叶剪秋完本——by酱咸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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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他拐过一个街角后,迎面遇到一伙扛刀举火把的暴徒。
双方均一愣。
但独行者并没有停顿,而是面无表情从人群中间径直穿过,暴徒们惊讶之余竟不约而同纷纷避让。
只见那人突然转身“嗷唔”大吼一声,那伙暴徒立刻吓的没了踪影。
开窍了呵!一个形单影只的人能够在县城大街上悠闲的散步,定不是什么善类!
叶剪秋摇头,被病毒感染的人类就是这样脆弱,大多数人因为病毒发狂、然后痛苦的变异。而少部分的人虽然正常,但他们还要提防同类,四处逃窜,忍耐孤独,死亡,躲避追杀。
也许只有像他这样提前拥有异能的人,才能安然无恙。
叶剪秋双手合十,真诚的向上天致谢。
——感恩,感恩这冥冥中的一切。
此时,从天空飞来一群鸟,轻轻的落在叶剪秋的肩膀上,他扭过脸抚着这只熟悉的“飞机”。
——红星希望农场出品,绝对精品!
这是农场的养的鸡,只见它尾巴变长,羽毛墨绿泛着油光,鸡冠鲜红,嘴巴金黄,色彩艳丽的如同小凤凰。这是只雄鸡,雌鸡并不好看,仍是灰扑扑的毫不起眼,真不知道那么爱美的雌性为何老天如此“厚待”……
这些鸡原本就很爱飞翔,天性好动,而且气性十足,如果你不停的抓它,它会气得从树枝下掉落而死。真是宁死不屈的好鸡呀!
叶剪秋身后陆续跟了一大批会飞的鸡,鸭,鹅!咕咕,呱呱,不停的叫着,好不热闹!
“你们有没有通灵啊?若是通了人性可是不好下手了。”
一听此言,身后的群禽激奋,不停的咕咕狂叫,有几只大白鹅甚至扑打着翅膀,撅着屁股狠狠咬着叶剪秋身后的衣角。
——完了,从此餐桌上又少几样美味!
叶剪秋领着浩浩荡荡的家禽大军来到流沙河畔。
这里是荚县城东的边界,也是荚县唯一一座拥有精美石雕的汉白玉石桥,这座桥很平坦宽大,可以并排跑四辆马车,桥栏均有石狮造型。听说当年天子的銮驾曾经从这里经过,所以也有人称为“天桥”。
叶剪秋趴在石栏往下看,只见黑虎鱼成群结队的游来游去,那些可怕的黑虎鱼终于坦荡的露出了真面目,表皮泛着润泽的黑色油光,鱼吻又尖又长,背鳍伸展如一排黑色的长刀,左右锋利的胸鳍展开如同两把黑色的大扇,流线形的身躯在水中冲刺时就像装了电动马达,当它游过时浪花高溅,目测时速最少有上百公里。
听到桥上的家禽的叫声,有鱼一跃而起几米多高,直接弹到了白玉石栏上,只听到“咚”的一声,那沉重而庞大的身躯又重重的落回水里!
呵!真威猛啊!
叶剪秋笑着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身后的家禽见状不妙,又呱呱叫着飞走了不少。
中午阳光正烈,照耀着汉白玉石桥闪闪泛着银光,如同一座精美的冰雪之桥。
叶剪秋脱下了身上的兔皮坎肩儿,靠在桥栏上仰起头闭上眼睛接受阳光的洗礼,温暖的阳光晒的他昏昏欲睡。他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好好休息,再加上那首场紧张的攻城大战,让他有些精疲力尽。
叶剪秋很累,他需要一个热水澡,一顿美餐,一个干燥舒适的被窝和一个温暖的胸膛。
他想朝歌,想那麦芽糖般甜蜜的亲吻。
我的爱人,你在哪里,我该如何去找你?什么样的植物能够追寻到爱人的脚步和身影,是那多情的水仙,还是相思的红豆?
——浪迹了边疆,风霜了脸庞,望不见故乡。
满眼的黄沙,蜿蜒的伤疤,没有泪流下。
我就像风飞沙,不知何时才能停下。
爱人呐,你可愿盼望我回家……
爱人呐,哪怕我身在天涯……
四周很安静,只有干燥的热风吹着黄沙。
此时,远处传来说说笑笑的声音,其中那最爽朗开怀的笑声非常熟悉。
随着人群越来越近,只见走在那群壮汉中间拿着把斧头的正是曹五。
看到叶剪秋倚栏正冲他微笑,曹五心里一喜,立刻拎着斧头跑了过来。
“小厨子!”
叶剪秋莞尔一笑:“曹五,对这个称呼我有意见很久了。”
曹五高兴地道:“剪秋!”
“嗯。”
“剪秋,李老板送走了?”
“嗯。”
“剪秋,你真有大能耐!”
“老天厚爱。”
曹五也学着叶剪秋的模样伸出一条腿向后蹬着石栏,可惜他觉得自己的样子很别扭,无论脚怎么搁都没有叶剪秋的姿势好看,只好放弃了。
“曹五,你怎么在这里,其它人又都是谁?”
只见一个和曹五长相几乎一模一样的壮汉正扛着把长刀歪着脑袋,皱着眉头苦着脸上下打量叶剪秋。他的表情和动作和曹五初见他时一模一样。
曹五笑道:“我们哥几个刚才打猎去了,那些人是我兄弟老六和他的手下。由于我起床太晚,李府看门的一个老苍头给了我一只大蝴蝶,说是你留下的。”
“蝴蝶呢?”
“放心,我曹五将它带回农场了,还特地交待了婉珍让她好生照看,她立刻将蝴蝶放到暖棚里了,她说那里有花有果的,温度又适宜,肯定会饿不着。”
“农场如何了?”
曹五低下头:“农场的人走了大半,我去的时候,婉珍正带着一些人修缮大棚和搭建帐篷。”
叶剪秋点头,那个叶婉珍能力还是有的,在某些方面,她比曹五更机灵。
“曹五,农场先交给你可好,我要去找朝歌,你替我向静石伯伯和婶子告个别。”
“嗯,放心去吧,农场很安全,我和婉珍也会照顾好婶子和伯伯的。”
“那就多谢了。”
见曹五有些失落,叶剪秋打趣道:“你们不怕兽人么?这么明目张胆的上街打猎。”
曹五立刻兴奋地道:“不怕!老娘说了,过去青阳有皇家猎场,可是自从变了天后就成了黄沙岗,野兽也少得多了!现在可好,遍地都是兽人,就当出来打猎耍耍!”
“战果如何?”
曹五拿起手中一个特制的铁钩道:“看见没,这是杀兽凶器,只要用这个钩子钩住兽人,一刀就能割破喉咙,哪个也跑不了,如砍瓜切菜杀无敌手!”
“从哪儿学来的这一招?”
“杀猪的!”
只见曹五皱了皱眉,疑惑地道:“剪秋,我老五觉得奇怪,这次我们兄弟们仍是猎杀的那黑色兽人居多,其它兽人数量却很稀少,好像是躲起来了。”
“黑色兽人?还是我们在石头店门口杀的那种吗?”
“并不全是。正巧有一只最大的被带了回来,你来看看。”
“好。”
曹五指挥人道:“将猎物抬上来!”
只见一人肩上扛着一把长刀,刀把上系上一只被捆绑成四脚朝天的黑色大鼠,它体形大如山羊,遍体黑毛,牙齿锋利,长尾耷拉在地。
叶剪秋上前仔细看了一眼道:“是老鼠,只是体型变大了,并不是兽人。”
曹五挠头:“我也觉得是老鼠,它们牙齿很锋利,甚至能咬坏刀刃!可是怎地会长这么大个儿?”
“曹五,你忘了我们农场的那只蜥蜴了吗?”
曹五无奈道:“那倒是没忘,可蜥蜴变大的也就发现一只而已,但这些巨鼠和黑色兽人成群结队的出没,数量惊人,也不知那猫有没有变大的。”
“也许有吧,万物皆有法则,一物降一物。”
听到叶剪秋这么一说,曹五安心不少,他热情的邀请道:“剪秋,我们曹府离这很近,进去喝杯茶吧,还可以洗热水澡!”
“那就劳烦了。”
叶剪秋立刻点头应允。他不仅从头到脚仍有残留的面粉,还散发着一股焦糊味儿,他要清清爽爽的去见朝歌。
…………………………
曹府是荚县最大的豪宅,当年曹母请风水先生按“左青龙、右白虎、前朱雀、后玄武”的地理特征,选择了这“背靠鹰头山,面临流沙河”的“旺气之所在”的宝地。曹宅内的建筑为高墙深院封闭式院落,山墙压顶,重门深巷,迂回曲折,宛若迷宫,充分体现了富豪之家的奢侈和排场。
一行人刚进到曹宅大门,就听到远处传来呼喝声,有女人的尖叫,也有男人的喝彩,热闹的像进行什么体育竞赛。
“怎么回事?”
见叶剪秋疑惑,曹五不好意思地道:“都是我家人,他们在中楼阁上玩呢。”
“中楼阁是什么?”
“就是戏台子,一起去看看吧!”
众人走入一座三层楼高的精美建筑内部,当叶剪秋慢慢沿着铺满金色厚绒毯的楼梯走向二楼时,眼前突然一亮!那是一座足足有六十多平方的大厅,地面上铺满了大红色的织锦地毯,半边是雕梁画栋装璜气派的大厅,另半边则是一个宽大的露天戏台。
地毯上摆了十来张奢华的大圆桌,桌上又摆满了各色瓜果茶点。每张桌子旁边还撑了把银质大遮阳伞,伞骨是紫檀,伞面则是纯银打制而成,银制的伞面上雕满了精美细致的花纹,边缘垂串串细金银珠。由于遮阳伞是金属所制,显得很沉重,所以每把伞下均由一位高大健壮的下人一动不动的用手扶着。
坦然坐在阴凉之地的那几十位华服男女,正围着桌子喝茶吃酒,摇扇谈天,嘻嘻哈哈互相打闹。
曹五介绍:“剪秋,这中楼阁也是我们曹家人中秋赏月之地。”
叶剪秋叹息,大观园中刘姥姥吃了一道茄鳖,就暗道我的佛祖!外头乱糟糟的,那曹家却仍纵情享受,这种生活真不是一般屌丝可以理解的。
曹五带着曹六上前大声道:“娘!我们回来了!”
兄弟俩个向曹老太请过安后,又向另一桌的老大曹达问安,紧接着又分别向曹达后宅的众位嫂子,公子们问安,这一通问安下来,曹五的汗都下来了。
而叶剪秋则站在曹五后,仔细的打量着曹达。
只见这位荚县的一把手身穿着一身烟灰色的便服,身材富态肚子微凸,面白无须而唇薄,发顶稀疏脑门锃亮,慈眉善目的天生一幅笑模样。他身边围坐了很多男女,紧挨着他坐的是一位长相俏丽的男子,两个人还手拉着手,可见恩爱非常。
曹老太和几位女眷坐在中间的大桌子上,只见曹老太身穿缕金百蝶穿花大红洋缎窄褙袄,外罩五彩刻丝石青银鼠褂,头上戴着金丝八宝攒珠髻,绾着朝阳五凤挂珠钗,那雍容华贵的曹老太怀里还抱着一个孩子。
那坐在曹老太腿上的男孩约六、七岁,白白胖胖富气十足,穿一身精美刺绣的亮光红绸对襟短衫,脚穿缀明珠绣金纹小靴,发顶几根细毛用大红锦绸扎起挽成两髻,脖子上戴一个镶金嵌玉的大金锁。
一看这装扮和发亮的脑门就知道,这定是曹达的儿子。
只是这小少爷看起来惯坏了,不停的抢过曹老太的手里的烟锅子抽,还学着曹老太用烟锅子使劲敲打身边丫头,泼皮老练的程度可见一斑!曹老太对这个孙子纵容无比,张开鲜红的大嘴乐个不停,那一桌子人也都极有眼色的夸这小子活泼皮实。
听到曹五和曹六请安,曹老太不慌不忙地道:“我儿今日可玩的尽兴?”
“还成!娘,农场的叶管事也来了。”
“让他进来坐。”
曹老太连头也没回。
一听此言,正在玩闹的曹家人纷纷扭过脸看向叶剪秋,有呲眉瞪眼的,也有满脸不屑的。只有曹达淡淡的扭过头瞟了一眼,不动声色的又将头转了回去。
叶剪秋暗道,这曹家人几乎没有待见他的,除了曹五。
浑身臭汗的曹五急下去洗澡,他对叶剪秋道:“剪秋,你和娘先坐在这里吃茶,我先下去安排洗漱。”
“好。”
此时,有下人搬了把椅子放在曹老太身边,曹老太用金烟锅敲了敲椅子:“叶公子请坐,和老姨一起瞧瞧稀罕。”
叶剪秋大大方方的上前落座,很快有下人奉上香茶糕点。叶剪秋早就饿了,伸手拿出一块松软的蛋糕咬了一口,果然是有钱的人家,这块糕点里还有牛乳鸡蛋和果仁,口感非常不错。当他吃完糕点又端起茶盅时,就被眼前的场景惊呆了!
只见这座戏台外面原是一池千叶荷塘,由于季节的缘故,此时叶残花落,只剩池中残莲断梗,池塘边被人用高大的木栏围成一个大型的狩猎场,里全是一群群正在撕打的兽人!豹型兽,狮型兽,虎型兽,熊型兽,猞猁,蟒,狼,狗,猫……好像所有兽形人的品种都在这里聚全了,叶剪秋目测了一下,这里足足有上百头兽人,而且品种最少有几十种!
听到楼上主人发出的指令后,有仆人往木栏里扔了几只山羊,活鸡等物,立刻群兽蜂拥而上,天上成群的鸟型兽人也鸣叫着纷纷往下扑,这些天上地下的兽人咆哮着撕打成一团,栏内很快血染青砖,洒落片片碎骨!
看着这精彩的场面,曹家人发出阵阵欢呼声,曹老太瞟了一眼身边的叶剪秋道:“叶公子,这场面是否难得一见?”
“嗯。”
“叶公子好胆量,你难道不怕吗?”
“很有胃口。”
想看我出丑吗?叶剪秋暗笑,又拿起一块糕点慢慢细品。
曹老太笑着道:“今日让叶管事看个尽兴,只怕过几日就没得看了。”
“为何?”
“吕大人的部下已经驻守荚县,明日就开始大肆屠杀兽人。你莫要怕,只当它们是一群从笼子里跑出来的畜生罢了!趁吕大人动手前,我们也可以先杀几只玩玩。”
叶剪秋说不出心里什么滋味,这些面目还依稀是人类模样的兽人,如果对方不是主动攻击,他是绝不会如此捉弄的。
“那寻常百姓呢,吕大人会如何处置?”
“老姨不知。”
叶剪秋不信,他们曹家人如此开心的玩乐,定是没有后顾之忧。
只见曹老太抽了口烟后道:“叶公子,那农场的粮食你是做了何种手段?”
“小生不知。”
曹老太“噗”的笑出声。她觉得和叶剪秋交手很有趣,自己在商场上纵横了大半辈子,结果被一个小毛孩子摆了一道……真是可惜,只怕是以后没有机会再次较量了。
另一桌的曹达听到母亲和叶剪秋的谈话后,伸手捏了一片干茶叶放在嘴里嚼。
身边的公子娇声笑道:“又吃茶叶子,你可是又打什么坏主意了?”
曹达低声笑道:“你可真是我肚子里的虫儿。”
“什么虫子啊,恶心死了!”
那公子嗔怪着一撩手帕,曹达搂着他细腰在他耳边道:“夫君错了,你是我的心肝儿。”
见两人打情骂俏,旁边的几位女眷脸色阴沉,眼睛里恨不得射出万千钢针将那位公子扎成刺猬。
此时,楼下的几位壮仆爬上梯子,合力又扔下一头活牛后,兽人更猛烈的抢食开始了,有兽人趴到牛背上开始撕咬,也有兽人搂着牛脖子咬着喉管,只听到那头牛痛苦的奔跑着,不停发出阵阵哞哞惨叫。很快这头牛支撑不住倒下,片刻就成了一堆带血的骨架。
在高处欣赏的曹家人更开心了,有人兴奋地拿起弓箭和火铳开始比赛射击。
只听得阵阵火器的炸声后,那些兽人一轰而散,但是围栏面积有限,它们逃无可逃,无奈之下,它们又慢慢聚拢到一起。
曹家人开始比拼谁的枪法和箭法更准,就连曹达也怂恿着身边的公子让他上去试一试,只见那娇滴滴的公子上前,花拳绣腿的费了半天劲连弓都没拉开,众人一阵哄笑,公子红着脸趴倒曹达身上撒娇:“奴家不依了,尽是捉弄我。”
曹达笑着搂着他,在他耳边轻声安慰。
众人嘻笑,那红衣小少爷更是兴奋的大吼大叫乱踢腿,他一推身边的小丫头:“你给我跳下去!”
小丫头吓得眼泪汪汪,立刻跪下不停的磕头:“少爷开恩,奴才会给少爷唱曲儿,千万别……”
“唱的难听死了!给本少爷跳下去!”
曹家人一听都乐了,只见一位妆扮华丽的美妇,伸出一双戴满珠宝的手拍着男孩儿笑道:“我儿莫闹,乖乖的看兽人就成了,吃人怪血腥的。”
一听这话,男孩儿不乐意了,蹬着腿大声干嚎:“我不,我不,我偏要她下去!”
其它人起哄:“跳下去个壮仆也成,瞧瞧能撑多久!”
“对呀,听说宫里也人兽斗场,专门让那贵族押注呢,比这可刺激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