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追到我完本——by猫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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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周洗漱完没看见齐丞琉的身影,心念一转,顿时就明白了这人去哪了。
果不其然,很快,齐丞琉提着早餐回来,手里还多了两瓶刚才去楼下小卖部买的早餐奶,他一进屋,转身长腿一伸把门给踢关上,这才带着一身寒气走到谭周这边,把早餐通通放在桌子上,说完一句“吃早餐吧。”就又钻进被子里,伴随着一声长长的舒服的叹声:“啧,被子里还暖和着啊。”
谭周拿了个鸡蛋饼,咬了一口,待咀嚼完口里的食物,他才开口说话:“谢谢。”
齐丞琉这次倒没有像以往一样大大咧咧地摆手说谢啥啊,而是认真地看着谭周,注视了好一会儿,就;在谭周快无语无奈之际,他缓慢又严肃地说:“你要真谢我,能不能,我以后还可以来看你?”
作者有话要说: 挊:手,上下。自行脑补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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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周不自然地眨了一下眼睛,他很久没说话,他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和思索中,以至于忘记了再吃早餐,齐丞琉也没催他,耐心地又期待地等待着他思考之后的回答。
上班铃声响起,叮铃铃地拉长划破天空和此时的寂静。
谭周条件反射地站起身,说:“要上班了。”
齐丞琉愣了一下,下意识地坐起身,他还在想着那个问题,于是便说,“你还没回答我啊。”
谭周戴好围巾,快速又利落地走出去,丢下一句模棱两可的话:“再说吧。”
齐丞琉扭头去看谭周,谭周已经走出屋还顺手把门给带上了,他只能看到破旧的东一块漆西一块漆的门,盯了好一会儿,脖子都扭酸了,他这才回过头来,沉默了片刻,感慨似的低喃:“至少帮忙关上了门。”
又有新的一批货进厂,这次不再是大棉服,而是男士衬衫,十块钱一件,相比于棉服来讲,衬衫更挣钱。衬衫做起来简单又快速,单价还不低,是难得一见的货物,厂友都积极多了,只想赶紧抢着多做几件,然而衣服总数就这么多,谁做多了,便有人少了。
一上午都不似平常的气氛,连广播都没听了,紧张跟在互相比速一样。
谭周和大家一样,想争取多做几件衣服,他一上午都顾不上喝一口水,伏着身子,手脚不停地动作着,直到下班才停下手中的活,拿起旁边的水杯抿了一口水,滋润早已干涩的嗓子。
邹家铭从另一车间跑来喊他去食堂吃饭,谭周笑了笑,收拾了下就起身走过去。
“靠,累死哥了,你做多少件了?”邹家铭说。
谭周在心里数了一下,然后回答,“11件。”
“操。”邹家铭目瞪口呆,甚至在台阶上停住了脚步,好半晌才感叹:“你还真拼啊,哥我才做了六件,都觉得累得慌突破极限了。”
谭周笑笑没说话。
邹家铭脑瓜子转了一圈,突然浮出一个念头,毫不犹豫地问出口:“你不会一上午一秒都没歇吧?”
“唔。”谭周含糊地轻声应了一声。
“你不要命了?”
谭周顺着声音往前看去,齐丞琉站在楼梯口,眉毛皱得很凶,看起来非常气愤的样子。
齐丞琉在打了下班铃后就站在楼梯口等谭周下来,期间还被组长好骂了一顿,他也笑呵呵地应对着,直到楼上传来邹家铭的话,脸上的笑意顿时消失得一干二净。
谭周平静地走下来,平静地问:“你来干吗?”
齐丞琉黑着一张脸,没好气地抿着嘴唇,原是不想回答谭周的话以表示自己对他不爱惜身体的愤怒之情,然而,憋了没几秒,又不想说又忍不住,十分别扭地硬着语气吐出两个字:“吃饭。”
谭周扭头看了眼一旁的邹家铭,问:“介意和他同一桌吃饭吗?”
邹家铭认真地想了想,回答,“介意。”
齐丞琉捏紧拳头,手上青筋爆出,咬牙切齿地,恨不得啥也不顾地就把邹家铭揍一顿。
谭周点点头,说:“那我不去食堂吃了。”
邹家铭愣了:“啊?”
齐丞琉也愣了,随即脸上表情变化的精彩得很,到最后嘴角都要咧到耳后根了。
邹家铭定在原地,看了看谭周又看了看齐丞琉,“靠,你们还挺像情侣的。”
齐丞琉心脏漏跳了一拍,他刚要矢口否认,就听见谭周声音极其自然平静地说:“你瞎说什么啊。”
邹家铭摸摸脑袋,意识到说错了话,不好意思地拍了下脑袋,“都怪张嘉,前几天跟我说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话音刚落,便响起齐丞琉的声音,略带紧张:“她说什么了?”
邹家铭想起张嘉的话,脸上表情顿时生动起来,红红绿绿的跟走马灯似的,随后又变得嫌恶起来,“她居然跟我说我和汤志豪很配,我靠。”
齐丞琉“噗”地一下笑出声,无法想象,“哪里配了?”
邹家铭脸色更加黑了,咬牙切齿地说:“张嘉说我长得丑汤志豪长得帅,我穷汤有钱,我矮汤高,所以就绝配妈的!”说完憋不过这股气,又狠狠地啐了一口,“我操!”
这下连谭周都被逗乐了,努力儿憋着笑。
“我□□们笑屁啊!”邹家铭暴吼,整个车间楼都回荡着他的声音。
路上风放肆得很,呼呼地咆哮着。
顶着风走,齐丞琉偏过头看向谭周,“你把围巾拉上罩住脸,啧,这风都要把脸皮刮走了。”
谭周照做,声音闷在围巾里,“你话什么意思?”
“啊?”齐丞琉一头雾水,“啥什么意思?”
“把脸皮刮走。”
“……”齐丞琉着实默了好一会儿,等走到宿舍楼楼梯处才反应过来,顿时乐不可支,“我没话里带话说你脸皮薄啊,你别多想。”
谭周脸上鲜少地出现了微微的赧然,他闷声不哼地上楼。
齐丞琉跟上,仍然笑着,“别走那么快,哎,你记住就好了,我哪里会说这种有两种意思的话啊。”
谭周轻声“嗯”了一下。
齐丞琉听见了,追了上去,走到他身旁,偏眸看着他,迟疑了一下,问出口:“我以后能不能来看你啊?”
谭周拿出钥匙开门,没有说话。
齐丞琉说:“给个回答撒。”
钥匙转了下,谭周把锁拿出来,推开门,又把锁挂上去,而后淡声说:“你来或不来,是我能阻止的?”
齐丞琉想了一下,觉得谭周说的有道理,于是点点头,赞同,“也是。”
谭周一言不发地走进屋,把厨柜里的食材拿出一些来清洗。
齐丞琉要拿过他手里的食材,无奈地叹了声气,“还是我来吧。”
“不用。”谭周说。
“还忙,真当自己是陀螺啊。”齐丞琉啧了一声,而后蹲下/身,把袖子折了一下,露出小麦色的手腕,他有些笨手笨脚地择菜,边头也不抬地说,“你就去歇歇吧,看哥我露一手。”
谭周看他择菜,说:“菜根不要扔,也可以吃。”
“?”齐丞琉愣了一下,然后低眸默默地把扔在垃圾袋里的菜根又拣了回来,“哦。”
谭周继续说:“发黄了一点的菜叶掐去黄的部分就可以了,不必全都扔掉。”
齐丞琉又去扒拉垃圾袋,“哦。”
“菜根择得太长了,短一些。”
齐丞琉放下手里的菜,无奈地看向谭周:“别看我了,你去歇一会儿吧。”
“好,等下就去。”谭周说。
齐丞琉问:“还要等啥?”
谭周面无表情地看了眼齐丞琉,眼底没有嘲讽,平静又从容,“等我告诉你,你现在离露一手还早得很。”
齐丞琉:“……”
随即暗自傻笑:嘿,会讽刺人了!
齐丞琉厨艺真的惨不忍睹,在毁了一道烧茄子后,他很自觉地把锅铲交给谭周,总不能……让谭周饿着肚子去上班吧。
被齐丞琉折腾了这么久,眼看大家都吃饭回来了,他这还没开饭,谭周便加快速度,速战速决地炒了两个菜。
齐丞琉吃饱喝足后,满足地半躺在床上,低眸玩手机。
谭周看了眼闹钟,见还能睡二十分钟,于是脱掉外套和毛衣,钻进被子里,准备午休。
齐丞琉正浏览新闻,好久没看了已然变成了山顶洞人,他猛地吼了一声:“靠,今天有球赛!”
谭周翻了个身,背对着他,“小点声,睡觉啊。”
“我不睡,哎,还是睡吧,晚上好有精神看比赛。”齐丞琉自言自语。
谭周淡声泼冷水:“没有电视。”
齐丞琉刚要张嘴说话,又被谭周接下来的话给堵了回去:“也没有网线。”
齐丞琉憋了好一会儿,最后说:“我去宾馆看还不成么。”
谭周没有再说话,闭眼睡觉。
齐丞琉和绝大多数男的一样,感兴趣的事物被大致分成两部分:体育和污事。
然而,想污不能污,无论如何也不能在另一兴趣方面委屈自己了。
齐丞琉踩着下班铃踏进谭周所在的车间,虽然来观望过很多次,但还是第一次进来。他径直走到谭周的位置那儿。
谭周还在做事,突然感觉身旁来了人,他偏眸看了眼,随后收回视线,继续手上的活,“你怎么来了?”
齐丞琉回答:“接你去看球赛啊。”
谭周愣了一秒,“我不看。”
“我就猜到你会拒绝我。”齐丞琉笑了笑,说。
谭周声音毫无波澜地说:“这不用猜。”
“哎。”齐丞琉拿起一件做好的衬衫放在眼前细细地看,眼神专注又仔细,然而又放了回去,双手微微撑在桌面上,带着讨好的语气,“这次别拒绝好吗……我老早以前就想跟你一起看球赛。”
☆、-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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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周默不作声,周围人都下班了,渐渐的只有他这里在响着缝纫机“嗡嗡”的声音。
齐丞琉见谭周不作答,于是看了眼四周,干脆搬来一张凳子,长腿一跨,大喇喇地坐在凳子上,眼眸盯着谭周,继续说:“我想跟你看球赛啊,然后跟你吹牛,哪个哪个踢球技术还没好啊,然后下次又带你去踢球,让你看看我多么厉害,让你知道我的魅——”
“别说了。”谭周无意识地皱眉。
齐丞琉顿了一下,真没再继续说下去,停了好一会儿,才试探性地开口:“那你……是答应了?”
谭周抬眼看他。
齐丞琉对上谭周的视线,霍地,弯眼笑了一下,“别这么严肃,走吧,四点的比赛呢。”
谭周说:“我还要睡觉啊。”
“所以快点收拾一下,你抓紧睡觉,等到了时间我叫你。”齐丞琉理直气壮地说。
最近的宾馆是家旅宾馆,就是居民多了房间就腾出来做宾馆,五十块一晚上,交一百块押金,空调另外收费。
都凌晨了,只有一个看上去十□□岁的女孩子在楼下,精神饱满地在看韩剧,齐丞琉听见一咕噜一咕噜的声音从平板电脑里冒出,女孩也不把韩剧暂停,任由它播放着,“身份证。”
齐丞琉把身份证递过去。
女孩写好数据,又把身份证还给齐丞琉,视线在他们俩身上绕了一圈,意味深长地开口:“这么晚了啊……”
齐丞琉皱了下眉,“看球赛呢。”
女孩闭了嘴:“哦。”
女孩带他们去了房间就打着呵欠继续回楼下看视频去。
齐丞琉看了眼房间,就两张床一个床头柜,还有个电视,就没了其他家具,他第一次见到如此简陋的宾馆,空气里还有股闷闷的霉味,不禁皱紧眉头,好半晌,自我纾解,“算了,将就一下。”
谭周坐在床上,打量着四周,眼神中带有好奇。
齐丞琉走去卫生间,还是忍不住:“靠,连个脚盆都没有。”
谭周走过去,沉默地看着。
齐丞琉去打开热水器,“啧,还以为热水也没有呢。”
谭周说:“挺好的。”
“好个屁,连拖鞋都是烂的。”齐丞琉看了眼卫生间角落里的拖鞋,又脏又烂,越发的不满。
谭周没再说话,坐回到床边,电视在重播新闻。
齐丞琉从卫生间里探出头,对谭周说:“有热水了,你要洗澡吗?哎,没有桶又不能泡脚。”
谭周从电视机前移开视线,想了想,点头,走过去。
齐丞琉说:“你打赤脚洗澡吧,这拖鞋还是别穿了,指不定会被传到脚气,啧。”
谭周想了一下,“哦。”
齐丞琉退出卫生间,说,“洗好了叫我。”
谭周没打算今天洗澡的,没有带换洗衣物,洗好后又穿回原来的衣物,赤着脚打开卫生间的门。
齐丞琉就守在门口,懒洋洋地看着他,一副意料之中的表情:“就猜到你不会叫我。”
“你呆在这干什么。”谭周问。
齐丞琉啧了一声,突然,抱起谭周,强健有力的手臂紧紧地托住谭周的腿弯,嘴角弯了一边,“做你的拖鞋啊。”
谭周说:“你放开我,我等下擦擦脚就好了。”
齐丞琉说:“你还想这破宾馆有纸?”
谭周:“……”
齐丞琉把谭周放回床上,啧了一声:“真他妈轻。”
谭周盖上被子,半倚着床头,继续看电视。
齐丞琉看了看谭周,又扭头看了眼电视,而后说:“我去洗澡,你看一会儿就睡觉啊。”
谭周没说话,看都不看他。
齐丞琉忍住笑意,装严肃脸,“早点睡啊,不然明天没精神。”
齐丞琉洗完澡回来一眼就看见谭周的床铺凸起一团——他已经在睡觉了。
电视还在播放着,齐丞琉赤着脚走过去,拿起遥控器把电视关了,随后坐在床边,大脚直接往床单蹭干净。
空调已经打开,室内静谧,一片温暖。
齐丞琉倚在床头,百无聊赖地玩手机。
等到球赛快要开始,齐丞琉按亮房间里的灯,随后长腿一跨,直接踩到谭周的床边,他跟着侧躺着,眼睛盯着谭周,低声叫他的名字。
谭周还在睡着,这么低的声音,压根穿不进睡梦中。
齐丞琉看着谭周的睡颜,不知道咋的突然乐了,他歪了歪唇角,起了心思便伸出手去捏谭周的脸,轻轻柔柔的力道,“谭周,起床了。”
像是在捏橡皮泥一样,齐丞琉啧啧两声,眼底的笑意越发加深,像是存心不想叫醒他似的,齐丞琉把嗓音压得低低的,却又在催促着:“谭周,起床了,球赛快开始了。”
“还有两分钟就要开始了。”齐丞琉拿出口袋里的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又把手机放了回去,顺嘴说,“起床了,宝——”
话语顿住,怔了一下,反应过来后忍不住自嘲,“啧,什么鬼。”
齐丞琉一向是直接叫谭周名字的,没想过给他取啥外号啥的,更别提这种……称呼了,刚才这不经脑子的一顺嘴,发现,还挺不顺耳的。
见快要开始了,齐丞琉便不再玩了,把谭周叫醒。
谭周眼睛刚掀开一条缝,突然眼前就暗了下来,被什么挡住了房间里的光亮,他睁开眼,发现是齐丞琉的手掌,他抬起手推开,看见齐丞琉在他床上,淡声说:“回你自己床上去。”
齐丞琉没所谓地笑了笑,往自己床上跳去,随后打开电视,“哟,正好开始。”
谭周坐了起来,倚着床头,静静地看着电视。
齐丞琉往他这边看了好几眼,忍不住说:“这木头床硬,你把枕头枕在背上。”
“哦。”谭周回头看了看,而后拿起枕头搁在背与床头之间。
齐丞琉看到他的动作,笑了笑。
“我有点看不懂。”谭周看了一会儿,慢慢开口,“有点乱。”
齐丞琉视线转移到谭周脸上,自动理解成:“不想看了?”
“嗯。”谭周想了想,点头。
“那你睡吧,我开小点声。”齐丞琉笑笑,温声说。
谭周是很困,又累又困,他是强打着精神看球赛的,然而实在是看得太乱太一头雾水了。
他一沾枕头就睡着了。
齐丞琉好容易和谭周一起看球赛,然而注意力一直不肯集中,跟他讲解着讲解着就忘记去看比赛了,现在谭周睡了,又忍不住时不时去看他那个方向。完全没有以往的那种专注和兴奋,忒不得劲。
“哎。”齐丞琉叹了一声,随后把电视关了,房间陷入漆黑一片,他坐在黑暗中好一会儿,最后忍不住,摸黑上了谭周的床。
齐丞琉躺下后,大手一揽,把谭周拥入怀中,下巴碰触到他的头发,柔柔痒痒的,像是有根羽毛在心尖上挠啊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