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追到我完本——by猫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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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丞琉不理睬邹家铭的话,手搭在扶手上,等上了楼,发现手掌上有一处黄色的锈渍。
邹家铭带他走到一间锁住的房间门前,说:“喏,就是这间,但是没办法,锁了。”
“我在外面等,你去忙吧。”齐丞琉说。
邹家铭看了看,有些犹豫:“这不好吧……还有人忘了锁门……”
齐丞琉拿出手机,拨打了号码,一边拿眼看邹家铭,“我不会拿你们东西。”
正巧这时,上班铃声响起,邹家铭看齐丞琉这身打扮就知道是有钱人,但既然是他把人带到了宿舍,万一有人丢了东西怪起他来就不好办了,干脆这样说了一句,见齐丞琉应道,他便急冲冲地跑下楼去打卡。
齐丞琉看着楼下一群人在大门口打卡,电话通了,他对电话那端的室友萧然说:“萧然,我不去上课了。”
“哦,我帮你点到。你晚上回来不?”
齐丞琉目光寻到一个偷偷摸摸的身影,从大门口溜了进来,打完卡就跑去工厂了。齐丞琉目睹了整个过程,他嘴角勾着笑,回萧然:“不回来了。”
齐丞琉就在宿舍呆了一下午,期间有小女孩看见他,还好心地搬来凳子给他坐,齐丞琉笑了笑,从口袋里摸出一块巧克力给他。
小女孩舔着巧克力,一边眨巴着大眼睛看着齐丞琉,奶声奶气地问他:“你是谁啊?”
齐丞琉笑了笑,说:“我是大树。”
“我妈妈说你是呆木头的朋友。”小女孩舔得差不多了,才小心慢慢地把巧克力放进嘴里,也没急着咬,而是要把它含化,因着巧克力在嘴里,说话有点含糊不清,“可是爸爸说呆木头都在躲你。”
齐丞琉说:“还要巧克力吗?”
小女孩点点头。
齐丞琉再拿了块给她。
小女孩问他:“你怎么有那么多巧克力啊?”
“你喜欢吃么?”齐丞琉没有回答,反而问她。
“喜欢!”小女孩高声应着。
“他也喜欢。”齐丞琉说。
下班铃声响起,谭周没有去食堂,打完卡就直接出厂了。
他听见厂里大妈说齐丞琉在他宿舍门口等他。
谭周又去了那家沙县小吃,坐到店里最里边的桌子,他不爱出门,但这两天反而都呆在外面。
点了碗馄饨,吃完又呆了一会儿,以前都说下午休息时间短,现在反倒嫌时间长了。
☆、-05-
-05-
齐丞琉等到凌晨一点半才看到谭周回来。
他靠着门睡着了,可下班的喧闹声吵醒了他,睁开眼就看到谭周惊慌失措地看着他,走廊上的灯坏了,但对面工厂楼灯光明亮,照亮了谭周的轮廓。
齐丞琉揉了揉眼,站起来,说:“你下班了啊。”
谭周不由自主地握住拳头,又气又无奈,“你怎么还不走?”
“我不走。”齐丞琉按亮手机,发现已经一点半多了,他叹了口气,“这么晚才下班。”
谭周色若死灰,喃喃:“你到底想干嘛……”
齐丞琉定定地看着他,目光一寸一寸地滑过他的脸,不假思索地说:“谭周,我想追——”
话还没说出口,就被谭周一推,他的身子直接抵在门口,谭周强撑着镇定,掏出钥匙开门。
齐丞琉看了眼走廊上出现的人,朝他们笑了笑。
张嘉就在其中,看着他们俩进了屋,啧了一声,千言万语的感慨到嘴里只吐出一句:“卧槽。”
小玉一头雾水地问她:“你操啥?”
张嘉意味深长地笑了一声,“小孩子不要懂那么多。”
“喂!你才比我大两岁而已好嘛?!”小玉愤愤。
小玉才十七岁,厂里不缺这些十五六岁的少男少女,大多都是读完初中就来打工了。
齐丞琉被带进屋,还没来得及看谭周住的地方,就继续刚才被打断的话:“谭周,我想追你。”
谭周背对着他,手指捏着桌子的一角,指尖泛白,他很久都没有说话,直到齐丞琉走了过来,在他背后说:“让我看看你的手……”
谭周无力地打断他的话,双手撑着桌子,似乎不这么撑着,他就会跌坐在地上,“……齐丞琉,求求你……别……玩我了……”
齐丞琉张张嘴,好多话想说,但到嘴边,只是一句苍白的话:“我……没有玩你。”
“呵。”谭周笑了一下,转过身看他,细细的声音像是把锤子敲打在齐丞琉的心尖上,“没用的,补救不了的,也假装不了什么都没发生。”
齐丞琉沉默了好一会儿,才低低地说,“我不信。”
谭周没有在意齐丞琉这句话,淡声说:“你回去吧。”
齐丞琉苦笑:“这么晚了,我怎么回。”
“你不是有车吗?”谭周走过去烧水,倒好水插好电。
齐丞琉说,“我没开过来。”
第二天,谭周醒来的时候就看见旁边小桌子上放了……很多早餐。
豆浆油条馄饨鸡蛋饼包子馒头……
买早餐的人像只要奖励的巨犬坐在凳子上,看到他醒来眼睛甚至亮了一下,“你醒了?”
谭周皱眉,把手臂放在眼睛上,无意识地应了一声。
谭周拿着水杯去公用卫生间刷牙洗脸,意识清醒过来,回到屋看到齐丞琉还坐在那张凳子上,脸冷了下来,说:“你回去吧。”
谭周这三番两次的打发人走,齐丞琉也不恼,弯眼笑了一下,“你先吃早餐。”
“我不吃。”谭周看都没看一样,穿上外套就要出门,突然间想到什么,又走了过来,打开桌子抽屉,拿出几张钞票,放在桌子上,“你的钱,还你。”
齐丞琉脸色一下子就黑了,眼神变得有些沉,“你没用?”
“嗯。”谭周应了一声,不管他拿不拿,直接转身走出去。
齐丞琉起身三步两步直接拦在他面前,反手把门关上,深深地看着谭周,“你那天怎么回来的?”
谭周不看他,低着头盯着自己的鞋子,“你让开。”
“不让。”
“那你走。”
“不走。”
“你到底想干嘛?”谭周头有些疼,抬头瞪着齐丞琉。他也是料定了现在的齐丞琉和以前大不相同,才敢一而再再而三地赶他走,甚至于瞪他。
齐丞琉要的就是让谭周看他,嘴角扬起笑,有些暧昧有些意味深长,他慢慢凑近谭周,离他的嘴唇越来越近,随即一偏,气息洋溢在谭周的耳朵边,轻轻浅浅地说:“我想……成为你男朋友。”
谭周有些狼狈的猛地一下身子往后,远离他,“你别想了!”
齐丞琉知晓他的厌恶,站直身体,不在意的笑了笑,“我会加油的。”
“你这个疯子!”
齐丞琉拉住他的手,往桌子边走,“吃早餐吧。别去买了,这里这么多,我一个人也吃不完,别浪费了。”
谭周还是不吃他的东西,心底觉得吃了用了他的东西就跟他脱不了干系一样。
“我不饿,我去上班了。”谭周面无表情地说,说完停顿了一下,继而说,“你拿着你的东西跟我出去。”
“哦。”齐丞琉穿起外套,提着早餐跟着谭周走了出去,出门就看到张嘉笑得意味深长地走了过来,和他们打招呼:“早哦!”
谭周没和张嘉说过话,张嘉以前也从来没有和他打过招呼,知道她是在和齐丞琉聊,便低着头不应答,默默地走出去,而后锁上门。
齐丞琉回头看了眼正在锁门的谭周,随后对张嘉笑了笑,“早。”
张嘉眨了眨眼睛,“睡得还好吗?”
齐丞琉似是思考了一下,嘴唇弯成一个好看的弧度,点头,“很好。”
张嘉“啧啧”了两声,笑容更加暧昧,跟他挥手离开,齐丞琉也不点破,就一脸礼貌微笑。
谭周锁上门,看也不看他,直接往楼梯处走,丢下一句话:“你回去。”
齐丞琉看着他离开,叮嘱一句:“下楼梯小心点。”
看着谭周走去对面工厂,齐丞琉拿出手机又打了萧然电话,开口就说:“萧然,你帮我跟老江请个假。”
萧然被电话吵醒,人还是懵的,但倒也记得问一句:“哦,请几天?”
齐丞琉目光落在工厂隔壁的办公大楼,低声说:“一个月吧。”
“我操?”萧然直接从被窝里蹦起,“四二哥你吓我吧?你干啥啊请一个月!”
相对于萧然,齐丞琉就显得镇定多了,只言简意赅地回答了四个字:“勤工俭学。”
“操别逗了!”萧然挠了挠睡得乱糟糟的头发,“哎这一个月假我帮你请也请不到啊,你得自己去跟老江请吧?估计还要叫家长呢——”
“唔。”齐丞琉想了想,“我等下回学校。”
齐丞琉挂了电话就往办公楼去,办公人员坐在椅子上,极其灿烂地笑,“你会做衣服不?”
“不会。”齐丞琉说。
“唔,那你得找个师傅学啊——”办公人员头疼地按了按脑袋,突然脑海里灯泡一亮,“包装部应该还缺人,这个活轻松,剪剪线头包包袋子,也不用学,你就去那吧。”
齐丞琉怔了一下,说,“好。”
再聊了几句填了张表,办公人员便拿来相机给他拍了张照,交上两百块,这事就算这么定了。
齐丞琉拿回身份证,问:“那我住哪?”
还没等办公人员说话,齐丞琉便继续说:“我和厂里谭周是朋友,我看他是一个人住一间,要不我跟他住一起?”
齐丞琉昨天就观察到了,除了夫妻是住在一起,其他小年轻也是两三个人一间房合住,只有谭周是一个人住。
“可以啊,明天记得来上班哦,到时候会有人带你去的。”办公人员笑容很媚。
齐丞琉笑了笑,走出服装厂,往停车处走去,随即便驱车回学校。
跟老江请假花了一下午时间,说得口干舌燥,还给爷爷打了个电话,老江终于勉强答应了。
齐丞琉立马捏着请假条交给班委,随后回寝室打包东西,他速度很快,不一会儿就收拾好了。
萧然目瞪口呆,“靠,你这么急?”
“嗯。”齐丞琉应了一声,想起什么,便拿着钱夹出门,去学校附近商街买了几样营养品,一并装进行李里。
萧然佩服得五体投地:“齐大侠果然雷厉风行啊。”
齐丞琉单肩背起黑色背包,出寝室时回头看了萧然一眼:“有事打我电话。”
齐丞琉在路上订好餐,回到服装厂正是吃晚饭的时候,他直接背着包来到食堂,找到最里面一桌,拍了拍谭周的肩膀,理直气壮:“给我钥匙。”
谭周愣了愣,没有说话。
齐丞琉顺势坐在他旁边,还有意无意地把背包放下来,看着谭周,“厂里今天招我了。”
谭周一阵反感,这人像狗皮膏药一样甩都甩不掉,但也没太表现出来,只冷淡地“哦”了一句。
“钥匙啊?”齐丞琉伸手过来。
谭周看了看他的手,手伸进口袋,死死地捏住钥匙。
邹家铭这次没有和谭周坐一起吃饭,但看见这边情况,刚要站起来,就被张嘉叫住,“诶,你要干嘛?”
邹家铭看看张嘉,又看看张嘉旁边的小玉,忍了忍,拿筷子使劲儿往碗里捣鼓,闷声道:“不干嘛。”
小玉看到邹家铭那吃相,一脸受不了,偷偷拉了张嘉的衣服,小声地在她耳边埋怨,“你为啥叫他来和我们一起吃饭啊?”
张嘉轻轻叹了口气,幽幽地拉长音调:“因为宝宝是丘比嘉啊……”
☆、-06-
-06-
齐丞琉见谭周不肯把钥匙交出来,想了想,干脆说:“要不你别吃了,跟我一起去?我刚订了餐,估计等会儿就送到了,你再吃一点?”
齐丞琉这话问的一点底气也没有,通过钞票事件和早餐事件,他也知晓了谭周不会吃他用他的。
谭周把钥匙放在桌子上,埋头吃饭,手心一片冰凉。
没事的没事的,还有几天就能离开了。
即便他找到你,即便他想方设法地进厂要和你住一间房,即便……
忍耐一下,不要被发现,就会好的。
齐丞琉拿过钥匙,上面还带有谭周暖暖的体温,他不自觉地露出个笑容,走出几步突然想到什么,丝毫不在意别人的目光,又回头问谭周,“对了,席子被子桶啥的在哪买啊?”
谭周假装没听见,依旧埋头吃饭,他真的不想再搭理齐丞琉了。
于是厂里大妈热心地抢先告诉齐丞琉了。
齐丞琉看了那个背影一眼,视线又转到大妈身上,微笑,“谢了!”
谭周今天晚班下得更迟,是包间里最后一个离开的,关好灯从楼里下来,看了眼对面亮满灯的宿舍楼,轻轻叹了一声,再看去时,视线落在了自个儿屋子,也在亮着灯,明亮的白炽灯在眼底晃动。
谭周不想回宿舍了,能拖多久是多久吧。
他坐在小花坛上,夜里也有风,吹得骨头是冷的,他不得不双手交错摩擦着双臂,好歹也能暖和一点。
等到楼下小卖部婶子关门的时候,突然看见花坛上坐着一个人,顿时吓了一跳,看了一会儿才看清是厂里的呆木头,她才受惊地拍了拍自己胸脯,抱怨似的喊了一句:“小谭你咋个还不回宿舍啊?”
谭周被这道突如其来的声音给吓到了,愣了一会儿,才站起身,说:“我就回去。”
腿脚被冷风吹得太久,站起来感觉腰以下都不存在似的,走两步又觉得脚步实在沉重,干脆顺其自然地慢了步子,爬楼梯上去也比以往慢了三四分钟。
可该来的还是要来。
走廊里已经没人了,经过别人房间窗口还能听见低低的说话声,谭周摸着黑来到自个儿屋子,站在门口许久未动。
门从里面打开了,齐丞琉要出去的样子,看到谭周就站在外面,明显愣了一下,下一秒就明白过来,笑了一下,颇为苦涩,“……我说你怎么还没回来。”
谭周仰起头看着齐丞琉,不说话,黑漆漆的眼睛就这样直直地盯着齐丞琉的眼睛,很久都没有转开。
这很不可思议,谭周都是不看他的,看也是只停顿一秒就迅速别开视线。这样子的对视让齐丞琉很不安。
谭周就这样看着看着,突然就流泪了,眼泪无声地顺着脸颊往下掉,他转开视线,没有出声,但肩膀不可抑制地抖了几下。
这屋里灯光那么亮,齐丞琉看到了他眼角的红,看到了他的眼睛逐渐蒙着水汽,看到了那水汽不急不慢地往下掉,然后谭周没看他了。
齐丞琉心里又闷又疼。
谭周低下头,伸手擦掉脸上的眼泪,然后侧着身子进屋,坐在床上,目光落在地上的某处。
齐丞琉深吸一口气,关上门,转过身就换了另一幅表情,俊朗的面容带着温柔的笑,走到谭周身边,“饿了吗?”
谭周摇摇头。
齐丞琉也只是顺口一问,没管谭周回答,知道谭周会表示不饿,但上班到这么晚,体力消耗大,怎么可能不饿。
他从桌子上端来一碗鸡蛋面,笑着说:“张婶煮的,还热乎着,趁热吃吧。咱屋都没有个锅碗瓢盆,改明儿得去添几件啊。”
谭周不接碗,就这样低着头,跟什么都没听见一样。
齐丞琉温声细语地劝,把碗推近了一些,“吃吧,等下会饿得睡不着。”
谭周身子往后缩了缩。
齐丞琉视线落在黄灿灿的煎蛋上面,轻声说:“张婶煮的。”
谭周端起碗慢条斯理地吃面。
齐丞琉笑了笑,拿来水盆,倒好热水,再掺了点冷水,手探进去感受了一下,温度刚刚好。把洗脚盆放在谭周的脚旁边,“边洗脚吧。”
谭周缩缩脚,低着声音说:“我自己来。”
“你端着碗呢。”齐丞琉笑容满面地说,随即一只手已然抓住他的脚腕,要帮他脱鞋子。
谭周整个人像只受到惊吓的小兔子,却又不敢大动作,怕手上的碗倾斜,等下汤汁倒在床上可不好了,但左右看去,又没有搁碗的地方。他又急又躁,踹了踹脚,声音带点恼怒,“说了我自己来。”
齐丞琉抓紧他的脚,帮他脱掉袜子,刚想说什么,原本笑容满面在触到脚的顷刻间凝固起来,“你脚怎么这么冰?”
谭周听见他这句话下意识地缩了缩脚,可齐丞琉抓得用力,见谭周不说话,皱着眉继续脱另一只袜子,扯着谭周的脚往水里放。
放进热水里的一瞬间,谭周只觉脚上血液流动了,不再被冻得麻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