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面3秒就重生/夏年年,爱绵绵 番外篇完本——by凤无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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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半年的相处,凌敬早已摸索出见见的两大爱好,喜欢对他笑的人,喜欢长得好看的人。齐进航无意间两项皆中。
见见这个小傻瓜一下把头埋进凌敬怀里,一边哧哧的笑,一边不好意思的滚来滚去。
凌敬抬起他的脸,“见见,我要纠正两件事,你记住了。”
见见立刻肃容,乖乖点头。
“你小名叫见见,大名叫林悦见,不是林见见,知道吗?”
“奥,我叫林见见,不叫林悦见。”皱起眉,“嗯,不对,我叫林悦见,不叫林见见。”
“……”估计第三遍就得忘,“为什么第一次见面你就肯叫他哥哥,”凌敬指指齐进航,“却老是不愿意喊我哥哥?”
见见睁大眼看着凌敬,又苦恼着皱起脸,“可是,可是,你是静静啊,不是哥哥。”
凌敬扯起一边唇,“静静不是你哥,谁是你哥?”
“静静。”见见柔软的手指贴上他的眉心,又往回戳到自己胸口心脏的部位,“哥哥。”
凌敬微微一怔,“什么意思?”
见见歪着脑袋似乎在思索如何回答,凌敬却是…细思极恐。
作者有话要说: 不好意思,今天有点事,更晚了(*╯3╰)
下章更新时间:8.22~
特别鸣谢:良家桑的支持和地雷,预祝心想事成~o(* ̄3 ̄)o
☆、原来在这里
你的人生里,总有许多过客驻足停留,我不过是其中最为长久的一个。
但在我的生命中,却只装着一个你,你在时,晴天艳阳,暖光普照,你离开,白雪皑皑,心自成灰。——《夏泽深·一句话日记》
见见一番话,在本就心有所虚的凌敬理解来就是——你只是个冒名占用我哥哥身体的家伙,我哥早死了,只是一直活在我心里。
殷恳甚至迫切的盯着见见,期望他再说出点什么,很可惜这样的表达似乎已是见见的极限,反倒是凌敬深染的视线好像有点吓到他了,见见跟受惊的小鹿似的望着他,慢慢的一点一点的,想要从他怀里挪出去。
凌敬敛下目光,揉揉他的脑袋,“咱们进去说。”
比起这件虽叫他忐忑但显然问不出个所以然的事,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烦恼——该怎么跟见见说林秀俪也住院了?
“啊,奶奶也摔了一跤吗?”见见瞪大眼。
这是凌敬开门见山的跟他说奶奶住院后见见的反应。凌敬顺势将错就错,“对啊,奶奶也不小心摔了一跤。但是奶奶和哥哥不一样,她年纪大了,必须要住在医院里,咱们一起去陪她好不好?”
“要的要的,要陪的。”见见连连点头,一副不能更同意的样子,“静静等等我,我去收拾包袱。”说罢,一阵风卷残云似的跑了。
凌敬:“……”
见见走后,凌敬再次沉下表情。
感觉有视线落在他身上,凌敬抬眸,对上夏泽深暗沉不明的目光,一切尽在不言中。
不明情况的齐进航或许不会在意见见方才那句无心之语,但是深知真相的凌敬和正处在信与不信的巨大矛盾中的夏泽深听了,难免会多想一点,最可能想到的,也就是凌敬所想的那个方向。
“如果连见见都知道的话……”凌敬深深的看着夏泽深。
夏泽深淡道:“我不认为他是那个意思。”
凌敬默然——所以他是哪个意思?
夏泽深凝然——不知道。
周围变得寂静,气氛一时怪异起来。
齐进航不喜欢他们用讳莫如深的表情说着他听不懂的话,也不喜欢他们这种了然于心的眼神交流,很不喜欢。这种好像他们同属一个空间而他却游离在外的感觉,甚至给他一种他们彼此眼中只有对方的错觉。
见不得的必定要打破,“林静。”齐进航开口,一举攻破两人之间旁若无人的气场。
凌敬看向齐进航,然后听到了少年十分欠抽的话,“你弟弟很可爱。”顿了顿,“跟你一样可爱。”
“……”盯着少年唇边的笑容,凌敬深感头疼,“原来傻病还能传染的么。”
齐进航:“……”
指望见见自己收拾东西自然是指望不上的,小家伙揣着个鼓鼓囊囊的小包出来,里头也不知装了什么玩意儿,哼哧哼哧不给看,凌敬料想大概也就是玩具一类的不实用的东西。
摇摇头,起身去给一家三口收拾了换洗的衣物和一些洗漱用品,便没再停留,动身返回医院。
因为多了个见见,凌敬不可能再一个人霸占后座,但要不横着,进门的过程就会变得更加艰难。进去了倒好说,可以把腿架在驾驶和副驾的位置中间,那之间正好余了一块地。于是又只剩如何进门的问题。
“见见坐前面。”凌敬看着夏泽深,见见坐哪和他能不能挤进去没有因果关系。
“伤残人士必须凑成对吗?”
“……怕你看不好自己的腿。”夏泽深漠然。
凌敬:“……”
“林静试试能不能坐上副驾。”齐进航将座位调到最后面,示意凌敬试试看。
凌敬看了看他——为什么早不让我试一试?
齐进航神色不变——之前不是因为有更好的选择么。
凌敬:“……”
费尽千辛万苦才算坐了进去,转头就看到见见可怜巴巴的站在车门外,“静静,我要和你一起。”
“夏叔叔好看吗?”凌敬牛头不对马尾的来了句。
见见看了夏泽深一眼,点点头。
“那见见想变得更好看吗?”
见见又忙不迭的点头。
“乖,那就去和夏叔叔坐,美貌是可以传染的。”
“哦哦。”见见被成功哄走了。
美貌的夏先生:“……”
回程的旅途因为有见见的加入,变得更加丰富多姿和…低能快乐了。
到医院的时候,天色已晚。
几人草草的吃了一顿,凌敬便把一个赶回自己病房好好休息,勒令另一个回学校好好学习,这才领着见见赶回林秀俪的病房。
回去时,她还没醒,但生命体征平稳,应当只是睡着了。周阿姨正在床边织毛线,时不时抬头看看盐水和心电监护仪,还算尽职。
“周阿姨吃过了吗?”凌敬走进去。
听到声音才发现有人来的周阿姨转头,见是凌敬,立刻满脸笑容,“是小林啊,还没呢,你吃了吗?”她只知道看护的人叫林秀俪,并不知道凌敬的名字,便跟着林秀俪的姓叫小林了。
“我吃过了。你也先去吃饭吧,奶奶这里交给我。”
“诶,好好好,我一会儿就回来。”看到凌敬身后怯生生的见见,“哦哟,这小伙子长得神气的很啊,是……”
“我弟弟。”凌敬拍拍见见,“喊人。”
“奥。”见见点头,“奶奶好。”
气氛一静,周阿姨的笑容凝滞在脸上,神色尴尬。
“叫阿姨。”凌敬回身,面容肃然,又抱歉的对周阿姨笑笑,“不好意思阿姨,我弟弟他…不太懂人情世故。”
像她们做护工的,接一单生意前,都会去了解一下要照顾之人的家庭,心里好歹有点底。这一家人周阿姨也是知道的,一家老小三口人,没个中间的壮年劳动力,养家的责任全靠年暮的奶奶来担——外人不明就里,自然不知道养家糊口的重任早已落在了凌敬的肩膀上。哥哥虽然懂事聪明,弟弟却是个傻的,她其实打心里是有点轻视的,只是面上仍表现的友好和善。
想她今年五十来岁,其实还很年轻,多少女人在这个年纪都还是妙龄少女的模样,她却已早早被生活的担子磨得发福粗糙,有时对着镜子忍不住感怀当年十几二十几时的样子,也是风华正茂。对那些六七十仍风韵不减的女人,更是羡慕嫉妒的。如今见见这一声,无疑正好戳中周阿姨的痛脚,她心中自然大为不快,只是碍于人家毕竟是雇主不好发作,只能无奈的笑笑,“没事没事,小孩子嘛。那小林阿姨先去吃饭了。”
“周阿姨慢走。”
才背过身,周阿姨就狠狠的翻了个白眼,心里啐道:呸!你个智障!恶心!
看着周阿姨走远,那个身宽体胖的背影,分明就写着怒气冲冲和恨不得扇见见一大耳刮子。
又看了眼一脸惶惶的弟弟,安抚似的摸摸他的脑袋,也是他倏忽了,以为见见有所成长,却忘了他再怎么拔高也迈不过先天限制的那道坎。
夏泽深回到病房,病房已是空无一人。之前跟母亲通电话说明行踪的同时便强行要求她回去休息,毕竟他只是断了只手,生活都能自理,没必要陪着他,又辛苦又耗时间。
母亲也不是闲散贵妇,家里还有一些产业需要她打理。
夜深人静,无人时分,是最适合伤感和思考的时候,被白日里的繁琐事务挤到角落的各种繁芜庞杂渐渐涌现,特别是那个极具震撼力的消息。
凌敬的一颦一笑,早已深刻进脑海里,他闭眼都能一一勾勒描摹。岳林静……回忆着那个小孩的言笑晏晏,确实一举一动都透露着凌敬的味道。
凌敬的眉目浅笑,岳林静的专注神情,林悦见的无心之语……夏泽深垂眸,拨了个电话,“把岳林静的详细资料调给我,事无巨细。”
转头,眼神落在窗外深沉的夜幕上,不禁忆起往昔种种。
他们的关系因那一架有所缓和,在往后的相交中,又因渐渐发现彼此的志趣相投而越走越近。
那是夏泽深第一次见到凌敬抽烟,说实话还挺惊讶。虽然偶尔不着调,但大体上,那时的凌敬在夏泽深眼里就是个温润如玉的贵公子。
他片刻的惊讶没能逃过凌敬的眼。
“很意外?”他微侧过头,烟雾在半空中划出一圈又一圈。
那张被夜色渲染的清风明月一样赏心悦目的脸,就这样成了一辈子的执念。
当时正值青春萌动的年纪,对异性的探究与好奇前所未有的强烈,就连一向淡润的凌敬,遇上漂亮的女生也会多看几眼。
自春梦连番袭扰,夏泽深也慢慢对‘翻滚对象与他是同一性别’处之淡然,更是渐渐将那人——自以为是他好兄弟的那人圈定在自己的领域之内。
有时候这种单方面的占有欲让他觉得自己就是个有偷窥癖好的变态,但也只是想想,下一次,仍旧如此,执迷不悟。
有了中意之人便自然不会将注意力放到他人头上,但凌敬不同,因而他偶尔流连在别人身上的视线总能让他醋意翻滚。
比如眼下,明明他就坐在他对面,明明和他吃饭的人是他,他的目光却被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野女人夺走了。
明知道这时应该视而不见,却仍忍不住问出口,“在看什么?”视线也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一个清纯可爱的女孩子,当然是在别人也很可能凌敬的眼里,就夏泽深看来,不过是个矫揉造作的丑女人。
“喜欢?”他用恰如其分的调侃,将内心阴暗的嫉妒与暴戾的欲念隐藏的滴水不露。
“欣赏。”他的眼中含笑,丝毫不掩看到漂亮女生后的愉悦。
他却险些把手下的餐盘砸到那个女人脸上。
他知道,很早他就知道,凌敬喜欢女生,并且偏好温柔似水又不失豪爽的女孩子。
又要温柔,又要直率,夏泽深很庆幸这样两种截然不同的性格很难恰到好处的融合在同一人身上,才令凌敬身边至今空空无人。
“漂亮吗?”他看似淡然又随意的问,只有他知道自己内心正经历着怎样的焦灼。
“唔…”凌敬看起来刚想应声,转回的视线蓦然对上他,忽然浮现一抹令他爱恨交织的笑意——吸引他的言谈笑语何尝不是吸引别人的利器。
“当然没你漂亮。”他听到他笑着说。
那时他的心情很复杂,既有在凌敬眼里荣登榜首的隐秘喜色,也有对‘漂亮’这一不恰当的形容词的纠结。
“五爷啊。”
凌敬说,这是他给他取的昵称,并不是他在家里排老五,而是因为他的名字一看就是命里缺水缺的厉害,后两个字不用说,连姓都是‘夏’,夏天正是暴雨最喜欢光顾的季节,而五行中水排第五。
此时他正认真的瞧着他,“你说你这么帅为什么至今还是单身?”
这个问题凌敬不止一次问过他,他总会找到各种理由搪塞过去。
“因为所有女人都没你可爱。”他看着他,眸中带笑,玩笑着说出了心声。
“……”凌敬随即展露笑颜,“所见略同嘛,看来咱俩可以凑成对了。哈哈。”
明明知道他是开玩笑的,明明知道他一点都没有那方面的想法,仍忍不住会抱有不实际的念想,哪怕只有一点。
不断地告诉自己,眼前这个人,这个人对他没有半分朋友之外的情思,仅仅当他是好朋友。可朋友和恋人的界限有时真的很模糊,每次他对他做出一些亲近的举动,他都会情不自禁深陷其中,恨不得就这样将他狠狠压进怀里,压在床上……
他依旧对他笑得淡雅清远,并不知道眼前这个衣冠禽兽在臆想着多么龌龊的场景。
第一次爆发是在他找了个女朋友之时。
其实心里一直很清楚凌敬不可能会像他一样以“看不上眼”为借口蹉跎一年又一年,他终会有自己心爱的女人,有属于自己的家庭,有他再难插足的世界。但当这一天真正来临,再多的理智也压不住天翻地覆的情感。
那时候他们在上大学,初步有了建立公司的想法,正为前期工作打基础做准备。
正是焦头烂额之际,那家伙竟然还有闲心去捞个女朋友回来。那个所谓的女朋友,和凌敬的理想型不太一致,不过很漂亮,看得出来也很喜欢凌敬。
在那个女人的名字第三次出现在他们的对话中时,夏泽深爆发了,抬手掀翻了一个做到一半的机器,一把揪住凌敬的衣领,双眼冷冷的逼视着他,“你眼里要是只有你女人,我看我们的公司也不必做下去了。”
那时自相识后他第一次对他动手,也是第一次发火。
凌敬怔愣了许久,忽而挥拳袭来,他避过了。
凌敬没再追击,而是寒着脸整了整衣冠,回以冷冷道:“我的眼里不会只有我女人,但如果有一个错误的领导人,这公司的确不必做下去了。”
说罢,不再看他一眼,拂袖而去。
犹如一盆凉水迎头浇下,他知道自己冲动了。
从来都是他的问题,而非凌敬的错。
待他追上去时,看到了正蹲在花坛边抽烟的凌敬。
他很喜欢他被烟雾迷蒙的双眼,能看到平日很少见的风情与柔美。
他走上前,蹲在他旁边,低声道:“抱歉,瓶颈期,我心情不好。”
凌敬静默没有回应,唯有淡淡的烟味随风钻入鼻腔,刺激的不安的心情愈发忐忑起来。
良久,肩膀被人轻轻撞了一下,转头就见凌敬熄灭烟,抬眼不忿的控诉,“知不知道我衣服很贵啊就乱拽!”
深谙凌敬脾气的夏泽深瞬间就明白这便是和好的意思了,当即笑了,“可以让你拽回来。”
“稀罕。”笑容侵晕到眼里,正是夏泽深最喜欢的模样,也是他捧着护着不愿使之消失的样子。
曾有千万回,爱你的话即欲脱口而出。
然而在这个对同性感情仍不宽松的年代,一旦进了那个圈子,就要承受无数鄙夷与唾弃的目光。
而且,流言蜚语只是担心,你的意愿才是我踟蹰不前的重要原因。无数次的试探都表明,娶妻生子是你最终的归途,也是我无法给你的未来。
朋友就朋友吧,总不至于到最后,连朋友都没有他的一席之地。
然后命运却在若干年后开了个大大的玩笑。在他以为他们的一生还将走过很长一段路时,他的今世却突然戛然而止。
最后的最后,他毫无预兆的离开了,因为那样简单到荒诞的理由。
他成就了他的舍生取义,却将他永远留在水深火热之中。
那个人,他捧在手心十几年的人,靠太近怕吓走他,离太远又太想他…说没就没了。他用稀薄的可怜的念想撑起的世界顷刻覆灭。
现在,还有死灰复燃的可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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