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士种田记完本——by佘甘子/醺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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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道士种田记
作者:醺竹
文案:
一、
离家十载的莫三孚回到村子,买田置地盖新房,羡煞一干旁人。
莫三孚想这就是我想要的生活,平静、悠闲,但是,红眼病的人找上门来就算了,这越来越多的鬼怪妖魂找上门来是为什么啊?
二、
画明真人为莫三孚批命,言其亲缘寡淡,情缘坎坷。
十年后,莫三孚被兄弟背叛归家,家里只余下一个老母亲和一个小侄子。
那对杏仁眼里有对他的情意,莫三孚不想让那对眼里的情意消失,纵使逆天而行又怎样?
是人又如何?是鬼又如何?不是人又如何?莫三孚都能与他一起笑春风吹过万重山,看千百里稻花成浪。
Ps:
1、没有存稿,更新不定
2、没有文笔,纯属虚构
3、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4、如有雷点,纯属意外
5、这是主攻
忘了说,我把笔名改回去了……
——2016/03/21
最近心情不好,就全文存稿了一篇稍虐的新文,本文则一两百字地写着,没坑哟!︿( ̄︶ ̄)︿
——2016/02/14
改笔名,醺竹变成佘甘子
——2015/10/16
添加了一点文案,感觉还不错~
——2015/09/16
发修文结果:现没什么可改的,就是改了些错字和语句的表达以及小小的bug,可看,可不看。改动稍大的就是最后几章,但也没大到哪儿去,就这样。
——2015/8/18
内容标签:灵异神怪 布衣生活 情有独钟 种田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莫三孚,林玥欢 ┃ 配角:越秖,许春林,莫九支(宝柱),莫三水…… ┃ 其它:主攻,灵异,种田,甜宠
☆、第一章、归家(上)
大和开国二年,开国皇帝高宗二年三月,春回大地,京中高宗皇帝立新后,普天同庆,热闹非凡。但在乡间大地上却只有勤快的农家在翻地,他们并不关心权利更迭下的新皇后是谁,也不关心这场权力更迭会死多少人,会让多少人捶胸顿足或是志得意满。他们只将皇帝立新后作为一个谈资,带着尊敬和忌讳谈过也就罢了,并不敢多言。他们心里想得更多的只是今年地里要种什么,自家的女儿年龄到了该相哪家的儿子,自家的儿子想娶哪家的女儿。
大多数时候就是这样,即使你权势滔天,但天底下的大部分人不会总关心你,他们更关心的还是自己生活的细节,甚至是流言,你的流言或许都没有他邻居的流言来得魅力大。
乡间田野里微风吹过,早春的风带着过了一冬后的麦子的清香味袭向官府大道或是乡间小道,忙碌的农人和叽叽喳喳的鸟儿以及那外形不同、味道更不同的作物组成一幅悠闲平淡的图。一个牵着骏马的旅人闯入这副处处淡然的画,显得那么的格格不入却又莫名的令人心酸。
莫三孚迎着乡间田地间这或细微,或强劲的风,走在通往莫家村的路上,鼻尖萦绕着麦子的香味,耳边是田间的汉子和妇人的高声交谈声。
这样真好,莫三孚拉了拉手里的缰绳,催促在路边啃草的黑马,示意他们该走了。马儿不情不愿地抬头打了个响鼻,但还是抬头跟着走了。
“你也喜欢这里吧?”莫三孚笑笑,“放心,这里就是咱们的目的地了。”
莫三孚看着远处隐在山林数目间熟悉又陌生的小山村,思绪莫名飞向了十年前。十年前十二岁的他得净明堂掌事——画明真人青眼,做了他的入室亲传弟子,从此便在莫家村所在云州和净明堂所在青州间往返,一年也只有一两个月在家中度过,四年前为辅助越氏建立、天下安定更是义无反顾地离家,四栽未归,如今却……
马儿看着自己的主人看着远方不知在想什么,有点生气他将自己叫回来又不走了,便打了个响鼻将自家主人的神智唤回来。
莫三孚回神,摸了摸马儿的耳朵,道:“走吧,点星,咱们快到家了。”
莫三孚牵着点星从乡间大道走进了进村的道路,在村口遇到送饭的妇人,觉得眼熟却陌生。
“后生这是走错路了,怎的到我们村了?”一个妇人提着饭菜的篮子,疑惑地看向莫三孚,眼中有警惕,毕竟乱世刚过一年,虽然现在世道慢慢好了,但是乱世的阴影还是留在了村里人的心里。
“婶子,不是走错了,我是……”莫三孚心里酸楚难言,离乡十载,家乡的乡民不认识他了,他也忘了这里的人了,突然就不想说自己的名字了,“婶子,莫根家还是在这个村子里吧?”
“莫根?你是他家亲戚?”
“是。”
“唉。”那婶子叹了口气,道:“他家的还在村里,唉……你到了他家就知道了。”
莫三孚心里紧了下,对那夫人拱手道:“多谢婶子。”
“嗨,这后生真有礼。”那妇人笑着摇摇手离开了。
莫三孚隐约听到了那妇人嘀咕:“唉,孤儿寡妇的,啧,这世道……”
莫三孚心中酸苦弥漫,不敢深想,牵着点星按着记忆中的家走去。莫三孚的家在半山上,家门对着山下的田地,家背后是一条斜入山头的乡间泥路,莫三孚走到自家房子右墙和菜园篱笆间的院门前,看着屋顶冒起的青烟,突然就不敢再向前走了。
莫三孚拉着点星,站在自家院子的入口,左边是家里的泥瓦房,右边是家里的菜园子,那菜园子里还有他心心念念的果树,现在那果树上有些露了新芽,有些开了花,但是他却不敢去摸摸它。
近乡情怯,竟是这般难受。莫三孚叹了口气,脚下真是挪不动。
“宝柱,帮奶奶拔根蒜去。”
“好!”
家里传来一个妇人的呼唤声和一个幼童的应声,莫三孚一下子紧张了起来,随后就看到一个穿着小棉衣的四岁孩童跑了出来,跑向菜园子。
那孩童拔了颗蒜,抬头就发现站在自家院门外的莫三孚,小童拿着蒜苗,看了看莫三孚和他身边的马,好奇道:“你要问路吗?”
“不,我……”莫三孚说着,却不知道说什么。
“那你要喝水?”
“不……”
“宝柱,和谁说话呢?”
莫三孚刚开口,那妇人的声音就传来了,莫三孚心里慌乱,他知道那是他娘的声音。
“没呢,只是个路人。”
莫三孚闭闭眼,他总也体验了一次“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的无奈了。
“谁啊,做什么的。”随着话落,院子里出来一个头发花白的妇人,莫三孚一瞬间红了眼眶,那是他娘,村里贤惠的年轻媳妇许氏,现在却只是头发花白的老妇人。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罢了。
“娘!”
“三孚,你回来了。”许氏开心地笑了,却又哭了,“三孚,我的儿啊!”
“娘。”莫三孚跪下,对许氏磕头,“娘,孩儿不孝。”
“起来、起来。”许氏眼角落下了泪,笑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奶奶,他是谁?”旁边的小童皱着小眉头,警惕地盯着莫三孚,“你是谁?”
“唉!”许氏抹抹眼泪,抱着小童,“宝柱,那是你大伯,奶奶和你说的大伯啊!”
许氏又看向莫三孚,眼眶又红了一些,“这是你弟弟留下的独子,大名儿莫九支,小名儿就叫宝柱。”
“娘……”
“嗨,走,进屋进屋,站在这里做什么。”
莫三孚牵着马走在许氏后面,进了院子后将马拴在牲口棚的门柱上,跟着许氏进屋。两人几年未见,即使是母子也有些生分了,屋子里的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
“三孚,你饿了吧”许氏笑着说:“我先做饭,咱们吃了饭再慢慢说说话。”
“好。我帮您生火。”莫三孚也不知要说什么,只得坐在小凳子上,看着灶窝里的火。
“娘。”莫三孚看着灶窝里跳动的火焰,目光散乱,“娘,我……爹和三张呢?还有三张他媳妇呢?”
作者有话要说: 开新文了,新文是种田记,但是是道士种田记,灵异部分和种田部分可能旗鼓相当,也可能前者多于后者或后者多于前者,我就即兴发挥了。
☆、第二章、归家(下)
许氏一听这话,眼眶又红了,眼泪是就掉了下来,“他们都走了,都走了,那世道这么乱,我和宝柱能活下来就是万幸了,怎么奢望他们都活着。”
“娘……”
“你也别想太多,为娘的理解你。”许氏抹抹眼泪,道:“你也尽力了,若不是你留下来的银子,我和宝柱也是活不下去的。”
莫三孚不说话了,这么低着头,看着灶窝里的火苗。子欲养而亲不待啊!
许氏慢慢的翻炒着锅里的菜,“你父亲是在世道乱起来时就去了的,得病去的,没受过什么罪,他到死也只是担心你的安全,他就盼着你平平安安的。你弟是在去年去的,去年村里来了一帮子逃兵,看上了你弟媳妇,那帮杀千刀的就这么把你弟媳妇糟蹋了,你弟气红眼了,去和他们拼命,但是他那好几年没吃过一顿饱饭的人哪是那些杀千刀的对手啊!你弟被砍了头和腿,那头和腿是杨郎中一针一针地缝回去的啊!”
许氏边说边哭,最后直接不管锅里的菜了,就这么哭了,宝柱抱着她的腿跟着她一起哭,嘴里叫着:“奶奶不哭,奶奶不哭。”
莫三孚不答话,盯着那火苗,只是那眼中泪水却一股股地往外流,无声无息的,好像要把他这二十多年的泪一并流光了似的。
“我这些日子过得好了,别的不担心了,就担心你在外面想你爹那样病了没人照顾,或是像你弟那样被人杀了,眼睛这么睁着,不瞑目啊!要不是身边带了宝柱,我早就卖了田地房子去找你了。我也怨你,怨你为了前程不顾你爹你娘啊!但是,你是我的儿啊,再怨你,你也是我的儿啊,是死是活我都得把你带回来啊。”
“娘……”莫三孚再次跪在许氏面前,眼里的泪水就这么流,声音颤抖哽咽,“儿子不孝,儿子愧对爹娘,让爹娘受苦这几年,儿子……儿子以后不会了,不求什么前程名声,就待在村里孝顺您,给您养老,把三张的孩子养大。”
莫三孚话落,宝柱就跑到莫三孚身边打他,嘴里叫道:“我不要你养,不要你养,你个坏蛋,你把奶奶弄哭了,坏蛋。”
莫三孚没吭声,任由宝柱那软绵绵的小拳头落到自己身上。
“好了,宝柱。”许氏将宝柱拉住,低声道:“他是你大伯。”
“可是……”宝柱皱着没,“奶奶哭了。”
“奶奶这是高兴的,你大伯回来了,奶奶高兴,你爷爷和爹娘也高兴。”
一家人最后草草吃了饭,许氏将宝柱哄睡了,走到门边看着坐在门槛上发呆的莫三孚,微微叹了口气,“三孚,睡吧。”
“好。”莫三孚答应着,身子却不动。
许氏拉了张凳子坐在莫三孚身边,“三孚啊,家里那些年过得苦,靠着你留下来的银子才勉强度日。我那时也怨过你,可你爹不怨你,他说了,让你谋前程是他的主意,他就希望你光宗耀祖。这么多年了,我早就不怨了,这世道这么乱,你去的又是那么危险的地方,我这心里啊,就想着你是不是受伤了,你会不会跟你爹去了。”
“娘……”
“后来世道安稳下来了,你还没回来,我就想你是不是真的也去了。我那时候就后悔啊,后悔叫你去寻什么官运,要是你没出去,说不定就在家,就不会……”
“娘……”莫三孚皱眉,不想他娘继续说。
许氏摇摇头,看着自己皱起的干枯的手,道:“听我说,那时候世道乱了,没有谁顾得上谁。你看着村里,原来有两千八百多人呢,现在只有千八百人了,这村里好多人家都绝了,没后了。我这把老骨头和你那小侄子能活下来也是你结的善缘。
“那县里有个林老板,在去年世道刚定下来时就来找我们了,给我们送了米粮吃食,挨过了去年。他说你救过他,打听到我们是你家人就帮我们一下,送些米粮布匹,逢年过节就送些鸡鸭鱼肉的过来。后来你弟的后事也是他办的,要是没有他,你弟也不会这么顺利下葬。你回来了,过几天大集,咱们就去谢谢他吧。”
“好!”莫三孚只能这么答道。
“好了。”许氏站起身,“你别多想了,回来就好。早点睡,明天和我去看看你爹和你弟。”
“嗯!”莫三孚看着他娘矮小的背影,直至消失后才将视线转向天空。
莫三孚看着天空稀稀疏疏的星子,只觉得心从未像现在这般通透过。
对于自己父亲和弟弟夫妻的死亡他会有内疚,但不会后悔当初的选择,后悔是这个世界上最无用的感情。他莫三孚一生坦荡,自认对得起天下,却独独负了自己亲近的人。
他负了师父的期望,负了父母的养育之恩,但他不负这天下,不负他的心。如今,师门隐世,父亲逝世,但母亲还在,他莫家的血脉还在,他有什么理由继续颓唐?
莫三孚自来便是洒脱之人,即便被欺骗、背叛,他也不愿因此蒙蔽自己的心,莫三孚从来都是莫三孚,是净明堂天赋最高,性情大气洒脱的清沉道人,也是那谈笑间,逍遥三军,指点烽火的神算子。
莫三孚的二十几年对得起他的名字,一生漂浮,但却对不起他的道号“沉”,如今他是“沉”下来了!
莫三孚站起身,自一年前起,他莫三孚便只是莫三孚了,而现在他只是小小一个莫家村里的一个普通农夫。
第二日一早,莫三孚依旧早早起床,在太阳初升时进行修炼。莫三孚原本师从净明堂的掌事真人画明。净明堂为灵宝净明派发展而来,集丹品,符篆,阴阳阵法和内丹修身为一体,集道家所学之精华,能坎破阴阳,降妖捉鬼,炼度亡灵。
莫三孚师从掌事,得整个净明堂所学之精华,其本身天赋又极高,所学所用本就是其中高深之法,更别说莫三孚本身便是勤勉坚韧之人,其所得更是优于其他人。
或是勘破了心境,或是山中灵气优于世俗之气,莫三孚自一年前便不曾动过的灵气开始有了反应。
作者有话要说: ps:本文真实里参杂着杜撰,所以不可考据。
☆、第三章、祭祀(上)
莫三孚从自家屋子的后山回来,就立马去离村子不远的水井去担水。水井并不深,最多两尺,周围围了些石头,简陋得可以,但是这水却是大半个村的人的吃喝用水,还被村里人取了个小地名,叫小水井。而绕村子而过的河基本被拿来喂牲畜以及清洗用了。
小水井的水甘甜清澈,在那附近干活的人家都不用带水,渴了就摘一片叶子折成三角斗就可以舀水喝了。莫三孚看着那水井里的水,心里痒痒的,随手折了一片叶子,洗了一下,折一折就舀了口水喝,叶片特有的清香和井水的甘甜清凉萦绕唇舌,连鼻尖都能享受,莫三孚心里痛快,连喝了几口才罢手。
莫三孚担水回来时,许氏已经起床做好了早饭,此刻正在做祭品。云州这边的祭品是有讲究的,除了中元节,也就是鬼节和清明节之外的祭祀算是祈求先人保佑后人平安喜乐,所准备的祭品总会挂上红布,或是点上红色染料。
这次莫三孚归家认亲,许氏准备的祭品不算丰富,一只全鸡,绑上一根红色丝带,四个四寸半的糯米饭团,点上红色朱砂,圆圆滚滚地单独放在瓷碗里。
“回来了?”见莫三孚站在那儿,许氏笑了下,道:“瓮坛里有热水,先洗把脸,再帮我把宝柱叫醒。”
莫三孚点点头,忠县说的瓮坛就是嵌在灶头里的陶罐,往里加点水,借着做饭的热度就可以降水加热,洗脸、洗脚、洗头这点水也足够了,方便还省柴火。
莫三孚从瓮坛里打了点热水,放在灶上就进了许氏的屋子,看着睡得熟的宝柱,想了想,干脆直接将人抱起来,帮他穿好衣服直接抱出门。
宝柱迷迷糊糊睁开眼,没看到他奶奶,哇的哭了起来,莫三孚愣了一下,一时间不知道该拿这个娃娃怎么办才好。
“怎么了,怎么了?”许氏从厨房进来,看到宝柱哭着向自己伸手,便笑道:“哎哟,乖宝柱,怎么哭了?奶奶在这里,不哭了哦!”
许氏哄了两下,将小娃娃哄好了才对莫三孚道:“宝柱起床看不到我就会哭,等他大些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