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士种田记完本——by佘甘子/醺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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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莫三孚点点头,表示明白,“我……帮他洗脸?”
“嗯。”许氏点点头,将宝柱哄好了交到莫三孚手里才洗了手继续做祭品。
莫三孚抱着宝柱,看着他黑溜溜的眼珠,想了下,道:“大伯给你洗脸?”
“嗯!”宝柱看着莫三孚,乖乖的点点头。
莫三孚不明显地松了口气,将宝柱放在腿上,单手拧了帕子轻轻地帮宝柱擦脸,“疼吗?”
“呜!”宝柱迷迷糊糊地摇摇头,莫三孚索性加大了一点力道,迅速将小娃娃的脸洗了,又用干净的帕子沾了点青盐在宝柱嘴里轻轻擦擦,最后让他喝了口水吐出来。
洗了脸,莫三孚帮宝柱穿好鞋子,将人放到地上,让他去找他的奶奶,他自己则迅速洗漱了下,将水倒在晚上洗脚的脚盆里,可以洗手,然后准备去喂鸡。
家里并没有什么大个头的家畜,一个老人一个幼童,奈何不了那些畜生,只养了些鸡。莫三孚在家里转了一圈,回到厨房。
“娘,家里喂鸡的是什么?”
“在厢房里那麻袋里的玉米。”
“嗯。”
莫三孚家的格局比较简单,因为房子建在半山腰上,面对田地,右侧就是一条小路的拐角,所以房子的右侧和后面是村子的人走出的小道,左后方则是一片菜地,菜地后面下一个小坡和一条小沟渠,沟渠对面再往上就是荒林。
莫三孚家的院门也安排在右侧。他家主屋左右各有两间房,左边的外间是厨房,里间是许氏的屋子,而莫三孚的屋子在右侧的里间,外间暂时空着,放着些杂物。主屋的中间是堂屋,供奉着莫家家神。家神牌位左侧有一道小门,小门进去开有一间小屋,除了一张小床和必要的通道外,这间屋子就被木质粮仓占据着。
主屋的左侧是厢房和牲口房,厢房是两间,一个碓(dui)贯穿两间屋子。莫三孚进入厢房,看着那个碓,莫三孚突然想念他娘做的糍粑了。
莫三孚笑笑,用升斗装了些玉米就出来厢房,拐进旁边的牲口房,将鸡从鸡圈里放出来,把玉米倒在食槽里,招呼一帮子鸡来吃,然后进鸡圈将鸡窝里的鸡蛋捡起来,但每个鸡窝都留下一个蛋,防止母鸡们发现它们的蛋被捡走了,从而换地方下蛋。莫三孚又给点星添了点黑豆、麦子,待会儿出门的时候带着它去,让他再吃些鲜草就够了。
“娘。”莫三孚将升斗放回去,进厨房看了看冒着热气的甑子。
“怎么?馋了?”许氏看着自家儿子那眼神,不由笑问。
“嗯。”莫三孚点头,“想吃糍粑了。”
“我也想吃。”乖乖坐在小板凳上的宝柱听见莫三孚的话,抬起小脑袋眼巴巴看着他奶奶。
“好。”大儿子回来了,许氏心里头也开心,现在大儿子提什么意见她都不会反驳,更何况还有小孙孙,“这糯米饭蒸得硬,三孚加点水,凑上火,再蒸会儿。”
“好嘞!”莫三孚一听就笑了,赶紧添柴加火。
“家里没米豆了,倒是那林老板送来的苏痳做的咸苏痳还有点,咱就凑合着吃咸苏痳吧?”
“嗯,宝柱要吃咸苏痳。”宝柱笑眯眯的跟着他大伯坐在灶窝口添柴,那声音脆生生的,听得莫三孚心里欢喜。
“娘,就吃咸苏痳,我这么多年都没吃过咸苏痳了。”
“那行,我去把碓给洗了。”
那堆平时就是用来舂米的,只是随便扫扫灰尘,现在要舂白花花的糍粑就得用水好好洗洗。
甑子里剩下的糯米饭不多,没几下就蒸得软绵绵的了,莫三孚看了看米饭就将柴火抽出来大部分,只留一两根保留火星。
许氏将碓的石臼洗干净,又用干净的帕子擦干,又拿油擦上一边,就招呼莫三孚将糯米饭抱过来。
☆、第四章、祭祀(下)
许氏将糯米饭掏干净放在石臼里,莫三孚就站到了碓的另一头,扶住扶手,单脚才在木头上,碓的另一头的石锤就翘了起来,许氏趁机将糯米饭赶到中间。
如此重复着,粒粒分明的糯米饭渐渐黏在一起,白花花的,十分可人。
宝柱站在一边,看他大伯踩得欢快,连忙跑去抱他大伯大腿,“大伯,我也有要踩,我也要踩。”
莫三孚笑笑,应了一声“好嘞。”就将宝柱抱起来放在木头上,让他扶着木头上的扶手,那一上一下的感觉逗得宝柱嘻嘻哈哈笑个不停。
糯米饭没多少,没一会儿就舂好了,许氏将舂好的糍粑放进刷了油的陶琬里,招呼她大儿子、小孙子吃糍粑了。
糍粑没多少,一个一块,包上咸苏痳,搓成梭子状,再在咸苏痳碗里滚一圈,那咸苏痳的味道就会和糍粑混在一起。糍粑没多少,吃多了又会搁食,许氏给自己和小孙子揪了一小块,剩下的揪了两块做祭品,其他的都给他大儿子了。
莫三孚咬了一口糍粑,熟悉的味道弥漫口腔,那滋味让人幸福得想哭。
吃了糍粑,三代人又吃点小粥,将灶窝里没燃尽的木头抽出来弄熄了,用木灰盖了火炭,收拾好纸钱祭品就准备出门了。
莫三孚将祭品绑在点星的背上,又将小侄子抱上去。
“娘,要不你也上去?”莫三孚摸摸点星的鬃毛,对他娘笑道。
“不用了。”许氏忙摆摆手,“我这把老骨头就不玩这刺激了。”
莫三孚笑笑没说话,宝柱坐在马背上兴奋地看着莫三孚,“大伯、大伯,这马儿叫什么名字?”
“叫点星。”
“点心,是林叔叔带来的那种点心吗?”
莫三孚一愣,他从来没有想到自己的爱马的名字竟然能这么叫,“不是,是星星的星,不是点心。”
“为什么?不同吗?”
莫三孚:“……算了,你想叫它点心就这么叫吧。”
“点心也挺好,咱们庄户人家要什么高雅的名儿。”许氏在一旁看得笑眯眯,也摸摸那黑马,“点心挺好。”
“嗯!”莫三孚笑笑,点心其实也挺好。
莫家村并不存在什么祖坟地,只有一个祠堂才能说明莫家村的人都是沾亲带故的,坟地则因为看的八字风水的差别,分得散。
莫三孚要上的坟在两处,一处经过小水井,走上一段路就可以看到三所坟遥遥对着村子,那三所坟的最外面一所就是莫三孚父亲莫根的。
许氏将祭品拿下来摆上,一边摆,一边絮絮叨叨地说大儿子回来了,大儿子很好,她今天带着大儿子来祭拜他之类的。莫三孚则将点星……点心的缰绳解了,让它自去吃草。
“好了。”许氏摆好祭品就去招呼她大儿子、小孙子,“来,三孚、宝柱,给你们爹和爷爷上香。”
莫三孚接过点燃了的香,香头向左,香柄向右,横在头顶鞠了三个躬,然后将香插在地上,跪着磕了三个头,嘴里念叨着孩儿不孝,没能见他最后一面,还说他会好好孝敬母亲,养育侄儿。
莫三孚说完,宝柱就懵懵懂懂地学着莫三孚鞠躬磕头。
三人等了一会儿,许氏将祭品收了,糍粑还温热,就随手给了他大儿子,莫三孚接过来两口吞了,作为小娃娃的宝柱也得了一块肉。
之后,许氏带着莫三孚退回山脚,从小水井拐了个弯,走了一段路,在一个向阳的三谷面看到几所坟,其中一个是双坟,莫三孚远远的就看到了那坟修得很好,不仅刻了石碑,外圈还有一圈石头。
“那是你弟和你弟媳妇的坟,坟是林老板出钱修的。”许氏看着那指着那所坟道:“要不是想等着你回来再以孝子的身份给你爹立碑修坟,恐怕那林老板就直接将你爹的坟也修了。”
再次听到许氏提那林老板,莫三孚皱眉,问他娘:“娘,那林老板究竟叫什么名字?”
许氏瞪了他一眼,“他说你是他的救命恩人,你不知道?”
“我……我还真不知道。”莫三孚救的人很多,随手搭救帮助的更不少,他怎么可能记得。
“那林老板名叫林玥欢,很……俊俏的一个后生。”许氏想了想道:“那孩子今年十六岁,还没娶妻。林老板有钱又年轻,上面还没有公婆,县里好多有闺女的人家都盼着和他结亲呢。”
莫三孚想了想,自己的记忆里没有林玥欢这么个人,看来这人不是有企图就是他随手救的人,也不再纠结这个话题,问他娘,“您怎么知道这些的?那家有闺女会这么大大咧咧地说出想许配哪家人。”
“嘿,讨打吧?”许氏笑笑瞪眼,“没有哪家闺女会这么说,不过总会派丫鬟,小厮去打探打探的。林老板的小厮每次来送东西都爱和我聊聊,聊得最多的就是他老板又被哪家小姐、姑娘看上了。”
许氏说着不由得笑了笑,“林老板那小厮的那嘴简直甜的哟!”
莫三孚笑笑,心里对那未曾谋面的林玥欢林老板多了份好感,十分感谢他对自己一家人的照顾。
说了几句话,坟地就到了,许氏将新鲜的祭品摆上,又絮絮叨叨着带莫三孚来看他们了。莫三孚则是横着香在胸前鞠了三躬,插上便罢。又说了些感谢弟弟奉养父母,他会好好养大小侄子的话。
一个祭拜下来,半个早上就过去了,莫三孚开始赶着马儿慢悠悠地回家。
“春林婶。”有地里干活的汉子和妇人抬头和许氏打招呼,许氏闺名春林,村里人多数的年轻后辈都低了许春林一辈,就叫她春林婶。
“春林婶,这公子是谁,这么俊?”有热情的妇人笑着大量莫三孚,莫三孚尴尬得不知道说什么,许氏便笑道:“什么公子,这是我大儿子三孚,昨儿回来的。”
“嘿,三孚啊!”那妇人和她的同行皆愣了一下,随即热情地拍拍莫三孚,说着什么这么多年没见了,这小子长得俊了。还问莫三孚在外面做了什么营生,娶没娶妻之类的。
☆、第五章、酒席(上)
一个接一个的问题让莫三孚感到无法招架,连当初入敌营谈判都没让他这么无措,于是莫三孚只能向自家娘求助,许氏看着自家儿子的眼神好笑,还是打断大家的问话,“我过几天打算请一桌酒席,给我儿子去去晦气。大伙儿到时候一定要来。”
“当然,我们一定回去凑凑热闹的。”大伙儿笑着应了,每个人都忙,就没再说什么,各自回家的回家,下地的下地去了。
回到村子后,许氏又带着一大一小两个去祠堂上上一炷香。莫氏是村里的大姓,村里随便一个人即使不是直系亲属,往上数三辈那也是沾亲带故的,那族里的祠堂所供奉的牌位也不少。
回到家,莫三孚他娘就让莫三孚去县里买些东西,什么桂皮,茴香,酱油还有肉之类的一些村子里买不到的东西。莫三孚听着他娘让他买的东西,皱眉,“娘,真要办酒席?”
“嗯。”许氏将自个儿的钱财整理出来,交给莫三孚,“你这次回来也算大难不死,老天保佑了,怎么着?div align="center"> 驳萌トセ奁潮愀嫠叽蠹夷慊乩戳恕!?br /> 莫三孚捏着手里的碎银子,“也不用这么张扬吧。”
“张扬什么?”许氏瞪了他一眼,“我就打算请族里的长辈吃顿饭,你离开家那么多年,生死未卜,去年那谁重新登记户籍,你没在家就没给你登上去,现在请个客不就是为了好好地把你的户籍给弄回来。”
莫三孚一愣,想着也是,在村里请了客,说明一下自个儿回来了,到时候叫上族长和里正去上户籍也方便些。
“对了,再买点茶叶,家里没有。”
莫三孚点点头,套上马鞍跨上马就进城去了。莫家村是忠县县里直辖的村子,离忠县县城不远不近,走路要一个时辰,牛车稍稍快些,大半个个时辰左右,而莫三孚是骑马且是快马,小半个时辰左右就能到。
点心是上过战场的宝马,速度快,耐力久,跟在他身边又沾了点光,受灵气养育,灵智和体力都是顶尖的,没用半个时辰就到了县城。莫三孚在县城将许氏交代的调味品和茶叶买了,又上酒楼要了一坛上品酒、杂货铺里买了一斤糖果后才去买肉。
莫三孚喜欢吃肉,特别是那种五花肉,他最喜欢的还是他娘做的红烧五花肉。但是要请客他也不能全买这种肉,买了二十文一斤的白肉十五斤,十五斤十五文一斤的五花肉,还有十文一斤的红肉十斤。想了想又花了四十文钱买了四斤精排。
莫三孚想了想,又去杂货店买了三斤花生米。
回到家,东西规制好,许氏告诉莫三孚她请族里的长辈看了日子,明天就是个好日子,宜早不宜迟,明天就办了。
莫三孚点点头,没有意见。之后许氏让莫三孚带着宝柱,她自己则割了几刀肉出门,去请几个厨娘子明天来帮忙。乡下的酒席的客人根本不用你去全请了,只要请了几家必要的,备受尊敬的人家就行,其他的不怎么亲近的人就不用去请,自家请的厨娘子就能将消息给散播出去,愿意来的就会来,不愿意来的也不会尴尬。
许氏请完厨娘子回来后时间还早,但那面色有点懊恼。
“娘,怎么了?”
“我把林老板忘了,咱家请酒席怎么都得去请一下。”
“娘,别急。”莫三孚笑着安抚他娘,“我去请,我骑着点心去,很快的。”
“嘿,那好。”许氏道:“你进了县城就找挂着‘林’字招牌的酒楼、布庄还有首饰铺子,问问里面的伙计林老板在哪儿,不过这个时间林老板应该在酒楼里。快去吧。”
“好!”莫三孚点点头,找来点心,翻身上马就冲出了村子。
路边在田地里干活的人都抬头猜测是那家公子。
“那是春林婶家的大儿子吧。”
“咦?真的假的,三孚回来了?”
“嗯,刚才我来之前还来家里请我娘去做厨娘子呢!”
“什么时候。”
“就明儿啊!没想到这大小子这么雄气。”
“是啊,看着这模样就不是个窝囊的,他回来了春林婶就有依靠了。”
“嘿,人什么样还不清楚呢,说这些干嘛?”
“也是!”
别人议论什么,莫三孚不知道,他一路飞奔进入县城,随便就打听到了那林老板的酒楼在哪里。那林老板的酒楼生意不错,这还只是平定了一年,想来再过几年生意小不了。
莫三孚进了酒楼就向掌柜说明了来意,那掌柜笑眯眯道:“公子来得不巧,我家老板出门去了,没个十天半个月回不来。不过老板说了,莫家村春林婶家的人找来就让我尽力帮他们,老板不在,你家这个酒席我老人家代为出席,可否?”
莫三孚看向这富态喜乐的掌柜,点头道:“有何不可?”
莫三孚和掌柜的说完就拜别了,回到家和许氏说了林老板出门,没在县里,许氏只遗憾地叹了口气就麻利地做饭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莫三孚刚做完修炼早课就被许氏叫了出来。有起得早的厨娘子已经来了,许氏让那厨娘子和她一起去地里摘菜,云州属于南方,忠县更是靠南,这这里大冬天的吃上绿油油的蔬菜不是什么稀奇事儿,更别说这晚春了。
许氏拐过墙角前又回头让莫三孚去捉几只大公鸡,她自己则去村里请人,让莫三孚杀鸡时在门口杀,用鸡血去去晦气。莫三孚看着那些被他娘养得雄赳赳气昂昂的公鸡,感觉无从下手,想了想捏了个泥球,斟酌着力道打过去,让看着稍微和煦一点的公鸡晕了那么一下,莫三孚立马跳过去捉住它的翅膀。
“哇哇哇,大伯好厉害,好厉害!”宝柱站在堂屋的门槛上兴奋地拍手,莫三孚回头一看,吓得冷汗都冒出来了,要知道堂屋的门槛对三四岁的小孩儿来说是很高的。
“别动。”莫三孚喊了一声,连忙跑过去将宝柱抱下门槛,才松了口气。
莫三孚一手捉鸡,一手抱着宝柱,看着兴奋得呵呵直笑的宝柱,莫三孚无奈地笑道:“宝柱,下次不能站在门槛上,很危险。”
“嗯。”宝柱不知道听没听懂,点了点小脑袋,莫三孚见状就将他放到地上,自己则找绳子将那鸡绑上就去烧水。
“宝柱,帮大伯看着大公鸡,别乱跑啊!”莫三孚有点不放心,给宝柱找了个事儿做。
☆、第六章、酒席(下)
将火加大后,莫三孚就将家里菜刀用磨刀石磨了磨,兑了半碗盐水,端到院门旁边的菜园篱笆下,将宝柱看着的鸡抓起来,脖子上的毛拔了,接着就是一刀,然后将鸡倒立放血。莫三孚一系列动作利落干净,在旁边看着的宝柱啊了一声蒙住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