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交完本——byFancy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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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思来想去也不明白自己到底干了什么帮了人家,于是就找到了父王说了那天的事。北境王爷琢磨了一会,才猛地想起小时听他的父王提起过与南义王家的渊源,似乎是听说过有那么一档子关于未下完的棋局的事,于是心下也了然了。
总之是没闯了祸就好了,父王云里雾里的也没说太清楚,世子澈也不在意那些。只是瞧着这玉佩莫名的就想起那日拉住他的世子奕,不自觉地摸了下自己的手腕,心里忽然就有点乱。
其实后来再想想,世子奕和世子澈之间,似乎很少有过单独在一起的交集。
孩童时期跟皇子公主们一起玩着,在学堂念书时有一席学子们陪着,出门有旁人跟着,巧遇有同伴守着,就是过府一聚时也有家里人看着;唯一那么几次为数不多的交集,不是门口顶着日头挨罚的时候,就是那月色下,一个在亭台上、一个在水榭中,还是两两不相见。
可是见到又能怎么样呢?
深秋时节,望美郡主终于从西域回来了。听说那边惠郡主也在京城,便带上些礼品亲自上门看望惠郡主。
一席绫罗绸缎宫绦碧玉之类的自然都是女人喜欢的东西,这边惠郡主正打量着一匹锦缎的花色寻思着裁身新衣,那边望美郡主向门口一望,看到世子奕正往这边来呢,便跳到门口冲着他招招手。
世子奕远远的见着望美郡主脸上就挂上了笑,“一回来就听说姐姐来了,这次回来就不走了吧?”
“走不走的,得看人家夫君又得了什么旨意,她自己都做不了主。”
惠郡主捂着帕子调笑了一句。
“那都是他们的事,咱们不说这个,”望美郡主有些害羞,转念又拉着世子奕向外面走去,“来,你来看看这个,我父王听闻奕弟弟枪法不错,我们家没什么稀罕物,就是不缺些兵器,你看看这个可喜欢?”
世子奕眼前一亮,顺着望美郡主所指望去,掀开盖着的红绸,一支亮银八宝黑缨枪静静的立在兵器架子上,顿时惹的世子奕欣喜万分,一高兴又带上点不好意思似得,直跟望美郡主道谢。
望美郡主笑着摇摇头,“父王说,我们两家原本就是世交,过去就不提了,如今同在一个地方的,一直没机会送侄儿一个见面礼,今日算是了了心事了。”
惠郡主也凑了过来打量着那支银枪,想了想又赶紧问望美郡主,“这么个宝贝,澈弟弟不是也从小习武的,别夺人所爱了?”
“不碍事,再说澈儿他也不善用枪。”
世子奕还在摸着手里的银枪,听见这话不自觉就溜出一句,“他还是善骑射一点。”
惠郡主明了似得点点头,只有望美郡主听这话往心里去了一下。
呀,这小子到还知道点事,感情从小打到大的也不是白胡闹的?
俗话说有来无往非礼也。
世子奕心里早早的有了些不可告人的念头,于是借着礼尚往来的由头在心里暗自琢磨了一番,就有了今天。
站在北境王府的前厅里拜见过王爷王妃又聊了半盏茶的功夫,世子奕这眼神就开始耐不住的往外面瞟,却怎么也瞧不见那个身影。后来又陪北境王对弈两局顺带聊了聊时势,眼瞅着这天色也不早了,再磨下去人家就要留饭了,于是就准备告辞。
这一准备走,该回来时绝对不回来的澈小世子才活蹦乱跳的进了前厅。
澈小世子一身白衣白靴照的世子奕眼前一亮,可是俩人一对上眼又还都是那副倔倔的样子。
不但如此,澈小世子扶着门框迈进高高的门槛张嘴就来,“你来干嘛?”
“怎么说话呢!”
北境王啪一拍桌子,世子澈激灵一下,世子奕也吓了一跳。
“还不叫人!”
于是两个人蔫蔫的看了看彼此,世子澈咽了咽口水,眼睛瞟着脚尖磕磕巴巴的小声说,“北、北堂兄…”
世子奕脸红了一下,也磕磕巴巴的回应道,“贤、贤弟…”
……
然后等出了门俩人都扶着门框吐了。
咳咳,开玩笑的。
澈小世子应父命送送世子奕,于是这两个人似乎终于有了这么片刻单独相处的机会。从前厅到王府门口这一路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可是碍着俩人这么多年来的“交情”,一路上愣是什么话都没有。
两位小世子离得不远不近,清风袭来,世子奕甚至还能隐隐约约的闻见世子澈身上从小到大惯有的熏香味。这味道挺熟悉的,莫名的就让人想起了当年一起在学堂那会,天天都能闻得见这味道。后来大了不经常在一处了,如今又乍一闻见了还挺…想念。
是的,是想念,不是怀念。
其实世子奕想说点什么的,但是人就在手边摆着又张不开嘴了。而世子澈那边则一直假装瞟着别处的风景,根本就是一副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状态。最后等到了北境王府大门口都能看见那候在门外的骏马了,世子澈才匆匆对着世子奕抱了下拳,神情看起来冷冷淡淡的眼睛也不看他,只说,“北...咳,慢走。”
世子奕接过下人递过来的马鞭在手里握了握,犹豫了一下也还是冲世子澈拱了拱手,然后上了马、头也不回的走了。
等看着世子奕的马越走越远了,世子澈才利利索索的进了府,礼数倒还周正。
所以看了吧?
其实这两人之间见与不见的,能有什么用呢?
打世子澈进了后堂,望美郡主就远远的打量着他,只见世子澈仙儿似得飘回自己的屋子,也说不上怎么了,脚下的步伐就是比这白天时还轻盈了起来,整个人神采飞扬就像是遇见了什么开心事似得。
真是许久没见过弟弟这样的神情了,回来的这些日子也不见从小没愁事的弟弟这样过,乍一露出这样的神情吧,一下就让望美想起好多事。
世子澈打小只会在两件事上露出这样的表情,一个是看见特别喜欢吃的东西时,另一个就是......
想她过去未出嫁时,都是凭着这样的表情来猜测今日这小子在学堂里过的好不好、乐不乐的。连带着,每当弟弟这样时,还总能传出点南边的那位小爷又发生了什么“倒霉”事。最开始的时候自然是没有这种意识的,毕竟那时弟弟天天都在学堂里泡着,一群孩子在一起总会发生点有意思的事。等到后来人慢慢大了不再去学堂了,望美才渐渐发觉,原来弟弟会露出这样的神情似乎总和某个人有关。
一定是因为男孩子之间闹来闹去这把又赢了所以才这样的吧,望美郡主顺着小桥上走下来,抬起头看着那一树火红的枫叶弯了弯唇角,年轻真好呀。
而另一边的世子澈进了屋子换了衣物,伺候的婢女就来禀告了,说是南义王家的奕小世子送来了些东西,就在外面的案几上摆着呢。
世子澈知道前些日子父王送了那家伙礼物,想着这一定是南义王客气送来的回礼咯?于是还饶有兴致的洗了手出到外间看看。
大大小小的礼盒布了一堆,无非也都是些玩物罢了。
婢女在一边挨个按照传过来的话介绍了一遍,唯独看到摆在案几上的一个长长的古木匣子时磕巴了一下。
“这个没听奕世子说什么,就跟着东西一起送过来了。”
世子澈闻言眼睛一转,一定又是那个讨厌鬼想出来戏弄他的哼哼,真是太小瞧人了。就这么想着,世子澈打开了匣子还侧了下身子躲了一下,结果里面当然什么机关暗器也没有,只有一张瑶琴静静的躺在那里。
世子澈走上前去仔细的看了看这张琴,又摸了摸琴弦,一下子就有点懵。
可是望美郡主当然不懂这些琴了书了画了的东西,你让她说说什么九环金背大砍刀啥的她定是有研究的,可是这琴什么的她可真就看不懂了。
不过看不出这琴如何,她倒是也能跟着琢磨琢磨事。
“这不会是王爷送的吧?要是的话肯定有话留下了的。”
世子澈转转眼睛,忽然满脸的惊悚,“那这是送姐姐的?”
“我的那份我都收着了啊。”
一边的婢女也说,“是送给世子的,都是奕世子亲自交给奴婢的。”
世子澈一听这话,又瞅着琴不说话了。
一边的望美看看琴、又看看自家弟弟,“那一定是世子奕送的吧?”
“…恩?嗯...可能吧...”
望美郡主看着弟弟那出神的样子,也就没接着往下说。
她其实挺想问问的,也没见你和人家有什么私交,怎么你这个小对头就还知道你喜欢这些东西呢?
世子澈精通琴艺,或许在京中并不是什么秘密吧?
哎,这从小到大的一场,还真没白闹呀。
只是为什么,弟弟看起来,似乎并没有那般欢喜呢?
这琴,到底是把什么样的好琴呢?
世子澈怔怔的看着眼前的琴,他真是越来越搞不懂世子奕了。
作者有话要说: 再有两章就没存货了,太心塞了QAQ
☆、第 9 章
世子澈有些迷茫了。
他对自己感到迷茫,更对他从小到大一直视为“仇敌”的家伙感到迷茫。
手指在琴弦上轻轻拂过,伴随着一声叹息重新被收进琴匣里。
琴的确是张好琴,上等的好琴,绝世的古琴。
只是那琴背后的典故和渊源,着实引人遐想。
世子澈辗转反侧曾对着床梁琢磨了半宿,怎么也无法将脑海中所想到的事与世子奕联系到一起。再想想那人整日都好个舞枪弄棒的,一定不会对这方面的事有所钻研的,那人一定是不知道这琴是怎么回事的,一定是这样的。
否则他怎么会将这样一张琴送给他呢?
而独自思考的世子澈显然忽略了很重要的一点,如果总想着两个人是对头的话,人家干吗还要送你喜欢的东西给你呢?
可是忽略了这些不说,擅自对别人的心意下完定论以后,心里还是会多了些与以往不同的意识。
那天世子澈做了一个梦,他梦见梦里的自己手持长剑,指挥着坐下千军万马。待到敌方大势已去,好儿郎上殿听奉赏。皇恩浩荡赐了婚,洞房花烛夜,大红的床帏之间,撩起床上坐着的那个人的红盖头,梦中的整个场景画风一转,又幻化作那离离青草湖畔边,朦胧中,八岁孩童的身影与一个成年男子的身影融为一体,却又怎么也看不清、记不下那容貌,只是衬着那和煦的阳光笑盈盈的看着他,还羞涩的叫他,“澈弟弟…”
那熟稔的声音弄得世子澈心里痒痒的、燥燥的,他甚至还听见自己开口问了那个人,“喂,做我的王妃好不好?”
“好!”
世子澈笑了一下,伸手握住了那个人的手。
接着两个人都笑了......
后来世子澈是被自己的梦吓醒的,虽然他死活也不肯承认梦里发生的一切都是那么的似曾相识、梦里的那个人影好像那么的熟悉。
等到再见到世子奕时,梦中人的身影与站在几个人中间的人恰巧就合在了一起,还站在那里就那么紧紧的盯着他,深邃的眼神就好像一下子落到了世子澈的心里,弄得人心里一下就乱了。
后来世子奕刚想往这边迈出一步,世子澈瞳孔一缩,第一次在这狭路相逢之中拉紧了缰绳,竟调转马头慌乱的择路而去,只留下一干人等大眼瞪小眼、满脸的惊讶,这人居然让路而去了?
是呀,原本只是想过要避开些的,如今难免遇见了竟还不顾颜面退让而去,传出去一定又要让多少人看笑话了吧?
可是即使这样他也认了!
世子澈骑在马上咬了咬嘴唇,以前不知道,如今才算明白,那家伙是他根本就招惹不起的角色啊,那家伙可是个骗子,那家伙最会骗人了,那家伙可是从小就把他骗了,他绝对不能再着了他的道儿了!
所以惹不起,他还躲不起吗?!
世子澈用力的踢着马肚子,也不顾伙伴的呼唤声越跑越快。
耳边掠过呼呼风声,隐隐约约的似是又夹杂着梦中的呼唤声。
澈弟弟...
澈弟弟...
做我的王妃好不好?
好…
头晕目眩。
世子澈失魂落魄的跑到城外的河边跌下了马,坐在枯黄的草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眼前又闪过世子奕的眉眼,再咬咬牙,忍不住胸口一阵紧的发疼,只能愤恨的一拳砸在地上。
他这是怎么了?他自己这是怎么了?
不能见了,再也不能见了。
再这样下去不知道会出多大的事。
而另一边,站在原地看着世子澈飞奔而去的世子奕,默默的攥紧了拳头。
好啊,原来送他那样东西以后收到的回应竟然是这样的。
身边的同伴不知发生了什么还拉着世子奕往别处去,谈笑间转过头去,又是一阵不明所以,“北堂兄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世子奕抬抬眼睛,挤出了一抹笑容,“恩?没,没事。”
常风斜过眼睛看了世子奕一眼,“行了,笑不出来就别硬挤了。”
不知道那笑容特别的惨淡可怜么。
世子奕瞪了常风一眼,转念又想起刚刚世子澈看到自己时的眼神,又忍不住悄悄的叹了口气。
完啦,貌似,好像,更被讨厌了呢...
果然,有些事根本就不是他想要如何便能如何的吧。
世子澈是铁了心的不想再理会世子奕了,最好再也见不着他。
可是再要不见,这京城就这么大地方,碍着身份、家事和背景这圈子又就这么个样子,怎么可能就不见了呢?
世子奕一进门就看到了宴席上的世子澈,抬起水汪汪的大眼睛往这边瞟了一眼便再也不抬头了。
原来是学会无视了。
这最让人心塞的待遇恐怕就是被无视的感觉了吧?
长廊偶遇目不斜视的擦肩而过,觥筹交错之间这边眼神递过来、那边立刻转过头对着身边的人有说有笑;就算这酒敬到彼此跟前了,也是垂着眼睛干了杯中酒,多一句客套话都没有。这还不比当年在学堂上好歹还能斗斗嘴什么的,如今倒好,不但关系没比过去缓和多少,反而还像是入了寒冬一样的彻底冰冻在此,真还不如和过去一样拳脚相向的好,至少那样,还能看见人家的眼睛里映着自己的影子呢,不是么?
世子奕这个惆怅啊,可是让他惆怅的还在后面呢。
俗话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其实去年才嫁了女儿的北境王家这才过了一年的光景还真就应了那日望美郡主的一番话,的确开始琢磨起世子澈的婚姻大事了。不过那到不像传闻那般厉害,只是自家人为自家人操心罢了。
其实不光北境王家这样,南义王家也不是一直对世子奕的事儿放任自如,老早就对这方面留了心了。这种事也无可厚非,想必全京城乃至整片疆土内的户户人家都差不多,过了加冠的年纪,这男子汉抛开立业不说,自然满脑子想的都应该是如何寻一佳人共结连理,传宗接代、延续香火,一辈子说到底不就活这么点事儿么。就算大家大户不愁娶嫁,也不像皇室那样急需开枝散叶,未来的小王妃这位子不着急找人坐,纳个妾室之类的也不是不能有。
再说两位世子年纪已经不算小了,十七大八的,有两房妾室那是再正常不过。更有那纨绔子弟胡来的,偶尔出入一些花楼之类的地方寻欢作乐,或是与身边的丫鬟做出一些通晓人伦的事,本就不值一提。
可是也不知道怎么的吧,这当朝的两位异姓王家的小世子偏生就那么“冰清玉洁”,干净的有时候让家里人都觉得这孩子是不是哪方面不太正常,纯洁的让身边的相交好友都觉得要不就是偏好不一样、要么就是眼光也太——高了点。
朋友那边吧,花花草草从来入不了人家的眼。
家里这边吧,一堆人鬼鬼祟祟的忙前忙后。
这边喝了点酒的澈小世子晕晕乎乎的任下人脱了衣鞋、摘下宫绦玉佩,黏黏糊糊的走进屏风后,跳进一池热水中开始洗澡。那边管事的嬷嬷一个眼色,一个清秀的小丫鬟随后就羞怯怯的跟了进去…
没一会,里面传来一声清朗的尖叫,“啊!你你你你你不许看我!没看我没穿衣服吗你怎么进来了?!”
外面一干人看着小丫鬟一脸冷漠的走出来,这他妈就尴尬了。
哎呀…该说这澈小世子是心智发育的太迟缓呢还是太迟缓呢还是太迟缓呢...
后来一来二去,在众人的努力下,世子澈似乎终于对身边的那个小丫鬟留起了意。有一次夜里吧,小丫鬟为他铺好床,他拍拍人家肩膀,拉着她的袖子坐到床边上,笑盈盈的看着人家,半宿都没让人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