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转仙师完本——by夺命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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臧朔垂头在他耳边轻声回道:“不记得我了吗,小草。”
臧朔的声音突然变得低哑,热气吹在耳畔,惹得芥茗不自觉一抖,他挣扎半天发现挣不开,略显气馁地垂下肩膀,侧目看向臧朔:“你是谁?我叫小草吗?”
那一眼看的臧朔心脏差点停住,芥茗自己无知无觉,可他这几日经历过的一切遭遇使他变得棱角更加锐利,也俊美的更加□□,他回眸一瞥,似埋怨,带疑惑,火纹轻颤,媚态天成。
臧朔不动声色地笑了笑:“我是你相公,我叫臧朔,你是我的小草。”
再痴傻也知道相公这种基本的意思,芥茗脸色倏地一红,羞愤终于让他攒足了劲儿挣开怀拥,踉跄着跑了一截儿才转过身,半信半疑道:“你有什么证据说你是我相公?我……我明明是雄株……”
臧朔缓缓咧嘴笑了起来,虽然傻了,可还是疑心这么重。
“我知道关于你的太多,可你如今全都不记得了,所以哪怕我提出来了你都不会承认。”臧朔语气笃定,嘴角含笑,似乎真的十分熟悉他。
芥茗费神地想了想,觉得对方的话似乎也有道理,可他心中仍旧有一些小小的不安,便板着脸说道:“不管,你必须说一个,不然就是在骗我。”
臧朔失笑,想不到芥茗失了神智居然还这么有趣,他想了想,微微眯起眼道:“我们每次在床上颠鸾倒凤之时,你都会散发出一种……让我急不可耐的香味。”
芥茗瞠目结舌,悬在铁树上的两条藤蔓也似受到极大的惊吓,噗通摔回了地面。
如此有趣的反应,臧朔笑意更深,情不自禁往前走了两步,眼中风云变幻。
西王母的命令犹在耳畔仿若昨日,此刻芥茗却痴痴傻傻,媚态萌生……
☆、听说仙草失忆
这么隐秘的事居然都敢说,看来此人真的是……?
芥茗皱着眉头认真思考,臧朔就在一旁的椅子上含笑看着自己,神情特别温柔,加深了几丝可信度。
之后芥茗又问了几个普通的问题,比如自己叫什么,从哪儿来,臧朔皆一一回答,不过是叫芥茗,从青丘来,然后臧朔添油加醋,编撰了一场芥茗本身为草木之精,结果被修仙的道士们追着扑捉,导致重伤的戏码。
听得芥茗神色紧张,一时都忘了问臧朔可知自己真身是何,末了郑重点点头,表示知晓了来龙去脉。
“所以,以后你可不要轻易离开我了,至少在你神智恢复之前。”臧朔温温柔柔地笑道,伸手摸了摸芥茗的头。
芥茗往后缩了缩,还是觉得心里有个疙瘩,他像只陌生的小野猫往后退了几步,挣扎道:“我得……好好想想。”
臧朔挑眉:“你要想什么?”
“我觉得我不该有家室,哪怕有……也应该找个温柔的……”芥茗认真地看着他,对方明显五大三粗,十分不够体贴善解人意,“我我是个有远大抱负的人……”
臧朔失笑,他竟不知芥茗原来骨子里这么逗趣,于是加深了想逗逗他的想法:“我倒是不知道小草竟然有远大抱负,之前可是一天到晚只知缠着我,做些……爱做的事儿呢。”
他的语气轻浮又挑逗,芥茗听得整张脸都涨红:“你不要胡说!我……我是要修仙之人……!”
臧朔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修仙和这种事儿,也不冲突啊……”
芥茗急的跺脚,转过身冲进屋里带上了门,嘭嗵一声,半晌传出沉闷的呼喊:“不许进来!”
逼成了这样,还挺有意思,回忆起他第一次见到芥茗,那时他故意露出破绽引得魔宗将他囚于水牢,随后恰逢芥茗赶到,青年飞扬跋扈神采奕奕的模样,在暗沉逼仄的水牢中,仿佛点名了一盏耀眼的灯。
“大人,你近些日子可否会长留酆都?”鬼仆缓缓靠了过来,低声询问。
臧朔嘴角笑意还未退去,轻松回道:“留,”随后他疑心地问道,“有何事?”
鬼仆畏畏缩缩地回道:“地藏王菩萨受召去了昆仑,如今地府和酆都只有您在,若是您也离开了恐怕……”
“地藏王离开地府了?”臧朔皱起眉,略带凝重问道。
鬼仆点点头:“上面说是出了点乱子。”
臧朔沉吟片刻,乱子是一定会出的,可一切都在西王母的控制之中,理应不会牵扯过广,如今却将蛰伏地府的地藏王都喊了去,恐怕兹事体大。
如今地藏王离开了地府,冥界就只剩他一人,怪不得鬼仆劝他最近长留在此。
“我知道了。”臧朔点点头,大步迈出了院子。
敏锐得听着脚步声走远,缩在屋内的芥茗慢慢放松下来,他眉头紧拧,仔仔细细回忆着刚刚那个人所说的话。
他思前想后,完全不记得自己的身份,但刚才的人所说的话也确实有些可信度。
扭了个头,床边靠着一柄光华流溢的仙剑,这剑是他醒来的时候就带着的,因为剑身仙气极重,所以自然而然,令他觉得自己大概是个修仙之人。
他伸手将剑握起来,呆呆地弹了一下,剑身发出清脆的嗡鸣,哪怕是个傻子也知道,这是一把特别好的仙剑。
“你是我的剑吗?”芥茗呆呆傻傻地问,好像这把剑能回应他似的,奈何九转曜华剑的剑灵早已被玄兮□□成了残废,只知听话,不知对话,根本无法回应。
问了许许多多奇怪问题的芥茗终是累了,扁了扁嘴,心想,难道一边练剑修仙……还能同时做……爱做的事吗……
可潜意识中他又觉得这不矛盾,应当成立,只是对象不该是那个臧朔,而该是一个……特别仙气的人……
迷迷糊糊中他沉沉睡了过16 去,摆在桌案上的九转曜华剑,在鬼气森然的酆都气场里荧荧闪耀着仙光,柔和映照在芥茗的脸上,忽明忽暗,其中仙气也微不可查地缓缓流溢,钻进了芥茗的身体中。
接连几日芥茗都未再见到臧朔,他现在丧失了许多记忆,连常识都不全,没人教导的话便还是和个傻子一样,这日他仍旧只披了一件袍子坐在院内,劈开两条大长腿放空自己,思考人生。
然而大地突然强烈震动了一下,震得草地磨得他的大腿有点痒。
“发生什么了……”芥茗眉头紧紧拧起,慢慢爬起身,只见远处天空乌云密布,风中飘来浓烈的血腥味。
酆都有血腥味很正常,可从不会是新鲜的血腥,此番芥茗还是根据天性,敏锐察觉出了危险。
他想了想,从房中拿出了仙剑,悄悄走出了院子。
说来也怪,他虽然有时候呆呆傻傻像丢了神智,可他的一些天性却未丢,比如此刻他能清晰感觉到大地和天空中的法力波动,就在离他不远的地方。
芥茗紧张地握紧了仙剑,慢慢朝着打斗处磨蹭过去,远远只见灰暗的夜幕下有一只巨大的黑狼,狂傲无比地上蹿下跳,而芥茗稍稍仔细看,发觉黑狼的四周竟围绕着许许多多黑色的影子。
一种奇异的感觉漫上心头,他几乎立刻辨认出周围的黑影是魔,但是他觉得魔的气息十分熟悉,有些似曾相识,正如仙气给他的感觉一样。
而黑狼的情况却不像玩笑,它虽然看起来没个正行,但芥茗能辨认出他每一爪都带着杀气。
这不是演习!
芥茗心中一慌,立刻拔腿朝院子里跑去,心想好可怕好可怕我要赶紧躲起来,结果刚转身就贴到一张獠牙尖锐满面青灰的脸!
“啊啊啊啊!!!”芥茗撕心裂肺地大吼起来,闭着眼挥起手中的九转曜华剑,幸好仙剑霸道,逼得魔物不敢靠近,芥茗就着这股空隙,蹭地往回跑,尽管他也不知道躲回院子,究竟能不能救他。
光凭没穿鞋的脚,芥茗始终跑不过没有腿的魔,人家瞬间飘了过来,芥茗被吓得嗷呜嗷呜叫。
心中悲催至极,他不过是想着凑热闹罢了,怎么就突然招来了这些东西!不过幸好手上的仙剑还能抵一点作用,每当有魔从一旁靠上,他就立刻挥动剑身,匆忙之中未发觉剑身的光亮越发耀眼。
退回院中,芥茗紧张地瞪着外面情况,全然无措。院外的魔物似乎注意到这里有一只清脆可口的小家伙,却不知忌惮着什么,愣是咆哮犹豫,就是无一敢踏入。芥茗眯了眯眼,似乎发觉了这个情况,顿时大摇大摆地挺起胸膛,高贵冷艳地哼了一声:“有本事进来啊,一群无能的家伙。”
结果不说还好,话一说完魔物竟然真的闯了进来,芥茗顿时吓得脸色煞白,魔气如浪袭来,他浑身的血液都翻滚起来了。
比魔物更快的是一道皎洁剑光,从头顶落下,周围一圈魔物纷纷被削去了半个身体,魔气瞬间溃散。
芥茗瞠目结舌地僵硬在原地,只觉发出这道剑光的主人……一定比魔物还要可怕!
白衣猎猎飘荡在视线中,剑光的主人毫不拖泥带水便从空中翻身落下,而芥茗看到他的第一眼,推翻了前一秒觉得他可怕的想法……好他妈的帅啊!
整个画面仿佛都放慢了,白衣男子就像一柄笔直的利剑,锋利又冰冷,同自己潜意识中存在的那个身影渐渐重叠,只是看向自己的眼神似乎……
“你果然没死。”玄兮几欲奔跑似的朝芥茗走来,一把握住了他的手,目光暗藏激动,不自觉打量起他浑身。
玄兮发觉有段日子未见,芥茗似乎长高了些,而目光顺着看下去,竟发现了芥茗握着九转曜华剑。
芥茗被他深沉到看不懂的眼神盯得十分茫然,一脸发傻地看着对方,半晌,小心翼翼问道:“你……也是我相公吗?”
玄兮双瞳猛得一紧,仿佛被天雷击中的是他。
芥茗见他神色诧异,还没等到回答,突然被一把搂入怀中,一道阴冷气劲贴着后背险险擦过。
玄兮冷着脸从指间划过一道白光,惨叫声不绝于耳。
芥茗看向他的眼神瞬间更加赞许了,甚至连危险都不顾,乐呵呵地将脸凑的近了些问道:“你才是我相公吧,我看你很面熟。”
玄兮脸色精彩至极,也不知是想到了先前在剑势宗,被芥茗留下痕迹刻意挑衅之事,还是因为这一张俊美天真,全然信赖和依恋的面容。
然而身边攒聚的魔物太多,玄兮几乎无暇同芥茗好好说教,他铁青着脸翻上天空,扬手化出五道乾坤法剑,每一道都堪比大罗法器,御剑制敌轻而易举,漫天乌压压的魔物修为皆不高,碰上法剑的瞬间几乎魂飞魄散,轰鸣之声响彻穹宇。
芥茗双手双腿齐上阵,紧紧缠住玄兮,哪怕玄兮打斗的再激烈,芥茗都神色不改,两眼瞪得大大的,泛着痴迷地光芒。
玄兮:“……”
待到一地狼藉,玄兮终于停下动作,打算和芥茗好好谈一谈,结果一转过头,感到唇上擦过一阵温热濡湿,那一瞬间他大脑一片空白,满眼只有芥茗顶着一张无辜又崇拜的脸与自己贴面。
“哎呀……冰冰的……”芥茗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毫无自觉地朝后仰了些许,导致他盘住玄兮腰部的双腿勒紧了些。
明明已是成年男子的模样,眉眼锋利了不少,眉间火纹越发妖冶,身体也劲瘦结实了许多,却一副不谙世情的模样,有几分痴傻和不似作伪的天真。
玄兮倏地咽喉一紧,眉头拧成川:“你下来。”
芥茗扭了扭脖子,朝四周看看,随即摇摇头,腿夹得更紧了些:“不下。”
玄兮手背青筋突起:“下来!”
芥茗眼眶一红,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双臂却紧搂玄兮脖子不放:“你怎么能凶我,我在这里谁都不认识,只与你面熟了……”
作者有话要说: 又便宜不占是傻蛋!
☆、听说酆都有乱
“玄兮仙君,你就不打算解释一下,强行突破酆都禁制之事?”臧朔结实的身体上缠着好几道魔物消失后留下的秽物,整个人都显得狰狞异常,他举着一把金背弯刀定定注视着玄兮,还有挂在玄兮身上死活不松手的芥茗。
芥茗有点怕臧朔,悄悄把头埋进玄兮胸膛,露出半只眼偷偷打量起对方。
“你将他囚于此处,设立禁制,是何居心?”玄兮忍着心头的古怪,站在臧朔身前冷声反问。
臧朔笑了笑,眼中还带着杀意:“我在院外设下了言灵阵,若非开口邀请魔物根本不得入院中,这难道不是一种保护手段?”
芥茗闻言轻轻颤了一下,他的确口出狂言,让魔物有本事进来的,想不到竟然是因此犯错……
玄兮却不追究此事,冷冷盯着对方:“酆都上方的禁制完全遮蔽了他的气息,作何解释?”
臧朔眯了眯眼,咧嘴笑道:“仙君,你当这禁制是为了屏蔽他的气息,我却将这禁制看作保护酆都的一道屏障,你打破屏障,引魔物入侵酆都,不是罪过?”
臧朔镇守酆都数千年,从未设立过禁制,虽说眼下魔宗兴起,但要是真的有强大魔物攻来,仅凭这道禁制完全不够看,可卑弱的魔物又根本不是臧朔对手,几乎一爪子能打翻一片。
最近才设下的禁制,真实缘由究竟是什么,所有人心中都明白,除了芥茗。
芥茗如今的大脑装不了多少东西,情绪只有两种,真相只有两面,他泪眼迷离地仰起头:“相公……你,你居然为我犯下这么大的错……”
除他之外另外两人,脑袋都如同被锤子凿了一般,玄兮绷着一张脸浑身冒冷气:“我不是。”
芥茗痛苦地一头砸进他胸膛:“不可能,我只对你熟悉,难道我的相公是他?”
臧朔:“……”他看向玄兮的眼神瞬间微妙至极,露骨之下埋藏了一丝难以捉摸的考究,“小草,你喜欢他?”
芥茗对小草这个名字还是敏感的,他红着脸看向臧朔,又瞧瞧抬眸瞥了眼玄兮,如雪山般冰冷清白,禁欲又优雅,越看越好看,看得他心花怒放,又欲说还休,只轻轻点点头,发出一声极微弱的“嗯”。
玄兮脸色精彩至极:“我是你师父。”
“不懂,”芥茗耳尖都红了,“相公。”
师父难道比相公还难理解?臧朔复杂地眯起眼,感觉渐渐有些了解芥茗所想,芥茗又似想起了什么,扭过头对他嫌弃地喊道:“你是骗子,你骗我。”
气氛诡异的平静下来,玄兮被芥茗几声相公早已叫没了脾气,失而复得的徒弟竟变成了个傻子,令他这个寻了好多日子的师父一时难以接受。
臧朔也沉默下来,死死盯着玄兮,上一次也是这般,明明是他先得手,偏偏又被玄兮截胡。
“你可知他当日有多危险?”臧朔问玄兮,眼中风暴呼啸。
哪怕对玄兮的身份和过往再有敬畏,这次他还是决定忤一遭。
玄兮搂着芥茗的一只手僵了僵:“多谢。”
“一句多谢便能了事?”臧朔眯起眼,“玄兮仙君,眼下魔宗四处生事,渐有连整之势,你却在这里与我起争执,是否太过不分轻重?”
玄兮盯着对方,阴风撩起他素色发带,周身气势冰冷如山:“那我便要问了,魔气起源酆都,你可有话说?”
臧朔赤红双目骤缩,恰时,鬼仆如破落的风筝,浑身是伤的滚到他身边哀嚎:“大人……那……那家伙感受到了同宗魔气,正在地府发疯呢!”玄兮目光如剑,直直戳中臧朔不可为外人道的惊惶:“贪狼,你镇守酆都之余,竟豢养魔物。”
“废物!”臧朔恼羞成怒地踹了一脚鬼仆,咬牙切齿朝玄兮说道,“仙君说笑,地府是地藏王菩萨的道场,我不过是替他照料一只凶兽,这罪名我可不背。”
“那魔气何来,你作何解释?”玄兮厉声质问,霎时风起云涌,仙气鬼气魔气激烈碰撞,云层之上隐约闪烁雷光,芥茗一听雷声顿时脸色煞白,直接将头埋在玄兮肩头瑟瑟发抖,把玄兮整个人勒得更紧了些。
玄兮始料未及,不动声色地暗了暗眼眸,紧紧皱眉将人往外扯了扯。
没扯动。
“玄兮仙君,我不知你从而得知魔气始于酆都,可你若只是单纯依据这个评判我的嫌疑,还是太过自负了些。”臧朔握紧砍刀,像是随时都会砍过来一般。
“地藏王菩萨此时已入昆仑,冥界独你镇守,不得不防。”玄兮冷声回应。
臧朔面色铁青,被玄兮找到芥茗,已是迫不得已,要是再被他查出那家伙,可不就……他紧盯玄兮,实在摸不透这位仙君想如何:“玄兮仙君,不如今日做个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