帷灯匣剑/师弟,失忆了别闹完本——by少女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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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反射性地举起烛台,就看见了房梁上,那艳红色的犹如鱼尾般的裙摆。
“笏儿!”先行一步出去房外的廉夫人惊叫起来,廉书玄惊疑不定地也跟着冲了出去,只见明日就要被流放的廉紫笏晕倒在雨水里。
等他再次走回房内时,那人已经不见了,只在桌上放了枚精巧的银铃儿,压着一张云纹笺。
廉书玄将云纹笺展开了一看,上面只有一句话:“廉紫笏换廉家人。”
他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他知道自己应当赶快去往安置那些劫后余生的廉家人那里看一眼,但他的双腿却仿佛陷在泥塘里,寸步难行。
廉书玄在心里一遍遍默念佛经,终于泪如雨下。
赋君颐坐在马车里,掀开了一角的帘子捎进来雨水的气息,清湿清湿的。他回身看向坐在一旁、面无表情的赋长贤,烦躁地问道:“你到底看出些什么没有?”
那大夫抖着手都快哭出来了:“回王爷,草民看不出世子有何问题……”
“废物!”赋君颐懒得多话,一脚把他踹下了马车。
赋长贤面色青白,低垂着眼睫乖巧地坐在车里,赋君颐从未见过他如此安静的模样。
“长贤?”赋君颐再次试探地叫了一句。
没有回答,赋长贤只盯着自己的手心,时不时眨一眨眼。
赋君颐简直怀疑是自己在梦魇,忍不住将手贴在了赋长贤的鼻子底下,有淡淡的气流。他又不放心地抚上了儿子的心口,那里也沉稳地跳动着。
不管别人怎么折腾,赋长贤只是像个活死人一样沉默着。
赋君颐垂下手,替赋长贤理好衣襟。
他大力掀开了车帘,任凭雨水淋了自己一脸。
☆、第 45 章
蔺即川和任逸尘照样睡在一张床上。
只不过两人背对着背,蔺即川睡在外,盯着桌上的一豆灯火,任逸尘睡在内,也是许久都不发一言。
他们保持着这个状态僵持了大半个晚上,似乎又回到了过去那种相看两相厌的日子。
蔺即川终于叹了口气,任逸尘的身体也动了动。
“你……你想起来多少事了?”蔺即川问。
任逸尘拿眼睛数着被褥上连续回旋的卐字纹饰,漫不经心道:“冷独听、蔺泓、你。”
蔺即川怔了怔。
感觉到蔺即川翻过身来,任逸尘的身体不免有些不自然:“怎么了?”
然后他就被蔺即川抱住了。
任逸尘一下子就愣了,他甚至不由自主地挣了挣,但蔺即川把他抱得死紧,力道大得简直像是要把他掐死。
“对不起。”蔺即川闷闷道。
“……你说这个干什么?”任逸尘疑惑道。
他从来不觉得蔺即川有哪里对不起他,不管是失忆前还是失忆后。
蔺即川见他不回答,隔了好一会儿才问:“师弟,那你究竟讨厌我哪里?”
任逸尘哑口无言。
“你是记恨小时候剑术比不过我被我嘲笑的事吗?还是你第一次……咳,然后我拿裤子调笑你?”蔺即川道。
“……我没有。”任逸尘低声道。
虽然他只能想起来一些残破的记忆,但也足够让他明白了。
只是他不敢也不能说。
蔺即川的呼吸犹如最轻薄的羽毛一样撩拨着他的身心,那灼烫的气流阵阵喷洒在任逸尘的脖颈上,又痒又酥又麻。他的手紧张地揪紧了自己的袖子,蔺即川还抱着他,微凉的唇瓣不经意间贴着他发热的脸,让他一个战栗,忍不住猛然翻过身去反抱住蔺即川,大力地将他的双肩压在被褥上。把头埋在蔺即川的肩胛处,伸出一点儿舌尖滑上那依然脆薄的皮肤,在上面留下了湿亮的痕迹。
“你干什么……现在怎么变得跟狗一样,动不动就又舔又咬的。”蔺即川还当他是爱赌气的小孩子,好笑地揽住他的肩背,完全没意识到任逸尘已经悄然挤开了他的双腿,一手也离了他的肩膀,一路向下来到了胸前。
隔着薄薄的中衣,他不经意间掐上了那还疲软的小肉粒,用发热的指腹缓慢摩挲着。蔺即川倒没觉得有什么,只是胸口那地方有些莫名其妙地刺痛和微涨。他见任逸尘还趴在自己身上,便打了个哈欠道:“师弟,你困了吗?咱们睡吧睡吧。”
忽的一下,蜡烛被一股气劲熄灭。任逸尘的武功至少恢复到可以自保的程度了。
任逸尘侧躺过去,贴着蔺即川的背,但双手仍环着他的腰腹。蔺即川很快就睡过去了,沉稳的呼吸没有任何异常。
黑暗中,任逸尘枕着他的长发,一只手微颤着挑开了他的衣襟,在触到那光洁的皮肤时他深深吸了口气。
他记得在温泉里的时候,还有更久之前,他曾偶然撞见过蔺即川自渎。
他的手覆上了蔺即川并不算单薄的胸口,以指缝揉搓着那渐渐硬挺起来的肉粒,舌尖也含入了蔺即川的耳垂。他不敢太用力,蔺即川血肉模糊的样子还时常在梦魇中出现。
那颗肉粒颤巍巍站起来了,被任逸尘玩弄得越来越大,蔺即川不愧直了这么多年,愣是半点反应也没有,睡得比谁都香。
任逸尘的另一只手便从后面直接探入了他的裤子里,挤到了腿间,稍微分开了双腿,那里的皮肤丰盈滑腻,他甚至不小心触到了后面那微微翕合的地方。
蔺即川不知道梦到了什么,叉着腿就翻了个身,把任逸尘的手压在了身下,他毫无知觉,甚至把脸埋在任逸尘怀里蹭了又蹭,本就松散的衣襟更加大敞。任逸尘的呼吸一滞,抽出一只手来拉过他的手,按在了自己身下,十指相扣。
漆黑的夜色里,只有窗扉处透出一点微光,雨声轰然,掩盖住了房内旖旎的春|色。
蔺即川的上衣全部缠在手臂上,露出大片胸膛,上面点缀的两颗肉粒直接肿大了一圈,布满了晶莹的水光。他的裤子也扯到了脚踝,被任逸尘紧紧搂着,一手搭在他硬热的物事上,一手被他枕在头下。偶尔蔺即川的呼吸有些急促,任逸尘就停下动作,轻柔地舔|弄着他的嘴唇,勾出那条舌头,但小心翼翼的不让他无法呼吸。
任逸尘放开挟持他的手,让他松松环住自己,一手掰开了他的腿,让蔺即川夹着自己滚烫的肉刃。看着蔺即川没有被惊醒,任逸尘又大胆地缓慢抽动了起来。他微微用力掐着蔺即川的腰,吻着他的眉眼、鼻峰和湿软的唇,身下的燥热再次胀大,蔺即川终于有些难耐地哼了一声。
任逸尘轻啄着他的脸庞,身下的挺动更加快速,直把蔺即川腿间都磨红了。
“唔……热死了……”蔺即川喃喃道,下意识把头偏过去躲避任逸尘的亲吻,被任逸尘温柔地含住舌尖,安抚地撩起他微湿的长发拨到一边。他抓起蔺即川的一只手,从指尖开始舔舐,直到指缝间到处是黏糊糊的涎液。任逸尘另一只手又握上了蔺即川微勃的性|器,若即若离地触摸着,仿佛隔靴搔痒。
蔺即川小声地喘了喘,不舒服地想要挣脱他的桎梏。任逸尘下身便加快了速度,滚烫的手掌覆盖住蔺即川的胸口,压着乳珠狠狠揉捏。
又过了一会儿任逸尘终于泄了出来,他抹掉那些浓稠的白液,一本正经地将它们涂上了蔺即川的身体。腿间、股缝、下腹、乳|头,全都闪着淫靡的水光,黏糊糊的带着麝香味。他慢条斯理地涂抹完之后,才替蔺即川重新穿好了已经变得皱巴巴的衣服。
蔺即川根本没醒过来。
多年后,他面对蔺采的询问仍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你说师叔喜欢我什么?大概是我心大吧。”
此时,优昙梵声的魂识突然闪了闪,旋转着飘到了半空中。
他能感受到一股强烈的清圣佛力,就在不远处!
隔壁房间里,沐如杭和蔺采睡在床上,冷独听则独自在一旁打坐。
骤然间,他猛地睁开了双眼,走过去推开了窗扉。
雪白的雾气正在悄然弥漫起来。
“……又是他。”冷独听合上窗门,走过去推醒了沐如杭。
“怎么了?”沐如杭揉着眼睛问。
冷独听低声道:“外面起了妖雾。”
沐如杭愣了愣,道:“这时候,妖雾?难道是你说的那个雨妖么?”
冷独听点点头,看了眼熟睡的蔺采,道:“去隔壁把他们叫起来吧。”
蔺即川被敲门声吵醒时,任逸尘抱着他睡得正香。他一把搡开师弟,迷迷糊糊地下床走去开门。
门外,沐如杭擎着烛台,一脸担忧地站在那里。
“沐兄,发生何事?”蔺即川睡眼惺忪地问道。
沐如杭道:“外面起了妖雾,很可能是那个雨妖又来了,咱们出去看看。”他顿了顿,蹙眉盯着蔺即川脖子上暗红色的痕迹道:“呃,蔺兄,你们房里蚊子很多吗?”
“什么?不知道啊。”蔺即川抓了抓头,只觉得身上很黏腻:“只是热了点是真的。”
他转过去见任逸尘也醒了,身旁漂浮着优昙梵声的魂识。
“师弟,沐兄说那只妖怪又来了。”蔺即川一边穿衣服一边道。任逸尘慢腾腾地也穿着衣服,听到优昙梵声在耳边说着什么。
“嗯?佛相是谁?”他问。
蔺即川看着他:“师弟你在说什么呢?”
任逸尘脸色变了变,道:“大师说,那雨妖刚刚受了气,这次来势汹汹,怕是不好对付。虽然圣佛天的‘再来佛相’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但我们能不能撑到他来还很难说。”
“求人不如求己。”蔺即川拿起黄泉剑,将碧落剑递到任逸尘手中:“师弟你就暂时用这把剑吧。”
任逸尘神色复杂地接过了碧落剑,抚摸着剑身,他不发一言。
他们走出房门,与沐如杭他们会和,四人两魂一起走下楼,进入到那茫茫白雾里。
蔺采抱紧了蔺即川的胳膊,优昙梵声和冷独听走在两侧。浓雾中,黄泉剑与碧落剑散发出了微光,照亮了不见天日的前路。
“对了,那日魄罗琴雅走后,冷兄你都没继续说下去,黄泉碧落双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呀?”蔺即川问道。
冷独听道:“说来话长。我死后,自奈何桥来到了鬼界,本来应前往轮回,却意外跌落到黄泉里,更去往了一处神秘的地方。”
“在那里我遇到了一条巨大的红鲤鱼,每当时节轮转,它就会自黄泉飞上碧落,化成红色的巨龙。它告诉我,它是人界的守神,名为婆竭罗龙女,那个地方就是黄泉与碧落的交汇处。龙女掌管人界的自然秩序,如果它飞不上碧落,人间的时节就会混乱,灾祸四起。”
“而黄泉碧落双剑的来历是源于我的师尊,剑鬼别初赋。”
冷独听说到这,又看了一眼那两把闪闪发光的双剑。
“他当初借助他之好友九世雪的身份打开了人间与阴界的通道,来到了黄泉碧落交汇处,与龙女做了交易,分别取下了它的一片鱼鳞和龙鳞,锻造出了黄泉剑与碧落剑。之后他便用这双剑灭了海国遗珠。他虽把剑还给了龙女,但不久后鬼族爆发五王论战,龙女被迫化为鱼形出逃到人间,即将搁浅时被一人类少年所救,便将碧落剑赠予了少年,而那人,正是阮少嫣的祖先。”冷独听说罢,顿了顿,又道:“龙女说,我是那人的转世,与它前世有缘,故而才能来到黄泉碧落交汇处。”
蔺即川沉吟半晌,问道:“那么黄泉剑又是如何来到我师尊手中的呢?”
“这个我就不清楚,龙女只说黄泉剑莫名失落了,至于为何在你师尊手上,你应该去问他。”冷独听道。
这时,原本平静的雾气突然起了变动,众人一时都警惕起来,盯着那越来越大的漩涡,心下都有些忧虑。
优昙梵声在空中转了几下,任逸尘只觉得佛珠开始发烫了。
“大师!不可啊!”他急忙喊道。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补更到这啦
☆、第 46 章
神府步莲化光而行,在暗沉的雨夜中一路疾驰,即使嘴角开始溢血也没有放缓速度。
一阵眩晕,他猛地捂住了心口,捻在手里的佛珠滚烫得烧了起来,金光顿时四散,在夜色里仿佛星子一般明亮。
“优昙梵声,莫做傻事。”他喃喃道,再次咬牙加快了速度,血也流得越急。
雪白的雾气翻涌而来,雾中的道路晦涩难明。佛珠散发出的佛力开辟出一条混沌的生路,伴随着七佛灭罪真言咒的逐渐消退,优昙梵声魂识的光芒越来越黯淡,任逸尘将他护在手中,依然阻止不了魂识正在消逝的事实。
“大师,你快停下,佛珠上的真言咒已经不多了!”沐如杭焦急道。
优昙梵声之前将全部的魂识都释出了,等于说他的身体完全无知无觉,如果最后魂识消逝无法归位,那就是彻底的活死人了。
“我只能助你们最后一次了。”优昙梵声的魂识低声道,奋力将自己升上了半空,白光大胜照亮了浓雾,优昙梵声将残存的佛力彻底释放出来,任逸尘手里的佛珠终于全部褪去了七佛灭罪真言咒,轻微的脆响之后碎成了齑粉。与此同时,一道宏亮金光冲破了妖雾,形成一道保?5 とΦ难咏溉肆制渲校艨搜淼那质础?br /> 优昙梵声的魂识彻底熄灭了。
快要到达目的地的神府步莲终于呕出一口鲜血,自半空中直直砸到了地面上,心口强烈地疼痛使他寸步难行,只能在暴雨和积水中尽力撑起身体,一点点靠近那片雪白的雾气。
“大师!”
然而,再也没有回答。
众人一时心下惨然,冷独听神色凝重:“他的魂识已经去往阴界了。”
蔺即川问道:“能够把他救回来吗?”
冷独听道:“除非我们能打开阴界与人间的通道,才有机会以活人之躯前往阴界。”
他又道:“九姨……就是九世雪,若是能找到她,说不定就有办法。”
此时,那佛光有些黯淡了,沐如杭便道:“我们还是尽快沿着大师辟出的道路走吧!”
蔺即川和任逸尘都使出了御剑术,黄泉碧落双剑在白雾中熠熠生辉,剑身震荡出的剑气竟使得妖雾不敢靠近。
很快,他们便来到了妖雾的中心,看到了那个倚在一团团雪白雾气中的青年。
应有晴盯着他们的护体佛光与剑气,毫不在意地弹了弹指尖道:“雕虫小技。”
铿然一声响,本就无法坚持过久的佛光便碎了一地,黄泉碧落双双出鞘,化为两道剑芒朝着雨妖飞速而去!
“暴雨梨花!”应有晴挥手释出无数夹杂着雨点的雪白妖雾团,它们都变成了一柄柄尖利的匕首,对上那两道单薄的剑芒,胜负很快分出。众人赶忙运起真气抵御着,谁知那些妖雾来到身边竟都炸开了,水花四溅,每人身上都不可避免地沾上了雨滴。
应有晴眼眸一沉,笑微微道:“心魔邪气,汝们能抵挡得住么?”
冷独听因是魂魄,不受心魔邪气的影响,但见其余众人都愣在原地,目光涣散起来,他便心知不好,却又无能为力。
黄泉与碧落剑气四窜,发出嗡鸣,冷独听抓过双剑,只见自剑身隐隐显出了鳞片的纹路。一股浩然神力正从剑里源源不断地流入他身上,冷独听反应过来,一手抓住了蔺即川。
“蔺兄!快握着黄泉剑!”冷独听将黄泉剑递到迷茫的蔺即川手中,死死扣住他的手,两人双手紧握,黄泉与碧落顿时爆发出了无比耀眼的光芒,一金一青,交织成为了一道绚丽的流虹。
应有晴见那流虹朝着自己袭击而来,哼了一声:“暴雨妖盾!”
一大片漩成涡的雨水组成了巨大的雨盾,但那青金色流虹直击盾心,竟隐隐有冲破之势!应有晴一手撑盾,一手探入自己虚浮的心口,托出了一团乌黑的雨凝成的内丹。此时他的内丹上浮现出了血色,应有晴也以消耗修为的方式加催了暴雨梨花的迷幻作用,也将雨盾生生扩大了好几倍。
双剑清鸣,黄泉剑上腾起红鲤鱼的虚影,与碧落剑上的红龙一同长吟,两道红色身后都带着金黄泉水与淡青雾气,形成了一扇屏障。沐如杭等人都在神力的影响下清醒了过来,就见冷独听与蔺即川双手握剑,身形都开始飘渺虚浮了起来!
“冷独听!”沐如杭抓过他的手,惊恐地发现仿若无物,而他的下半身已经开始看不清了。
就在此时,另一道佛力自雾气外破空而来,一举打碎了应有晴的雨盾!
神府步莲的曳地青丝如同旌旗飘扬,他手结明王诛魔印,脚踏莲华,身后一柄巨剑的虚影悬空朝下,直直击向了应有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