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受被逼成攻的几率 番外篇完本——by丑时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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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他认为我不可能打败这群人,到时候我最好死在这里,为后来的篡位提供便利……或者他认为这七天我不可能赶去阻止他……何况我只有这点人马。”陆尚温心道,但他仍然觉得哪里不太对劲。他投目而去,这里的人林林总总,只剩十余人。
他想了一会儿,将手中的纸揉成纸糊。扔在地上,踩了过去。
夜里仍然在原先的客栈留宿,陆尚温决定睡过这一夜,就回到京都。皇宫之中,总还有一些兵马,是不经人情必经虎符的兵马。这虎符本为两半,只因先皇性疑,那两半皆由皇帝所持,此时陆尚温正将这两半带在身上,以备不时之需。
即使如此,陆尚温却还有些焦虑。虎符即使象征意义宏大,却不过是一介虚物,假若那群兵马上上下下皆视它为无物,那也没用,何况史书只由胜者书写,一旦他的虎符没用,那么这件事恐怕也没人会知道。
陆尚温左思右想,本来焦虑得睡不着觉,却不知为什么,似乎是感受到了熟悉的气味,竟不知不觉睡着了。
第二日陆尚温醒来,感到神清气爽,他下楼用早膳,本来应该热火朝天的楼下,此时安静得连喝水的声音都听得见。
陆尚温面不改色,回头就走,脚步如风。
此时,他终于知道为什么陆纡说对于他回不了京城这一事这么笃定了。
这里有伏兵!
陆尚温迅速朝着自己的客房跑去,楼下迅速传来杂声,原本随处可见的小二早已不知踪影,恐怕早就知道了这一战。
脚步声越来越近,已经有兵器穿风的声音传来,陆尚温立即蜷身前滚,恰巧滚入自己的房门,随后他马上关上门,未关紧就一阵大力阻住了他的动作。陆尚温一脚踏地,使劲吃奶的力气,竟然关上了门。门一关上,他马上拿锁锁上,然后将一旁的衣柜移来堵住。外头响起兵戈交见的声音。恐怕是他带来的人与对方打上了。
堵上门后,他还未喘顺气,就见到刀尖由门板突出,直砍到底,将门连同半个衣柜砍裂。
陆尚温的脸迅速变白,他朝窗外望去,发现楼下人声鼎沸、摩肩接踵。与此同时,第二刀已然劈出门板,只怕再来一刀,门板就要碎了。
陆尚温一脚踢起自己依在墙上的剑,抽剑沉声紧盯门板。
他除了一身洪厚稳实的内力,就在没有别的了,但是此时进退无依,陆尚温不知道自己活不活得下来,但这一战,恐怕是必打无疑了。
一息之后,门板与衣柜齐齐碎去,外头的人立马涌了进来,陆尚温也立马提剑迎了上去。
那一瞬间,陆尚温只觉得自己已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了,此时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不停地劈砍防御,他能够感受到自己的身上受了好几刀,他能感受到自己的血或涌流或喷射地离开自己的身体,而他却只能罔顾。
此时的他头发杂乱,服装杂乱污迹斑斑,眼睛发红,哪有一国之君的仪态?只怕是市井里一流氓罢了。
最初的紧张化作平静,陆尚温自己什么都感知得到,而就是因为能够感知,才多了一份悲凉。他以为他很冷静,其实他表现出来的是一幅狂躁的模样。
失血过多带来的是浑身冰冷,一旁有兵器向他劈来,15 陆尚温拿剑去格挡,他以为自己能够挡住,但实际上他的动作因为冰冷而滞泄,因而慢了一步,使得那刀直戳他的右肩。
一阵鲜血直喷,陆尚温的脸苍白如纸,他的眼前阵阵发黑,耳旁无数杂音,与他的心跳声一齐发作,他连自己是什么时候倒在地上的也不知道。
“……原著的陆尚温是这么死的吗?”陆尚温迷迷糊糊地想,事实上他已经记不太清原著的内容了,只记得活生生的唐豫书,笑的,面无表情的,怒的,媚的,阴沉的……
“我为什么会想到他,不应该想些别的吗?”陆尚温想,而透过迷蒙阴暗的眼前,他仿佛看到唐豫书,正站在前方看着他……
埋伏在这里的兵马确实是专门来杀陆尚温的。而当他们看见陆尚温倒在地上,脸上都露出了欣喜诡异的表情。
主子曾经吩咐过他们,若谁能拿下陆尚温的头颅,便加封侯爵。这群人个个都想要领下这份大功,一时之间,竟内讧起来,谁也不肯将陆尚温的头颅让给别人。
变故就在此时!
一个不知何时混进他们之间的蒙面人突然出了剑,在这意料不及的时刻竟被他夺去了五个人的病。这群人顿时混乱了起来,踩脚碰面的,竟被那蒙面人夺了先机。
那蒙面人一手搂了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陆尚温,一面立马跳出重重包围,在窗框点了一脚,飞出屋外。
楼外埋伏的人看有人出来,立马齐齐射箭,蒙面人轻功高绝,这一波射出的箭竟连他的衣角都没碰着。
他抱着陆尚温的姿势已从半搂变成了搂抱,陆尚温仿佛无骨,就这么软软地靠在他身上,血污沾在了他身上。
蒙面人毫不在意,他在一人的头上点了一脚,又重新回到原先的高度。本只是轻轻一掂,被他踩的人却立即吐血倒地。第二波射击马上到来,这次的剑更加密集,萧萧若雨,气势如潮涌,带着摧毁万物。蒙面人闷哼,两把箭穿过他的胸膛,他立即低头,发现它们也同样没入了陆尚温的胸膛。
这样看来,他们若是现在就死去,便是合体而亡了。
蒙面人的蒙布某处下陷了一下,像是他勾起了一个笑一样,很快蒙布又恢复原来的模样,像是从未发生过变化一样。
蒙面人的轻功再高绝,也难免躲不过人群的围攻之势,很快身上便受了七八个伤口,狼狈模样与陆尚温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但即使如此,他还是带着陆尚温逃出了追杀,等到后头的追兵失去了踪迹之后,他才停下了疾奔的脚,紧紧抱着陆尚温软在了地上。
不久,一丛人经过此处。
“寨主,这里有两具尸体挡着路!”
“……等等,还有气息?”
被称作寨主的男人弯腰撕开蒙面人脸上的蒙布,笑道:“倒是个美人,带回去!”
作者有话要说: 仍然过渡章……
☆、第 三十九 章
“……”
“……”
陆尚温感觉自己身处黑暗……更糟糕的是,他不仅身处黑暗,还飘在半空中。
他试着动了动手,这一举动使他的所有感官都恢复了感知,他像是从空中掉落,失重感带给他的不是恐惧,而是由一片空旷到参树升天、木花争芳的奇妙感觉。
他睁开了眼。
他能够听见栏杆外翠鸟啼鸣的声音,可以看见璀璨的阳光透过窄小的窗户,避开已经生锈的杆子,投射在他脚前不足一米的已经积灰的地上。
周围躺着三三两两像他一样生死不知躺在地上的人,衣着破烂,脸色灰败,身材瘦小,应该是被抓来的流民。
可怜陆尚温还未从得生的喜悦中挣扎出来,就要被迫接受曾经高高在上龙袍加身的皇帝变成阶下囚的事实。他动了动身子,便不由得发出了痛苦的嘶叫,陆尚温紧蹙眉头,活动了下略有些僵硬的右手,然后轻轻拨开自己快皱成一团的衣领,其中有些衣料早已与血肉相连,他颤着手将它们分开后,伤口甚至还渗出了一些血。
陆尚温不知道自己睡了几天,此时他却是恨不得自己睡过去了才好,历数二十几年,他即使过得再不顺心,又何曾受过这种痛苦?只是他不能就此睡去,他要是放纵不理的话,恐怕以后要将衣服从身上剁下就更加难如登天了。
陆尚温喘息着将外衣脱下,轻手将腰带解下,然后慢慢将里衣从身上撕开,事后,他将亵裤翻了一个面穿上,然后看了一下自己的外衣与里衣——外衣除了几处沾了血及污迹,破了十余个口,也算是蛮洁净的了(相对于里衣),而里衣早已皱成一团,恐怕就算是选抹布,也没人会选它。
陆尚温推敲了一下,在外衣撕了几片给自己一些比较大的口子包扎了一下,然后将外衣穿上,将里衣套在外面。
在陆尚温做这一番事时,已陆陆续续有好几人醒来,要么哭诉着今后该如何,要么一脸呆滞望着天花板,要么大力敲击栏杆妄图破坏逃跑。堆在这一个牢房的人身份参差不齐,富者为富豪,穷则是连衣服也穿不起的乞丐。陆尚温衣着简陋头发杂乱带有泥垢,大约是被认为是乞丐了,因此当他脱下衣服时,并没有多少人注意他。
做完这一切之后,他有一种疲惫感,于是他复而躺了下来,闭着眼假寐。
不久,锁被打开的叮当声极清澈地穿透嘈杂的声音来到他的耳朵,陆尚温睁开了眼。
“贱奴,吃饭了!”一粗狂男子将一小盘饭扔在地上,里面的饭粒不足一个人一顿饭的量,用来提供一间牢房近四十人饥饿萎缩的胃,有近一半的饭粒甚至于因为男子摔盘的力气过大而掉在地上,占上了地上似乎已埋了一层的灰尘。
陆尚温清楚自己是饿的,但是他没有过去。
周围的流民皆是被饿了两三天的人,见此便不管不顾冲了上去,像是牲畜一样争抢着犹如猪食的食物。这间牢房里仍然有十几人因为廉耻尊严而不肯过去。那送饭的男子并不在意,只是用看小宠物的眼神看着他们,恶意相当。
陆尚温摸向腰间,却摸了个空——他看了过去,他的剑已经不见了。
陆尚温暗自懊恼,不知道自己的剑哪里去了。也许是在被围剿时掉落,也许是被这里的主人所收,无论是哪一个可能,他都不期望发生。
等到那一盘饭被抢光,上前去的人身上早已多了几个伤口。
那男子看还有几人在盘边不舍地舔着盘子,冷哼一声,一脚踹向那几个人,叫到:“贱奴,今日主子心善,只令你们前去耕耕地……若连这么简单的活计也干不了,你们就等着死吧!”随即他一甩鞭子,将他们一路赶了出去。
陆尚温一边走一边观察周围的地形,希望自己能够记下地形,却不想这地方还是蛮大的,陆尚温记着记着不觉间乱了自己的思绪,不由得在心中骂了一句脏话。
目的地到达时,他们面对的是一片杂草乱生的荒地。那男子搬了桌椅泡茶,将一大袋种子扔在他们面前,甩了甩鞭子道:“一时辰内将这些地耕了,把种子种完。一会儿寨主要带他的寨主夫人来此,你们若是不识相,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陆尚温微皱眉,他看过别人耕地,却不代表他懂得怎么做……除除草然后松松土,种子种下去后就可以了吧?
不过除此之外,陆尚温还注意到了别的东西。
“寨主?这是是山贼窝吗?难道是我料错了,在客栈埋伏的不是陆纡说的人手,是闲着没事干埋伏拼死要弄死十几个看起来很没钱的人的山贼?”陆尚温独自思酌,却又觉得不可能,“动机在哪?一看就是专门埋伏他们的,山贼会这么闲?还出动了那么多人。”
多思无益,陆尚温只能先放下这些。先将手头事做完再说。他去领了一些种子,到没人的地方独自干活。但毕竟这一群被抓来的人素质参差不齐,总有欺压事件会发生。
“小孬种,过来帮本大爷把这片地种了,否则老子弄死你!”
“不……每个人都要做的……你怎么能……”
“妈的你再说一句试试,贱货!”
“这是事……”那人还未说完,脸上便兀自受了一拳,直栽倒在地上嚎叫,另一个怒上心头,不仅不收手还想再补上几拳几脚,好叫那人讨饶。陆尚温却不是个稳得住自己的人,他一看就知道事向不好,连忙扔了手上杂草上前以手格挡。
对方明显没想到会有人来坏他事,脸上的表情怔愣了一下,随后被更大的怒火充斥。
“妈的!”对方沉声怒骂道。
随后他以更加快的速度出拳,拳头如同雨点一般点点下落。即使没有内力,却力气巨大,陆尚温几日前受了重伤至今仍未好,并且一连几日未吃饭,身体正虚弱着,原本格挡了那一招就已经气力不足,却没想到对方却怒气大发,就想要现在将他打倒。陆尚温额角起了些细密的汗,流了下来在他乌黑的脸上洗出了几道痕迹。
陆尚温始终防御,对面那人见他即使出了全力也未能打倒陆尚温,原先的怒火早已化作惊恐,只怕自己遇上了什么高手,随后他转念一想,若是什么高手,怎么又会被抓来这山贼窝里做监下囚任人摆布。于是他更加肆无忌惮。
然而就在这情绪变化之间,已被陆尚温瞥中弱点,当即一掌击来。仅仅只是被掌风击中,他就飞过十尺,倒在地上吐出一口血。
陆尚温经过几战后,心性变了又变,心中感受到了一些似幻似真的东西,仿佛只要再进一步,他就能再上一步,站在山上观窥大道山川舒云冷日暖月三千。武功本就是玄之又玄的东西,一旦明悟,便是全新。陆尚温即使受过重伤,此时却觉得那些伤已经没有什么了。
尽管如此,他这一掌一出,身体便像是被掏空了一般,只能轻飘飘地站在地上,眼前忽明忽暗,喉口热烫涩腥。
原本坐在椅子上好好泡茶的男子不巧看到这里的混乱,心中不悦,一鞭子甩了过来,怒道:“干什么干什么?三刻钟都过去了,你们干了什么?偷懒?!”
陆尚温受了那一鞭,仍稳如山站在原地。看起来这一鞭对他似乎是无痛无痒,但只有他知道,这是因为他身体早已僵硬无法倒下。他早已陷入半昏迷状态。
那男子见他还未倒下,怒火如星火燎原般,烧得他大脑混乱,他反手又是一鞭,只想着要将陆尚温抽倒。
“啊!!!”一声惨叫响了起来,发出这声音的却不是陆尚温,那鞭子甚至连陆尚温的衣角也未碰着。
只见得椅上的人翘着二郎腿,嘴角衔笑,一手拿着鞭子一下一下轻轻打在另一手上,看着跪在地上的人。
那跪在地上的人正是方才鞭打陆尚温的男子,他在使出那一鞭时鞭子却被夺去了,他来不及发作便被抽下椅子,本想起身怒骂那个大胆包天的人,却没想到他不过起身瞟了一眼就忙不迭跪在地上直颤抖,方才的勇敢早成怯弱。
他卑微道:“寨主……”
寨主笑道:“怎么?我让你带他们做与报酬相当的活,而你却是这么对他们的……像对小猫小狗一般?”
地上的人早已说不出话,却只能颤抖。
他又是一鞭过去,方才嚣张异常的人却已经成了小猫小狗,任凭鞭打。
“等会儿滚吧,哪儿来的哪儿去。”
寨主原本带着人,他做这些时,那人就隐藏在树旁的阴影处,害怕陆尚温发现他,却发现陆尚温从受了那一鞭开始便是一动不动,仿佛枯木,生机不在。
那人从未像此时惶恐过,他连忙上前,发现陆尚温仍有心跳时,他舒了一口气,一手穿过陆尚温膝盖之后,一手搂住陆尚温的腰,将陆尚温打了横抱,急忙离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 陆尚温:我感觉我要变成弱受了怎么办?两章之内我晕了两次!!!!
☆、第 四十 章
陆尚温是被人推醒的。
在皇宫中养成的忍耐使他没有将起床气发作,他睁开了眼,看见一位巧笑盈盈、手中拿着不知是装着什么的碗的少女。少女容貌绝色,只是陆尚温看过太多美人,兼加唐豫书的脸洗眼,并不觉得这张脸哪里稀奇。他张了张口:“你……”他愣了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嘶哑,几欲失声。
那少女丝毫不觉奇怪,她笑了笑道:“你内力过缺,又饿太久,就这样啦!你试着动动身子,看看哪里听你的话。”
陆尚温依她的话动了动手脚,只觉得酸涩异常,怎么动得了?
他的脸色不太好看。
那少女轻声笑了笑道:“看吧!逞强出头就是这个下场……恩,把汤药喝了,过不了几天就好了。”
陆尚温还没来得及说一句话,那少女就硬抬着他的头将碗里黑糊糊的汤汁喂进了他的肚子。说是喂,其实是强硬着倒进去的,陆尚温被强制着灌进这些玩意,不由得恶心欲绝,几欲呕出来,他还从未喝过这么恶心的东西!
少女一撤手,陆尚温就痛苦地弹身起来,张着嘴就要吐出来,却什么也没吐出来。少女站在一旁笑得一脸无辜,道:“看吧,果然药效上佳,刚喝下去就起了效。”
陆尚温只能皱着脸看着她,怒火窜头却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