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外科顾戎完本——by火龙头

头盔虽然没系好，但所幸的是多少提供了些保护，拍出的CT并没有显示什么问题，目前只需要卧在医院的病床上观察几天。
简森算是半住在医院里了，这两天给顾戎买这买那，好吃的顾戎闻着就会不自觉地呕吐，于是简森就换成了买情`色杂志。
有一种说法就是，人看到□□杂志脑内会分泌`出多巴胺来缓解身体上的不适，所以短短二十四小时内，顾戎的病床桌子上就堆满了一摞摞杂志。
眼看着病房里成山地堆起来的东西，和每天几乎来病房里一呆就是几个小时的简森，顾戎开始后悔起没让简森给庄少祺打电话。因为跌落后轻度的脑震荡，连续几天他都吃不下东西，输了几天的吊瓶还是觉着恶心，现在若是有庄少祺陪着，身体就算是难受，心情也总能好些。
只不过他也确实拉不下脸来，因为身体的一点小事，就给远在国外的庄少祺打电话求关怀这种事，他做不来。
而庄少祺也不知是不是在纽约探望亲人特别忙，这接连几天都没有电话甚至短信过来，而春节那天午夜时顾戎打去的一通电话，也在长时间无人接听中断了。
晚上顾戎身体难受得睡不着，脑震荡的后遗症还在折磨着。
他忍不住想会不会庄少祺也在纽约遇到了GabrielLam，如果庄少祺和Gabriel皆大欢喜的旧情复燃，那他这段时间的准备不就全都落空了吗？
顾戎第二天醒来时，看到他`妈正坐在病床边给他晾着熬好的小米粥。
连续卧在病床上休息的日子对顾戎来说天天都是煎熬，没有手术做，顾戎就只能躺在病床上听走过的11 护士聊起医院里近期的八卦。当他意识到自己竟然连隔壁病房的病人私生活都略知一二后，终于受不住这多天以来无所事事的生活。
“妈，医院这两天有没有什么新鲜的病例？”
顾夫人眼睛盯着顾戎放在病床旁边的一本□□杂志，完全没注意到顾戎问了什么。
顾戎这才意识到简森昨天晚上来时留下来的那本新杂志他忘了收好，今天就被他`妈给看见了……
“你不用不好意思。”顾夫人看出顾戎的尴尬，率先道。
“妈，我没有——我不看这个杂志。”
顾夫人对这本杂志兴趣并不大，她更关心的是儿子的感情生活：“你和少祺怎么样啊？为什么你摔成这样，我都没见他来过？”
“他去国外过春节了，我没告诉他我住院。”
顾夫人若有所思地‘哦’了一声：“他对芊芊好吗？他有没有跟你说过家里面或者想要代`孕孩子的事啊。”
顾戎本来就头疼，现在头更疼了，但是对于他`妈作为母亲的关心却又无法责怪：“妈，您放心我吧。”
顾夫人想起什么，忽然叹了口气：“前两天妇科里来了个才二十四岁的女孩，怀`孕36周，宫颈癌第四期。她的未婚夫知道还想要留下孩子，结果昨天检测结果出来发现孩子不是他的，当场就走了。所以呀，妈也确实不该替你着急，如果找不到合适的，还不如自己一个人。找个自私的男人这反而是给自己找罪受。”
“我好像昨天听路过的护士聊起过，她是混血？”
“对，长得还特漂亮，多可惜呀。”话音刚落，顾夫人的传呼机就忽然响了起来，拿出来一看就立刻从椅子上站了起来：“Lisa在宫缩，就是我这个宫颈癌的病人。我得走了，你记得把粥喝完。”
作者有话要说： 可爱的简森！
☆、第三十二章
顾夫人十分钟前才走，简森就风风火火地来了。
顾戎生怕他又给自己找来□□杂志，正要警告他，简森就沉沉地坐在了顾戎的病床上，一脸你绝对不敢相信的表情：“你知道我看见谁了吗？”
顾戎莫名其妙的：“不知道。”
简森看他还在装，嫌弃地道：“你就老实说吧，你是不是忍受不了孤单寂寞冷，偷偷打电话了？”
这回顾戎更一头雾水了：“你在说什么？”
简森见他还死不承认，懒得再跟他打哑谜：“庄少祺来医院了，手上还捧着一大束花。”
顾戎微愕，随即道：“你在开玩笑吧。”
“顾戎你这就没意思了，你就告诉我是你想他打电话找来的，我又不会嘲笑你。”简森说完又挑起了嘴角，大笑了两声，道：“我估计，哦不，我肯定还是得嘲笑你，但你也犯不着不承认呀。”
顾戎从病床上直坐起来，看着简森：“少祺真的在医院？”
简森见顾戎的表情不像是装的，这回换他惊愕了：“你不会是真不知道吧？”
“……”他又不是青春期小男生，有必要因为怕丢面子而假装吗？
“你说他是怎么知道你住院的？你不让我给他打电话，我还特意嘱咐过肖旻。”简森挠了挠脑袋，怀疑起自己是不是看错人了，可怎么想怎么觉得那就是庄少祺：“我敢肯定，少祺绝对来了。要不然我带你去看看？我上楼的时候在妇产科外面看到的。”
顾戎下了病床，决定跟简森一同去看看。反正他呆在这里也没什么事做，脑震荡还不能看书，出去转转也就当是散心了。
简森倒像是要验证自己有没有看错，着急的往妇产科赶去，生怕晚一秒庄少祺就不在了似的。
顾戎虽然谈不上不相信简森，但心里也没抱什么期望，可真来妇产科外面，看到坐在诸多孕期女人和她们丈夫中间的高大耀眼的身影时，他一时间喜悦就大过了惊讶。
庄少祺仅是坐在那里就无形中吸引了不少旁人的目光。顾戎头脑眼目都清晰明亮起来，迈着大步朝坐在中间的庄少祺走去。
顾戎见庄少祺低着头没注意到自己，站在他身前主动道：“少祺，你提前回来了？”
庄少祺这才抬起头来，看着一身病号服的男人眼里闪过半秒茫然，习惯了顾戎平时穿白大褂精简干练的样子，有一瞬竟没认出来眼前的人。
“嗯。”庄少祺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我说什么来着？我肯定是在医院见到你了！”简森这时也一身便装走了过来：“少祺，你不是十三号才回来吗？”
“我这边有点事。”庄少祺绕过简森，打量着眼前略显虚弱的顾戎，“你生病了？”
顾戎摇了摇头：“我没事。”
简森看不过去顾戎那副什么都自己扛的样子，替他对庄少祺说道：“他几天前从马背上摔下来脑震荡了。”
“怎么这么不小心！”庄少祺顿时眉间簇起，有些责怪地道：“你应该给我打电话的。”
“我春节给你打过电话，你没接。”
庄少祺隐约想了起来，略有歉意，但责备的口吻并未减轻：“你打电话的时候我没听到，后来看见时国内已经是半夜了。你应该发短信告诉我受伤的事，即使我回不来，也会派人去照顾你。”
顾戎凝神看着庄少祺，幽远黑亮的眼眸里装着几天未见的想念，身体上这些天来多次头晕、作呕的不适反应在从他听到庄少祺担忧的斥责起，就像风一样的飘走了。
顾戎上前一步握住了庄少祺的手臂，温和地道：“你戎哥这么大了，可以照顾好自己，不用担心我。”
这时楼梯上走来了一个二十五岁左右的年轻男人，一身西装，事业有成，手里提着两大包的东西。在看到妇产科出来的身穿手术服的实习医生后，立刻迎了上去。
实习医生又再次见到这人时，板着脸语气不怎么好地道：“我以为您走了。”
卫净辰把东西放在了等候区的椅子上，同样气势旺`盛地质问道：“我爱我的未婚妻，但我也是个正常男人。在发现未婚妻肚子里的孩子是别的男人的时候，我还不能有些情绪吗！”
实习医生并不想和卫净辰吵起来，沉默了几秒后道：“您给孩子的亲生父亲打电话了吗？”
庄少祺听到实习医生和卫净辰谈话的声音，朝着两人走了过去，在卫净辰的怒视中平静的对实习医生道：“我已经到了，在等孩子出生后的亲子鉴定。”
顾戎愕然地站在原地。虽然他不久前还在想庄少祺是否希望有孩子的事情，但却没料到会发生得如此之快。
他有很多话想问庄少祺，可又不知道从何问起。
刨腹产手术的过程不到一个小时就会结束。
顾戎陪着庄少祺等在手术室的外面，庄少祺一贯的玩世不恭在此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从未显露过的紧张不安。
顾戎想起当初他前妻怀`孕生产时，他很长一段时间都在为了迎接自己的骨肉而兴奋焦虑。现在很快，庄少祺也有可能拥有他的孩子了。
想到这个一天之内突然出现的孩子有很大几率会加入到他和庄少祺的生活中，顾戎也跟着期待起来。
五分钟后，手术室的门就从里面推了开来。护士的手上抱着刚出生的孩子，粉`嫩的皮肤被裹在温暖的棉毯里，顾夫人则站在护士旁边。
顾戎率先站了起来，走到了护士的身前：“新生儿指数多少？”
小护士愣了半秒，然而看清是心外科的主任在自己面前后便立刻道：“十分，是个男孩儿，宝宝很健康。”
顾戎从护士手里接过了抱上去比小动物还轻的婴儿，见庄少祺还坐在原地，对他道：“少祺，小婴儿和你的眼睛很像。”
庄少祺迟疑着站了起来，在接到卫净辰的电话以前，他根本没想过要孩子的事情，一切却在一天之内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同时和婴儿出来的只有手术室的顾夫人和抱着婴儿的护士，庄少祺对Lisa虽然没有过什么感情，但是一年来的相处或多或少还是在心里留下了不少印象。他转过身直视着顾戎的母亲，客气地道：“Lisa身体怎么样？”
顾夫人给了旁边的护士一个眼神，从始至终连看都未看庄少祺就从手术室外走开了。
小护士低着头，怯生生的代替顾夫人回答道：“Lisa的身体在恢复，三个小时内不能有访客。她在剖`腹产前和我们说，希望手术后的这几个小时能由你来和宝宝皮肤接触。”
庄少祺看了眼顾戎怀里的婴儿，刚出生时发红的皮肤谈不上好看，但那双眼睛却生的格外灵动。
顾戎把婴儿递到庄少祺身前，“抱抱看，可轻了。”
在见到这个婴儿的第一刻，顾戎就能看出，即使不用去做亲子鉴定，这是庄少祺的骨肉的事实也会不言而喻。
庄少祺从顾戎手里接过婴儿，顾戎帮着他卷起了衣服，将刚出生的孩子和庄少祺皮肤对皮肤的接触在一起，同时解释道：“他现在无法调节体温，这样会稳定孩子的体温、心跳和呼吸频率。”
庄少祺抬起头来对顾戎道：“我都有孩子了……突然感觉自己老了好多。”
顾戎笑道：“你现在是爸爸了，高兴吗？”
庄少祺还是第一回抱婴儿，感觉有些异样：“我还没决定留下他。再说他也不一定是我的，我眼睛哪有这么难看？”
新生儿自然还没有长开，五官不会有成人那样好看，顾戎颇为无奈地道：“那你认真想，我去和我妈谈谈。”
庄少祺看着顾戎，忽然弯起了眉眼，又恢复了之前仿佛没长大的样子：“戎哥要三十分钟内回来，晚一分钟都不行。”
“好，肯定回来。”
顾戎在妇产科主任的办公室里见到了他`妈，顾夫人看到儿子后又换了个坐着的姿势背过身去，显然是不想和他说话。
顾戎只好拉开办公桌对面的椅子，给他母亲倒了杯水后道：“我仔细想过了，这是少祺认识我以前发生的事，如果他不想主动告诉我，我就不打算问他。”
“你倒是心宽，我真怕几天后又来个女人，手术前再对我说怀的是你男朋友的孩子。”顾夫人撇了撇嘴，想起一个多小时前发生的事就觉得心慌：“我今天在手术室里刚听到的时候差点吓一跳！”
顾戎安慰着把倒好的水放进了母亲的手里，有些尴尬地解释道：“妈，少祺还不是我男朋友。”
“你们还没确定关系？”顾夫人放下了手里的纸杯，认真地看着自己的儿子：“小戎啊，妈养你这么多年，知道你对感情有多认真。你找`男人妈一点都没意见，但他必须得对你好。”
“我知道。”
“你真知道就好了。”顾夫人半信半疑地瞟了顾戎一眼，又拿她这个总是有主意不听劝的儿子没辙：“你看你刚才的样子……庄少祺自己的孩子出生，结果你比他都激动，你连孩子都愿意帮他养了。这么好的男人他庄少祺去哪里找？”
顾戎无奈地浅笑道：“等我脑震荡好些，头脑清楚了，就去把话和少祺说明白。”
他也不想再等下去，他希望别人问起他和庄少祺的关系时，他可以理直气壮地说出来。只要庄少祺愿意，他就会像对待顾芊芊一样，把庄少祺的孩子同样当作他的骨肉用心养大。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是周一，上班上学的辛苦了，我三更！
☆、第三十三章
本来顾戎已经可以出院了，庄少祺却坚持让他在医院多住两天，顾戎磨不过他，只好答应下来。
距离上次做手术顾戎已经记不清过了多久，自从他医学院毕业后，他就不记得自己有过这么长时间都不碰手术刀的时候。
起初是他让简森每次来的时候都讲些医院里新进的病例，可是听到的案例越多，他的手就越痒，一分钟都不想再呆在病床上。
今天早晨医院里进来了一个先天性心脏`病的婴儿，顾戎眼看着本该属于他的心室修复术转交到他爸手上，心里就更是郁闷得提不起精神。
庄少祺来病房的时候，看到的就是顾戎和脑外医生要求着出院的一幕。庄少祺放下手里打包带来的午餐，过去和脑外科医生说了几句后，对方就走了。
顾戎见到庄少祺，从床上坐了起来：“孩子怎么样？”
庄少祺坐在了病床旁边，大男人主义的把顾戎搂在了怀里：“挺好的，不过Lisa不准备接受治疗，她不想在医院里度过最后的时间。”
“如果这是她的意愿，医院也没有权利留住她。”顾戎遗憾地道：“她才二十四岁。”
庄少祺不想过多地谈这种不幸的话题，点到即止后便转移了话锋：“Lisa给他起好了名字。”
顾戎感兴趣地扭过头来：“哦？叫什么。”
“Nathaniel.”在说孩子的名字时，庄少祺情不自禁地牵起了嘴角。
顾戎看着庄少祺高兴的神色，心里跟着愉悦起来，话也由心而出：“把Nathaniel留下来吧。”
“可是我不会养孩子。”
“有我在，我们会养好的。”
庄少祺握住了顾戎的手，在男人的指尖上亲吻着，忽然想起了刚才顾戎和脑外科医生的对话：“你怎么还想着出院？现在连胃口都没有恢复。”
提到继续住院，顾戎闷闷地道：“我的房`室间隔缺损修补手术被我爸抢走了。”
庄少祺十分无奈，但还是坚持道：“等你病好了还会有别的手术，戎哥听话。”
被小一轮的男人喊［听话］的感觉实在微妙，但既然现在他出院也无法立刻回医院工作，躺在病床上倒也没什么区别。
只不过想起他那个高难度的心室修补术就这么从手边溜走，顾戎心里还是有些沉闷。
“不高兴吗？”庄少祺看出顾戎的沉郁，眼含笑意地凑到他脸边，在顾戎的嘴唇上落下一吻：“现在呢？”
两人贴合在一起的胸口微热，顾戎听到胸腔下自己心脏有力而规律的心跳：“……”
庄少祺又接着低下头来，在他病号服遮不住的脖颈上吸吮着：“这样呢？”
“……”
庄少祺围着顾戎脖颈上暴露在外的皮肤轻而浅地吻着，诱`惑地道：“戎哥还不高兴吗？”
顾戎一手搂上了庄少祺的后背，连续多日都没有手术的烦闷立刻消失殆尽，他紧抱着庄少祺，两人激烈地缠吻在一起。
病房里快满溢出来的暧昧被一阵刺耳的推门声给扰乱，压在顾戎身上的庄少祺回过头来，不满地看着门口的简森和后面的王洪霖。
简森目光扫在病床上凌`乱的白色被单上，朝两人竖起了一个大拇指，用口型做着［会玩］。
顾戎拍了拍庄少祺的背，后者不情愿地翻了个身，规矩地坐在了顾戎的病床上，对着门口的人冷冷地道：“你来做什么？”
“这还用说么，当然是来看顾戎了。”简森走进屋回答完后，才发现庄少祺问的人根本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