纹戒之清羽/你是我的限量版完本——by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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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明天就可以出来了。告诉你儿子,出来以后,不要再来纠缠易清。这件事,我会叫人留案底,他要是不听劝告,我随时有办法,让他再进去。”易子峰在那边回答。
“你放心,我绝不会让我儿子再见易清一面。倒是易清,别到时候又来纠缠。”龙妈不甘示弱。
“易清已经决定和他分了,你放心。有闲心操心这个,怎么不去管教下自己家的。”
龙妈挂了电话,易子峰的话,易清是答应分手了?是真的吗?应该是真的,不然,天羽怎么可能这么快被放出来呢?对的,一定是易清低头了。龙妈真想马上赶回去对着家里供奉的遗像跪拜,感谢祖先在天之灵的庇佑,小羽终于得到解脱了。
龙天羽第二天出狱的时候,从里面走出来,远远地就看见张亮和邱果果站在车子旁边,朝自己兴奋地挥手。龙妈和张叔站在旁边的车子外面,也笑容满面地看着自己。龙天羽的视线,越过张亮、邱果果、龙妈和张叔,又朝四周仔细扫视了几遍,渐渐地,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了,龙天羽低下了头,在明亮刺眼的阳光里,缓缓地朝那边等着自己的人走去。那个自己最想见的人,终究,还是没有来。
“羽哥,你终于出来了。”还没等龙天羽走近,邱果果已经迫不及待地跑了过去,下意识地就要去拉他的手,突然想到还有别的人在场,便不好意思地把伸出去的那只手缩了回来,放在裤腿处搓了搓,掩饰不住脸上的喜悦,对龙天羽说道:“羽哥,你出来了,我真高兴。你为我做的事,果果一辈子,都不会忘。”龙天羽是为了给自己报仇而被抓的,这事果果早就知道了。因为这,邱果果觉得,自己以后就是给龙天羽当牛做马,也心甘情愿。
龙天羽的心情并不好,对上邱果果的笑脸,只淡淡地回了个笑,就往张亮那边走去。他现在只想马上开车去见易清,他要亲口问他,这几天到底是怎么了。陆鸣是怎么回事。
邱果果慌忙跟了上去,赶在龙天羽到达车子旁边,自己先钻到车子里面拿了瓶水出来,把盖子拧开了,对龙天羽说:“羽哥,洗把手,去下身上的晦气。以后再也不来这地方了。”
“什么玩意?”龙天羽看着邱果果手里的那瓶水,“能驱邪?”
“柚子叶泡过的水,老人都说,用这种水洗手,能去掉身上的晦气。”
张亮也走上前,搭着邱果果的肩膀,说道:“果果也是费了心思,不管你信不信,洗洗又不会少块肉,赶紧的。洗完了,我们带你去吃好吃的,潇洒潇洒。”
龙天羽便伸出手,要邱果果朝自己手上倒了些水,意思了一下。洗完手,朝张亮说:“亮子,你车借我一下,我先去个地方,事情办完了再打电话给你。”
“刚出来,就要急着去办什么事情?是在里面还没待够吗,又要去惹事?”龙妈已经走到了龙天羽的身后,听见他对张亮说的话,马上说道。
“妈,我去看看易清他伤好点了没有。看完,我就马上回来。你先回家等着好不好?晚上我回来吃饭。”
“今天你哪也去不成,跟我走。”龙妈一听龙天羽要去看易清,火马上就窜了上来。
“妈,我就去一下,马上就回来,你等我。”龙天羽不听龙妈的,从张亮手里拿过车钥匙,就要开车门上去。
龙妈见他准备发动车子要走,马上就站在车子的前面不动,然后朝后面不远处的张叔喊道:“老张,带人过来,绑走。”
只见从那边的车里下来三四个穿西装戴墨镜的高头大汉,朝龙天羽这边气势汹汹地走了过来。龙天羽一看,妈这是早就有所准备,存心不放自己走的意思,在车里马上就急了,朝下面看得目瞪口呆的张亮和邱果果喊道:“亮子,赶紧去把我妈拉开,快点。”
张亮听是听见了龙天羽的喊声,可是这次,他真是怂逼了,先不说那几个迎面而来的大汉不好对付,就这站在车前的阿姨,是自己想拉就敢去拉的么,于是,张亮也冲车上的龙天羽喊道:“羽哥,要不我上来开,你下去把你妈拉开?然后我在前面等你?”
“草……”
两个人还在争论着,那几个人就已经走过来了,不等龙天羽锁好车门,就被人从车上拽了下来,然后被几个人强行架着胳膊拖到那边的车子里去了。
张亮都呆了,看着龙妈踩着高跟鞋挎着包渐行渐远,终于反应了过来,朝龙妈喊了句:“阿姨,求轻虐!”
龙妈头也不回,只用手在空中比了个OK的手势给张亮,然后就钻进了车里,随着车子离开了。
龙天羽在车里,终于挣脱了那几个人的挟持,朝龙妈问道:“妈,你干嘛呢?是亲生的吗,我刚出来,你就要绑我?”
“你是我儿子,我想绑就绑,谁管?我今天要是没带人来,你是不是连老妈也敢撞?我白养你这么大了,你对得起我吗,对得起你那……”龙妈又开始喋喋不休地把天羽年幼丧父,自己如何如何辛苦地将龙天羽一手带大的事迹拿出来说事,一说就没完。
龙天羽现在哪有心思听这个啊,要在以前,他还会耐着性子听到龙妈讲累为止,然后在她掉泪的时候递张纸。可眼下,自己一心想着的就是去见易清,根本听不进龙妈在讲什么。
龙妈讲了一阵,见龙天羽眼睛望着窗外,压根没在听自己说话的意思,便吼了句:“怎么,不把妈的话当回事了吗?你现在是越长大,越不懂事了。今天什么日子,都不记得了吗?”
龙天羽这才收起投向窗外的目光,“妈,什么日子?”
“个不孝子。”龙妈朝龙天羽打了一拳,“今天是你爸的忌日,这么多年了,你竟然还记不得,你对得起你爸吗?”
龙天羽一下子不敢做声了。难怪妈刚才会突然把那套说烂了的话搬出来,原来,又到了父亲的忌日了。每年的这天,妈都会带着自己去老家的祖坟前、爷爷奶奶,还有爸的坟前上柱香,烧纸钱,跪拜。今年因为这事,自己竟然把这个给忘了,真是……
之后,龙天羽就安静下来了。车子开离了市区,朝龙天羽小时住过的县城开去。开了足足两个多小时,才到了老家。之前住过的房子早就破败,往年回来的时候,也只会进去看一眼,然后当天就回去了,并不会住下。到了县城,几个人都已经是饥肠辘辘,张叔开着车载附近绕了一阵,找了一家比较新开的饭店停下了。
从里面吃完饭出来,天都快黑了。龙天羽家的祖坟都建在县城边的一座山上,从县里驱车过去,也要二十来分钟,到了那里,还要走一段山路,才会到。龙天羽看了看天,说道:“妈,今天还去吗?”
“去,为什么不去?你爷爷奶奶、爸爸,一年就等着你这一次,就是大半夜的,也必须要赶到了。”龙妈毫不在意天色,指挥着张叔开车。
等七个人拿着祭祀用的香烛、纸钱、贡品等一大堆东西到达龙家祖坟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了。随行的人拿出手电筒,给蹲在坟前摆贡品、点香、揉纸钱的龙妈照光。上山的时候,几个人是一口气都没停过爬上来的,亏得龙妈还穿了双高跟鞋,等到了以后,连气都喘不匀了。等一干东西都准备好了,龙妈对余下的人说道:“你们都走远点,我和天羽要说点话。待会完了叫你们。”
等张叔带着四个人走到听不见人声的地方时,龙妈这才转过身,朝爷爷奶奶的坟跪下了,毕恭毕敬地磕了头,嘴里念念有词。龙天羽也跟着跪了下来,看着墓碑上,被燃烧着的纸钱照亮的爷爷奶奶的遗像,觉得,那照片上的颜色,较之去年,又淡掉了不少,爷爷的那张,都快看不清眉眼了。待会,要不要和妈说下,换张照片?还是,墓碑上的照片,是不能随便换的?龙天羽就跪在那里,在龙妈碎碎念的时候,脑子里琢磨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不知过了多久,龙妈才从地上起来,然后走到龙爸的坟前,从包里掏出帕子,倒水沾湿了,擦了擦墓碑上的照片,“天羽,过来,给你爸上柱香。”
对于父亲,龙天羽没多大的概念,从自己懂事起,自己就只是在照片上看到他了,关于他的记忆,少之又少。龙天羽接过龙妈手中的香,在父亲的坟前跪了下来,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把香插在了墓碑旁。
正要站起来,肩膀却被按住了,“就这么跪着,别动。”龙妈在身后说道。
“妈,怎么了?”龙天羽抬头朝后看着龙妈。
“今天,在你爸坟前,你爷爷奶奶,龙家祖先,都在这听着。你答应妈一件事。”
龙妈的声音,在寂静的山林里,显得分外地清晰,却又带着一种悲凉。龙天羽看着她在烛火里忽明忽暗的脸,点了点头:“妈,你说。”
“你以后,不要和易清有往来了。”
☆、第一百三十九章
龙天羽一下子懵住了:“妈,你说什么呢?易清关这什么事?”
“你就说,你答不答应?妈对你,从没提过什么要求,今天,就这一件,你答应吗?”
“我不。”
“你不什么?”
“妈,我不答应。”龙天羽跪在那里,转头看着龙妈,语气坚决。
‘啪’,脸上挨了重重地一掌,‘啪’,又是一掌,耳朵嗡嗡地响,接着,脸上又被打了几拳。龙天羽仍然跪在那里,任龙妈疯了似的发泄着。“你怎么这么不听话?你跟着易清,以后能成什么人?把警察局局长的儿子打地进了医院,这次还进了派出所,下次,是直接要妈去停尸房找你吗?我把你养这么大,就是让你这样跟着人变坏的吗?你对得起你爸吗?”
龙天羽没说话,有热热的液体滴在了自己的脸上,是龙妈的眼泪。龙妈抓着他的衣领,将他拖到龙爸的墓碑前,脸都快贴着墓碑上的照片了:“天羽,你看着你爸爸,你当着他的面,再回答一次。你跟着易清瞎混,还要混到什么时候?龙家上下,就剩你这一条血脉了,你要这么毁了自己,毁了龙家吗?你要你爸爸、爷爷奶奶,在下面怎么面对祖先?”
龙妈没把话说透,她没敢说,你和易清搞同性恋,是要龙家无后吗?那三个字,面对着他们,她说不出口。不管龙天羽怎么理解自己刚才说的那段话,她只要他能答应,以后不再和易清有来往了。这段事,关于龙天羽是不是同性恋的事,之后,自己一定,决口不提。
龙天羽被打得火辣辣的脸贴到了冰凉的大理石墓碑上,耳旁是龙妈的哭泣和责问,脑袋一下子全乱了。怎么好好的,妈就跟易清过不去了?我怎么,就毁了龙家了?“妈,我跟易清,没什么的。这次的事,也不全是因为他。易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没被他带坏……”
“你还不知道错吗?”
‘啪’,脸上又挨了一记耳光,因为太用力,脑袋撞到了墓碑上,发出‘嘭’地一声响,龙天羽觉得,自己太阳穴那里,肯定磕破皮了。
“你和易清的事,还当我是傻子吗?我刚才说了那么多,已经是在你父亲面前,给你留面子了,你还想怎么样?非要我说出来,才肯承认吗?”
龙天羽的脑袋,‘轰’地一声,全炸了。脸上的刺痛,脚下的麻木,那些感觉都不见了,全身都僵硬着。自己和易清的事,被发现了?是什么时候被发现的?最近吗,还是很久以前?母亲有没对易清做什么?易清最近不理自己,是这个原因吗?……
龙天羽慌慌忙忙地从地上站了起来,抓着龙妈的手臂,急切地问道:“妈,你是不是去找易清了?你是不是跟他说了什么?”
“你现在,还在关心这个吗?你当真是没得救了?马上给我跪下,当着你爸的面,都说你干了什么好事。”龙妈反手抓了龙天羽的胳膊,扯着他往下面跪。
易清一定是出事了,不然不会那么对我。突然,一种即将失去易清的恐惧感涌了上来,排山倒海般地占据了自己的身心,压迫地自己快要窒息。要马上见到易清,要将他紧紧地抱在自己的怀里,要听到他的呼吸,只有这样,才能确认,他没有离开自己,他还是自己的。一想到自己有可能失去易清,龙天羽的血液都在倒流,恍惚间,他以为自己已经开着车子在去找易清的路上了,直到被龙妈的斥骂声带回了现实,他才惊觉,怎么自己还白痴一样地站在这里?我要去找易清,跟他说清楚,不管别人怎么想,我们都不会被影响的。易清他肯定在等我,等我去见他。
“妈,对不起。”龙天羽看了龙妈一眼,转身就朝山下冲了下去,完全不顾身后龙妈声嘶力竭的大喊。
张叔隔着老远,听见了龙妈的叫声,慌忙和几个人跑了过来,一看,只剩龙妈一个人在那里。远处的树林里,有一个黑影,逐渐消失在了黑暗里,张叔看着黑影消失的方向,朝龙妈问道:“要不要追回来?”
“别追了,没用的。”龙妈腿一软,跪倒在龙爸的墓碑前,身子倚着石碑,眼泪止不住地流。
龙天羽在黑夜里一路狂奔,路上的树枝打在自己的脸上,荆棘刮破了裸露在外的手臂,都顾不得停下来看一眼,只发了疯地往山下冲去。要快,不然张叔他们追上自己,再把自己绑回去,那么,自己就再也没有机会见易清了。
易清在等我,我一定要去见他,一定的。脚下一不小心,被树根绊倒了一下,龙天羽直直地栽了下去,在地上打了好几个滚,直到撞到了一棵树上,被拦腰截住,这才停了下来。腰好痛,这一下,撞地真重。可是,现在怎么是关心疼不疼的时候,龙天羽扶着树干,慢慢得站了起来,轻轻地吸了几口气。他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拨通了易清的电话,毫无意外的,那边仍然是盲音。
龙天羽只好把手机重新踹回兜里,一只手按着腰,弓着身子,大步地往前走。左脚的鞋子,应该是在翻滚的时候脱落了,龙天羽也顾不得再返回去找回来,就那么光着一只脚,走了下去。
到了山下,他也不敢走公路,怕被张叔他们发现。他就沿着偏僻的小路走,在只有星光为伴的夜里,怀揣着一颗去见易清的火热的心,义无反顾、毫无畏惧地走过四下无人的荒凉小路,终于在十点多钟的时候,回到了县城。
小县城里的生活,这个时间,大小超市和店铺,全都关门了。街上的行人,少的可怜。龙天羽好不容易拦到一辆出租车,那司机停下来,一看到龙天羽的样子,就嚷嚷着:“你这是被人追杀吗?是不是犯事了?这我可不搭。”
不怪人家司机起疑心,任谁看见龙天羽现在的样子,都会怀疑是从哪里逃出来的。脸上红肿一片,手臂上一道一道的红痕,胸前的衣服被刮破了好几道口子,脚上只穿着一只鞋,另一只脚的脚趾头,还流着血,这个样子,不是一般地狼狈。
龙天羽生怕那司机真的一踩油门跑了,赶紧拉开车门坐了进去,从裤子里拿出钱包,把钱全都倒在了前面的座位上:“去S市的XXX,越快越好。”
司机得了钱,也顾不得去考虑其他的了,开了导航,朝S市的方向驶去。
一直到车子启动了,龙天羽紧张的心才放松了下来。这途中,他最怕的就是被张叔他们发现了。现在,终于安全了,自己终于可以,在两个小时以后,见着易清了。一想到这,龙天羽就笑了,那弯起的唇角扯到了嘴角处破损的皮肤,害的他边笑边抽冷气。
开车的司机从后视镜上看到龙天羽笑起来滑稽的样子,在前面也笑了起来:“你还真乐观,都成这样了,还笑地出来。”
龙天羽把车窗打开,凉凉的夜风打在自己的脸上,将脸上的刺痛吹散了一点:“要不是我嘴上有伤,我还笑地高兴一点。”
龙天羽把手伸出窗外,感受着风滑过自己的手臂,从指缝间溜走,心都跟着飞了起来。易清,你等我,我来看你来了。
当车子终于停在易清家门外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了。龙天羽下了车,蹲在易清家门口对面的大树下面,直直地看着易清房间的那扇窗。他拿出手机,纯属带着侥幸的心理,又打了一次,其实他也知道,易清如果真打算不接自己的电话,自己就是打再多次,也不会有用的。可他还是忍不住想试试,如果还是没人接,他就坐在这里,坐一晚上,就这么看着易清的那扇窗,那也好。
很意外的,电话拨了过去,不是一如既往的盲音,而换成了铃声。龙天羽的心都快蹦出来了,易清,听到了吗?快接电话,求你,接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