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出狱后会死得很惨 番外篇完本——by长因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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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他似笑非笑地说道,“我当然懂谢总您的苦心,这位客户我会争取,但是如果另有人做得比我好的话,我也甘愿让贤。”
谢礼平眯了眯眼,不再说话,兀自沉默地开着车。车内顿时弥散着一股低气压,不过方谦业却完全没受影响,悠然地看着窗外过往的车流。
不过,很快,他就轻松不起来了,当谢礼平将车停在了鸿业酒店的门口时,他看着大门口奢华的装潢,只觉得这里仿佛跟自己命里犯冲,他越不想来这里,就越是跟这里有着剪不开的孽缘。方谦业无不讥讽地心想,说到底,这里还是他的产业呢。
“下车。”
谢礼平冷冷地说了声,然后就解开安全带打开了车门,方谦业一阵深深的无奈后,也只能照做。
跟在谢礼平身后进去后,待谢礼平报上自己的名字,侍者立马给他俩带路。出了电梯后没多久,侍者就将他俩带到了一个包厢前。
雕花镶金的软包门沉重厚实,在被推开的那一刹那,方谦业简直拔腿就想走。
包厢里面秦晟安稳地坐着,身后还站着两名黑装肃整的保镖,看到站在门口的方谦业,眼里闪过一抹惊讶。
“秦爷,嘿嘿……”谢礼平走了进去,对秦晟立马点头哈腰地赔着笑,“我有点来迟了,主要还是这年轻人不懂事,耽误了点功夫。”
谢礼平自从在车里听到方谦业那番话后,态度就变了,这下见着秦晟,话里话外都是不想让方谦业给人留个好印象。
不过方谦业哪还管这些,他要是知道所谓的客户是秦晟,一定会找借口不来。此时他已经进退两难了,呆呆地站在门口也不动,他实在不想面对秦晟,但他也不想现在失态而丢了这份他努力想做好的工作。
秦晟站了起来,无视了旁边的谢礼平,在他诧异的目光中径直朝方谦业走了过去。
在方谦业面前站定,秦晟低声问道,“怎么称呼?”
这人要玩什么把戏?方谦业顿时瞪大了眼睛,脑子里翻江倒海,怔怔然不知该作何反应。
谢礼平见方谦业就那样瞪着眼睛看着秦晟,竟是不回话,立马急了,生怕惹了秦晟的不满,连忙走过去对方谦业小声呵道,“你还愣着干嘛?秦爷问你话呢!”
被谢礼平一说,方谦业回过神来,不管秦晟要干什么,装作两人不认识的样子正合他所想。他避开秦晟紧盯着他的眼睛,微微低下了头,极为简单和淡漠地回了句,“方谦业。”
“方经理,幸会。”
秦晟自然而然地接道,然后朝他伸出了手掌。宽大的手掌正好出现在方谦业低垂着的眼眸的视线中,狠狠地拨动了下他神经。
谢礼平看方谦业又僵住了,推了下他的手肘示意他快点和秦晟握手,可等他将视线收回时,仿佛看到了秦晟朝他瞟过来的冷冷的眼神,顿时吓得他心肝一颤。
时间在僵凝的气氛中流逝,最终,方谦业还是缓缓地伸出了手和秦晟握在一起。粗糙而温暖的掌心即使是过了两年多未曾接触,可触感还是那么熟悉,他控制不住地想起这只手曾抚摸过他身体的每一处,让他舒服到战栗,溺死一般地沉迷。
回忆撞击着他的心扉,激起阵阵钝痛感,他慌张间想要抽离,而秦晟却把他的手握得牢牢地,他甚至感觉自己的手在秦晟大力的捏握下,几乎已经变形。
他不知是怎么走进包房的,待到面容肃穆的保镖将他身后沉重的大门关上,发出清脆的锁器声时,他才恍然发现他已经和秦晟呆在一个封闭的空间里了。
第六十八章 各怀心思的饭局
席间的气氛是一片尴尬,秦晟和方谦业彼此沉默,围着大圆桌隔着一段距离坐着,如果不是方谦业迅速反应过来,现在就和被带着和秦晟做一块儿去了。
谢礼平是个人精,一双小眼睛在秦晟和方谦业的脸上偷偷扫来扫去,方谦业长得实在是清俊漂亮,他一开始看得就有些心痒,却是没想到秦晟对这人似乎也是动了点心思的样子。
他想着,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和秦晟签下合同的几率就大多了,他倒是不吝惜为了投资而把方谦业卖出去。况且对方是秦晟,他就是不愿意卖也是没办法的事,方谦业这人看着温和谦逊,其实也是个清高的主,他也想看到他是怎么在秦晟面前被逼得退无可退的。
方谦业面无表情地低头垂眸坐着,看着眼前精致的小瓷碗,而放在膝上藏于桌布中的手却是止不住地微微颤抖着。他的手上还残留着刚刚和秦晟相握时灼人的温度和被挤压的触感,让他无法静下心恢复常态。
室內暖气充足,方谦业感到浑身燥热,侧方秦晟仿佛有形的视线还一直落在自己身上,如同看见猎物的野狼一般,眼神带着无尽的侵略。
他的面色发红,不知是热的还是气的,突然间拿起面前的一杯茶水一饮而尽,想要让自己清醒一点,顺便润润有些干燥的喉咙。
沾了茶水的嘴唇鲜红欲滴,配上红润的脸和依稀间带着水雾的眸子,让秦晟看得有些直眼,他强自耐住隐隐躁动的心思,也喝了杯茶,然后动了动喉结微哑着嗓音说道,“方经理看上去有点热,要不要把大衣脱了?”
秦晟发誓他真的只是看方谦业有点热的样子而提出了真诚的建议,但这句话听在方谦业的耳朵里,却好似是受了极大的侮辱,他嘭的一声的放下还捏在手中的茶杯,锐利的目光射向秦晟,带着明显的警告。
“小方,你这是什么态度?!”
秦晟还未说话,谢礼平坐不住了,张嘴呵斥了一声,随即又腆着笑脸对秦晟说道,“秦爷,他是我们公司新来的大客户经理,多少还有点不懂事,您别介意,我回去会好好教导他的,保准让秦爷您满意。”
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占据了方谦业的心头,在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里,秦晟是天,而他仿若一粒卑微的尘埃,在众人的眼中,让他顺了秦晟的意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不管是当初的被抛弃的绝望,还是如今的想逃离的决心,都没有人会在意他的感受。
秦晟将目光淡淡地扫向正对他赔着笑脸的谢礼平,微微眯起了眼睛,问道,“谁给你资格教导他的?”
“呃……”
谢礼平顿时语塞,额际有点点冷汗冒出,他没料到秦晟会这样问他,一时也掐不准喜怒无常的秦晟是什么意思。
方谦业冷哼了一声,他看不惯秦晟假惺惺地似是在帮他说话,秦晟对他不就是那点下流的想法吗?
“秦爷,无关的话题就不要再说了,您不是还要讨论投资的事吗?”
秦晟又将视线落在了方谦业脸上,浅笑了下,启唇道,“好。”
“我们公司小,风险大,我又是个新手,秦爷如果将钱投进来,就要做好亏本的准备。”
谢礼平听方谦业这样说,眼睛一瞪,可还没等他开口驳斥,就听到秦晟轻声“嗯”了一声,他又立马住了嘴。
方谦业讥讽地勾起了唇角,话里有话地又道,“秦爷,你们有钱人是不是都这么任性?都这么喜欢玩啊?”
看着阴阳怪气的方谦业,秦晟又想起和他初识的头几年,他几乎每天都能被这小家伙用话语堵个几回,不由怀念地笑了笑,他摇了摇头,道,“我喜欢陪你玩。”
不是喜欢陪我玩,是喜欢玩我。秦晟,你这副让人觉得像个宠溺孩子的家长的样子,是做给谁看呢?还以为他会上当吗?
秦晟话说到这份上,谢礼平已经确定他是对方谦业报有那种意思了,不由又有点庆幸自己还没下手,不然可真是麻烦了。既然秦晟想要方谦业,那他就顺水推舟,能给秦晟做个人情,也算是天大的面子了。
“既然秦爷喜欢陪小方玩,那就这么敲定了吧,以后小方就是秦爷您的经理人。”谢礼平讪笑了声,顿了顿又问道,“那,您看,这合同什么时候签呢?”
秦晟满意地勾了勾嘴角,转头瞥了旁边一直沉默站着的手下人一眼,那人立马从皮包里抽出了一份文件,双手递给了秦晟。
秦晟接过文件,将其放在桌子中心的大转盘上,推到了谢礼平面前,“你先看看吧,没问题的话随时可以签。”说完,他又对手下人吩咐了声,“上菜。”
那人恭敬地弯腰说了声“是”就立马走出去了,方谦业冷眼看着这出仿佛一场闹剧的场景,紧抿着嘴唇,对一切都不置可否。
第六十九章 悲哀
一顿饭吃得是无滋无味,方谦业没怎么吃,只是偶尔夹着自己跟前的菜,秦晟见状特意将他喜欢吃的菜转到他面前,却也没招来他的几丝欢喜。
饭后,谢礼平带着合同回去好好研究了,方谦业以自己下午还有工作为由,拒绝了秦晟的邀请,二话不多说就自己打车回了公司。
秦晟也不过多纠缠,久久地看着方谦业消失在包厢外走廊转角处的背影,眸色幽深,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秦爷,这人要不要绑了给您送来?”一名保镖想了想后,俯下身询问秦晟。
秦晟眯起了眼睛,侧眸扫了那人一眼,沉声道,“孙立,我身边不需要自作聪明的人。”
被叫做孙立的人脸色一变,惊慌道,“小的不敢。”
秦晟轻叹了一口气,不再理会他人,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移步到了之前方谦业的坐席旁边。用过的白瓷茶杯中还剩了半斟茶,现在已经冷了,秦晟将其举到嘴边饮下。微凉的茶水并未浇熄他压抑了两年多的欲念,他只感觉心口的火烧得愈发厉害。
包厢中的另外两人静默地做着壁上观,对于秦晟最近种种异常的行为,他们只能在心里暗自猜测,就连和人说起都不敢。
这边方谦业回了公司后不久,就被谢礼平叫去了办公室。
总经理办公室的面积比他那间小杂物般的房间大多了,充斥着一股土豪的气息,巨大的红木架子上摆着各种目测不下万元的饰物,还堆着几排搜刮自古中今外的厚厚的书籍,只是细看下几本没放好的书泄露了书壳内的秘辛。
方谦业进来后站到谢礼平书桌前,叫了声“谢总”。谢礼平本来在低头看着资料,半晌后才抬起小眼睛向上瞥了他一眼,然后背靠在了皮转椅上。
“小方啊,你今天中午的表现不太让我满意啊。”
“嗯。”方谦业面无表情地听着,顺从地应了一声。
谢礼平又道,“那你之后知道要怎么做吗?”
“不知。”
“不知道?”谢礼平的声音猛地拔高了,“你进公司的时候没读过员工手册吗?对于客户,尤其是大客户,态度非常重要,基本上客户说什么,你就得做什么!”
“您也说了,是‘基本上’,我不可能为了工作而答应某些客户的过分要求。”
“过分?什么是过分?今天中午秦爷有哪里过分了吗?倒是你,一张死人脸,要不是秦爷宽宏大量,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方谦业已经很久没被人这样指着鼻子骂过了,在回国之前,他以为他真的能过好自己接下来的人生,不求大富大贵,起码自由无忧。他早已不再是当初十八岁刚来这里的准大学生,不用再为了生活到处看人脸色,但是却没想到这世间总有不平事,他成了光鲜亮丽的高级白领,却还是逃不掉着遍布全世界的权势欺人。
他梗着脖子僵硬地站着,眼眶有些酸涩,不是因为眼前张牙舞爪的谢礼平,而是觉得自己可悲又可笑,可笑的是自己把人生中仅此一次的爱意全然交给了秦晟,可悲的是自己被耍了一次可能还要被玩下去。
谢礼平还在吼什么他已经懒得听进去了,半晌后,谢礼平也说累了,喝了口摆在桌子上的碧螺春,润了润喉咙以相对平静的语气说道,“接下来秦爷可能会因为投资的事多咨询你一些,有时候可能也会约你出去吃个饭详谈,你得配合,这是公司对员工最基本的要求。”
谢礼平这番话避重就轻,方谦业对此也实在不能辩驳什么,如果只是吃个饭之类的,的确是再正常不过的应酬,他们做客户经理的,就算是去给某些重要客户做保姆之类的事,也是有不少先例的。
“如果只是这些的话,我可以答应。”方谦业咬了咬牙,说出口的话仿佛泣血一般,晦哑无比,“但是他如果有其他要求,我绝不会为了公司的利益而妥协,还望谢总谅解。”
谢礼平阴沉着脸盯着方12 谦业看了良久,最终还是吐出了一口浊气,摆了摆手道,“我知道了,就这样吧,你可以走了。”
“是。”方谦业也松了一口气,微微颔首,然后转身走出了总经理办公室。
现在邻近公司下午开始上班的时间了,走廊里陆续有员工朝他迎面走来,他也和一些认识的人自然地打着招呼,面色如常,谁也看不出他现在满心的气怨的悲伤。
他对秦晟的为人不敢再抱任何希望,他只知道,他这次必然要反抗到底,秦晟对他的耐心总归有限,没过多久后,他就会自由了。
第七十章 攻守
秦晟果真如谢礼平所言,自那之后,对方谦业的骚扰就没断过,不是电话短信,就是各种鲜花礼品,让公司里的女同事甚至是一些男同事,见了方谦业的面,都忍不住调侃他是被哪个女土豪看上了。
然而方谦业对这一切都完全笑不出来,他真的很想把秦晟揪到面前狠狠地质问他,他现在又是在把他当什么,不谙世事会被这些廉价的殷勤所打动的小姑娘吗?
但是,等真的和秦晟面对面坐着时,他的问题根本就不会问出口,事实上,非必要的问题他基本上一个字都不会蹦。
“今天上午送给你的紫玫瑰还喜欢吗?”秦晟给方谦业倒了杯茶,温柔地笑着说道,“家里进门的玄关口一直都摆着呢,你回家的时候就能看到了。”
方谦业木然地看着面前烧得汩汩的茶具,不做言语。
秦晟毫不在意,只是看了方谦业的左耳一会儿,又问道,“你的耳钉呢?从见到你的一开始就没见你戴过,是弄丢了吗?”
“是我丢了。”这下方谦业倒是开口了,看着秦晟左耳还戴着的黑色耳钉,忍不住地冷笑道,“秦爷,这耳钉您现在还戴着,怕是和你的身份不太配吧?”
秦晟眼睛闪了闪,没有回答方谦业的话,而是停顿了下然后说道,“丢了也没关系,我让人照着这一只重新做只新的就好了。”
“我看就没这个必要了,不过,如果你有了别的情人的话,倒是可以给他们戴。”
秦晟脸上的笑意终是有点挂不住了,沉默地喝着茶,他一不说话后,两人之间的气氛简直降到了冰点。
良久后,秦晟才开口说道,“我们去你的学校看看吧,好久没去过了。”
方谦业站起了身,淡淡地说道,“随便。”
去室外总比在这个封闭的包厢里,两人相对坐着的好。
两年多后,他和秦晟又一次来了这里,只不过不同的是,不是秦晟开着他那辆奔驰载着他,而是他俩无言地坐在豪车的后座,由司机开着车一路沉闷着朝学校驶去。
大学里放假得早,这个时候已经是寒假了,穿过了长长的树冠秃了的林荫道,就是那片篮球场,设施都没怎么变,只是人烟稀少了很多。
方谦业是真的不知道秦晟现在是在做什么,带他来这些熟悉的地方是想让他心软吗?
秦晟也不解释什么,想走近拉住方谦业的手,却被他很快地避开了,眼里迅速流过一丝哀伤。
“秦爷想往哪走就直说,我照做就是了。”
秦晟无奈,只能说道,“篮球场。”
“哦。”
球场里廖无几人,而且多半是路过,根本就没人在打球,秦晟左右看了看,眼睛一亮,发现一只被遗弃的篮球静静地躺在座椅的夹角里。
他走过去蹲下身把它捡了过来,朝方谦业笑了笑,问道,“你还记得我抱着你投篮吗?”
篮球有些脏兮兮的,弄脏了秦晟昂贵的衣袖,方谦业也不介意地走过去将其从秦晟手里拿了过来,放在手里颠了颠。
秦晟眼里迸发出惊喜,刚想说话,便看到方谦业捧着篮球转身就朝三分线走了过去,然后就见他将球在地上拍了拍,举起来稳稳当当地投了个三分球,秦晟顿时惊讶了。
球从篮筐里掉出来,砸在球场上,发出空寂的闷响,然后逐渐静止。秦晟看着不远处站得挺直的方谦业,短碎的刘海间露出来的清晰的眉目中,透着青年人的俊朗和朝气,就像一颗迎寒的小白杨,让他不由自主地着迷又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