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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州雪 番外篇完本——by少微帝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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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经派人给梁易玄送信了。”蔡疏斜倚在雕花檀木桌上,靠近到卿落面前,笑着问,“请他明日一个人到骑田关外茂林来。茂林可是有崇山峻岭,草木繁茂,我带你去欣赏欣赏?”
哪里是欣赏山水,他分明是布下天罗地网在等着算计玄吧!让他只身到你安排的地方,显然是入你的圈套,谁会傻到自愿送死?卿落不屑地别过脸去:“你把人当傻子吗?”
“哈哈哈。直的钩子也会钓上鱼来,关键的不是手段,重要的是我的诱饵。”蔡疏胸有成竹地收拢掌心,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你不要太小看自己,我相信他对你很有意思。”
“你不觉得这很幼稚吗?”卿落嘲笑道,“我和梁易玄非亲非故,他为何要上你的钩?”
“你要相信,面对自己喜欢的人,再成熟的人也会变得很幼稚。”蔡疏笑着摇摇头,伸出一只手轻轻往卿落下|身游走,“你别装傻啦。”
如果不是双手被铁链锁着,卿落一定已经毫不犹豫地一掌打到他半死,而现在自保都困难,只能使劲推开他的手。
“真有意思。你说,”并不因为卿落的抗拒而消停,蔡疏坏笑着看着卿落,一边对卿落伸出另一只手,“如果我今晚就要了你,梁易玄会怎么样?”
卿落惊愕地看着蔡疏,他究竟想做什么?
“你要做什么!”卿落慌忙起身躲避开蔡疏不怀好意的手。
“哈……”蔡疏站起来,笑着步步紧逼,“有意思。你和梁易玄做过没有?竟然如此青涩……不如我们再来熟悉一下房中之事。”
“蔡疏!你……”卿落羞愤交加,被逼得不停后退,直退到墙边。
“哈哈哈。”把人逼到墙角,蔡疏笑着靠上卿落的身去,“梁易玄的相好,我特别有兴趣玩玩。”
“你走开!”卿落猛然推开蔡疏,跑到门边,却又无处可逃。
“别跑啦,你能跑哪里去!”蔡疏上前一手从背后搂住卿落。
“啊!你……”被铁链拽着,卿落的手无法伸到身后,便使劲一推手肘,狠狠打在蔡疏的胸口。
“啊!”蔡疏痛得捂住胸口,后退两步方才站稳,笑了笑,“还挺厉害,有意思。”
“蔡疏,你别再动手动脚!”卿落站在原地,戒备地盯着蔡疏,“你身为蔡国太子,竟然如此无礼。”
“礼啊,那是做给别人看看的。”蔡疏依旧笑着步步紧逼,“不过我不介意与你行周公之礼……”
“你……”想不到他如此无耻,卿落哪里听过这样的话,根本不知道如何反驳他,只能不停后退,“你别过来……”
“别那么带刺儿,多美好的事情,应该好好享受我们的好事儿。你说是不是?”蔡疏不紧不慢地一步一步靠近卿落,某个蠢蠢欲动的部位竟然已经因为兴奋顶起了身前的衣物。
一退再退,终究不是办法,卿落明白他断然不会放过自己——要自保……只能先发制人……想到这里,卿落抬起腿向他某处狠狠一踹!
“啊!”蔡疏痛得泪流满面,捂住那处跌在了地上,咬着牙半天没有力气说一个字出来。
卿落防备地站着看了他一会儿,看样子不是装的。
自己若不逃出去,就会连累了玄,而现在正是一个机会!尽管外面都是守卫,但也不能束手待毙!卿落扯了扯手腕上的铁链,内息紊乱运不上力,根本无法挣开。来不及多想,卿落还是毫不犹豫地冲到门口。
门外的守卫连忙戒备,团团围住卿落。
卿落动不了手,扫视周围看准突破口,冲外猛然一翻,以足为攻,踢到一片人。
多日没有进食,加上还带着内伤,卿落再次站稳,感到一些强烈的头晕目眩,差点跌倒在地。
既然到了这一步,撑不住也只能强撑着抵挡四面八方的围攻。卿落一仰,一柄利刃从鼻尖擦过。能感知到背后狠狠打来的一棍,无法用手,卿落只得顺势向后一翻。
这一翻,卿落眼前一黑,不住后退几步。
勉强站定时,一柄长剑已经架在了脖子上。

☆、一定会来救我
“啧啧啧。果然是卿万里的儿子,跟他爹一个样。”持剑之人上下打量着卿落,讪笑道,“锁着还这么厉害。”
四面的利器齐齐对着卿落。卿落站在原地,疑惑地看着说话者。
“你给我小心着点。”蔡疏扶着门框站在门边,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看着卿落,“别给弄死,我还有用呢。”
“太子请放心吧,”持剑之人笑道,“把他交给属下,属下不会弄死他的。”
“哈哈哈。”蔡疏笑道,“高舒啊,我可真不信他到你手上还能活着。”
“太子还要用他引梁易玄呢,属下怎么会破坏太子的大计。”高舒狠狠地盯着卿落,“不过是,和他算点小账而已。”
蔡疏刚要发话,便有小宦官跑到跟前说了些什么。蔡疏转而对高舒笑道:“我有事入宫一趟。人别弄死就行。其他的,随便。”
蔡国,安昌宫,承欢殿
殿中侍奉的宦官都自觉地停在殿外,唯有蔡疏独自走进殿门。
殿中灯光昏暗,蔡疏沿着熟悉的道路往内走。熟悉的陈设,熟悉的味道,令人实在感到厌倦。
“啊……小疏,我可真想你……”不知从哪里伸出一双手,搂住了蔡疏的腰,沾满唾液的舌头在他脖颈上肆无忌惮地舔起来,“这么久才来,等急我了……”

太子府,地牢
一条铁链穿过双手上锁的链子的中间,将卿落的双手高高举过头顶,只有脚尖勉强触到地面。一身鲜血淋漓,混着水滴滴答答地沿衣角滴落。
“小小年纪,是谁教你这么一声不吭?嗯?”高舒用带血的鞭子挑起卿落的下巴,看着那张倾绝人间的略感熟悉的脸,真是耐人寻味。
卿落摇头甩开令人不适的挑弄,并不理他。
“我赌你肯会开口,你信不信?”高舒小心翼翼地从怀中掏出一块折叠整齐的粉色帛帕,明显珍藏得很好。仔仔细细地摊开在卿落面前,“认不认识这个字迹?”
卿落看了看那帛帕上的字迹,渐渐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哈哈哈。认出来了?”高舒宝贝地将帛帕收好,再度藏进自己的怀中,原本冰冷的脸上挂起一丝温存,“没错,这就是姜娴露,我的露露写给我的信。”
多年没有人再提起母妃的名字,卿落讶异地看着眼前的人。他究竟是谁?他身上藏着怎样不为人知的秘密?
“你们姓卿的没有一个好东西!”高舒脸上的一丝温存转瞬即逝,转而一脸厌恶地瞪着卿落,“我就知道卿万里是个白眼狼!她当初偏要选择卿万里……我也是傻,为了成全她,就一个人离开了梁国,到了蔡国,想要默默祝福她,重新开始自己的一生……谁会想到,卿万里,这个狗贼!”
说到“卿万里”三个字,高舒狠狠咬牙,抬起脚重重跺地面,仿佛卿万里就在他的脚下任由踩死:“个狗!”
“还有你!”高舒指着卿落,大骂道,“露露是不是梁国的细作我不知道吗!她那样天真无邪,那样温柔善良,她哪里是什么细作!卿万里有什么证据说她是细作!分明是喜新厌旧杀人灭口!你个没良心的东西,卿万里杀了你亲娘你还要摇头摆尾做他的一条走狗!真够不要脸!真够恶心!卿万里给你荣华富贵就让你丧尽天良了是不是!狗崽子!”
卿落蹙着眉看着高舒,胸口剧烈地一起一伏,似乎在痛苦回忆中挣扎,有似乎在隐忍着难忍之事。
“你怎么不反驳我?没有办法反驳是不是!我恨不得挖了卿万里的心下酒!把你个狗崽子扒皮抽筋千刀万剐!”高舒对着卿落狠狠一踹,“你全家都该死!”
卿落咬了咬苍白没有血色的下唇,头脑中一片空白。母妃不是梁国的细作?父皇喜新厌旧诬陷她杀害她?这个人说的都是真的吗?自己这么多年究竟在做什么?对着杀母仇人摇尾乞怜?
打也打了,骂也骂了,高舒稍微冷静了些,决定好好为他心爱之人澄清:“你也知道娴露是什么身份吧?她是梁国贵族姜氏之女,从她高贵的出身开始,她就是不可能当细作的!还有,卿万里说她是细作,她给梁国了什么?害了你们晋国什么?害过你们晋国一分一毫吗?你不动脑子想想!你们觉得她是细作,良心都给狗吃了吗!”
“可是……”卿落双手紧紧握着拳,全身都在剧烈发抖,“母妃,她说……”
“她说什么!她说了什么!”高舒一把抓住卿落的衣襟,“告诉我!她说了什么!”
“她说她是梁国的细作……罪有应得……叫我不要恨……”卿落眼中泪光闪烁着,突然不知道怎么开口称呼那个人。是“父皇”,还是“卿万里”?
“哼!你也信!”高舒把卿落往后狠狠一推,“你不会动脑子想想!她那么善良,她只是不想你活在仇恨中罢了!”
卿落心头惊雷一震!这么多年,自己也不敢相信母妃是细作。可是因为母妃临终的话,自己没有恨,选择过在那脆弱的蒙蔽之中,不怀疑父皇赐死母妃的缘由,尊敬父皇,不敢违抗……这一切,真的是因为母妃不愿意让自己活在仇恨之中而已吗!母妃是那样无辜,蒙受那么多年不白之冤!她那样爱自己,希望自己活得不要那么累!而自己是怎样的没有良心,竟然一直把她当做罪有应得!自己是何等可笑,竟然把杀母仇人当敬爱的父皇!
八年积聚的震惊、愧疚、仇恨……在心头剧烈碰撞,将心撞得四分五裂。卿落勉强支撑身体的脚尖已无法再支撑自己,全身重量都到了手腕上硌人的铁环,连带着铁链都剧烈地颤动。
看卿落如此震惊,想来是被卿万里蒙蔽多年才幡然醒悟吧!看来还有希望为娴露讨回公道!高舒看着卿落,问道,“我就问你一句,还想不想为你娘报仇?”
卿落咬着唇,半晌没有回应,内心有无数的势力在剧烈挣扎。终于,斩钉截铁地掷出一个字:“要!”
“明日蔡疏去茂林,我会找机会放你走。”高舒趴在卿落耳边轻声道,“希望你别忘了自己说的话。”咬牙切齿,“为娴露报仇!”
梁军大营,清晨
台下将士正在演练,一个个精神抖擞,训练有素。梁易骁挺立在台上,指挥台下将士迅速整齐地变换阵法。
将士整齐有力地奔跑扬起动人心魄的尘土,整齐排列出新的方阵,又在指挥下迅速变换……
若是往日,梁易玄会亲自与他们一同训练,并且高兴地鼓励一番。不过今日,只是坐在台上看着,有些心不在焉。
落儿在蔡疏手中,不知安危。蔡疏、未时、茂林……太多复杂的因素交织在一起,令梁易玄心乱如麻。
落儿是被王中书送到蔡疏手中,卿宸杀了王中书,撇清了与此事所有的干系,一切死无对证。落儿处事向来谨慎,除了卿宸,恐怕没人能让落儿逃出军营,甚至落入蔡疏之手。蔡疏此时又拿落儿的性命相胁,难道是卿宸明里和梁,实则亲蔡?
落儿;不能不顾;茂林,必须要去。但是倘若卿宸真与蔡疏有谋,自己只身犯险,偌大梁国该怎么办?
“易骁,过来。”梁易玄现在只能想到这个人。
“停!”梁易骁命令台下将士停下训练,连忙跑到梁易玄面前,“皇兄,什么事?”
梁易玄的声音不大,而且竟有些沙哑:“让他们解散,我有话和你说。”
“嗯,好。”梁易骁起身前去解散了军士,又跑到梁易玄面前蹲下,“皇兄,我在听呢。”
“好。”梁易玄回了神,脸上却没有丝毫表情,“我有事出去一趟,你严守营寨等我回来。”
“行啊!”梁易骁拍拍胸脯,“这点小事没问题。”
“如果,我三天之内没有回来。”梁易玄顿了顿,把声音压得更低,“那你便称我已回梁国,迅速撤军回到关内。如有晋军或蔡军追赶,你就从容应战。我来时已早有准备,一切自有接应。回到梁州,你再与太后商议大事。”
“皇兄……你这什么意思啊……”梁易骁被说懵了,挠了挠头,“你三天之内不回来要去哪里?我回去和太后商议什么大事啊?皇兄,别是你要一个人去找卿落吧?你别傻啊……”
“不必多言。”梁易玄凝重地看着梁易骁,“按我说的做。”
“皇兄!我是为了你好!你去什么危险的地方带上我!我一个人去也行!我帮你去把卿落找回来好不好!你可是梁国的皇帝,你要出了什么三长两短梁国怎么办……”
“易骁,”梁易玄起身,拍了拍梁易骁的肩膀,依旧不容抗拒地说道,“按我所言。”

☆、和他一起逃走
茂林,未时
梁易玄骑马到了林外,似乎可以嗅到林中的杀机四伏。林中小路狭窄,但勉强可以走马,梁易玄谨慎地驱着马进入林中。
沿着蜿蜒小路穿过密林,梁易玄警惕地注意着四周。很明显,自己正在走进一个严密的包围圈。只是,想到落儿,便不能回头。
穿过小路深入密林,到了一片略为开阔的地面。梁易玄停住马,向周围观望。
“哈哈,”蔡疏拍着手从林中突然出现,身后是大队人马,“梁帝还真准时啊。”
“人在哪里?”梁易玄眉头一拧,目光迅速扫过可见的所有人,却没有发现自己最想见到的人。
“人么,你自然会看见。”蔡疏笑道,“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
“什么条件?”梁易玄面色阴沉地看着他,“说吧。”
“爽快!”蔡疏取出一份早就准备好的协议,命人递给梁易玄,“这是一份协议,很简单,只要梁帝签个字的事儿。把越城关还给我蔡国。另外,蔡国觉得土地太少,梁国靠近蔡国那十八座城池土地甚是富饶,蔡国希望拿来做耕种之用。如此小事,梁帝不就是动动手指头的事么?”
送协议的人捧着蔡疏的协议,跑到梁易玄的马前。梁易玄刚要接过,那人却突然“砰”地倒地身亡,协议也掉落在地。
“梁易玄!你耍的什么阴招!”蔡疏立刻戒备,四周□□手齐齐把弓箭对准梁易玄,“一点诚意都没有!”
梁易玄一怔,这蔡疏又在耍什么把戏?
“蔡疏太子,你真看得起我。我哪里能值得梁国十八座城池?”
头顶传来的声音使蔡疏一个激灵,抬头一看,树上竟然站着一个人!而此人不是还被自己关在地牢里么!
到了这一步,不论如何不能让梁易玄活着离开!蔡疏立刻下令:“放箭!”
卿落从树上一跃而下,在箭矢抵达之前把梁易玄扑下马,一同滚在地上。
瞬间,梁易玄方才骑的骏马已倒地身亡,身上不知插了多少箭。
意识到梁易玄已经变了位置,蔡军立刻改变方向,箭矢纷纷往地上的人射去。
卿落搂着梁易玄在地上翻滚,箭矢“嗖嗖”在身边擦过,一着不慎便是粉身碎骨。如此躲避自然不是办法,奈何卿落没有力气拉着他逃脱包围。
眼看卿落扑在自己身上,临近几支箭已绝无逃脱的可能,刚反应过来的梁易玄一翻身毫不犹豫地将卿落压在身下。
背后一阵猛烈的刺痛,梁易玄一手狠狠拔出几支带着血肉的箭,一手拉住卿落的手一跃而起。
带着卿落加上箭伤,梁易玄虽然借着高枝头跳出弓箭手的包围,却终究出不了蔡军的包围圈,更出不了树林,只能拉着卿落在林中往外围跑。
“快追!别放跑梁易玄!”蔡疏安排一面派人堵住茂林北面回往梁国方向的所有通道,一面派人在林中仔细搜索追捕。
树林虽然不利于逃脱,但也是躲避蔡军很好的屏障。卿落一边和梁易玄借着树林隐蔽小心避开林中罗网,一边拉着他往南面蔡国的方向跑。
“落儿,南面是蔡国。”梁易玄拉住卿落,“岂不是自投罗网?”
“可是北面道路狭窄,通道更少,蔡疏一堵截就皆是死路。”卿落道,“南面有一条河,想来往南蔡国追兵会少。何况,他们一时也不会料到我们会往蔡国跑。”
“嗯。”梁易玄觉得卿落说的在理,北面回梁国的方向定是重重追兵堵死,也许往南进入蔡国反而才是办法。
卿落拉着梁易玄一路往南,似乎对这一带十分熟悉。
“发现了!在这里!”
突然听得身后一声大叫,梁易玄知道事情不妙,弯腰拾起一根树枝飞快掷出,直刺穿了对方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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