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弈幽谈完本——by无所不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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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儿,妇女的脸色变得更难看,语气中也开始透露着惊恐,“可谁知,我竟然发不出声音,我心里有些害怕,更加想拦住他,可是我发现自己竟然移不动步,我又惊又怕,急的满头大汗,但身子就是动不了,好像被定住了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孩子走远。”
男人也叹了口气说道,“我见她收几件衣服磨蹭这么久,就出来找她,就只瞧见她傻愣愣的看着路边,一动不动,我过去叫了她几声,她才慢慢回过神来,接着对我说了这件事,我看天色那么暗,再说小娃娃也不可能会在晚上乱跑,也就没放在心上,没想到竟然出了这样的事。”
听完,薄绎问道,“还有人发现什么异常吗?”
“我有。”一个壮汉往前跨出一步,声大气粗的说道,“昨晚半夜睡的迷迷糊糊,我不知不觉清醒了,那种感觉就好像你没有睡着,而是闭着眼睛,然后很自然的睁开一般,我这人反应慢,我迷茫的傻呆呆的愣在那很久之后,才意识到我是从睡梦中醒来,就在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听到一声像是野兽的嚎叫,那种叫声我从来没听过,很奇怪,又很大声,就像是在耳边响起的一样,听着让人心里没来由的胆寒。”
话音刚落,那个去叫老板娘的年轻男人也迫不及待地说道,“我也听见了。”
“应该是之前在池塘里淹死的人做的。”薄绎的心里已经有了大概的想法。
众人心里明白面前这个年轻人的能力不一般,语气也变得敬重,他们问道,“你怎么知道有人淹死过?”
“很简单,因为水中的阴气聚而不散,明显有东西在里面。”薄绎看向何家天,“应该是你家的亲人吧?”
何家天一惊,随即答道,“是我母亲,我父亲去世多年,母亲年迈多病,腿脚不方便,她向来是不出门的,但不知道为什么两年前有天突然走到池塘边,就这么淹死在里面。”
“但你是怎么知道的?”何家天及在场的人再次被薄绎的料事如神给震惊了。
薄绎沉声道,“就冲她没有真的伤害你儿子,而你儿子也没有反抗,因为如果他是被控制的话,精神和行为应该表现的有所不同,你们不可能这么久都没发现。”
何家天不禁开始埋怨起来,“娘啊,你有什么不满就托梦给儿子啊,为啥要祸害你孙子呢?你不是最疼他了。”
薄绎冷声道,“我说过了,她没有伤害你儿子,别污蔑你母亲,这样你就怀疑她,她敢托梦给你吗?”
何家天顿时有些心虚,他小声道,“那怎么办?”
薄绎道,“之后我会告诉你,现在都先回去吧,有事情我会让老板娘通知你们。”
听到薄绎这么说,大家也就都散了,没想到村里来了这么一号人物,当初还以为俩人打听一堆乱七八糟的事是不怀好意,原来竟是一位术法大师。
许优昙还在像早上那样坐在饭桌上,两眼无神的望着门口,直到看见薄绎的身影,他的眼里才有了一丝神采。
薄绎看着许优昙的样子,不由自主的心疼,他坐到许优昙的对面,“你还有我,我绝对不会离开你。”
许优昙望着薄绎,“我相信你。”
“嗯。”薄绎将发生的事情全都告诉许优昙。
许优昙问,“你打算晚上去池塘边等他们出来?”
“聪明。”
“我要跟你一起去。”
看他一脸真挚的样子,薄绎戏虐道,“这么快就学会夫唱妇随了?”
许优昙,“……”
☆、心愿未了2
晚上的时候,薄绎让老板娘去叫上何家天,四人在池塘边汇合。
夜色正浓,四周静谧的可怕,微风吹拂过,婆娑的树影倒映在草地上,来回摇摆,池水在黑夜的笼罩下,颜色越发暗沉,水面上纹丝不动,仿佛静止了一般。
何家天看着有些忐忑,他四处张望着,问薄绎,“我们要不要隐身?等下别她看见怎么办?”
薄绎冷哼,“如果你连你妈都害怕,那就回去。”
何家天不敢得罪薄绎,再说自己的宝贝儿子还没回来,他干笑道,“不怕,我妈铁定是不会伤害我的。”
许优昙对这种人也无感,“老太太闹这么一出,明显就是想让人看见,光明正大地站着,反而更有利事情的发展。”
薄绎对他一笑,“说的很对。”
听他们这么说,何家天顿时镇定下来,老板娘是属于那种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的那种人,心里倒也不怎么害怕,只是担心着小侄子的安危。
月亮渐渐隐去了最后一丝的光辉,池塘里的水突然翻涌起来,接着从中间一分为二,然后从中走出一老一小,老太太拄着一条拐杖,行走的速度很缓慢,小孩扶着她另一只手,耐心与她并排走着,俩人慢慢的来到草地上。
何家天心头一喜,刚想叫儿子,可是却发不出声音来,他疑惑地指着自己的嘴巴,示意薄绎,但后者没有理会他,只是专注看着眼前,何家天只好作罢。
池塘边上,老太太面容慈祥,看着小孩在抽着陀螺,陀螺开始不停地旋转,小孩高兴地又蹦又跳,老太太也跟着欣慰的笑。
陀螺转动的速度慢了下来,渐渐停了,小孩又用力抽了一次,结果陀螺偏离轨道,“扑通”一声掉进水里,小孩茫然又委屈地看着浮在水面的陀螺,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了。
老太太过去摸了摸他的头,然后颤巍巍地用手中的拐杖去捞,何家天和老板娘的心开始提起来,这太危险了。
老太太突然回头朝他们看了一眼,接着指指自己,又指着水中,嘴巴一张一合,说了几个字后,又费力的去捞水面上的陀螺。
何家天想过去,却发现身体不能动弹,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面前的一切。
只差一点点了,老太太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放松的笑,身体往前探了探,拐杖终于碰到了陀螺,这时水波荡漾了一下,眼看就要到手的陀螺瞬间又飘出一小段距离,老太太的步子向前挪了一小步,晃悠悠的踩在池塘的边沿上,伸着拐杖去够陀螺,又是差一点,老太太皱着眉头又往前探了探身子,拐杖终于又碰到了陀螺,老太太用力一勾,没想到身体却蓦地往前倾斜,老太太收不住力,猛地掉进水里。
小孩开始惊慌失措的地大喊,“奶奶,奶奶……”作势也要往水里跳。
何家天和老板娘看得心里大惊,何家天急忙跑过去一把抱住儿子,往后退了几步,老太太在水里微微的扑腾几下,就没力气了,慢慢地沉入水中,水面顿时恢复平静。
小孩被何家天牢牢搂住,嘴里还在声嘶力竭大喊着奶奶,其他三人走进他们。
老板娘问薄绎,“这是怎么回事?”
“这是老太太给我们再现她的死因。”薄绎看着水面接着说道,“她有心愿未了,加上又极其思念孙子,才用了这么一招,想让孙子陪她几天。”
何家天问道,“我妈的心愿是什么?”
薄绎道,“你还有脸说,两年都没去投胎,说明什么?她根本投不了胎,你当初只把她的尸体捞上来,魂魄呢?迎回去了吗?”
何家天傻傻地看着薄绎,“还要迎魂魄?我不知道啊。”
薄绎道,“像老太太这么年老体弱的,魂魄自然无力回去,只能你们去迎,靠她的力量是怎样都回不去的,所以她只能一直待在水底,不能投胎,还好她没怨气,不然这个村子必定出事。”
何家天脸上露出懊悔的神情,他悲戚的看着湖面,“妈,对不起,您在世的时候,我没能好好孝敬你,你过世后,我也没有好好给您处理后事,才生出那么多是非,是儿子错了。”
他的声音中带着哭腔,看来是真的知错了。
老板娘不免有些同情,她问薄绎,“那现在怎么办?”
薄绎道,“现在夜晚的时间不够,先回去,明天再商量。”
“嗯。”
何家天抱着儿子回家,剩下的三人往民宿的方向走去。
许优昙问薄绎,“那他们所说的怪叫声是怎么回事?”
薄绎微微蹙眉,“我也不知道,但应该与此事无关。”
老板娘感激道,“这次真的谢谢你们了,要不然还不知道该怎么办。”
薄绎淡然道,“没事。”
☆、心愿未了3
第二天,薄绎吩咐老板娘去请一个丧乐队,然后给她列了一个清单,老板娘做事干脆有效率,下午的时候就拎着大包小包回来了。
薄绎检查了一下,没有缺漏,冥币,花圈,鞭炮,贡品,白蜡烛,香炉,香,都很齐全。
老板娘看到何家天正好走进门来,她关切问道,“小侄子没事了吧?”
何家天的面容有些疲惫,他摆摆手说道,“没事,就是一直吵着要找他奶奶,刚才总算被你婶哄得睡着了。”
老板娘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薄绎对何家天说道,“来的正好,回去拿一件老太太穿过的衣服。”
“这……”何家天的脸色有点犹豫,老人的衣服早就给烧了。
薄绎沉声道,“那她用过的东西总还有吧,盖过的被子?”
“有,有。”何家天连连点头,被子比较贵,所以没舍得烧。
“把被单拆下来。”
“好,马上去办。”何家天转身就往外走。
薄绎冲他背影加了一句,“回头把老太太的墓地修缮一下。”
“好嘞。”何家天高声应到,人已经走远了。
老板娘对薄绎笑笑,“其实我这个小叔也没啥坏心眼,人还是不错的,就是这几年有些亏待了他母亲,以前还是很孝顺的。”
薄绎点头, “嗯,我知道。”
老板娘道,“那还有什么事要吩咐的没?”
薄绎道,“去找些干稻草,尽量多一点。”
“好。”老板娘也没问是干什么用,转身就去做事,从昨天的事后,她对薄绎的能力是十分相信的。
许优昙知道薄绎是对何家天的行为不满是因为自己,何家天没有好好对母亲尽孝,而许优昙正在经历双亲无故失踪的痛苦,子欲养而亲不待,只有经历过的人才能深刻感受。
薄绎对许优昙说道,“你先上去睡会,今晚是没多少睡觉的时间了。”
许优昙摇头,“不用,我睡不着。”
“如果困的话就去休息。”薄绎知道他心情不好,也没勉强他。
“嗯。”
俩人静静地坐着等了一会儿,何家天先捧着一张灰色的被单回来了,薄绎让何家天先放着,随后老板娘也带着两个抱着一大把稻草的中年人回来了,老板娘跟两个中年人说了几句话,他们就把稻草放在地下,然后回去了。
老板娘坐下喝了几口水,这才问道,“这些是干什么用的啊?”
薄绎没有马上回答她,而是开始摆弄起地上的稻草来,过了十分钟,一个大约一米高的稻草人扎好了,薄绎拿过被单,做成衣服的模样,将稻草人裹起来,顷刻间,一个人模人样的假人就做好了。
薄绎这才说道,“老太太的魂魄很弱,且受到池塘的束缚,所以要暂时依附在上面,才能成功将她带回去。”
老板娘会意地点点头,“原来是这样。”
薄绎问何家天,“家里的贡桌摆好了吗?”
何家天回答,“照您的吩咐,都准备妥当了。”
“嗯。”
傍晚时分,村里道路的两旁全都挂满了白色的灯笼,先是响起一阵噼里啪啦的鞭炮声,接着奏响了哀乐,如泣如诉,幽怨凄凉,哭丧的人分成两队,一队在前,一队在后,中间的何家天背着稻草人,他妻子和老板娘分别走在他两侧,俩人的手里分别举着一根粗大的白蜡烛,一群人正浩浩荡荡地往池塘方向走去。
池塘边已经备好了香案,香炉,薄绎抽出三根香,刚□□香炉的第一刻,白烟袅袅升起,香自己燃了。
等到三根香烧完后,薄绎又燃了三根,对侯在旁边的何家天说道,“等下稻草人会变得沉重,无论怎样都不要把它放下,直到走你家祖坟,稻草人又变轻,才能放下,然后烧毁,明白吗?”
“嗯。”何家天郑重地点头道,“您放心,我绝对不会让我妈出一点差池。”
“嗯。”
薄绎只是等着三根香燃完,又接着插入三根,一直这样循环往复,众人都非常耐心地等着。
薄绎再插入三根香的时候,不复刚才的白烟,香并没有再烧起来,这时何家天只觉得背后一沉,薄绎马上察觉到了,捧着插着三根未点燃香的香炉带头往何家祖坟方向走,何家天和后面一群人马上跟了上去,顿时场面又像来时那样。
哀乐声变得更加呜咽,白蜡烛的火花或明或暗,在黑暗9 中跳跃着,何家天的背佝偻起来,脚步也开始沉重,他深一脚,浅一脚的
地走着,额上布满了密集的汗珠,背上却冷的要命,他咬牙坚持着,心里牢牢记着薄绎的话,丝毫不敢松懈。
不知过了多久,何家天只觉得脚下的路开始变得虚无起来,他心里一惊,抬头发现所有人都不见了,四周一片死寂,听不到一丝声音,头上传来冰凉的压迫感,何家天感到有点害怕,他侧头看了眼背上的稻草人,这么一看,他吓了一跳,手差点就松了,不过薄绎的话时刻回响在耳边,他还是绷住了。
背上哪里还是稻草人,活脱脱就是老太太本人,老太太一只干枯如树枝的手正搭在何家天的头上,面色无比惨白,看起来很阴森,浑浊的双眼正直勾勾地盯着他,这么一转头,正好四目相对上了。
何家天赶紧移开眼,一边走,一边嗑磕巴巴地说道,“娘啊,都是我的错,在您生前没有好好照顾你,死后还让您受苦,是我不对我知道错了,感谢您没有伤害小幺儿,如今尘归尘,土归土,您就安心去吧,每到逢年过节,我会带全家去看您的,您在下面的住处,我也会给您好好修缮,您老有什么要求,尽管托梦给儿子。”
何家天说得真真切切,两行清泪就这么顺着脸颊滑下来,半晌,耳边传来一阵幽幽的叹息,何家天只感觉耳边一冷,脚下的路顿时明朗了。
消失的人慢慢地浮现在前面,何家天不知何时远远地落在了队伍的最后面,大家也没发觉他不见了,何家天迈着沉重的步伐费力的追上他们,耳边轻不可闻的苍老的声音稍纵即逝,“我只是想在投胎前,与我的儿子多待会罢了。”
过了许久,何家的祖坟到了,前面的队伍停了下来,薄绎俯身轻轻将香炉放在墓碑前,然后站起身等着何家天,别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却是一清二楚。
何家天刚气喘吁吁的在祖坟前站住了脚,三根香就蓦地燃烧起来,何家天的背上蓦地一轻,他心里清楚老太太到底有多疼爱自己。
何家天将稻草人烧掉之后,诚心诚意的烧了三柱香,跪在坟前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娘,儿子明天就带您的宝贝孙子来看您。”
他媳妇和老板娘也都跪下,分别举着三根香拜了三下。
薄绎对后面的一群人说道,“走吧,可以先回去了。”
……
隔天,何家天果然带着小幺儿去祭拜他奶奶,小幺儿不再哭闹,他把失而复得的陀螺埋在周围的地下,代替自己陪伴奶奶。
在墓碑前,他们仿佛看到一个陀螺在欢快地旋转,永不停歇。
☆、堂兄薄旌
俩人等了五天,终于等到了薄绎联系的人。
这天,村里驶进一辆军绿色的轻型越野车,停在民宿的门口,车门打开,从车上下来两个人,一男一女。
刚下车,牧小沐就迫不及待往里走,薄旌慢吞吞地跟在后面。
“你看我穿这样去见薄绎,好看吗?”薄旌双手拉了拉衣服的下摆,满怀期待地问道。
牧小沐头也不回,不厌其烦地开口敷衍道,“好看好看。”
“骗人,你都没回头看。”薄旌瘪着嘴,语气有些委屈。
听到这句话的牧小沐收回刚要踏进门槛的右脚,她转身,认真的目光在薄旌的身上巡视了几个来回,梳的一丝不苟的头发,一身剪裁得当,笔挺有致的黑色西装,一双光滑油亮的黑色皮鞋,只不过成熟的装扮却配了张稚气未脱的娃娃脸。
牧小沐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吐出来,“这个问题你在来的路上问了我几次了?你这身完美的装扮我都欣赏过几次了?我跟你待在一起这三天,你每隔五到十分钟就问我一次,我晚上好不容易能睡会儿,你非要把我叫醒,你说我哪次是说不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