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后十年 番外篇完本——by木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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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保安们不会听他的话,仍然死死拦着他,就在拉扯间,台上的战冲被童羽和杨正轩给拖走了。
梁修冲着舞台喊战冲的名字,但战冲根本听不到,他已经等不到战冲了,战冲走了。
梁修突然失去了所有的力气,木然地看着舞台。
而后,后台走来一个魁梧的男人。
梁修的目光根本没有落在那个男人的身上,直到被他抓住了手腕,梁修才反应过来,这是好久不见的严信义。
严信义拉着梁修,冷漠地开口道:“梁先生果然是还来了。”
梁修一抹脸,定定地看着他,心中的希望在渐渐地熄灭。
严信义继续说:“梁先生还是回家吧,好不容易有了新的房子,新的工作,新的生活,好好珍惜吧,不要再出差错了。”
说完严信义转身就离开,保安们继续拦着梁修,直到舞台的灯光熄灭大幕落下,观众们在有序地离场,梁修也无奈地被人群挤着带出了体育场。
梁修心如死灰地想,他在找自己,但自己依然没有出现,所以……这大概就是他最后一次对自己抱有希望,然而自己还是让他失望了。
他该放弃了吧?
他肯定放弃了,他会幸福的,但自此以后,他的幸福再没有梁修的参与。
而从那一天开始,梁修每夜都无法安眠,他总是听见战冲的声音在耳边,低语着哽咽着,永远在叫着他。
修哥、修哥……
那声音仿佛穿透了时空的阻碍,永远无法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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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修听到战冲在叫他,声声都是眷恋,那无助的声音硬生生地把他从黑暗的漩涡中给拉了回来,梁修猛然地睁开双眼。
大雨仍然在持续地下着,突然爆发的山洪来得快去的也快,水流变得小了很多,只能沾着人的脚背。但被衣柜压着腿的战冲仍然在昏迷之中,对面的那栋墙基本上已经全然破裂了,被水流冲过来的小货车侧翻了过来,正抵着破裂的墙面,堵死了房门,那半边的房梁也断了一截,刚好就悬在战冲的头顶上!
现在这一整间四面都塌得可怕,只留下这不到五平房的安全空间,梁修和战冲就在这三角区内,但这也是一种危险的平衡状态,谁也不知道在这狂风暴雨会不会触动平衡点,而导致整个房子的坍塌。
梁修看到战冲昏迷的模样就忘了害怕,他赶紧站起来爬到战冲的身边,用力掐战冲的人中,叫着他的名字把他给弄醒,战冲很快清醒过来,而后因为腿上的疼痛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战冲,你还好吗,腿还能动吗?”梁修抹了把脸,强装镇定地问道。
战冲看清了现在这破屋的状况,尝试动了一下,发现自的腿被压得根本抽不出来,他迅速地做出判断:现在这里非常不安全,再多呆一秒,他和梁修都会有危险。
战冲一把抓住了梁修的手,道:“修哥,你看,南面的那个窗子还是好的,你从那里爬出去,快走,不要耽搁了!”
梁修没想到在这样的情况下,战冲居然想的是要自己走,他吃了一惊,而后便非常生气。
“我不走!”梁修气得颤抖起来,他没再看战冲,而是尝试着去搬动压在战冲腿上的衣柜。那衣柜太沉了,而且他稍微动一点,衣柜就会带动着墙面小幅度地摇晃。
战冲着急地说:“别动了,修哥,你自己出去,然后找人来帮忙!”
梁修根本没有回答战冲的话,他知道这面墙撑不了多久,要是现在他不带着战冲出去,可能来不及找人帮忙,房子就要塌了。
战冲见梁修不搭理他还在弄那个衣柜,急得快要发疯,他怒目瞪着梁修大声喊道:“我说了你不要管了,现在走,快走!”
“你闭嘴!”梁修突然冲着战冲吼出了破碎撕裂的嗓音,因为太过激动,他满脸都涨得通红,额头上的青筋冒了起来,他用满是红血丝的双眼看着战冲,不停地发抖。
战冲一瞬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像是定住了一眼,无言地和梁修对视。
“我不会再丢下你了。”梁修一字一句地说完这句话,而后便不再看战冲,他爬起来把相对完好的斗柜推到了那面破墙之下,稍微抵挡住,减小可能垮塌的危险。
接着,梁修又回到战冲身边,握住他的手坚定地安排道:“那个衣柜太沉了,以我的力气最多坚持三秒,我把它抬起来,你一定要在三秒钟以内把腿抽出来,知道吗?”
战冲动容地说:“修哥……”
“你别再说话了,我说过我不会再丢下你,听我的话,知道吗?”
没有时间再争执,战冲很快做出判断,立刻点头。
梁修再握了握他的手,而后走到衣柜面前弯下腰准备好,深吸一口气。
一、二、三!
木料摩擦发出吱嘎的响声,梁修用尽全力终于把那衣柜给抬了起来,战冲趁着那几秒的时间忍着剧痛低吼着用力把腿给挪了出来,就在他拿出腿几乎同一时间,梁修就支撑不住放下了衣柜,那一瞬间四周都在轰隆的响声,像是到处都要塌了,梁修立刻条件反射地扑过去抱住战冲,把他给护在自己的身下。
万幸,断墙只是晃了晃,头顶的房梁也依然挂着没落下来,但已经支持不了更多时间了。
“没事了,战冲,我们会没事的。”梁修惊喜地抱着战冲的头,道,“我扶着你挪到窗子那边,你别害怕。”
战冲继续点头。
这时候房子外面的工作人员也在大声地呼喊着他们的名字,已经围过来准备救援,但看到了那晃悠的半面墙,又不敢动作,只怕一不小心,就会把俩人给埋在其中。
众人在外面紧急地讨论着,在听到他们的声音之后,梁修赶紧大声回应,外面的人们小心地用找得到的木料把背面的窗子给撑着,然后敲碎了玻璃。
梁修和战冲废了不少劲儿才搬开挡在面前的东西,挪到了窗口,俩人都出了一头冷汗,外面的人终于抓住了他们的胳膊,把他们给拉了出去。
就在他们出去之后,不到五秒钟的而时间里,一阵狂风之后,那房子便发出巨大的震荡声,半边屋顶直接就垮了下来!
轰然一声巨响,仿佛地面都在颤抖。
所有人都呆呆地看着那场景。
要是再晚一点儿,梁修和战冲都会被埋在里面。
梁修只觉得后脖子发凉,不停地冒着冷汗,刚才的勇气和果敢都潇洒了,只觉得无比地后怕。
“没事了,修哥。”战冲喊了一声,抓紧了梁修的手,用力地说,“没事了,你救了我。”
梁修惊恐地应到:“没事了……”
工作人员们迅速围上来,把受伤的俩人给转移到了安全的房间里,本来打算让他们分开休息,但他们一直拉着手不愿意分开,最后只得让他们待在一间双人房,医生到房间里给他们分别诊治。
梁修的皮外伤没什么问题,但他本来身体就有点虚,所以体力跟不少。而战冲腿上的伤稍微要严重些,皮肉烂了不少,但初步检查,骨头没事,只需要简单治疗,很快就能恢复。医生给他们用了药,不一会儿两人就都在药物的作用下睡了过去。
***
再次醒来的时候,梁修发现自己已经被转移到了病房里,病房里非常嘈杂,估计这次山洪暴发受伤的人不少,医院看上去很拥挤,于是他和战冲安排着在一个病房里待着,战冲在另一张病床上,还在昏睡状态中。
几个节目组的工作人员和陈子敬在守着他们,见梁修醒来,陈子敬立刻迎了上来关心梁修的情况,梁修匆匆回答自己没事,然后便着急地询问战冲。
小张回答道:“医生说前辈没有大问题,因为他本来体质就很好,倒是你,修哥啊,你不是贫血吗?你手臂受伤了,流了好多血,这得喝多少鸡汤才能补回来来啊!”
“好了,我真的没事,谢谢你了,其他人有没有受伤?”
“没事儿……就你们住那屋,刚好在最东面,被水冲下来的小卡车都给挡了。其他的屋子只是进了水,没什么大问题,也没人受伤。修哥,真的很抱歉,原本我们应该是一起的,结果我走了……就我一个人什么事儿都没有,你们俩人都弄成了这样……”说着陈子敬就抱歉地低下了头。
梁修回答道:“这也不怪你,谁都没想到突然会发生危险,况且你不在还好些,要是你在……你睡那么死肯定就被压住了,我还不一定能把你们两个给弄出来,搞不好我们都得埋在里面。”
“可是……我还是很抱歉……”
“真的不用,要是你真的抱歉,就别让我一个病人说那么多话。”
陈子敬立刻捂嘴,终于让梁修清净了一会儿。
之后的一段时间,梁修都是时醒时晕的,战冲也是,俩人恰好都不在同一时间醒来,一整天都没说上一句话。梁修断断续续从新闻和旁人嘴里得知,这次突然爆发山洪是因为当地政府擅自改河道引起了上游决堤,情况还挺严重的,到目前为止,已经有五人遇难,三人失踪。梁修他们受了这点小伤,已经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傍晚,梁修在陈子敬的照顾下喝了点粥,又感觉累得厉害,倒下便睡了过去,其他人都散开,病房里就只剩下这两个睡得昏昏沉沉的人。
到半夜梁修突然觉得后背发痒,慢慢转醒过来,发现战冲正摸索着往梁修的床上爬,梁修回过头去盯着他,道:“你醒了啊,好些了吗?”
战冲立刻笑着露出一口大白牙,道:“我早好了,你刚才还在睡的时候,我还出病房去找了趟Gina。”
“她怎么说的啊,咱们节目还录吗?还是直接回国了?”
“都这样了还录什么录,Gina已经在准备订机票了,等明天咱俩好些,就可以回国了。哎呀,你快往旁边挪点,让我上来。”
梁修皱眉道:“这病床才多大点儿啊,你上来干什么?”
话虽然这么说着,梁修还是往旁边挪了挪。
战冲立刻兴奋地爬上来躺在梁修的身边紧紧地抱着他,因为贴的太近了梁修有点不自在,推着战冲的胸膛说:“你过去点,太挤了!”
“这床就这么大一点儿,我往那儿过去啊,你别把我给推到床下了,烦人。”战冲说着又用力把梁修给抱紧了,他受伤的那条腿还有点肿,平放着老是不舒服,于是他便把腿架在了梁修的腿上,梁修怕他疼,便没吭声由着他压着自己。
战冲心里特别得意,然后说:“你看看,你怎么这么喜欢我啊?真是的。”
梁修低笑一声道:“我懒得和你个瘸子计较。”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口是心非,喜欢我不敢承认。”战冲说着便用牙轻咬梁修的脖子,弄得梁修特别痒。
“好了你别闹了。”梁修笑着说,“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幼稚死了。然后特别喜欢装酷,绷着一张脸吓人,你才烦。”
战冲不满地哼哼:“我对你才这样,只对你幼稚。而且我那也不是装酷,我就那样……你离开以后,我就那样了,看什么都觉得提不起精神,看谁都讨厌。”
梁修听完就难受了起来,低着头不吭声。
战冲急忙补充道:“你别难受,我不是怪你,而且后来我也想明白了,当时我的确是太天真的,我没能力保护你,所以你离开,我大概是知道原因的。只是……我的确是有些怨你,一度也想,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的。可是再见到你,我才知道,我真的好想你,我好爱你啊,修哥,我再也不要离开你了。”
梁修把脸埋在战冲的胸前,软着嗓子道:“我想……现在再说抱歉,都太轻了。”
“不要说抱歉,我也有很大的责任。”战冲摸了摸梁修的头发,又说,“是因为我奶奶吧?她是不是对你做了些很过分的事情?昨晚上你本来打算说的,结果睡着了,那你现在告诉我,我们把过去的不开心的事情都说出来,然后彻底翻篇,好不好?”
梁修点点头,然后理了理思路,从他第一次见到老夫人开始讲。他尽量地不带自己的主观色彩,不对这位老夫人做任何评价,就像是一个旁观者一样,非常冷静地把战冲不知道的事情都说了一遍。
战冲没有打扰梁修,在整个过程中一句话都没有说过,只是不停地皱眉,眼神越来越沉,在讲到演唱会的时候,战冲实在是忍不住抓紧?7 肆盒薜氖直郏昧Ρё潘薏坏镁驼庋阉嘟约旱墓茄铮僖膊环挚?br /> 他们经过了多么残酷的错过,才能在今天这样相拥。
梁修也有些说不下去了,两人就这样互相抱着,等着好久,战冲才开口道:“原来你真的……真的来了,你不知道,那时候我被他们拖走以后……哭得像是个傻逼一样。我以为你真的不要我了……要是那时候我知道你在,我一定会把你留下的,我们也不会白白浪费了这么多年的时间。”
梁修叹息道:“那时候我也不敢吧,只是凭着一股冲动想到你的面前。但我还顾忌着家里人,我想就算是你见到我了,最终我还是不敢……”
“我明白。对不起修哥,让你受苦了。”战冲喃喃地说,“你啊,也不知道自己这样难受了多久,才能这么平静地把这些事情说出来……修哥,其实是我的错,我没有保护好你。”
“没事,说过之后,之前的事情就不再提了。”
战冲赶紧揉了揉梁修的脸让他笑,然后说:“好,那我们说以后。嗯……回国以后,我就搬到你家里去住行吗?我现在一个人住,可冷清了。”
梁修终于一口气把那些不愉快的往事说了,他心里压着的石头也放下了,于是就不想再多提,顺着战冲的话头道:“行啊,我现在也一个人住,你随时都可以搬过来。小元和李总住咱们楼上呢,他俩特别好玩,还经常邀请我去他们家吃饭。”
说起那俩人战冲还别扭呢,张元老是和梁修那么亲近,李书堂也不知道管管。
战冲瘪瘪嘴道:“谁要和他们玩。”
梁修轻笑:“对了,我现在那房子还有一间客房一直没有人住,你要是来,正好收拾出来给你放乐器,我看小元他们家就有专门一家房放乐器的。”
“行啊,你怎么安排都好,我都听你的。”
战冲乖巧地说话的时候,总是让梁修有种他已经在摇尾巴的错觉。
他以前养过的狗崽子长大了,变别人眼里脾气古怪的一只狼,可只有他知道,则狗崽子没变呢,只是那他现在成熟了些,现在只会对着他一个人撒娇耍赖。
十年了,当现在他们拥在一起的时候,却觉得像从来没有分开过一样,依然那么亲近甜蜜,自然地聊着,完全没有隔阂。
过去的痛苦不提,开口说的都是关于幸福未来的畅想,一直说到俩人都困得睁不开眼,这才带着笑意入眠。
第79章 Sweet
第二天一大早陈子敬就来了病房,给梁修和战冲买了早饭来,因为两手都拿着食物,没办法敲门,于是他就用屁股把房门给顶开了,热情洋溢地喊道:“吃饭啦!”
病床上紧紧抱着的两个人同时醒来,看着来人。
陈子敬又傻了,脸色发青地往外退,道:“你们睡你们睡……我什么都没看见……”
“站住。”战冲叫住陈子敬,“把吃的放下再走。”
梁修拉了下战冲的胳膊,道:“你别老凶他啊。”
说完梁修就从床上起来,走到陈子敬身边让他,拿过他手里的食物,道:“麻烦你了,一大早还来给我们送吃的。”
“不、不麻烦……修哥,那个什么,你们吃了东西,一会儿医生要过来检查一下。Gina姐正在给你们办理出院手续,晚上的飞机回国。”陈子敬比这两个撞破奸情的人还要害羞,怂得脸都红了,赶紧说完这段话就走。
昨天两人基本都在睡,一整天都没有吃东西,现在的确是饿了,于是便一块儿在餐桌前分着吃早餐。过了会儿工作人员来叫他们起床,进门就看见战冲在撒娇,不肯好好吃饭,非要梁修给喂,梁修也没拒绝,还微笑着把三明治给弄成小块喂到战冲的嘴里。
几个不知道情况的工作人员都吓了一大跳,惊慌地看着这病房里的两个人。
战冲反正是不在意旁人的眼光的,但他怕梁修介意,于是便偷偷看着梁修的表情。
梁修的脸有些微微泛红,片刻之后就恢复了正常,神色自如地和工作人员聊天,询问之后回国之后的工作安全,需不需要补拍镜头之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