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起忧殇 番外篇完本——by韩七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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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漠誓死追随王爷!”
傅黎轩见状,也不多言,抬手拾起腿边的碎瓷片“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只是看不到王爷施展宏图的那一天了,是黎轩没有福分。”话罢便向脖颈处抹去。
“当——”
就当傅黎轩以为自己就要死的时候,手上一阵钝痛,碎瓷片被利剑打了下去“王爷——”
霍允肆看着此刻眼前狼狈不堪的二人,心中顿时舒了一口气,直盯着二人道:“永远记住你们今日说的话。”
“臣等誓死效忠王爷!”二人齐声道。
霍允肆需要一个人静一下,嘴角不禁露出一丝冷笑,这世上有谁不愿当皇帝呢?为了这个皇位多少人已经葬送在了她的屠刀底下。
“先把药上了。”
“多谢王爷。”
傅黎轩将手简单的包扎一下,长了这么大,估计这次算是他最危急的一下。
霍允肆的这一剑刺得不深不浅,却又刚好让人胆战心惊,除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刀疤外,其余的什么都没有留下。
“太子一位如今被空缺了下来,朝中局势又不稳定,只怕圣上另有人选。”傅黎轩说完,又压低了几分声音道:“据臣得知这次彻查太子党跟李义甫通敌之事,大皇子起了关键作用,这恐怕不是什么好兆头。”
允信是一个遥远却又熟悉的名字,在霍允肆的印象里只见过他三面,第一面?1 缀臀潞瘢诙嫜勐对购蓿谌嬖蚴巧毙乃钠穑乩词且饬现械氖虑椋糁D敲炊喔鲦慑镏恢幸馇盎屎罅鯆郑桨菁拔诨首永镒匀灰彩欠窃市拍舨豢桑劣谑裁辞疤釉始炭峙轮皇且豢牌遄樱豢牌搪返钠遄印?br /> 霍允肆微微合上双眼似是假寐,她没有接着傅黎轩的话往下说,而是问起了另外一个人——江离。
“回王爷的话,此人虽然年岁尚小但却胆识过人,只是心性还不稳,虽说太子已死,可刘家仍未平冤,若要收为己用还需时日调/教。”苍漠说这话的时候也有点无可奈何的意思,要知道这还是头一回。
顿时霍允肆便来了兴致“听你这意思,她还颇有点烈马不羁的样子?能让你也犯了难还真是少见啊。”
“犯难倒是说不上。”毕竟苍漠是带过兵的人,什么折磨人的手段不会使,只不过这些招数都要用在刀刃上,不然则毁了一匹烈马,得不偿失。
“既然不犯难,那就给本王好好的调/教着,现值用人之际,但凡能力者皆为本王所用。”
“是,臣领命。”
今日霍允肆醒的格外早,似乎是特地这个时辰起来的。
“今日不穿这个。”霍允肆指了指前面的朝服架,道:“今日穿这个。”
本是一伸手就能做到的事情,却偏偏踌躇了起来“一定要去吗?”
霍允肆没有明白她的意思,只点了点头道:“伤已好了大半,再不上朝有些说不过去。”更何况还有许多事情等她去处理。
李解忧对霍允肆的这个回答并不满意,但也只能点头应声。
许是感觉出了不对,霍允肆低头向她看去“手怎么这么凉?是不舒服吗?”霍允肆见她还不说话,心里有些慌乱,立马就要传御医过来。
“我没事,不用传御医。”李解忧勉强的露出了一个笑容。
此情此景让霍允肆有些熟悉,好像在她去春闱狩猎的那一天,李解忧也是这样忧心忡忡。
“我有时候再想若是那天你没有去狩猎,没有受伤,咱们是不是就还跟以前一样?”李解忧失神的望着霍允肆朝服上的金边花纹。
霍允肆怎么会不懂她这句话的意思,往日的种种又浮上了心头。
“只要你不变,咱们还是跟从前一样。”
李解忧眉眼苦笑,摇了摇头,一样?怎么会一样?两个女子,这是天下之大不韪。
“解忧,你是本王的王妃,你——”
“别说了,快去吧。”她没让霍允肆说完,她不想听也不想知道接下来的话,这太残忍。
再多的不甘再多的叹息,霍允肆都只能咽进肚子里,临出门的那一瞬,只能见嘶哑的喉头“本王不会让你离开的。”
“宣,南楚使者觐见——”
“南楚使者洛湛拜见圣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第四十四章
洛湛第一次踏上北齐的土地,第一次承付国家的责任与使命,第一次他觉得自己像个男人了,不再是那个只会拿着书卷讲空话的文人。
“果然是一表人才。”霍郑点了点头“你的父亲洛长天朕也是知道的,年轻时也是个不简单的人物,如今看来你也算是承了他的优点,当真是虎父无犬子啊。”
“多谢皇上夸奖,洛湛比之家父年轻时还相差甚远。”
“知道谦虚,不狂妄自大,这一点你做得很好。”霍郑几番言语下来都是称赞,这在平日是很少的,不过这却让在朝的另一个人莫名的烦躁起来。
从宣洛湛觐见的那一刻起,霍允肆的眼神就没有从他身上离开过,洛湛这个名字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忘记的,那天夜里从李解忧嘴里呢喃出的名字便是他。
“南楚果然是人杰地灵,就连男子都这般细皮嫩肉,清秀的跟个姑娘家一般。”
此话一出,满朝文武哄堂大笑。
洛湛顺着声音看过去,他的心跳猛然骤停,不可置信的望着霍允肆,他见过霍允肆的画像,那时候李解忧尚在待嫁之中。洛湛被这嘶哑的如同风中的枯枝一般的声音怔住了,这难道就是你的夫君?!洛湛不敢想象,李解忧到底过着什么样的日子,他从未如此悔恨心痛过,身体的每个关节犹如千军万马踏过一般。
霍允肆眼含凶光,看来洛湛已经知道自己是谁了。
“王爷此言差矣,肤色如何乃父母所受,臣怎么有所嫌弃。”不卑不亢,双目直视霍允肆,洛湛要将此人仔仔细细的看个遍。
一双俊目里全是愤怒,不甘还有那点可怜的嫉妒。
霍允肆还与他的则是满眼的笑意跟嘴角扬起的那一弯邪魅,火药味在眼神交汇的那一刻就开始了。
觐见结束后洛湛没有随众人去会国馆,而是在不远处拦下了霍允肆。
“洛湛见过王爷。”
“不知洛大夫有何贵干?”霍允肆挑着眉毛明知故问。
洛湛也不愿过多的跟霍允肆有什么交集,若不是为了心中思念的人儿,他又何必放下身段。
“公主嫁到北齐已有一年,,圣上十分思念公主,托臣下问安。”
霍允肆弯起嘴角,心中却竟是鄙夷,到底是他思念还是从显帝思念?
“有本王的日日宠爱,王妃自然是好。”
洛湛虽没有经历过人事,但却也知晓其中奥秘,宠爱二字恐怕没有表面上的那么简单,想来她已为□□,又怎么可能还与以前一样呢,洛湛的心在滴血,从小就思慕的人,如今——,罢了,往事已成云烟。
洛湛失神了许久,再回过神的时候,霍允肆已经走远。
秦江王府。
从宫里回来后,霍允肆一直将自己关在书房里不让人打扰,若不是已经快要过了喝药的时间,李解忧也断然不会走进去。
“不是说了任何人不得打扰吗?”霍允肆只听推门声就已经恼了。
李解忧将药碗放到桌前“再晚这药就凉。”
“本王今日不想喝,伤以大好,王妃不必操劳。”
“喝了药,我就走。”
难得她今日这么坚持,若是没出洛湛这档子事情,怕是霍允肆早就放下架子了,想到这儿胸口又是一阵憋闷。
“开窗作什么?”李解忧看着今日有些反常的霍允肆,昨日不还说屋里凉,今日就热了?怕是有什么不顺心的事吧,想着便又将窗子关了起来“你这伤不能着风。”
霍允肆看着眼前的李解忧,这个女子无论是从样貌还是修养都是难得一遇的,如今叫她给得了,莫不也是过眼云烟吧?思索了半晌,才开口道:“今日有南楚使者觐见,年岁与王妃相仿,想必曾也是故知吧。”
李解忧微微一顿,脑子里出现的第一个人便是洛湛,莫非他来了?可又不好直接问霍允肆,便轻摇了几下头“妾身不知。”
可霍允肆却不放过她,复又道:“此人面如冠玉,貌比潘安,虽不曾战功在身,不过也算是品貌俱佳,王妃可曾有印象?”
若说之前还有疑虑,那现在则可以确定来使就是洛湛,李解忧不知道霍允肆想问什么,但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否认。
“不曾有过印象。”李解忧说得干脆,她不想因为一个不足挂齿的往事,在牵扯出什么枝节,霍允肆的残暴她是见识过的。
“是吗?”霍允肆竟不知道李解忧竟也是一个睁眼说瞎话的人,无所谓的挑了挑眉毛“本王还以为能遇见什么儿时的故交呢,不认识那就不认识吧。”
霍允肆走回到桌案前,扬手就饮尽了那碗苦药,擦了擦嘴角,转过身揽住李解忧的肩膀,轻声道:“本王乏了。”
自霍允肆受伤后每晚都是李解忧陪在一旁侍候,虽说俩人一夜都说不上几句话,可毕竟房里多了个人,自然不能算是清冷。
“这伤好得差不多了,估计再过些时日,这药就不用再换了。”李解忧一边说着一边给她擦着脖颈。
“嗯。”不知是还想着刚才书房里的事还是真的累了,霍允肆只用简单地一个鼻音就结束了对话。
躺下之后霍允肆还将身子还往里面去了几分,只是等了半天都不见身边有人过来,这才又睁开了眼睛往外看去,只见李解忧拿了床被子铺在不远处的软榻上。
“你作什么?”
“还能作什么,自然是歇息。”
李解忧说的理所当然,可霍允肆却是气不打一处来。
“不是说要照顾本王吗?你睡那么远还怎么照顾?”
李解忧愕然的看着霍允肆,转眼又觉得可笑,便道:“你这伤都好了大半,就不需要我亲力亲为了吧?”
霍允肆无话可说,伤确实已经好了大半,就算半夜没有人陪都没关系,可她也说不出来为什么,乍一看身边少个人,胸口就堵得慌,瞧着那软榻上的绸面被子,霍允肆顿时有些口干“那你给我倒碗水吧。”
李解忧这回倒是没有再反驳,不过就是碗水,何必与她计较,起身便倒了去。
一碗水只抿了一下,要是不仔细瞧还以为一口没喝呢。
“这水也喝了,王爷还有什么吩咐?”
霍允肆双眉紧皱,没过片刻则指了指自己的肩膀“有些疼。”
“疼?”李解忧一听顿时将茶碗放在一旁,俯身看去“这也没有裂开,怎么会疼?是内里疼还是外头疼?”
霍允肆轻嗅着身旁人的幽香,也不知怎么的今儿觉得这味道格外诱人,不知不觉的两双手就覆了上来。
李解忧只当她是真疼,却没成想这一出,直到腰间的双手才让她意识到了不对,转脸一看,霍允肆正一脸的享受,顿时涨红了脸颊,用力一推。
“王爷请自重。”
被猛地一推霍允肆才清醒了过来,可落入眼帘的却是李解忧满是惊恐的样子,于是怒火横生不能自控。
“自重?本王要自什么重?”霍允肆怒极反笑“你是本王明媒的王妃,今日就在这儿,哪儿也不准去!”话罢扯着李解忧的袖子就往床上倒。
“你我都是女子,此事有违人/伦,你不怕遭天谴吗!”李解忧一手抵着霍允肆的肩膀,一手捂着自己的胸口。
“什么是天谴,什么是人/伦!”霍允肆丝毫不理会李解忧的警告,她从一生下来就是这样,若说真的有天谴,那也谴不到她这儿来“本王只知道若是那夜对你没有怜惜之情,现在你都是本王的人了!”话儿到这里,霍允肆便止不住的悔恨,就不该对眼前的这个女子有什么怜惜之情“早知今日,当初就该要了你!不过现在也不晚!”说着手上的劲儿越发的大了起来,转眼间李解忧的领口的盘扣就被扯了下来。
“不要!你不能这样对我!”李解忧不是头一回被这样对待,可如今却比任何时候都害怕,她有预感这一次或许逃不掉了“你以前的人生我从未参与过,我知你心里有苦,可我不该是你发泄的对象,你母亲欠你的你该去找她还!”
“这些用不着你操心,但凡是对本王有亏欠的人,一个都逃不了,时候一到本王自会逐个讨来!”霍允肆紧贴着身底下的人,原本白皙的脖颈上已经落下点点红梅。
事已至此就算是反抗也来不及了,身上的人急急地喘息,四处蹿动的手已经防线拉开,李解忧有些绝望的闭上了双眼,或许这就是她的宿命吧,如此天理不容,如此有违人/伦,一瞬间她开始恨这世上的一切,恨自己是个女子。
“你这么做对得起韩儿吗?”
天空中仿佛劈下一道闪电,正中霍允肆心间。
“你也是这样对她的吗?”
“———”霍允肆竟不敢去看李解忧的眼睛。
一切来得快去得也快,一场野蛮就此罢了,时间骤停。
第四十五章
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浥鲛绡透。
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
淡青色的床幔被扯在了地下,床里床外全是散落的衣物。
霍允肆缓慢的直起身子,眼前的春/色于她来说不过是在折磨。
“你怎么会知道她?”声音如同迟暮的老人无力且苍白“你不该知道的。”
李解忧迅速的拉起身前的被子将自己盖住,许是这惊吓太过巨大,一时间她还不能从中挣脱出来,浑身上下不断的冒着冷汗,身体也止不住的颤抖着。
“有一夜你醉酒,不小心说漏的。”
又是半刻的沉静,过了许久霍允肆才恢复了神采,扭过头对上了那双尚在惊吓中的眼眸,深深地道:“你该感谢她的,是她救了你。”又摇了摇头“可你也该愧疚,因为你什么都不知道。”
李解忧读不出这句话的意思,可她却读出了霍允肆眼中的伤心。
“我的确什么都不知道,可最起码我明白她是王爷一直想要的人。”
“是啊,她是本王这一生最想要的人,你们谁都不能跟她比。”霍允肆没有任何的否认,这是她苦思了十年的人。
“情谊若相通,何不到白首。”
“白首?呵呵——”霍允肆像是听到了天下最好笑的事情一般,眼中泪光闪烁“她若是有你一半好命,你以为还会有你这个王妃吗?”
三尺白绫,房梁高悬,霍允肆一辈子都忘不了那个场景,以至于后来她用同样的方法赐死了当时在场的所有宫人。
“她——”死了吗?李解忧没有问出口。
每个人都有难以言说的秘密与伤痛,谁都不能例外。
霍允肆的心气忽然间全部泄尽,深深地吸了口气“你说得对,你不欠我的,可她呢?她难道就欠了我吗?”
一番话尽费了霍允肆全部的力气,世人只道她心狠手辣,却没有人理会过她的苦痛,她的心在滴血。
一夜无话,一夜天明。
李解忧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霍允肆也早就离开了,若不是这满地的狼藉跟衣不蔽体的自己,她都不能相信昨夜发生的那些事,她有些后悔,后悔不该拿那个可怜的女子做挡箭牌,霍允肆虽然蛮横无理,但有句话确实没错,往日确实是她怜惜自己,否则现在恐怕早已不是完璧之身,既然这是自己的选择,那又何必扭捏造作呢,李解忧头一回觉得自己虚伪。
霍允肆昨晚见李解忧睡着后,就起身去了偏房,她也不知为何就是想要去看一看怜儿。
“怜儿见过王爷。”自从下药后怜儿每天都在不安中度过,霍允肆已经很久都没有踏足她的房中,今日一来莫不是死期已到?
“起来吧。”霍允肆淡淡的说着。
“是,王爷。”
怜儿头都不敢抬起来,只是看着地下,眼睛死死的盯着霍允肆的脚步,直到霍允肆落了座。
霍允肆岂会不知道此刻怜儿是如何让忐忑,对于这个女子她是有杀心,可同时又狠不下手去真的杀她,霍允肆一直告诉自己她还有用,就算要她死也不是现在,但真正的原因其实霍允肆心里明白比谁都明白,不过是一张相似的脸罢了,她怕以后在遇不上这么像的一张脸。
“抬起头,让本王看看。”
怜儿不晓得为什么要这么做,但又不能去反驳,只能顺从的将头抬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