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剑修撩妹完本——by凤阿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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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在那时,她终于不敢再妄想春宝还活着了。
时过境迁,现在,她要寻的人,换做了浔阳。
南怀慕点入浔阳生辰与姓氏,生死簿中瞬息跳出三页黑字。
黑字有神,待南怀慕看完一页,便自行翻至第二页。
前两页皆是浔阳童年善恶,她曾施舍乞丐,救助山怪,也曾踩踏草地,毁了小小生灵。生死簿翻至第五页时,南怀慕只是扫了一眼,心跳骤然停住。
“元春三年,化名春宝,入世解缘。”
化名春宝……
春宝?
为什么春宝的名字,会出现在浔阳的生死簿上。
化名春宝,入世解缘。
南怀慕将这句话翻来覆去的读了几十遍,眼前愈发的昏黑,像是被什么吞噬了神志,脑中虚无了其余部分,只剩春宝二字。
浔阳,就是春宝,原来自己苦苦寻找的人,是自己最恨的人。
南怀慕意识到这一点后,猛地瞪大双眼,说不出话来。
她全身僵硬,如同即将涸泽的鱼类,脸色从白转了黑,眼前有无数金光晃过,之后金光化作刀子,割开她的大脑,让她彻底的无法辨别外界。
好像有人在喊她。
那声音是从天外来的,太遥远了。
她分不清自己身处何地,也分不清现在是什么岁月,是流云山庄?还是阿伯丁星球,或是明家公馆。一切都那么模糊,一切都和她无关。
她爱的是春宝吗,还是褚云、闻悦、明千、明铛,几个名字将她捆绑起来,每个字都是一片刀,硬生生地扎进她的脑袋里面。
南怀慕实在是受不住了,软了腿脚,重重地摔在地上。
她感受不到痛,只是知道自己摔了,脑子里的混沌也终于被摔出去了一些。
可没多久,那几片刀子又来伤她,她左右逃避,捂住了脑袋,胸口发闷,长大了嘴想要呼吸,却发现自己好似死了,周围的一切都是黑的,包括她自己。
南怀慕恐惧地大喊春宝的名字,喊完后方忆起春宝死了。可在虚无之中,浔阳忽的跳出来说自己便是春宝。
于是南怀慕痴痴地笑,想着春宝没死,春宝是浔阳,春宝的死,是骗她的。
她痴的没了魂。
直到有什么疼痛感从她的头顶灌下,她的眼神才终于聚了焦。
“魂归!”巨响在她耳边炸开。
鬼差用了神力咆哮南怀慕名字,喊了少说有百次。
他是瞧不见生死簿上内容的,但他瞧见南怀慕的作态,分明是入了魔障,眼看着就要堕入虚无界,这才赶紧嘶吼,将南怀慕的魂魄喊回来。
待南怀慕回神清亮后,鬼差已是再也担不起惊吓,便想着说辞将南怀慕请走。
可南怀慕不愿,她抱着生死簿,一遍遍的翻看着,看到了浔阳为何将自己驱逐出师门,又看到了浔阳对自己暗中的帮助。她将浔阳的过往生平全部翻烂,眼神痴迷的像是又要入魔。
她的口中一直念着春宝,过了会儿又念浔阳名字,念着念着,她便浑身爆裂出一股杀气,眼眶红的似乎裂开。
“浔!阳!”两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饱含无限的恨意。
浔阳,她的好师尊,原来这些年一直是骗她的。
根本就没有什么春宝,浔阳就是春宝,她最爱的春姑娘,不过是师尊扮出来戏耍她的!为了什么解缘,而虚造出来的人物而已,就如同……就如同那五世的道侣。
南怀慕眼中的火焰瞬时熄灭。
她黑沉着脸,离开了地府。鬼差在后头松了口气,连忙将生死簿重新藏了起来。
南怀慕驱使黑色魔剑,跑到了浔阳屋门口。
光看生死簿怎么够。她要当面质问,问清这一切混沌又杂乱的真相!
然而当她跑到了浔阳门前时,惯性地扫了一下脑中的神识,便感受到了浔阳几不可闻的呼吸声,那呼吸从平缓变得微弱,像是濒死之人在发出最后的呼唤。
南怀慕瞬时惊慌失措,消了浑身的怒气,她如同一个失足之人撞开了房门,瞪着眼跌进了内房之内。
房中灯光幽暗,外头朗月当空。悲戚的药草味扑了南怀慕满脸,她顺着药味瞧了去,只见浔阳正侧身抵在床边,弯腰呕出一片黑红的血,呕的喘不过气了,便顺抚自己即将干涸的心脏,手腕轻颤着用帕子擦拭嘴巴。
那双手的指甲亦是苍白如雪。
浔阳的修为,已经倒退到了极致。
这修为,是为了救她入轮回,为她改命而没的。而自己,却在几日前,毁了能救浔阳的那根药草,又打了那位能救浔阳的玄仙,将浔阳所有的希望都碾碎了。
南怀慕红了眼眶,大步走过去,鞋履踏出了扑扑的声响。
浔阳这才见到了南怀慕,看了她一眼,用手帕捂着嘴巴,发出极为沙哑的声音问道:“你来何事?”
南怀慕抿紧唇,没有说话。
浔阳得不到答案,便闭了眼,靠在床头上说道:“没事便早些离开吧,莫被我这将死人染了晦气。”
“胡讲!”南怀慕暴喝一声。
浔阳睁眼敲她,似是不懂南怀慕为何而激动。
南怀慕自然是忍不住的,她在凡尘受苦时,因眼疾而瞧不见模样的春宝,如今终于活生生的展现在她的面前了。
可是为什么,真相竟是这样,和她痴想中的……天差地别。
第63章 修真界10
南怀慕直直的盯着浔阳,盯了许久以后,她悲痛欲绝地吼道:“你为什么骗我!”这一声实在是过于悲愤,又充斥了无限的痛苦。
浔阳心下一突,她看向南怀慕,心中了然:“你知道了。”
“我当然知道!这种事情……我早该知道的。”南怀慕的声音几乎带上哭腔,“如果我不主动去找,你是不是永远都不会说。”
浔阳垂了眼,没有看南怀慕。
因为她的确是这么想的。
现下的南怀慕,已经冲破了轮回,有着大好的前途,完全可以一步登仙,成为不灭的存在。而她修为尽毁,难以自保,就在不久之前,她还被南怀慕憎恨着,那样的她,怎么可能将这一段百年前的过往说与别人听。
这是一段该掩埋一辈子的事情。
可现在,南怀慕知道了。
倒也是的,世上哪有什么真相,能够被掩埋一辈子的。
浔阳松了眉头,露出了一丝极其细小的微笑。
她想到自己枯败的肉身,意识道自己终于可以愧疚的死去,而不是痛苦的说出自己扭曲的心理。不知怎么的,就释然了。
曾经南怀慕说她恶毒,这真的是一点不错的。
她宁愿让南怀慕苦痛的长生不死,也不愿让自己的恶心,更加深刻地暴露在南怀慕面前。她就是这么卑鄙的一个人,别人说她是大道,说她是正义,可真正的她,不过是这么一滩臭泥罢了。
浔阳的神情毫无波澜。
可南怀慕见了,瞬时哭了起来。她跪趴在床边,抓着浔阳的手,哽咽地说道:“你别这么笑。”
她的哭声很低,很压抑,发出断断续续的呜呜声,泪水清流而下,湿热又一次扑上了浔阳的肉上,透过那层薄薄的肌理,刺入内心最深处。
浔阳觉得自己要喘不上气了,她捏紧了手,面上依旧不愿透露一丝一毫的松动。
她是见过南怀慕哭泣的模样的,只是时机都不大好,次次都是在她即将死的时候,方才见到。
这个小徒弟,平日里是不常哭的,除非是太过委屈,才会流两滴眼泪,撒娇般的搏一搏同情。可现在,南怀慕哭的已是毫无形象,眼泪泛滥成了不可阻止的洪流。
她已经记不清南怀慕哭了多久了,只有那热意十足的泪水,将她的皮肉灼伤到无法感知他物。
房内依旧是冷清的,月光是冷的,光影是冷的,只有南怀慕的眼泪那么热。
待到见不到外头的月亮了,浔阳将视线从窗外收回,抬了手,绕过南怀慕的脖子,攀附着那算不得宽厚的肩膀,悠长又低哑地说道:“我不想的。”
南怀慕猛然止了哭声。
这四个字,曾经困惑了她两百年。
春宝死前曾经说过的这四个字,究竟是什么意思。
但不管这四个字究竟是什么意思,她都不允许自己再后悔三百年。
“既然你骗了我这么久。”想通了以后,南怀慕用又爱又恨的眼神盯着浔阳,“便别想着其他的,用自己的余生来好好偿还吧。”
“这是你欺骗我的报应。”南怀慕慢声说着。
“我会索要这笔债,直到你我魂飞魄散。”
“只要元神不灭,我便生生世世地追讨下去,这一次,不论你想还是不想,一切都由我说了算。”
南怀慕亲吻着浔阳的指间,细细密密的吻着。顺着手背、小臂,及至脖子,最后停留在了浔阳的嘴唇之前。
“我们之间不会结束的。”她的眸色发黑,如同魔气弥漫。誓言庄重深沉,像是将自己的全部都压了下去。
一句话,再也不给自己与浔阳留有余地。
天际泛白,所有的一切像是定格了般。
没有鸟鸣,也没有道童早起的呵欠,一切都是静谧的,如同虚幻。
南怀慕将桃木手串从身上取下,重新套在了浔阳的腕上。浔阳紧紧的握住了那串手链,过了会儿,有泪珠从她的眼角滴了下来,坠在了南怀慕的手背上。
沉重,并且甜蜜。
再多的话语,都不过是为了掩饰自己恐惧的心理。南怀慕说了这么多,可声音之中的颤动,是无法骗人的。
她们都害怕自己被厌恶,被不重视。可她们两人,想的一直是一样的。
浔阳已经彻底的明白了南怀慕的心思,她将一道灵力聚集在指间,接着抽出了一滴血来,丢进了南怀慕的身体里。
南怀慕愣了下,随即不可置信地看向浔阳。
浔阳说:“你的,我一直有保存的很好。”
她说的,是南怀慕的心头血。
那日南怀慕刚回到这个世界时,见到了浔阳,气愤之下抽出了浔阳体内自己的那滴血,毁弃之。
但那其实并非是南怀慕的心头血,真正的心头血,一直被浔阳好好的珍藏着,甚至不惜用自己的全部灵力,去珍守那滴血。
现在,浔阳也终于交付了自己的心头血。
那一滴血入了南怀慕的身体,无数记忆片段零落地扑入脑中。
从生死簿上见到的文字,与真实的情感相互融汇,似乎有什么交织着,嵌入了。
南怀慕猛地瞪大了眼,抓着浔阳的手说:“不准死!”
那记忆之中,展现出了浔阳现今最为恐惧的事情,那便是死亡。这份恐惧同样的传递给了南怀慕,南怀慕懊悔不已,眼中满是血丝。
浔阳说:“我不会死的。”
她的口气平平淡淡,和心境全然相反,浔阳与南怀慕说道:“即便我死了,这腐朽的身躯,依旧是你的。”
南怀慕怒极:“我要个烂身躯干什么!”
浔阳发出低低的笑声:“因为我的一切都是你的。”
南怀慕觉得这句话是极其动人,便与浔阳拥着,顺抚她的背部:“莫要担心,一切都会好的。”
浔阳说:“好。”
她们是回不到过去的。
浔阳再也不是那个孤傲,睥睨一切的道祖,南怀慕也不是那个柔弱的内门弟子。
她们经历了太多的故事,经历了许多磨难和苦楚,也有喜悦和乐趣。在这全部的故事之中,唯有“相伴”二字,是她们都不愿舍弃的。
只要在一起,就能够拥有一切。
南怀慕曾经对浔阳说:“黄泉碧落,生死不离。”
浔阳从最初始,一直记到现在。
她也怨恨自己,为何如此不敢作为,只能等着南怀慕一点点的发现真相,一点点的逼迫,一点点的让她愿意相信未来。
也许她就是这么的没用,所以才能遇上南怀慕这样完美的人。
爱与被爱,只要对方是南怀慕,她都是欢喜的。
隔了几日,又有秘境开放,南怀慕带着浔阳前去寻宝,得了一株仙草,做成草药服用,浔阳对其称身体已好,南怀慕为其把脉,得不出症状来,便不信浔阳说辞。
后又隔几日,某门派出了机缘福地,南怀慕赶忙带着浔阳前去寻找。
于是修道界的依旧是人心惶惶,皆认定:魔主大肆搜刮药材,定是要开拓势力,从此搅得修道界不得太平啊!
低阶修真者们纷纷请缨,说要讨伐魔宗。
几名大能却闭门谢客,不愿出手。他们回想到了剿灭魔教那日,被浔阳支配的恐惧,又想到了近几日听见的传闻,说是魔头身边带了一名白发女子,皆是不敢多想,只能安静闭关,并传令门中其他人,切勿和南怀慕为敌。
对于此事,南怀慕是毫不知晓的,她正忙碌的在山间寻找天地药灵。
浔阳被她安放在了一块巨石之上,修生养息。
一道神识从天际之外传来,附了一句话捎给浔阳,浔阳见了,将神识放上指间,听着里头传来的话语。
“你倒是悠闲,真不知外头闹成什么样了。”传音之人的声音浑厚沉着,是一名与浔阳交好的药修大能。
浔阳听了,漠然说道:“与我何干。”
“得了人就本性毕露,小心转眼就被讨厌。”
“我何须害怕。”浔阳摸着胸口,那处的心头血暖呼呼的,散发出安抚的气息。她的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
那头人便笑着说:“你当真不怕,那之前问我要什么修复药是为了什么?你修为大约早就好了吧,那姓南的,当真是被你骗的团团转。”
浔阳说:“我们早就互换了心头血,我的事,她全然知晓的。”
那人惊奇道:“那她应当早知道你身体状况,你们怎么还如此招摇的寻着草药。”
那自然是因为浔阳在此情况上使了小花招。
她给南怀慕看到的,是几日前的记忆。
那时的她是真的命不久矣,在将死一刻,她忽的意识到,自己想要的,只有南怀慕而已。于是她耗尽一切,找了自己的药修好友,服下了修复药丹。那丹药称不上万能,唯独对拼死想要活下去的人有着极强的效果。
而此时,浔阳便是那个拼命想活的。
她要活下去,将南怀慕捆在自己的身边。
兜兜转转这么久,别扭委屈了无数回,她终于能够直面自己的真心——她心悦南怀慕,她要和南怀慕长久的在一起。
为此,她可以不择手段。
待一条命被吊起以后,她便设计让南怀慕发现了真相,并且维持着自己虚弱的模样,引发南怀慕的同情。
这招是可耻的,也是有效的,南怀慕来时暴怒无比,可那股暴怒,怎么能够抵得过几世纠缠之下的爱意,以及凄惨模样而引发的同情。
浔阳已经骗过南怀慕一次,便能骗的了她第二次。
如此下去,等到南怀慕发现的时候,一切已成定局,再也没有人能够将她们分开。
这便是浔阳要的。
就像现在,她们如此的快乐。
浔阳心境愉悦,在前头寻药草的南怀慕感受到了,便回头问她瞧见了什么欢喜的事情。
秘境之中光照猛烈,照在了这处阴暗的山脚,将南怀慕的眸子照成了微浅且温和的样子。
浔阳透过她的眼,忆起了两人初见时的场景。
那时天下大乱,一条深巷,尽头是破败庙宇。
两名本无交集的陌生人,一个盘腿坐于佛堂之上,一个衔草在门外取暖。
很久之后的山崖之下,岁月再无闲适时光,寒风中唯独剩了一只白色馒头,以及女孩朗声的保证声:“这馒头之恩,我定以身相许。”
自己当时还指出南怀慕用词不当,现下想来,原来这词才是最准确的。
浔阳想着,笑了起来。
南怀慕瞧她不回答,便跳过两块石头过来,蹲坐在浔阳身边问她在开心什么。
浔阳说:“回去吧。”
南怀慕的动作停了一下,不解的说道:“今日怎么这么早便想着回去,药草还没找完呢。”
浔阳道:“其实有个法子,比仙草更有用些。”
南怀慕听了后忙问:“什么法子?”
浔阳拉着南怀慕朝着秘境外头走,边走边说出二字来,南怀慕将那二字连起来读出,念出“双修”一词,她忽的顿悟,眼眉都笑着,称赞说:“果真是师尊见多识广。”
若能用上这等法子,无论是什么伤势,都会好的极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