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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院深深完本——by八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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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园黑了脸,完全想象不出浦大老板竟还有这样的少女心。不过这一池的密集泡泡倒是将浦江的下、身遮掩得严严实实,让他少了些许尴尬。
浦江自觉得往前坐了坐,空出自己的后背。
黄园蹲下来,发现左肩和左臂上的白纱布有些湿了,马上皱起了眉:“这样很容易感染!”
“没事,皮糙肉厚,一会儿拿电吹风吹一吹。”
“……”
黄园拿起挂在浴缸扶手上的毛巾,放到泡泡下的水里荡了荡,小心地避开左肩纱布包裹好的区域,开始帮浦江擦拭后背。
浦江低头弓着背,右肩胛骨带着厚厚的肌肉高高凸出,虽算不上虎背熊腰,但比起黄园自己的瘦瘠身材,要健硕得多,线条流畅又硬朗,手感也是结实有弹性,黄园一边擦一边感叹,就浦江这身材面相,就算不做商人,做模特做演员也很合适,就是不知道他能不能接受潜规则……
“能再重点吗?”浦江低沉的声音打断了黄园神游的思绪。
他才发现自己光顾着欣赏人家的身材,手里只是有一搭没一搭地随便抹在人家背后固定一个地方,都擦到微微泛红了,根本没尽心。
打起精神,专心地开始从右肩擦起,顺着起伏的肌肉线条,慢慢往左边擦,到了靠近伤口的地方,看到有些污渍是干涸的血渍,心中内疚更加仔细地擦拭。在靠近肋下的纱布旁,有一个黑点,黄园捻起毛巾,用力擦了两下,发现黑点仍在,将头凑近了才看仔细是一颗胎痣,继续小心翼翼地将纱布附近的污渍擦拭干净,直至感觉到手下的肌肉在非正常地微微颤动,浦江齁着的身前还传来诡异的噗噗拍水声。
黄园担心地往前看了眼浦江:“怎么了……我操!”
伴随着他陡然激动的咒骂,一道白色弧线划过黄园面前,落到泡泡稍稍消散的水面上,一丝丝白浊飘荡两下,从两腿之间慢慢沉入水底,而浦江仰起头,右手还意犹未尽地在那个略为疲软下来的大家伙上缓缓撸动。
黄园难以置信地盯在浦江的手上,都忘了移开视线,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不是没见过同性打飞机,但是在自己给他擦背的时候……这种感觉就好像自己在帮他似的……
而浦江似刚从纾解的余韵中回过神,眯着微红的眼转头问:“怎么了?”
黄园的视线终于从身边人胯间蛰伏的那个巨物中挪开,愤怒地看着浦江一脸享受的舒爽表情。
浦江对黄园突如其来的脾气感到不解:“嗯?哦,你刚才帮我擦背,你的手和呼吸扫在我背后,酥得都发麻的,后来又被挠得太舒服了,实在忍不住,要是你能帮我就更……”
不解释还好,语气绵软的解释和得寸进尺的妄想让黄园气得眼眶都红了,一抬手,将毛巾甩到浦江脸上,起身转头就出了浴室。
气喘吁吁地回到没开灯的书房,坐在暂时属于自己的躺椅上,心绪起伏,怎么也无法平复。并不是不爽被调戏,而是浦江毫无避忌的态度,让他一时很难接受,但是也没……也没多厌恶……只是,浦江有多落落大方,他就有多憋屈;浦江有多光明坦荡,他就有多忐忑。
黄园手肘支在膝盖上,微妙地颤抖着的手掌捂住脸颊和双眼,让自己沉浸在黑暗中,慢慢平静下来。
“如果你有需要,我可以帮你。”熟悉而认真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不带一丝戏谑。
“……”黄园颓然地放下手,算是认栽了。
起身绕过身前的那道魁梧的黑影,把灯打开了。
回身看到人的刹那愣住了,刚平复下来的情绪又揪了起来,瞪大了眼睛吼道:“你他妈的到底在搞什么!?”
浦江下、身围了一圈浴巾就出来了,身上挂着没有擦干净的水珠,而左肩背后包裹的纱布已经有鲜红的血渗了出来,模模糊糊地染红了一大片,说明纱布都已经湿透了。
“一只手不好冲……”
“闭嘴闭嘴!”黄园跑回浴室又跑回来,重新拿了一条干浴巾披在浦江背上轻轻擦了擦,再绕到胸前裹紧,一张小脸血色全失比伤员的脸色还要惨白,掏出手机拨了120。
作者有话要说: 补昨天的
☆、32.大黑脸
最后来的不是120,而是浦江的私人医生。
医生看到来开门的是黄园,愣了一瞬,然后扶了扶眼镜眯着双细长的凤眼,意味深长地将黄园上下打量一番,最后也没有自报家门打招呼,而是疑惑地喊了一声:“咦?啥宁(谁)受伤了?”
黄园蹙起眉,来人看他的眼神有些怪异,不像看陌生人,像是认识他却又不熟似的,让他感觉不太舒服。半小时前,浦江阻止他打120,而是拿过手机转而拨了另一个号码,告诉对方有人受伤了,让对方速来。
“浦……江受伤了,在里面,请进。”黄园拉开门,错开身,让对方进来。
浦江大少爷一般正坐在客厅里看电视,下身穿着白色家居长裤,上身披着条白色大浴巾,盖住整个上身,只露出一只右手,正按着摇控器来回换台。
“侬哪能啦?不会是强上未遂被揍了吧?”医生熟稔地在另一边的沙发坐下,同时把药箱放在茶几上并打开。
跟着进来的黄园听到后半句,眉头明显地皱了一下,不爽地望向镇定自若的浦江,这个医生把他当什么人了?浦江笑笑递给他一个安抚的眼神。
“差不多吧,你动作快点,若是我倒了,你们医院下个季度的预算全部取消。”
“册那!居然敢威胁我!?若不是你自愿,我可不信这弱鸡小子能伤到你,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你的屌?伤了还是菊花伤了?”
浦江抬起右手扯了扯浴巾,眉头紧了紧没扯动,黄园心里一抽快走了两步,绕到沙发背后,小心地把大浴巾从浦江身上取了下来,只是当他看到浦江后背纱布被完全染红的位置露出,黄园仍无法抑制地感到心惊。
“医生……”黄园忍不住主动催促那位医生。
“嗯?……呦!”医生过来只看了一眼,再次促狭地眯起眼看向黄园,笑着问:“轧结棍啊(这么厉害啊),老色狼活该被教训。不过把他伤成这样你居然没跑路?”
黄园面色暗了下来,并不开口解释,瞪了眼一副不正经样子的医生,转身进了厨房。
“你别逗他了,人跑了,我就关了你的医院。”
“关就关呗,反正我找来的人总是被你挖走,好好的一线大城市私立涉外医院不呆,非得跑乡下去伺候老头老太太,我也是服了。”医生一边利落地戴上口罩套上手套,一边停不住地抱怨。
黄园端了两杯水出来,医生正用一把细长的剪子挑起纱布然后果然地剪开,牵扯到伤口,浦江还是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
“现在晓得疼啦?浴室play玩得开心伐?”口罩后面传来闷闷的嘲讽,毫不留情地又下了一剪刀,浦江咬牙“嘶——”了一声。
黄园皱着眉头睨了那医生一眼,随即埋下头,不敢再往那边看,略显仓惶地把水杯放下,人又躲进了厨房。
“呦,看到那小眼神没有,居然敢怀疑我的手艺!?浦大老板终于有人心疼了,十年一开花,堪比铁树,侬是模子。”
“你的病人有被你烦死的吗?”浦江抬头瞟了眼厨房里假装忙碌的背影。
“呸呸呸,在医生面前最忌讳说死字。再说了,陪你聊天,不正是体现我们医院的人文关怀原则吗?分散患者的注意力,减轻疼痛感和心理负担。”
十几分钟后,医生脱下手套,开始整理医药箱里的用品和工具。黄园重新回到客厅,将一件白色T恤递给浦江,看到他后肩上被打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医生背起医药箱,转头对黄园苦口婆心地叮嘱道:“切忌再碰水,虽然骨头问题不大,但是伤口感染也不是能闹着玩的。知道你们干柴烈火,但也不差这两周吧,剧烈运动就忍忍,乖啊。”
最后的挤眉弄眼又把黄园闹了个大黑脸。
“有空快补补你的脑洞。”浦江光着膀子站了起来,走到黄园身边:“这是陆家浜,也算是你学长,现在是和埔国际医院的院长。这是黄园。”
黄园一怔,并不是介意对他的介绍过于简单,浦江说对方是学长,那就是与他同高中,这也不奇怪,但“和埔”他是知道的,是近年很知名的涉外国际医院,产科尤其有名,沪上很多外籍人士和本土知名人士都选择在这家医院就诊和生产,听他们刚才的对话,这家私立医院竟是浦江投资设立?而这个吊儿郎当像个蹩脚游医的人居然是和埔的院长!?
“学长?”陆医生明显与黄园的关注重点不同,歪头想了想,陡然瞪大了眼睛:“册那!不会是十年前那小赤佬吧?”
十年前?黄园眸子沉了沉,这个“学长”果然知道他。
浦江皱皱眉,并没有否认:“对学弟说话和气点,没见过产科大夫像你这么粗俗的。”
“哈哈哈,何止是学弟呢,怪不得弄破了创口,憋了十年了不容易啊。”陆家浜的视线从浦江的肩膀巡到他的下、身,最后眼带暧昧地瞅着一旁不明所以的黄园。
“上次胃炎发烧都好了吧?下次因为别的发烧也可以call我来,我除了缝女人的伤口很在行,缝男人的伤口也很在行的。”陆家浜冲黄园调皮地眨眨眼。
黄园一怔。
“你可以滚了。”
“哼哼,过河拆桥!祝你们永远幸福,早生贵子!产科的顶级套房随时帮你们留着。”陆家浜的嘴也是损得不得了。
等自说自话的医生离开,黄园皮笑肉不笑地转头问:“憋了十年?”
“呵呵,怎么可能。”浦江自己拐着胳膊奋斗了好一会儿,还没把T恤完全套上。
黄园走过去帮忙把T恤重新脱了下来:“有开衫的睡衣吗?”
“有,不过是长袖的,在衣柜下层。”
黄园找到纯白色的开衫式家居上衣,明显和之前的是一个系列,法式翻领上是荧光绿的滚边,黄园对这执着的品位表示无语。
黄园很快发现开衫虽然对吊着膀子的浦江来说,比较容易套上,但是单手扣纽扣对这个似乎无所不能的男人而言却是个挑战,最后实在看不下去,只能上前一步,拍开浦江的右手,亲自帮他一一扣上纽扣。
黄园垂下眼帘,从下往上,先将充满劲道延伸入裤头的窄腰挡住,然后是规整分块的小腹,最后扣上最上方的一颗纽扣,将宽阔结实的胸膛掩得严严实实,黄园暗暗松了口气,收回双手。
浦江凝视着黄园微颤的眼睫,沉声缓缓道:“虽然没有憋十年,但是确实是从十年前知道我自己,弯了。”

☆、33.金色光
“虽然没有憋十年,但是确实是从十年前知道我自己,弯了。”
黄园惊诧地抬起头,一般高的两人,四眼相对,鼻尖对着鼻尖,呼吸喷在一起,交融、升温。
浦江面容沉静,眼中是柔和至极的神色,黄园觉得这时候浦江的声音意外的性感、好听。
“知道我为什么买回你的车吗?”浦江指的是停在楼下车库里的“电光蓝”。
这是浦江和黄园重逢后第一次谈起这辆车,黄园想过很多理由,一开始觉得浦江是为了折辱他,后来觉得他只是土壕顺手的一次任性挥霍,再到可能是为了纪念黄母对他的资助,直到这几天才绕回到前任车主、自己这里,最近浦江对自己的“觊觎”可以说是明目张胆了。
“我第一次因为一个同性硬了起来,就是在这辆车上,那时候我不到20岁。”浦江眼带怀念地笑了笑。
黄园眨眨眼,怎么也没想到有这种事,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浦江给黄园做辅导老师的那一年,黄园好几次借着送老师去地铁站的借口溜出去玩,因为地铁站离别墅区确实有点距离,而黄母和张妈也心疼黄园学习了一整天,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黄园记得第一次送浦江的时候,差点没笑疯,因为那个土老冒老师,居然连“电光蓝”的车门都不会开。
其实也怨不得浦江,一般人碰到这种隐藏式车把手,确实找不到那道小机关,只能摸着车门干着急,可是那时候的黄园可不懂考虑别人的感受,无情地嘲笑:“啧,乡吾宁(乡下人)就是乡吾宁!”
但是对方是自己溜出门的借口,所以黄园哈哈笑过以后,也只能帮小江老师打开车门。
浦江站在低矮的车门前有些抗拒,直觉这不会是一次愉快的顺风车经历。但在黄园的不断催促下,小江老师将耽美文库抱在身前,同手同脚姿势别扭地上了车,全身僵硬地坐在几乎要与地面平齐的真皮座椅上,拧着眉一动不敢动。
黄园扶着方向盘,嗤笑一声,学着出租车提示音:“上车的乘客,请扣好安全带。”
小江老师难得一窘,找到安全带,来回对了几次才扣上。
未待浦江坐稳,车子轰地一声弹了出去,浦江整个人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抡到半包的座椅上直至嵌入其中,在比他常坐的公交车和地铁车厢要密闭狭小并且压抑得多的空间里,身体被引擎的轰鸣声完全包裹并收紧,浦江本就有些不自在,这下全身更是不由自主地跟着紧绷、颤抖,极重的推背感没有让他感觉得到支撑,反而觉得迷失在失重与超重之间,渐渐地开始发麻,对身体控制力和感知力也正在慢慢消失。
全视角的车窗外,所有漆黑迷离的夜景夹杂着金黄的路灯,全都化为模糊的速度线,不断迎面冲击而来,然后一闪而过。
浦江刚刚略微适应这种陌生的感觉,黄园眼角一瞥,勾起嘴角,双手快速打了一道弧,脚底熟练地换踩,入弯一记重刹,尖锐刺耳的利声划破天空,漂亮的电光蓝车身在郊区的夜灯下,像闪电一样划过,黄园仰着下巴,享受这种从脚底到头顶的痛快。
对浦江来说,却是突来的天旋地转,眼前心脏仿佛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一只手紧紧压住大腿上的耽美文库,另一只手就像溺水的人,急于寻求救助,哪怕是一根稻草也想要抓住,而浦江抓住了黄园的右手上臂,死死握住。
拐过这道弯,黄园又踩了踩油门,惊人的加速度重新回到车内,灌注在浦江身上,浦江瞪大了眼睛,感受自己肾上腺素在分泌,兴奋、刺激,都无法与这种感觉比拟,狂躁的心跳似乎在叫嚣,再快点,再快点……
突然,左手被甩开失去了支持,浦江僵硬地转过头,在一次次急速闪过的灯光下,看着旁边的白细手臂上留下了一道更白的抓痕,浦江心里一沉,然后对上黄园一副不爽的表情,微微上挑的眼梢带着不屑,漂亮的眼睛里不断有金色光划过,一道道仿佛划在浦江的心脏上,唇边的恶劣笑意让浦江看呆了,只是黄园并没有把注意力放在浦江的怂样上太久,而是转回头,认真地盯着路况,双手对方向盘的操控熟练而从容。
看着朝着方向盘紧绷的下巴,浦江仿佛能体会黄园对速度的追求和执着。
他也有这么认真的时候啊。
浦江觉得自己的血液流速比刚才还要快,全都无法控制地涌向一处,心跳也更加猛烈,双手隔着耽美文库紧紧压着自己的大腿,那里似乎有什么要蹦出来……
不等浦江弄明白这到底是种什么感觉,一个猛烈的钝挫感,让安全带紧紧勒在他的胸前,整个人扑到操作台似乎就要撞上前挡风玻璃飞入外面光怪陆离的世界,也打散了所有那种朦胧却让人比死更心慌的感觉。
车子稳稳地停在地铁站前,干净透亮的玻璃窗外,景象终于固定下来。
“到了,可以滚下车了吗?”黄园一边不耐地催促反应怪异的小江老师,一边拿出手机开始联络已经玩high的朋友们。
见副驾驶的人仍无动作,黄园烦躁地推了浦江一把:“喂吓傻了?快下车,要是吐在我车上,我宰了你!”
浦江僵着手臂把耽美文库搂在胯前,埋着头下了车,说实话,这一程坐得一点都不舒服,这种车,车内空间拥挤,窝着坐在低矮的座椅里憋屈得很,由于紧张身体全程紧绷,下车后还有一种全世界都在晃的感觉,那么不真实。
最不真实的还是黄园的每一个微表情带给他的陌生感觉。
而车里黄园似乎一刻也等不了,解开安全带,伸长手臂从里面拉上了车门。
砰的一声,将一向镇定自若的小江老师惊得跳了下肩膀,不等他回身,车子已经擦着他的后背呼啸而去,一个比车速还要快的感觉从全身四肢汇集到耽美文库盖住的那一处,积累的感觉又在瞬间如冲击波一般冲破天灵盖,旋即,又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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