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如何用人格魅力征服失忆老攻 番外篇完本——by陆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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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每次世界意志查探动用的都是本源力量,其实还挺累的。
战场上基本已经形成局势,程述这边的小队也慢慢固定下来,轮得衮族骑兵一句苦都叫不出。
对于衮族来说,骑兵的单兵优势简直是毋庸置疑的,只要利用强有力的冲锋去把步兵队伍给冲散,再进行收割式的快速攻击真·溜得没话说。
只可惜这对于程述来说是太古老的打法,只会利用骑兵进行简单冲锋切分再攻击的做法原始得不能再原始。
换句话来说,全是套路。
而且还都是玩烂了的老套路。
程述又往衮族阵营看过去,巴图鲁愤怒地朝着他的副将挥拳,好像在质问什么。
质问什么呢?
无非就是山上安排的骑兵怎么没下来。
本来巴图鲁小算盘啪啪打得好,先冲散靖玚军队伍,再从山上冲下骑兵,把两侧同中翼的靖玚军给再狠狠切割一次,有部分骑兵往靖玚军后帐冲刺,如果能杀掉秦溯自然是再好不过。
原来的秦溯就是在这个过程里一不小心被一杆长·枪给洞穿了右胸,虽然没死,也算是间接导致了他后来的结局。
但此刻那些本应出其不意冲进战场的衮族士兵现在怕是和程述方才派出去的小队战到了一起,不论输赢,短时间是不可能来干扰战场局势了。巴图鲁那边也有了些动静,似乎是发现局势实在不妙,衮族的核心战力已经有一部分在从战场上抽走,如今大多数站在最前线的都是步兵,不过也渐渐招架不住,开始不自觉地后移战线。
程述面无表情地弹了弹手上握着的剑鞘,铁器发出一声短促的嗡鸣,现在还没有到时候。
一盏茶之后,战场形势几乎就是完全的一边倒了,本来预计要打整个上午的仗还未开始两个时辰就即将结束,衮族放在前线当炮灰的步兵已经快死得差不多,连带着中心圈里的骑兵也有些不安起来,整个军队都处在躁动不安的情绪里。
对面阵营里巴图鲁和军师不知是在商量什么,过一会军师从衮族临时搭的观战高台上下去,而副官却被示意过去,没多久就朝着程述这边挥了小白旗。
楚副官看向程述,青年摆了摆手,直接无视了那面白旗,目光扫去的山坡上隐隐有红色浮现。
他微微笑起来,那其中带着的寒气却令人不寒而栗。
自己挑的事却想这么容易就结束,你问过那些惨死之人的同意了吗?
剑在程述手里发出一声清脆的嗡鸣,他驱着马走了两步,一拉缰绳,身下战马两只前蹄高高撅起,发出一声凄厉的嘶鸣,程述举起长剑,身后队伍蓄势待发。
“——跟我杀!!”
赤血的烈马率着靖玚没上战场的最后一部分主力冲进厮杀,所过之处喷起一蓬蓬红雾,带起的更多是弥散在空气里的绝望情绪。
巴图鲁还来不及怒骂秦溯不讲兵家道义,就看到四周的山坡上突然冲下人来,真是峰回路转,柳暗花明,他刚准备大笑“天不亡我”,动作却突然一顿。
山上是有士兵冲杀下来,可惜这些人身着的是靖玚军的盔甲,头上的,是红色缨穗。
巴图鲁不可置信地跌坐在兽皮大椅里,眼神滞在一处。
就......这么结束了?
他可是衮族的可汗,怎么能屈辱地死在别人的刀下!
猛地站起来,他在左右士兵的簇拥中往高台下奔去翻身上马,尖锐的号角声呜茫茫在堪称单方面屠杀的修罗场上响起,伴随着巴图鲁的大吼“全军撤退!”
而靖玚军这边听到那声号角反而攻势更凶猛,程述的剑刃寒光一闪,银白的盔甲上正滴滴答答地坠着红色的液体,马背上都是凝了块的血污,眼底积着弥散不去的阴霾。
在血液的刺激下,程述心底的那丝暴虐被放大,已经到快要失控的地步。
这还是他第一次上战场,从前看到的和真正感受到温热带着残酷的腥味的鲜血喷洒到自己脸上的那份肆意完全不在一个级别上,心头的那只猛兽正在撕咬程述的血肉,他急需寻找一个发泄口,而那有如无底洞的无尽深渊只有在剑刃划破肌肤的那一瞬间才得到一点满足。
周围的人无论靖玚还是衮族都下意识地给程述让开一条路,他几乎是畅通无阻地追上巴图鲁的亲卫队伍。
程述吹了声哨,尖锐的音调刺过每个人的耳朵,悠悠在整个战场绕了一遍,靖玚军中立刻分出两个队伍往巴图鲁的撤军方向赶去,把约两千人堵在了山谷口,像是赶羊一样一步一步重新往战场中心带去。
这一仗下来,衮族就只剩大约两千多人,除了这最后的主力,剩下两百余都在巴图鲁的身边。
程述在追赶的就是这一支。
他追着巴图鲁的亲卫军到一处低地,不知道谁喊了一句,“可汗,后面只有一个人!”,两百突破重围杀出的骑兵突然缓下来,开始调头,过了没多久巴图鲁牵着缰绳从亲卫军自动分开的一条路过来,睨了一眼程述咬牙切齿道,“秦将军就这么自信?就算如今我战败了,至少这里还有两百人,将军一个人……是不是高看了自己呢?”
程述只是默默看着他,眼底的红色越来越鲜艳。
巴图鲁得不到回答,自觉受了侮辱,驱着马就上前要砍杀,“哼!败不了靖玚军,灭个将军也好!”
“当!”
兵刃相接发出一声清脆的声音,巴图鲁侧劈的这一刀力道相当重,他本来就以力量而出名,方才这么一下,换了个人大概兵器都要脱手,可事实上那个人的武器还好好地拿在手里,可他自己的虎口却传来一阵阵的麻疼。
巴图鲁震惊地转头看向青年,却刚好看到程述嘴角勾起的一抹冷笑,一时间心里警铃大作,正想退开,就感觉脖子上有什么温热的东西喷溅到下巴上。
他不可置信地看下去,自己的护颈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断成了两半掉落在地上,而喉管处的血液还在不停地喷涌出来,濡湿了他的里衣。
“砰”的一声巨响,巴图鲁因为失血过多脱力从马上坠下,疏松的沙土在周围泛起了一圈灰雾,他睁大眼睛张着嘴巴看向天空,典型的死不瞑目。
反观对面,见到一军之首死得如此轻易,衮族剩下的兵士都倒抽了一口冷气,惊疑不定地看着程述。
两百人鼓足勇气往程述这边靠过来,渐渐围成一个里三层,外三层的包围圈。而青年好像一点都不慌张,反而慢条斯理地从马上下来,又把自己的头盔取下,挑衅似地环顾了一圈周围的士兵。
不知是谁先动的手,却没有听到兵器相撞的声音,原先在包围圈中央的身影如鬼魅般消失,刚才出手那人的位置上立刻爆出一蓬血雾。
那个士兵身边哗啦啦退开好些人,每个人都想找出程述现在的位置,却发现青年像是直接消失了一样看不到任何影子。
一时间人群里陷入了最大的恐慌,每个士兵都警惕着自己周围的风吹草动。一片令人惊惧的安静中,突然有人喊了一声,“他在你的马下面!”
……
已经晚了。
————正攻出场分割线————
秦溯醒过来的时候正是中午,守门小张正好拿了吃食过来,见秦溯盯着他一脸反应不过来,憨笑着摸摸自己的头,“夫人你醒了?”
“你说什么?”秦溯从记忆的混乱中挣扎出来,艰难地开口:“我是夫人?”
小张一脸懵逼,“难道您不是夫人?可将军都让我们这么叫的啊。”
……
秦溯冷着脸抿唇不说话,把挂在床头的那把剑拔·出来,借着冰冷的反光看清楚了自己的脸。
一张透着不健康的青白色的,阿壹的脸。
他摸上侧颈,那里果然有一个易容面·具的接合处。
秦溯面色再度沉了几分,他心里已经有了个答案,只是压抑着还没爆发出来。
小张看秦溯一脸阴晴不定,以为他是在担心战场局势,连忙开口道:“夫人不用担心,战场上传回京中的捷报都来了好几次了,听说将军这次是大获全胜呢。”
秦溯心里咯噔一声。
他自己在这里,战场上那个将军是谁,答案几乎是昭然欲揭,之前悬起的心又坠入万丈谷底。
“备马。”
小张手里的碗差点被吓掉了,“可是夫人,将军说你中了毒......”
秦溯把脸上蒙着的那一层撕掉,这回那口碗是真掉地上了,瓷片碎了一地。
小张:
“现在可以了吗?”
小张指指自己,又指指秦溯,声音有点抖,连敬称都忘记,“那战场上的那个是谁?”
“是夫人。”
“……”
☆、第二十一章
秦溯看着小张还愣在那儿,转身去床头拿了剑鞘就准备出去,然而此时不巧地有一个人掀了帐子,正和他对上。
男人睨着门口那来人,“史军师是有事?”
史清明呐呐地把一个小瓷瓶藏到身后微低着头同秦溯讪笑,“清明这不是担忧将军嘛哈哈,如今看到将军一切安好清明就放心了,清明现在马上离开。”最后一字还未说完他就转身欲走,却被一条横出来的手臂给挡了。
“史军师可别这么说,想来从关禁闭的帐子里出来也很不容易。”停了一下,男人像是想起了些什么,又道:“哦对了,军师上次的伤好些了吗,多走动走动……”秦溯一字一顿,“也,不,错。”
史清明被男人突然拍到自己肩膀上的手吓得抖了一抖,方才正打算偷偷放进衣袖的那个小瓷瓶一时没握住,掉到了地上,慌乱要去捡的时候却被秦溯抢先一步拿到了手里。
“这是什么?”秦溯抛了抛手里的瓷瓶,向史清明瞥去一眼。
史清明敢保证自己从那双眼睛里面看到了毫不掩饰的杀意,赶忙跪趴在地上,说话时连声音都是抖着的,“求将军明鉴!清明、清明只是来送伤药的,见将军体无大碍便收了这药,别无他意!”
下巴被冰冷的剑鞘给抬起,秦溯拿着那个小青花瓷瓶在史清明面前晃了晃,“哦?是药?”下一秒他又微笑起来,“也对,解药也是药。”
这句话一入耳,史清明就倒抽了一口冷气,脸色立马变了。
他简直不敢去想,秦溯是知道了?还是......他一直都知道?
如果他不知道怎么能清楚这小瓷瓶里装的是什么,还能算计得那么准,在主帐里等着自己跳进圈套。
如果他知道,难道他又是故意让岑壹中毒的?
答案在史清明心里呼之欲出。
史清明之前还奇怪为甚岑壹中了毒却不在主帐里休息,现在想来,那人怕是......已经被处理掉了吧。
想到自己也会得到一样的下场,史清明心里一阵发寒。在刀鞘离开自己下巴的那一瞬间就又重又狠地向下磕了一个头,“将军,我什么都招,求您饶小人一命!”
…...
秦溯不理他,转身以后径直往前走,史清明急急站起追了几步又膝行过去,再用力磕了个头,“将军!求您留小人这条贱命为您做牛做马!”说到这里他似是突然想起什么,一脸期冀看向秦溯,“对了将军,我还可以给您提供三皇子造反的证据,小人、小人有同他传信来往的所有记录!”
男人向前的步伐停住,转过头却没有看还跪着的史清明,而是看向帐前,“你们都听到了?”
二十余人齐声,“回将军的话,都听清楚了!“
秦溯点点头,终于肯把目光转到史清明身上,无视他的一脸谄媚,一剑鞘下去。
“把人给锁上,等我回来再说。”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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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溯赶到战场,已经是半个时辰后了。
不少兵士已经在撤回的路上,有人的马? 郴蛘呤潜成暇捅匙潘撬廊サ男值堋5酱Ρ谎镜醚藓斓钠降厣现挥屑父鲇乖谇迳ㄗ耪匠。橇粝吕词岸薇鞴ぞ撸退闶撬鸬醚现匦┑囊部梢匀哿艘院笤僦?br /> 毕竟军队不是打完这一仗就可以解散了,靖玚军的未来,说不定还有多少场血战。
但在战场巡了一周,秦溯始终没有看到程述,反倒是留下监督的楚副将有些好奇地凑了过来,“将军你这身衣服换得真快”,说着他又把男人从头打量了一遍,发出一声赞叹,“还洗了澡。”
也不管秦溯不理他,楚阳真诚且由衷地拍马屁道:“将军果然是天纵奇才,先前也没看到您回军营,哪成想这么快就换了身新。”
秦溯听到这话转过头来,问道:“你看到我方才去哪里了?”
“那是!不就进了谷嘛!”楚副将觉得自己的职业精神受到了严重的怀疑和挑衅,果断扮演了一个狗腿子形象验明正身“将军您追着那两百人走的时候我们都吓坏了,要不是您不让咱跟着,那咱……欸将军您干什么去啊!”
马蹄扬了铺天的灰尘过来,楚阳用手挡了一下,再挪开时就已经看不到秦溯了。他仔细思索了下自己刚才到底是说了些什么了不得的东西,最后却只发现一件重要的事。
嘿,奶奶的小爷真是个天才,一句马屁就让将军策马狂奔去了。
……
那边秦溯骑着马朝前飞奔而去,越往远处越是觉得胆战心惊。
他拉着绳的那只手握得越发用力,剪干净指甲的五指依旧狠狠压进了肉里。一路向低的草地上横着几具衮族人的尸体,地上杂乱的马蹄印告诉来者就在不久前这里发生了怎样的混乱。
秦溯下马,再近几步便是巴图尔的尸体,手上还握着剑。
他稳了稳心神,方才一路过来,只要见到同阿壹身形较像的都能让他提心吊胆上半刻,他不敢想象某一具翻过来的尸体,长着自己熟悉的眉眼。
继续向前,尸体堆积的越来越多,奇怪的是每个人面上都是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秦溯不再翻找尸体,冷着一张脸往前走。
这一处低地越走越窄,最后往左拐了去,他走近一步,浓郁得压不住的血腥味瞬间充斥了秦溯的鼻腔。
再往前一步......
盔甲被散乱地丢在地上。
那人的里衣被染得暗红,斜头来看的时候表情清澈干净,眼底的颜色却同他身后垒着的百余尸体相映,宛若地狱烈焰里日夜烧灼的恶鬼红莲。
身染血腥罪孽,却灼灼其华。
秦溯叹了口气,快步向前走去。
一头长发被放下,没有往日的顺滑,青丝被血凝成一团,散乱地垂在脑后。
甚至脸上都是干涸的血迹。
程述看到男人过来,不知怎地就慌乱站起身想要找处地方躲起来。
该怎么说心里是恐慌,亦或难受。
要多喜欢一个人,才会希望他时时见到自己最好的样子。
相逢最好是煮酒谈天,再不济也能听书遛街。
余光里看见一匹马,身上全是污血的青年急急向着跑过去,只想他一辈子都不消见自己这幅模样。
程述一只脚翻身上马,另一只脚还没有踏稳,就感觉腰上传来一阵大力,下一刻就被人从马上跩下来抱住。
男人抱着他,把头用力埋进程述的肩窝。天知道他看到自家宝贝儿要骑马跑掉的那一瞬间有多害怕。
待得一会儿平了呼吸,秦溯一个巴掌打在怀中人的屁股上,发出声清脆的响。
男人似是泄愤又似是惩戒地在程述的脖子上咬了一口,“为什么跑?”
程述抬起眼,眼眶通红,配上那赤红未消的眼珠就像只可怜的兔子,“你不觉得我现在丑?”
秦溯心里一梗,既是心疼又是难受,轻轻吻上怀里人的眼角,“一点都不丑,我媳妇儿是最漂亮的。”
程述埋胸。
……
过了一会儿又抬起头委屈道,“那你过来的时候脸色那么差。”
“啪!”一巴掌又精确落在程述屁股上,“我媳妇儿不见了我是要有多开心!”
“哦。”程述埋胸。
埋了一会他不舒服地在秦溯怀里扭了扭,“我要洗澡,还有…...”程述顿了顿,面上郁结像是不知道怎么开口,“我屁股疼。”
“……”
“我错了,回去给上药揉揉。”秦溯沉默了一会,咬着程述的耳垂声音里带些恶意的调笑。
乱说话的下场就是换来腰间软肉处被重重一掐,“嘶......真错了媳妇儿真错了……疼死了要不你现在给我揉揉?”
怀里程述斜挑起眉,“你确定?”
“……不确定。”秦溯相信谋害亲夫这种事情自家媳妇儿是做得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