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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雪寻尔完本——by施蒂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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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安转离他,伸手去按开自己这一侧的阅读灯,又转身回去。他瞬间被微微照亮在她的面前。他正用一只手枕着自己的头,凝视着反方向侧着身体的她。
他的脸在面前放大,她看着他的眼睛。他凝望的眼波平静,满溢着无需言明的柔情。两相无言,怜悯并疼惜。她的心海不禁泛起阵阵涟漪。伸出左手,抚上他的脸颊,抿唇莞尔。他伸上来右手,覆上她的手背。
望向他的红唇,祁安情不自禁地向他的面颊靠近,向他倾身,嘴唇轻轻吻上他温暖的柔软。她像是致以一种简单的问候礼,不作长久的停留,稍一碰上便立马离开。然而,他被她诱惑的唇却将她紧紧追着,解除了顾虑的心是万万不可能将眼前的甜蜜轻易放过的。他们的唇舌,缱绻在一起,专注而细致,探寻至对方的最内里,但依然留给对方纯净清新的空气。
他们互相成为对方的艺术珍品,在不曾面对面地相互凝望的时空里,都曾各自历经千锤百炼。这一刻,他们互相怜悯与疼惜,化为最温柔缠绵的拥抱和亲吻。随着情意,一切水到渠成,他们互相为对方褪去简便的衣装,裸裎相对,又亲密地融合在一起,用每一寸肌肤敏锐地感受着对方,将温度相互传递,好像找到了身体遗失已久的另一部分,灵魂都向着对方紧密靠拢……
他们交换了位置。她的脸贴着他的胸膛,手臂环在他的腰上。他的唇从她的后脑勺移到她的前额,手掌在她的手臂上轻轻抚摸着。
“宝贝,你还是一个很有力量的女孩儿……”
“……”
“这是什么?”他的左手抚上她的右手手腕,轻声问她。
他左手无名指上的金质戒指与她的银质手镯轻轻地触碰到一起,发出短促而清脆的声音。
“银镯,我戴了十多年。”她看着两人的手回答。
“十多年,它都经历了什么呢?”他用手指轻擦她的镯子。
“你真的想知道吗?”她看着他的手指问他。
“如果你讲出来给我听,我想我会讨厌我自己。”
“难道你就不会把我抱进怀里哭吗?”
“能让你哭的会是平常小事吗?”
“我看着你,就会想哭,可是并不伤心。”
“这可是一件大事啊。那你把眼睛闭上,让我抱着你,把自己当一个孩子,你睁开眼后会重新看到我。”
“……”她据他的话照做,闭眼又睁眼。
“你喜欢的水果是什么?”
“香蕉,奇异果,草莓,它们能让人开心。”
“那种感觉,并不是对每一个人都会有的是吗?”静默了片刻后,他问。
“……这个银镯,是我身体的延伸,上面有我自己划刻的纹身。”她答非所问。
“亲爱的,你在上面都纹了什么?”
她没有回答,侧脸离开他的胸膛,与他四眼相对着侧卧。她紧缩起右手,用左手使劲地将开口银镯脱出手腕,再呈现至他的眼前,示意他拿去自己研究。
他接去银镯,目光沿着圈环,将内部探查。
手镯在灯光下下闪着银白的金属光泽,虽是光面却已并不光滑,外面多处密布着细小的坑洼,已稍嫌粗糙。内面刻着些微流露个人风格的字迹,笔力遒劲。ZZ FSF GG GLB IYA CP SS,无所谓头尾,是相互间隔着一些距离地填满了整圈内环的七组大写字母。
“你可以给我一点提示吗?”他的目光不离银镯内壁。
“它们是我认为的哲学家艺术家的姓名的首字母组合,其实也不总是的,并没完全定型。”她以英文解释给他听。“比如,ZZ可以指代中国道家的庄子,但不是睡觉。”
“好像很难把它们全都转译出来啊,如果我能成功破解剩下的六组,我能得到一点什么奖励吗?”他看着镯子,佯装费解地皱着眉,转而一脸虔诚地看向她。
“不止是六组哦,就像四季也不仅仅是四个季节或这个酒店哦。如果你能全部破解,那么我就……”
“你先不要作决定,”他的手指贴上她的唇,急忙阻止她。“你不用为我作任何承诺,等我成功破解了,你再回答我好吗?”他的双眸紧紧地贴过来,语音轻柔。
“……”
她看着他,抿笑不语,闭上眼睛。感觉着他把镯子小心翼翼地戴回到自己的右手腕上,没有挤出痛感,期间与他的金戒指有过一次摩擦出声。
“不设期限。”她说
“我不会让你等太久的!”他应。
☆、善本渡岸
漫游许久的神思,被手机的震动唤回。
她拿起手机,查看刚刚送达的简讯。正是她的亦是同事亦是朋友的北京杂志社编辑。
祁安知道他将自己视为妹妹,即使他明白自己相对于他的情感成分,同事的因素会更多一些。那么,使两人的关系多年来得以稳定维系的,便是两人间互相牵连却又互不干扰的共享型利益,同时又源于自己的信任和他的放权。更深层的原因,也许是,他对自身的孤独本质的觉知,那份孤独令他对人宽容。不吝自己的疼惜之心,是他雷厉风行的柔情背面。于同事因素之外,祁安对他的情感是复杂的,她清楚,那份流浪的惧怕长久不得回归,也正是由于自己背后那份隐性金钱力量的逐月或非常规性的积累,即使她的生活过得似日日挣扎在贫困底层。
“没事儿,早没事儿了,经过你这条比长城还长的反射弧,就算天大的破事儿,也已经给你解决完了。”
“又以我的名义成了什么公关?”她点击发送出繁体字。
“之前不是跟你说了,出版社的合作事宜嘛。他们有未来权的概念,但是相较于欧美还是不够成熟的,细化起来也有点棘手,而且,出版社固然大,十年十五年计划也还是没能确保的,在法律内外更得小心走。好歹排除了万难。就几天前,对着一纸还没签字的合同,上面的空白授权人居然就引出老总的神经质来了,说什么非得30 至少见你一面儿不可。我说你浪迹到哪去了都不知道,哪是说想见就能见着的。现在好了,中午一顿西餐,一瓶地道波尔多,就把他妥妥地搞定了!话说,在仔细权衡了各项利弊之下,之前我就把你的手机号码给他了,他骚扰你了吗?没事儿,爽不过的话,把他拉进黑名单就成!”
那头发来的一大段话,她看了很久。
“那个神经质老总,是何方神圣?”她问。
“地理热带一出版社大亨。明面儿上不要给得罪了,暗地里拉黑没问题!”
“嘿,你要小心你已经树敌颇多啊!”
“呀,听你这说话的口气,好像心情不错嘛!流浪的傲娇公主,找到大王子安顿下来了?”
“瞧你说的,好像活生生看见了一样。不过谢谢你,你知道,它们无以为报的!”
“咱儿俩谁跟谁啊?索马里一条船上的海盗!不解释了,用你聪明的大脑自己想去!”
“然而你并不会意大利语?”
“……”一连串的省略号,外加一长排的哭泣表情。
“今天老总和我达成了一项共识,现代严肃文学更应该积极走出国门,而不是塑造成小众圣经,又一味儿地从外输入。那种双向流向的失衡,会促成一种停滞不前甚至滞后的假象,也是偏见的部分根源。在当今的世界意义上遭遇埋没,该谴责的绝不是创作者个人。”消息随后送抵。
“也许,你们可以因此促成一类交流协会。”细细品味他长段文字中的语意。打完字,略有迟疑,还是选择发送。
“他说你的作品在德语区和日语区都会有很大的市场,引荐程序凭着关系之网也只是时间问题。”他的反应很及时。
“其实,就我这样的顽固派来说,我一直都是倾向于那些有着悠久年代的作品的,或者那些早期认定的人,而不去追随时下的热门,影视音乐例外。”
“生产者和消费者在某些专业领域内从来都是不能相提并论的。”
“近来,我怀疑自己对一些关系原来是笃信不疑的。有一些文字是写给命运的,有一些故事是想要诉说给上帝的,可是一不小心没有送达,落入了凡尘,成了交换工具……”
“那不该成为遗憾,那些是额外的恩赐啊,有人聆听是幸福的啊。”
“我发现,在这方面,我也是有一种目标想要去达成的,可是目前的我似乎日益偏离了那条轨道。诶,你有功夫陪我闲聊,不如离开电子产品好好休息一会儿吧!”
“你这回又穿哪儿去了?”
祁安没有再继续同他的简讯往返问答。往上回看信息中的大段内容,不由联想起那天晚上与陌生广州号码的交流。
放下手机,本想开启飞行模式,想到今后的工作,又打消了这一念头。
抬头环顾四周,不见一人身影,料想他仍在床上安眠,没有想着要去打扰。从帆布袋中拿出意版《寒冬夜行人》,一不去打开音乐,也不再去添加茶水,抓来一根香蕉,就朝着落地窗旋转过靠椅,看一眼窗外的雪,开始默默阅读起书来。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感觉到有人盯着自己的后背,目光炯炯,一直烧到她的心头。她猛然一个转头。果然有一个人远远地站在背后盯着她看。一个疑云绕上心尖,现在的她敏感得近乎神经质,却不自觉自己坐着的椅子正在向着那人旋转而去。
凝立在远方的那人必定是他。
他着了黑色系带皮鞋的双脚闲散慵懒地踏在地毯上,黛蓝色的西裤塑着长腿一直向上延伸着颀长,窄版平驳领的双粒扣西服更衬得他身形笔直挺拔。衣襟敞开着没扣扣子,内里是纯白的尖领衬衫,孔雀蓝色的窄版细纹领带笔直地从衬衣领口垂挂下来。收拢得异常结实的领带结并不呈规矩的倒三角,而是微微调皮地向右侧倾斜着的,这让她想起了自己小学的时候打红领巾的喜好。祁安知道,他的身材是极好的。他站在门边,胳膊肘以上倚着门框靠着,双手放在身前,刚好遮住了他皮带稍上点儿垂直而下的领带尖端。双手肤色洁白而红润,手指洁净纤长,指节分明。他的手里似拿着微小的什么东西,不停地摆弄着。他身体左侧靠墙的高桌上,突出桌面地摆着一本书。
祁安终于去定睛凝视他的脸。
光洁的额角饱满高广。喷了发胶的亚麻金色短发一如既往地,以最自然舒适的卷曲度服帖着向后延伸而去,有着四六分的细微迹象,露出来一双深深蕴藏着福泽的耳朵。他的双眼看着她,由于相隔太远,他的瞳孔看起来是黑色的,却也是极淡的。他向着她微微笑着,不用力,以他最怡然舒心的弧度,露出洁白的一排牙齿,又在两边的嘴角里淡淡地凝聚起一点来自深处的秘密,好像有很多话正预备着向他所面对的人说出。下巴圆润而微微翘着,在承浆处凹出淡淡暗影,又连着丰润的双颐往上勾勒出沉稳而优雅的弧线。两颊丰满的笑肌下,自鼻翼延伸的两条浅纹经嘴角外继续往下,似乎融进了唇下承浆凹出的暗影里。
他微笑着看她的目光,纯粹而坚定。他的笑颜,泛着神清气爽的红润光泽,着实是让人心旷神怡的。他雕刻般的脸部轮廓柔和在明亮的自然光里,看着看着,越发使人情不自禁地自心底涌出感激。欣赏一件由自然年岁成长而来的天使艺术品,是多么容易叫人喜极而泣啊,即使它仍有些许实在令人难以忽视的不完满……
他终于迎着她的注视,一步一步向着她走来。祁安放下手中的书,站起来,渐渐地改变着仰头的角度,默默无声地看着他。他的双眼,越来越近,越来越蔚蓝,却也越来越细微地模糊起来。
“我的宝贝,你还好吗?”
“我不是你的宝贝,我叫祁安,不论世界上的哪国语言,我的名字都叫,安。”
她的语气平静,不外露一丝着了色彩的情绪。她只是如此客观地向另一个人用他听得懂的语言介绍她自己。
听罢,他明显敛了笑容,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双手,像极了一个犯了错的孩子无奈地低下头去,眉眼间的宽距也才由此得以拓展。
“JLB,我找到了!”
他果然像一个孩子,向她亮出一只手中拿着的书,像是作为赔礼道歉。而这一切,竟也让她觉得自己突然真正地扮演了一个狠心的角色。
神色有一秒的恍惚,祁安接过他递给她的书。是中文版的《博尔赫斯全集》。她在他面前,低头看着书的封面。原来并不是刚拆封的。
“你在看这本书吗?”她问。
“在杭州的咖啡馆里,在你的正对面,我看的就是这一本,《小径分岔的花园》。”
“我喜欢汉字的样子,喜欢它的表达。”他好像明白她的疑问,继续向她解释着。
“可是它现在就在我的手上,你不担心我会占有它吗?”见着他微露尴尬的样子,她想要打趣。
“安,我愿意给你任何我拥有的而你想要的!”
“既然你会中文,又会意大利文和英文,为什么还要找一个外人来呢?不嫌麻烦和浪费吗?”
“不是的,我讲着中文,就像一个无知的三岁小孩,无法跟一个成熟睿智的成年人交流。也许我不喜欢去说中文,而只是喜欢去看去听。”
“你,是一个可爱又聪明的笨蛋,拿着一本中文书,没有人愿意痛下杀手的!”
“什么意思?”
“像一个本地人一样生活,本地人就不会把那个外地人当猪一样杀掉,至少伪装得当的短期内是这样的。”
“那你会像杀猪一样地杀掉我吗?”他脸上有些忧虑,讲着蹩脚的普通话。
“施蒂安,”她如此简称他的名字,“不管你本来自然是怎样的,你都不必在我面前刻意伪装你自己,你做你最自然的最真实的你自己就好。嗯,是的,不要在意我,你也可以当我不存在的。”她望着他的蔚蓝双眼。
“安,我不想要你站在一旁尊重我,而是走进我的心,来亲近我了解我。可我不愿意无视你!”
“……”
她不再说话,只是抬头默默仰望着他。双眼凝视他的眼睛,好像望进了他的心底深处,慢慢地向外潜浮,再不自觉地移到他的双唇。见着他的唇向着自己缓缓靠下来,片刻间便轻贴在一起。
“把这本书送我好吗?签上你的全名,和时间日期。”她在他的唇际低语。
“好!”
他的一只手揽过来她的肩膀,一只手掌抚上她的后脑勺,更加用力地吻她,探出舌头来将她的柔声世界琢磨。同时,噗嗒一声沉闷而起,再无余音。有什么东西掉落在了她身后的木桌上。
“什么掉了?”她侧头后仰,轻轻推离他一些。
“先不理它,一种伪装。”他说完,继续追着她吻。
“等一下,等一下!”她施力推开他并连声喊停。
“……”他瞬间呆立着木讷无言,只是看着她低头将自己推开,看着她背离自己跑开,脸上没有更多的表情。
祁安穿着拖鞋竞走,像是小跑着,出了书房,从他追过来的视野里消失。她快速走去休闲室的钢琴旁,俯身弯腰,在桌子上的自己的一个袋子里若有所思地寻找着。拿出一个包装精致的木质小礼盒,直起腰背,看着盒子微微思量,然后转身跑开。
视线穿过门框,看见他正站在落地窗前,一只手垂落在身侧,一动不动地,似在看着窗外那一片已经开始消融的雪白,并由此进入深思。
见此,她放缓步调,拖延着细腻与宁静,一小步一小步地轻轻向他踱去,棉拖踩在绒毛地毯上,难闻细微的摩擦声响。
直到她站到了他的右侧身旁,他都似无所觉晓。
“施蒂安。”眺望窗外的雪景,良久,她才轻唤他。
两个人都被这声清清浅浅的呼唤唤醒,不约而同地向着中间位置缓缓转过头来,看望对方,目光交错。有两股内里积蓄已久的情愫,从深邃的眼神中流淌出来,汇聚在一起。
“我有一个小物品想要送给你!”率先走出深沉宁静,望着他的双眼说完,她轻轻抿笑,眼眶毫无预兆地微湿,旋即看着自己的一只手托着小木盒向他展示。
“谢谢你!”他伸来双手接过。
“我可不可以打开?”他问。
“嗯!”她望着他的双眼轻轻点头。
他退后着转身,在桌子上撕着小盒子的包装纸,动作迅速敏捷。
层层拆开,里面是一条白色蚕丝手绢。一角泼墨设计的手工刺绣,如墨的五瓣春梅,如墨的雪簇边界,如墨的青石阶,优雅散落在无限延展的纯白空间里,构图简洁,精美隽永,灵韵悠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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