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鸟记完本——by江无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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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我会乖乖等着的。”秦正语越发恬不知耻。
这时人又都进来了几个,兄弟俩就此散开,作平常模样。
老人家的棺木在屋内又停了两日,才运去火葬场烧了,送回来一坛骨灰盒。众人将其端放入棺木中,拣了个白亮的晴天,排成短短一列,请了殡丧队,铺天盖地洒纸钱,敲锣打鼓地送去了小镇旁边的山上。山上有块墓地,据说是秦家的祖坟,秦家爷爷就葬在那处,此次是要将两人并葬在一起,也好还了夫妻俩阴间团圆。
那日虽说天晴,但地上泥土却还都软烂着,白色的纸钱洒在空中,像一对对蝴蝶的翅膀,然而下场也只有落在湿泥上,变得污糟不堪。一众人看着那小小的棺材被放入土坑中,都默默地低头垂泪,秦正语本人是没什么眼泪可流的,他觉得颇为哀愁的是,无论生前是个什么样的人,经历过什么样的事,身后也能只剩一抔灰而已。喜怒哀乐,爱恨嗔痴,及到头来,万境归空。
他偷偷转头,看旁边站着的秦正思。那人低着头,敛着眉,显得格外严肃。他就想,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就黯淡孤独地死去,才叫世上之最可悲。如果想要自己显得不那么可悲,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放下。但放下又谈何容易呢……他不由得叹了口气,这悲伤怅惘的一口长气,在肃穆的哀悼逝者的氛围当中,没有人会作他想。
37.
那天回去下山的时候,秦正语险些摔了一跤,因为山势比较陡,泥土也湿滑,幸而秦正思在一旁及时地拉住了他,才没让他滚下去。
把老人家葬了之后,众人开始着手处理遗物,该烧的烧,该留的留,而最大头的就是遗产分割的问题。老人去世得突然,并未来得及做遗嘱公证,只先前略略提过,如今这番事情争论下来,这几个亲戚表面上平静安然,实则都各怀心事。
秦正语好几次都听见他哥和大伯姑姑聊到深夜,他哥不让他参与,他也就只能站在窗外听。他这才清楚,姑姑倒是个逆来顺受的,自己也认为女儿是泼出去的水,知道两个老人向来偏心男的,也不敢多要老人什么,只要妥妥地分到那几块地,其他的也就不管了。
他大伯倒是个不依不挠的,先前秦家父母过世是个意外,没留下遗嘱,而作为秦父的兄长,也有一部分的财产继承权,也因为这事,调唆了他那妹子即秦姑姑,两人一起来打官司,要分走房产权的一部分。秦家奶奶就是因为这事,跟他们闹了好一阵子,好说歹说各种相让才让他们放手那每人1/10的房产权。
秦正语也弄明白了,他大伯想要他和他哥把老人留下来的那部分积蓄给让出去,原因是他当初没要秦家的那部分房产权,按现在房价飞升的市值来说,最起码也得有个十几万,而奶奶留给他的那大部分田地房舍,那本来就该是他这个大儿子的,自然不必说。秦正思虽然嘴上客客气气,但其实一点也不让步,是绝不打算吃这亏的。谈到最后,都不欢而散,秦正思只说谈不妥就让法院来照着遗嘱谈。
秦正语还从话语中听出来了,他大伯大概是做生意又失败了,欠了人家钱,现在是见什么要吞什么,估计这事他还得闹上一阵,幸好奶奶是早立了遗嘱,按照的也是爷爷早先的意思,要不然还有的他钻空子的。
这几日已近春节,各处都热热闹闹的,小镇上民风朴素,人们都出来走街串巷放鞭炮。秦家却因为白事当头,而不能过于喜庆,只草草地吃了几餐饭就了事。秦正语因为他哥这几天都烦累得很,也跟着他烦,两人就睡在奶奶屋子的隔壁,同一张窄床上,每天晚上都要帮他哥骂这几个亲戚,骂得他哥一边笑,一边捏他脸。
大年初二那天晚上,又下起了绵绵冬雨,外头湿冷,水汽沆瀣,秦正语从街上带了卤水鸭回来,就见到屋里没有人,只有他的大婶坐在堂屋里,正看一本《知音》杂志。他大伯大婶和堂姐一家本来住在对面的另一间平房里,离此处隔了中间一条巷子,怎么突然就来了本宅?他把装卤水鸭的袋子放下,过去乖乖地叫人:“婶婶。”
女人抬头看了他一眼,点点头,又说:“我过来拿几样东西,我那边正煮菜呢,发现没有什么可以吃的,又懒得上街,你这里有青菜什么的么?”
秦正语哦了一声,又转身在冰箱里翻来找去,拎了一捆油麦菜,又兼一尾鲤鱼,悉数递给了她。他看了一眼里屋,又问:“婶婶,我哥哥不在么?”
“哦,他啊,又跟你大伯上山去了。”
“上山?都这么晚了,上山去干什么?”
“今天你奶奶头七,得上山烧纸供香,你来的时候他们刚走呢,还叫你快点跟过去。”
“哦,好吧,我知道了。”秦正语点点头,送她出了门。
他坐在屋里,看着窗外绵绵冷雨,想到秦正思,终于还是起身穿了雨靴,然后打了一把伞出门。他给秦正思打了个电话,但这处信号不好,他哥的声音在那头模模糊糊:“对……在山上,雨这么大……别过来了吧你。”
秦正语却没听他的,“就是因为雨大我才得去,你下山时候出事了咋办?”
秦正语在那头似乎是笑了一声,然后说了两句好吧,就把电话挂了。
这山就在几里地外,得出了镇子后再走一段长长的路,两旁行人寥寥,走到最后就只剩他孤身一人。秦正语一边走一边觉得湿冷得厉害,那每滴雨都往自己脖子里钻似的,他只能把外衣的帽子立起来盖在头上,然后缩了缩脖子,继续往前走。
一座缓缓的矮坡身后又横亘着另一座更高一点的山,镇上人的坟地就在那处。秦正语似乎看到了几点火光,心里想,这天气居然也能点得起火?又想想,那应该是有罩子遮着了。他一边胡思乱想,一边走近,乌漆墨黑的一团中,时不时有树叶扫过他的脸颊,雨珠打在叶子上,发出清脆的滴答声,连半句虫鸣也无,就只有这雨声连绵。
他爬到山的中央地段,心里觉得发毛得紧,毕竟这地方太静,有些诡异,他就停下来,打算掏出手机给他哥打个电话,就在这时,他突然被草丛中闪过的一个黑影所吓到,脚下一滑,身体一斜,就摔了下去,打了好几个滚,跌进旁边的山沟沟里。
那山沟里淌着溪水,冷得侵肌裂骨,他这么一摔,整个人都泡进这水里,登时冻得牙关战战,勉强爬了起来,又发现自己脚踝好像脱臼了,意识到的那一刻,就疼得五官扭曲,几欲升天。他喘了一口气,在水里摸到了手机,发现它已经不亮了,拼命甩干水,发现根本开不了机。抬眼望,是漆黑的天,低头看,是冰冷的水,真是求救无门的境地。
秦正语咬咬牙,终于还是扶着一旁的土壁,爬了起来。他试了试,发现自己应该是爬不上去了,只能绕道走,走回原来的石阶底下。他一边走一边呻吟,湿的衣服吸了水,重得要命,也冷得他全身发颤。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终于听见他哥从上头传来的声音,他在急急地说着什么,秦正语这才开口嚷:“哥……!我在这!”
他听见秦正思立刻提高了音量,“你在哪儿?!秦正语!你没事吧?!”
“我……我在这底下呢……靠,疼死我了……不对,冷死我了……”秦正语说着就有些呜咽。
他看见一个人影跳下来,朝他奔过来,然后飞快地来到了自己的面前。秦正语一见他就跟见了救命星似的,拉着他手就不放。“怎么了?哪里受伤了?”秦正思蹲下来,帮他把衣服脱了,然后把自己的外套给他穿上。
“我脚崴了……”秦正语说着就不争气地抽噎起来,没办法,他在秦正思面前就这幅德行,也不管后边还有人上来看他丢人现眼,“我刚才走着,突然旁边闪过什么东西,我被吓到了,就摔了下来……妈的,谁知道这么倒霉呢……”
跟在秦正思后头的是他大伯,他看了看秦正语,就说:“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小心,走走走,赶紧下山去卫生所。”说着就上来要搀秦正语,却被秦正思一把躲开了,“我扶他就好,大伯你还是自己走吧。”
下山的路上,秦正思一直搀着他,这时雨已停,也没有雨滴来扰人,只有空中淡淡的泥土香气。秦正语疼得要死,就借此机会在他哥面前卖弄弱势,撒娇乞怜,秦正思见他受了伤,又在水里泡了一阵,心里也是真的心疼他弟弟,就放软了声音宽慰他:“好啦,待会儿下去让医生给你看看就是,这么大个男孩子,还哭,丢不丢人……”
“不丢人,反正又没外人看见。”
“你大伯还在呢。”秦正思看着走在前方几步远的人,“你这德性,白吃了这几年饭了,究竟长大了没有啊。”
秦正语把头搁在他的肩膀上,轻轻地说:“可能没有吧,还不是赖你。”
秦正思笑了,“怎么又赖我身上了?”
秦正语哼了一声,没说话。过了一会又悄声说:“我刚才在下边,满脑子都在想你什么时候出现。”
“哦,是吗?”
“是啊,可他妈吓人了。”
“你一男的怎么这么胆小如鼠?”
“换了你试试?就你牛逼。”
两人悄声绊着嘴,跌跌撞撞地下了山,幸而没有再发生惨剧。秦正语在卫生所里,被人把脚踝给重新正上了,疼得龇牙咧嘴,又缠了两块夹板,终于才好下地。秦正思又扶着他,回了本宅。一路上,他们大伯都没再说话,只在分开之前告诉他们爷爷在屋里还放了几瓶12 跌打酒,或许会有用。秦正思冷冷地谢过了他,然后扶着弟弟进了门。
把木门给栓上,秦正语就喊冷,然后让秦正思帮他把裤子衣服都给脱了,还让他帮着洗澡。秦正语把腿架在一边的椅子上,看着他哥沉默不语地往他身上洒热水,身上的衣服湿了一大片,那手就没法安分,往他那边摸去,然后被秦正思打掉,“干什么呢?”
秦正语哼了一声,只能作罢。过了阵子又说:“哥,你别老冲水,倒是帮我洗一洗啊。”
“你是手断了?不会自己洗?”秦正思头也没抬,就冷冷地的应他。
“哥……”秦正语喊了一声,见他还是没反应,就只好悻悻地自己拿过毛巾来搓洗身体。他一边洗,一边想到自己现在是赤身裸体地暴露在秦正思面前,那腿还大大地张着,怎么想都有些淫猥。他对着喜欢的人是这幅样子,难免春心浮荡,开始觉得脸庞发热。
他听见秦正思啧了一声,然后又似无奈地笑了一下,“你他妈真的是没救了。”
38.
秦正语还没反应过来呢,就“啊?”了一声,然后才意识到自己下面的小弟弟似乎起立敬礼了。他登时臊得脸通红,拿毛巾挡了一下,“我、我不是故意的……”
“我看你就是故意的。”秦正思扯着嘴角笑了一下,拿手指弹他脑袋,“脑袋瓜里整天都在想些什么呢?”
秦正语觉得全身发软发热,满室的雾气蒸腾,他觉得自己的皮肤仿佛也在慢慢地融进这雾气里。他轻声说:“还问用,当然是想你了。”
“想我?想我干什么?”秦正语一边问,一边给他背上抹沐浴露。
“明知故问。”秦正语感觉到那手在自己背后挪移,滑来滑去,时不时还撩过他的尾椎骨。他发现自己下边更硬了,就接着说:“哥……你,你没试过怎么知道不行呢?”
“什么?”
“你……你没试过和我做,怎么知道我不行呢,也许你会喜欢上的也说不定。”
“不行就是不行,你怎么还没把这种念头给掐死,是不是想我先把你给掐死?”
秦正语突然低低笑了一声,“你要是能跟我干一次,我就算被你掐死也心甘情愿了。”
“再说,信不信我现在就出去?”
秦正语没再说话,只拿那毛巾洗自己的胯下,洗着就把那毛巾丢开,用手揉搓着阴茎,揉完了又搓洗那后面的地方。秦正思把他的动作都尽收眼底,怎么看怎么淫秽,心里百般挣扎,终于还是把水给关了,然后帮他擦干净身体。
秦正语靠在他身上,把他身上弄得都是水,一边穿衣服,一边说:“哥,我爱你。”
秦正思不以为意,嗯了一声。
“秦正思,我是说真的,我很爱你,活着的时候爱你,死了以后也爱你,转世投胎还爱你,可是到时候就绝对不当你弟弟了。”
“知道了……”
“你不知道,你要知道也不至于这样。”
“我真的知道。”
“世界上不可能有别人比我爱你,”秦正语摇摇晃晃地单脚站立在地上,“你现在不信,将来一定会信的。”
秦正思只微微笑了一下,也不言语。他伸出手来穿过秦正语的腋下,然后把他搀扶了出去。
这屋内只有两间屋,其中一间的床就是他们奶奶过世时候躺着的那一张,秦正思本来怕压着他的伤脚,不打算和他睡一起,秦正语就说难不成你睡奶奶的那张床?多不好。秦正思想了想,便还是躺了回去。
这木床窄,上头悬了青灰色的纱网,无风的情况下看起来也似乎在轻轻飘动。秦正思和他一开始都平躺着,后来又因为两个成年男性的身板太宽,所以挤得不堪忍受。秦正思只好侧过来躺着,秦正语也侧过来躺着,和他面对面。秦正语把脑袋搁进他的颈窝处,嗅着那里的沐浴露香气,口中喃喃道:“哥,刚才你在山上,怎么突然又下来了?”
“等了你很久你也没来,打了电话也不接,我就想到你可能出事了,所以才急忙跑下来的,”秦正思闭着眼说道,“幸好你没出事,要不然……”
“要不然什么?”
秦正思没答他。
“说话啊,要不然什么?”
“要不然我就得自责死。”
秦正语哦了一声,然后说:“我刚才也在后怕呢,要不是摔到了山沟里,直接滚下山去了,那不就死翘翘了?”
“嗯,幸好。”秦正思抚摸着他的后脑勺。
秦正语抬起头来,叫了一句:“秦正思……”
“嗯?”秦正思低下头去。
“我……”秦正语低声说着,凑上前去,“我忍不住了……”他贴上对方的嘴唇,感觉到对方干燥的嘴唇,他微微喘着气,用舌尖舔那唇瓣,意外地发现对方没有抗拒他。他心中荡起兴奋的波纹,又往里探去,终于和他两片软舌相抵。他一边轻轻地吮吻,一边观察着对方,他发现秦正思不是木头,当然会有反应。
他就这样和秦正思舌吻,一边把手探入对方的裤裆里,秦正思察觉到了什么,就一把攥住他的手。秦正语轻轻地哼着,嘴里说些恳求的话,终于让人把那手给松懈开了。秦正语握着他硬起来的阴茎,用手撸动着,然后又单膝跪着起来,把两人身上的被子一掀,调转身体,趴到了秦正思的上方。
“你要干什么?”秦正思在后面问。
秦正语轻轻地笑了一下,“哎,明知故问……”
秦正思在后头似乎是在咬牙切齿,恨铁不成钢地:“我怎么会有你这种骚……”说到一半又夏然而止,惹得秦正语故意问他:“骚什么?”
“我怎么会有你这种弟弟,真是上辈子欠下的……”秦正思说着,猛推了他一把,哪知正好碰到了伤处,秦正语惨叫了一声,直喊疼,秦正思于是也不敢再推他,只能拽着他的手臂,把他往后头扯。
秦正语痛是真痛,只是也没多在意,他叹了口气,低头张嘴含住他的阴茎,往下吞咽,直到喉咙深处。他一边眼眶发红,一边往对方身上磨蹭,他那地方也硬得厉害了。他能感觉到秦正思大腿颤抖的幅度,甚至也能听见他背后传来的压抑不住的喘息,他感到情潮涌动,志得意满,周身似有火焰在慢慢地灼烤,直要把他烧成一团泥浆。他哥说的也没错,无论是这辈子,还是上辈子,总归他们之间是有一段孽缘的,可能上天本来就不想他们做兄弟,只是偶然间瞎了眼,搭错线。
秦正语一边舔舐着他勃起的阴茎,一边解开裤头,把裤子褪下,又把手伸到后头,抚摸自己空虚的那处,身体微微起伏着,就像一道道波浪,膻气袭人。他知道这种情形看在他哥眼里是什么样的,他偏要这么做,唯有如此他才能感到吸食毒品一般的快意。他很久没被人肏过了,总想着,但又觉得如果那人不是他哥,终究还是没什么意思。无边的渴求冲击着他的脑子,他松开了握在手里的阴茎,软软地趴了下来,然后从他哥身上滚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