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宦完本——by陈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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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林苦笑了声:“陛下想问什么?”
楚昭道:“这些都是朕的东西,你就这么随随便便的损坏了,该怎么赔朕呢?”脱了他的袜子道:“之前好不容易养好的脚,现在都成什么样了?”一边手上滑,小心翼翼摸了摸他小腿上之前夹棍夹过的地方,虽然已好了许多,那里雪白肌肤上却仍有着暗沉的淤紫,他手上按着一处从前没有见过的伤痕道:“这里又是怎么来的?”
双林老老实实道:“有次看到个孩子落水里,跳下去救他,上岸的时候被水里的竹根擦伤了。”
楚昭淡淡道:“又是为了救人,你可知道落水的人,很多救不回来,不是因为溺水,而是救上来以后中了水毒伤寒而死吗?”
双林其实那次也有些后怕,古代水里菌落丰富,医疗条件又差,落水就曾死过好几个皇帝,他感觉到适才喝的酒已上头,头上有些晕,被楚昭一连问话,已经有些绕晕了,加上心里对楚昭也有些愧疚,低声道:“我知道了。”
楚昭却一直往下解他的腰带,双林有些难堪地侧了身,却被楚昭有些强硬地按住了,双林低声道:“陛下,不要这样。”他紧紧夹着双腿,情迷意乱之时与楚昭两情相悦,耳鬓厮磨肌肤相贴情浓之时,被看到什么做了什么都无妨,如今两人却是这样冰冷对峙审问的情势,他没办法坦然面对自己的残缺显露在楚昭眼前,哪怕是个不相干的人,也比被楚昭羞辱好。
楚昭手顿了顿,看到了双林黑布下露出的脸雪白一片,嘴唇紧紧抿成一条线,心里一软,几乎要前功尽弃,最后仍是狠狠压下自己想要抱着他安慰他的心,冷冷道:“为什么要逃?”
双林:“我没有要逃,是裴将军误会了。”
楚昭的手却按在他的小腹上:“不是这一次,宫里那一次。”
双林抿了嘴不说话,楚昭逼问他:“为了朕纳妃?”
双林转过头去,楚昭却忽然大力扯下了他的裤子,强迫他的双腿裸裎在外,双林嘴唇微微发抖,身子虽然极力不想让自己显得更屈辱一动没动,却全身僵硬得犹如棍子一般,胸口上下起伏着,楚昭看到他眼睛上蒙着的黑布被濡湿,心里仿佛被一把尖锐的利刃搅了搅,硬了心肠,伸手覆在他的那处,立刻感觉到双林全身又抖了下,他忽然声音颤抖而压抑着道:“陛下什么都懂,何必问!”
楚昭不知为何脸上也落了泪,说话却依然极力平稳:“朕不懂!”
双林牙齿紧紧咬着嘴唇,几乎咬出血来,楚昭却忽然低了头,将双林残缺的那处卷入了嘴里,双林身子剧震,连被锁在床头的手都剧烈挣扎起来,锁链敲在床头发出了声音,楚昭却用手紧紧按着他的腿,不许他挣扎,双林喘着气,感觉到了之前喝下去的酒似乎这一刻忽然蓬然发作出来,肌肤热得发烫,呼吸急促,酒里是放了什么吗?他无效地挣扎着,双腿仿佛被钉在案板上的青蛙,弹跳蹬踢,却都被镇压了下去,开始无法抵御那渐渐涌上来的情欲。
双林终于愤怒而委屈了,脖子向后扬起露出了浅浅的喉结,双手紧紧拧着那锁链,呜咽起来:“楚昭!不要这样!”
楚昭却依然用自己灵活地舌头挑动着他,并不停歇,双林急剧地喘着气,眼前漆黑一片,恍惚犹如在黑暗的宇宙中漂浮着,精神已经撤离,仿佛已将所有感官完全交给肉体,累积了许久的焦虑不满委屈忽然爆发,他不甘心地骂起来:“你这个王八蛋,你是什么人,你是皇帝!你还记得你是皇帝吗!你爹你娘为了你这皇位命都不要了,是叫你和一个低贱的宦官厮混的吗!你不是要做千古明君吗?你的抱负呢!你的家国天下呢!你逼我做什么,你逼我做什么!”
楚昭忽然松了口,抬头看着已经有些神志不清的双林,知道那掺了料的酒和自己不得已采用的激烈手段终于让这个铁石心肠的人开始崩溃,仿佛闭得紧紧的蚌壳终于被他硬生生撬开了一道缝,他欺身而上,狠狠地侵入了他,伸了手去将他颤抖的身躯揉入怀里,恶狠狠道:“是你在逼我,你不信我!你这个……狠心的人。”他用他的退让他的逃离,非要逼他做出选择,这个人对自己狠,对他更狠!而他偏偏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能不能一直待他好,究竟能不能让他开心!
两人也不知纠缠了多久,双林昏乱之极在梦里依然觉得自己心里委屈,两个委屈的人互相激烈地彼此啃咬着,仿佛发泄着心里的不满,最后双双精疲力尽拥着睡去。双林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额头抵在楚昭胸前,眼睛上的黑布已经被揭开,手依然锁在床头,和自己以为的犯人镣铐不同,那是一副亮闪闪金灿灿的镣铐,上头居然还镶嵌着成色不错大粒的红宝石,雕着精美的纹样,金链子垂下绕在他手臂上,仿佛一个奢华精致的饰品。
双林瞪着那金链子,想起之前的混乱,自己一贯自诩成熟冷静,结果居然被楚昭先是蒙眼长时间禁闭,之后镣铐锁禁,拿裴柏林来给自己施加心理压力,再就是裸衣逼问,还有那酒,必然掺了催情的药,否则他一介中人,哪里情欲这么容易起来,就这样一步步,他被楚昭给逼得居然心理崩溃了!
楚昭动了动,也醒了过来,看到他在看着那金链子,伸手去弹了弹链子,发出了清脆的声音:“在成都抓到你以后,我就让人打了来,想着你若是还要跑,就给你手脚都戴着这个,不许穿衣服,看你还能跑哪里去。”
双林转头瞪着他,可惜他经过昨夜的欢愉,睫毛下的眼睛根本难掩媚意,楚昭低头按着他又亲了下来,双林被他亲得透不过起来,勉力侧了脸道:“陛下要怎么处置裴将军?”
楚昭淡淡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罚俸一年,脊杖五十。”
双林深呼吸了一口气,楚昭按着他道:“这事不能不罚,你不要再管,他既敢做下这大逆不道之事,就该想过后果,如今罪止在他一人身上,已是看在你面子上格外开恩了。”
双林知道楚昭这次是动了真火,沉默不语,楚昭伸手替他解开床头的镣铐,顺手扔在一旁,抱了他低声道:“跟我好好回京,以后咱们好好过日子,我不纳妃。”
双林抬头看了眼楚昭,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其实也不知道还说什么合适,过了一会儿才低低道:“我之前也是想,试一试的。”
试一试,自己是否真的爱这个人超过了自由自在的生活,试一试自己是否能过一个更有意义一点的人生,在这个无故穿越过来的异世,做一些不寻常的事,当一个不寻常的人。他曾经游荡在这异世间,走了千山万水,见了无数人,经了许多事,觉得自己应该很开心,但当再次见到这个牵动他心的人,他却发现自己割舍不下,更抵挡不住那种诱惑……时间已经过去这么久,却并没有冲淡两人之间的感情,会不会自己倾尽所有爱一次,便能换来同样毫无保留的信任和爱。
也许,是这个人的话,可以试一试?
楚昭替他胡乱理了理头发,也柔声道:“那就试一试。”
试一试自己是否真的能让这个人在自己的庇护之下平安喜乐,试一试自己是否能走出和父皇不一样的帝王之路,父母交付的江山,他会守住,可是他却不会轻易放弃另外一些更为重要的东西,比如漫长岁月里曾经的相濡以沫和倾心相交,比如无关男女地位名分的那些复杂情愫,比如那一个令人深深留恋决不能割舍的人。
窗外晨曦透入房间,灰尘在光线中飞舞着,室内大光明一片。
第七卷 龙御九天
第144章52 天微微亮,常欢等人就带着一群宫女内侍轻手轻脚地进了乾华宫寝殿内,端水备茶整衣,得桐混混沌沌值了一晚的夜,这个时候也有些手足无措看着常欢熟练的站在一旁,也并不叫起,就看到万岁爷从里间趿着鞋走了出来,一边走还一边系着中衣带子。
然后几个宫女拥了上去替他披衣穿靴,今儿是大朝的日子,冠带袍服都极为严整复杂,她们做起来却丝毫不乱,更重要的是,居然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便是万岁爷也什么话都没说,人人都仿佛默契地知道,不能惊醒龙床里头始终没有出来的那个人。
很快万岁爷洗过头脸衣装齐备,走了出去到外间用早膳,常欢才点了点得桐示意她跟出来,在耳房低声交代道:“你值夜辛苦了,下去歇息吧,白天不用你当班了。”
得桐恍恍惚惚应了,仿佛还在做梦一般,却听到里头万岁在叫人,常欢连忙跟进去问:“陛下?”
得桐只听到万岁爷在里头问道:“怎的今日的燕窝汤没上来?”常欢忙道:“御膳房那边昨儿傅公公交代过去说不想吃了,叫停一段时间。”
万岁爷冷嗤了下:“是又吃出里头的花胶味了吧,御膳房也是没用,怎么做也做不好,罢了,叫他们添个山药茯苓包子,再炖个参枣粥来,一会儿就让人送过来。今天去叫太医院叫柯彦过来给他诊个平安脉,朕觉得他好像最近有些爱困乏,晚上睡着了后半夜摸着背上有汗。”
常欢道:“是,陛下要上朝了吗?婢子让人去传步辇。”
那边却沉思了一会儿,却是延续前一个话题:“上次做的那鱼豆腐不错,他没吃出来,让他们再做一个中午送过来,汤调俨一些,今儿他不出宫,莫要叫他中午贪睡存食了,午膳不要上点心了,就清淡的弄个香米粥,再添点菌子、笋干。”
常欢含笑应道:“是。”
之后里头悉悉索索地备起来,看来这是要去上朝了,得桐有些茫然无措地回了房里,倒下便睡,最后却小声的啜泣起来。
楚昭却完全不在意自己一个晚上便碎了那样宝贵的一颗少女的心,他年轻精力充沛,血气方刚,夜里得了欢愉,白日便越发精神抖擞英气勃勃,下了朝便在英华殿处理朝事。秋高气爽,碧清的天,风里送来阵阵桂花香。
英华殿前几位翰林正在那里候着陛下召见,远远看到有个穿着大红织金蟒袍的内侍带着一批小内侍从内殿里出来,声威颇为浩大,一路遇到官员,都有官员向他笑着问好,那内侍却趾高气昂不过是点了点头,一名新进的翰林叫李方的就有些看不过去了,问道:“那是什么人?”
他身边一个叫杨春的和他同榜出身,是京里人氏,官宦人家,略知道些门路的,低声道:“小声点,那是南京镇守太监因喜,兼着织造太监一职,伺候过先慧纯太后的,陛下跟前说得上数一数二的大铛了。这时候进京,想必是给陛下过圣寿,备贡品了。”
李方道:“看那气焰,我还以为是陛下身边最得宠的那个御前提督掌印太监傅公公呢,这两年,听说民间自宫的多了许多,都说读书没用,只图着这近身之道呢。”他语气充满了讥诮不屑。
杨春笑了下:“年纪差得远呢……”他忽然咦了一下,笑道:“说曹操曹操到,那个穿青的便是了。”
李方闻言看过去,果然看到一顶青布步辇停了下来,一个穿青的内侍从上头下来,与之前的因喜总管见礼,不由骇然道:“竟能在宫中乘辇?”
杨春道:“可不是么,说是陛下体恤他早年当差伤了腿脚,宫里一直破例乘辇的,莫说如此,听说便是上书房内议事,阁老亲王面前,他也是有座儿的。你看到他身后带的侍卫没?全都带着刀的,那是鹰扬卫的御前侍卫,他如今不仅总领着京兵十二营,连名义上是陛下亲掌的天子四卫,他都能指挥调动的。”李方远远看他身形,更是有些吃惊道:“他才多少岁?”
杨春道:“前阵子才过了二十五的寿,陛下还亲自给了他赏赐,朝中上至亲王阁老,下至地方大员,听说都有送礼,寿宴那日,你是没见到,高堂满座,全是朝中的大佬!”
李方摇了摇头,脸上却没了之前那讥诮,反而多了些凛然深思,杨春看了眼他,心里暗自讥笑,果然权势面前,大部分人脱不了随波逐流,若是一般的内宦大铛,他们这些文人装装清高还好,但是这位傅督主,那可不是一般人,能得陛下宠爱到这样地步的,谁敢轻忽得罪?
双林不知远处有人正暗暗打量品评他,他自跟着楚昭回朝后,就被楚昭捧上了一个不可思议的权宦之位,也渐渐习惯了到哪里都引人瞩目了,他正和因喜说话:“不知道公公今日面圣,倒是怠慢了。”
因喜看了他一眼,面上不阴不阳:“傅公公如今身份非比寻常,咱家还要仰仗傅公公呢。”
双林也不动气,只是含笑道:“公公是陛下跟前的老人儿了,实在过谦了,可见过陛下了?”
因喜道:“这次杂家办了贡品进京,特意还挑选了几个好孩子给陛下伺候,不敢随随便便,可是在我手里调理了半年,样样出色了,才敢送进来,适才陛下见了也说好,叫留下呢。”说完转了头过来叫后头跟着的一班小内侍道:“还不快上来见见你们傅爷爷,将来你们可就要在他的手上讨饭吃了。”
四个小内侍忙不迭地上来行礼,个个大概都只有十三四岁,青头白脸,水嫩伶俐得很,双林扫了一眼,眼光忽然在一个少年内侍脸上凝了下,那孩子颊粉唇朱,眉目如画,肌肤雪白——最关键的是,长得和当年的顾雪石几乎有七八分相似,他不过扫了眼,就转头含笑对因喜道:“因总管真是费心了。”
因喜笑得意味深长:“比不得傅公公这些年鞠躬尽瘁,深得圣心,声势赫赫啊。”
双林笑了笑,拱手与因喜别过,自去办事,忙碌了一会儿眼看着日光斜了,眼看又要到晚上,他昨夜被折腾狠了,今日身子乏,想了想叫了跟的敬忠来道:“我今晚到外宅去歇息,若是陛下问起,就说我有些事要处理。”
敬忠满脸为难:“不是说今天不出宫吗?听常欢姑姑说晚上陛下传了太医院的太医来给你诊脉呢。”
双林皱眉道:“罢了吧,每次诊脉后就开些乱七八糟的太平方,吃得人烦,肯定又要不许我喝酒。”说完也不管敬忠,自己起了带了侍卫们径直出宫去了。
谁想到大概流年不顺,双林回到自己宅子前,才下轿子,眼看着胡同里忽然斜刺里扑出两个人出来:“我的儿啊!”双林随侍的侍卫全拔刀围了他起来将那两个男子逼住喝道:“哪里来的乞丐,如此大胆!”
只看到头前一个中年男子年约四十多岁,瘦削身材,白脸上三缕胡须,穿着颇有些落魄,被刀上的寒芒吓了一跳,打抖了一会儿忽然打起精神道:“大胆!我是你们傅公公的亲生父亲!”
双林眉毛一挑,上下打量了下那男子,伸手挥退了侍卫们,那男子看到双林,又换了副哀伤面容道:“双林我儿啊!当年家里欠债,不得已卖了你,你当时还小,大概记不住阿爹了,没想到如今你已长成这么大了!阿爹一直牵挂着你啊,这些年打听了许久,如今才知道你竟然是被那丧尽天良的人牙子转卖进了宫里!一得了消息,我立刻就来看你了,你和你娘,真像。”一边又拉了身后一个年轻男子道:“这是你弟弟旭升啊。”“旭升,快来见过你哥哥。”
双林看着那年轻男子上来,勉勉强强行了个礼,双林含笑微微偏了身并不受礼,笑道:“这位先生,傅双林这些年忝有微名,时不时有称是我亲人的人上门认亲,只是我入宫年纪太小,有些记不清家人了,也曾命人回过故乡探访过本家,却没有查到姓傅的人家有送儿子入宫的,为着不冒认祖宗的,因此都是先问清名姓来历,再交由顺天府查验的,不知这位先生尊讳?”
那中年男子脸上一僵,有些着急道:“我真的是你父亲李明周啊!”
双林愕然道:“李?难道不是姓傅?”
李明周脸上有些难堪道:“你有所不知……当年为父家境贫寒,入赘到傅家生了你,结果后来流年不利,傅家欠了好大一笔债,你娘也病逝了,没法子只得将你卖了,为父另找活路,没想到人牙子竟然是将你卖到了宫里!为父这些年虽然过得艰难,却仍是想着要将你赎回来啊,好不容易才探听到你如今在宫里,想来你这些年过得也苦啊!不过没关系,你弟弟有三个儿子,正可以过继一个给你为嗣,改姓为傅,咱们以后合家团聚,和和美美的过日子!”
第145章 深意
双林微微笑了下问道:“原来如此,不知这位先生如今在哪里落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