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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流火/刺客之我的侍卫大人完本——by月舞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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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七月统领只是个性使然,殿下厚爱有加他心里自然感激,但怕受宠遭嫉,才不敢逾越了份际,也是他做人谦卑,恪守本份。”
司马严续记得良王当时茫然的摇头,并不赞同他的意见,而是有些困惑地说道:“七月一直都很本份,只不过说到这个,本王总有种感觉,他并不是害怕恩重遭忌,而是真心不想要本王的赏赐,以及……”
后面的话良王没有说出来,那就是他依稀觉得,似乎七月为他效忠,只是履行职责,并没有半点私人感情在里面。虽说侍卫对主上本来也只要尽了义务就足够,原本就不需要有什么私人情谊,但放到七月身上,却总觉得不该那么天经地义。
良王对七月的宠信是有目共睹的,年纪轻轻,就成为了王府侍卫长,信任有加。换做其他人,能得到主上如此的器重赏识,早就应该感激涕零,誓言忠诚,至死弥他。可良王回想起来,竟然不记得七月说过类似的话,他尽职尽责,从不有所懈怠,舍生忘死,甘愿为他搏命,但却似乎,从未说出忠诚的誓言。
流血受伤,出生入死,十年主仆,形影不离,若说从未建立起半点感情,纯粹就是尽职而已,实在是太凉薄了,良王无论如何也不愿相信。但反观七月,却似乎真的只是公事公办,他的忠诚与守护,只是他的职责所在,这其中,并不存在私人的情义。
这个沉默隐忍的年轻侍卫,难道是没有心的吗?这话良王没说,司马严续却似乎能够了解,于是笑了。
“如果是这样,那么这个人就真的很有趣了。”司马严续说:“殿下,微臣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先生有话,但说无妨。”
“那微臣就直说了。依微臣看来,七月统领这个人,要么真的是太过老实,要么就是心思太重,再或者,二者皆有。”
承璧看了他一眼,他当然明白司马严续在说什么,但他只是摇了摇头。
“不,这不可能。”
“殿下真的如此信任他吗?”
“先生……”承璧的眼中掠过一丝难言的悲凉。
“我怎么能不信任他呢?他名为侍卫,却可以说是和我一起长大的,这些年来他对我一直尽心尽力,要是没有他,我恐怕早就死了。我不能相信自己的兄弟手足,但我,想要相信他。”
生在皇家,即使是兄弟至亲,为了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也如同仇人。良王能够相信,想要相信的人,又能有谁呢?外人只看到那金碧辉煌的荣华富贵,又有谁知富贵背后的冷酷无情,实在可悲。
将思绪拉了回来,司马严续将目光重新投向七月,说道:“你说错了,统领大人,你应该说,殿下是一位好主上,而不是好人。”
“这……有何不同吗?”七月轻声问。
“当然不同。好人未必是好的主上,好的主上也未必然是好人,但好人哪里都找得到,可对臣子来说,有一位好主上,是最困难的,也是最有意义的。”
七月怔了怔,司马严续的话说的太直白,他原以为这人既是谋士一类人物,说什么话应该都要先拐上几个弯才对,就好像他所见过的那些大人一样,说话从来都是高深得很,好像谁先把话说白了谁就先输了一样,没想到这位司马先生就这么直截了当地说出来了,让他一时半会都有些不适应。
“良王殿下是一位好主上,身为皇室中人,重情重义这一点在别人看来或许是缺点,但对我来说,却是极为难得的品性。”司马严续严肃地说:“我已奉良王殿下为主,此后一切所作所为,皆为殿下谋划。统领大人既是殿下倚重之人,想必也与司马有一样的想法,不希望殿下身边有任何不安定的存在,是也不是?”
“是。”
七月勉强勾起嘴角笑了笑,司马严续盯着他的眼睛看了一会,也笑了起来。
“既然统领大人也是一样的想法,在下十分欣慰。统领大人是殿下的心腹爱将,日后你我文武二人同在殿下身边,正要精诚团结,司马严续在这里请统领大人多多关照了。”
“不敢。”七月低声说:“先生叫卑职七月就好。卑职一介武夫,不懂什么道理,他日如有冒犯之处,还望先生见谅。”

☆、风流一曲十里香7 七月回到了王府,在身体渐渐恢复健康的同时,也回到了从前那种压抑沉郁的生活中。与流火曾经有过的那段逍遥日子悄然远去,仿佛从未发生过,只是存在于记忆中的一个黑白的梦。
忘了吧,那偷来的短暂时光。幸福不会属于他,自由也不会属于他,他只能这样日复一日地生存下去,直到命运终结的那一天。
但至少,那个人自由了。他无法挣脱命运的枷锁,但那个和他有着相似命运的人,却终于能够挣开束缚,得到他渴望的自由与幸福。
“王八蛋,死没心肝的混蛋!”
在客栈的房间里转了一百零八圈,骂了至少一千零八十遍,要是骂人能管用,估计那个人的耳朵现在该像是被火烧了。流火愤愤地躺下又起来,起来又躺下,照理说朝思暮想的那个人已经近在咫尺了,他应该高兴才是,但思念过后,他的火气却越发的大了。
一想到那人连个招呼都不打丢下他就跑了,这么的无情无义,自己却还巴巴地跑到京城来找他,流火就觉得心情很不爽。可再不爽也没办法,他很清楚地知道要是自己不来找他,七月大概一辈子也不会主动去找自己的,除了自己送上门去,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流火重重地往后床上一倒,胳膊枕着后脑勺,望着帐顶发呆。
这家客栈是他特意找的,离良王府最近的一家,只有两条街的距离。但他要想见到七月,却并不是想见就能见的。他来京城已经好几天,绕着良王府也转悠了好几天,进进出出,都没有看到七月的人影。即使良王出行,随侍的护卫中也看不到他。
旁敲侧击打听来的消息是,良王侍卫长七月重伤在身,所以良王体恤下属,让他在府内安心养伤,养伤期间不必管事,静心调养。
知道七月没事,回去后没有受罚,似乎良王还相当关心他,流火稍微放下了一点心,看来良王对七月,真的是挺好的。但放心是放心了,那想见七月的心情,却越发强烈。只可惜一墙之隔,阻绝了他的思念;高墙之内,那个他所思念的人,也不会知道他的思念。
一入侯门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
不知怎么,流火脑海里突然冒出这两句诗来。诗刚一冒出来,他立刻一阵恶寒,急忙呸了两声,把这个荒诞无稽的念头驱逐出去。
怎么搞的,会想到这两句诗来。那家伙可不是高墙大院里深闺紧锁的姬妾,他流火更不是望穿秋水的怨夫,都想到哪里去了!
但是……还真不比那好多少……
如果七月始终呆在府里养伤不出门,他不是不可以上门去找他,只要良王府那看门的愿意给他传话就行,但七月愿不愿意见他可不一定。一想到七月连个招呼都不打就走了,流火还真说不准这家伙会不会翻脸不认人,只当从来不认识他。一想到这种可能性流火就很是不爽,还有一种办法就是偷偷潜进府内,直接找到本人。可良王府不是随便就能进出的地方,整座府邸禁卫森严,万一行踪暴露,被当成刺客就麻烦了——虽然他的确当过刺客。
再者说了,明明是他不对,凭什么要我冒那么大的险翻墙进去,我偏要他自己出来见我!
流火赌气地坐起来,下定决心如果不是七月先出来见他,他绝对不要进去找他,不然总让他觉得,他又输了一城。
决心是下了,可到底怎么样才能让七月来见他?那人连他来了京城都不知道,又怎会未卜先知晓得他在哪里,跑出来找他。
到底,该想个什么办法呢?
这天下午,七月午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接近黄昏了。他躺在床上,呆呆地望着屋顶发怔,四周静悄悄的,一点人声都没有,连风声都听不见。
寂然无声,一切都是那么的安静。
自从他升任王府侍卫统领以后,就不住群居的侍卫房了,有了自己的单人房间。如今受了伤,承璧更加吩咐众人不得随意打扰他,要让他静心养伤。他生性也不喜闹,喜欢安静,但是现在,他却觉得周围太过安静了,安静得让他心中涌现出一种说不出的空虚。
没有人在他身边看着他,见他睁开眼睛就会露出大大的笑脸,笑嘻嘻地说:“醒了?”然后绕着他说这说那,哪怕他一句话都不回,都绝不会冷场。可如今,在这个春日的下午,只有他一个人躺在这里,看着夕阳的余晖折射在屋檐上,无比的安静,却又无比的寂寞。
他从床上坐起,将手插//进头发里,垂首坐着出了会神,随即穿衣下床,开门走了出去。
“咦,头儿?”
侍卫房里有几名刚刚换岗回来的侍卫,铁武也在,大家正准备结伴出去喝喝小酒找找花娘,还没来得及出门,就看见七月从外面走进来,倒是意外的惊喜。
“头儿,你的伤好了?”
几名侍卫纷纷围了上去,问长问短,铁武一旁打趣道:“你可算是出来了,身上的伤都好全了吗?再这么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兄弟们都要以为你要跟司马先生一样,改行当军师了!”
“那哪能呢。”七月苦笑着说:“我这连书总共都没读过几卷,还当军师?别拿我打趣了。我也不是不想出门,实在是殿下不准出门,王命难违。”
“殿下那也是为了头儿你好啊!”铁武摇着头说:“我听司马先生说,头儿你这次伤得可真不轻,肚子上都让人开了一个洞!要不是遇到救星,命都没了,所以头儿你还是应该听殿下的话好好养着才对,可别到处乱跑,不然伤口裂开就麻烦大了!”
“哪有那么严重,何况现在,我的伤早就已经没事了。”七月叹了口气。“我也实在是闷得受不了了,再这么在屋里呆下去,整个人都要发霉了。”
“是吗?”一名侍卫伸过手臂,大手拍了拍七月的肩膀。“咱们正要出去找个地方喝酒,头儿,你既然来了,要不要一块儿去喝上几杯散散心?”
一听到出去喝酒,七月眼睛为之一亮,但陏即他又想起了什么,颓然泄了气。
“你们自己去吧,我还是不去了……我戒酒了。”
“戒酒?”铁武很是吃惊。“你不是最能喝酒的吗,什么时候想起戒酒来了?是不是因为受了伤,大夫不让你喝酒?”
“也不是……”七月搪塞地说:“受伤以前,就戒了。我觉得,酒这东西,容易误事。咱们当侍卫的,误了自己的事还好说,误了王爷的事就该死了,所以,还是戒了的好。”
听他这样一说,侍卫们信以为真,一个个都大为惋惜,摇头不止。
“虽然头儿你说的有道理,但咱们当侍卫的,不也就是找找女人耍耍钱喝喝酒这些乐子?你又不爱找女人,又不爱耍钱,现在连酒都戒了,这日子过得还有啥意思啊!”
七月说自己戒酒,本来就底气不足,侍卫们这样一说,更加觉得没底气。他本是静极空虚想过来找人说说话,但现在却觉得自己回侍卫房也许是个错误的决定。因为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禁得住诱惑不和大伙儿一道出去喝酒,但只要一出这道门,那前几个月的酒就算是白戒了。因为他本来没有十足的决心戒酒,只是那天因为迷恋“风流”酒的香气而多停了一会就撞上信王,要不是流火出现解围差点不知如何收场,才让他起了戒酒的心,但这戒酒的意志力,实在算不上有多么坚定。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正当七月想要赶紧走人,免得戒酒功亏一篑的时候,忽然,他闻见了空气中飘来一种极其熟悉的,格外诱人的,美酒的芬芳。

☆、愿者上钩
这种独一无二的馥郁芬芳……
是“风流”!
哪怕刚刚还在说着酒能误事要坚决戒酒,在站到这香气的时候,七月的酒虫还是不争气的被勾上来了。而这么明显的酒香他闻到了,大家自然也都闻到了。这帮侍卫哪一个不是酒国英豪,一个个被这酒香勾得眼冒绿光。
“好香好香!哪来的酒味,这么香!”
“是哪个家伙在外面偷酒喝,这么一等一的好酒藏起来自己喝也不跟大伙沾沾光,真太不是东西了!”
众人群情愤然,气势汹汹地全体出门,要找到那偷喝好酒没有分享精神的混蛋算账。
“喂,是哪个王八蛋在偷酒喝!快给老子滚出来!”
“我怎么觉得这味儿不像是府里面的,倒像是……墙外面飘进来的?”
众人面面相觑,过了片刻。
“走,去看看这酒味到底是从哪来的!”
众人一哄而出,连带着本来想走的七月,也稀里糊涂地和他们一起出了王府。
良王府的高墙之下,衣着朴素的少年手里拿着酒葫芦,一边绕着王府的墙根溜溜达达的晃悠,一边将葫芦里的酒沿着墙根一路慢慢倾倒,弄得酒香四溢,那香气一个劲地往墙里飘。
没错,这衣着朴素的少年就是流火。他在想了好几天之后,终于想出了这么一个不知道算不算馊主意的主意,那就是用这葫芦里装的酒来钓七月出来。
至于这葫芦里装的是什么酒么……只好替知白楼的酒家拭一把伤心之泪了,藏有“风流”的酒窖又一次惨遭洗劫。可怜知白楼的掌柜在经过第一次的洗劫之后已经重金加强了防盗措施,但这些措施或许能防住一群真正的贼,却防不住一个顶尖级别的杀手。
七月这个看似生性淡漠的人,对“风流”的特别喜爱,实在令流火印象很深刻。那时他暗暗观察了七月那么久,也没有看出他喜欢什么。王府的侍卫们不当差的时候爱做的无外乎几件事,上青楼,逛戏园,进赌场,下馆子,可七月似乎样样都不沾。要不是那个偶然的机会发现他居然还好酒,尤其是好这种名叫“风流”的酒,差点都以为他清心寡欲得能当和尚了。
于是流火想来想去,决定再跑一次知白楼的酒窖,偷得好酒来勾引七月。他想得很天真,认为既然七月这么喜欢这酒,闻到酒香一定按捺不住会出来看个究竟,却没有想到,王府里好酒的可绝不止七月一个。他这单蠢的“好”主意外加乱倒百两银子一坛名酒的暴殓天物行为,居然起到了作用,真的引来了他想招引的人,但与此同时,也引来了一堆大大小小的其他酒鬼。
“在那儿!是那个小子!”
一看见酒香的来源,众人大哗。
“居然把这么好的酒沿着墙根乱倒,有钱也不是这样糟蹋的,真是太混蛋了!”
七月和铁武等侍卫经不住酒香的勾引,一起出来来查找香气的来源,不料却看见了一个熟悉的人影,大吃一惊。过度的震惊之下他一时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疑心自己是在做梦,只这一闪神,对方已经发现了他,毫不犹豫地朝他的方向拔腿就跑了过来,这时候他就是想赶紧转身就撤,也来不及了。
“喂!老哥!”
用这不靠谱的方法守株待兔到现在,总算天不负我真的勾出来了想要见的人,流火一眼就看见了七月,哪里能让他就这么跑了!他扯开了嗓子大声喊叫,并且热情地对着七月不停挥手,一派久别重逢的惊喜。他闹得这样大的动静,身边又都是侍卫兄弟,七月就是想跑也跑不了了,只得打消了脚底抹油的念头,尴尬地看着流火以一种近乎欢呼雀跃的姿态奔跑了过来。
我去,至于这样吗?
热情洋溢的姿态,阳光灿烂的笑容,但是,未免也灿烂的过了头。到底这少年杀手的真实心情,是真心的想要给他来一个久别重逢的拥抱,还是想恶狠狠地踹他一脚,七月心里完全没有一点谱。
“老哥?”铁武吃惊地看着一路挥手跑向这边的流火,转头看向七月。“他好像是在跟你打招呼。头儿,原来你认识这小子?”
见到流火,要说七月一点都不感到喜悦,那是自欺欺人。但更多的,却是想要逃避。他早已身陷漩涡,无处可逃,但流火原本与这一切都无关,他不想将流火也卷入其中,所以才不辞而别,甚至动用了一点非常人的手段,希望和他再不相见。可是,他的手段似乎并没有起到作用,流火并没有如他所愿的把他忘掉,并且主动找上门来。以他对流火的了解,如果他说不认识他,他不敢想象这恣情任性,迎风炸毛的少年刺客会是什么样的激烈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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