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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流火/刺客之我的侍卫大人完本——by月舞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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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什么危险?
只有一样,刺客。
难道,今天有刺客要刺杀司马严续!
司马严续是个惹眼的靶子,如他这样的人,在某些人的心中,若不能得之便要毁之,暗杀,已经不是第一回。流火全身的神经都紧绷了起来,街道上人来人往,男女老幼,贩夫走卒,满目各色各样的人,究竟是谁,会是那暗藏杀机的杀手?
青衫文弱的书生,满脸横肉的屠夫,手挽花篮的卖花女,鹤发鸡皮的驼背老妇,男男女女的脸和身形在他眼前一一闪过,如同浮光掠影,转瞬即逝。
是谁?
杀手,刺客,毫不陌生的,同类的气息。
找到了!
就是他!
一道森冷的寒光,如同刀锋划过人的心上,流火掌中白芒一闪,一柄锋利的匕首已经出鞘,指向了少女的咽喉,挡住了她靠近的脚步。
“流火?”
在流火匕首出鞘的时候,就已将司马严续挡在了身后,推到了白雪飞身侧。白雪飞的反应也极其敏捷,几乎在流火匕首出鞘的同时就已抽出横刀,将司马严续护住。被两人一前一后保护在安全位置,司马严续看不见前方流火的表情,却清楚地感到年少的护卫就像是一只受惊的豹猫,全身的毛都炸了起来。
“把你的花,扔掉!”
那是一个眉清目秀的卖花少女,手中挎着堆满鲜花的花篮,被流火的匕首指着,神色间略带仓皇,纯良的气息,怯弱的表情,分明就是一个淳朴标致的农家少女。
但就是这样一个无辜而又楚楚可怜的少女,哪怕周遭路人的惊呼使得现场一片哗然,流火紧握匕首的手没有丝毫要从对方要害移开的意思。他紧紧地盯着她,对方哪怕最轻微的动作都让他如临大敌,他咬紧牙关,仿佛从咽喉深处,发出了两个不甚清晰的字眼。
“黄……泉……”

☆、同伴决裂
“公子,你……你这是要干什么?”
少女似是被眼前的凶器吓坏了,全身发抖,她本来就容貌清丽可人,有一种天真无邪的美,此刻神情娇怯,更是楚楚动人,真是我见犹怜。若不是流火表情凶猛,手中还持着凶器,不知情的路人都要上来英雄救美了,只是白雪飞已经亮了刀,护着司马严续一看就不是普通人,没人敢上来当这个英雄。少女唯有抱紧了怀中的花篮,连摇头的动作都不敢,因为只要一动,利刃就能划破那白皙的肌肤,她想往后退,可她退一步,流火也随之逼近一步,匕首如影随形,依旧指着她的咽喉。
“我再说一遍,把你的花扔掉,否则,别怪我无情!”
他紧盯着少女,毫不放松,眸光凌厉地发出警示。他的眼神如此凶狠,仿佛若不遵照他的命令,锋利的匕首下一刻就要割破少女的颈项,在他噬人的眼神逼视下,少女那秀美的面庞上,原本略带惊慌的神色渐渐消失了。
“你就一定要做得这么绝吗?流火。”
她扔掉了花篮,直视向了他的眼睛。
毫无瑕疵,娇嫩圆润的少女声音,与记忆中沉稳醇厚,甚至还略带几分罕见的优雅意味,一听就是有着良好教养的男声腔调完全不同,但少女这一开口,无疑于承认了她的身份。
不是她,是他。
夜现黄泉,索命无常。
“白雪飞,带先生走!”
“流火!她是谁!”
此时已经毫无疑问,眼前这看似无害的少女,竟是暗藏杀机的杀手。而且,她竟然能够唤出流火的名字,两人分明认识!白雪飞心中疑窦丛生,忍不住发声质问,连带对流火也升起了警惕之意,但流火并不回答他,更不回头,只是厉声道:“我叫你带先生走!”
“不要多问了,快走。”
司马严续制止了白雪飞,他看得出来,流火十分忌惮那名少女,虽然他不知道那少女是谁,但能让心高气傲的流火忌惮至此,绝对不是等闲之辈。趁着对方被流火拆穿身份,惊愕多于愤怒,尚未爆发出真正的杀机之前,赶紧离开,以免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
“休走!”
一声清叱,少女身形一个后仰,脚下步伐一滑,没人看清她是怎么动作的,已经脱离了流火利刃的桎棝,只这一闪眼,手中已出现了一对锋利的娥眉刺,直刺司马严续!
“住手!”
一声清脆的金属锐响,流火的剑势已到,“当”的一声,正正格住了娥眉刺的攻击。两人一来一往,短短片刻,已经过了十数招,娥眉刺招招直取要害,流火式式抵挡,却只是防守,并没有发起主动攻击。就在两人过招之时,白雪飞已经护着司马严续趁乱离开,消失得无影无踪。
街道上行人四散奔逃,原本热闹的大街很快就跑得一个闲杂人等都不剩,司马严续早已没了影子,再呆下去五城兵马司的人就要来了,这一场刺杀彻底失败。
娥眉刺架住了子母剑,少女秀丽的脸庞上阴云密布,杀意凛然。眼睁睁看着司马严续在带刀护卫的保护下迅速离开,却无法分身去追杀。
王府戒备森严,警戒布置超乎寻常的严密,他不知道这警卫工作都是谁安排的,很显然对方非常谨慎,而且是个行家,几乎每一个细节都考虑到了。尽管再严密的防范也不能防范所有的危机,那些最顶尖的杀手就像幽灵一样,可以渗透进每一个角落,但他自认自己还不能算是最顶尖的杀手,他也绝不是一个为了完成任务,愿意将自己置身于极大险境中的人,根本不想冒险孤身潜入王府。于是他特意打探到司马严续离开王府外出的时候,选择下手。
街上人来人往,要接近狩猎对象十分简单,即使有护卫,对他来说又有多少区别呢?只是情报里慎重注明,司马严续这个人并不是像表面上看来的那样只是个文弱书生,很有可能是深藏不露的高手,让他颇为忌惮,但高手也怕暗算,对他这个职业杀手来说,若要能靠近狩猎对象三尺之内,在对方疏于防备的情况下,即使是高手,要一击得手也并不是不可能的。
黄泉之能,最重要的在于他的神变莫测,凭借他高超的易容术,完全可以蒙蔽他人的警戒心。他也确实没有引起司马严续和白雪飞的注意,但他没有想到的是,就在他眼看就要能够进入狩猎范围的关键时刻,却被流火,他昔日的同伴友人看穿喝破,功亏一篑。
半师半兄,亦敌亦友。昔日并肩作战的同伴,今日立场相对的对手,从自己这里学到的东西拿来对付自己,真是莫大的讽刺。
该说流火是个好学生吗?他以为自己的乔装改扮天衣无缝,却还是被对方一眼看穿,真是青出于蓝。可惜,他却不能吾心甚慰。
“这是第二次了,流火。”
依然是少女的面容,少女的声音,但此刻的他,眼神气质已经完全变了,从那张清丽娇媚的面容之下的,流火仿佛看见了黄泉真正的容颜。他正冷冷地注视着他,眸光森寒,尽是冷洌之意。
“你是铁了心,执迷不悟到底吗?”
“与其关心我是否执迷不悟,倒不如关心一下,三个月过去了,我为什么还能站在阳光之下。”
黄泉眉头一跳,三个月的时间早已过去,他本以为流火早就毒发身亡了,因此在情报里获知司马严续身边有个叫“刘火”的贴身护卫时,并没有放在心上,只以为是发音相同而已,没想到竟然真是本人。第一眼看见活生生的他走在司马严续身边,那一瞬间心中的震撼简直无法形容。或许也是因为这样,气息骤然的紊乱,才使得他在流火面前露了馅,被他察觉?
相比黄泉的惊诧,流火这时却似乎放松了下来,再不见方才那全身的杀意,不紧不慢地说道:“还有,这可是天子脚下,大街上出了乱子,五城兵马司的人马上就要来了,你不走吗?”
“你!”
黄泉怒目横了他一眼,无奈他此刻的少女妆容实在是没有威严可言,这一眼横过来纵然怒气勃发,可依然难掩那柔美妩媚之态,若是不知情的人看了还以为是抛媚眼,恐怕还要想入非非一番,看在流火眼里却是一阵浓重的违和感泛上来,鸡皮疙瘩都起了一身。
“拜托下次你不要画妆成女人了,要么画也画个丑点的,画个这么娇滴滴的,真是受不了!”
黄泉被他气得半死,掉头就走,他走得极快,一转眼就消失在了街巷中。流火低头看了一眼地上交错纵横的花枝,心中突然一动,纵身追了上去。
荒凉的村落,破旧的茅草屋。少女走到茅屋门外,她的手拿出钥匙,却并没有继续开门的意思,一手按在门板上,开口说话了。
“你跟着我做什么?”她并没有回头,身后也没有人,但她就是那么自顾自地说着。“你想抓住我,或者我的同伙,向你的新主子讨赏吗?”
“我抓住你,或者你的同伙?”
不知何时在她的身后,流火悄然现出了身形。
“黄泉,你真觉得,我有这么傻?抓你讨赏,我是唯恐你供不出我来吗?”
“那你想做什么?”黄泉冷笑。“杀人灭口?流火,你杀得了我吗?”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身上迸发出了明显的杀意,但是流火现在并不想和他相杀,只是摇了摇头。
“黄泉,我来这里,并不是想和你说这种赌气的话,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说气话没有用。在无界的时候,你对我的好,我都记着,如果有可能,我绝不想和你为敌。”
流火对此是有着惨痛的经验教训的,说起来份外真诚,但黄泉并不想买账。
“说的真是很像那么一回事。”他转过身来,怒视着流火。“那你想干什么?来和我叙旧?你是第一天当杀手的吗?简直天真的可笑!你不想和我为敌,可是托你的福,我的两次任务全被你搞砸了!”
他愤怒地吼道:“任务失败,会有什么样的下场,你难道不知道?我因为你受尽了苦,现在你来跟我说,你不想和我为敌,你以为我就会感激涕零,跟你来个相拥喜相逢吗?!”
流火沉默了。
他太清楚无界的规矩了,对于任务失败的杀手是毫不留情的。当年刺杀良王失败,他便挨了一顿鞭刑,几乎送了半条命,黄泉就算深得刀摩器重,可也不会为他破例,相反越是器重,越要显示绝不徇私,否则难以服众。更何况无界平日里嫉恨黄泉的人不在少数,这种情况下刀摩更不可能对他心慈手软,反而越加严惩。黄泉当日在刑堂里受了什么样的折磨,他不敢想象。
“对不起……黄泉。”
过了好久,他才慢慢地说道。“我知道你不能原谅我,我也不指望你的原谅,但即使重来一次,我也依然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他已经清楚地明白了自己的心,他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七月,即使再怎样辜负了友人的信任,他也要维护自己最重要的人。
“很好。”黄泉冷冷一笑。“道不同不相为谋,你我如今立场敌对,你尽管去保护你的新主子,我定要取了他的性命,你我各凭本事,就看你与我,究竟谁的手段更高明!”
“黄泉!”
流火望着黄泉的眼睛,他想说什么,可他不知该说什么才好。能让黄泉罢手吗?这是不可能的。他是无界的杀手,他背负着无界的禁忌,他可以不杀人,代价就是他自己的命。刀摩用卑劣的手段控制着无界所有的杀手,自己纵然是在七月的帮助下侥幸获得了自由,可是包括黄泉在内的无界其他所有人,都无法逃脱。
“黄泉,我不想和你相杀。”半晌,他才无力地道:“我们活着,难道只能杀人,或是被杀?凭什么我们只能任人拨弄,凭什么我们的命,不由自己作主?”
“凭什么?”
黄泉突然笑了起来,那笑声起初很轻,最后越笑声音越大,越笑越厉害,那笑声中充满了嘲讽,不知是在自嘲,或是嘲弄这残酷的命运。
“凭你我命不好,生来只能被人拨弄,要怪,就怪前世不修,今生才会如此受罪。”
他深深地看了流火一眼,眼神中的复杂与悲凉,令流火心神剧颤。
他从未见过这个人流露出这样的神情,从来都没有。他以为黄泉是不会悲伤的,这是一个冷酷的杀手,无论遇到什么事,都不能改变他的决定,他似乎永远从容镇定,但如今,他忽然发现,他从来没有了解过黄泉。
“黄泉,你……”
“当时,我若不扔那花,你会动手吗?”
流火猛地怔住了,不知该如何回答。
美丽的鲜花之中隐藏着致命的杀机,他一心逼退黄泉,出手凶狠,威逼他扔掉花篮,但现在让他回答这个问题,他却无法给出答案。
如果黄泉不扔了那花篮,他真的会动手,用匕首割开昔日伙伴的颈项吗?
“呵……”黄泉轻笑了一声。“你会,对吗?因为,你也是个杀手。”
“流火,让我最后教你一次吧,杀手是没有朋友的。尤其是,从你脱离组织的那一天开始,我们已注定了是敌人。你走吧,今天就当我没有见过你。下次再见,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作者有话要说: 好了,这周榜单的更新字数任务已经完成。然而从几次申榜的情况统计来看,这个榜单似乎并没有什么用处
☆、友人与恋人
流火回到了良王府,面对的第一个问题,就是要给司马严续一个交待。
黄泉当时叫出了他的名字,白雪飞和司马严续都听到了。明眼人一看就能猜到,他不仅和这个杀手认识,而且似乎还是旧相识。
流火的来历司马严续没有追究,一直对他宽容有加。对于这个人,流火并不想骗他,但也不能说实话,这可怎么办呢?
“先生。”
流火回来的时候,白雪飞和他擦身而过,并没有打招呼,但也没有多问什么。流火知道白雪飞的心里存了疑惑,他是良王亲赐的护卫,可以说身家性命都系于司马严续的安危之上,此刻居然不闻不问,已经出乎流火的意料。
“哟,小流火,回来了?”
看到他进屋来,司马严续抬起头,笑着打了声招呼。
“吃饭了没?厨房里给你留着。”
司马严续的眼神很温暖,温暖到总会让他想起“父亲”这个从未有幸呼唤过的词。流火讷讷地应了一声,站在原地却并没有动。
“怎么了?”
“先生,你……”流火咬了咬牙。“你就没有话,想问我吗?”
司马严续笑了起来,指了指一旁的椅子。“坐吧。”
见流火听话地坐了下来,司马严续往后靠了靠,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双手抱臂,两条长腿交叉着晃来晃去,看起来份外慵懒,此时的司马严续完全看不什么隐士高人的范儿,倒颇有几分纨绔之态了。
流火正襟危坐,无视他那吊儿郎当的姿态,仍是一脸严肃地盯着他,司马严续瞥了他一眼,忽而一笑。
“这么认真的小家伙,叫人还真不忍心糊弄过去呢。”
流火很不高兴地看着他,什么叫小家伙?“小流火”之类的胡乱叫叫也就勉强忍了,这越来越得寸进尺的“小家伙”是怎么回事?他是以为自己才三岁,还是他老先生已经七老八十了?
假装没看见流火恼火的眼神,司马严续想了想,笑道:“既然你开口了,小流火,我确实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你。”
“先生,想问什么?”
“流火啊。”司马严续身体微微前倾,注视着他的眼睛,认真地说:“每个人都有秘密,并不是所有的秘密都要解开。我不问你的来历,因为我相信你,但你似乎不相信自己。那么我今天就再问一遍,你,会对王爷不利吗?”
流火一怔。
“我?当然不会。”
“你能够保证吗?”司马严续追问。“君子一诺,驷马难追。”
“我保证。”流火说。他忽然想起七月的嘱咐,于是连忙又加了一句。“只要王爷不对我不利,我当然不会做出对王爷不利的事。”
司马严续顿时大笑了起来,边笑边摇头。
“不错,这都知道防着一手了,看来七月把你教得真不错。”
流火心头一跳,正要辩解这和七月没关系,但司马严续已经转移了话题。他似乎只是随口说说,流火也不好刻意解释,多说了反而显得心虚。
“流火,我不管你从哪里来,以前是什么人,有过什么样的过往,我都不在乎。只要你不是居心叵测,不会做出对王爷不利的事,我都可以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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