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命的说我跟对面礼部尚书家闺女有缘完本——by执白不直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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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乔等人均是皱紧了眉头,十分自责:他们实在太忘乎所以了。
本以为覃唯会如同军医所说的那样很快醒来,没想到过了五天,他仍然昏睡不醒。昏睡不醒也就罢了,可覃唯呼吸平稳面色红润,跟正常人没什么两样。军医这下真是束手无策:毒已经清除干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乔着急万分:“军医,覃将军这怎么回事?”
军医无奈道:“恕在下才疏学浅,从医数年这等情况实在闻所未闻。我想,大概只有太医院那里才有治覃将军的办法吧。”
听见军医的话,几个将领讨论了片刻,终于决定给辰帝飞鸽传书,向他如实禀告,但愿能从太医院那里得到药方。
31.再说邋遢道人,前年算到覃唯有一个命劫,而后来了边关,几次推演却只算到覃唯万事顺遂。他回去查那牙雕片,却听说了覃唯舍身救将军之后官升一级的消息,便把这事抛到了脑后,以为是自己推演能力不足,所以结果才有这样的偏差。
万万没想到,在外游历两年之后,他兴致一来,顺手又算了算覃唯的命数,竟发现他命途莫测,正有性命之忧。
这下他坐不住了,忙施出自己刚学会的千里眼,隐约看见营帐里众人忙碌地走来走去,而覃唯正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邋遢道人惊愕地看到覃唯身上起了浅浅一层白雾——这是快要魂魄出窍了。邋遢道人分心想起前些日子看到的古籍上写着那牙雕片上的图案——也就是阵法——有固魂作用。
他连忙使出缩地成寸的法术,奔向了越城。
覃思自得知儿子昏迷不醒的消息,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立刻往太医院跑,看能不能在医书里翻到一样的病症。
而另一边的覃家,出现了邋遢道人的身影。
邋遢道人直奔在厅堂急得抹泪的覃夫人而去,大声道:“夫人!令公子有性命之忧!”
覃夫人惊诧地看向这突然出现的怪道人,问:“什么?”
邋遢道人道:“令公子有一命劫,这劫无药石可医,唯有一物可救他性命!”
覃夫人抓紧了帕子:“何物?”
邋遢道人道:“对面金府小公子手上的牙雕片。”
覃夫人没注意邋遢道人口中的“小公子”,以为是他口误,将信将疑道:“我如何能信你?”
邋遢道人急得一挥拂尘,双手掐诀,在半空投映了覃唯卧床的影像。
覃夫人惊诧地看着这一幕,起身走过去,痴痴看着半空的影像,连打倒了桌上的茶杯都没在意。她眼中蓄满泪水,向着邋遢道人一拜:“求道长救救我儿!”
邋遢道人拂尘一挥,半空中的影像顷刻消失,覃夫人也被他用拂尘扶了起来。
邋遢道人重新道:“夫人,只有那牙雕片方能救令公子,如今令公子三魂五魄不稳,若是救得晚了,神仙都回天乏术。”
覃夫人却皱紧了眉头:“道长,果真只能是金家的牙雕片才能救我儿么?”
邋遢道人点点头:“夫人有所不知,这牙雕片本是一对,有固魂的功效。当初覃唯救我一命,我便给了他一个;而后我游历到越城,发现金初阳天生魂魄不稳,便把另一个牙雕片给了他。之后金初阳的牙雕片因为意外折断,按理说该是活不了,不过小道得知覃唯把自己的牙雕片给了他。小道一算,他跟令公子命相相合,令公子温养牙雕片数年,这牙雕片上染了令公子的魂气,这才能保他性命——如今这牙雕片上既有令公子的魂气,又有金初阳的魂气,牵系着两个人的命运,谁都离不开谁。要想让令公子醒转过来,只能让他跟覃唯朝夕相处。”
覃夫人听得半懂不懂,最后明白了:道长这意思是说,得让金家六姑娘去我儿身边,才能救回我儿的命。
邋遢道人颔首:“两人命相相合,又因为牙雕片牵扯在一起,他们俩这下是要纠缠一辈子咯……”
作者有话要说: ┑( ̄Д  ̄)┍终于要把俩人扯到一起了
☆、第七章
32.覃思被急急唤回,还不知是何缘故。到了厅堂,看见一个穿着邋里邋遢的牛鼻子老道正坐在上位,自己的妻子坐在旁边一脸愁容。
问清因果,覃思也皱起了眉头:要让金府那边放人,实在有些难度。
可他在太医院呆了一天,都没找见相关病症的记载,更别说什么药方了。这道士虽然看着邋遢,可听夫人那么一说,显然是有些能力的;如今别无他法,只有放手一搏。
覃思当即拍板,让管家去库房提了自己珍藏的几幅前人字画和各色布匹,准备上登门拜访金无用。
金无用坐在主位,旁边是金夫人。覃家两位连带着管家都立在屋中央。还是金夫人看不过去才道:“几位请坐吧。”
管家手里提着一堆东西,没地方安放,只好抱着。
金无用举杯饮茶,眼看把客人晾得差不多了,才道:“哟,几位稀客,来寒舍有何要事啊?”
覃思心知自己此行是有求于人,也不恼,言辞恳切地述说了一番来意:自己儿子如今昏迷不醒无药可医,唯一的办法是“借”用一下金家六姑娘。
金无用冷哼一声:“先不说‘借’有多荒谬,就是你这空口无凭的,怎么让人相信你?”
覃思脸色相当难看,之前想的种种理由都被金无用这一句话尽数堵回:是,这事情连自己都难以置信,怎么能说服别人?
金无用看覃思的反应,只觉得相当解气:哼,我家的孩子又不是? 鳎苋媚闼到杈徒瑁?br /> 覃思还是不发一语。就在气氛沉寂,两位夫人想要开口圆场之时,覃思一撩袍起身,朝着金无用深深鞠躬,他保持着这个姿势,过了好一会儿才道:“金兄,求你务必帮我这个忙!我实在没办法了……要是再晚点……”说到这里,覃思语带哽咽,说不出话来。
33.金初阳对自家厅堂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直到他娘让他收拾行囊,仍是一头雾水。
金夫人道:“阳阳,这次爹娘要请你帮个忙。覃家的覃唯你知道么?他如今昏睡不醒,所有大夫都束手无策,只有上次救过你的那个道士说他有办法,这办法就是让你去军营跟覃唯日夜相处,这样才能让他醒过来……”
金初阳越听越糊涂:“娘,覃唯怎么会昏睡不醒?”
金夫人叹了口气:“上次南越大捷,敌军有个逃脱了的副将,趁他们松懈之时偷袭,覃唯中了毒,可是毒清干净了还是醒不了。道士说他魂魄不稳,必须要靠你手上那个牙雕片才能收拢魂魄……哎,你这孩子,之前牙雕片断了怎么也不告诉我们……”
金初阳这下明白了:这就是之前道士说的覃唯的命劫吧……要不是把牙雕片给了我,他也不至于如此。
得,这下不用金夫人劝了,金初阳想明白之中的关节,当即答应下来。只是临到收拾衣服,他迟疑了:“娘,我该带什么衣服?”
金夫人一拍脑门:“差点忘了,你前两天刚满十六,不必再穿女装!只是这时间紧迫,来不及量体裁衣……”
金初阳闻言灵光一现,道:“娘,我去找五姐借两套衣服。”说完他立刻往五姑娘屋里跑去。没记错的话,五姐说过自己买了几身男装,想挑个时间穿出去。
金夫人还愣在原地,心说他找五儿做什么。
金初阳轻车熟路地从五姐衣柜里翻出压箱底的男装,只是一看颜色皱了皱眉头:“五姐的男装怎么也这么花花绿绿的……”
倒不是五姑娘的男装花哨,实在是金初阳这十年受够了女装的浓艳,恨不得后半生都穿一身青黑才好,这才对五姑娘衣柜里的月白的竹绿的绣花长衫相当看不上眼。
34.等金初阳收拾妥当,换上竹绿长衫,背上包袱,走到前院,就见那邋遢道人换好了一身干净儒衫,糟乱的花白头发和稀疏的一把山羊胡也梳得整齐,头上戴着方帽,背上背着不知从哪儿寻来的药匣,作一身大夫打扮。
金初阳还在狐疑,却被父母塞了个大包袱。
“阳阳,这里头是我给你准备的吃食,到了边关就得自己照顾自己了……”金夫人说着说着就要流下泪来。
覃家夫妇倒是没拿什么东西,只递给金初阳两封信,跟他说一封是给他的,一封给覃唯。最后覃夫人过来握着金初阳的手道:“阳阳,好孩子,请你好好照顾我家覃唯,我在此谢过……”说着她就要拜下去,金初阳腾不开手,忙用包裹把覃夫人扶住了:“伯母千万放心,覃哥当初于我也有恩惠,这次的事我自然义不容辞。”
老道不知从哪儿把拂尘又拿了出来,一挥道:“时间紧迫,我们告辞了。”
金初阳忙跟几个长辈打过招呼,快走几步向老道走去。
后头几人眼见老道拂尘在空中画了几画,他跟金初阳就从院子里消失了。
金初阳本以为自己得经历一番舟车劳顿才能到边关军营。没想到眼前一黑,不过瞬息,就跟老道站在了旷野里,向远处望去,好多尖尖的帐篷。
老道变出一个马车,上头有个车夫,金初阳好奇地跟着老道上了车,马车摇晃,不多时就到了营地前。
听说马车上的人是从越城来的大夫,守卫检查过两人的物品,连忙把人迎了进去。
35.“大夫,情况如何?”李乔神情紧张地看向正给覃唯把脉的“老太医”。
老道慢慢悠悠道:“不必担心,覃将军的情况跟我预料的一样,不过是一时毒血淤积。待老夫开个疏通血脉的药方,再配合施针即可痊愈。”
李良巴巴地看着这太医,却见太医停了笔,道:“还请几位回避,此药方乃在下家传秘方,不便告知外人。”
李良点点头,谢过了太医,拉着其他几人出了营帐。
金初阳因为是“药童”,才留在帐内。
此时帐内没有外人,老道施法隔绝了营帐内外的声响,拿出几粒丹药来,对金初阳道:“这丹药每天早晚化在水里喂他吃一粒,晚上你再跟他同塌而眠,好让牙雕片稳固他的魂魄。两天之后,他差不多就能醒来。”
金初阳点点头,示意自己记下了,又道:“那药方和施针呢?”
老道摆摆手:“嗨!我哪会开什么药方,这不找个借口把那几个丘八喊出去么。至于施针,也就是骗骗他们罢了,能治覃唯的药只要你手上那牙雕片,别的都不好使!”
老道吩咐完毕,留了几包药材给金初阳圆场,又跟几个将领告辞说自己事务繁忙,必须即刻赶回越城。李良他们见覃唯未醒,尚且担心;可老道指指金初阳,说自己徒弟深得他真传,留他在此照料将军便可。
李良他们仍要挽留,可老道坚持上了马车,也只好作罢了。
到了晚上,众人都回了各自住所,只有金初阳还以自己晚上要施针待在屋子里,按照老道所说的化了丹药在茶杯里,给覃唯喂水。不过对于金初阳来说,不省人事的覃唯实在唐塔不知从哪儿下手,便把李良他们给自己准备了放在一边榻上的被褥拿过来垫在覃唯身后,这才把这一杯水喂了进去。
夜深了,金初阳也觉困乏,便跨过昏迷的覃唯,睡到床榻里面。
没人注意到牙雕片手链上发出一圈淡淡的光辉,而覃唯身上那圈凡人看不见的白雾也淡了些。
36.金初阳照顾起覃唯来那叫一个认真细致:喂药擦身从不假他人之手,每天还给覃唯按按腿,翻翻身——完全按照覃夫人信里写的来操作。
两天后,天还没大亮,覃唯悠悠醒转过来,只是还没睁开眼。按理说他沉睡了不知多久,嗓子应该相当干涩,可覃唯抿抿唇,发现嘴上是湿润的。这下他脑子清醒了些,终于察觉到身边躺了个人。
古人云: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鼾睡。
覃唯当然大惊,可等他在微弱的光线里看清旁边人的脸时,更加吃惊:她怎么在这儿?
金初阳醒转过来才发现身边的人已经不在。他揉揉眼睛,在屋里搜寻了一圈,仍然没看到人影。心说这覃唯够厉害的,才醒过来就能到处跑。
等他穿好衣服走出营帐,才发现覃唯立在门口,正神情复杂地望着远处。
“覃哥哥,你在这儿呢?”金初阳下意识用了以往的称呼。
覃唯见她穿了一身男装,头发简单地用了根布条束起,心情更加复杂。早上看了放在桌上的信,这才明白金初阳是为了救自己才千里迢迢地过来。如今见她一身男装,估计也是为了在这军营里避嫌吧。
金初阳当然不知道覃唯这么会儿就想了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他捂嘴打了个哈欠——打到一半想起来还有封信没给覃唯,又折身回去,从包袱里翻出另一封信来。临出门看到那封给自己的信展开了放在桌上,有点纳闷:莫非昨晚忘了收起来?
覃唯接过信封,抽出信纸粗粗看了几眼,这才理清了因果:原来如此。
他看向金初阳的眼神更加复杂,心想:日夜相处……
金初阳被这眼神看得相当不自在,以为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又伸手揉了揉眼睛。
覃唯看她穿着一身略肥的男装,松松垮垮的,忍不住道:“衣服穿好。”
金初阳点点头:“哦。”然后直接解了腰带,整理了下外衫,这才重新系紧腰带,冲覃唯笑笑:“行了。”
覃唯被金初阳一排白牙晃了晃眼,甩甩脑袋:怎么觉得她长得跟前几年不大像了……要说的话,好像声音也不大对。
作者有话要说: 诶嘿嘿金初阳总算长大了可以宰了(咦?)
☆、第八章
37.覃唯病刚好,就又开始勤勤恳恳地处理公务——话是这么给金初阳说的,但实际呢,他不过是找人确认一下这几天究竟发生了什么。要不然真有点懵。
只是他离开前并未给金初阳分配任何事务,金初阳只好从门口往回走,准备睡个回笼觉。没想到刚躺到枕头上,就被个硬物硌到脖子,伸手摸了出来,才发现是老道给的药,如今还剩半瓶。他心想,覃唯既然醒了,自然不必再像前几天一样劳费心力地喂药。因此金初阳直接起身把药瓶搁到了覃唯的桌案上。稳妥起见,又拿了张纸,提笔写下用法:每日晨起睡前各用一粒。这么写完,他终于点点头,然后解了外衫去睡了。
李乔他们见覃唯披着盔甲就来了,形容倒不似个大病初愈的人;就是这一身装扮,与平常衣服穿得严实稳妥的他不大一样。
他们哪知道覃唯这一早上醒过来接连遭到几次冲击,现在能保持淡然的表情已经相当不易。
“覃将军,您醒了?可有哪里不适,好叫军医再给您看看?”一个年轻校尉道。
覃唯摇摇头,对李乔道:“这几日军中无事吧?”
李乔笑答:“唯一一件事也就是将军你突然昏迷,现在你一醒来,军中也无事了……对了,那天袭击你的的刺客是上次两军交锋险被咱们俘虏的一个副将,我们审了几审,可惜他拒不开口。据我推测,这次的袭击应该是他个人的行为。”
覃唯颔首,把盔甲上的系带整了整。
帐内其他人看着他不做声,以为在考虑怎么处置刺客,却突然听他道:“我有要事跟李乔商讨,各位暂且回避吧。”
校尉们对视一眼,然后拱手退出了营帐。
估摸着其他人都走远了,覃唯才终于开口:“李乔,前些日子我昏睡不醒,是谁照顾我的?”虽然爹娘的信里写得清清楚楚,可覃唯还是不太敢相信,心说对方一个黄花闺女,怎么能天天跟自己同床共枕呢?
“头两天是军医跟我们几个,后来见你还不好,我们只好飞鸽传书给皇上,让他派了太医过来。太医来得还挺快,带了个药童——也就是现在在你营帐的那个年轻人。不过给你开了药,太医就回了越城,后来两天都是这年轻人衣不解带地照顾你,说晚上还要施针,连单独给他准备的住处都不曾去……要我说啊,你可真得好好谢谢人家。”
覃唯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心里却松了口气:原来他们都不知道金初阳是女孩儿。
38.按说自己既然痊愈,那么金初阳也该离开了。不过很可惜,覃唯并没有找到机会提出这一想法。
“李大哥,这张就是作战地图么?”
李乔点点头:“对,这就是附近的地图。”
“啊,桌上那是什么?”
李乔这才抬头,扫了一眼,道:“那是沙盘,我们用它模拟战场的地形……金小哥要是有兴趣,可以参照着作战地图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