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燕归来完本——by水无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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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我敬你一杯。”
“好,贤弟的心意我喝下了。”
双杯在空中轻轻一碰,又霎的分开,两人一饮而下。
肖然的脸上起了陀红,“大哥,如果有一天肖然做了错事,大哥,你会原谅我么 ”
“原谅,”云若静愣了愣,随即道,”无论贤弟做什么,大哥都不会怪你。”
“好,大哥,这可是你说的。”
“是呀,贤弟在我的心中是外人无法所比拟的。”
听到回答后,肖然的目中有一丝悲凉,忍不住怆然道,“可是大哥最终要成亲了。”
他凄楚的样子在烛光照耀下让人心碎。
云若静忍不住伸出手去轻抚着他鬓边的几缕发丝,触手之处微凉,不由心中又惊又急,他竟然还是那般不注意调养自己的身子。
“贤弟,天以渐凉,要记得随时为自己加衣。”
“我不怕,”肖然目光变得朦胧,“我有内力护体。”
云若静叹了一声,连忙起身想要为自己斟一杯酒,就在此时,他突然感到一阵天昏地暗,全身发软,他不由得面色大变,道,“贤弟,你。”
肖然目光迷离的望着他,柔声道,“大哥,你就好好睡一觉吧,醒来了,你就会发现什么都不同了。”
云若静只觉自己的身子越来越沉,眼皮也越来越重,在他彻底坠入黑暗之前,耳边只传来了肖然的一声叹息。
肖然要背叛我,这是他陷入黑暗之前的一个想法。
肖然望着晕倒在地的云若静,身子久久不动。
良久,他才抚着桌子撑起身来。
大哥,不要怪我心狠。
我恨你,恨你夺走了我的心,最后却又袖手将我甩开。
我那么委屈自己苦苦请求你,你却毫不在意,反而矢口否认。
我恨你,我不知道我现在在做什么,我只知道现在我恨你的要死,我很想杀了你,这样,你就不会永远离开我。
哈哈,一阵凄楚的笑声打破了暗夜的寂静。
门外掠进一个纤秀的人影,正是素雅。
他瞟了一眼昏睡在地上的云若静,不由面露喜色,道,“肖然,你真的舍得对他下手。”
肖然大瞪着双眼,茫茫然的注视着前方,双眸空洞无神,自言自语,“对,该对他下手。”
他的脸色逐渐变得苍白起来,素雅叹息一声,玉手一拂,肖然就恍然倒入他的怀中。
云若静逐渐清醒过来,等他眼睛适应了四周的光线之后,才发现自己双手都被铁链锁住,铁链的另一端被高高的挂在墙上,他的双手被高高举起。
几缕阳光从狭窄的高高的小窗中透进来,投射到地面。
空气里飘荡着发霉,潮湿,腥臭的味道。
云若静记起来了,这里是流云庄的地牢,以前专门用来关押流云庄的叛徒。
他心中苦笑,当年洛川被他驱逐出流云庄,洛川的几个亲信为洛川打抱不平,半夜前来刺杀他,于是他便把这几人一起全部打下地牢。
那也是这地牢最后一次发挥它的功用。
从那以后,这地牢再也没有关押过任何一人,因为从那以后,他在流云庄的地位便稳固起来,再也不会有人质疑他,挑战他。
想不到现在自己成了这里的囚客,难道是上天的旨意?
云若静定了一下心,慢慢让自己的思绪清晰起来。
昨晚,自己与肖然屋中对饮,然后今天醒来,自己就一夜之间变成了阶下囚。
是肖然在自己的酒中下了药。
肖然,肖然,云若静默念着这个名字,心中一片清明。
他知道,他恨自己,他恼自己,却是从没想到他会突然变的绝情绝意。
自己被囚,那么,流云庄其他的人呢?
恐怕也被他们控制住了。
突然,云若静的脸色变了,肖然一个人绝对没有那么大的勇气对自己下手,那么,一定有人在他耳边不停地撺掇,那么他背后这个人,究竟是谁?
哐当一声,还没容他细想起来,两道影子投了进来,其中一个纤秀的身影快步向他走来,在他面前一米处停住。
容色绝艳,美若天仙。
不错,是美若天仙,而且这人还是雄性的。
云若静猛然间明白了,素雅根本就没有离开令州城,他一直躲在令州城里,寻找机会继续对自己下手,对流云庄下手。
素雅微微笑着,注视着云若静,道,“云庄主,住在流云庄的地牢里,你有什么想法?”
云若静不理他,索性将视线盯向墙上。
素雅冷哼一声,用手抬起他的下巴,强迫他盯着自己道,“你以为我的胆子就那么小 ,失手了,就只有乖乖逃离令州城吗?错,我就是躲在令州城里,找机会再来给你一刀。”
云若静望着他,眼神平静无波,“肖然呢,叫他来见我。”
“让我先给你身上加把火后,再让他来见你。”
说着,他抽出一条鞭子,忽的就向云若静身上招来。
这条鞭子看着软软的,素雅使用?9 鹄捶路鹈挥昧ζ话悖欢槐拮由ㄔ谠迫艟采砩先词腔鹄崩钡木缤矗恳槐薅纪粗姆危路鹉馨讶说奈逶嗔记盟橐话闳盟槠?br /> 素雅一口气抽了二十鞭,然后才慢慢停下手来,看着眼前遍身伤痕,衣衫尽裂的云若静,才拍拍手道,“滋味好受吗?我问你,你们流云庄在各地的分舵有哪些?”
“不知道,”云若静嘴里蹦出这几个字,便不再言语。
“不错,还是有点骨气,”素雅道,“算了,我也不想知道流云庄有多少分舵,那你告诉我,白云剑在哪里?”
“不知道,”仍然是这几个简简单单的话。
素雅愤怒的瞪了他一眼,将鞭子交给他身后的黑衣人吩咐道,“让肖然亲自来问他。”
那人转身离去。
素雅冷笑,“你不要以为你闭口就万事大吉,哼,反正肖然在我的手上,他对你恨之入骨,到时让他亲自来折磨你,我想那时你会比较开心。”
云若静抬起头,漠然的望着他,其实他心中也是急切的盼望着肖然出现,因为他也想问他为什么。
不一会儿,一个熟悉的身影便出现在他的面前。
一夜不见,他头发凌乱,眼睛无神,面色憔悴。
他定定的望着云若静。
云若静也静静的望着他。
“为什么?”云若静询问道。
“为什么,”肖然眼神突然变得冷冽,“你还问我为什么。”
肖然道,“其实,我不是肖然,准确的说,我叫云潇然。”
“师弟,”云若静一笑道,“原来真的是你,那真是太好了。”
“亏你还笑得出来,”肖然随手甩过去一把掌,这一章竟是汇集了十分的力量,打的云若静的脸立即红肿起来。
肖然恨声道,“当年你们兄弟杀了我义父,又逼我跳崖,你是不是很开心呢?好在上天有眼,那时教主刚好在后山探查地理位置,于是顺便将我救出,我还活着,你们兄弟俩想不到吧。”
云若静垂下眸子,盯着地面,默然不语。
肖然见状,心中变得更为烦躁,从黑衣人手里抢过鞭子,啪的一鞭就抽过去,愤怒道,“云若静,你早该死了,从我见到你的第一天起,就该杀了你的。”
“你在流云庄威风八面,在江湖上侠义无双,我却在明月教里度日如年,受尽蹂,蹑,每一天,每一夜,我都在想着怎么杀了你,怎么为义父报仇?”
“你永远不知道我在明月教里经历了什么样的日子,过着那些非人的,恐怖的生活,只有靠着那个复仇的念头,我才活了下来。”
“喂,潇然,你说什么呢,难道在教里我对你不好吗?”素雅在一旁不满道。
“住口,”云潇然怒道,对着云若静继续道,“我在想,这么多年,你一定过得很开心,你杀我义父,当上了流云庄庄主,又有名又有利,可是抚养了我十六年的义父却孤零零的躺在陵园里,谁又能为他说一句公正话,为他的死质疑,老天爷真是太不公平。”
“你兄弟俩是天底下最可怕的人,最黑心的人,然而,你们还活在这个世界上,享受着所有的荣誉,你们好意思吗?”
云若静仍是沉默的望着地面,一句话也不回答。
“你说,”云潇然气红了双眼,猛地一步冲上前,揪着他的衣领,怒斥道,“你说话呀,你说呀,你为什么不为自己辩解,因为,你无话可说了是吧。”
看着云潇然的脸因为愤怒而涨得通红,云若静的心里却又是惊喜,又是伤悲,失神的看着眼前的人,他低声道,“真的是你,师弟,你终于回来了,这样,我就放心了。”
那温温软软的声音仿佛挠人的小猫一般,酥□□痒的,让云潇然有一刹那的失神,手不由自主的一松,仿佛又回到了那些曾经的日子,那些温柔的,那些恬静的相望,执手,一下子不受控制的从他脑海中涌出,让他的心不禁一痛。
“潇然,不要受他蛊惑,你难道忘了他兄弟俩对你义父举起屠刀时,他想到过你的心情吗?”
素雅一见云潇然情绪波动,暗道不好,连忙出声提醒他。
云潇然心中遽然一惊,随即清醒过来,恶狠狠道,“云若静,我问你,白云剑在哪里?你老老实实交代出来。”
“白云剑,”云若静目光直直的注视着云潇然,缓缓道,“我不会告诉你。”
☆、卷六16 往事
云潇然的脸色变了,怒道,“你以为只有你一人有资格拿这把白云剑吗?依我看,这世上也只有你才最不配这白云剑。”
“我是不配,”云若静不否认,“可是明月教更不配。”
“可恶,”一旁的素雅冷斥道,“我看我都比你配这剑,你弑师乃是大罪,让江湖中人所不耻,你居然还有脸霸占着这个庄主之位。”
云若静平静道,“我知道是大罪,但是我也不会把白云剑交给你这个外人。”
“外人,”素雅气的跳了起来,“自古以来,明月教与流云庄本是对手,既然你无脸继续再当流云庄庄主,让给我当,也不错,至少不辱流云庄的威信。”
“一派胡言,”云若静冷笑道,“我云若静即使死,也绝不会出卖流云庄,出卖白云剑,你想从我这里打主意,是想多了。”
“即使阳纯诡计多端,在我身边窥伺多年,也没有得逞,我怎会让你这个自古以来的敌手得逞呢。”
“哼,我任你狡辩,但是我倒要看看你骨子里有多硬。”素雅冷笑。
“现在我是看在潇然的份上,没有痛下酷刑,等潇然用你活祭过他义父之后,我到时候会让你知道什么是生不如死,恐怕那时你只会求着我让你死吧。”
云若静淡然一笑,不置可否。
云若静若无其事的态度彻底激怒了云潇然,他胸口忽然涌起了一股强烈的怒火,这个人,凭什么一副问心无愧的样子站在自己面前,他有这个资格吗?
当年他们兄弟暗杀了我义父,到现在他竟能如此心平气和,云潇然心中起了强烈的冲动,他要粉碎他,撕裂他,痛击他,让他彻底为他所做的事后悔。
云潇然手一动,手中的鞭子灵活的舞动起来,每一鞭,都狠狠的,毫不留情的,鞭打在云若静的肉体上,又快又狠。
每一鞭的力度都奇准,鞭打在云若静身上的相关穴位上,透过他身上的穴位,力透全身,痛入心肺。
云潇然头中一片怒火,只是疯狂的挥舞着手中的鞭子,到后来,他只有一个念头,要一直打到他向义父忏悔为止。
“好了,”素雅一把从陷入半疯狂状态的云潇然手中夺过鞭子,恼怒道,“你再这样下去,他就会死在你手上,他死了,我们那里去找白云剑呢?”
云潇然恍然一醒,一眼向云若静望去,只见他低垂着头,身上皮开肉绽,一道道细细的血水缓缓从哪些大大小小的伤口汩汩流出。
云潇然大惊,惊慌的望着自己的双手,下意识想到,他,他要被自己打死了。他 ,他要死了,他,他要死在我的手下了,那么,以后,我,我真的再也见不到他了,不。
蓦然,他双手掩面,狂叫一声,疯狂的向外冲去。
真的,真的,是我打死了他吗?
素雅绝美的脸上闪过一丝寒芒,从怀里拿出金疮药慢慢敷在云若静的伤口之上,边敷边道,“你想死,还早着呢。”
探探他鼻息,云若静此时呼吸细若游丝,素雅道,“爱的有多深,就恨的有多深,你还是要感谢我,没有让你这么快就死在他的手下。”
夜已深,冷风阵阵从山崖上吹过来。
秋夜寂寂,云潇然一人仍坐在那张长长的石床上,像个雕塑一般,一动不动。
这后山上,有着他和他许多的欢乐时光。
美丽可爱的云潇然不停的摘着野花,漂亮的脸蛋上沁出滴滴汗珠,他欢快的喊道,大师兄,快来帮我搂花,这里的花好漂亮啊。
云若静白影一闪,便来到他身边,温柔道,师弟,不要光顾着采花,先把今天的功课完成了再说吧。
不,云潇然嘟起嘴,软软糯糯道,有大师兄护着我,我什么也不怕。
他眨眨眼睛,长长的睫毛一闪一闪的,道,大师兄,你说是吗。
云若静蹲下身来,温柔的用手捏了捏他粉嘟嘟的脸颊,柔声道,大师兄答应你。
云潇然欢快的叫了一声,兴奋的投入到他的怀抱里。
沙若风在一旁嫌恶的道,一天到晚就缠着我大哥,我大哥也不可能一天到晚在你身边,你真没出息。
你才没有出息,云潇然眼泪汪汪的望着大师兄,哭道,二师兄,他,他欺负潇然。
云若静笑了笑,一把将他搂在怀里,道,那你就练给二师兄看,他就会乖乖闭嘴。
云潇然嗯了一声,然后从云若静身上跳下来,拉着他的手,说,我要跟着大师兄一起练。
沙若风翻了个白眼,走到一旁去了。
夏天的夜晚,星子漫天。
云潇然缠着云若静来到后山上,说,大师兄,这里好凉快,我们就在这里睡好不好。
云若静微笑的看着他,然后缓缓从怀里拿出一个包装的好的纸盒,递到他手里,道,看看,是什么。
云潇然小心翼翼的打开纸盒,顿时眼睛一亮,是桂花糕。
大师兄,潇然好喜欢,肖然跟大师兄一起吃,好不好。
两人分享完桂花糕,躺在石床上,云潇然一把搂住云若静,小身子努力往他怀里钻,轻声道,大师兄的怀里好暖和,好想一直躺在大师兄的怀抱里。
那一年,云潇然七岁,云若静十三岁。
沙若静和沙若风奉师傅之令闯荡江湖去了,见不到他,云潇然总觉得心里空荡荡的。
他想要大师兄抱他,想要大师兄温柔的对他笑,他好想天天见到大师兄,于是义父见状就严加管束他说,你要是能把流云十三式全部掌握,我就让你跟着你师兄出去。
于是,他便不分日夜的刻苦努力,因为通过了义父的考核,他就可以出去见师兄了。
足足练了两年,流云十三式他已练得的得心应手,当时看到他的进步,义父都惊呆了,连连夸耀他天资聪颖,但是嫌他年龄太小,让他等大师兄回来后再跟着他们出去。
年底时,大师兄终于回来了,云潇然便又厚着脸皮缠着他。
为了得到大师兄的表扬,他便得意洋洋的在大师兄面前演练了流云十三式,演练完毕,他准备接受大师兄的表扬,然而,并没有如他想像中那样,反倒是大师兄的眼神一下子黯淡了,沙若风更是直接远去。
那时他不明白为什么,后来才明白,流云十三式是传给庄主预备人选的。
但那时江湖中所有的人都以为云若静将会是下一任流云庄庄主。
但是,大师兄过后对他仍是那么可亲。
他简直一天都舍不得离开他,他缠着他,眷恋着他,就为这事,被一向宠溺他的义父经常批评,然而他从不在乎。
几乎庄里的每个人都知道义父对他的宠爱,连他自己也不明白义父为什么如此宠爱自己。
义父在他十三岁那年,带他到了一个神秘的地方,后来他才知道,那里是剑庐,流云庄的禁地,也是流云庄的宝地,那时,他的心里才突然有些恐慌起来,他不知义父带没带大师兄进去过,但是自己从义父言语里流露出的意思,感觉到义父有想要让自己继承庄主之位的想法,他突然害怕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