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妃完本——by五色曼陀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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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君焱冷笑道:“原来是土霸王。你们的知县也坐视不管么?”
“知县?知县大人是个好官!”李大牛说道,“自从他上任,为俺们老百姓做了不少好事,还自掏腰包给俺们发粮食。只是……灾民太多了,他发的粮食,根本就不够分呐。”
“斩北县的知县……”遇君焱眯2 起眼睛,回想着这几日里来府上拜访的官员,对这位斩北县的知县大人确实印象不深,“他是……姓谷?”
李大牛点头道:“没错,正是谷大人。”
遇君焱记起前几日的确来了这么一个自称是斩北县知县的人,却没有在府中多做停留,只是客道了几句便离开了。于是笑着对李大牛说:“你带我去见见这位知县大人,如何?”
“好啊。”李大牛点头道,“明天一早俺就带您去。”
遇君焱却说:“不用明早,我们现在就走。”
“现在?”李大牛看看天上高悬的月亮,心中嘀咕着这么晚了还要出去啊,还让不让人睡觉了,但那是王爷的命令,他不敢不听,于是说道,“好,我这就叫人备车。”
“不必,你在这里等我就好。”遇君焱说道,“我去交待一下,一会儿就回来。”
李大牛还没来得及回答遇君焱就转身离开了,留下他一个人在花园里,没办法,他只好等着。另一边遇君焱离开了花园,叫过了李子,交待道:“我要离开王府几天,你叫人传出消息,说我得了水痘,无论谁来探望,通通不见。”
“是,奴婢遵命。”李子答道,“要不要派几个人同行,一路上保护王爷?”
“不必。”遇君焱回答,“我叫那个李大牛和我一起去就行,咱们府中定是隐藏着皇帝派来的人,去的人多了反而引人注目。”
“是,那奴婢这就去为王爷准备马车。”
李大牛正蹲在地上看着地上石板上的花纹,忽然听到马蹄声,起身一看,果然是遇君焱正驾着马车向自己招手。李大牛跑过去一看,对马车上那个大大的“货”字奇怪万分,问道:“王爷,这不是王府采购货物的马车么?”
遇君焱点头道:“正是。”
李大牛更是奇怪,问道:“您怎么做货车出门?”
遇君焱没有耐心和他解释那么多,说道:“这个你不需要知道,听我的上来便是。”
李大牛上车后,遇君焱一甩马鞭,马车缓缓的走了起来,快到大门口的时候,遇君焱忽然停下,将一块令牌交给李大牛,说道:“你赶着马车从大门出去,到门口的时候将你手中的令牌给守卫看,他们自然会让你出去,出去后你驾着马车向右一直走,走到头再往右拐,明白么?”
李大牛抓了抓头发,遇君焱说的路线他自然明白,但让他不明白的是这明明是遇君焱自己的府邸,怎么弄得像做贼一般偷偷摸摸的,但这次他没有那么蠢的问出来,于是点点头说道:“明白了,王爷。”
“很好。”遇君焱将马鞭递给李大牛,让他驾马,正要转身进车,忽然一个毽子从天而降,一个人影从树后跑了出来捡起了毽子,一抬头,正巧遇君焱对视,那人正是苏玉珩。苏玉珩见到是遇君焱,咧嘴笑着说道:“你还没有睡啊?来来,和我一起……”
苏玉珩还没有说完,就听遇君焱压着嗓子轻喝一声:“你给我--上来!”
说完便夺过李大牛手中的马鞭一卷一收,马鞭卷上苏玉珩的腰,将他拉上了马车,并对呆若木鸡的李大牛说道:“鞭子给你,快走!”
而此时的苏玉珩被遇君焱一手捂着嘴巴一手拧着胳膊,心中轻笑道:“呵~不愧是从军多年的将领,真是好大的力气啊。”一听遇君焱问这个,李大牛的神情一黯,叹了口气说道:“这话就说来话长了。”
“那你慢慢说。”遇君焱指了指身旁的一张石凳,示意李大牛坐下,李大牛坐下后,觉得旁边的遇君焱坐得笔直端正,自己确实一副歪歪斜斜的落拓相,但学着他的样子挺直了腰板吧自己又觉得累得慌,索性起身蹲在了石凳前,沉默了半晌似乎是在理清思路要从何说起,然后开后说道:“王爷,您有所不知,这绵山邪门得很呐!”
李大牛口中的绵山,遇君焱略有耳闻,的确是一座挺邪门的山脉,它贯穿了整个余州,将一州分为南北两半,但绵山以南土地肥沃,气候宜人,农作物生长旺盛,绵山以北却是连年大雨,天灾连连,庄稼种下去常常颗粒无收,没有粮食,灾民就多,官府再没有及时的给出相应对策,一伙伙土匪强盗就应时而生。
☆、第14章 斩北
李大牛拿着遇君焱的令牌,顺顺利利的出了府,按照遇君焱事先告诉他的路线走着,走过拐角处,见王府的守卫再也看不到马车,便将车子停下,说道:“王爷,俺们到了。”
遇君焱这才放开苏玉珩,厉声质问道:“你怎么跑出来了?!”
苏玉珩一脸委屈,眨巴着大眼睛看着遇君焱,无辜的说道:“我在踢毽子,看到你在车上,就和你打个招呼……”
遇君焱不知道该怎么向眼前这个傻子表达自己想一掌拍死他的心情,但依目前的情况看,是万万不能让他回王府的,不然一旦他将见过自己坐运货的马车出府的事情说了出去,自己在府中的部署就白费了。不能让他回去,就只能跟着自己。遇君焱一脸冷峻的对苏玉珩说:“从现在开始,你跟在我身后,没有我的允许,寸步不得离开,知道吗?!”
“哦……”苏玉珩轻轻点点头。
李大牛这时问道:“王爷,俺们接下来去哪里啊?”
遇君焱回答:“这条小路走到头右转,再到头左转就到了通往斩北的大道上,你沿着那条道一直走,就能到了斩北县。”
“好。”李大牛一扬马鞭,向着斩北驶去,这样,遇君焱一脸严肃的带着脑子不甚灵光的李大牛和脑子甚不灵光的苏玉珩,踏上了北行的路程。
一路上,李大牛兢兢业业的赶车,苏玉珩自娱自乐的摆弄着手里那个五彩斑斓的鸡毛毽子,遇君焱则是安安静静的闭目养神,心中琢磨着到了斩北的下一步行动。
到了斩北县后,遇君焱命李大牛把马车直赶到县衙门口。知县谷良正为对抗五虎帮的事情烦心,听到衙役传报幽安郡王来了,先是一愣,让后问道:“你确定没传错?幽安王怎么会来这里?”
衙役说道:“我们也不信,那个人就是这么说的。外面有衙役将他们拦在府外,小的前来通报,请大人定夺。”
谷良略一沉思,说道:“我随你走一趟。”
起身跟着衙役来到县衙门口,一看车上那位紫衣冷面的公子,不正是自己当日在斩南幽安王府见到的郡王爷遇君焱么,急忙上前行礼道:“下官谷良给幽安郡王请安!”
众衙役一见他真的是郡王爷,急忙也跟着跪下。遇君焱摆摆手,示意他们都起来,压低声音说道:“本来这次乃是秘密出行,你们不要声张。”
谷良虽不知他的意思,但还是顺从的说道:“下官明白。”
遇君焱起身下了马车,苏玉珩跟在他后面跳了下来。谷良一看,那人不正是幽安王妃么,心中纳闷:这郡王爷郡王妃不在他们的王府中好好待着享清福,偷偷摸摸的跑到斩北县来做什么?
但来既是客,更何况是王爷王妃来了。虽然不知道他们此行的真正目的,自己作为地方官员还是要尽到地主之谊。将王爷王妃以及他们唯一的随从请到内堂,遇君焱对李大牛和苏玉珩说道:“我有事和谷大人谈,你们先到外面等我。”
“王爷……”李大牛抓了抓头发说道,“既然都来斩北了,能不能让俺先回一趟家,以后俺就在王府做事了,估计也不会再回来了,可俺爹的灵位还在家里呢,能不能让俺把他带回王府和我们一家人团聚?”
遇君焱点头说:“去吧。”
“我也去我也去!”苏玉珩一听出去便来了精神,抓着遇君焱的胳膊说,“让我和他一起去吧。”
遇君焱想了想,李大牛回家,苏玉珩若是一个人待在外面不知道会给自己惹出什么祸来,于是点头说:“你们一起去吧。”又不放心的对李大牛说:“保护好王妃,他怎么去的,就要怎么回来。”
李大牛连连点头,苏玉珩却心中苦笑:“你这哪里是保护我,分明是怕我惹事让那个傻大个儿监视我。”
遇君焱跟着谷良走去内堂,没等他开口,便自己表明了来意:“听说斩北县天灾连连,强盗四起,谷大人空有一身抱负想为民做些实事,却是力不从心。”
谷良一愣,遇君焱刚刚的话,每一句都说道自己心坎里去了。想他出身贫寒,自幼苦读圣贤书,一心希望考取功名为国效力。二十岁中探花在帝都为官,却因不愿与同僚结党而备受排挤,更是被人陷害被贬到这边远的斩北县做一个小小的知县。谷良虽然失落,却也没有自怨自艾,想着若是能做好这一方的父母官,也算是达成了自幼的梦想。虽然自从他来到斩北县后励精图治,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斩北县天灾不断,*更起,他一次次上书给州府请求给与支援,但迟大人却视而不见,完全是让斩北县自生自灭的态度。眼见民不聊生,谷良只得干着急。
遇君焱观察谷良表情的变化,微微一笑,说道:“听说,斩北县有个五虎帮,很是猖狂,谷大人可知道此事?”
谷良眉毛一皱,说道:“怎么会不知道,那五人在斩北县横行多年,而且势力越来越大,竟组成了什么五虎帮,公然与朝廷作对。我几次出兵想要缉拿他们,怎奈对方人多势众,而且为首五人武艺高强,我们……实在不是对手。”
遇君焱说道:“本王可以帮你剿灭五虎。”
“王爷说什么?!”谷良一惊,诧异的看着遇君焱,甚至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
遇君焱重复道:“本王说,可以帮你剿灭五虎。”
“真、真的?”谷良仍是不敢相信,他知道幽安郡王曾随军出征,还因骁勇善战被先帝封为天狼将军,但自从新帝继位,便下了旨意不准王侯手中持有兵权,如今他已被架空了权利,又怎么能派出兵马助自己剿灭五虎帮呢。
遇君焱挑眉道:“怎么,你怕本王骗你不成?”
谷良急忙说道:“臣不敢!只是……五虎帮人数众多,王爷如今、如今已无兵权在手,万一有什么闪失,臣纵是万死也难逃其责。”
遇君焱听他这么说,哈哈笑道:“区区一个贼窝,还用得着这么劳师动众?本王一人足矣。”
☆、第15章 立威
谷良听遇君焱这么说,不知道该说这位年轻的郡王爷是自信还是自负了,单凭他一个人能扳倒五虎帮,他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
就在这时,外面有衙役跑进来说道:“大人,不好了,五虎帮的那一伙儿强盗又跑到福安街闹事了!”
遇君焱一听,便说道:“正好,那就请谷大人派衙役去镇压,我随你们一同前往,便让你看一看本王是不是在唬你。”
另一边,李大牛带着幽安王妃苏玉珩驾着那一辆写着大大“货”字的马车回到了自己家徒四壁的房子,收拾了仅有的一点衣物用具,将自己父亲的灵位用布一层一层的包好,背在背上,嘿嘿笑着说道:“爹,俺现在和娘在幽王府做事,今天就接您一起过去,咱们一家三口又能团聚了。”
苏玉珩在院子里没事干,东瞅瞅西看看,忽然远远看到一棵树上好像有一个蜂巢,正要过去一探究竟,冷不丁的被李大牛从身后一把拉住:“王妃,去不得!俺娘就是被那些蜜蜂蛰伤的!”
苏玉珩一听他这么说,喜上心头,笑呵呵的问道:“你说山里有长得像鸡爪子的花,带我去看看好不好。”
“哦,没问题。”李大牛应道,“王妃跟俺来,前面就有一片。”
苏玉珩跟着李大牛向山中走去,果然走了没多远,就看到一片红色的野花,花瓣细长如柳叶,一朵花上只张四片花瓣,看上去像是个鸡爪子。
“果然是天无绝人之路。”苏玉珩心中乐道,“谁能想到这么一个穷山恶水的地方,竟能生长出这样的宝贝。”
苏玉珩摘下几朵花,小心翼翼的收好,拍了拍李大牛的肩膀说道:“好啦,我们回去吧。”
从李大牛的家驾车回到县衙,福安街是必经之路,李大牛正赶着车,忽然发现前面的路被一群镇上的居民堵住了,上前一问,原来是知县大人在缉拿五虎帮的匪徒,这一惊可是非同小可,心想知县大人这是怎么了,平白无故的去触这群煞星的霉头。
五虎帮的帮主段飞鹰被四名手下抬着,坐在虎皮铺着的座椅上,一脸不屑的看着对面的衙役,狂笑道:“怎么,几个月没有收拾你们,又皮痒了,想来送死了是不是?”
再看对面的衙役,一个个拿着刀的手都在微微颤抖,围观的人无不为他们捏了一把汗。
段飞鹰一见这种情形,笑得更加猖狂,说道:“你们要动手就快一点!不动手就赶紧滚回衙门去!别妨碍大爷我办正事!”
一句话出口,气沉丹田铿锵有力,有的衙役甚至已经开始向后挪动身子了,这时,衙役中一个清冷的声音缓缓说道:“你若现在伏法,知县大人能饶你不死。”
“什么?让我伏法?”段飞鹰像是听到什么可笑的事,哈哈大笑,连同他身边的人也哈哈大笑起来。
段飞鹰阴冷的盯着那个刚刚说话的衙役,狠狠的说:“小子,说大话要有个限度。饶我不死?本大爷的生死岂是你们可以左右的?!”
李大牛一看那个说话的衙役吓了一跳,这哪里是什么衙役,分明是穿着衙役衣服的幽安郡王遇君焱。他凑到苏玉珩身边,焦急的问道:“王妃,王爷有危险啊,现在可怎么办?”
没想到苏玉珩一脸看好戏的神情,乐呵呵的回答:“看戏,看戏!”
李大牛一脸无奈,这才想起王妃是个心智不全的傻子,自己问他也没什么用。
就在大家都为遇君焱捏了一把冷汗的时候,遇君焱忽然左手一翻拿出一张角弓,右手搭弓射箭,整个动作没有丝毫停顿,随着一阵破风之声,等众人反应过来,段飞鹰已经从那张虎皮铺着的椅子上摔落下来,他的眉心正中,插着一支竹箭。五虎帮的所有人再也笑不出来了,因为他们的老大死了,就在他们的眼皮底下,武艺高强的段飞鹰在没有来得及出手的情况下,就被衙门里一名差役在那么远的距离一箭射死了。
人群中不知谁喊了一声:“他们杀了帮主,为帮主报仇!”
其余的帮众还没来得及应和,又是嗖的一箭,那个说话的人也被射倒在地上,他的眉心处,与段飞鹰相同的位置,一支竹箭在微微颤动。
长街上忽的一片肃静,明明站满了人,却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听得到。
手持弓箭的衙役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不怒自威:“从今天起,五虎帮不得再横行乡里,否则,他们两个便是你们的下场!”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沉默过后,五虎帮中的一个中年男子忽然指着遇君焱手中的那张暗红色的角弓颤声说道:“那张弓是……肝胆!是金大将军的肝胆!”
人群中有的震惊,有的茫然,李大牛抓了抓杂草一般的头发,低声问身边的苏玉珩:“那个金大将军是什么人?”
转念一想,自己问一个傻子做什么,他怎么会知道,就在他为自己这种犯傻的行为自嘲时,那个“傻子”忽然用一种正经的带着无限崇敬的语气说道:“定国大将军---金牧。”
肝胆是一张弓,是定国大将军金牧的弓,整张弓是暗红的,红中带着斑斑锈色,像是血液干涸凝固后的颜色,相传金将军带着这张弓征战四方几十载,杀敌无数,敌人的血溅在了弓上,硬是将一张弓染成了血色。这个传言是否属实暂且不论,但金将军从军数十载,未有败绩,肝胆弓下夺走了无数敌军将领的性命,而他的部队也称肝胆铁骑,让敌军望风而逃。
苏玉珩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被人察觉的苦涩,回忆起年幼时,那个身形高大,满脸胡髯的将军用他粗糙的长满老茧的手掌抚摸着自己的头,对自己的父亲笑着说:“我看你这娃娃根骨好得很,等他长大一些,让他跟我学骑射吧,以后跟着我一起上阵杀敌去!”
那时候,姐姐还活着,还是人人都想定下娃娃亲的乖巧姑娘,自己也是聪明伶俐,深得长辈么喜爱。可惜如今,一切都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