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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起迹临之风动完本——by空虚二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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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折腾到了穆桦府上,慌乱地一进府中便是看到空落落的家院,院子里瓦片四溅地落在地上,那门板都破了好几个洞口来,萧条无比。
她简直不能相信双眼,忽看到一个家仆背着包袱要出门似的忙叫住他问道:“穆桦呢?”
“王妃......”那家仆看见她便跟见鬼似的,“穆桦大人方才已经被朝廷钦差押走了,说什么贪污国库黄金.......连穆旭翰林士也被带走了.......估计准备就得治您的罪了啊!”说完头也不回地撒丫子跑了。
“钦差......”穆慈恩如钉子般杵在原地,浑身像被冷水泼过。原先穆桦曾告诉她自己挪用公款之事,她本是苦心劝他,但后者却说急需大笔钱财做事,此次只是暂时借用,一定能赶在下江南之时归还,她便信了他,还帮穆桦隐瞒,怕旁人发现了去。这件事她连左丘懿都没有告知。
谁料这事终究捅出篓子来,一发不可收拾,还连累到了父亲。
“王妃,您要不要......”一旁的侍女见她这样便要劝她先回府。
谁知慈恩道:“荷月,咱们进宫。”
“啊?”
“去找爹和哥哥。”
“王妃,这样不是自投罗网吗?”荷月急了道。
“快去!”向来温柔如水的穆慈恩第一次这样吼了出来,吓了荷月一跳,她连忙扶着穆慈恩便走出府邸上车,马不停蹄地赶往去。
“王妃,咱们要不要告知四皇子......”
“别。”一提到左丘懿,穆慈恩脸上浮现无限的懊悔。当初左丘懿教她看好穆桦,叫他别做出出格的事来,但她终究是心慈手软,做不好事,现在也无颜面告诉他。
☆、王妃之死
话说另一边,穆旭穆桦父子两被钦差没好气地带到了刑部中。
那刑部尚书孙强本是左丘懿的心腹,奈何这次也无力回天,只因内阁大臣高润与他一同审理此案,他就算有天大本事也无法为穆氏父子两开脱了。
穆桦这厮,被钦差押上来后便一副惶恐的模样,还时不时用眼睛瞧着后面,希望穆慈恩能带着左丘懿能来救自己。相比来,穆旭则要冷静得多,但那平静的外表还是不能掩饰自己对这个儿子恨铁不成钢的痛心。
“穆桦,你私吞修建蔚陵的公款黄金三千两,可有此事?”高润厉声道。
穆桦一听便直流冷汗,他只记得自己贪了一千两,怎么到了这儿成了三千两了?且他贪污来的金子基本都挥霍了去,还有一小部分藏在府里,估计也被那些人搜了差不多。
“高,高大人.......绝无此事!”
“放肆!”高润一拍桌子,白胡子被气得翘起来,他怒气冲冠道:“铁证如山,你有什么好解释,说着便把蔚陵的财政文件、以及下面官员的口证记录悉数扔了下去——不过不是给穆桦,而是给穆旭。
穆旭双手颤抖着翻阅着这些文书,而穆桦在一旁瑟瑟发抖得抬不起首来。那穆旭越往下看,脸色愈发难看,最终愤怒地痛骂一声便把那些东西摔在地上,骂道:“败家子!你......你......”话就像卡在喉咙里,一句也吐不出来。
“我......我只贪了一千两......”
“你还有脸说?!”
“只一千两,那另外两千两黄金哪去了?”高润呵斥道,“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罪到临头,还找理由妄图减轻罪行吗?”
“冤枉,冤枉......”
“如此贱臣,再这样下去,国库不被他吃空了才怪!”高润掷地有声。
一旁的孙强心中惶惶地也颔首,眼见的左丘懿的外戚就要遭受罹难却爱莫能助,且还要一齐赞同地看着这场面。
“来人,板子伺候!”高润喝令,两个衙役便拿着大板子上来了,吓得穆桦还未开打就差点晕过去——这打板子可不是私塾里边先生的戒尺,这一板下去重得可伤及五脏六腑,若是文弱书生,恐怕不到十板就得昏死过去,身体好些的就能挺个二十大板,若是练过些武,也就能挺五十大板,一百大板的是要看着折磨死人的。
这第一板下去穆桦就哼了一声,眼睛瞪得老大,痛入骨髓。
“别?6 蛄耍∈郑 ?br /> 穆慈恩此时毫不顾忌地冲进了刑部,她一路撞开了那些守卫,而守卫们见她是王妃且怀有身孕,也不敢乱来,故她可以这么顺利地闯进来。
“穆王妃,老夫公事公办,还请莫要妨碍。”高润起身严厉道。“况且,你自己都有罪名在身,老夫不将你抓来,已是抬举了。”
“我何来的罪名?”穆慈恩顶着大肚子奔到穆桦身边,拦下了那两个衙役,这会儿又听见高润这么说,一阵疑惑。
“你包庇穆桦贪污的罪行不报,这是其一。府中私藏赃款,这是其二。”
“赃款?我哪里藏了赃款?”穆慈恩皱眉,“高大人莫要信口雌黄!”
“老夫从来不说无证之话,”高润板着一张脸道,“昨日东厂的人已在四皇府中王妃的院落内搜到黄金百两,你对此作何解释?”
“不可能!”
高润叫人拿来了一叠高高的黄金,道:“东厂的人办事绝不会错,铁证如山,王妃莫要再解释了。”
“哥哥,你什么时候......”穆慈恩转首看着地上趴着的穆桦。
“慈恩我没有,我没有.......那黄金我都放在府上了!”
“穆桦府上我已派人搜过,并未发现黄金。”
“不可能的!肯定是有人故意陷害!”穆桦大叫起来。
“住嘴!”郑烈一拍案几,“人证物证都在,你还说有人要陷害?简直荒谬!”他看向穆慈恩道:“穆王妃,念在你有身孕,刑部暂不治你的罪,之后再定论。但眼下这穆桦是必须严惩!给我继续打!”
话音刚落那两个衙役便继续打了下来,穆桦哪受得了这板子一个一个的下来,打得口吐鲜血,直翻白眼,发出呜呜咽咽的声音。
“不......爹,爹你快劝劝啊!”穆慈恩一把拉住了一旁的穆旭哭泣道,穆旭拉了她的手,发出喑哑而无奈的叹息道:
“慈恩......你哥到了这步田地.......我也无力相助。”但听着那板子的敲打声和穆桦痛苦的□□还是禁不住闭紧了双眼,老泪纵横。
穆慈恩眼见的穆桦就要被打死,要冲上去相救,穆旭一把拉着她道:“别做傻事!慈恩,你快先走!”
她泪流满面地看着父兄狼狈的模样,一步一步地向后退去,却舍不得转头,眼见的兄长浑身是血,还伏在地面不断地抽搐,她竟看傻了,目光像被钉住了怎么也移不开。她没注意到那高高的门槛,生生被绊了一跤,直直倒在地上。
腹中一阵剧烈的钝痛,胜过之前的所有,穆慈恩惨叫了起来,随着□□一滩滩鲜血流出,染红了刑部的地面。
她听见父亲焦急而绝望的呼喊,眼前已然昏了一片,下意识地抱住自己的肚子,嘴里喃喃道:
“孩子......”
****
四皇府中的后院是往常的宁静祥和。
穗儿与冬梅在博弈,一黑一白,穗儿操控得很是得心应手,不一会儿冬梅便甘拜下风,赞叹道:
“穗儿的棋艺进步飞快!”
穗儿露出甜美的笑容,聪明伶俐的她从小就精通琴棋书画,女红也做得令人羡慕,不愧为左丘懿的女儿。
二人正玩着欣喜,忽闻外边一阵喧嚣,还带着哭泣的人声。
“快点,快点,王妃要不行了!”
“快叫接生婆来!”
敏感的穗儿一听连忙跳下椅子来向外跑去,冬梅也慌张地小步跑出。二人一出去便看见□□留着血的穆慈恩被抬到房中。
“娘!你怎么了!”穗儿奔上前,却被荷月拦下道:“穗儿,你娘要生弟弟出来了,乖,到房间呆着,一会儿就能见小弟弟了!”说着向冬梅使了个眼色,穗儿看见娘亲痛苦的样子,哪里听得进去,死活不肯。
“怎么回事?!”
一阵怒喝吓得在场人都抖了抖,只见左丘懿不知何时闻声赶来,看到这幅场面便血气直冲门面,他立即上前抱住穆慈恩进了房中放在榻上,叫来府中的郎中,勒令冬梅将穗儿带到别院去。
不一会儿接生婆也来了,看了这场面连忙个跪了道:“回四殿下,四王妃定是磕碰了甚,恐怕要小产!”
左丘懿闻言,眼神扫向荷月道:“究竟怎么回事?”
荷月哭着把穆慈恩进刑部的事儿都说了一遍。
“那为什么不留在宫中,叫御医来?”
“刑部、刑部里的大人说,皇上命令,宫中不许沾染血气......把我们赶了出来......”
左丘懿面容扭曲起来,双拳紧握,青筋暴起,牙缝中挤出来似的道:“左丘颉.......”
在场人一听四皇子都敢直呼皇帝的名讳来,吓得气都不敢出。接生婆连忙上前查看了穆慈恩的情况,脸色也煞白了起来。
“怎么样......”
“回,四殿下......皇妃身体向来虚弱,恐怕这次......”
“给我保住两人,否则叫你全家偿命。”
“别,别啊四殿下!”接生婆吓得没了双腿直接趴下来,呜咽地哭起来。
“夫,夫君.....”榻上的穆慈恩忽然睁开了眼,面色如常,笑着看着左丘懿。
左丘懿连忙上前握住他的手,心里却流出了冷汗:“慈恩,何事?”
“莫要怪她......”慈恩看了眼接生婆,“我自知挺不过今日......”
左丘懿一愣,而后眼眶忽觉得湿起来,穆慈恩的面容渐渐与他的母妃重合起来。他遥记得当年母妃在一个雪夜中逝去,临走前给也是这样的情景。她的母妃是江南的小家碧玉,温文尔雅,贤良淑德,自然低挡不住后宫的尔虞我诈,最终还是被宫妃害死。
“慈恩.....”他看着穆慈恩的神情,知道她是回光返照,心中一阵堵塞。
“夫君,答应我......照顾好穗儿......”慈恩虚弱地笑着道。
“好。”左丘懿紧握着她的手,眼眶中渐渐盈满水汽。
“她很聪明......”
“我知道。”
穆慈恩笑起来,看着眼前这个生命中她最爱的男人,面容隽秀,唇红齿白,却心怀辽阔,目光深远,给了她许多承诺。但这些承诺的实现,她恐怕无缘见到了。
她闭上眼,过往的种种浮现在脑海,她想这一生,也该知足了。
天亦落泪打芭蕉,难舍难分驿边桥。
微雨轻燕□□去,落花孤影独寂寥。
荣烨二十二年九月中旬,四王妃穆慈恩薨。四皇子左丘懿独坐于房中三日,滴水未进。

左丘衍走进来便看着眼前喝得烂醉的顾隰,而顾隰见了他是一愣一愣的,然后才反应过来似的,招手道:“阿衍?快来......嗝,陪,呃,本侯喝酒......”
他一边说着一边从霍十方怀中一跃而起,拿起酒缸便要倒,忽发现其中没酒了,便嘟起嘴来以示不满。
左丘衍刚要开口,只见顾隰喝酒了就发起人来疯,一下子蹦跶到他面前,摆起兰花指,尖里尖气地戏腔上阵道:“小衍子弟弟~你想听本侯唱甚么呀~哎哟哟哟~有缘千里来相会~哎哟哟哟......”
霍十方见状忙上前一下子把他抱起来,面无表情地直直向房里走去。
不过一会儿,便走了出来,对左丘衍道: “七殿下,请。”
左丘衍走进去,只见顾隰终于是正常了些,便开口道:“你究竟贪了多少。”
顾隰伸出了两个指头。
左丘衍只感觉眉头一跳,不久前他收到郑烈的消息,说穆桦直到被打死前依旧一口咬定自己只贪了一千。
“穆桦被打死了,倚青打算怎么办?”
顾隰眨巴眨巴湖绿色的眼眸看着左丘衍,忽然裂开嘴露出一口白牙:“阿衍你担心了?”
左丘衍现在听到他调情的话,心里还是一动,但很快便平复下来,道:“目前父皇还没找到你贪污的罪证,不能治罪。”
“噢?”顾隰挑眉,眼角瞥了一眼门外的霍十方,道:“那东西似乎被十方毁了呐。”
左丘衍看了一眼沉默乖巧的霍十方,便跟顾隰道:“倚青你好自为之,”而后突然笑起来道:“还有,穆桦那一案的事办得不错。”
“哈哈哈哈!”顾隰大笑起来,“本侯什么人,这点小事儿还办不好?这下左丘懿可要怒了罢!”
“自然。”左丘衍道,“本殿还有事,先走一步。”
“好咧!”顾隰欢快地吹了声口哨。

☆、温情几许
长陵城郊。
一场秋雨一场凉,就在方才一阵急匆匆的哗啦小雨将这几个月来的闷热拂去大半,如今这雨势减弱但也是稀稀疏疏。盘旋而下的青黄细叶被雨滴打断了他与树枝的最后一丝联系,一阵挣扎后顺着水滴的坠落也缓缓躺倒土里。
雨打浮萍,或沉或浮,或是喜相迎那甘露或是悲相离那击打。
微生逆一行在亭内避雨,西风细雨灌入亭中,这气温着实有些转凉,前几日还艳阳高照而如今却霎时冷风习习,加之那西边的太阳缓缓下移,给尘世留下最后一丝温暖。
亭内没有桌椅,只是个简陋的避雨之处,微生逆,谬音和听情皆是无意识地用上些许内力挥去那秋雨带来的寒凉,而宋言初却暗暗抓紧了衣袖,单薄的衣衫无法抵御那秋风的袭击,身体有些颤抖。
微生逆皱起眉头看着那微微发抖的人,如此寒凉言初也没有跟自己说上一字冷,瘦弱的身子就这样站在一边忍受着。
他无奈地轻叹一声,脱下外衣裹住宋言初,而后将人拥进怀里,暗自聚气挥去寒凉:“冷为何不告诉我?”
“不冷。”宋言初扬起面庞看着一脸愠怒的微生逆,轻声安慰道。
微生逆闻言又是心疼又是无奈,他更加抱紧了宋言初,道:“都发抖了还不冷?”
“现在不冷了。”宋言初不好意思道。
“抱紧我便会暖和点。”微生逆无奈地言道。
“嗯。”宋言初轻应一声,静静地靠在微生逆身上令他有些困意,无论何时只要在溯回怀里他都可以毫无顾虑地睡着。
“趴在我身上睡一会儿。”微生逆为宋言初移了移位置便也将谬音拉到怀里牢牢抱着。
“不用了......”谬音尴尬地要推开。
“别动,现在你得听我的。”禇承心疼地吻了吻谬音的嘴唇,感受到那嘴唇有些凉意便不悦道,“嘴唇都冰冰的,还说不冷。”
谬音有些别扭,但也安静地让禇承抱着。
“娘子,乖。”微生逆温柔地抚着谬音的发丝,像是哄小孩般言道。
“闭嘴,什么娘子。”谬音不自然地嗔道,语气虽是教育但却听不出半分威严。
“好好好,是师父,行了吧。”微生逆也乐此不疲地宠着这个男子,顺着对方的话说着,“师父睡会儿,累坏了徒儿心疼。”
“嗯。”谬音轻笑出声,安心地伏在微生逆肩上闭眼小憩。
过了许久,雨势似乎减小,微生逆低头看着怀里的二人都在浅眠,不觉露出个欣慰的笑容,轻轻在那二人紧闭的眼眸上分别落下一吻。
“小楼主,雨停了该走了。”听情无奈的看着那三人。
“去蝴蝶海。”微生逆道。
这时谬音和宋言初也渐渐醒过来。
“不是回释月楼吗?”谬音终于回过神来,奇怪地问道。
微生逆朝他眨巴眼睛,高深莫测地言道:“去了便知。”说完便习惯性揽着二人离开。
听情也紧随其后。
*****
顾名思义,蝴蝶海谓之蝴蝶海,这里便是蝴蝶聚集之处。它位于长陵城郊区不远的一个山谷内,如今的山谷树木青黄交接,层层叠叠,一路踏青踩叶赏花。
葱葱清湖,袅袅水烟。灼灼花华,翩翩蝶舞。柔柔日洋,冥冥昔影。低触白芷香兰,高瞻青鸟古树。远落墨山金鼎,近坐四沁灵石。有上水自无尽青天萧萧而来,不尽花海蝶舞姗姗自可惹人怜。
一方湖水,两处晴日,三起戏风,四时俱备。
微生逆从自己衣摆上撕下两条布,先是将宋言初的眼睛蒙了起来,而后他刚欲靠近谬音便听到谬音防备的声音道:“你要做何?”
“一个惊喜。”微生逆一口亲上谬音的脸颊,而后迅速地把谬音的眼睛也蒙起来。
微生逆一边手揽着一个人依旧很是轻松的施展轻功,飞掠过那山谷湖泊,又飞过几个弯弯曲曲的小路,最后在一处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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