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迹临之风动完本——by空虚二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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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陛下。”
言罢布下阵法,而后纵身从高台跃下。
众人看见一身着官服之人飘然而至,落于比武台上,气质不凡,异于常人,便知晓这是那闻名的玉君侯,渐渐安定了下来。
顾隰不紧不慢地走到卫兵长前道:“先莫急,这位武生并无罪过。”
卫兵长露出惊讶的神色,但也不敢反驳,便给艾祁松了绑
艾祁抬头见了顾隰,不禁肃然起敬:“谢侯爷……救命之恩。”
顾隰一笑,转而对台下众人道:“大家莫慌,此次行刺并非此武生所为。”
下面又是一阵骚乱:“不是他能事谁?”
“箭是他射的,大家都看得清清楚楚!”
“如此之快,别人这么可能轻易使其转弯呢!”
顾隰抬手示意台下人安静,底下便平息了下来。见大家有所冷静,顾隰便拿起他所拦截的利箭向众人展示,沉声道:“这箭是朝廷专门制作,每把在长短粗细色泽皆是一模一样的。”见大家似是同意,然后便将掰开的一段底部示意于众人。
看得清的人不禁倒吸一口冷气,看不清的人更是着急。
在那断箭的底端赫然印着一个黑色的蜈蚣,活灵活现,栩栩如生,似乎就要破箭而出之势,看就了不禁背脊一阵冷汗。
顾隰扫视了众人继续道:“大家可知道‘雾岭蜈人’一说?”
这样邪僻的名字反而让许多人印象深刻,许多人高声附和:
“据说那人是祖师爷一般的人物来着!”
“那蜈蚣可有剧毒呢,害人不浅啊!”
“据说有鬼神之术,玄乎得很!”
顾隰继续洪声道:“本侯在江湖走动,也略有所闻,这雾岭中人会操控挪移之术,全靠了这小蜈蚣。据说其中的奥妙则是服下了雾岭蜈人所作的秘方,便有神术加身,仅用袖袍即可操纵物件改变原来的方向,同时在此物件上会不可避免地留下标记。”言罢叫侍卫又拿来一箭,照着同样的位置掰开,却不发现有蜈蚣。“不过此种奇术只能改变小物件的方向,不是修炼到走火入魔之境,要想乾坤大挪移还是难了些。”
众人似乎有所了解,但疑问接踵而至:“那么侯爷怎么认定真凶呢?”
“照顾侯爷这么说,这真凶就藏在我们之中,那如何找出呀。”
顾隰莞尔一笑:“好在这箭构造简单,这蜈蚣出现在此处并无道理。本侯意外地发现雾岭中人施展挪移之术时竟遵从了最为简易的乾式布阵,关于此本侯略知一二——这并非一人所为,而是不同之人位列于不同方位方能实现,由此将蜈蚣印于此处,想必气道正中,那么由此看来,应是四角之阵了。”
言罢眼神一凛,忽然一指正对靶心位置的一个坐席道:“那位玄色布衫的先生,大热天的裹得那么严实不难受么?”
那个人微微一怔,便笑道:“在下已习惯多年,怎么,顾侯爷是怀疑在下吗?”
“那么西边那位后生,东边那位姑娘,以及南边的那位汉子,也不觉得热吗?”顾隰眼睛一扫,笑道。
自打刚才事发起,顾隰无时无刻不在注意这场内的动向,应通晓五行阵法,对这大热天着玄色衣裳的人极其敏感,故对着场内四角的四人早就有所关注。
那位先生不慌不忙道:“顾侯爷说得兴许都是巧合,无凭无据,怎能诬陷我是刺客呢?”
“那么先生为证实自己的清白,可否将上衣脱去让众人瞧瞧呢?”
此言一出,那人脸色一青,怒道:“岂有此理!当众如此,颜面何在!”
“若是先生不肯照搬,那只能暂且委屈先生蹲一下天牢了。”顾隰眉目一转,继而道:“若是先生不肯,那就叫那另外两个壮士脱吧,本侯就不为难姑娘家了。”
那人脸色忽青忽白,扭曲至极。
而顾隰面上风轻云淡,不紧不慢,安之若素。
忽然那人哈哈大笑:“不就是脱个衣服吗?脱了就是了。”语毕将玄色外衣一拉,众人一瞧,倒吸了一口冷气——那胸口中间赫然印着一只黑色的蜈蚣,除了稍稍大些,与在箭上的是别无二致。
那人既然已经暴露身份,也不多说何,纵身一跃,直指高台上的龙椅,而他身后三人也是一起攻了过来。人群中竟又有数人腾空而起,看来与拿黑衣的五人是一路人马,皆是雾岭蜈人的弟子。
此时一直在暗处的御用暗卫寅字队也快如闪电地出现了,与那数人在空中厮杀成一团,快如鬼魅,另下面的人移不开眼睛。
“小倚青不错嘛,这五行八卦还真与谬......”微生逆说道一半便停顿下来。
宋言初奇怪微生逆为何话到一半便停了,转头便看见微生逆的表情凝峻,有执念有柔情还有一丝念想和挣扎,他顿时心下有点堵,转过头去不敢再看。
“我记得溯回与玉君侯是认识的。”宋言初没有多问,挑一个轻松的话题问道。
“嗯。”微生逆没有过多回应。
宋言初听到微生逆状似敷衍,动动嘴唇没有说话。
“啊.....”突然被涌动的人潮推挤,宋言初眼看就要倒地,微生逆马上回过神来,将被挤开的宋言初轻而易举的捞起。
“小心。”微生逆将宋言初紧紧护在怀里,手上聚气在二人周围圈起一个气场。一阵作乱的众人皆是被隔绝开来。
“多谢。”被微生逆抱着宋言初总感觉有些羞赧,挣扎着离开。
“别动。”微生逆语气不容反抗,手上的力道也加重。
宋言初心里一阵无奈,知道挣扎也是徒劳,渐渐地他只觉得这稍显凉意的怀抱竟然让他的心有了微微的归属感。
对这个认知宋言初感到非常惊讶,双眸染上一掠慌恐,很快便用理智把这个认知压下。
此时尚未上场的玄直也是心下疑惑不已。据他所知,雾岭这一带位于靖国和卞国的交界处,天高皇帝远的,平日与朝廷基本无甚交集,理应也无冤无仇的,怎么会特地精心设计这么一场行刺呢?
此时他只能按兵不动,见机行事。从他来讲,他是不希望让那左丘颉死得如此痛快的。故这也许是个好机会——自己主动救驾,还会得到那狗皇帝的信任,又能实现当初的念想,真是一石二鸟。
忽然一阵浓烟四散,这雾是雾岭的所擅长的把戏,此雾甚浓,即便用内力也难以吹却。此时烟雾四起,晃得众人一阵眩晕。
想必他们就想趁此完成行刺,好在顾隰早有预见,给左丘颉布下阵法,短时间内那帮人伤不了他。
他记得高台的具体位置,当即纵身一跃到了高台,耳听地周围已是混乱一团,忙三步并做两步地走到那布阵中低声道:“陛下。”
迷雾中的左丘颉听到他声音,心中一宽,答道:“倚青,朕在这儿。”
顾隰忙握住了他的手,听得阵外刺客的声响,便道:“陛下,这不安全,咱们先出去。”
“好。”
顾隰听得四面都是厮杀,这小阵就快要支持不住了,当机立断便从那繁琐至极的官服中取出玉龙,继而倾身上前,低笑道:“陛下,臣恐怕要逾矩了。”
接着不等左丘颉作答,一手将他整个人搂住护入怀中,一手持玉龙,脚尖一点,随即快如风般从阵中掠出。
阵外之人早已颇为不耐,忽见顾隰将左丘颉带出,更是杀红了眼,一群人便齐齐将二人围起,操起武器就向他俩袭来。
顾隰仍是不慌不忙,手中玉龙以一敌百,即使只能用听觉来应对,还要护着左丘颉,依然是游刃有余。
这时在顾隰怀中的左丘颉忽然将何器物朝圈外一扔,那物件一触及地面忽然噼里啪啦作响了起来——原来是求救的信号。
这东西一响,不到片刻便有一群人冲着这边呼啸而来,那正是暗卫寅字队。
顾隰稍稍得以松下来,但还是护着左丘颉不放,将其直接揽下高台,其轻功之快令雾岭的人望洋兴叹。
另一边,这点小烟在整日与毒物为伍的微生逆面前不足为惧,但是宋言初加在自己怀里的重量越来越多......
“言初,你怎样?”微生逆紧紧扶住宋言初下坠的身体。
宋言初语气微弱:“溯回,我.......”而后便半分讲不出话来。
微生逆心急如焚,看着这烟雾弥漫,即使是怀中人也看不清,若是没有方向地到处乱冲实是不妥,所以不敢乱动。而此时若是催动控律术用翟瑄挥去烟雾那倒是个可行之法,可如此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不一会儿微生逆慢慢感觉倒这烟雾确也只是令人迷糊晕去,并未发现有毒。想来言初也只是昏睡过去,他心里的慌张渐渐消散。
微生逆索性不理周围的喧嚣恐慌,安然坐下同时将宋言初横放在怀里抱紧,还为宋言初调整好位置,让对方舒服地睡去。
却说玄直这边一直处在如仙如雾之中,他也知晓这是雾岭神功,若是出手恐怕会被雾岭的人轻而易举地杀死,故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待其慢慢消散开去,但心里一直惴惴不安。想着这会儿高台上不知道是如何个混乱的场面,之听得隐隐厮杀,额上突突地跳个不停,万分难受。
不知道过了多久,这雾开始消散,且消散速度快得令人咋舌,几乎是弹指一挥间,风烟俱净,天山共色。
观众台上诸位已是东倒西歪,此刻才迷迷糊糊地从椅子上或者地上爬起来。
玄直急忙看向高台,只见雾岭之人竟已被暗卫悉数擒拿,而更为惊异的是,那暗卫队是仅有八人,可见这皇家暗卫的实力深不可测。寅字队不过是其中一支罢了,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加起来虽未及百人,但可足以令人闻风丧胆。
可独独不见那九五之尊的身影。
“小玄直呀~”忽听一声熟悉而轻薄的声音传来。
玄直回头一望,先是一怔,而后一僵,接着犹如晴天霹雳,感觉从发髻到脚尖,浑身冰冷了个透彻。
那人便是数日前见过的玉君侯顾隰,那轻佻的笑意并不陌生,而在他怀中那人由于刚从大雾中清醒过来,仍有些晕眩,将头抵在顾隰肩上,露出半张俊秀的脸来——那正是今早买包子时遇见的那个人,而此时他已换了一套装束,身着龙袍
对,龙袍。
***
玄直感觉浑身僵硬至极,心脏一阵剧烈的钝痛。缓过神来才有礼地回应道:“参见侯爷……”而后面那句“拜见皇上”却像堵在喉咙里一样,不能脱口。
难怪他身旁的随从声音如此古怪,原来那就是东厂厂公常广,左丘颉的近侍太监。而他,在买包子的时候那君临天下的神情……原来如此。
顾隰察觉玄直的表情怪异,眼神在他和左丘颉间飘忽不定,才意识到他和皇上的亲密举止,便小心地松了手道:“陛下无碍否?”
但转念一想,玄直的表情似乎不那么简单,脸色微微扭曲着,那眼神似乎是看见了何极其震惊的画面,不禁疑心大起。
左丘颉还微微感到晕眩,此时才稍稍回转,恢复了威仪之态,沉声道:“朕没事。”
玄直此时心如乱麻,这时忽然恍过神来,不禁为自己的失态和难受震恐。答案几欲脱口而出,但他却强压下这滔天的念想,渐渐让自己冷静下来。
一切似乎平息了下来,贾逍忙着安抚场子里的一切人马,整理事务,争取武举继续进行。左丘颉也稍作休息便要重回高台。
这时顾隰便打哈哈地跑过来和玄直扯东扯西的,玄直也勉强应对,但心思却不由得飘到了一旁。
这一瞟,忽见一玄衣之人人从左丘颉身后跃起,快如闪电,手握一把利刃就要劈下去。
电光石火之间,玄直下意识地冲了过去,以手刀作刃拦下了力道,同时抬腿一扫,将那整个踢翻到地上。
接着卫队才接踵而至,将这雾岭的残余拿下。
玄直心如擂鼓,刚才的一系列动作自己也尚不能解释。
这时左丘颉忽然道:“你叫何名字?”
玄直终于镇定下来,恭敬地跪下道:“草民玄直,叩见皇上。”
“侯爷似乎认识9 啊。”
顾隰闻言道:“回陛下,臣数日前独自在安平街上尝尝鲜,偶遇此人。”
玄直听他话中有话,那“独自”一词似乎别有用心,即想到那天与他同行的那位公子,心里便明白了七八分。抬眼见顾隰一双明眸亮晶晶的,意有所指,想到这个顾侯爷日后还对他大有价值,故也不打算揭穿,正好可以趁此卖他个人情,到时候再宫中行事也方便,便点头道:“回皇上,正如侯爷所说。”
左丘颉慢悠悠地看了看二人,道:“功夫不错。”
“皇上过奖。”
烟雾已散,一切又恢复正常,看来武举也可以接着进行了。但是这百姓心有余悸,还是仨几个人作一团议论纷纷,观众席也是一片吵闹。
许是烟雾的迷效已过,宋言初被周围的喧嚣一吵便渐渐醒过来,他微微张开眼睛,这一觉还真是睡得十分安稳舒适。
“言初醒啦。”微生逆看着宋言初一脸迷糊呆愣的样子,若是平常可没这机会看到宋言初如此迷茫的表情,不免心神荡漾地多看几眼。
“嗯?”宋言初很快便清醒过来,意识到自己居然大方地窝在微生逆怀里,他不敢想象,难道自己是躺在微生逆怀里睡着的?看这种情况的可能性挺高。
宋言初脸上闪过各种表情,最后好不容易找到自己的声音,小声地说着:“不好意思。”一边快速地从微生逆怀中起身。
微生逆看向宋言初那小脸上满是不好意思,他坏笑着说道:“我很欢迎。”
宋言初闻言更是尴尬,白嫩的脸蛋红了一片,他马上转移话题问道:“武举还继续?”
“嗯。”微生逆知道宋言初是面薄之人倒也识趣地不再继续逗弄,聚精会神地继续观看。
宋言初本来还担心微生逆会紧咬不放,继续为难,如今看微生逆正认真地继续观看,心里也松了一口气重新坐到微生逆身边,也开始继续观看武举。
捉拿下那批人马后,岭行刺事件暂且搁置一边,武举继续正常进行。左丘颉吩咐御厨加了些珍果给观众送上算作安抚,众人的精神便也提起来了。
艾祁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眼下打起了精神,斗志高昂,第二次试箭连穿两环,众人皆拍手叫好。然而接下来的几个武生不知道是被刚才的事情吓傻了还是怎么的,皆是以失败下场,不免令人扫兴。。
微生逆刚被提起的兴趣就这样消散了去,觉得无聊至极,他转头看看身边的宋言初也是意兴阑珊,居然不知道从那弄出本书来低头沉浸在书中。
“言初?”
“嗯?”宋言初完全沉浸在书中,头也不抬只是口中含糊答应一声。
微生逆有种被书打败的感觉,心下不服气,提高声调语气不善:“看书也不看我?”
“不是。”宋言初察觉微生逆不悦,口气柔下来安抚道,但是还是没有抬头。
微生逆皱起眉心,突然伸手轻柔地托起宋言初的下巴,将宋言初的脸从书中抬起。
“不许看书。”微生逆面无表情可是语气强硬霸道。
“溯回,莫要失礼。”宋言初移开微生逆的手无奈地叹气,心想认识微生逆不过十来天,可自己却被微生逆戏弄多次,可是如今在这庄严的武举场地,这周围都是围观百姓,他们二人如此亲密实在是不好。
“溯回。”宋言初看到微生逆依旧无动于衷,口吻也硬起来。
“哦。”微生逆撇了撇嘴,乖宝宝地放手不再戏弄。
宋言初看着微生逆如此憋屈又乖巧,顿时笑出声来,眼神温柔如水:“乖。”
场上的比武如火如荼地进行,二人周围暧昧的气息缓缓消散。
微生逆看着宋言初安心坐在自己身边,一脸端庄正经,心无旁骛地看武举,不禁喜上眉梢,虽然他表情不多,但是眼眸的温情泄露出欢喜的心情。
终于到了玄直的上场,总算让顾隰为之一振。
只见玄直策马上前,速度之快令人咋舌,其他武生包括艾祁,皆是小心翼翼、尽量以低速策马,力求精准。而玄直却毫不犹豫,双眼炯炯有神,高高束起的青丝在风中飘逸灵动,可谓风华正茂——马速如行云流水,直到三点一线之时忽然起手飞快拉弓,箭应声而去,直穿二环,真是一箭便知龙与凤!
刹那的寂静后便是呼声震天的喝彩。高台上的群臣也叫好连连,靖国武举以来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英才的少年郎。而顾隰心中更是感慨:看来这人果然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