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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起迹临之风动完本——by空虚二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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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生逆见此只觉心里微凉,不自然地别过脸去。
霍十方看见顾隰对微生逆如此,便知自家侯爷定是对此人感了兴趣亦或是起了疑心,身体也跟着僵直起来。
人心隔肚皮。

这日胡不泊来到左丘衍的房中,只见躺在榻上的那人缩成一团,眉头紧锁,冷汗直流,脸色惨白至极,而手中却紧攥着一个香囊不放。不禁心中更加焦虑。左丘衍见是他便要勉强起身,胡不泊忙上前制止:“七殿下身体虚弱,万不能轻举妄动,还是静躺得好。”
左丘衍闻言露出了一丝无奈的苦笑躺下,随即开口道:“怎么样?”声音显出病态的喑哑,实叫人不忍。
胡不泊立刻明白他问的是治洪之事,忙道:“一切顺利,洪势已有所缓解,疫情感染也得到遏制,七殿下放心养病罢!”
左丘衍略略颔首,忽而又剧烈咳嗽起来。胡不泊忙给他倒了一杯水,左丘衍慢慢地捧起瓷杯,手则是微微发颤,一饮而尽。而后把身子转向一边,面向墙,不一会又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这时门外忽然传来消息,让他差点跳起来:“报胡大人,属下得知,近日孔良城出现一名神医,凡是此人医治过的人皆可恢复健康。”
“快带进来!”胡不泊忙起身。
“可是……”那属下犹豫道,“那人眼下正在桂华巷内看护灾民,说是抽不开身,怕是要迟些……”
胡不泊不禁疑惑:这里病的可是身份高贵的皇族中人,这人竟如此果断地拒绝,也不怕沾了麻烦惹恼了高官。好在胡不泊不是那样的人,便道:“带我亲自去瞧瞧!”
***
二人不多时便来到桂华巷的一间民居,只见一白衣男子坐于一幅简陋的榻?4 埃袂槊骶欢ㄗⅲ谖稍陂缴系男∨崖觥U龇考涑渎四侨似胶桶蚕甑钠ⅲ妹磐獾暮徊床蝗檀蛉拧?br /> “宋大夫,我能好起来吗?”小女孩看着宋言初,天真地问道。
“熙儿定会没事的”宋言初柔声安慰道,“等会儿我为熙儿针灸,熙儿别害怕。”
“针灸痛吗?”那唤熙儿的女孩紧张地拉上宋言初的衣袖。
“等会熙儿闭上眼睛睡一觉便好了。”宋言初握上熙儿的手。
一炷香后,宋言初施针完毕,便将一碗漆黑的药拿到熙儿面前。
“乖,把药喝了。”
“好苦,熙儿想宋大夫喂。”熙儿看着这漆黑的药,还散发着难闻气味。
宋言初听到此觉得似曾相识,那遥远的声音传来。
——“你喂我。”
——“溯回自己喝吧,我要去做些准备,等会儿要出去。”
自己到孔良城还不到两日,那人的音容却时常浮现脑中,银发凌乱......如此惦记一个人,自己倒是第一回。
刚经下属介绍胡不泊已得知此人名叫宋言初,是江湖上有名的神医,此次特地前来江南救治灾民,江湖人士都称颂这宋大夫救济苍生,简直观音在世。
“宋大夫,在下打扰了。”胡不泊见宋言初已然忙完便谦恭有礼地上前作揖。
宋言初见到此人,又看到他身后的那名下属心中便有了数,也起身回礼道:“劳烦大人了,桂华巷中疫情尤为严重,恕在下实在脱不开身。”
“此次在下前来就是想再请宋大夫前去,望能治好七殿下的病。”胡不泊也没忘了此次来的真正目的。
“但这里疫情严重,在下恐怕……”宋言初也是为难,这里皆是老弱病残的病患,病情不可耽误一分。
“此次治洪之事是由七殿下全权负责,众位官员能齐心协力,且没有出现贪官私吞救灾物资,运送疏通,这都是摄于七殿下近日建立起的威信,若是七殿下病情再有拖延,亦或者……”胡不泊说道此便顿了一下,似是不忍讲下去,“自古以来治洪都是一件苦差事,朝廷中几乎无人想自找麻烦,若是七殿下有个不稳,恐怕人心涣散,孔良城就要被置于不顾,刚有所好转的灾情也会功亏一篑啊!”
宋言初听闻也是神色不安,略微思索一下,从包里掏出几袋药方,柔声对榻上的女孩道:“这些药一日分两次服,一次两袋,过几日我再来瞧瞧如何?”
那女孩早被胡不泊的到来吓傻了,只是愣愣地点了点头。
宋言初于是便转向胡不泊道:“大人所言如此,那么在下便尽力而为,与大人同去治好七皇子的疫病。”
胡不泊面露感激之色,忙道:“谢宋大夫!”
*****
二人便快行来至府尹之中,宋言初推脱了繁琐的招待,直入主题,踏入左丘衍的房中。
他早听闻这位七皇子此次治水广受群众的好评,现如今疫病缠身,自己也是于心不忍。何况这个人物的安危还事关孔良城百姓……
一眼望见躺在榻上的七皇子。
虽早有听闻但在看到那如此年轻生涩的面孔还是吃了一惊,这般年纪居然可以有如此意志来到这不毛之地,实是令人佩服,心中便多了几分疼惜。
不知为何,见到此人宋言初忽然就想起了微生逆,想他也是和这位七皇子差不多年纪,同样的年少轻狂,飞扬跋扈,眼角间透着些许不羁与傲气。
宋言初无奈地笑道:“又是溯回。”
想着便坐下打开药箱,开始查看他的病情。
左丘衍朦朦胧胧地感觉有人进了屋却又不是胡不泊,一下子警觉了起来,刚想睁开眼却一阵无力感袭来,完全抬不起眼皮子。转念一下兴许是胡不泊请来的大夫便也不勉强自己起身,但终究还是提防着。
宋言初见榻上的人有所动作,特有的安抚人心的声音响起:“七殿下放心,在下是胡大人请来的大夫,现在先为您把脉。”
左丘衍听到如此温润宁和的声音,心里放松下来,便伸了手出去,而把头扭向一边对着墙壁。久之见那人也没有多作何动作,便又沉沉睡了过去。
宋言初查看完毕后心里便宽,这七皇子染上的疫病恰是自己最为熟悉的,并无甚难处,只要按从前的方法定能在三日之内治好。于是便拿笔开始写起方子来。
忽然察觉到左丘衍在榻上开始不安分起来,便有些担心地扭头去看。只见左丘衍冷汗涔涔,似是被梦魇缠身,痛苦不已。
宋言初见状便拿起放在一边的毛巾湿了水轻轻帮他擦去额上的汗,忽见他靠着墙壁的那一只手紧紧攥着个物件,手上都已经是汗淋淋的了。不禁柳眉轻皱,心道如此举动,还真个孩童,便上前要将那物件拿出。
谁知左丘衍察觉有人要掰开他的手反应更是剧烈,坚决地握着那物件不放。
宋言初又好气又好笑,便不再勉强,没一会儿便提着药箱出去。
可喜可贺,左丘衍的病情逐渐好转,三日之后痊愈。众位都惊叹是福星吉兆,七皇子有神灵附体,孔良城百姓皆欢欣鼓舞,可见左丘衍在此城百姓中不可小视。
而左丘衍得知是宋言初将其医好后也下重金感激不尽,但被宋言初婉拒。左丘衍头一回在清醒下见到宋言初,一眼便看出对方的心性单纯,也不作强求。
随着七皇子身体康复,孔良城的洪情愈发乐观。
一个半月后,随着雨势减小,洪水的危险基本解除,孔良城内全民欢庆不已。而此消息也传入帝都,令朝堂中的人都惊讶不已,真是万没想到居然进行的如此顺利。
在此期间,左丘颉一直在举行祭拜天地的仪式,以求得治洪顺利。这日上朝,百官无不面露喜色,皆是上奏称赞皇上的诚意感动了上苍,故江南能成功脱险。末了提及七皇子、胡不泊、高润三人功不可没,应予以重赏。

这消息仿佛一颗石子投入了水中,一圈圈涟漪散开来,惊动了整个湖面。
“开甚玩笑,居然没有死……”左丘宇双拳紧握,怒不可言。他原本算盘打得叮当响,这一去左丘衍不死也得出现大过,必是一蹶不振。不料事如其反,如今左丘衍似乎对自己开始有所威胁……
叶作尘在一旁沉声道:“殿下已知晓,无论是五皇子还是七皇子,都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殿下万不能只顾着和四皇子较量,而忽视其他人了。”
左丘宇闻言也觉得有理,便开始陷入深思。眼下西厂已被削弱,左丘懿在那头忙得团团转,根本无暇顾及这次左丘衍治水成功的事,且西厂要东山再起定需要时间,故他目前对自己应该威胁不大。
“现灾情还未完全解除,殿下还是应该先静观其变为妙。”
“……就听叶先生的罢。”左丘宇忽而凌厉一笑,然后喃喃道:“最后这皇位,一定是我左丘宇的……”
☆、急寻言初
断庄确是个避暑的好去处,来到这山庄已有一个月但是这一个月来都是山风送爽,天然之风日日习习,完全隔绝了外面的暑气。关于这一点微生逆最是欣喜,几乎都想赖在这断庄不走了。
今日一同往日的凉意,可是微生逆一早起来却觉得有些躁动不安,连一直以来早上练剑的兴致都没有了,而是一个人闷在房内不出去。若是以前,微生逆练完剑定是去寻顾隰或者那小道长云修意与之玩乐调侃一番,而今只是在房内铺开与宋言初相别那日所画的窥云崖图,细细观赏。
他一直很奇怪为何宋言初看到这幅画会露出伤感的神情,他猜不透。难道是自己的作画水平下降了?想及此微生逆有点不悦,想要提笔多加修饰。
“扑棱”一声,画作旁的砚台被微生逆的长袖打翻,墨汁迅速侵染了那幅图,也染黑了他赤红的衣袖.....微生逆看着这已毁的画作皱起眉头不知道在想些何。
“少爷,小的向无天有急事求见。”向无天在门外口吻急切道。
“进来。”微生逆被向无天的声音惊起,整理一下失神的心情离开台案,坐到外厅桌上。恢复了面无表情的神色。
向无天开门进来跪在地上行礼,这向无天也是灵醒,头上戴了一个头蓬。微生逆见此心里暗笑蓝游真是教导有方啊,便悠然拿起一杯茶细品。
“老爷派小的来通知少爷,江南水患形势突然加剧,在水患集中的孔良城瘟疫横行......”
“砰”一声,微生逆将手中的杯中压成粉末,一晃眼便消失没影。
孔良城......
言初......
*****
大会后顾隰便在断庄住了下来,享受这避暑时光。那些烦人的武林家伙走后他只觉清净了不少,于是日日与霍十方在断庄后花园的山头上比试武艺。时而也会与微生逆一齐弹琴歌舞下棋品茗,采摘些庄里的野味,不亦乐乎。
今日他起了个大早,便先叫昨夜疲惫的霍十方先睡下,自己便先来到后花园找微生逆玩乐,却异常地不见踪影,于是便索性来到沐瑾的地盘,可也不见人。
“看来庄主和本侯的魅力不及云修意啊。”他摇着扇子风凉道,说起来也不过几天那微生逆居然和过苍派大弟子云修意玩开了,每日比武练剑,好不乐呵。
“微生行踪我确不知,但云修意今早便已离开山庄。”沐瑾答道。
“阿逆不会和云修意私奔了罢。”顾隰伸了个懒腰。
“据说江南水患加剧,云修意因为门派的事要去江南一趟。”
顾隰心里一顿,当下千回百转。
本来他和左丘衍是利益使然黏在一块,虽说江南水患一旦加剧,左丘衍那边定是难办,可对自己可是毫无关系,为何要担心他呐——噢,顾隰恍然大悟,他的宝贝香囊还在那家伙手里。
一想到香囊里的那块玉玦,顾隰便后悔莫及,那可是极重要的物件,记得当时和左丘衍吻得意乱情迷,不知怎么的就想道把香囊给他保平安了,自己果然是性情中人。
他腾身而起回到相见欢,房中的霍十方见他面色严肃地回来了便立即跪下道:“侯爷。”
“十方,回府派人去查查阿衍的情况。”
“是。”
五日后。
微生逆一路使上轻功离开山庄,此时他表情少有的凝峻,嘴唇紧抿,他日夜兼程,不到五日便来到孔良城。
从断修山快马加鞭,夜以继日地赶路地来到这孔良城最快也要十日,可见这微生逆定是虚耗了不少内力一路催动轻功赶路了。
孔良城本是江南最繁华的城市,面向东海,也是靖国对外的窗口,如今孔良城虽然不似以前的繁华风光,但是也渐觉一派恢复之色。
更可喜的是没有见到受伤的百姓躺倒地上哀嚎,倒是有有不少体格健硕的男子爬上爬下,似是在修葺房屋,见此状微生逆心里一片清明,看来这左丘衍更甚左丘懿。
微生逆匆匆进城,可是却不知道去往何处寻找宋言初,于是便再度施展轻功,打算将孔良城寻个遍,不时已是落幕之色,他寻了一天终无所获,眼神中的担忧之色满溢。
“公子是来此寻亲人?”一名和蔼的蹒跚老人走过来询问。这些日子,来孔良城寻亲的人不在少数,看着这少年长相衣着皆是不俗,但是弹拨心弦的俊颜上满是忧虑,定是寻亲未果。
“嗯。”
“公子,天色已暗不好寻人,不如来老头寒舍稍住一宿,明日再寻如何?”
老伯看着少年不过十八年华,长得又是乖巧俊美,面容许是疲惫过度而显出苍白无力的样子,让人一看便心生怜爱。
老伯顿时同情心泛滥,现下孔良城的客栈还没有修葺完毕,不忍这少年露宿街头便出言邀请。
“然。”微生逆虽然心切寻找宋言初,但是看着天确实已近入夜,自己连续五日用轻功赶路,内力消耗不少,是该先休息一下再做打算。况且看着孔良城形势还不错,言初应该没事.....没事的.....
“公子若不嫌弃就叫我陈伯吧。”
“陈伯。”
陈伯的家在孔良城里的一个村内,那些山野村中人哪见过如此俊美的小公子,一路上的村民皆是眼神好奇地盯着微生逆看,口中啧啧称赞。
微生逆表情有丝丝裂痕,但是心里清楚不能开杀戒,于是便垂下头润唇紧抿,紧握双拳地走着。
*****
终于来到陈伯家中,微生逆也松了一口气,抬眸打量这茅屋,虽然甚是简陋,但是里面东西倒是齐全。微生逆自小华宅美侍,绫罗绸缎,倒是新奇这类茅屋,不免多看几眼。
“老头家是简陋了点,让公子见笑了。”陈伯看着微生逆眼神打量,以为微生逆不屑这房子,也是不好意思说道。
“这里很好。”微生逆不动声色,口中赞美道。
一名老妇从里间端着饭菜走出来,一眼便看到面前红衣似火,浅眸似冰的微生逆,惊异于微生逆的容貌,更是奇怪微生逆的满头银发。
“老头子,这俊公子是谁啊?”
“爹爹,我回来了。”一名清秀女子从门外进来,像是这夫妇的女儿,这女子看到微生逆便呆愣一阵后满脸泛红,扭捏着躲到陈伯身后。
“这公子是来孔良城寻亲的,今夜来我们家借宿一宿。”陈伯向妻女解释道,而后转向杵在门边的微生逆言道,“公子先过来吃个晚饭吧。”
“我叫微生逆,我不饿。”微生逆看着眼前和蔼可亲的陈伯,表情别扭地拒绝,他也不知道为何他没有拒绝这名老者,他不知道宋言初对他的影响足以改变他。
“微生公子啊,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多少吃点啊。”陈伯教育道。
“不.....”微生逆尽力扯出个奇怪地笑容,刚想拒绝,肚子便叫起来。
“你看,公子定是饿了,来吃饭吧。”陈伯大笑而后佯装一脸责备地看着微生逆。
“是啊,老身的手艺还是不错的呢。”老妇也劝道。
“微生公子,身体重要。”躲在陈伯身后的女子羞涩地看向微生逆小声说道。
微生逆一阵尴尬还十分郁闷,抵不过一家三口的架势:“好。”
于是微生逆与那一家人一起坐下来。
“微生公子不嫌弃叫我陈嫂吧。”陈嫂也是淳朴,山野村妇不懂何,说话大咧。
“陈嫂。”微生逆颔首。
“我叫....我叫陈珂睛。”陈珂晴脸颊微红,低头羞涩地说出自己的名字,而后为微生逆递上一碗饭。
“陈...陈姑娘。”微生逆第一次如此近地和女子打交道,眉心微蹙,嘴角扯出笑容,用一种很奇怪的口气回答,犹豫着最后也伸出手接过碗。
“微生公子来寻何人啊?”陈珂晴小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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