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迹临之风动完本——by空虚二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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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说不定我们夫妇能帮上忙。”陈嫂边说着便往微生逆碗里布菜。
微生逆已经很久没有体验过如此家庭生活,平凡安宁,想想不知多少年前,自己也有过这样的父慈母爱。
想及此,微生逆心里的防范松懈下来,嘴边的笑意更是真实起来,道:“我来寻家人的。”
“微生公子的家人定会平安的。”陈珂晴出言安慰。
“是啊,七皇子来孔良城治水,大有成效呢。再加上高大人和胡大人亲临,定会平安的。”陈嫂也来安慰。
“嗯。”
晚饭罢,陈家夫妇搬到他们女儿的房中住下,将一间房让给微生逆睡下。
连日赶城,就算微生逆武功如何高强,内力如何深厚也是一沾床便睡意滚滚,不一会便睡去,可是眉心紧促,睡得并不安稳。
天刚蒙蒙亮,微生逆便起来,收拾洗漱一下便走出房门,发现陈嫂正在喂鸡,而陈珂晴在绣着刺绣。
“微生公子怎么起那么早?”陈嫂放下东西走进微生逆,“来,先吃点早点吧。”言罢便将微生逆重新引入房中。
“不用了。”微生逆看着陈嫂拉起自己的手,心生奇怪地感觉。
“胡说,怎么能不吃早点?饿坏了,公子的娘亲会伤心的。”陈嫂不赞同地说道。
“娘会伤心?”微生逆一边跟着陈嫂进屋一边回味着。
“那是当然,公子身边有很多人会关心公子的,像是公子的爹,娘......”陈嫂滔滔不绝地教育着,一把将微生逆按在桌前。
“嗯。”微生逆眼神闪过一丝落寞,顺从地吃起早点来。
吃罢早点,微生逆便也要离开,虽说微生逆不识路,但是记忆倒是很好,凡是走过的路他都记得,这过人的记忆也让微生逆十八年华便将谬音所传授的东西一一习得。
“微生公子....你要离开了吗?”陈珂晴眼含留恋地看着要走的微生逆。
“我....该去找人了。”微生逆沉默了很久终是对陈珂晴言道。要知道,与女子交谈,这是微生逆以前想都没想过得事。
“微生公子晚上若无去处可以来我们家的。”陈嫂大声说道。
“嗯。”微生逆话不多,脚下一点便消失。
与那陈家三口相处让微生逆心生暖意,原来寻常百姓的生活是如此地温暖。
****
“逆?”
云修意刚进孔良城便看到面前一阵红影扫过,他认得那身影是微生逆,于是便也飞身跟上。
“修意?”微生逆停下来,诧异地看着面前的云修意,玩乐道,“难道修意对我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寻我到此?”
云修意眼神一闪,很快便恢复过来解释道:“我是来援接我师叔的,你知道我们过苍派在澄清大会后不离去就是要等我师叔一行人来到断庄,然后一起回过苍山。”
“你师叔不会是困在孔良城了吧。”微生逆肯定的说道。
云修意眉间愁绪萦绕:“嗯,前些日子接到师叔的信件,说是有部分师弟染上瘟疫,不能及时来到断庄,加上得知孔良城水患加剧,师父叫我来接师叔。”
“我也是来寻人的。”微生逆突然说道。
“那分头行动吧,我也要去找师叔他们了。”云修意急切地说罢便消失。
孔良城今日一扫多日的阴霾,倒是阳光乍现。街上还是官兵和百姓在修葺房屋,妇女在打扫街道,虽还是一片废墟倒也整齐不少。
微生逆今日乘一小舟,在孔良城内的水道上一边划行一边寻找。
孔良城倒是真切的江南水乡,到处是小桥流水。这孔良城内的水道贯穿全城,那便是说说顺着这水道乘舟一圈你便可以游览完毕孔良城了。这也是孔良城的官员为了方便对外经商所开挖的。
正当微生逆有所泄气时,不远处的一座古老满是斑驳水迹的桥上,有一晃白衣匆匆走上桥,只是一眼微生逆便知道那人是谁。
念想多日的人儿近在眼前,微生逆不顾一切地飞身离开小舟,来到桥上一把将那白影紧紧拥入怀中。
“言初,幸好你没事......”微生逆用尽全身的力气去抱紧怀里的人,提了这么多天的心终于放松下来。
宋言初刚走上桥便眼前红影一闪,还没反应过来便落入一个熟悉的怀抱。很快他便意识到是微生逆,多日来蹙起的眉心舒展开来,心里是满是安然,手上竟然无意识地回抱住微生逆。
“溯回,你来了。”宋言初不自觉地暖笑起来。
“言初,对不起。”微生逆口中缓缓吐出,寻觅多日,如今日人儿就在自己怀里,不免有些激动。
“嗯?”宋言初听到微生逆的道歉很是惊异。
“我不该让你只身来此。”微生逆心里满是懊悔。
宋言初听言心里一暖,他联同几名大夫寻访灾民是连续几日行走,查阅医书便是夜以继日,配药煎药皆是自己亲手做,更是亲自上山采集药材.....如今没想到那个能让自己安心靠着休息一下的地方居然是溯回的怀抱。
开始几日宋言初倒是能够压下那骇人的思念,可是日子久了,心底的思念像这洪水一样泛滥让他不知所措,他只有每日不停看诊,以此来麻痹自己。此时的宋言初已经不管何礼数或是何执念,安静地伏在微生逆的怀里。
微生逆看着宋言初居然如此乖巧,心下大喜:“言初很是想念我?”
宋言初闭着眼睛偎依着微生逆,听到那熟悉的调侃倒也不恼,慢慢从微生逆怀里站起来,眼神示意那被微生逆撞翻的药箱道:“我还要把这药材拿去府衙。”
微生逆现在才能瞧见宋言初那憔悴的面容,本就纤瘦的身子如今更是消瘦许多,嘴唇不像以前那般娇嫩红润,而是稍显干燥,眼眸被层层的疲惫覆盖,失去往日的光彩。
“怎么这么憔悴?”微生逆心疼地抚着宋言初的面庞。
“赈灾会苦了点,无大碍。”宋言初安抚地笑道。
“我抱你回去。”微生逆言罢便顺手将地上的药箱拿起,再将宋言初横抱起来,没有使用轻功,倒是步调平稳地走着.......
“溯回,断庄的事处理完了?”宋言初好不容易平静了心情,心想着断庄到孔良城最快也要半个月。
“断庒的事哪里有言初重要?”微生逆露出笑意,看着怀里的宋言初。
“断庄来这里要半个月呢。”宋言初温和地笑笑。
“我只用五日不到。”微生逆得意地说道,像是一个邀赏的孩子,看着宋言初怀疑的目光微生逆又补充道,“我的轻功言初最清楚了,况且日夜兼程,五天足矣。”
“你居然五天持续用轻功来到这?!”宋言初大惊失色,他清楚微生逆轻功了得,心里想起那日溯回为自己在窥云崖采下望崖碧莲........转而又是心疼地看着微生逆,武功再高强的人坚持五日不停歇地用轻功赶路,也会是内力大耗。
“我听说江南水患加剧,瘟疫横行,我不放心你。”微生逆谈及此心有余悸,满脸认真。
“溯回,你答应过我不做危险之事。”宋言初也是严肃地说道,“五日连续消耗内力,若是出事那该如何是好?”
微生逆无所谓地笑笑,看着宋言初严肃地样子甚是可爱,忍不住亲上一口。
“你......”宋言初无奈地看着眼前一脸调笑地微生逆。
“言初瘦了很多啊。”微生逆瞳中闪过狡黠,放在宋言初腰间的手不规矩地揉捏。
“溯回。”宋言初按住微生逆的手,眼神佯怒。
微生逆倒是听话,之后便一直规规矩矩地抱着宋言初不再有多余动作。
“溯回来孔良城几日了?”
“我可是找你找了两日啊。”微生逆忽然委屈道。
看着委屈的微生逆,宋言初连忙解释道:“我这两日到后山去采集药材没有在城里,方才刚回来便遇上溯回你了。”
“原来如此。”
“对了,玉君侯如何了?”
“我突然不见了,现在怕是哭着找我呢。”微生逆笑着说道。
宋言初闻言一愣便闷闷地低下脑袋。
二人陷入一阵沉默,微生逆一边走着一边看着宋言初埋头沉思,突然明白了何便一阵笑意。
“何事让溯回如此开怀?”宋言初好奇地抬起脑袋问道。
“言初难道不想知道我与那小倚青到底是何关系?”
“溯回想说之时自然会告诉我。”宋言初摇摇头,唇边依旧挂上温暖的笑意,似是云淡风轻,但只有他自己知道此时他内心有多么紧张。
“言初,小倚青是我的朋友罢了。”微生逆笑着说道。
“嗯。”宋言初看着微生逆认真的眼眸,不像是玩笑。
“所以言初莫要吃醋了。”
“没有。”宋言初心事被看穿了,顿时有点羞怯,眼神飘向他处。
“言初这一个多月来都在看诊吧。”微生逆心疼地端详着宋言初的脸。
“水患突然加剧,三日前才退去,加上瘟疫一事,我作为大夫定要全力救治。”
“瘟疫现在如何了?”
“已然控制住。”
“言初....”微生逆突然叫道。
“嗯?”宋言初疑惑的回答。
“言初...”
“啊?”
“就想叫叫你。”微生逆像个孩子般大展笑颜。
“......”
宋言初着实无语,不见一个多月,这微生逆还是本性难移,他定定地看着微生逆的眼眸,不像初见时那般的寒意无情,现在或多或少染上了些许暖意,更是流光异彩。
“溯回的眼睛很漂亮。”宋言初无意中说道。
“当然。”微生逆毫不客气地笑道。
“.......”
☆、孽缘难断
二人在路上调侃,不知不觉就到了孔良城府尹门口。
“府衙如此庄重之地,我俩如此不好。”宋言初终于反应过来自己究竟要干何事,便婉言让微生逆将他放下。
“听你的。”微生逆对着宋言初一笑便将人放下。
“溯回真是.....”
“宋大夫,您可回来了,大伙都等着您的药材呢。”一位身着儒生服饰,腰围着白色围裙的男子出现打断了二人的打情骂俏。
“不好意思松洛,路上有点事耽搁了。”宋言初略显尴尬地对松洛说道,边说着边将那药箱递给松洛。
“这位是?”松洛瞧见在宋言初身后的微生逆,半天没回过神来。
微生逆脸上温柔的笑意在松洛出现时便消失,周身又是那冰冷的邪气围绕,在陌生人前他还是那个桀骜不驯,睥睨众人的少年。
宋言初不知道怎么介绍微生逆,突然想起了武举时微生逆打扮成自己的药童,便出言道:“他.....他是我的药童。”
微生逆听着宋言初如此介绍自己,心里暗笑面上淡漠,依旧喜怒不知。
“那宋大夫快进来吧,还有这位.....药童。”松洛说完便先进门.
“溯回,进来。”宋言初握上微生逆的手,将微生逆拉进府衙。
*****
左丘衍站在厅内,忽觉得有些疲惫,便不自觉地玩弄着系在腰间的香囊。平日胡不泊与高润不再时他便会这么把这物件系在身上,以睹物思人。他的手缓缓摩挲着小巧的袋面,仿佛抚过那人精致的容颜,那双绿色瞳眸一回一转,都将自己牢牢吸住,那日送别时的缠绵悱恻更是令他无法忘却……
宋言初经过大厅,发现左丘衍在厅内站着思索些何,手里还把玩这何东西,便进入大厅向左丘衍作揖:“见过七皇子。”
“宋大夫有礼了。”左丘衍转过身来,稍颔首算是回礼。
左丘衍平淡地将视线转向宋言初身边红衣似火的微生逆,突然眼神阴下来,这男子容貌出众,银发红衣,难道是.......左丘衍不敢妄下结论,只是不动声色,眼神阴阴暗暗的打量着微生逆。
宋言初看着左丘衍不悦地看着微生逆,暗道不好,从他认识微生逆至今从来没有见到微生逆对人行礼,可是眼前的是七皇子,不可轻待,于是便扯扯微生逆的衣袖,示意他行礼。
微生逆无所躲掩,目光毫不躲闪,直直透射过左丘衍。左丘衍暗道此人不简单,但他向来善于隐忍,从不轻易发作,这么多年甘于沦为“平庸”也是拜此所赐。而后是冷笑一声道:“何人如此大胆,见到本殿还不行礼。”
“他是在下的一名药童,今日到此帮忙救治受灾百姓。”宋言初略施一礼,向左丘衍解释道。
“医童?”
微生逆不想让宋言初难做,最终也是依样画葫芦地微微低头行礼:“微生逆,见过小七。”
很快便抬头,此时微生逆心里是一阵不爽,他微生逆何时如此对人行礼过,想到此便更是怒意不止,于是看向左丘衍的目光更为凌厉邪恶,浑身的气场更加逼人三尺,又想到这帝都中传言七皇子平庸,今日亲眼看见便觉所传为虚,看来日后对这左丘衍要多加防范才是。想及此微生逆的眼中多了一丝玩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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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啧,修意啊,你又输了。”微生逆貌似心情不错,大手揽过宋言初,眼神瞟向眼刚刚落地的云修意说道。
云修意刚落地便看到微生逆脸含笑意地揽住宋言初,不禁眼神一暗,像是陈述事实又像是自嘲的言语:“是啊,我就没赢过你。”
自己在山庄与微生逆相处多时,对方一直都是面无表情,浑身似冰潭霜雪,但是何曾见到微生逆如现在般含笑地样子,是因为宋大夫吗?
“我们进去吧。”宋言初想打破此时的尴尬气氛,言语轻松道。
宋言初心明如镜看人透彻,一眼便知道云修意对溯回有意........
“嗯。”微生逆和云修意异口同声道。
孔良城目前已经在重建,这请来客栈算是最先整修完毕的,接纳了不少来寻亲的人。云修意进到客栈与师叔师弟们寒暄一会儿便与微生逆、宋言初来到另一桌坐下,点上了一壶清酒几碟小菜。
这不坐还好,三人一坐下气氛便是更加怪异。
宋言初不习惯如此奇怪地氛围,首先发话:“云少侠打算何时离开孔良城?”
“明日启程。”
“回断庄还是直接回过苍山?”微生逆饮下一杯酒问道。
“师父一行从断庄回过苍山,师叔一行在此直接回过苍山,我奉师父之令要去一趟长陵城。”云修意一下子两杯酒下肚,颇有些买醉之意......
“云少侠也去长陵城啊。”宋言初笑道。
“难道宋大夫也去?”
“我和言初一起去。”微生逆出言道。
“你也去?“云修意还不清楚微生逆的身份,一直以来他只知道微生逆是沐庄主的好友,还熟识玉君侯。
“修意来长陵城,我定会好好接待,要不直接住到我府上?”
云修意注意到宋言初的脸色微变,便连连推辞:“那倒不用,我寻个客栈住下便好。”
“我们明日也启程回长陵城,云少侠不如与我们一道?”宋言初说完随手拿起一杯酒刚想喝,刚到嘴边便被微生逆拦下来。
微生逆语气严肃道:“言初不许喝酒。”
微生逆深知宋言初酒量不好,上次与左丘宇一聚,宋言初才下肚几杯酒便已脸泛红晕。而宋言初看着微生逆将自己的酒杯取走,眼中一抹笑意。
“那是甚好了。”云修意沉默了许久,眼中的哀伤渐浓,又是几杯酒下肚。
“你别喝那么多了。”微生逆也注意到云修意好像不对劲,便出言阻止。
“好,不喝了。”云修意扬扬嘴角道,“你离开断庄有没有知会玉君侯和沐庄主?”
“没有。”
“嗯?”
“小倚青他们知晓江南水患加剧便自然明白我的去处。”微生逆看向宋言初说道。
“嗯.....”云修意明白过来,原来昨日听到微生逆说的找人,指的就是宋言初。
“明日午时出发吧。”微生逆想了想道。
“可以。”云修意答应道。
“言初,今夜我们就住在请来客栈吧。”
“好的。”宋言有些初心不在焉,似有若无地扫了一眼微生逆。
次日。
孔良城门前站着两名容貌出俗的男子,今日云修意今日一身爽朗简单的暗青衣衫,而宋言初还是那不变的一袭白色,同样色系的发带和漆黑柔顺的发丝交错飘飞,无暇美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