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迹临之风动完本——by空虚二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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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言初听到微生逆柔和的声音,仿佛刚才的阴狠威胁是场噩梦,不觉一阵呆愣,很快便恢复淡然,手上接过缰绳。
微生逆空出两只手便为宋言初整理凌乱的衣服,小心地为宋言初绑好腰带,还不知道去哪弄了条洁白的发带,为宋言初整理散落的发丝。
“阿逆,宋大夫现在不方便骑马吧。”顾隰故意笑道。
“无妨,我什么也没做。”微生逆貌似很君子,鄙夷地瞟了一眼顾隰,口气虽是一贯的漠然,但是可以明显的感觉到他身上没有了骇人的寒气,说罢还温柔地亲了一口宋言初的脸颊。
而宋言初不反抗,不害羞,像是聋了哑了亦或是一个玩偶般静静地拿着缰绳,目光看着远方。
“原来阿逆是君子啊。”顾隰调笑道。
“我对言初一向很君子。”微生逆大言不惭道。
“可宋大夫好像不太对劲呐。”顾隰看着呆滞的宋言初道。
微生逆听到顾隰的话,突然心上一凉,抱住宋言初的双手收紧。他当然看得出宋言初不对劲,但是他想要用尽办法留下这个男子…..
感觉到宋言初稍有颤抖,微生逆便脱下厚厚的外衣披到宋言初身上,但他本就伤寒,如此单薄的衣衫,秋风刮来,脸色刷一下便惨白下来,喉间又是一阵止不住的长咳。
风萧萧,寒蝉凄切,顾隰忽然微微侧身,似是向后在意什么。
“本侯可不像阿逆,抱着美人悠哉驾马,先行一步了。”顾隰像是有意逃开一般说罢便驾马奔去。
“咳咳咳…..言初,我们咳咳咳…..我们也走吧。”微生逆一边咳嗽一边艰难地说着,言罢便拿过缰绳,也是策马奔去,看不到宋言初眼中深深的哀伤纠结和那眼角晶莹的泪痕。
三匹骏马向落日处飞奔,烟尘飞扬,前路茫茫。
☆、出发沙漠
三日后。
颦碗驰芳菲,千灵压俊宇。凭恃问前路,谁家络孤鹄?
他们四人赶了五日的路,如今一身风尘,抬眼是万里无云的一片蓝天,周围是零落的树丫,越往西行越是感觉到阵阵秋风侵人。
而现下四人正在一处茶寮休憩。
“侯爷,一路上有不少搬运尸体的队伍。”语子雾饮下一口热茶,看向在一边发呆的顾隰。
“嗯,许是那门派之争了。”顾隰注视着一队又一队的运尸队伍从茶寮路过。
“这宝藏还真是祸端。”微生逆淡淡地说道。
“我们不也是朝这个祸端去的。”顾隰笑道,拿起茶壶给每人倒了一杯,他挑眉看了看微生逆继续调侃道,“阿逆好夫君。”
一连五日,微生逆一路上对宋言初无微不至,温柔体贴,看得顾隰是目瞪口呆。而宋言初一直都是很顺从,微生逆对他做什么他都一一接受,没有反抗,可是一句话也不曾与微生逆说起,不喜不恼。二人就这样僵持住,不冷不热,气氛很是奇怪。
“嗯。”
顾隰听着微生逆明显的心不在焉的语气,很是无奈,但也是抱以同情。依他的经验,宋言初要原谅微生逆怕是要有很长的一段时间了。他同时心中也有数着,自从离开皇宫赴此行以来已有差不多一个月,左丘颉此人虽然看似对他的行踪和时间长短漠不关心,但实则历历在目,故若是耽搁了他这个当侯爷的也难办。
更何况,他这次是戴罪立功。
顾隰眯起眼睛,看着险些让自己在左丘颉面前失手的微生逆,心中的防范猜疑又多了一分。他拉着微生逆提醒道:“继续赶路,阿逆走啦~”
“好。”微生逆说着便拉起宋言初的手离开。
一行人赶路一天,四下无客栈便寻了个寺庙借宿一宿。
“阿逆,本侯刚才去打探过了,寺院还有个西厢房,那里面停放了很多尸体,住的都是那些搬运尸体的人。”顾隰破门而入道。
“去玩都不叫上我。”微生逆闲闲地抱着宋言初坐在榻上,口中责怪道。
“本侯叫你你会去?”顾隰瞟了一眼乖乖坐在微生逆怀里的宋言初,取笑道。
“当然不,我要陪言初。”微生逆理所当然地说道。
“果然是好夫君。”顾隰大笑着。
“那些运尸的人是各大门派的人。”微生逆最先回到正题。
“武林很是乱啊。”顾隰像是无意般提到。
“这宝藏的魅力也是大。”微生逆若有所思道。
而后二人各怀心事,皆是陷入一阵冗长的深思。突然二人默契对视一眼,瞬间便离开那张桌子,顾隰落到书桌旁,微生逆抱着宋言初落到窗边。
突然几十个黑衣人从房顶落下,兵分两路向那两人攻去。
二人默契地突破黑衣人,将那黑衣人引到庭院外,这时语子雾也从房内飞身而出,顾隰一惊原来那语子雾会武,但眼下还是解决了黑衣人再说,故他来到微生逆和语子雾身后,布下阵法,口中说道:“阿逆乾位,语公子坎位。”
二人马上按顾隰所说站位,而后三人开始对敌。
顾隰在后发出无数暗器,那暗器顺着不同的阵位向那些黑衣人打去,语子雾只顾自己轻松应对,而微生逆却只防不攻,带着宋言初不停地躲避着黑衣人的攻击。
“阿逆,你干什么啊。”顾隰看着微生逆的行为很是奇怪,这微生逆杀人可是利索着呢,如今居然没有出招。
微生逆低头看着怀里的宋言初,突然朝顾隰喊道:“你来,我不杀人。”说罢便将那黑衣人引到顾隰身边。
顾隰眯起眼,手上的暗器更加密集,同时眼神阴狠了起来。
他向来讨厌别人这般利用自己,不管是大是小——顾隰本身就是个爱利用别人的伪君子,自然也不会奉行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道德准则。
何况微生逆对他来说还是不明不白的人,如果不是有皇命在上,寻宝得靠他,加之还有个没头没尾的语子雾在那边助阵,他顾隰又怎会耐得下心、忍得下气陪微生逆带着宋言初慢慢吞吞地骑马赶路?
念此,顾隰唇边泛起一丝冷意,指尖短镖忽飞,数名黑衣人内脏立即见光,殷红的血液飞溅出来,却在接近顾隰时化作了虚无。
看见没有黑衣人缠着自己,微生逆带着宋言初来到顾隰身后。
“阿逆,你受刺激了?”顾隰解决完最后一个黑衣人,转头道。
“言初不喜欢。”微生逆微微摇头,口中平静说道。
宋言初闻言,微微别过头去。
顾隰看着微生逆,冷笑出来,似乎是看到了巨象在大海里玩水的滑稽场面。冷笑逐渐变成酣畅淋漓的大笑,笑得捂住肚子前俯后仰。他边笑着,便将短镖深深没入那已死的黑衣人腹中,肝脏尽碎。
微生逆,本侯就是要看你要玩到什么时候。
“他们许是知道我们也是去西域寻宝的。”语子雾言道。
微生逆瞟了一眼满地的尸体而后突然想起宋言初不喜欢这种场面,便伸手将宋言初搂到怀里,挡住他的视线。
“这些尸体如何处理?”顾隰突然说道。
“把他撒过去。”微生逆掏出一个小瓶子给顾隰。
顾隰接过那瓶子,将里面的东西一撒到那尸体上,尸体迅速融化成血水。
“好东西。”顾隰啧啧称赞道,“我们灭吞云帮的时候怎么不见阿逆用这东西。”
“没带。”微生逆随意回道,手上更加用力抱住宋言初。
“先休息,明日再说。”顾隰无所谓道,同时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挠了挠头,而后直直走向无嗔居。
“微生兄弟也早点休息吧。”语子雾暗暗地对微生逆对视一眼,说完行了一礼便迈步走向无痴居。
微生逆也牵起宋言初的手往无恨居走去,而宋言初许是知道今晚要与微生逆同一室,手上冷汗直冒,低着头跟着微生逆往房内走去。
微生逆感觉到宋言初的惧意,心里苦笑不已,看来他微生逆对于宋言初来说是豺狼虎豹。
宋言初一进房门便脸色煞白,浑身颤抖着。
之前的五日,他们四人餐风露饮,虽说宋言初无时无刻不被微生逆抱着,但是还不至于二人独处,可如今二人共处一室,这让宋言初想起了那日的情形。
微生逆看着宋言初如此害怕自己,心里也不好受,他走到宋言初身边将其横抱起来放到大腿上,而后将一本书递到他面前。
“言初在我怀里看书会暖和一点的。”微生逆无奈说道,而后便安静下来。
宋言初自微生逆走过来始便心慌,直到微生逆说完话后安静下来无多动作,他才轻呼一口气,拿起经书心不在焉地看起来。
差不多过了一个时辰,微生逆看着夜深了便把宋言初横抱在怀便走向内室,而宋言初虽然依旧温顺没有反抗可是那颤抖的嘴唇还有那眼角渗出的泪水泄露出他的恐惧。
“好好休息。”微生逆自嘲地笑了笑,他言罢便转身离开,眼中流泻出浓浓的哀伤。
宋言初在微生逆离开后才敢闭上眼睛…..他不喜不悲,宛如一个牵线木偶。
无恨,不恨。
次日。
系葱城便是离去岂寺最近最大的城市,今日天降淅沥小雨,顾隰语子雾二人一大早便出发前往系葱城购置一些东西。西域环境恶劣,还是要做好充分的准备。
“掌柜,为何如此多的尸体被搬运?“顾隰向那布庄老板问道。
“最近有不少不同门派弟子经过我们系葱城,听说他们有的被无故杀死,有的又是无故失踪,官服查了很久都没有结果。”
“他们来干甚?”语子雾问道。
“据说是去西域寻宝,可这宝没寻到却把这命给送了。”那老板可惜地说道。
“什么啊,大家都说是他们的报应。”突然一名微胖的夫人抢过话来。
“此话怎讲?”顾隰来了兴趣。
“据说他们在西域干尽坏事,烧杀抢砸,无恶不作才会招致佛祖惩罚的。”
“他们都是名门正派,怎会如此?”语子雾怀疑道。
“宝藏面前,谁不想要?”那布庄老扳口吻鄙夷地说道。“哎,有钱能使鬼推磨啊,这钱也是万恶之源呐!”
顾隰也是心知肚明,买下几件御寒的衣服便离开了。
宋言初一整晚都是迷迷糊糊不能入眠,一大早天还天没有全亮便被那不绝的雨声吵醒。起身才发现自己身上多穿了几件衣衫。他下床走到外面,出乎意料地没有看到微生逆的身影,转而一想微生逆估计是睡到外面了,这样想着宋言初便加快脚步来到门前开门。
门一开入目的是一片朦胧雨景,雨势虽小但是连绵不绝,在朦胧细雨中一个满身湿气的红影渐渐清晰起来。
“怎么起如此之早?” 微生逆走到宋言初面前,关切地说道。
门前的微生逆全身湿漉漉的,雨水还不停地从脸上滑下,身上满是秋雨的痕迹,他将手上的东西放好,马上拉着宋言初进屋,而后将细雨关在门外。
“我给你买了件裘衣。”微生逆嘴唇有些苍白,但是双颊泛红。
他拿出一件纯白的裘衣穿在宋言初身上,衣身宽大但是很厚,衣领是暖和的纯白皮毛,摸起来柔软舒适。
“果然言初穿白色最好看了。”微生逆口中啧啧称赞道。
宋言初一直听着微生逆滔滔不绝地说话,但依旧沉默不语。
“出来之时我忘记拿你的药箱了,我帮你买了个小木箱。”微生逆说着便将他肩上背的木箱放下,蹲到地上将箱子打开继续说道:“我去后山采了点常用的药草,还去买了银针,还有…….”
宋言初低头看着微生逆,听着他温和的语气,一直无神的双眼缓缓聚焦到微生逆身上。
微生逆起身发现宋言初好像表情不对,心里想想自己这几天没有做错何事。他奇怪地看着宋言初,而后又将那人儿抱在怀了安慰。
“我又做错事了吗?”微生逆伏在宋言初耳边轻声问道,意料之中没有任何回音。
宋言初不经意间碰到微生逆微红的脸颊,心里一紧马上抬手抚上微生逆的额头,不是一贯的冰冷,居然是火烧般的热腾。他随即意识都微生逆的伤寒已经引起了发热,于是将微生逆拉到桌边坐下,自己便快速走出门。
“言初,你又要走了?”微生逆看着宋言初的身影,口中无奈地说道。
宋言初闻言步子一顿,而后缓缓出声道:“坐着别动。”许是很久都未说话,声音略显沙哑。
“好。”微生逆听到久违的声线,嘴角上扬,丝毫不关心自己已然是重病。
一盏茶的时间,宋言初叫人拿来了一桶漆黑的水放到屏风后面,谢过后他表情迟疑,目光闪烁地对微生逆说:“泡到水里去。”
微生逆听言狐疑地看了一眼宋言初便乖乖地来到浴桶边,宽衣泡下去。
宋言初随后拿着微生逆刚买的银针也来到屏风后面,看着一脸乖巧还睁着大眼睛看着自己的微生逆,他自己也是很窘迫。
“言初要报仇吗?”微生逆突然想起那日自己也是这样对待宋言初的,而后邪笑着貌似恍然大悟般继续补充道,“原来言初想在上面。”
微生逆的调侃宋言初早就习惯,他镇定地来到微生逆身边,专心为微生逆施针。
“言初,对不起。”微生逆像是乖小孩一样对一旁的宋言初认错道。
“言初,不说话很累的。”
微生逆突然狡黠一笑,而后像是豁出去一般对一旁毫无反应的宋言初说道:“言初,我不介意你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
“言初…..”
整个施针过程都是微生逆一人在用不同语气滔滔不绝地说话,宋言初依旧没有回他一句话。
“阿逆啊!阿逆你在吗?”大概过了半个时辰,门外响起敲门声和顾隰的声音。
“进来。”微生逆呆在浴桶中高声回道。
宋言初听到有人进来,看着也差不多了便将微生逆身上的银针拔出,轻声说道:“可以起来了。”言罢便收拾好东西走出屏风外。
“宋大夫早!”顾隰向表情相比前几日稍有缓和的宋言初打招呼。
“侯爷早。”宋言初颔首道。
顾隰大惊,这宋言初一路上神情呆滞,一言不发,他们每日打招呼他也只是礼貌性地颔首,今日居然有所缓解还肯说话了,如此看来阿逆肯定是加大力度了。
“哟,你们那么早啊。”微生逆穿着白色的里衣,也从屏风后走出来。
“阿逆好兴致,一大早就沐浴,难道昨夜战况激烈?”顾隰邪恶地在微生逆和宋言初身上来回扫视。
而坐到桌边的宋言初像是没有听到般,提手拿起一杯茶喝。
“滚,说正事。”微生逆翻了个白眼。
“穿衣服,要快点启程了。”顾隰将话题扯回道。
“好。”
“驾马太慢了,我们直接飞过去吧。”顾隰笑道。
“我一向喜欢飞着去。”微生逆看了一眼宋言初,而宋言初还是默不作声,继续喝茶,
“阿逆好无情啊~有了宋大夫居然嫌弃本侯。”顾隰带着哭腔说道,可是表情没有丝毫伤心。
“滚。”微生逆面无表情地说道,语气是玩乐。
“今早去系葱城购置了一些御寒的衣物还有别的东西,顺便打探了一下西域的情况,去寻宝的人越来越多,我们要快点到达。”顾隰将手里的大衣拿给微生逆和宋言初。
“一个时辰后出发。”微生逆说完便将顾隰推出门外。
“为何!诶??干嘛推我出去!”顾隰一脸不乐意地嚷嚷起来,“你们难道还要做??做太多不好啊!”
微生逆管他哀嚎,果断把人踢了出去,然后快速穿好衣服。
突然,宋言初拿起顾隰送来的一件黑色裘衣递到微生逆面前。
“是要原谅我了吗?”微生逆欣喜地看着宋言初,手上接过大衣穿上。
宋言初神色无变,依旧沉静一言不发。得不到任何反应,微生逆动作也僵硬下来,一切只是妄想。
按照约定的时辰,四人三马,继续朝未知的西域前行......
不知前方,路漫漫。
☆、皇子出征
荣烨二十二年十月末
回溯入秋以来,武林大会、西域宝藏之事闹得沸沸扬扬时,靖国的边界也丝毫不平静。武举上雾岭行刺一事后,靖卞两国矛盾无法避免。而此次首野国王也愿意倾囊相助,以举国上下的兵力和粮食帮助靖国攻打。
此举无论是对于卞国还是靖国,都是一件大事,令朝野上下为之震惊。虽说首野是靖国的藩属国,但以如此庞大兵力相助未免太过诡异,这其中究竟有何阴谋?许多大臣上奏左丘颉说首野此举异常,是受卞国拉拢,万万不能轻举妄动。但左丘颉一意孤行,言道此战非打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