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迹临之风动完本——by空虚二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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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情坐下调息,宋言初疲倦地靠在一棵树坐下休息,不经意间发现边上有个纯银的小型精致的箭矢,想起方才这物件便是出现在杀手腰间的,而细看之下又觉得他在不岷山庄的某人身上也看到过此物。他估摸着这物件可能对溯回有用便收起来。
另一面,各个门派掌门也不是吃素的,与那几名东厂公公交战倒是没费多大力气,很快那领头大呼一声“撤”,东厂之人便逃窜似的纷纷落荒而逃。
*****
听情带着宋言初回到不岷山庄,将其送到房内。
“宋大夫,还是让楼主来一趟吧。”听情不放心道,虽然鼎玉可以很好地保护宋言初,但是情况多变,而且一到夜里也不能近身时刻保护,虽然自己就在隔壁,每夜也几乎不睡时刻注意宋言初房内的动静,但也怕会有不测。
“他身系要事,我不想耽误他。”宋言初摇摇头道。
“可是......”听情为难地看着宋言初,而后有些不自然道,“今夜开始我睡外边榻上。”
宋言初惊愕地看着听情,听情生怕宋言初误会便急忙解释道:“宋大夫莫误会,我只想保护好宋大夫,若是宋大夫有闪失我怕是会被楼主大卸八块了。”
“那有劳听情公子。”宋言初尴尬地答应道。
“宋大夫在吗?”一名穿着为千坊居弟子的人急忙跑过来,恭敬道。
“有何事?”宋言初有礼道。
“卫老板今日与那东厂之人打斗,不甚受伤,请宋大夫前去救治。”那弟子迫切请求道。
“好的。”宋言初严肃起来,转身进房拿起药箱。
“我也去。”听情佯装任性道。
“不行,卫老板不喜陌生人进入房内。”那弟子断然拒绝道。
正当听情进一步要出言时,宋言初提着药箱走出来。
“宋大夫,卫泠煜......”听情不放心道。
“放心,看完伤势我便离开,何况不是有鼎玉吗。”宋言初安慰笑道,而后便跟着那弟子离开。
许是今早的一番战斗,一路上安静异常,没有平日各大门派掌门或是调侃或是切磋或是谈论的喧闹。
宋言初跟着那弟子走着,手上紧紧握着那泛着微微亮光的鼎玉,那晶石冰凉的触感让他稍有些安心,仿佛那人便在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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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
宋言初独自走进卫泠煜房内,直接来到床边撩起床帏,看到卫泠煜紧紧地闭着双眸,脸色铁青痛苦。
“卫老板感觉如何?”宋言初一边把脉一边言道。
“气息不畅.......”卫泠煜虚弱地言道。
“只是稍重的内伤,在下施针,而后服用几副药即可。”宋言初眼中闪过一丝犹豫,而后便坚定地拿出一排银针,而卫泠煜露出些许疑惑之色,右手食指的光圈越发加强。
宋言初针入三寸,刺入几个平常的穴位,最后一针他紧张地刺入了五寸......
“你......”卫泠煜有些阴狠惊愕地瞪大眼睛,宋言初下针后他便浑身充满了下坠感,没想到对方居然会下针让他陷入晕厥!
宋言初站起来,他紧抿着嘴唇,如此用医术害人他还是初次,可是就在方才他突然想起在卫泠煜处他也见到过那小箭矢......想起溯回与他说过卫泠煜的可疑,他便下决心来查探一下。
看着卫泠煜完全陷入昏迷,宋言初轻轻搜看了卫泠煜的床及周身,掀开被子发现他右手紧紧握着个圆滑的小珠石,而那微曲的食指上还有残余的明暗变化。
凝视了一会儿,他有些不可思议,这怎么像是.......顿了一下他刚想离开床边便发现卫泠煜枕边有东西,小心翼翼地取出那用绸布随意包起的东西,犹豫了一下后便如豁出去般打开。
果不其然,瞧见那绸布包裹下的一个小箭矢,他连忙拿出自己拾来的那小箭矢与其对比,其结果不出意料,果真是一模一样,只是那卫泠煜的那箭矢颇有些陈旧生锈。
难道卫泠煜还和左丘颉有关系?
卫泠煜习武之人,很快便有了些许知觉动静,宋言初回过神来急忙将东西放回原位,再为其盖上被子。
“叩叩”一阵敲门声,而后便是程傲的声音道:“宋大夫,听说卫老板病情有异,不知程某可否相助一二?”
“是啊,宋大夫,卫老板若是重伤需要内力调理我们可以帮忙。”付炯也大方道。
宋言初深吸一气,知道外面有不少人,他不紧张反而有些放心,面色镇定地走去将门打开将四五名掌门引进来,最后感激地看了一眼听情。
卫泠煜渐渐苏醒,迷迷糊糊地撑开眼睛便看到一群人围在他床边,他迅速找到宋言初,怪异地看着他。
“卫老板对不起,方才在下施针不小心下错针了,如今已无大碍。”宋言初歉意道。
“诶,卫老板怎会介意,何况如今也无大碍,宋大夫莫要内疚。”付炯帮着开脱道。
“怎会介意,我想休息会儿,诸位请回吧。”卫泠煜笑道。
众人闻言便嘘寒问暖一下便纷纷离去,听情替宋言初挡去卫泠煜严寒刺骨的目光,提高警惕送其回到房间。
深湖下秘密,渐浮水面。
☆、长陵风云
兰花的幽香氤氲了整间书房,素衣之人安然坐在软榻之上,手上是一沓沓呈上的文案,那纸上竟都是近来朝中所有重臣做的琐碎之事,姓名、时间、公事,都列在其中,一眼便可以看出其中的蹊跷。
冰雪聪明如左丘懿,一目十行便看穿。
而一旁的潘永霜则耐心等候,毕恭毕敬,待左丘懿审阅完最后一张,便开口道:“四殿下,自从五皇子死后,皇上就很少让玉君侯参政......”
“不止,”左丘懿勾唇,“父皇将大大小小的事碾成碎片,分给个个重臣。十年一事,便是叫东厂之人前去协助常辽,结果不力;而此次下江南也未叫玉君侯同行,反倒是将一些无关紧要的帝都琐事留给他,形同虚设。”
“看来,皇上和玉君侯之间......莫不是发生了什么?”潘永霜就着左丘懿的分析推断下去,而后便大胆道:“有否可能,是皇上发现了玉君侯和左丘衍私下勾结?”
“不会。”左丘懿一言否定,“和皇子之间相互勾结,不至于将其搁置,且玉君侯也未全心全意帮助左丘衍,这点本殿可以看出。”
“哎?那这可难想了。”潘永霜也摸不着头脑,便用敬佩的眼光看着左丘懿。
“虽然本殿不能肯定,但直觉来看,这肯定与前朝有关。”左丘懿眼神凌厉起来。
“前朝?”潘永霜惊呼,继而又想起来道:“四殿下可否记得微生逆......”
“自然,”左丘懿不动声色地将桌上的纸窸窣捏碎,纤长的手指攥紧碎片,青筋清楚可见,潘永霜看得呆了呆。“灭吞云寨,雨中酗酒.......微生逆与顾隰的关系,绝不简单。”
潘永霜也意识到了左丘懿所指,便大胆道:“要灭左丘衍,从玉君侯始?”
“玉君侯玩忽职守,腐化堕落,趁天子南巡之际,利用帝都管事之职权,侵吞钱庄上缴到国库的白银数笔,以勾结前朝余孽,妄图变天,罪该万死。”左丘懿闭上双眸,指尖在案几上轻巧出清脆的撞击,胸有成竹。
潘永霜听闻立即拱身道:“不愧为四殿下!”心中洋溢着满满的激动之情,他的思绪也开始飘忽起来。
正当永霜内心激昂澎湃,春心荡漾之时,一阵娇美柔弱的声音立即打断了他全部的念想,也让他紧握双手,由生怨毒之心来。
“夫君。”已然有了三个月身孕的穆慈恩,脸色不同于以往的苍白惹怜,倒是色泽健康红润,宛若三月桃花,令人赞叹不已。
左丘懿见到她,神色瞬间柔和下来,带上温文尔雅的笑意,起身上前,从背后小心翼翼地将慈恩拥入怀中,轻抚着她微微隆起的肚子,柔声道:“怀了身孕,怎能这样四处乱走?”
慈恩听闻笑起来:“夫君真是糊涂了,有了身孕应常走动,好让胎气畅通。”
左丘懿这么以细想,便也笑起来:“看来真的是本殿糊涂了,谁让娘子有了身孕,高兴得不行。”
慈恩听闻粲然一笑玉齿颊,深深望进左丘懿的眼眸里,二人你侬我侬,弄得一旁的潘永霜煞是心凉。
缠绵了一阵后,左丘懿忽然道:“对了,本殿听闻穆桦被父皇派去主管蔚陵修建之事宜?”穆桦乃穆慈恩之兄,此人凭借这其父与其姐夫的势力,在朝廷占有一席之地,平日事迹平平,虽为人好玩乐,但也不算无所作为。
“是。”
“娘子你得叫他这事做得小心些,莫要出了差错。”
“夫君放心罢,妾身已经提醒过了,哥哥说绝对不会出问题。”穆慈恩柔顺乖巧地道。
*****
盛夏的长陵,又是一番别样风味。
来往的行人皆手持各扇,摇曳生姿,晃出呼呼凉风来,恨不得将这暑气悉数赶走。在这人群之中,有玉君候和霍十方在其中悠游自得,有如脚底起风,清凉飒爽,丝毫不嫌这燥热般。
最令人震惊的,是玉君侯此时在紧紧挽着霍十方的胳膊。
早知道玉君侯喜爱男色,但这风流对象竟是自己的暗卫霍十方,实在是叫人吃惊不已,且如此光天化日,竟公然游街。
二人忽然在一糖人摊前停下,只见玉君侯悄声在霍十方耳边说了什么,而霍十方不发一言,只轻轻颔首,言毕后玉君侯笑容更像一朵花儿似的,便拉着他到了摊位面前。那小贩一见是玉君侯便忙道:“草民参见侯爷.....”
“不必多礼。”顾隰摆手道,“这糖人做得不错,便来两个罢。”“草、草民谢过侯爷!请,请问侯爷要什么样的糖人?”
“唔......”顾隰以玉龙托腮,似是在沉思,忽然挑眉道:“就要那两个小和尚的罢!”
“好嘞!”那小贩利索地包装好两个精美的糖人抵到二人面前,笑眯眯道:“侯爷拿好啦!”
只见霍十方警惕地抢先一把接过来,递给顾隰。
顾隰笑着接过,而后甩下一锭碎银子,便拉着霍十方翩然而去,只留得小贩注目着二人远去的背影,惊叹不已。
二人执手,之子于老。
顾隰轻快地哼起小曲,忽而眯起双眼,盯着前面大摇大摆走来的那人——虽不为敌,但也不为友。笑意上唇,更是开了花儿般道:“姜大人可好?”
那人红光满面,一看便是官养出来的体型,这边是贾逍的死对头姜衡了。
他见到顾隰也是展颜道:“哟,顾侯爷!最近挺潇洒的嘛!”
“哪能及姜大人三分,不敢不敢!”顾隰娴熟地打起官腔,但拉着霍十方的手始终都未放下,可见他对姜衡从未有畏惧之心。
姜衡看见霍十方心中一顿,也很快明白了此人是谁,道:“老夫年纪已大,不及顾侯爷这般风流了。看来陛下如此照顾顾侯爷,都不舍得让您监国呀!”言语中带着讽刺,意指左丘颉对顾隰的信任下落。
顾隰也挑眉道:“陛下向来爱护本侯,想必是前段时间本侯操劳过多,陛下也心疼得很!”
“哟,可不是这个理嘛!”姜衡道,“那老夫便不打扰侯爷了!”
“姜大人也要注意身体,莫要操劳过多。”
“顾侯爷说得轻松,殊不知最近朝廷内政外事繁多,老夫忙都忙不过来。”姜衡说道此不仅有些叹气的意味。
听闻顾隰顿了顿,问道;“最近能有甚外事?”
姜衡露出颇有些对后辈的鄙夷道:“顾侯爷最近在帝都逍遥,怎知朝廷大事?”
“晚辈无知,愿闻其详。”顾隰放开了霍十方的手,一副乖巧的模样。
醉生阁,上房。
顾隰于姜衡二人对坐,霍十方独立一旁。
姜衡面色快意了许多,不紧不慢地饮下一口清茶道:“近来在麓原和我国边界贸易纠纷愈来愈重,仅军部的融大人已不能全部管辖得当了,就算他再怎么博学多识,这问题绝非一人可以解决!”
“怎讲?”
“高大人已派我去协助融世杰处理这些贸易纠纷,尽快平定边疆混乱。谁知这融世杰偏偏不自量力,非要一人独挡,实在心高气傲。”姜衡说道此颇有深意地看了顾隰一眼,道:“后辈的老毛病了......”
顾隰知道他在指桑骂槐,也不反驳,只是意有所指地瞟了身后的霍十方一眼。然后继续道:“融大人向来对自己的能力很有信心。”
“呵,”姜衡冷笑,“那也要看个时候。”说着轻敲茶杯,忽然别有深意地看着顾隰。
顾隰收到那诡异的目光,便笑道:“姜大人为何盯着本侯?莫不是本侯倾国倾城,姜大人心中默叹不已?”
姜大人哈哈大笑:“顾侯爷还是这么风趣幽默,老夫不过想提醒一下侯爷罢了。”
“怎讲?”
“近来无论朝廷或是武林,波诡云谲,侯爷自己也要小心了。”这话说的分量十分重,让顾隰的脸色也变了一下,而后归于平静。
“谢姜大人的提醒,晚辈受教了。”
姜衡笑得更是老奸巨猾,举杯道:“侯爷客气。”
而身后的霍十方一直不动声色,直到二人的对话结束后,眼底忽然起了波澜,而指尖也悄悄地旋转起来,一道金色的暗光闪动,而后迅速消失。
左丘衍神色僵硬地握着一份文卷,眉头紧锁。而他面前的属下大气不敢吭一声,直到蹲着双腿没了知觉才开口道:“七殿下......”
“这份账单从何而来?”
“回七殿下,这是从户部尚书郭原呈上的奏折中得来,此时费尽周折才得到,若不是西厂失手,恐怕难以......”
“知道了,辛苦。可以去叫管家给你赏金。”
“谢七殿下!”那人重重地磕过头后便退下。
左丘衍咳嗽了几下,心情愈发沉重起来。这文卷写的是左丘颉下江南这一段时间来国库的收支情况,以及在其他五部的财政支出。而他又拿起案几上的另一份文卷,则是帝都钱庄的进出,以及上缴的情况。粗略地计算了下总支出,很明显地发现大有结余,但这一部分金额却不得而知,在国库中也未留下痕迹。
这只能说明有人私吞了国库中的白银,且此人很容易猜出。因为最有嫌疑的便是左丘颉下江南以来一直管理帝都钱庄的玉君侯。
凭左丘衍对顾隰了解,可以肯定他是不屑于使用这种手段的人。那么便只可能是左丘懿的加害所致——看来左丘懿是要从顾隰下手,将自己瓦解。
但细细想来,最近的顾隰实在是奇怪得很。对于左丘颉如此闲置,索性花天酒地,成天便和霍十方在长陵迅街,不亦乐乎。虽说以往他也是和霍十方形影不离,但这段时间以来似乎更为情深意切。
念此,左丘衍攥紧了拳头。更有,最近顾隰跟他的接触渐少。十年一事,本就与他分离,私自行动。但近来顾府私下派给他的各种支援不减反增,故自己现在虽然表面被左丘懿压制,但事实上私底下的实力在慢慢积攒。
这像是某种暗示——那究竟是何.......不过多时,左丘衍便意识到了,露出从心底的苦笑来和若有似无的叹息——一切一切,不过是自己自作多情。
流光在窗外射进,透过仙鹤盘绕的雕花木床,自西向东,昭示着时间的流失,同时也散发着黑暗的预兆。
☆、奇怪男子
微生逆与谬音离开了过苍派后便回到墨枷城暂时落脚,思考下一步对策。
房内,谬音对着一张纸条陷入沉思,口中念念有词:“闲坐碧落,身在云中,触得一云,水中火游,火中冰凝,冰莲不化......”
他们回到墨枷城已有四五日,四日来他们皆是把这附近的所有与云、水、火、莲有关的地方查探了一遍,到头来依旧无所发现。
微生逆走到谬音身边也拿过那张纸条看了一会儿道:“其一为何碧落能坐?其二为何身在云中?其三.......”
“其三为何火能在水中不灭?其四为何冰在火中能凝固?”谬音接道。
“还有,那‘冰莲不化’是何解?”微生逆也是摸不着头脑。
“这些日子我们走遍附近有关的地方,皆是寻不到能与诗句符合之处。”谬音头疼道,他按了按脑袋便坐到一旁无奈言道。
“莫急。”微生逆轻拈那纸,瞬间那纸条便化作虚无。
突然,微生逆停顿下来,面前凭空出现了几道金光最后交汇成几行文字,很快便消失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