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知之明完本——by九夜狂言

“明川！你放开我！”叶棠喝止道。
厉明川一手制着叶棠被衣服绞住的两手，一手在男人身后摸索，“你不是很会勾引人么？你也是这幅样子滚上别的男人的床的？他们都喜欢怎么上你？从后面，像这样？”
厉明川说着恶毒的话语，他也说不上胸中的闷气从何而来，只觉得当下看到叶棠难受一分，他就能更解气一些。
“你疯了！？厉明川！”叶棠忍无可忍，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想从厉明川的钳制下挣脱出来。
一阵激烈的扭打后，叶棠终于在地上翻过了身，用双腿将厉明川掀翻在地，抽出身来。
厉明川一个重心不稳让叶棠逃脱了片刻，叶棠退到了墙边，靠着墙大口喘着粗气。
厉明川死死盯着叶棠，他看到一向无懈可击的男人身上衣服凌乱不堪，衬衫的扣子崩开了不少，一侧肩头几乎完全暴露在外，裤腰也被向下移位了些许，堪堪被揉乱的衬衫虚掩着，男人喘着粗气，满脸怒容的看着自己，脸上是不容侵犯的神色，那画面在他脑海中形成了一副诡异却瑰丽的景象——他竟然觉得，这个从头到脚都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男人，此刻该死的性感。
像是窥探到了什么秘密，厉明川站起身来，逆着灯光向叶棠走去。
叶棠本能的向后挪了挪身子，却奈何背后抵着墙壁，退无可退，他的手依然被缠在背后被绞死的外套里挣脱不出来，厉明川很快逼近到他身前，他冷静下来，不想显得太狼狈，沉了口气后，抬头看向厉明川，只能见招拆招。
叶棠强作镇定的样子被厉明川看在眼里，心里竟是升起一阵扭曲的快感。
他很少看到叶棠失控的样子，叶棠总是处变不惊的，面面俱到的，滴水不漏的为他化解一个又一个危机，他从没想过把这样的人欺负狠了，会是什么结果，如今他终于看到了叶棠不为人知的一面，觉得实在耐人寻味。
“你当真喜欢男人？”厉明川一副饶有兴趣的样子，他抬起脚，却是暧昧的落在了男人两腿的交汇处，满意的看到了男人的表情有了一丝裂痕。
叶棠浑身一震，看着厉明川探究的眼神，脑子却是一片空白。
他从没有向厉明川表明过自己的性取向，就算以前在中学流言蜚语最为凶狠的时候，也没有正面和厉明川解释过什么，这么多年，厉明川也好像有了默契似的，从没有主动提起过这事。
经过赖臻的出现后，他大抵已能摆正自己的心态，厉明川是个直男，偶尔和男人玩玩算是开发兴趣，充其量算是个双，这样的男人和同性发生关系至多被冠上个风流不羁的标签，和真正意义上的同性恋要面临的社会压力是大不相同的。
他和厉明川虽然生活在一个屋檐下，心里却清楚，两人除了工作关系，再没有别的什么，厉明川不会对他的私生活感兴趣，他也没必要主动提及自己的*，给大家徒增烦恼。至于他对厉明川的那点心思，冷静思考过后，也被他全权否决了。
但如今被厉明川主动当面质问却是另一回事了，叶棠背抵在墙壁上，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在往厉明川脚下踩着的那处钻，厉明川的举动给他身体带来的冲击力太大，他的手在背后握紧了拳头，僵在原处，生怕再多一点动作会有不应该的反应。
厉明川很快发觉了男人的异状，他看到叶棠咬紧了牙关，脸侧向一旁，满意的感到了脚下男人身体的变化。
叶棠的反应已经证实了他的猜想，其实上一次再同志酒吧看到叶棠，他就已经猜出了大概，回想起年少的种种，一路以来也不是毫无痕迹可循。
厉明川在圈子里接触过的gay不在少数，偶尔也会和腰肢柔软的男孩玩玩逢场作戏，可是在他的印象里，那些人都带着脱不掉的娘气，叶棠却和他们完全不同。
叶棠的身形不娇小，声音不嗲，举止不娘，穿戴也很中庸，怎么看都是个直男，要他想象叶棠像他上过的那些男孩一样张开双腿被别人上，还真令他一时难以接受，刚才看到那个石总盯着叶棠的眼神就不怀好意，一想到叶棠可能会在石总那种披着精英皮的老色鬼身下放浪形骸，他就觉得浑身不舒服！
“我倒是不知道你居然是这么个**货色。”厉明川居高临下的看着叶棠，脚下恶意的勾勒着男人的形状。
“呃……”身体最敏感的地方被极端的刺激着，忍到极限，叶棠发出了一声细微的**，随后便后悔的几乎把一口牙都咬碎。
他对厉明川有感觉，即使心里再不想，身体的反应却是直接的。
“这样就受不了了？”
叶棠闭上眼睛，睫毛却是不受控制的一阵轻颤，看的厉明川没来由的一阵心痒。
看着叶棠备受煎熬，厉明川酒气冲头，更加口无遮拦起来：“你生来就是被人操的！”
话音刚落，叶棠猛地发力，一脚将厉明川踹翻在地。
“够了！明川，别太过分！”
叶棠将手从绞成一团的外套里挣脱出来，有些踉跄的站起了身，还没走两步，就又被厉明川揪住摁在墙上。
“装什么清高？敢做不敢承认？你这种人真让我恶心！”
叶棠感觉心脏被人重击了一锤，他忍无可忍，一拳击中厉明川的胃部，逼得人退了两步，“你他妈混蛋！”
即使清楚厉明川是在故意给他难堪，叶棠还是没法再保持冷静。
厉明川觉得他恶心！这简直是给了他多年来付出的感情当头一棒。
不管玩的多疯狂，归根结底，厉明川的意识里还是把同性恋当做了异类，对他的轻视如此顺理成章。
另一边，厉明川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话已经被叶棠曲解，他到是真心没有对同性恋有什么歧视，在*上面，他一向很放纵自己，只要感觉对了，对方是男是女，对他来讲并没有多大差别，只是每每想到叶棠对着别的男人可以毫无芥蒂的亲近，却偏偏对着自己的时候平白生出了那份不可逾越的生分，心中恼火的很，说起话来便口不择言，只想激怒对方，所以便抓着对方的痛处死咬不放。
叶棠从没想到厉明川犯起浑来这么面目可憎，心中倦怠至极，“你闹够了没有，你到底想怎么样？”
想怎么样？厉明川也不知道他想拿叶棠怎么样，心里那种无从说起，又无处发泄的郁卒感涨的他难受极了。
肾上腺素一阵上涌，没再多费口舌，厉明川上前将叶棠一把贯到了地上，叶棠毫不示弱的回击，两人打成一团，全靠蛮力一阵混战。
厉明川的大厅里摆设不少，他本来是不喜欢房子里摆太多东西，但是叶棠觉得太空的房子没有人气，他也就随男人去布置了，这时候打起架来却尤其显得碍事，茶几、相框、烟灰缸、花瓶、酒瓶，呯呯嗙嗙，该掀的掀，该砸的砸，两人这一架打的天翻地覆，像是都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叶棠自认体格还算可以，但比起厉明川来讲还是差了一截，厉明川深谙格斗技巧，又胜在体力旺盛，叶棠始终对厉明川没有打脸，到不是舍不得，只是厉明川这张脸上挂着好几个代言，万一真打出个好歹，他恐怕搭上全部身家也赔不起，而厉明川对叶棠却没那么仁慈，全往男人脆弱的部位招呼，所以到了最后还是厉明川占了上风。
厉明川将叶棠再次打倒在地上，骑上身去，吃了叶棠一拳，却抓准时机将叶棠的两手捉住，扣住在男人胸前动弹不得。
叶棠嘴角被他打出了血，头发凌乱，衣衫不整，完全被他制伏在身下，处境十分凄惨，厉明川看着，挥起的拳头却在空中停住了。
叶棠本以为厉明川要把他按在地上暴揍一顿，却没想到厉明川突然安静了下来，有好一阵子没有动，也没有说话。
就在他以为时间都停住了的时候，厉明川忽然伏下了身子，竟是吻上了他！
第36章 第一夜
厉明川吻上叶棠的一刻，终于明白过来，自己对于叶棠，原来已经有了欲/望。
而叶棠被厉明川吻上的时候，脑子瞬间就被轰成了渣，理智全无，厉明川的嘴唇滚烫灼热，那温度快要将他熔化。
叶棠在震惊中率先回过神来，推开了厉明川，两个人在黑暗的大厅里凝视着对方，重重的喘着粗气，好像都被刚才发生的事情震住了。
叶棠想，自己一定是疯了，居然一个不留神着了厉明川的道！现在这算什么！？接下来他该做什么！？
厉明川歪了歪脑袋，觉得他终于找到了叶棠的正确开启模式，之前对自己横眉冷眼的真是不好，现在这样羞愤隐忍、明明无措却有强作镇定的表情，他看了才真是舒心。
厉明川欣赏着叶棠的表情，十分享受对方的尴尬无助。
叶棠一咬牙，竟是做出了一个出乎寻常的举动。
厉明川仿佛只看到月光在叶棠的脸上一闪，紧接着，自己就被男人扑倒在地，竟是被叶棠骑上身来！
叶棠闭著眼睛吻上了自己，不过那一计吻毫无章法，几乎是生涩的，他能够感觉到男人身上的颤抖，也不知道是不是太紧张。
但不管技巧如何，叶棠的主动还是令厉明川浑身的毛孔像炸开了一般刺激，他抱住男人，狠狠的吻了回去，很快感觉男人浑身一阵不可抑制的颤栗。
两人从地上，大战到了卧室的床上
他们的第一场性/事，颇有些天崩地裂的架势，两人谁也不愿落了下风，颇有些斗个你死我活誓死方休的意思。
厉明川一个晚上就要了叶棠数次，直到把人折腾到体力不支昏睡过去才停下。
那天晚上他在叶棠得身上得到了前所未有得满足，恍惚间好像听到过叶棠小心翼翼的说起些什么，可是事后便忘得精光了。
普吉岛，日落美的夺人心魂。
叶棠望着一望无际的夕阳美景，满足的伸了个懒腰。
这是他在岛上呆的第十天了，本来和顾彪请了一个礼拜的假，可末了还是冒着被炮轰的风险和顾彪又追加了几日。
在普吉岛的这些日子，他没有上网，也没有开手机，可以说基本断了与外界的联系，每天喝喝椰子，晒晒太阳，浮浅一阵子，很快就晒出了古铜色的皮肤，因为肤色反差趁的牙齿雪白，连笑容都看上去灿烂了不少。
泰国小男孩还是会每天过来和他学中文，他也不厌其烦的教男孩说些时下流行的段子，等终于要离开普吉岛的事后，男孩的中文已是突飞猛进，而他也俨然一副得到了充分休息、神清气爽的样子。
带着这份好心情，以及一身度假黑，叶棠终于昂首阔步登上了飞回北京的航班。
厉明川正在拍摄杂志封面的现场，接到了一则短信：
“叶棠回公司了。”
厉明川深吸一口气，将柴丙招呼了过来：“阿丙，去问问还要多久收工，我之后要回趟公司。”
柴丙一双眼瞪了老大，“厉哥，您之后还有电台专访呐，回公司恐怕来不及吧？这路上一来一回怎么也得两个钟头开外了，万一路上再堵车”
感受到了厉明川目光不善，柴丙赶紧收了声，改口说道：“好好，我这就去确认。”
两个小时后，厉明川大步流星的走进了澄星大楼，直奔顾彪办公室。
办公室里，只有顾彪一人正在打着电话，见厉明川进来，草草结束了通话。
厉明川问道：“叶棠人呢？”
顾彪耸了耸肩，“已经走了，他今天是回公司销假的，没有工作，就先回去了。”
顾彪看到了厉明川身后的柴丙，顺口说道：“小柴，那边桌子上是叶棠给大家带回来的拌手礼，你拿去帮大家分一下吧！”
柴丙从善如流的捧起一堆吃的玩的，退出了顾彪的办公室，一通派发后，柴丙发觉叶棠居然还特地给自己买了东西，一个精巧的盒子上写着他的名字，打开一看，是一串泰式香珠，他信佛，只是随意提起过，难得叶棠记在心上。
柴丙把玩着那佛珠，爱不释手，一转身，却发觉厉明川正在他身后，吓得他大叫了一声，“厉哥？什么事？”
厉明川盯着柴丙手上得佛珠看了几眼，摸了摸下巴，“叶棠给你带得？”
柴丙“嘿嘿”一笑，“是啊，难为叶哥还想着我！”
厉明川向别处看了看，装作浑不在意的问道：“叶棠带回来的东西都分完了？”
“分完啦。”柴丙说罢，只见厉明川转过脸来，黑着脸看了自己一眼，下意识的缩了缩脑袋。
厉明川忽然觉得自己的举动十分可笑，他在期待什么？是他自己和叶棠说不想再有瓜葛的，现在那个男人乖乖听话真的不再出现，甚至玩起了失踪，怎么他却又抓心挠肺了起来？
厉明川心里骂了句脏话，甩身走开了。
隆冬时节，北京终于在新一年的农历春节前夕，迎来了一场迟来的初雪。
大年三十，叶棠给厉扬打去了电话拜年，电视上正在演着厉明川在春晚上献歌的画面，他一边看着，一边给厉扬说着吉祥话。
厉扬说道：“小棠啊，你好久没回家了，明天大年初一，回来吃饺子吧。”
叶棠有些犹豫。
厉扬：“你可以把你秦姨和小枫都一起接来，热闹热闹。”
叶棠：“他们回秦姨娘家过节去了，不在北京。”
厉扬：“哦？你一个人过节？那你明天更得来了！你们这些孩子，一个一个翅膀硬了都不想回家了！明川也是，整个春节都说在外面有工作，连家都回不了！”
叶棠问道：“明川回不了家？”
电视上，厉明川正闭着眼睛深情的吟唱，高清的电视画面下，竟也找不到五官的任何瑕疵，完美的令人心惊。
厉扬语气带着浓浓的不认可，“别给我提那混小子，一天到晚没正经，他妈叫他回家那么多次，连个人影都没有！”
叶棠说道：“那厉叔叔，我明天一早就过去。”
如果厉明川在外面一直有工作，那么他回厉家也不算违规吧？
年初一，叶棠拎着一堆年货，回到了厉家的大宅。
厉家的大门上贴上了福字和春联，厉妈妈亲自过来给叶棠开的门，一副眉开眼笑的样子。
“小棠来啦，快进来！”
“阿姨好，叔叔呢？给您两位拜年！”叶棠把手上的东西递给了佣人，换了拖鞋。
“在里面等你呐！走，快进去暖和暖和，外面冷吧？”
叶棠把大衣挂在了玄关，绕过一道屏风，来到客厅。
但看清客厅里的人以后，他突然顿住了脚步。
厉扬说道：“小棠来啦！过来坐！今天真是不简单啊，人都凑齐了，明川也是一早刚到的。”
厉明川穿着宽松的米色针织衫，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帅的像一尊雕塑。
叶棠很快掩饰了自己的尴尬，打招呼道：“叔叔，给您拜年。”
厉扬和蔼的笑了笑，指了指厉明川身边的空位，“快坐，吃水果。”
叶棠咬了咬牙，硬着头皮走到厉明川身边，寒暄道：“明川，过年好。”
厉明川抬眼看了叶棠一眼，算是听到了。
叶棠在心里叹了口气，他本以为算无遗策，结果没想到厉明川今天也突然回家，正巧碰上。
自从最后一次在公司碰面，他大概有三个月没有见过厉明川本人了，当然三个月好像也没有那么长，因为他总还是可以在电视上看到厉明川的样子，厉明川的影像其实无处不在，网上，杂志上，广告牌上，各种代言商品的包装袋上……叶棠苦中作乐的想，厉明川本人还是更帅一些的。
经过了这段时间的调整，他已经能够看开自已与厉明川的过往。至少厉明川从头到尾没有欺骗过他，他们本就从一开始就讲好了条件，你情我愿，倒是他从一开始就心怀不轨，总期待着能得到些条件外的什么，但那本就不该是他觊觎的。他自己答应了这个条件，就要自己承担后果，所以要是心怀怨恨的觉得厉明川玩弄了他的感情，未免可笑了。
叶棠对厉明川的冷漠反应并不意外，他还没碰到沙发，就说道：“我去厨房帮忙。”
厉扬说道：“不用，你阿姨和他们在包饺子，用不到你，你在这看会电视玩一会。”
叶棠嘴角抖了抖，厉扬恐怕还当自己是小孩，玩一会？怎么玩啊？厉明川的不爽简直都写在脸上了，他再待下去恐怕就得穿帮了。
叶棠当下就决定这一顿饭速战速决，然后尽早离开，没管厉扬的客气，钻进了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