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知之明完本——by九夜狂言

店员看到买男士对戒的人总是会免不了一丝八卦的心情，又小声说道：“这位设计师的爱人也是位男士哦，他们是一对同志恋人，不久前在荷兰举行了婚礼。”
叶棠报以礼貌的微笑，没再多说什么。
厉妈妈和厉明川也走了过来，看到叶棠手里的袋子，厉妈妈问道：“小棠也买东西了？”
叶棠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厉明川一脸神色莫测。
厉妈妈又在手表区挑了起来，厉明川则是就近在男士饰品区浏览起来。
店员问道：“先生，需要我帮您拿哪一款出来看吗？”
厉明川指了两款男士袖扣，“这两个，给我看看。”
店员恭维道：“这两款设计都非常独特，左边是黑曜岩镶铂金，黑曜岩有‘苍天之眼’的美誉，这款彩虹黑曜岩更是这种宝石中的顶级，黑中带着七/彩/金/又透光亮，品相十分出色；右边这款是选用来自斯里兰卡的矢车菊蓝蓝宝石，纯净度高，色泽浓艳，非常稀有，设计师匠心独运，加入了镂空的小巧思，令底座与镶嵌的宝石浑然天成，先生的品味真是不一般哦。”
厉明川似乎拿不准两个里面自己更喜欢哪一对，店员按奈住服务大明星的激动，尽量专业的问道：“先生是自用，还是送人？”
厉明川：“送人。”
店员：“您送这件礼物的对象有什么特别的喜好吗？比如喜欢简洁大方的款式，还是对颜色有什么偏爱？”
厉妈妈这时候走了过来，给厉明川参谋道：“都不错呀，两个都包起来吧。”
厉明川却摇了摇头，执意要挑出一对来。
厉妈妈向一旁的叶棠问道：“小棠，你觉得哪一个好？”
叶棠：“阿姨，我不懂这个。”
厉妈妈：“你就说你喜欢哪一个好了。”
叶棠看了看那两对袖扣，说道：“黑色的。”
店员凑趣道：“黑色这款设计简洁，很适合干练成熟的男性。”
厉明川说道：“把蓝色这对给我包起来吧。”
店员脸上略显尴尬，把黑色的袖扣收进了柜台，又满脸堆笑的将那对蓝宝石的袖扣小心包装了起来。
厉妈妈冲着叶棠挤了个眼睛，表示对自己儿子的品味无可奈何，叶棠笑了笑，他果真还是摸不透厉明川的喜好啊，厉明川的心思，他恐怕穷极一生也猜不透了。

第38章 谐星队

农历新年伊始，叶棠接到的第一个工作，是上一档当红地方卫视的综艺节目录制节目。
叶棠在澄星已经有了自己的经纪人，没有配助理，他的经纪人张楠同时还带着两个其他的艺人。
张楠把叶棠领进电视台大楼，很快和节目组的人接上了头。
叶棠上的这档节目叫《脑残大冒险》，是一个在棚内录制的节目，节目由6人组成的主持人群主持，每期节目会请来8位嘉宾，大多时候都是艺人，偶尔也会有网红，一起做游戏，因为游戏环节大胆刺激，所以收视率一直超高，颇受观众追捧。
叶棠会上这个节目纯属意外，本来安排的是他同公司的另一位歌手来录这期节目，没想到那位歌手档期临时发生了冲突，实在乔不开，澄星才和节目组协调，拉叶棠来救火。
叶棠进到艺人休息室的时候，房里的人正热烈的讨论着什么，见他进了门，突然安静了下来，气氛十分怪异。叶棠像是没有察觉众人不自然的眼光，礼貌上前，和几位录节目的艺人都打了招呼，然后坦然的坐到角落里候场。
门外一阵议论声传来：“不会吧，居然叫叶棠来救火？？我们节目别也跟着一起被黑啊！”
“是啊，估计他的公司是倒贴钱把人塞进来的。”
“哈哈哈……”
休息室里在场的人谁也没想到电视台的门和墙都这么薄，走廊里路过的人讲的话全数飘进了众人耳中，大家神情尴尬，都假装手上很忙，赶紧聊起别的话题。叶棠也拿出包里的书，落落大方的打开来看，就那么让一室尴尬漂浮在空中。
一个小时后，叶棠随一行人被领进了演播厅，进去之前，居然碰到了廖展。
廖展现在俨然已经是当红一线男星的地位，陆续接演的影视作品，已经由配角上升到了主角，就连来电视台录节目，都已经有了单独的休息室，不再用公共休息室。
开场音乐响起，主持人首先出场，叶棠和一位胖妹子谐星共同出场，廖展最后压轴出场，现场500名观众尖叫不断。
《大冒险》节目里有个经典的环节，叫做“高空速降”。游戏的规则是，一对选手分别被吊上威亚答题，两个队里答题正确率低的选手，要被拉到10米的高空，然后迅速始终下落，在接近地面的一刻，被威亚师傅吊紧绳索，最后安全落地，过程惊险，令人心惊肉跳。
叶棠和廖展分别被分到了“谐星队”和“颜值队”，游戏的第三回合，叶棠代表“谐星队”出战，迎战代表“颜值队”出战的廖展。
两人先后被吊起在半空中，比赛的答题项目是猜字，由每组的队员身着同一的服装，在地上的田字格里用身体摆出各种字形，以供吊在空中的组员辨识。
叶棠忍着难熬的晕眩，在半空中看着自己组的队员在地上西仰八叉的躺倒一地，摆出谜一样的形状，心底升起一股浓浓的哀愁。
“你再想想！这是什么？你看这是什么？”胖妹谐星指着自己的屁股喊道：“你看这个弧度！”
叶棠：“……”
画面特写了叶棠为难的表情，全场哄笑声不断。
胖妹再接再励，头被另一个人的脚顶着：“叶棠！你看我这个身体的形状，像什么？”
叶棠对着地上散开的一坨肉，仍旧一脸困惑，“是尽力的‘尽’吗？”
“答对！下一个！”
原来胖妹用自己的躯体对折，弯出了“尽”字的字头，她是在燃烧生命来做这环游戏，奈何折了半天还是个巨型钝角，众人已经笑到合不拢嘴。
接下来，谐星队的组员竭尽所能的摆出各种字形，无奈谐星胖妹实在体量过大，让每一个字的难度都自带升级，叶棠拼命联想，也只在三分钟内猜出了八个字，虽然成绩平平，但哄抬气氛的效果出众。
轮到“颜值队”上场的时候，观众席上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欢呼。
廖展被威亚吊起，依照同样的规则，在空中猜字，三分钟过去，猜对了10个字。
叶棠仍在场边缓和着呼吸，惊讶这一个3分钟竟然过的那么快，他刚才在空中的时候，明明觉得有一个世纪那么长。
愿赌服输，按照游戏规则，叶棠重新被吊上了威压，这一次，一举被升到了10米的高空，并且被吊平了身体，成四肢张开状，平行于地面。
叶棠觉得一阵头晕目眩，干脆闭上了眼睛，想着一咬牙就过去了。
一位男主持人突然说道：“我要提醒‘谐星队’，这个时候可以使用‘场外援助’这一选项，连线场外的艺人，如果连线成功并正确我们的问题，叶棠将能够避开这轮惩罚！”
谐星队的队长当下说道：“我们要用‘场外援助’！”
“好的！我们现在就请叶棠连线一位场外的明星好友，看看能不能帮他解围！叶棠，你要连线谁呢？”
叶棠难受的快要虚脱了，主持人问的什么话，他根本就没听清楚。
这时候主持人群组里的另一位插话道：“我知道！叶棠的经纪人跟我爆料说，他手机里有厉明川的电话！”
众主持人非常配合的制造出惊讶的效果，七嘴八舌的烘托气氛：“真的！？”
“厉明川啊！叶棠居然有男神的电话！”
“男神一向好神秘的！原来和叶棠私底下是好友？”
“同一家公司，当然是有交情的喽？”
“但友情能不能经受的起考验呢？”
“好，我们现在请导播用叶棠的号码播出厉明川的电话，把声音接进演播室！”
“嘟——嘟——”
等到电话被拨出去时，叶棠才意识到节目组竟是来真的。他准备进棚的时候，将手机放在了张楠那里，看来这个桥段节目组早就和张楠背着他串好了，想必是厉明川这个名字太有爆点，节目组觉得可以利用这个环节冲一下收视率。张楠没有告诉他，估计也是觉得他不会同意。
“嘟——嘟——”
主持人填补着空白说道：“不知道厉明川会不会接通电话呢？”
另一主持人接道：“是啊，我印象中厉明川从不做这种连线呢，连上综艺节目都很少。”
“看看我们今天能不能等来奇迹？”
“嘟——嘟——”
“响了很久都没有人接呀，也许正在忙吧？”
“有可能哦，事先没有打过招呼突然这样打去电话，或许正好手机没在身边？”
“嘟——嘟——”
叶棠没有哪一刻，如此期待厉明川能够接起他的电话，他的胃开始绞痛了，额头也冒出了豆大的汗珠。
“嘟嘟嘟嘟嘟——”电话最终响起的忙音。
“啊很可惜，连线厉明川失败了。”
“真的很遗憾啊，没有人接听。”
有主持人打趣道：“友情的考验失败了！”
另有主持人也开玩笑道：“也许并没有那么熟？”
“你们就不要落井下石了好吗？
“哈哈哈……”大家笑成一团，气氛活跃。
叶棠觉得这个结果也是在预料之中，不接是正常，接了恐怕才是奇闻吧。
“那么接下来，叶棠将要接受残酷的惩罚——高空速降！”
叶棠尽量让自己放松身体，准备迎接最后的下坠。
“来！一！二！三！”
叶棠的身体极速坠落，瞬间的失重是极为难受的，而他的整个身子正以重力加速度向地面冲击而去，万一这时候威亚出了什么差池，叶棠将会以肉身抢地，后果将是灾难性的！
现场的观众看得一阵惊呼！
直到叶棠的身体离地面还有不到1米的距离，威亚突然停止了下坠，所有人都被这惊险的一幕吸引住，看得目不转睛，直到叶棠安全落地，才都松了一口气。
叶棠落地后，全身已经像是水洗过一样，脸色煞白。
组里的队员将他扶到场边，张楠脸色紧张的过来查看，“你还好吧？”
叶棠虚弱的摆了摆手，示意她没关系。
张楠小声说道：“之前已经和明川打过招呼了，说是有可能跟他电话连线，他居然还是没接到……”
叶棠苦笑了一下，闭上了眼睛。

第39章 看不清

叶棠结束了《脑残大冒险》以后，缓了一阵子，状态好了一点后便和张楠一起出了电视台大楼。
意外的是，他们在楼外看到了一辆价格不菲的保姆车，柴丙正等在车门口。
张楠小声说道：“车里是明川吗？我记得他正好也在a市有工作。”
叶棠耸了耸肩表示无从可知。
但很快有人替他作了答，廖展从他们身后走出大楼，身后跟着4个人，分别是经纪人、助理、宣传、和自带的造型师。
廖展挺是惊喜，喊了一声：“厉哥！”
电视台大楼并不临街，外面还有一圈很大的院墙，所以廖展这一声喊得也并不避讳。
果不其然，厉明川从保姆车上下来了，一身入时的休闲装，鼻梁上架着墨镜，依旧英俊的不可救药。
廖展很快走下楼梯，迎着厉明川走了过去，在车前交谈起来。
很快，刚才录制完《大冒险》的几位艺人也都分别和工作人员走了出来，纷纷看到了厉明川。
“厉明川是来接廖展的么？”
“看样子是呗。”
“人家才是真正的有交情，不像有的人，倒贴上去都不被搭理~”
“怎么你想倒贴啊，倒贴也也看看自己的段位吧……”
“嘘！小声点！”
那议论的声音不大不小，正好飘进叶棠耳中，张楠回头瞪了那几个说风量话的一眼，发现居然还是刚才和叶棠一队玩游戏的几个搞笑艺人。
胖妹谐星这时也和自己的经纪人出来了，看到厉明川和廖展在门口就像展示品一样，很快也明白过来刚才门口的艺人在议论什么。
她说了一句：“收工收工，各位都散了吧啊！”
几个艺人没再多逗留，各自回到自己的车上去了。
接着胖妹走到叶棠的身边，拍了拍叶棠的肩膀，用鼓励的眼神看了看他，“你加油。”
叶棠说道：“谢谢。”
叶棠自然明白胖妹是什么意思，在别人眼里，他恐怕已经成了为博眼球、非要和厉明川搭上些关系来证明自己很红的人，这种借着和大咖们的关系上位的人在圈子里也屡见不鲜，只可惜他这回玩砸了，被当众打了脸。
厉明川前脚不接他的电话，后脚就来电视台接廖展，可见并不是没有时间，而是个人意愿，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叶棠和张楠说道：“我们也走吧。”
张楠看了看手机，“我们租的车还没到，再等一会。”
叶棠只好在原地等着。
柴丙这时候一路小跑过来，“叶哥，张姐，厉哥说叫你们坐他的车去机场呢。”
张楠其实有些生气刚才节目里厉明川没有如约接到叶棠的电话，让自己的艺人出糗，对着柴丙的口气也就生硬了一些：“不用了小柴，可不敢劳烦他。”
柴丙脸色一囧，“诶，张姐……”
张楠叹了口气，又看了看手机的时间，和叶棠说道：“算了，咱们时间比较紧张了，要等咱们的车来可能会误了班机，就搭他们一程吧。”
叶棠只好跟着张楠走到厉明川的车前，廖展看了叶棠一眼，说道：“叶前辈，刚才还好吧？我看你高空速降下来脸都白了！”
叶棠：“还好。”
廖展：“那就好，要不然我会觉得很内疚我赢了前辈。”
张楠适时说道：“你的助理把车开过来了。”
“我坐厉哥的车。”廖展吐了个舌头说道。
厉明川的眼睛始终藏在墨镜之后，说道：“上车吧。”
车上一路安静，廖展和厉明川坐在一排的两个单独座位上，叶棠和张楠坐在最后一排，柴丙坐在副驾驶，当地请来的司机在开车。
厉明川突然说道：“怕高以后就别玩这种游戏。”
廖展眨了眨眼，以为厉明川在和自己说话，“我是有点怕啦，但还好不是恐高，我那种害怕是正常人被吊在高空悬挂的怕，能克服。”
厉明川：“吊的高吗？”
廖展：“挺高的，我大概离地面有一两层楼高了，当然和叶前辈最后那个高空速降的高度是没法比了。”
厉明川脸上的肌肉不自然的动了动，“没法和节目组说不参加这种环节吗？”
廖展：“要是别的节目也就罢了，那是《脑残大冒险》诶，得罪了他们，电视剧也别想在他们台播了，就算能播，那其他尾牙、晚会之类的都别想再上了，那几个主持人其他的节目估计也没戏了，新戏宣传怎么办？简直后患无穷，他们可牛气的很。”
黑色保姆车在城市里穿行，廖展一直在和厉明川聊天，厉明川有一搭没一搭的应着，叶棠靠在窗边闭目养神，最后车先是在一家宾馆停了下来，廖展跳下了车。
柴丙说道：“我们还得赶飞机，就不送了廖哥！”
廖展给厉明川比了个打电话的手势，挥手拜拜。
厉明川：“开车。”
不知道车又开出去多远，厉明川突然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对不起。”
厉明川说话的时候，既没有转头，也没有看向谁，没有前因后果的来了这么一句，叫人摸不着头脑。
可柴丙是清楚厉明川在跟谁道歉，厉明川这句“对不起”说的倒是很狂霸酷*拽，可他是知道几个小时前，大明星是如何寸步不离的拿着自己的手机等电话，又是如何因为没接到电话而暴跳如雷的。
其实被张楠告知可能叶棠会来电话连线后，厉明川就一直准备着接电话，几乎是隔几分钟就检查一下手机信号正不正常，那样子叫柴丙看了直呼不可思议。可好死不死的，厉明川安排的一个直播专访也是在差不多的时间，直播没法接电话，厉明川只好恋恋不舍的放下了手机，等专访结束后，电话也错过了。
柴丙是知道厉明川当下有多生气的，厉明川甚至还亲自打电话到电视台，可是被告知那个环节已经过去了，他结束了工作后就立刻驱车往电视台赶来。柴丙觉得厉明川是特地来接叶棠的，廖展只不过是搭个顺风车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