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前一分钟完本——by野有死鹿

卜天道：“都是高速啊，能吃什么？”
裘枭难笑道：“想吃什么味的方便面？”
卜天配合的哈哈大笑。
裘枭难却又道：“你不能吃泡面，油大，有饼干。”
卜天：……

傍晚，卜天把在车门上哀求道：“我也想吃，这个太难吃了。”
阿娜莞尔：“不晕啦？”
卜天摇头似拨浪鼓，结果摇得太剧烈，加上胃里没有东西，又要吐。
裘枭难态度坚决：“听话，吃饼干，就着饮料。”
卜天：……
一行人在车下吃面，空气中弥漫着泡面的香气。
卜天悲愤的吃饼干就着一瓶橙汁真果粒。
崔无敌道：“你喝的，是我拿的。”
卜天随手递过去道：“你要喝吗？难哥给我的。”
崔无敌盯着瓶口，卜天才看见自己把饼干渣蹭在了上面。
卜天脸红道：“那我在给你拿一瓶？”
崔无敌道：“我只带了一瓶。”
卜天满脸无聊道：“不关我的事啊，裘枭难给我的。”
崔无敌：“……”
崔无敌愤怒地走了。

卜天心里警铃大作，天啊，他不会也喜欢裘枭难吧，一看就是忠犬受啊。
一时间，崔无敌的种种拍马屁的行为都被卜天贴上了危险的标签。

傍晚的余晖投过云彩洒遍大地，天空美的惊心动魄，天色微暗，十里以内再无人烟。
陆浩拿出了帐篷。
崔无敌招呼道：“你还不过来搭把手？我们这是为谁劳动呢？”
卜天下意识地道：“为了人民啊。”
崔无敌道：“为了你妹！为了你！”
陆浩被他的智障整的十分愤怒：“不想干活滚！别卖萌，恶不恶心！”
卜天才反应过来：“不用给我搭帐篷啊，别搭了……住手！”
几人一愣。

卜天诚恳地道：“我住车里，住车里，我晕车好了真的。”
陆浩没说话，看了眼裘枭难，意思是问他咋办。
裘枭难也顿了一下，才道：“那就算了。”
卜天赶紧道：“算了算了算了。”
陆浩只得又原样收回去，卜天赶紧上去帮忙。
陆浩道：“求你件事。”
卜天：？
陆浩道：“你会唱歌吗？”
卜天：“会……吧，怎么了。”
陆浩道：“喜欢听谁的歌？”
卜天：“骚当。”
“……”陆浩道：“挑一首你最喜欢的，站在一边唱，别动，我自己来。”
卜天：“……”

崔无敌在一旁抽风的大笑，唱道：“I’m ｆｅｅｌｉｎｇ ｇｏｏｄ……”
裘枭难上去帮陆浩，然后道：“别欺负他。”
陆浩道：“别冤枉我。”
崔无敌笑的做作且夸张。

卜天怒了，抛出意识，把帐篷一抬三米高，按照搬出来的时候的样子组合重装，从半空中放回到车上。
众人：……
表情都一言难尽。
裘枭难最先反应过来，他摇头笑了笑，在卜天头上揉了揉上车了。
陆浩简直无话可说。
卜天道：“还行吧，不太难。”
陆浩笑得无奈。
卜天头也不回的上了车。
裘枭难正掏出手机来，手机的光亮将他的脸照的阴影不定。
卜天看见他在发消息。
卜天又想，他在给谁发短信啊，他不会有女朋友吧。
心里好奇的想死，结果面上只是冷静的瞥了一下，也拿出了自己的手机。

裘枭难道：“早点睡，明天还有得受。”
卜天顺势道：“你也是啊，在干嘛？”
裘枭难随意的说：“葛玲玲，她说也要过来。”
卜天下意识地抵触，他接道：“哦……”
裘枭难敏锐地问道：“怎么？”
卜天随意扯了个理由：“又是沙漠又是戈壁的，容易晒伤。”
裘枭难难以理解地点了点头。
卜天打开微博，刷新，然后后知后觉的发现没有网。
裘枭难道：“不睡？”
卜天看了看时间，七点四十八，实在是太早了，卜天要睡至少还要待两个小时。
裘枭难已经把手机按灭了。
卜天想他的自制力好棒啊，现在还有人睡前不玩手机的，于是他也把手机关了，闭上眼睛时还以为会睡不着，结果却一觉睡到天明。

一行人终于步入罗布泊时，卜天已经濒临死亡了。
阿娜道：“怎么办？以后的路才有你受的呢。”
卜天趴在一块石头上，虚弱道：“我觉得我比昨天好很多。”
崔无敌道:“最起码你的晚饭还在你的肚子里。”
陆浩和裘枭难从远处走了回来，裘枭难问道：“吐了吗？”
卜天摆了摆手。

阿娜问道：“怎么样？”
陆浩道：“能走，目前没问题。”
阿娜点头：“那就好，各自休息，明天上路。”
裘枭难走到卜天的脚边，蹲下来道：“怎么样，你终于踏上这片挚爱的沃土了。”
卜天道：“差一点，我就要终结在这片土地上了……”
裘枭难笑了，眼角的笑纹让他看上去有不符合这个年龄的沧桑成熟。
卜天不好意思地道：“我好像想上厕所。”
裘枭难道：“这地可没有厕所。”
卜天费劲地爬起身来：“我已经有心里觉悟。”

裘枭难犹豫了一下道：“我背你过去？”
卜天听见自己脑袋里瞬间轰得一声——背背背背背？？
让不让背？好多人看着呢，会不会有点暧昧啊——去屁的吧傻子才拒绝——
卜天脑内剧场只用了不到一秒钟，瞬间做出了决断，他重新趴回到石头上，虚弱地道：“那真是太好了……”
裘枭难无奈的笑了，转过身来把后背给卜天。
卜天直接爬了上去。
他有些不好意思，裘枭难却坦然得很，崔无敌意味深长地吹了声口哨，裘枭难还能分出一只脚作势踹他。
卜天想：他怎么看我呢？他的晕车其实已经好很多了，但是出在晕车状态中他显然能获得更多的福利。
裘枭难把卜天放到了一个地势低的地方，然后自己又往远走了几步。
卜天又犯贱地想：他真好暖啊。

☆、彭加木碑
裘枭难道：“好了？”
卜天点头，他犹豫了一下道：“你要不要上厕所？”
裘枭难：“刚出去探路时上了，我们走吧。”
“不用背了，我们走回去吧。”
裘枭难见他状态不错，便没有坚持。
卜天没话找话道：“好热啊。”
裘枭难嗯了一声：“晚上会很冷，这里的天气就这样。”
卜天道：“但我还是特别想来这里，之前听说了很多传说。”
裘枭难了然道：“双鱼玉佩，彭加木，军事基地之类的？”
卜天道：“是啊，知道可能是假的还是忍不住去想。”
裘枭难背着手走在他侧后方，低着头慢慢地走。

卜天突然道：“你有梦想吗？”
裘枭难脚步一滞，然后恢复如初，道：“没有什么特别的，就活着。”
卜天道：“‘活着’也算一种信仰，有人连这个也做不到的。”
裘枭难问道：“你有什么梦想？”
“我想有很多钱，”卜天狡黠地笑了：“然后买个一千平米的大别墅，混吃等死。”
裘枭难用拳头抵住嘴角的笑意，道：“好梦。”
卜天道：“嘿嘿嘿。”
裘枭难：“呵呵呵。”
卜天：！

阿娜远远地冲他们摆手：“嗨——”
卜天也开心地向她道：“嗨——”
陆浩一晃已经出现在他们面前：“阿娜找你们半天了。”
裘枭难点头，便去找阿娜，陆浩和卜天跟在后面，像两个小跟班。
阿娜摊开地图：“我们走这条线，”她指了地图上的一个位置道：“我们现在在这，顺着敦煌——月牙泉——到彭加木碑，这是明天的路程。”

陆浩道：“我们不是都去探路了？”言下之意这场讨论毫无意义。
阿娜道：“车在这种环境的前进十分困难，我们要明确知道每一块土地的沙质和气候。”
陆浩道：“没有假戈壁啊，目前看来一切正常。”
卜天发现，当有别人已经把意图表达清晰的时候，裘枭难便不再多言。
阿娜有些无奈，道：“我有些紧张。”
陆浩撇撇嘴。

裘枭难道：“我知道，再确认一遍没什么错。”
阿娜只好道：“好吧，你们回去休息吧。”
裘枭难拍了拍阿娜的肩膀道：“放心吧，不会有问题的。”
陆浩道：“你这次怎么了？”
阿娜摸了摸胸口道：“心有点慌。”
裘枭难道：“不要自己吓自己，我们能应付。”
卜天却突然被阿娜说的也有些慌，他不免想到是不是自己的插手，把事情搞砸了？
裘枭难没注意到他的情绪，又简单地说了两句后便回到了车里。

卜天上车，顾一帆道：“明天要睡帐篷了。”
卜天：“为什么？”
顾一帆道：“不然大老远地带着帐篷干什么？”
卜天哦了一声，打开手机，依旧没有信号，他有些后悔当初没下载点电影或者小说来看。
裘枭难闭着眼倚在座椅上，脚放在上面。
卜天想了想，找出耳机来听歌。

他有些茫然地想，我现在是在干什么？他从小便有一个毛病，总觉得周围的一切古怪而虚渺，仿佛是一场梦境，他身处其中，不知道是个什么角色。
沙漠里的夜空十分美丽，卜天伴着中岛美惠的歌声慢慢睡去。
再睁开眼的时候，他站在了那片熟悉的冰川上。
他曾经几次梦到过这个场景，因此早已轻车熟路，他知道马上眼前的薄雾就要消散，然后他会看见脚下恐怖的场景。

过了不到三分钟，雾渐渐地散去，那些让人作呕的眼球透过冰层紧紧地盯着他。
卜天冷漠地看着，冰面浑浊，他并不能看见裘枭难。
那双青白色的手还是在敲打冰面，最后这一切都被一只怪物的舌头吞没。
可以看见裘枭难了，他依旧安静的躺在树冠上，他周围的海水浑浊不堪，充斥着这个世界上最肮脏的生物，然而他睡的那么安详，仿佛——卜天心里紧紧地一窒——仿佛已经死了一样。
卜天投过冰层去抚摸裘枭难的脸。
就在这时，裘枭难还是帅的，他闭上了眼睛，就没有人能看到那眼角沧桑的笑纹，他英俊冷酷，像个大兵哥，也像个英雄。

卜天站累了便坐在冰层上，他有些茫然地想，如果真的有一天，裘枭难躺在了里面，该怎么办？
他很喜欢裘枭难，或许这里面有些崇拜的感情，但那都无所谓，谁在意那些。
不知道裘枭难喜欢男的还是女的，但感觉他不讨厌自己，好像对他比对别人还要好一点——也许是自作多情了。

卜天纠结地想，我要不要告白？还是暧昧一下？可是他那种类型的应该不会暧昧吧。
算了还是先不要告白了——太主动不好以后都会被拿捏的。
卜天煞有其事地做了决定，结果一低头又看见了裘枭难躺在那里，瞬间萎靡了，这段感情很可能没有未来啊……
结果一整晚，卜天都坐在冰面上陪裘枭难，他发现脚下的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看习惯了其实也就那样了，没有特别恶心。

感受到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时，卜天便醒了，甚至连裘枭难都还睡着。
他打开手机，发现才六点零三。
外面没有人，但卜天有些饿了，他昨晚太难受了，吃得很少。
卜天记得车上的柜子里有些山楂片，可又怕打扰到裘枭难和顾一帆，所以想了想还是忍住了没有拿，忍耐着玩手机。
可手机又没有信号，所以他百无聊赖。
万幸的是裘枭难和顾一帆很快就醒了。

裘枭难带着浓重的鼻腔问道：“醒很久了？”
卜天道：“没，刚醒。”其实已经半个小时了。
裘枭难道：“怎么，不习惯了？”
卜天确实睡的浑身酸痛，但他道：“不不，挺好的。”
裘枭难便不再问，顾一帆道：“年纪大了，实在是受不了了。”
卜天关心道：“怎么了？”
顾一帆活动了下胳膊道：“我下车活动活动。”
卜天有些后悔，昨天大家因为都很累，所以没有搭帐篷，现在睡的都不好。
裘枭难精神不错，他本来身体就好，又没有很累，所以看上去状态很好。

卜天把车门打开道：“透透气吧。”
裘枭难：“下车吧，你也不憋得慌。”
卜天心想：这不是想和你独处一会吗。
然后跟着下了车。
过了一会，另一辆车上的人也都醒了，大家围在一起简单的吃了点早饭，继续上路。
不知为什么，这次卜天晕车好了很多，也就不那么辛苦了。
裘枭难道：“你听什么呢？”
卜天摘下一只耳机道：“随便下的，你要不要听？”说着递上了一只耳机。
裘枭难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卜天便帮他带上了耳机。

裘枭难一边开车，一边和卜天一起听歌。
卜天有些心烦地翻着自己的歌曲列表，觉得找不出一首逼格很高又很好听的歌。
卜天问道：“我们要去彭加木碑吗？”
裘枭难嗯了一声：“下午就能到。”
卜天激动道：“你帮我拍照！”
裘枭难好笑地瞥了他一眼：“劝你不要报太大希望。”
卜天也知道这个道理，还是问道：“怎么了？”
裘枭难道：“就是一块石碑，我和陆浩昨天已经去过了。”
卜天道：“为什么不让陆浩带着我们去？他一趟带着一个，一天就能把我们送过去了。”
这下连顾一帆都笑了：“你要累死小浩吗，更何况我们过去了没用，我们是要往回去拿东西。”
卜天卖了个蠢，便不再说话，其实也有点是故意的。

下午的时候，他们看见了彭加木碑。
罗布泊的风很大，卜天被吹的形象毫无，傻笑着和碑合了个影。
裘枭难把手机还给他的时候还说好看，结果卜天接过来的时候被雷了个够呛。
他想鞠个躬，但看了看大家都没这个意思，便也没好动。
结果刚坐上车就后悔了。
他顺着倒车镜望过去，彭加木碑立在一片荒野之中，寂寞孤独。

☆、迷路
傍晚，一行人围在一起吃完饭。
阿娜问道：“枭难，今晚太晚了，你明早再和陆浩去探路吧。”
裘枭难点了点头道：“好。”
阿娜想了想，又补充道：“知道怎么走吗？别忘了带上导航。”
“放心吧。”
阿娜张了张嘴，又忍了下去。
崔无敌：“你这是咋了？”
阿娜摇了摇头。

顾一帆随意的扒拉着罐头里的肉：“不必太紧张，他们心里有数。”
阿娜吃了两口便走到了一边去了。
崔无敌看着她的背影，冲众人使了个颜色。
陆浩不耐烦的翻了个白眼。

崔无敌把碗放下来，犹豫着走向了阿娜，坐到了阿娜的身边。
卜天：！？
崔无敌不知冲阿娜说了些什么，把阿娜逗笑了。
卜天震惊地看着裘枭难。
裘枭难耸了耸肩。

卜天一只手指着崔无敌，一只手指着阿娜，然后把两只手凑到一起，按了一下大拇指。
裘枭难笑得不行，点了点头。
陆浩道：“你真够迟钝的。”
卜天是真的没看出来，他还以为崔无敌喜欢裘枭难呢。
裘枭难狡黠地冲他眨了眨眼：“崔无敌尚在努力中。”
卜天：……天哪噜。
天哪噜！男神卖萌了！好帅啊！

卜天面上一脸冷漠的点了点头。
过了一会，崔无敌又走了回来。
裘枭难道：“怎么样？”
崔无敌咳了一下道：“她这次觉得咱们有些莽撞了，准备的没有以前充足。”
陆浩十分不解道：“这就是很简单的一件事，到底有什么可担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