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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 番外篇完本——by程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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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书晨听了他的话,咧开嘴笑了笑,“嗯。”话毕,不给张竞川反应的时间,扑身上前,结结实实地亲了张竞川一口。
张竞川被他的脑门撞得眼冒金星,任凭纪书晨再怎么闹腾都不觉得浪漫了,厉声道:“你干什么——”
纪书晨心情大好,明知张竞川动怒了,既不求饶也不讨好,反而跟个狗皮膏药似的贴上去,张竞川不回应他,他自己一个人亲得尽兴。
张竞川毕竟是个正常的男人,被他亲得头昏眼花,没片刻便夺回主动权,翻身将他压在下面,面露凶光,恶狠狠道:“好啊——敢占我便宜,欠收拾!”
……
到了中秋前一天,纪家派人开车到张竞川家门口来接纪书晨回去。
张竞川站在自家楼上的窗台前乡下望去,纪书晨一身白衣立在原地,身旁是两个随从模样的人,一人负责帮他提行李,一人负责开车门叫他上车。
纪书晨站在车门旁犹豫片刻,他抬起头看向张竞川所住的楼层,透过雾霾天看去,那里什么也没有。
张竞川知道他看不到自己,却偏偏站在窗口与他“对视”,没多久,纪家的车子驶出小区大门,往南山的方向疾奔。
张竞川不得不承认,纪书晨这一走,空荡荡的房间一时间便冷清许多。
到了中秋当天,他在家看了一天的连续剧,到了晚上,各个频道都在直播中秋晚宴的盛况,张竞川心不在焉地看了一会儿,觉得无聊得很,坐不住便起身拿了钥匙出门。
这个时间点路上十分热闹,京城市区内大型商场都在借此打广告招揽顾客。
张竞川在商场内逛了两圈,脚步不自觉地绕到了男装区,溜达了一圈,在一家机具英伦风情的男装商铺看中了一件外套。
是一件藏青色的风衣,款式新潮,价格不菲。
张竞川看到衣服的标价,心想:冲着这个牌子它也值这个价钱了。
他将衣服收好递给服务员打包,服务员见他试都不试就买下,自然欣喜不已,末了又推荐给他其他几件新到的款式。
张竞川看过以后都觉得不满意,最后还是只买了手上这一件。
临到付钱时,服务员小姐和他确定尺码,只问:“这件是180/M,你确定是要这个号吧?”
张竞川想了想,自己平常穿的到底是175还是180?他怎么一点都不记得了?
思索一番无果,他淡淡地开口道:“就按这个码数帮我打包好吧。”
走出商场大门,外头的天似乎一下子就冷了下来。
张竞川开着车子漫无目的在市内瞎逛,饶了两圈,车子在一所高楼前停下。
张竞川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绕到这里,是巧合,还是自己潜意识里就想着要过来呢?
他不敢多想,车子停下的片刻,他匆匆瞥了一眼那幢高楼。黑暗中几个红色的黑体字立在高楼下的门牌前,等到张竞川看清楚那行字后,他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毫无准备”地到了这里。
现在才夜里八点多,成教大学的大门紧闭,只有门卫处亮着一盏昏黄的灯。张竞川坐在车内,觉得一阵莫名地烦躁,他抽出一支烟点燃,静静地吸着,一边看着成教大学的紧闭的大门,一边在脑中回想着与顾远航在一起时发生的点点滴滴。
他是个爱傻笑的男孩子,心无城府,待他真心善意,做得一手好菜,而且还是个有上进心的年轻人,最最重要的是,他还长了一副怎么看都惹人喜欢的模样。
张竞川恍惚片刻,后才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也是这样初秋的夜晚。

☆、(三四)
张竞川的车子停在成教大学门口等了片刻,九点整,高楼内响起一阵警铃声。
不多时,大门打开,三三两两的成年男女从中走了出来,畅谈高论,有说有笑。
张竞川坐在车内,细心地观察着,一波又一波的人从他眼前走过,这里面并没有顾远航的身影。
张竞川疑惑地开门车门走了下来,疾步来到成教大学门卫处,走近一看,昏黄的灯光下,房内空无一人。
他复又扭头准备往高楼内走,刚一转身,就在门旁撞上一个人。
老太太被他这一下撞得头昏眼花,还好张竞川反应快,一把扶住了她,立时问道:“阿婆,你没事吧?还好吗?”
老太太见他鬼鬼索索地在门外徘徊,心中已是十分不满,再被他这么用力一撞,这把老骨头险些散架。
“你这年轻人到底怎么回事?”她高声喝道:“模样打扮地人五人六,在这里缩头缩脑的想干什么!”
张竞川哑然失笑,“你误会了,我、我是想来这里找一个人。”
老太太眼睛一眯,狐疑道:“找人?你找什么人?”
张竞川咳了咳,正色道:“阿婆,你们学校有没有一个叫顾远航的男孩?我刚在门口看了一圈,都没瞧见他出来,觉得有些奇怪,所以想来问问。”
老太太防备心强,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又问:“你是他谁?问他做什么?”
张竞川从小到大还没被人当做歹人瞧过,眼下觉得十分尴尬,搓了搓手表示:“我……我是、我是他的哥哥,从老家特地赶过来看他。”
老太太见他这么说,松了口气,态度也不似之前那般恶劣,“哎……你是他老家的哥哥啊,那你肯定不知道了吧……”她惋惜道:“小顾早就退学了,已经没来很久了。”
张竞川吃了一惊,睁大眼睛不敢置信,“你说他……退学了?为什么?”
老太太叹了口气,一边把他领进门一边解释说:“都是上个月的事情了,学校接到匿名举报信,抹黑小顾,说他是专门勾引男人的坏胚子!”她缓缓说道:“信被人直接贴在大门口的宣传栏上,还附了一大摞照片……没过几天全学校的人都知道了。上面的领导顶不住压力,不好意思劝退他,让小顾自己提出退学。”
张竞川听了事情始末,觉得心口像是被人插了一柄匕首,疼得喘不过气来。
老太太说完这番话,末了又感叹道:“我相信小顾的为人,这一定是有人故意捏造有意诋毁他,可我就是想不通……到底是谁,会做这么缺德的事呢?”
张竞川起身和老太太道谢,走出门,被冷风一吹,头脑顿时清醒过来。
他上了车,继而掏手机,拨出一串号码。
电话没多久就接通了,话筒那头的人对于他的此番行径十分不满,恶声指责道:“张竞川,你还能不能给我安生日子过!今天是中秋!中秋节你懂么!”
张竞川听他话语中带着一丝喘气,心下了然,然而此刻他却没有心情和对方开玩笑,一字一句地对他道:“给你半个小时,老地方见。”
半小时后,两人在往日经常光顾的茶馆面对面坐下。
张竞川见他今天穿着一身便服,少了西装领带的束缚,这人看着倒还算顺眼。
路津这个点被他叫出来表示十分不满,当下见他不说话只盯着自己瞧,怒道:“你他/妈大半夜发什么情,说!正!事!”
张竞川把整件事情的经过说给路津听。
路津听罢摸了摸下巴,咂咂嘴:“你的意思是说,顾远航被人‘陷害’已经离开京城了?”
“我不敢确定。”张竞川解释,“这件事有点蹊跷,我想让你先帮我查查清楚。”
路津摇摇头,摆手拒绝:“别……千万别,上回的事情还没查清楚,你又拜托我,不怕我把事情搞砸了?”
张竞川老实道:“除了你我也想不到别人了,这方面你熟人多门路广,总归有办法吧?”
“办法倒也不是没有……”路津思虑片刻回过神来,又问他,“你他/妈怎么又关心起顾远航了,没完没了了是不是?”
张竞川低头叹口气,“我算是认输了。”他这话颇带一股认命的意思在里头,“我也没有多想他,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一个人的时候,总是控制不住,脑子里翻来覆去都是顾远航的影子……”他问路津,“你说……我是不是真的魔怔了?”
路津叹息,给了他一个幽怨地眼神,伸手拍了拍他的肩,“兄弟,你这不是魔怔,你是着了顾远航的道了。”
……
纪书晨过完中秋没两天,又打包了行李浩浩荡荡地搬回了张竞川的家。
张竞川见他回来,没有任何表示,既看不出高兴也没有不乐意,反观纪书晨,却显得热络许多。
吃完饭时,张竞川主动开口问他:“回家这几天过得怎么样?听说你父亲重病住院,你这样回来会不会不方便?”
纪书晨抿着嘴巴顿了顿,和他解释说:“我爸根本没住院,我回家看了……身体好得很,估计是我哥故意出主意哄骗我……”他垂下肩膀,显得十分沮丧,鄙夷道:“我哥这人就喜欢这样,我不想让他管,他却偏偏想着法子控制我,真讨厌!”
张竞川咬着筷子听他唠叨,末了才道:“都是自家亲兄弟,你哥管你也是为你好,别使小性子……到时候生分了。”
纪书晨不愿和他谈这些不开心的事,转移话题问他:“竞川哥……眼看就要十一了,你有什么安排吗?”
张竞川眨眼问他,“你又想到什么好事了?”
“我们一起出去玩儿吧?”纪书晨说起这个,双眼放光,津津有味:“不用去太远的地方,咱们有七天的时间,省内游一圈足够了。”
张竞川心里想着事情,没有当即应承下来,敷衍道:“再安排吧,不急。”
晚饭过后,家里来了客人。
纪书晨在厨房洗碗,听到门铃响起,心里一阵疑惑,准备去开门,那厢张竞川已经把人引了进来。
路津进门时显得十分随意,就像来到自己家似的,东瞧瞧西看看,嘴里念叨着:“还不错,这房子住着有人情味儿多了。”
站在客厅与餐厅的拐角处,路津和纪书晨打了个照面。他没想到张竞川居然和这小子同居了,脸上闪过一丝尴尬的神情。
纪书晨非常坦然,之前与路津见过几次,他叫得出对方的名字,便对他点点头,轻声道:“你好。”
路津干巴巴地笑着回应,“真巧,你也在这里。”
两人话不投机半句多,张竞川把路津领到书房里谈事情,末了还不忘把房门关上,彻底上了锁。
路津一进门就觉得不是滋味儿,转过头便质问张竞川,“你什么时候和这小子在一起了,你不是……”
张竞川沉着一张脸没说话。
路津要笑不笑地看着他,只片刻便明白过来,讥讽道:“看来你让我打听顾远航的事情,也不是那么着急啊?”
张竞川不准备和他解释,听到顾远航的事情有消息了,感兴趣道:“这么快就有眉目了?”
“美得你!”路津泼了他一脸冷水,“我让底下的人查了几天,举报信是匿名的,一时半刻也找不到线索,不过那些照片我看了,都是技术合成的,肇事者不过是无中生有,想编纂点黑料让顾远航知难而退罢了。”
张竞川反复琢磨着最后一个词,半晌,一个可怕的念头忽然闪过他的脑海。
路津又说,“我也派人打听了顾远航的去处,只是京城太大了,想要在几千万人里头找一个人,无异于是大海捞针,难办。”
张竞川斟酌用词,复又开口道,“还有一件事情……我说给你听,你看看会不会有什么联系……”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两天状态比较好,写文既不手生也不卡文,
想要你们奖励我一个大大的拥抱!
☆、(三五)
两人在书房里谈事情,直到夜深了路津才离开。
张竞川把人送出门,又在门口念叨了许久,这才转身回家。进门以后也不急着去洗漱,又坐回书桌前,沉默地点了支烟抽了片刻。
这个点纪书晨已经洗漱完毕回房休息了,他在卧室里听到路津出门的动静,之后又悄悄爬起身,倚着门板想要听清楚门外两人在说什么。无奈张竞川说话声低沉,路津又有意压低声线,他模模糊糊地听到了一个大概,却还是猜不到这两人到底在商量什么。
不多时,门外响起脚步声,纪书晨见张竞川并不着急回房洗漱,疑虑片刻,继而打开房门走了出去,站在书房门口轻声喊他:“竞川哥,夜深了……你早点休息吧。”
书房内未开灯,只有一盏台灯亮起,张竞川的面孔隐匿在黑暗中,叫人看不到他的表情,“你先睡,我再抽一支。”话毕,他抹了一把脸,将手里的烟蒂捻灭,复又空坐着发呆。
纪书晨心下不忍,也不知他到底在想什么,只说:“我去给你放洗澡水,天冷了……泡个热水澡再睡吧。”
张竞川没有出言阻止,只当是默认了。
不约片刻,浴室里隐约传来稀里哗啦的水流声,他坐在位置上听得一阵心烦意乱,索性烟也不抽了,起身踱步出了房门,回到卧室,拿了干净的换洗衣物,转身走进浴室。
浴室内开着排风和暖气,热水淋了一阵,室内弥漫着一股热气,张竞川一进门便觉得胸闷,扯开领口的扣子,衣服一件一件地脱下,最后裸/着身子长腿一跨,坐在浴缸里。
纪书晨忙出一身热汗,当下也想趁着机会和他泡一会儿。
张竞川正眯着眼睛想事情,见他动手脱衣服,只道:“我想一个人静一会儿,你先出去吧。”
纪书晨觉得委屈,不过也并未说什么,衣服已经打湿了,他没准备穿回去,最后光着膀子走出浴室,在外头晃荡了两圈。
夜渐渐深了,入了秋温度便低了许多,张竞川专心泡澡,没有这番意识,倒是苦了在外久等的纪书晨。
纪书晨先是在沙发上小坐了一会儿,觉得有些寒意,又起身回房,在床上发了一会儿呆,见张竞川还没有要出来的意思,最后又起身,来到书房内。
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淡淡地烟草味,张竞川出门之前特意打开门窗通风。
深秋的晚风透过窗口穿堂而过,纪书晨站在书桌前向外望去,冷不丁的打了个哆嗦。
他记得自己第一次站在这里的时候还是初春,没想到一转眼时间竟然过得这么快。
纪书晨暗暗感慨,心中五味杂陈。
……
十一小长假来临之前,张竞川的工作室接到了一个大业务。
秘书小姐站在他的办公室和他介绍这位客户,听说是一位年过半百的企业家,功成名就名声显赫。去年经历了一场大病,事业受到几乎致命般的打击。病好之后,老人家似乎也想通了,对于名利和钱财也不像从前看得那么重了。
之所以会想到拍个人写真,或许是因为膝下无子,病痛折磨地他几乎丧失了求生的意识,而现在好不容易能够重见阳光,他想要借此机会找一家摄影工作室和一家出版社,把自己的人生经历出书,供后人品读。
张竞川起初听到这番介绍,忍不住嗤嘲讽道:“命都快没了还那么用心赚钱做什么?膝下无子?看来老头子倒是想得开,这以后的产业是准备一并带进黄土里?”言毕,又停顿片刻,细细想来:“有钱的见得多了,我也不差这么一单,推了吧……不想伺候这种脾气古怪的老头子。”
秘书小姐在一旁解释:“这位老人听说为人十分和蔼慈祥,和之前那对年轻夫妇肯定是不一样的。”她说完,又怕张竞川气恼,顿了顿才补充道:“行程也简便,老人家说了,如果老师不方便的话,他可以跟着我们的进程走。”
“哦?有这回事?”张竞川斟酌了片刻,最后才定下来,“行,拍就拍吧,不用他照顾我们的行程,他想怎么定就怎么来,下周二你看着安排吧。”
秘书小姐笑逐颜开,接了合同乐呵呵道:“张老师,那我就这么定了,到时候你带几个助理一起过去,怎么样?”
张竞川没什么意见,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
晚上回家,纪书晨听说他长假之前还有得忙,不禁担忧道:“我只怕十一人满为患,你这一出去……回来得什么时候啊?”
张竞川笑话他想得太多了,“我这是出去工作,又不是抗战,你怎么说得跟一去不复返似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纪书晨辩解,“哎……我不就是想着你能早点回来,咱们说好的环省游,你有没有放在心上啊?”
张竞川思索片刻,后才想起这回事,讪讪地:“放心吧,一定回来陪你过十一,嗯?”
纪书晨被他哄得开心了,也不计较了,一顿饭吃得还算安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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