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 番外篇完本——by程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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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六)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便进入十二月了。
此时,顾远航的脚伤也好得差不多了。石膏已经拆掉,只是平日里下地走路要更小心一些,不能久坐不能久站,更别提跑跳这样剧烈的运动。
拆石膏当天,张竞川特意安排出半天的空隙,驱车送他前往医院,全程一路陪同。
自从两人在一起之后,张竞川对顾远航的事情表现得比从前更在意了。
而顾远航却觉得很不好意思,知道他为了自己的脚伤,已经花了太多心思和精力,眼下便推却道:“不用你陪我,我一个人去也可以的。”
张竞川腆着脸笑得一副贱样,“你就当做我想陪你行不行?”他伸手捏了捏顾远航的脸,心疼道:“瘦了一圈,遭罪了吧!”
顾远航噗嗤一下笑出声,“我哪有这么脆弱。”说着话,一边举起手臂示意,一边又鼓起腮帮子道:“你看这是什么,肌肉!”
张竞川轻拍一下,“切……别得意!再过十年,看你这块肉不得挂下来,丑成渣渣。”
两人在车上你一句我一句地斗嘴,谁也不让谁。
张竞川很享受这样的状态,偶尔他也会沉浸在其中,感受这份与众不同的“恋爱”的情感。
活了三十多年,还是头一回知道“脸红心跳”是什么样的体验。
张竞川抿着唇角无声地笑了笑,脸上尽显知足常态。
两人从医院出来,外头不知何时下起小雪。
顾远航今天穿得不多,脖子上光溜溜的,冰冷的雪花又细又小,零碎地调落在他的肩头发梢,寒意袭人,他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张竞川立马将人带上车,在车内开了好一会儿空调,那双冷得没了知觉的手才渐渐有了热意。
“冻坏了吧?”张竞川一边开着车,一边扭头打量他的脸色。
顾远航一张脸被冻得惨白,嘴角没有半点血色,“还好。”他呵了口气,问他:“待会儿你不回去上班了吗?”
张竞川“嗯”了一声,应答说:“不回去了,下着雪呢……先把你送回去吧。”
到了家,顾远航一进门便躲进房间里。张竞川走进厨房,为他热了一杯牛奶,端到他房间,“先喝几口暖暖身子。”说着话,又脱了外套,“我去给你放点热水泡个澡吧……”
顾远航躲在被窝里,一双脚丫子冷得发疼了,他点了点头,“行,你去吧。”
张竞川回到主卧,进了卫生间,打开暖风机和浴霸,低身给他放水。
他也是最近才知道,顾远航这人平日里特别怕冷,每天晚上睡觉光开空调还不管用,被窝里指定要放两个热水袋,一个用来捂脚,一个抱在怀里,少了哪个个热水袋都能叫他睡不安稳。
张竞川蹲在池子边想到这事,越想越觉得顾远航不失可爱,二十几岁的男孩子,长了一张男人的面孔,心智却好像还没成熟。
想着想着便有了热意,张竞川轻咳两下,起身回到书房门口,敲了敲门板示意里间的人,“水放好了,赶紧起来吧。”
顾远航此刻起身正坐在书桌前,饶有兴致地盯着电脑屏幕看着什么,屏幕的蓝光映在他脸上,年轻的面孔泛着淡淡的光泽。
张竞川见他没应声,踱步走进门,拍了拍他的肩,“看什么呢,这么出神。”
顾远航头也没回地,“我在看招聘信息呢。”
张竞川低头一打量,还真是,他问他:“脚才刚好就想着东奔西跑了,能不能安分点。”
顾远航不以为然地答道;“我都闲了这么长时间了,再不出去工作赚钱,真要发霉了……”他想了想,补充说:“而且马上就该过年了……”
张竞川对于他的回答表示嗤之以鼻,冷哼一声,“急着赚钱?我又不是养不起你!”话毕,倏地一下起身,走出书房。
顾远航有些悻悻地跟着他走出房间,虽然不知道张竞川为什么突然变脸,想到刚才自己没头没脑的一番话,他讨好地对张竞川笑了笑,“天这么冷,一起泡个澡吧。”
……
圣诞前夕,京城的街头上洋溢着一股子节日的气息,道路上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这天晚上,张竞川和顾远航在市区内某家著名的茶餐厅用餐。
说到这间茶餐厅,张竞川还曾在其刚开业时入了一点小股,成为众多股东之一。后来他转念决定开工作室了,面对资金周转不利的状况,万般无奈之下他只能以低价将手里的股份抛出。
只是没想到,当初一间不起眼的小店,现如今却已经开出了名气。京城中精英圈内的人慕名而来,每年的利润比他在时翻了好几番。
张竞川带着顾远航进门时,正好瞧见了从前一同处事的一个朋友,也就是这间茶餐厅现在的新东家。
“陆蒙彬!”张竞川见到他,笑着上前和他打招呼。
顾远航留意了一眼这个名叫陆蒙彬的男人,见到张竞川出现,他的脸上亦是惊喜的神情,“哟……老张,你怎么有空来我这儿光顾?”
话毕,陆蒙彬眼尖地发现他不是一个人前来,细细地打量了一眼站在张竞川身旁的人,窃笑道:“这位是?”
“我朋友。”张竞川从容不迫,为他俩做起介绍,“这位是陆老板,茶餐厅的老东家。”
顾远航对他点了点头示意,脸上的表情淡淡地,看不出情绪。
陆蒙彬也是圈内人,只一眼便猜出了两人的关系,会意过后便笑说:“今天真是巧了,刚才路津也来了,就在二楼的包厢,你要不要去打个招呼?”
张竞川今天只想吃一顿简单的便饭,没准备会见老友,“今天就免了,下回吧。”
陆蒙彬脸上的笑意不减,“行,那你们跟我来。”
他领着张竞川俩人走到一间装饰精巧的小包间内,“这家店我去年又投了点钱改装了一下,整个餐厅就数这里最特别,你一定要来看看。”
张竞川被他的介绍勾起一番兴致,“哦?那我肯定要瞧个清楚。”
三人进了包厢,张竞川略略打量了一眼,这间包厢由三面玻璃搭制而成,从里向外望去,能够看清楚地看到一楼餐厅来往客人的举动。
他撇撇嘴,略感失望,“就这样?”
陆蒙彬笑道:“可别小看了,这间房……从里能够看到外,但是外头的人是看不到里面的人在干什么的。”他朝张竞川眨眨眼,露出一个暧昧的笑意。
之后两人又热络了一番,等到张竞川真正坐下点餐时,顾远航的肚子早就已经饿得咕咕叫了。
“刚才那人是你以前的老朋友?”他开口问张竞川,表现出十分的兴趣,“你们关系很好?”
张竞川送走陆蒙彬,回头听到他的提问,微微一怔,解释说:“以前的一个搭档,一起创业打拼,关系杠杠的。”
顾远航对于这样的回答显然是有些在意的,当即陷入了沉思。
张竞川起了龌龊心思,想到之前陆蒙彬为他介绍这间包房的“特别之处”,便止不住幻想,来都来了,是该抓住时机体验一把“特别”的感觉。
他一屁股坐到了顾远航身旁,俯身凑上前,“诶……你真饿了?”张竞川亲了亲他的耳垂,觉得不尽兴,又狠狠地咬了一口。
无奈顾远航领会不了他的要义,挥了挥手将人推开,“我先去洗个手。”扭头又对张竞川道:“该叫服务员上来点餐了。”
顾远航出了门,绕道下楼,往卫生间的方向走去。
经过卫生间门口,大门被人从内打开,顾远航侧身让开了位置,里间的人走了出来——那人长了一张他熟悉的面孔。
顾远航笑了笑,正欲上前叫住他,目光捕捉到了不远处渐渐走近的身影。
迎面而来的两人打了招呼,低语几句,随即一前一后地走上楼,消失在他的视线中。
顾远航立在原地怔了片刻,想不通他们俩怎么会走到一起去了。
……
第二日一早,张竞川驱车赶往工作室准备办公。
自从和顾远航同居之后,他便过上了乐不思蜀的好日子。明明什么也没吃着,倒是学起了“君王不早朝”的恶习,对于工作的热情早就消磨殆尽,平日里的工作行程也是能避就避,尽量空出时间多陪陪顾远航。
他回到办公室,书桌上放了一叠文件等他签字,张竞川一一打开看了个究竟,其中有业务报表,有新合同签单,还有人事部递交上来的人员变动报告……这些东西压了好几天,已经到了不得不给他签字的时候了。
秘书小姐叩响门板,静了几秒推门而入,“张老师。”她打了个招呼,“你可算是来了。”
张竞川眉毛也不抬,“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那倒也没有。”小姑娘挠了挠脑袋,捡了几件大事情说了一下。
张竞川听完,不痛不痒也没个反应。
秘书小姐觉得无趣,正准备推门离开,末了不忘提醒他:“对了,昨天你的办公电话响了一个下午了,我见你不在,也没敢接。”
“有这回事?”张竞川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行了,你……”
话音未落,张竞川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拿过一看,来电的是路津。
张竞川接起电话回应,话筒那头的人絮絮叨叨地不知在说些什么,张竞川间或应声,“这是他的事情,我能有什么办法?”“你倒是替我考虑一下……日子过得好好的,我招惹他干什么?”
当下,秘书小姐在一旁听了个究竟,却不知道该不该走。老板没让她出去,要是就这么走了,谁知道他是不是还有什么别的吩咐呢?
张竞川静了几秒,忽然高声道:“别说了!这件事是他犯浑,我他么才不去搅这趟脏水,你也别劝我了,就这样吧!”言毕,立时收了线,忍不住将手机往桌上一摔,发出一阵巨响。
秘书小姑娘被他这举动吓了一跳,腿一软,扶着桌角差点站不住。
张竞川抬头看她,厉声道:“你怎么还没走?”
不多时,房门被人带上,办公室里一片寂静。
张竞川窝在座椅上,仰着头回想起之前的一通电话,心底沉了又沉,没半点头绪。
☆、(四七)
这一日下班回家,张竞川发现顾远航早早地准备好了一桌饭菜在家等他。
厨房里忙碌的身影不停歇,经过餐厅,他略略瞟了一眼,这一大桌都是他爱吃的菜肴。
金黄色虾仁刚出锅散发着诱人的香味;奶白色的鱼汤上洒了葱花,颜色青翠引人食欲;形状好看的菠萝饼香气袭人,松软可口……
张竞川笑着踏进厨房,背靠着门板,语气轻快:“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想到做这么多好吃的?”
顾远航忙着把最后一道菜端上桌,回应他,“只是个普通的日子……不过也想让你吃顿好的。”
张竞川心下犹疑,看了一眼那盘浇满了热油的剁椒鱼头,又问:“你什么时候这么能干了?”扬了扬大拇指,“做得挺不错,可比第一次要强太多了。”
顾远航很是得意他的夸奖,两人坐定,他才说起正经事,“我已经准决定去报个厨师艺考培训班,过完年就开课,你觉得怎么样?”
张竞川伸手捻起一串虾仁,顾不得烫便咬了一口,真香啊!
“是个不错的主意……不过为什么要等过完年?”他问他,“这会儿离过年还有一个多月呢。”
顾远航表示同意,点头道:“你说得也没错,不过培训班的老师明年才开课,我想在这之前先准备准备。”他解释说,“今年过年我早点回去陪我爸,陪你过完腊八我就走。”
张竞川手里动作一顿,没想到这才是重点,“这么早?不如再留两天,我陪你一起回去!”
顾远航摇头坚持己见,“不麻烦你了,你还有工作要做……总不能老是因为我的事情耽误正经事……”
张竞川抱着碗思忖着,你不也是正经事吗?你跑了我上哪儿找去。
他心里想了想,最后还是没把话说出口。
两人之间沉默了笑片刻,谁也没说话,最后还是张竞川忍不住了先问道:“那圣诞节准备怎么过?”他自顾自道,“要不咱们去海南,这几天京城太冷了,正好借此机会放松一下?”
张竞川这些日子并不算忙,之前因为顾远航脚伤的事情,已经请了一段时间假期。同居之后,更是恨不得每天黏在一起,工作上的事情早就被他抛到了脑后。
他这么说,无非就是想和顾远航一起出门旅个游,要知道俩人上回在一起还是去年过年时,陪他回的老家。
顾远航听了微微有些吃惊:“你准备过圣诞节吗?”他想了想,询问他的意见:“竞川哥……不如咱们去吃法餐吧?上回我在XX网站上看到广告,圣诞节他们打对折呢!”
张竞川听到店名微微皱眉,那是一家中低端的餐厅,平日里也就接待接待初来京城的外乡人。对于张竞川而言,圣诞节这么一个特殊的日子,去那样的地方消费,实在是有些委屈了。
一想到要和一帮收入中低端的消费人群窝在狭小的店内品尝并不地道的法餐,张竞川觉得胃疼。
可是抬起头,看到顾远航睁着一双亮晶晶的眼睛凝视他,眼里满是期待,他又不忍拒绝,嘴角带着笑意点头附和:“好吧,那就听你的。”
两人正说话间,门铃响了。
张竞川推开椅15 子起身开门,大门打开,门外的人一脸焦急地走了进来,鞋子也没脱,首先道:“原来你在家,打你电话也不接,你知不知道……”
话未说完,路津的眼角瞥到了坐在餐厅里的另一个人,立时收了后半句话,不尴不尬地和他打了声招呼,“你也在啊。”
顾远航点点头,随后起身把人迎进门。
之前的书房被张竞川整理了作为顾远航的房间,因此当下两人谈话也不避讳,直接坐在客厅沙发上。
顾远航去厨房倒了两杯热水搁在茶几上,继而退到一旁,把空间让给他们俩。
然而他的这番举动却没有得到路津的理解,客厅里的人坐了好半天却迟迟没有发言,张竞川疑惑地看着他,路津脸上的神情十分怪异。
一室寂静,不过片刻,顾远航意识到对方此举是有意要避开了自己,他随意地找了一个理由,拿着钥匙出门了。
张竞川来不及阻止他,正准备追上前去,大门已经被人重重关上。
他黑着脸又走了回来,沉声道:“到底什么屁事,有话快说!”
路津欲言又止,不知道从何说起。
张竞川有些恼,声音带着一丝冷意,“不想说的话正好,我也出去,你就自己一个人坐着吧。”说罢,抬腿离开。
路津见此这才上前拦住他,犹犹豫豫地开口道:“之前我和你说的事……那个纪书晨,真出事了。”
……
张竞川听了这话觉得可笑,复又转头看他,“老路,你没事吧?什么时候你还帮他说话了?”
路津表明立场,“我不是在帮他说话,这事……唉,这事还是你自己亲自去看一眼吧。”
张竞川显然是不会去的,他太了解许良烨的为人,加之之前纪书晨与他狼狈为奸做的那些丑事,他不去计较,已经是给足了面子。
谁又知道,这回是不是许良烨出的下下策呢?
“当了这么多年的朋友,你不了解老许的为人?”他冷笑一声,反问路津:“别不是一出苦肉计,又想引我上钩吧?”
路津愤愤然,“这回真不是你想得那样!和老许没关系!”
对于张竞川这一年以来的情感经历,他也算是了解详情的,之前的纪书晨和之后的顾远航,还有中间这根搅屎棍许良烨,他们一行人其中做了什么好事,又干了多少恶事,他路津是最清楚的。
起初对于纪书晨,他也是抱着敬而远之的态度,恨不得张竞川能和他他划清界限,可如今……
路津叹了口气,斟酌片刻,无奈道:“老张,小纪现在还在医院的高级看护病房里昏迷不醒,昨天刚度过危险期,好歹看在人家和你好过一段的份上,你真应该去看看他。”
张竞川的神情稍稍柔和一些,缓了缓,才问:“他怎么了?”
路津不愿解释,临走之前只给他留了一张字条,“这是他住院的地址和病房号,你什么时候想通了再去看看他。”
张竞川捻起那张字条看了一眼,事后又鬼使神差地把纸条对折放好,塞进衬衣内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