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神不当值完本——by琳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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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瑶心道:跪祠堂是不太可能,露天跪青石板倒是真。
☆、鹊桥会(二)
“噼啪”一声巨响,烟花在空中绽放开来,红的、紫的、绿的,一朵朵开得极艳,也照亮了江中孤舟上站着的一个人影。
忽的,青石栏杆旁围了一群人,有的怕看不见,手里还特地多提了一个红灯笼。苏凝宁也凑着热闹挤到最前沿,青瑶只好跟上。
苏凝宁与青瑶两人刚一站定,孤舟上的人影忽然间有了动作,一旁知晓情况的观众开始解说:“左边那个是吴家的儿子,右边那个曾经是吴家的暗士。”
“那他? 瞧癫皇俏牙锓础!?br /> “听说那吴家的暗士为了吴家出生入死,到最后连个亲人都没保全,还记得去年江南水灾,救济的粮仓失火的事情,吴家也算是江南城数一数二的官家,那时能逃过一劫也是背后有人。也就是这时,那暗士被有心人抓了,那有心人一开始试探没问出什么,就放了他。待他回到家中,家里已失火,无一人逃出。那暗士不甘心,这一问就与吴家的儿子问了三年。”
“这还用问,明显是那有心人下得一步好棋,让吴家人永远背锅。”
左右两边的人目光忽的齐齐刷向苏凝宁,青瑶悄悄挪了挪位置,远离苏凝宁一米半的距离。
一阵刀光剑影的比试之后,那位暗士落败了,他灰蒙蒙地低垂着眼眸,没有一丝亮光。
“这是最后一次了。”
最后的鹊桥会,苏凝宁果然是不负众人的期望,买了一堆大大小小的物件,青瑶只见着手里的铜串、碎银子一个个消失。
这期间,青瑶在一家酒馆外听到了一个熟悉的笛音,是从酒馆楼上传来的。她站在原地站了许久,直至笛音消散,她才开始继续追逐苏凝宁的身影去。
往年的鹊桥会基本上都是月明星稀的夜晚,今年,却多了阴云。青瑶送回了苏凝宁后,又继续回到了那个酒馆里。她踏着步子,一开始两步并一步,但快临近时,她迟疑了。她一边将脚下的步伐放缓,一边想象着再见面的情景。
待她站在楼梯口时,目力所及皆是零散摆放的桌椅,她焦躁地跨出几步,左右张望,让身后追来的店小二有些疑惑,“客官,是来买酒?”
青瑶转身,从满是期待变成失落,“我,我……我要最烈的酒。”
店小二将毛巾往身后一甩,叫道:“好咧,客官,先找个地儿坐吧。”
青瑶叹着气走到窗口处,刚一入座,就瞧见对面角落里趴着的一个人,黑色锦织的衣锻,朵朵祥云翩然地点缀其间。青瑶眼睛一亮,急忙往前走去,坐在他的对面。
只是,店小二就为难了,毕竟那位客官曾吩咐过,只要一个座位,现在,这人说也没说的就往那里坐下了,岂不是扰了别人的兴致。
“客官,你可熟识眼前这位姑娘?”
子墨眯着眼睛,抬起头,露出脸上轻微的红晕,他眨了眨眼,点头道:“认识,子鱼,你今天穿的好清淡。”
青瑶示意店小二退下,“我刚刚找的就是他,你继续把最烈的酒端来。”
店小二莫名地看着两位,最后乖乖退了下去。
青瑶瞥见他胸前衣兜里放置的玉笛柄,她轻轻唤了一声:“洛笛。”只见玉笛慢慢自衣兜里跑了出来,慢慢落在青瑶的手心里。她抚摸着玉笛,轻轻道:“真的是你。”
子墨忽的眼睛一亮,握住玉笛的一端,问道:“什么真的是你?”
“你忘记了么,我说过,只要你拿着玉笛来找我,我就会出现。”
“呵呵,你骗人。你一定又是我梦见的影子,我明明吹着它吹了十年,你都没有出现。”
“你还是想见我的,对不对?”
子墨点点头,又继续枕回了自己的胳膊上。
青瑶微笑地看着手中的玉笛,心里升起一股甜甜的滋味,“我会等你醒来,然后,告诉你,这十年,我的生活。”
不久之后,店小二端来店里最烈的酒“醉梦”,喝了几口后,青瑶侧身往窗外望去,这会儿,阴云已经遮住了半个月亮。
子鱼披着黑纱,遮了面庞,趁机偷袭,对青瑶下了迷烟,只见青瑶翻身摔下了椅子,子鱼才现出身影。
子鱼对着青瑶的脑袋,伸出长长的五指,“没想到,你就是青瑶,早该将你一掌毙命的。不过,现在也不迟。”
待子鱼伸长的长指甲要触及青瑶的脑皮时,闭目的子墨忽的抢先握住了她的手腕,“放过她。”
“主子,我谁都可以放过,唯独不能放过她。当年你就是因为她才受的伤。”
“我是她救的,我欠她。”
“主子,不要忘记了魔君的大业。”
“不用提醒,我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子墨蹲下身子,将青瑶抱回椅子上,将身上的外衣披在她的身上,手指掠起她的发梢绕到她的脑后,“这样看着,也是挺好看的。”
子墨回想着与她一起的日子,那段时间虽然很短,却也是他为数不多开心的日子。他并不明白复苏魔君有何意义,魔君醒了,他又会去哪里呢。他既然是魔君分裂的另一半,那为何没有执念魔君的霸业呢。
夜深人静之时,吴家大院的后门忽然被打开了,一个小乞丐递上一封书信,说道:“吴公子,墨家家主让我转达一句话,苏吴联姻。”
“你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偷入古斋坊。”
“给你包扎伤口的人似乎也是个贵人。”
“吴公子,不要在揶揄我了。我只是一个小乞丐。”
“能入墨家家主的眼,估计也不是小乞丐可一言概之的。”
这时,一个小厮拿着火把站在树影后,叫道:“那边是哪个小贼,在那里窃窃私语!”
小乞丐小声道:“吴公子,我先告辞了。”说音一落,便顺着小墙角麻溜地走了。
待那小厮将火把凑近了瞧,才慌道:“原来是二公子,属下眼拙。”
吴昊然将双手背在身后,冷冷说道:“这里,你没看到任何人。”
“是,是。”说着,小厮赶紧灭了火把,摸着园路石子走到了有光的灯笼下,长长叹息了一声。
不巧,这一幕被大夫人的贴身丫鬟瞧见了,二公子大晚上在后门处跟人秘密私语,必是见不得人的事,于是,她快步跑出后院,来到前院大夫人休憩的卧房。正欲敲门之时,却见房里的嬷嬷走了出来阻止。
“有事明天说,老爷今晚住这里。”
那贴身丫鬟翠儿不敢多说话,规矩地附在嬷嬷耳边说起今晚这一事。
☆、雀海桥
夜已过,天已明。青瑶自酒馆里转醒,身上的黑色外衣掉在了地上。她坐起身子,感觉脑袋昏沉沉的,身上还莫名出现了淤青,略心疼地自言自语道:“这是怎么回事,昨天都干了什么,把自己伤的这么惨。”
店小二笑逐颜开地望着青瑶,说道:“客官,你还没结账呢。”
“昨天在我对面的那位呢?”
“不知道,但他的帐是有结的。”
青瑶一拍桌子,气愤道:“什么嘛,这是打算不认识我。”
店小二立刻转笑容为怒色,拉住正要离开的青瑶,谁知青瑶抓起店小二的手,往背上一顶,将他翻身摔在地上,警告道:“千万不要碰我肩膀。”
店小二惨呼一声,仍坚持不懈道:“客官,结账。”
青瑶回头怒瞪着脚下的店小二,扔下碎银子后,一步也不停留地往苏府走去。
吴家大院里,大夫人刘英轩看着前来请安的大儿子吴启建和二儿子吴昊然。刘英轩拉过吴启建的手坐在身旁,“你们两个,每次来请安都是一前一后到,是不是掐着时间来的?”
“娘,我和昊然同是一颗孝敬的心,记挂着您。”
“嘴甜。你什么时候做事也像昊然一样一丝不苟,那才是娘亲最想看到的。”
“知道了,昊然会好好带我的。”
吴启建安抚完刘英轩之后,朝着吴昊然挑了下眉头,示意等会出来聊聊。吴昊然会意地点了点头。
待吴启建走后,刘英轩摆正了脸色,说道:“昨晚,你在跟谁会面?”
“娘,我昨晚在跟兄长下棋,从未离开过。”
“吴昊然,不要以为老爷疼你,你就可以无所欲为。”
吴昊然慌得跪在了地上,哆嗦道:“娘,我说的都是实话,兄长的小厮可以为我作证。”
刘英轩尖锐道:“哼,是么。”
这时,吴启建又走了回来,说道:“娘,我忘了一件重要的事,刚听您说昊然的事,昨晚,他确确实实在我房里下棋到天亮。”
刘英轩偏过头,高高昂着头,说道:“走吧。”
吴启建赶忙拉起跪在地上的吴昊然,快步离开了大院。待到木架的长廊处,两人才有喘息的机会。吴启建叹道:“娘,还是老样子。”
“没事,我已经习惯了。”
“老实说,你昨晚不会是跟人幽会了吧。”
“不是,是姨娘叫人带话来的。”
吴启建此刻不再多话,兄弟间有时也是有禁忌的地方。吴启建是大夫人正房所出,吴昊然是老爷在外风流时不小心留下的。忽然有一天,老爷在大夫人生辰之时,带着吴昊然认祖归宗,这一直是大夫人的耻辱,所以,不待见吴昊然。
吴昊然见兄长未说话,便问道:“兄长刚刚找我什么事?”
吴启建一拍手掌,恍然道:“昨天,我碰到了我的天女,我要娶她。”
“你是吴家长子,娶妻是要经过爹娘的同意的。”
“自古重农抑商,商人的女儿虽然不是很般配,但是,我真心喜欢她。”
“若是喜欢,可以追求追求。”
“不是,我想让你陪我。”
“这事,也需要我陪么?”
“你知道的,我对女人应付不来。”
“我看你应付娘的时候很好。”
“那不一样,娘是娘,媳妇是媳妇。”
吴昊然噗呲一笑,“小心娘到时跟媳妇争风吃醋。”
“不会,我会处理好的。”
“你倒是看上哪家的姑娘?”
“苏家,江南城最大的富商苏家的女儿。”
吴昊然一愣,顿觉全身飘来凉意,“苏家?”
吴启建第一次觉得吴昊然这么有情绪,问道:“你也认识,苏家的女儿很多人追求么?”
“苏家的女儿有一毛病,就是从小就看不清远的东西,只有凑近了才能瞧清。”
“竟是如此,不过,那天,我跟他面对面,距离如此近,一定是瞧清楚了。”
“漂亮的女子如此多,为何偏要选苏家的呢?”
“怎么,你对苏家有意见?”
“那倒不是,只是觉得,不应该这么凑巧,不该这么巧啊。”
“听你说的云里雾里的,走,还是带你去见见我的心上人。”
苏府的门庭外,吴启建与吴昊然先后到达,身后跟着两个小厮,经打听,苏家小姐今天在丝织坊处的茶馆喝茶。据说,那里有一条拱桥很受文人欢迎,历经三百年而不倒,栏板雕刻更是栩栩如生,不见一丝损坏,而这丝织坊的对面恰是这座拱桥,此桥名为雀海桥。
马车停在雀海桥旁,小厮带着吴启建的话来到丝织坊楼上,被青瑶堵在门口。
“哪来的?”
“吴家。”
“不管你是吴家还是刘家,都得等我家小姐有兴致见才能见。”
“我家少爷可从来没被这么对待过。”
“之前没有,现在有了,让他等着吧。”
小厮不屑地告辞后,回到马车旁汇报刚刚发生的一切,却被吴启建一脚踢倒在地。
“一点点小事都办不好,真没用。你到底有没有说清,我是吴启正的儿子,江南城还有谁不识我爹爹的名号。”
吴昊然这时插话道:“兄长,你这样做是没用的。”
吴启建顿时眼睛一亮,试探地问道:“昊然,那我该怎么做?”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这之后的几天,吴启建都会遣小厮前去通报,一一被推辞了。小厮回来后都在抱怨,大公子的做法是在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吴启建用扇柄一个个将小厮们的脑袋敲过去,“你们懂什么懂,本公子的目的就快达到了。”
这天,依旧在雀海桥旁等待,吴昊然正好有事经过此处,却见天空乌云密布,电闪雷鸣,他匆忙赶至,发现只有小厮站在桥边上,便问道:“大公子去哪了?”
“到对面的茶馆休息去了。”
“不是让他一直站着么,怎的偷懒去了。”
“大公子瞧着这天快变了,就不愿再等了。”
吴昊然站在桥下,抬头看了眼丝织坊,发现苏家小姐正依在美人靠上望向此处,忽觉得,此事不能搞砸了,便道:“我事情刚好办完,我在这等等吧。”
“二公子,再不走可真要下暴雨了。”
“这样最好,总该能让她心软了。”
青瑶端着蜜饯、桂花糕和茶水来到木椅上,苏凝宁随手拿了块桂花糕,放到嘴里咬了一口后,眼睛紧紧锁在远处站着的人影。
“小姐,是不是动心了,那人跟着你好几天了。”
“能够这么毅力跟下来的,倒是少见。”苏凝宁嘀咕了一句后,又叹了一口气,“什么心动不心动,我又看不清人。”
“我瞧着那人身材颀长,面目俊朗,还是不错的。”
☆、请罪
这时,几颗豆大的雨点降下,这雨滴一落,就一发不可收拾,雨点连成黑幕,更加衬托桥底下那人的狼狈,苏凝宁忽然间有一些疼惜,问道:“能叫个人帮他撑把伞么?”
青瑶抿着笑意,说道:“小姐,你心软了。”
“还不快去。”
“你该让他再淋淋。没事拿身体撒气,有用么。”青瑶转了转眼珠子,忽道:“好像还是有些用的。”
“你还有心思揶揄我。”
“已经叫夏莲下去了。”
不久,夏莲撑着油纸伞,才出来一下,就觉得脚底的雨水溅湿了裙摆,更何况站在暴雨下的那位公子呢。
夏莲走到吴昊然身边,撑起伞,让他免受雨水的肆虐。
“小姐,在丝织坊等你。”
雀海桥旁,忽的雷声大作,夏莲早已撑着伞连着身影没入雨帘中,吴昊然抬头朝着马车里的小厮唤道:“还不快叫大公子过来。”
小厮连忙不顾暴雨,奔跑进茶馆里,向吴启建汇报了这一事。吴启建一听,扔了手里的小吃,叫人端来几桶凉水,对着他倒了一身。待他全身湿透后,又钻进暴雨中走到雀海桥,又一步一步地走到丝织坊。
吴启建的发梢拧成一条条蚯蚓贴在额头上,他坐在苏凝宁的对面,微微整理了一下身上潮湿的衣服,他缓缓抬起头来。
苏凝宁看到来人是鹊桥会撞了自己的那人时,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指着他道:“怎么会是你?”
吴启建忽的喜道:“小姐也还记得我。”
苏凝宁自期盼的神色恢复到不耐烦,说道:“青瑶,送客。”
吴启建瞧着不对劲,忙道:“等等,小姐,我对你一见相思一往情深,为何要赶我出去。”
“嘿嘿,吴家吴启正的儿子,怎么会说出这么幼稚的话来。”
“我是真心的。”
“每个人到我面前来都说自己真心的。”
吴启建忽的发现想要证明自己的心原来是不容易的,即便他现在如此急躁也是没用。
“你应该知道东西离我远了我就看不清。”
“没关系,我会天天随时跟在你身边。而且,你除了这毛病外还很娇气,脾气不太好,经常不高兴,经常要出门,但这些我都可以克服的。”
苏凝宁一听,青筋都要鼓起来了,“你闭嘴!”
吴启建惊得赶紧捂上自己的嘴巴,他还闹不清到底那句话得罪了眼前的美人。
吴启建跨前一步,待要说话时,青瑶拿着扫帚追了过来,他见了一边躲,一边喊道:“我不会放弃的。”不久之后,青瑶将他赶出了丝织坊。吴启建最终无比狼狈地跨着小步走在暴雨中,小厮赶忙跑上前撑着伞,跟上他的步伐。
几天过后,苏府忽然接到消息,漕河西岸的货被官府查抄了,说是私运赃物。苏家老爷苏丙清找来苏凝宁询问了吴家的事情。
苏凝宁一一回复事情的经过,苏丙清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绪后,吩咐道:“凝儿,这几天就不要外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