盟主很委屈完本——by筱玄

曲尽青也不是第一个问西域魔教的人，黑衣人现在也已经叛教了，所以没有任何心理负担的就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尽数脱口而出了。
“我是西域人，从小在西域长大，小时候家里没钱，所以把我卖给西域魔教，我一直在里面当一个底层弟子。后来教中高层大乱，分成了好几派互掐，我跟对了人，所以升了官，稍微能接触一点高层。在那之后，我们的教主就换了人，变成了一个……嗯，我从没有见过脸的青年。过了两年，高层又出事了，刚好有一个任务是派遣教内弟子到中原的，为了不第二次被牵扯，我就直接叛教，接着这个机会到了中原来。没想到到中原也不顺心……”
他嘀嘀咕咕的，像是感慨一般把自己的人生讲了一遍。
到了中原之后，他的日子过得比在西域魔教还不如，他当初要是不跟对了人，也没有后来的升职，天生不是习武的料，也就能学习一点新教主传来下的轻功步法，隐蔽能力练得还不错，加上天生的路人脸存在感稀薄，他加入了一个组织，第一单任务，就是被派过来在花魁之后，将蔷薇图案投掷到地面上。
之后就是逃跑不成，被人废了武功，丢给了武林盟。
曲尽青摸了摸下巴，对于他所说的轻功和步法很感兴趣，但是这人本来就不是教内的高级弟子，秘籍都拿不到，武功又被废了，也只能说出那轻功的一二点来。
曲尽青对于他所说的隐蔽能力很在意，这一点加上要改名为“明教”，哪怕是只有那么一点的希望，曲尽青都觉得自己有必要去一趟西域魔教。
“你加入的那个组织，是什么组织？为什么要投掷飞镖拼成图案？”
“因为……”黑衣人其实略有些尴尬，他抿了抿唇道：“那个组织名为铁蔷薇，是一个杀手组织，我的武功不够，没办法成为杀手，就只能给杀手打杂。这次出手的是高级杀手，他特别喜欢杀人之后在现场留下铁蔷薇的印记，为了投掷出这个图案，我还练了很久的飞镖。”
“……”曲尽青觉得这个江湖的人脑子里多半都有病。
段祁谦不靠谱就算了，他自己也说他是武林盟的吉祥物了，一个杀手搞这么多是闹哪样？放在现代那只能说中二病爆棚，漫画小说看多了，但是古代呢？也许杀手性格都比较特立独行？
这么想着，曲尽青的系统叮了一声，刚才的任务已经了一小部分，进度条前进了一半，显然要查清楚花魁被杀的事情，不止要搞清楚是谁下的手。
既然是杀手，那自然是买凶杀人，那么他要找到那个买凶的人，才能彻底的解锁地图，还有系统的其他功能。
“铁蔷薇这个组织，有什么规矩吗？”曲尽青踢了踢地上的黑衣人，这样问道：“把你知道的和这个组织有关系的，都说出来。”
于是那黑衣人就跟倒水一样的往外倒那些话了。“我也不清楚有什么规矩，这个组织等级很严格的，像我这种打杂的能知道的事情很少，我跟着那个一级杀手，对方也不乐意和我说话。所以我就知道他们怎么买凶，怎么联系人。”
“对了，我记得听他们说过，他们只杀负心人。其他的就不清楚了，我反正是哪里好使就打哪里，早知道跟着他们也会这么倒霉，我说什么也不敢到武林盟的地盘捣乱啊！”黑衣人欲哭无泪。
曲尽青并不可怜他，他这种挺神奇的，要说他没有混江湖的胆子，但是人家毕竟从小在一个教派之中长大，但是你要说他忠于教派，那又不是，他说叛教的叛教，只要有那么一点危险，什么都可以暴露。
这种人或许找个地方，当个店小二还挺适合的，毕竟他看起来那么能说。
进度条已经不会动了，证明曲尽青在他这里已经套不出什么话来了，于是他思索了一番，离开了这个地下室。
段祁谦就等在外面，见到他出来，笑嘻嘻的就问道：“青青问到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情了吗？”
“大概吧。”曲尽青瞥了他一眼，也没多说，只是拐了个弯往武林盟外走去。
段祁谦见势不对，赶紧跟着他跑了出去。“青青你要去哪？”
“去轻灵楼。”
段祁谦方了，他伸手要去拉曲尽青的手，但是凑上前去换来的却死曲尽青冷漠的对视，段祁谦觉得自己身上莫名的开始冒鸡皮疙瘩，他这个人一向非常的识趣，知道曲尽青这是对他非常不爽了，也没有继续自己的动作，只是乐呵呵道：“青青别走那么快啊。不就是轻灵楼吗，我可以陪你一起去啊。你现在人生地不熟的也不认路，别总是那么着急往外跑。”
曲尽青脸上没什么表情，但是段祁谦很清楚的感受到了对方也不想在这里久留的意思，他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希望曲尽青对花魁被杀这件事情的兴趣可以让他多留一点时间，最好是给他一点时间处理以下这边的事情。
哪天曲尽青跑了，他也比较方便追上去。
哈？问段祁谦为什么这么执着？
自然是曲尽青的能力让他这般的执着与好奇了。
要知道当初他流鼻血昏迷在池水之中，并不是因为火气大，而是因为练功被他曲尽青打断出了岔子，正常来说1 ，他醒来之后，要么就是走火入魔之中，要么就是在走火入魔的途中，但是曲尽青不知道对他做了什么，他快速的从昏迷之中清醒了，甚至于身体完全没有半点不适，功力还精进了。
武林盟之中最缺少的就是，就是一个神医，如果他能把曲尽青留下来，对于武林盟会是一大助力。
留不住就跟着他走，毕竟难得有人让段祁谦这么感兴趣，整日留在盟里戏弄那些人的日子或者练功的日子他段祁谦过烦了，出去溜溜，还可以跟着美人，不是挺好的嘛。

☆、第7章

江南地大物博，人杰地灵，文人墨客众多，青楼楚馆也是数不胜数，好在轻灵楼恰好在杭州城内，来回的距离并不远，不需要曲尽青千里迢迢往别的地方跑。
昨日夜里除了那样的事情，今日的轻灵楼自然没有开着的道理，门口没人迎客，曲尽青进去的时候，居然没有人拦着。
段祁谦打开扇子遮着脸，跟在他身后跑着，那模样鬼鬼祟祟的，特别滑稽。
曲尽青都无奈的停了脚步，想知道他在整什么幺蛾子。
段祁谦有些奇怪的看他。“青青不继续往里面走？虽然我没有来过，但是来之前我找人问过，这里的老鸨住在最里面。”
曲尽青有些无语的看着他，他换了一身平日里很少穿着的黑衣，还换了个发型，重点是手里拿着扇子，遮住了半张脸。“你出门还需要特意打扮？”
段祁谦颇为无辜道：“嗯呐，江南都是我的地盘，我的父亲为了武林盟和周边群众的相处，没少把我做的好人好事到处宣扬，我出门要是不遮掩一番，会出大问题的。”
曲尽青皱着眉看他。
段祁谦知道他觉得自己在胡说八道，只能无奈的用事实说话，两人本来站在轻灵楼的正入口，现在没什么人经过，也没人发现他们。但是段祁谦刚把遮脸的扇子拿了下来，曲尽青就听到二楼那里传来惊呼声。
还不待他有所反应，便有人高声喊道：“段盟主来啦！”
哗啦！
不管是二楼三楼还是四楼，只要是住着人的房间，房门都被打开了，姑娘们提着裙子就跑了出来，朝楼下张望，张望就算了。她们还不忘高声喊道：“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段盟主啊！！！！！！！真是段盟主上门啊！！！！！”
这是最为普通的尖叫，还有一些类似于“天啊我早上起来还没有上妆！”“天啊我穿的这条裙子不和段盟主的喜好！”这样的小声尖叫，这些喊完话的，一般接着就又一脸娇羞的跑回屋里去了。
曲尽青面无表情的感受着楼上的姑娘们朝楼下偷下来的水果啊鲜花啊，维持着木然的表情看段祁谦。
段祁谦马上又把脸遮起来了，然后发现那样做什么表情曲尽青就看不见了，于是又把扇子拿了下来，对着曲尽青做了一个无辜的表情。
楼上：“啊啊啊啊啊啊段盟主好帅啊！！！”“卖萌犯规啊啊啊啊啊啊！！！”“一脸耿直简直就是我的菜啊！！！”
曲尽青对这个世界妹子们的审美，一点想法都不想有了。
还好他的性向是弯的，不然真的找一个这样的姑娘，他绝对受不了。
段祁谦已经趁着那些姑娘下楼的功夫，拉过了曲尽青的手，两人轻功一施展，就离开了原来的地方，钻进了轻灵楼内，找不到人了。
姑娘们叫完了也没有下楼来找的意思，而是开始了议论纷纷：“段盟主怎么会来我们轻灵楼？”
“段盟主不是一向不沾女色吗？”
“是因为昨夜的事情吧，我昨夜也见到盟主了。”
“哦，曲茵茵啊~啧，死了也不安生，还劳动盟主进我们轻灵楼。”
“盟主身边跟着那个呢？”
“武林盟的人吧？不过那个小哥哥长得也好看。”
“我刚才仔细看了，脸蛋比我还白，长得比曲茵茵还好看。”
“呸呸呸，你干嘛拿武林盟的小哥和曲茵茵比，她也就那张脸还能看了。”
曲尽青听不到这些，他已经进了老鸨的房间，老鸨有些激动的看着他身旁的段祁谦，曲尽青很怀疑下一秒她就要扑上来把段祁谦拆之入腹。
挺遗憾的，没有。
老鸨到底久经沙场，安定了自己的情绪之后，坐了下来，顺便让人给他们两个上茶和点心。“段盟主和这位公子，想必是为了我们茵茵来的吧？”
“茵茵？”段祁谦一脸的无辜，把这个名字重复了一遍。
老鸨拍了拍自己的腿，笑骂道：“瞧我这记性，盟主应该是不知道茵茵是何人的，就是昨夜跳舞，死在台上的那个，我们轻灵楼的头牌。”明明死了头牌，但是老鸨脸上却带着笑，没有半点丢了摇钱树的悲意。
曲尽青并不想和她调笑，直接开口道：“我们有些问题想问问你，不知道方不方便。”他生得妖异，但是气质却衬得他很是冷峻，老鸨敲了他一眼就可以感受到一股不快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马上就不敢再看，老老实实回答起来。
“方便方便。昨夜出了这样的大事，我们自然是能帮一点是一点。”不等曲尽青在继续问，老鸨就把自己知道的事情都脱口而出了。
昨夜死去的那名女子名为曲茵茵，本是西域商队带来的舞姬，老鸨花了大价钱把她买了下来，因着身段和舞蹈极为不错，在这些青楼之间也算是小有名声，轻灵楼并不是什么大型的青楼，她也就是轻灵楼的头牌花魁了。
只是她并不是什么老实的人，她的卖身契在老鸨这里，她便想方设法的想为自己赎身，在她的那些恩客之中勾搭了无数人，想着有谁出钱为她赎身。
那些人之中，和她厮混最久，对她情根深种的便是一个穷书生。
说起来无非是你情我愿，我坑你之后你别来找麻烦你的故事。
穷书生是跟着同年的好友们一起来的轻灵楼，第一次来，就见到了曲茵茵的独舞，从此以后就被她迷了魂，倾家荡产也要跟着她。曲茵茵其他的那些恩客，不是渣家里怕家里有老婆的，还有些虽然和她一起厮混，但是却瞧不起青楼女子的，再有些就是玩玩而已，多数不肯为她赎身，只有几个对她痴迷的，一直为她攒着钱。穷书生是其中一个，他不知道的地方，还有好几个和他一般的人。
只是曲茵茵躺在他们怀中的时候一脸委屈的诉衷情，为的不过是骗他们手上给她赎身的钱，早在她听说了花魁大赛的时候，她就已经决定了要在花魁大赛上夺得魁首，那个时候，绝对能吸引更多的人。
好几个书生被她骗的倾家荡产，但是仍然沉迷于她，穷书生不同，他被她骗了钱之后幡然悔悟，想要拿回钱，却被曲茵茵让楼里的人打了个半死。半夜丢在了乱葬岗，最后还神奇的捡回了一条命。
“曲茵茵做妖也不是一两天了，但是我敲着她还能为我带些客源，也就一直纵容。”见坐在自己面前的两人神色皆没有变，没有因为她刚才说的那些话而生气，老鸨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没想到最后她是这样的结局，她是被人卖来这里的，总想着攒钱回她的家乡，只是西域离这里路途遥远，路上有多是穷山恶水的混地方，她一个生的好看的姑娘家家，怕是走出了江南就会被人又拉去哪里卖了。所以只能一直攒着，结果还没花出去，命就没了。”
曲尽青一阵沉默，倒是段祁谦挑了挑眉道：“你倒是说的坦白。”
“唉，我知道盟主人好，怕是听不得我们这些肮脏玩意，但是谁不是为了生计，只能是一条路走到黑。”
“无事。”段祁谦脸上没有笑意，但是话语间却都是安抚之意。“不管是江湖，官场，还是商场，就是一个平头百姓，都不敢说这世上没有一点的黑暗，这楼里多少的身不由己，我若是都要管，这辈子估计也就耗在这里了。我们来只是想查清楚这个曲茵茵的事。”
曲尽青有些诧异的看了他一眼，开口道：“按照你的意思，最有可能想要曲茵茵死的人，是那几个穷书生？”
老鸨脸上带着感激的看段祁谦，一听到曲尽青说话，想也没想就道：“多半是那个被她叫人打个半死的穷书生，当初他被抬走的时候，那眼神太过凶狠了。”
段祁谦感兴趣的挑了挑眉，点头表示他们知道了，打听了书生的名字，就带着曲尽青出来了。
曲尽青的目光莫名的总是往他身上落，段祁谦走了两步就停了，随便找了个酒楼把曲尽青拉了进去，笑眯眯问道：“青青刚刚一直在看我，是不是终于察觉到我的好了？”
“……”曲尽青不知道说他什么好，只能是一脸淡定的开口。“你倒是对那些黑暗的事情看的挺开的？”
不管是买卖人口还是青楼的做法，段祁谦都没有要要说什么的意思，最后和老鸨的那番话还有理有据的，再搭配上他那张脸，还真有种忧国忧民的状态，但是曲尽青不信，光是那一段话，他就知道段祁谦内力绝对是个黑的。
至少不是老鸨认知里会见义勇为的那种人。
段祁谦似乎知道他要说什么，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道：“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生存法则，我们这些没办法干涉他们一生的，最好也别为了一次看上去好心好意的救人行为，破坏别人的人生轨迹。”
简单来说，如果不能管一辈子，最好就别插手去管一件事情。
因为他永远不知道后面还有多少的事情需要你去照顾。
曲尽青不可置否，虽然他的心不似段祁谦一般的黑，但是却是格外的冷，很少有人能让他为谁思虑，加起来两辈子，那就那么一个人。
还死了。
见他不问了，段祁谦也就顺便转移了话题。“青青接下来要做什么？去找那个书生吗？”
曲尽青回了神，点了点头。
其实大概也能猜得出来怎么回事，估计是那个书生花钱请到杀手。
“那我们先回去吃个午饭，我让盟里的人找找那个书生在哪。”段祁谦直接就把接下来的行程安排了，曲尽青显然也是没有疑议的。再怎么说这里都是武林盟的地盘，让他们去找人绝对比曲尽青自己满天飞强。
他并不想满身蝴蝶的在别人楼顶上跳来跳去。
午后依旧没有传来什么消息，但是任务进度条一直在走，曲尽青也就信了武林盟的人真的有在找人了。
让他意外的是，段祁谦没有来喊他，而是直接把那个书生带到了他的面前。
若是之前不清楚，曲尽青绝不相信自己面前的人曾是一个风流倜傥的书生。他蓬头垢面，被人抬着进的曲尽青的院子，下半身已经不能动弹了，他虽然从乱葬岗找回了一条命，但是却生不如死。
听到他们要查曲茵茵的事情，他咧开嘴，露出一个恐怖的笑容。他的声音沙哑，像是一个破旧的风箱，各种的漏风：“那个女人啊！死得好！”
系统叮了一声，提示曲尽青任务完成，成功解锁地图，并且开启主线任务和一条支线任务。
曲尽青脚步一顿，但是仍然把目光投到了书生的身上。

☆、第8章

“你找的人杀的她？”曲尽青这般问道，其实他已经很肯定了，只是他无缘无故查这个案子，总是要有头有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