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娘心计:白手太子妃完本——by纳兰容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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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桃忙回避了,拽着黄妈的手问杨夙病的怎样。黄妈拍拍蓝桃的手,微笑道:“没事的,不过是风寒发热,等我去熬些姜汤来给他灌下,发发汗就好了。”
贵叔给他擦拭了两遍身子,黄妈又给他灌了一碗浓浓的姜汤,看起来烧倒是退了一些。却没想到隔了一夜,杨夙居然又重新烧了起来,满嘴说起了胡话。
贵叔吓的一遍遍用白酒擦着杨夙的额头、身上,黄妈也慌了手脚。蓝桃从外面瞟了几眼,见杨夙烧的双唇起了一层白皮,脸上不正常的烧红着,一张小脸可怜巴巴的埋在被褥外,心里不由软了几分。
“贵叔,你快赶车去镇上请个大夫回来,跟他先说说阿杨的症状。就说高热不退,呼吸急促,吃了姜汤也不见效,让他多带些治疗风寒和伤寒的药过来。别在乎药钱,多多抓来便是。”
贵叔忙不迭的答应了一声,套车赶去了镇里。蓝桃怕贵叔回来的晚耽误了病情,又催了小福去蓝老爷子家先弄些清热去火的药丸回来备用。
黄妈守着屋里的杨夙,心疼的眼泪直流,弄的蓝桃心里也不好受。古代不比现代,这高烧很有很能烧死人的,若是就医不及时很有可能把好好的人烧成聋子或者傻子,所以此时的物理降温必不可少。
黄妈一人守了大半夜,岁数又大了,难免困乏的紧,此时靠在床头微微打起酣来。
蓝桃在卧房里哪里睡的着,披着衣服出来探视,见黄妈正睡的香也不好叫她起来。遂探手摸摸杨夙头上的巾子,巾子已经没了半点凉意,和他的肌肤一样变的滚烫起来。
蓝桃叹了一口气,将巾子浸入盆中的白酒中,浸湿拧干,轻轻擦拭着杨夙滚烫的额头、耳后,连同露在外面的脖颈和手臂都连擦了几遍。
酒精挥发让杨夙皮肤表面微微起栗,洁白光滑的皮肤因蓝桃不温柔的力道擦拭出了几道红痕。
杨夙就在这冰爽与微痛的感觉下恢复了意识,勉强睁开的双眼瞧见的就是这样一副画面:
蓝桃披着一件半旧不新的素绒绣花袄,月白色的裤子散着裤脚,腰上束着一条青色的丝绦,更显得腰身不盈一握,一头青丝随意挽了一半,余下的乌发披散在胸前,肌肤莹白细嫩带着健康的粉红,犹如三月桃花。
滚烫的手掌被她冰凉又柔软的小手托起,用一块酒香四溢的巾子使劲的擦拭着。杨夙的心不由砰砰乱跳起来。
却不说杨夙如何的心襟摇曳,蓝桃现在却只把他看成一个毛孩子,想蓝桃在现代社会也曾为人师表,杨夙这个年纪正是初中小孩叛逆的时候,脾气最是桀骜不驯,若真凭着他的性子胡闹,说不定会惹出什么大事来。
那晚杨夙偷袭调戏的行为,在蓝桃看来只不过是受了些不良教育,而不存在本质上的邪恶。对于这种“不良”少年,本身还懂得些拳脚,蓝桃放弃了施恩感化的方式,转而采取了强硬措施,逼他签下了卖身契。
有这一张契纸的束缚,杨夙多少会有所收敛,再加上自己的言传身教,想必是能把他这个恶劣的性子扳回来的。
今天看他病的可怜,烧的满口胡话,嘴里还念叨了几声“娘”,本就不大的小脸被熬的硬生生的又缩了一圈,隐在厚厚的棉被下看起来分外弱小无助。
蓝桃的心又这么软了下去,看黄妈困顿睡着,便接手了照看一事。巾子蘸了白酒,满屋子飘的都是酒香,蓝桃的手被酒浸的冰凉,握上杨夙因高热而滚烫的手反而觉得暖和。
杨夙的手指纤长,指甲修的整齐圆润很是秀气,手上虎口处略有薄茧,蓝桃指头触了一触,这茧子想必是杨夙平日练武留下的痕迹,只是不知他擅使什么武器。
杨夙被蓝桃摸了两下手,羞的忍不住咳了一声,只听蓝桃惊喜的唤道:“可是醒了?”
冰凉的手背触到了杨夙的额头,凉爽的触感让杨夙忍不住哼了一哼,蓝桃却更欢喜的笑道:“咦?好像不那么烧了,你可把我们吓死了。”
黄妈闻声醒来,见杨夙睁开了双眼,虽眼睛里没什么精神,但好歹人已清醒过来了,遂喜的连念了几声“阿弥陀佛”。
蓝桃站起身子,疲惫的捶捶后腰,对黄妈道:“再等会儿大夫就来了,黄妈先在这照看着,我先回去歇歇。”
黄妈连应了一声,外面小福刚拿着了药丸进了门,贵叔也赶着牛车将大夫带了回来。
大夫姓方,父子二人皆是镇里有名的大夫,因是夜诊所以来的是小方大夫,进屋后见杨夙也醒便先松了一口气,把脉看了舌苔后,小方大夫才道:“是伤寒之症呢,还好退热的及时,不然可容易把脑子烧坏了。”
当下开了一剂麻黄汤,因蓝桃让贵叔事先告诉病情,所以带来的药物倒也对症,遂抓了几两麻黄、桂枝,加上杏仁和甘草,配成三服,交给黄妈,嘱咐道:
“将这药拿去分三日吃,先煮这包麻黄,减去二升后,去掉上面的沫子。然后把其他的药煮了,过滤出渣子温服即可。记得最近要让病人多暖着些,这些十几岁的男娃娃正是淘气的时候,刚跑出一身大汗去就要吃冷水用冷水擦身,好端端的热身子被那冷水一激,不生病才怪呢!”
黄妈、贵婶连连称谢,小福从房里出来,恭敬的送上诊金,与那小方大夫笑道:“大晚上的麻烦方大夫了,这是姑娘给的诊金和药钱。”小方大夫笑着接了,又嘱咐了几句方被贵叔送回不提。
纳兰容尛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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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偶遇
京城三月,草长莺飞。新皇登基,自然某些勋贵水涨船高,某些百年贵族却渐渐凋零。太师府的气氛却是出奇的好,身为苏昭老师的朱洺刚刚接回了自己远嫁辽东的嫡女。
当年还是定国侯的苏昭镇守辽东,为了联合辽东靺鞨一族起兵相助,太师忍痛将嫡女朱菲卿嫁给了靺鞨罕王帖木儿,十七岁的如花少女嫁给了四五十岁的异族罕王,果然因得联姻一事苏昭取得了罕王的信任,并在靺鞨一族的兵力相助下攻回京都,成功登上了帝位。
朱洺如今已年过七十,除了三个儿子之外,最疼的要数这个嫡亲女儿,但为了辅佐苏昭上位不得已舍了女儿的幸福。
那罕王得了金银、美人儿又得了不少地盘,正是欢喜无度的时候,却因纵酒行乐猝死在美人儿怀中。
朱菲卿不过二十便要守寡,膝下又没半个儿女。朱洺接到女儿哀诉的书信,哭的老泪纵横,马上进宫跪求了苏昭。
苏昭已稳坐帝位,对这个年迈的恩师抱有感恩之情,这等小事自然要给解决的痛痛快快。
遂派了使臣将守寡的朱菲卿接回,并安抚老太师,将来定会寻个好人将她风光大嫁。
老太师迎回心肝女儿,喜从天降一般,恨不得把亏欠这个女儿的全都补偿回来,金银恨不得流水儿似的花在她身上,只为让她乐上一乐。
可是无论老太师拿了多少金银首饰、华贵绸缎过来,她都是闷闷不乐。急的老太师恨不得抓掉一头白毛,才弄清楚女儿的心思。
原本这朱菲卿寡妇待嫁,又是这么个受宠的身份,不知得有多少才俊上杆子来娶,可事到临头,人家朱大小姐根本不想再嫁。
先头嫁了个岁数比他爹还大的罕王,那罕王对她不过几天的新鲜,之后便当成了个摆设。
想那朱大小姐一直养尊处优,嫁去靺鞨夷族自然少不了受苦,好不容易老丈夫死了自己被接回京城,可那些来提亲的哪个不是想通过娶她顺便巴结上自己的老爹。
所以,因为对婚姻的抗拒与极度的缺乏安全感,朱大小姐便得了这结婚恐惧症,说什么也不肯再嫁。
这天朱菲卿去贵阳县主府上赴宴,贵阳县主是苏昭母家吴氏的表姐,自然也是荣宠不断。
贵阳县主府门口的车马来往不绝,除了京城名流,贵阳县主还宴请了不少刚刚金榜题名的进士才子。
女眷被县主安置在后花园赏花谈笑,前府自然由县主夫君户部尚书钱应嘉招待男宾。
才子相聚,宴席上断然少不了流觞曲水、提笔成章的风*流雅事,刚刚步入上层社会的进士才子们各个喝的酩酊尽兴,有几个干脆一头倒在桌案下昏睡不醒。
赵佑廷也多吃了几盏酒,头上晕晕沉沉的难受,遂道了声扰,跟了一个小厮去净房方便。
那小厮身在勋贵之家,最是眼高手低的主儿,见赵佑廷衣着普通,出身低微,连打赏的都是几枚可怜巴巴的铜钱,所以打心眼里便有些看不上他。
等赵佑廷洗漱出来,那小厮早不知跑到何处戏耍去了。赵佑廷自嘲了一声,勉强稳住踉跄的步子,往园外走去,不成想越走越蒙,在一处杏林转了好几圈也不得出去。
刚巧那朱大小姐一个人赌气逛到杏林中来,甩开了丫头一个人揪扯着杏花出气。
赵佑廷正坐在假山后的石墩上小憩,见那里来了个怒气冲冲的女人,倒吃了一惊。
这京城不比蓝家镇,男女大防自然被看的非常重要,今日来县主府上赴宴的女宾非富即贵,冲撞了哪一个都不是好顽的。
赵佑廷暗咒了一声那个跑路的小厮,一边注意着隐藏了身形,一边偷眼打量着那个女人。
只听她嘟囔一会儿,扯了几只杏花,便泄气般的蹲在地上哭起来:“嫁什么嫁,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当初用着我了哄着我嫁,现在又嫌我在家吃用了赶着我再嫁,呸,一个个的没了良心,早晚让阿爹打你们出去。”呜呜声不绝入耳。
赵佑廷被那哭声吵的直皱眉头,却也不得不留意了些。见那女人已是二十多不太年轻的样子,却梳着未嫁女子的发髻,结合了刚才“嫁人”“再嫁”的话,赵佑廷一下子就联想? 想那朱菲卿虽是再嫁之女,可她的父亲是当朝太师,连皇上都亏欠于她,若是真娶了她回去,那么至少可以让自己顺利的进入上流社会,享受别人的尊重。
想着自己这二十几年来所受的屈辱,好不容易考取了进士正应是春风得意之时,这些勋贵之家却生生的践踏了赵佑廷可怜的自尊,把这些寒窗苦读数十载的进士学子们视为附庸风雅的谈笑之物,甚至连那最卑贱的奴才也敢因此轻视自己,只因自己出身卑微,囊中羞涩打赏不得那许多银钱。
赵佑廷的薄唇紧紧的抿成了一条缝儿,看向朱菲卿的目光正如盯上猎物的饿狼一般。忽而,赵佑廷唇边露出一抹微笑,扫扫衣襟,伸手摘下一只杏花,向那女人走去。
“姑娘,别哭了,小心哭坏了身子。”赵佑廷手捻杏花,唇带微笑,长袍洁白,衣袂飘飘。
朱菲卿止住哭泣,好奇的瞥上一眼,见是个衣着简单的俊俏书生,腰上配着“进士及第”的金线荷包,便猜出是宴请的进士才子。
鼻子里发出哼的声音,“要你好心!走开些,别妨碍我。”
赵佑廷微笑更浓,从怀中取出一张叠的整整齐齐的白帕,连同那枝杏花一同递到朱菲卿身边,“某虽不才,愿做一惜花者。姑娘看在某送帕子的情分上,放过这些无辜的杏花吧!”
朱菲卿对上这灿烂温柔的笑容,又羞又恼的别过脸去。赵佑廷微微行了一礼,扬身离去。
朱菲卿在他身后错愕许久,终拾起那帕子,轻轻拂了拂面容,脸上居然起了一层薄薄的红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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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打赌
“布谷,布谷——”
田野里,黑灰色的鸟儿欢快的飞过,刚刚下过一场春雨的蓝家村生机勃勃。
蓝桃推开阁楼的窗子,深深的呼吸着雨后带着泥土芳香的空气,舒服的伸了个懒腰,远眺着远处小河边的杨柳,随口吟道:“独起凭栏对晓风,满溪春水小桥东。”
窗外传来一声轻叹,“你居然还会吟诗?”
蓝桃唬了一跳,杨夙正在窗下背着把锄头挑着凤眼。
蓝桃骄傲的哼了一声,“这有何难,本姑娘会的多呢!”
架空王朝就是有这好处,古代诗词顺手拈来不费吹灰之力,只是当着个孩子面吹嘘略有点脸红。
“呵,有本事你把这首诗做完。”杨夙撂下锄头掐着个小腰。
“做完有什么好处?”蓝桃脸皮厚的很,欺负起小孩来脸色不红不白。
果然小孩性子禁不得激,杨夙不信这个村姑有咏絮之才,只当蓝桃是从别人那里听来的诗句,遂忍不住挑衅道:“你若做出来,我任凭你处置。但要是做的不好,你就得答应我一件事。”
蓝桃翻了个白眼,“那可不行,若是我做的好你非说不好呢?”
杨夙不屑的挑了挑凤眼,“吾不欺妇孺。”
蓝桃被他那一本正经的小模样逗的忍不住想笑,却见门外一人探头探脑,便指着那人对杨夙道:“你快看看是谁来了?”
杨夙提着锄头打开大门,一把揪住一个瘦挑的少年,喝问:“你鬼鬼祟祟的想要干嘛?”
那少年唬的结结巴巴分辨道:“我,我,不是,是……”蓝桃远远看见,只觉得面熟,再一看那少年怀里抱着的包袱里露出几角书页来,忙止道:“阿杨,他是来送书的。”
少年忙不迭的点着头,杨夙皱着眉头送了手,将他带了进来。少年周康仍穿着一身洗的发白的书生长袍,见蓝桃从屋里出来,脸上顿时露出了憨厚又腼腆的笑容,上前几步说道:“姑,姑娘,我来给你送书了,昨儿刚刚抄好的。”
蓝桃疑道:“你怎么自己大老远的跑来了,我不是让你送到蓝家武馆吗?”
周康听了忙道:“不,不光是来送书,我,我跟我娘来看姐姐。”
原来周康的姐姐正是阮家新娶的小媳妇儿,最近刚刚有了身孕,周康便带着他娘搭了车过来探望,顺便把书也给蓝桃带了过来。
“我怕你急着看书,就先给你送过来了,没,没打扰到你吧?”周康垂着眼睛不大敢看蓝桃,杨夙在一旁抱着双臂嗤了一声。
蓝桃狠狠瞪了杨夙一眼,赶他去吃午饭。自己则伸手接了抄好的书卷,笑道:“你倒是和你姐姐一样怕羞呢。”
周康听得蓝桃打趣他,耳朵也红了,心里却有点甜丝丝的,嘴巴也灵活了些。
“蓝,蓝姑娘,多谢你借我抄书。这个是我做的小玩意,你留着顽吧!”
周康从身后拿出一只精致的柳条篮子,不过手掌大小,编的格外小巧漂亮。蓝桃笑着接过,谢道:“没想到你还有这么一双巧手,这小篮子编的真好。”
一面捧着要放到屋里去,一面又叫小福拿点心给周康吃,周康慌的两手直摇,“不吃了,不吃了,我这就要走了。”
蓝桃笑道:“你就拿着吧,不然以后不用你帮我抄书了。”周康听了这话又是开心又是羞涩,终是没抵过小福的大力,手里被塞了一包杏仁酥,方红着耳朵道了谢跑掉了。
杨夙气呼呼的吃着午饭,见蓝桃进了饭厅就要出去。蓝桃笑嘻嘻的一把揪住,朗朗吟道:“独起凭栏对晓风,满溪春水小桥东。始知昨夜红楼梦,身在桃花万树中。”
杨夙愣了一愣,腹中又念了几遍,觉得这诗既具诗情画意又有春色盎然之感,哪里说的上不好来。面上只是一窘,扭过头去哼道:“你赢了。任凭你处置好了。”
贵叔、贵婶和黄妈等人看着都笑,小福也开心的直拍手,道:“姑娘真厉害,让他给姑娘采一大篮子的杜鹃花去。”
蓝桃最近一直念叨着去山里采杜鹃花,被黄妈等人生生劝住了却仍没死心。这惩罚倒也雅致的紧,逼着杨夙去碰他最不屑的花啊粉的,保准让他气个够呛。
小福身为蓝桃的贴身丫头,自然想法设法的帮主子出气。杨夙则瞪着眼珠子狠狠的扫射着幸灾乐祸的小福,然而愿赌服输,他终究是垂头丧气的答应了下来。
还没等晚上的炊烟升起,杨夙便已赶回了家中。蓝桃正在房后树下打秋千,见杨夙一脑袋汗的走回来。
白净的脸上带着一抹红晕,嘴唇轻轻抿着,看见蓝桃眼睛一亮,从身后拎出一只乘满红杜鹃的花篮,层层叠叠的花瓣堆叠在篮子里,红艳欲滴,煞是喜人。
蓝桃美滋滋的蹦下秋千,接过篮子,只觉手上一沉。拨开层叠的花瓣儿,下面居然是一只雪白的小兔子,蜷缩着身子,吓的两缕胡子抖啊抖的。
蓝桃哎呦叫了一声,连忙把兔子抱出篮子,放在怀里抚着绒毛。杨夙见蓝桃喜欢,脸上略微露出得意的神色,却仍酷酷的说道:“采花时顺便捡的,你若不喜欢我就烤了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