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寸进尺完本——by吾心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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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英华用最大的力气把樊乐推开,他紧张的气喘吁吁,好像樊乐也是。
幸好暴露的只有樊乐,幸好他隐藏的好。
只要他没有坦白,这事儿就还有回旋余地。
“哥你必须……”
“你先回去!”贺英华下意识的拒绝了樊乐,“你先回学校去,冷静冷静再过来。”贺英华不容分说的将樊乐推出去,还上了锁。
他想给他自己一个平静的时间和空间,这个晚上的情况有点儿不受控制。
以为处理好他自己的心情这事儿就还能回到正道上来,没想到樊乐却突然来这么一出。是太纵容他太惯着他了么,被樊乐那么粘着的时候也没有及时纠正他的行为,到底是樊乐做的不对还是他本来就在享受那个过程?
樊乐似乎真的在认真反省,圣诞节第二天樊乐也没来打扰他他。贺英华难得清静,期望樊乐能想明白,给他一个满意的答复。
第三天也没有发一条信息。
贺英华想,是不是那天说重了让樊乐不开心?
第四天依旧没有消息。
贺英华有些担心他是不是受了打击一蹶不振,但又不想主动联系樊乐,他想让樊乐趁机好好冷静冷静,但是贺英华却莫名的有些寂寞。
过了一星期,樊乐依旧没有动静。
贺英华有些坐不住了。是不是那天把他赶走路上出了车祸?是不是正在考试不方便联系?是不是生气了一直等着他过去哄?难道真的想明白了就一下子都不联系了么?是不是每天都去喝酒所以白天在睡觉?
贺英华想去看他,可是脚却像被铁链禁锢着,迈不动脚步。
合影胡煎熬了半个月,桌子上的烟头越堆越多,头发越来越乱,胡茬又一次忘了刮得时候,他坐不住了。
以往樊乐每天恨不得给他发几十条信息,就算没有信息的时候也是他躲在大川儿家里故意冷落樊乐的时候,但从来没有哪次是这么长时间都没有一通信息的。
贺英华越来越担心,不知道樊乐究竟怎么样了。就算想明白了再也不来这里也得给他一个准信儿吧。
他偷空跑去卫生间给樊乐打电话,响到结束樊乐也没有接。贺英华不甘心又打,这次却关了机。
他心里空落落的,就那么不上不下的悬在那儿。
一点儿樊乐的消息都没有,他到底怎么了?
贺英华上班经常走神儿,甚至连着写错好几个程序,险些酿成大失误。
樊乐没跟他联系已经二十多天了,贺英华再也没有办法说服自己不去在意樊乐,他一大早就请了假去樊乐的学校堵他。
停好车他才反应过来,这个他曾经生活过好几年的地方,除了那个食堂和球场之外,他竟然不知道樊乐还会去哪里。宿舍不知道是哪个,教室更不知道。
他只能大清早就坐在食堂台阶上,眼睛盯着来来回回过往的学生,试图找到樊乐的身影。
但是学校三个食堂,樊乐会不会来这个他们经常来的地方也不得而知。
贺英华不知道在台阶上面蹦跳多少回,不知道买了多少杯热咖啡,喝到憋尿他也不舍得离开这儿,就怕错过樊乐。终于到了中午,一波波的学生拿着饭盒去食堂。
他突然看见了耿建,站起来都来不及跺脚,赶忙拽住耿建:“耿建,别走等会儿,是我。”
耿建回头定睛一看:“哎哥你来啦?是不是要帮樊乐拿东西?”
“不是……”贺英华问,“樊乐呢?他哪儿去了?”
“啊?哥你不知道?”耿建惊讶的张嘴看着贺英华,“樊乐没跟你说?”
“说什么?”贺英华突然感觉到不会是好事儿,他心被吊起来似得,加上这二十多天的混乱,现在简直是煎熬。
“圣诞节那天晚上他一回来就接到一电话,当天他就去车站买票回去啦。连考试都不考了,听说跟老师说明年来了补考。我还跟他说呢需要啥就跟我说我多多少少也能帮点儿忙,但是这段儿时间我都联系不上樊乐。”耿建也有些担心,“我以为你知道呢还想着怎么着不跟我联系那肯定你在他身边儿,结果没想……哎哥你去哪儿?”
贺英华脑子快炸了,到底怎么回事儿,接到什么电话?什么事儿让他不考试,甚至不理会他!
他坐在车里开始觉得有点儿思绪混乱,不管怎么说先搞清楚情况。
“华子?”贺君芳很快接了电话,“怎么了这个点儿打电话,上次那个崔芳回来说不……”
“妈我问你,你知道樊乐在哪儿么?他发生什么事儿了这边儿连考试都不考了就跑回去,你能帮我去问问怎么了么?”
“哎……”贺君芳很为难的叹口气,“前几天见过樊乐,他不让我跟你说。”
“到底什么事儿非要瞒着我!”贺英华难得的急了。
“喊什么,哎乐乐那孩子命真苦……”贺君芳连着叹了好几口气,这更让贺英华揪心,“他妈妈去世还没半年,这他爸爸又走了,说是肠癌,还一直不让乐乐知道。这下了病危了医院才通知的乐乐。”
肠癌?病危?
贺英华怎么想都不会想到竟然是这种情况,这比他乱想的所有情况都严重得多!他甚至能看得到那天晚上把樊乐撵走之后他是用什么样的心情回的学校,又是用一种什么样的感觉飞奔去车站。
要是那天没撵走樊乐多好,这么严重的事情他刻意帮樊乐处理,或者分担。
记得上次樊乐他妈去世的时候樊乐都还没有头绪,甚至消沉了很长时间,这么快他爸就……
贺英华想几乎没有思考,当下就开着车上了高速。
一路上贺英华脑中都是樊乐,他不知道樊乐怎么一个人面对这样的情况,一个人怎么去处理这么大的事儿,他甚至能感觉到樊乐的心有多疼,他的心也跟着揪的疼。
他后悔那天的决定,后悔撵走樊乐。要是还是他的依靠,至少樊乐不会一个人独自去处理这些事情。
贺英华不停的内疚,甚至推翻了以前所有他认为对的决定。不知道为什么之前的他那么残忍,现在想一想,不论哪种决定都不是他想要的,更不想这么伤害樊乐。
下午六点多的时候终于回到了潍坊,他四处碰壁的找了好几个地方,最后开车去了公墓。
这个时间公墓很凄凉,他很容易看到有个人坐在墓碑旁,那个人坐在那里半天不动,天色很暗贺英华不敢肯定是不是樊乐,因为这个人的身影看起来特别的消瘦,特别的颓废。
而当贺英华看到那个人竟然拿着小刀在一刀一刀的划着自己手腕的时候,他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
樊乐被眼前突然出现的影子吓了一跳,他微微抬起眼皮看了一看,贺英华已经捏住了他被刀子划了的手腕。但是那又有什么用呢……
“你他妈傻啊!”贺英华几乎是用尽力气喊他。
樊乐懒得看他,他就是一个骗子,再多的行为也抹灭不了他被撵出来的事实。樊乐打算无视贺英华,但是却眼前一花,他的嘴唇碰触到一个软软的凉凉的……贺英华在吻他?
樊乐立刻愣住了。
贺英华半跪在地上,一手捏着他的手腕,一手扳着他的后脑勺,毫不犹豫的吻上去,堵住了他的气愤。
“干嘛!”樊乐一扭头挣脱开,很嫌弃的样子,视线低着,不去看贺英华。
贺英华搓着樊乐的脖子,认真的说:“我这么多天一直在想,加上这一路,我想明白了,乐乐……刚才那个就是回答。”
“切……”樊乐偏过头,怎么都不想看贺英华。
贺英华没理会他的别扭,急忙翻看那手腕的伤势。也许是因为天凉,伤口并不深,手腕的血也几乎凝固,出血量并不多,但是那一刀刀的痕迹却实实在在的疼着,贺英华看着疼,心里也疼。
“赶快跟我去趟医院包扎一下。”贺英华要拽着樊乐走。
“不去!”樊乐赌气的说。
“乖,赶紧跟我回去。”
“你自己走。”樊乐依旧不理他。
贺英华没辙,站起来掰着樊乐的下巴,强迫他又认真地吻了一次,樊乐浑身僵硬的看着贺英华,不敢相信现在所发生的事情。这人的态度怎么可以变化这么大,大到樊乐觉得这是在做梦似得。
之后贺英华看着樊乐身后的墓碑说:“叔,现在才明白过来太晚了,之前你跟我说把樊乐交给我,原来是这个意思。虽然现在接手樊乐有点儿跟您之前的意思有些出入,但是我保证以后肯定不会离开他,多少年都不会,樊乐交给我,您就放心吧。今天先带他回去,改天再过来看您。”
说的时候他就听到了樊乐的啜泣声,说完时樊乐已经埋着头,极力的压制着自己的哭声。
他抱着樊乐,将他的头靠在自己肩上。等樊乐稍微平复一点儿之后,他终于拽起来樊乐。
贺君芳一开门就看到两大小伙子站在门外,带着一身寒气进屋来。
“妈有药水和纱布吗乐乐手腕儿受伤了包扎一下,他死活不去医院。”
贺君芳一看那痕迹,当场就落下泪来,她急忙拿出来医药箱给樊乐消毒:“你这傻孩子怎么这么想不开呢,这不是还有我们呢吗。你当那几年咱们一块儿过的日子是白过的吗?你爸也真是……”她给樊乐消毒的时候樊乐不停地吸气,贺英华坐旁边儿帮忙吹着,“前段儿日子去看过你爸一次,这才知道你爸为啥非得跟我离婚。一边儿是怕你亲妈继续跟我单位闹腾,对我影响不好,最主要是你爸那时候就知道自己什么病。你说你跟你爸是不是傻?你爸说自己也病着你妈也病着,两人儿一块儿病着谁也不耽误,就是放心不下你……”
贺英华听到这儿突然想起来,问樊乐:“乐乐那次去医院说是看你妈是不是那时候你爸也在住院检查?”
樊乐一直呆呆的听着贺君芳说话,也不知道听进去多少。到贺英华说话时他才有了点儿反应,他看着贺英华摇摇头。
贺君芳很快就给樊乐包好了手腕:“华子你带乐乐去躺会儿,我去给你俩做饭,你看乐乐都瘦脱相了,可怜的孩子。”
樊乐此时特别听话,就像没有思想似得,让往哪儿走就往哪儿走。
到了卧室,贺英华把他按床上:“参观一下我长大的地方,虽然小点儿,但睡你没问题。”他铺开床铺,又给樊乐把衣服脱了,“先上去暖和暖和,吃完饭再冲澡。”
樊乐听话的躺下去,眼神很呆滞。
贺英华看着还是很揪心,他甚至想象不出来这么多天樊乐一个人是怎么过来的。他叹口气,挨着樊乐靠在床头,手指来回笼着他的头发:“这床比那边儿的宽点儿,晚上你就睡这儿,其他的事儿明天我去帮你办,你家休息休息。”
“都办完了。”樊乐简单的说。
贺英华摸了摸他的脸,他的鼻子,又给他拢了下头发,轻声问:“圣诞节那天走了赌气了吧?晚上接到电话怎么不跟我说?一个人跑回来,什么都不告诉我。”
樊乐翻身给了贺英华一个后背。
贺英华笑了笑,抚着他的肩说:“别生气了,我跟你道歉。以后你撵我走我绝不反抗,嗯?”
“切……”
贺英华一下下的轻轻拍着樊乐,直到他的呼吸平稳下来。
贺君芳敲了敲门。
贺英华下床出去,冲着贺君芳嘘了一下,回头看看樊乐,在身后关住了门。
“睡啦?”贺君芳看看里面。
“恩,刚睡着。”
“那起来再热热吧,你先去吃碗面。”
“不急着吃面,妈,上你屋里吧,有话跟你说。”
樊乐不知道几点醒来的,肚子控制不住的饿。这么多天没怎么吃饭都感觉不到今天居然觉得饿了。他下床时懵了一下,才想起来这是哪里。
贺英华真的回来了?还是他臆想出来的情况?
他走出房门闻着香味儿摸到厨房,就着锅里的菜盛了一碗饭。隐隐约约的好像听到有人说话,他站在厨房门口仔细听,好像声音就是从透着灯光的那间屋子传出来的,里面有贺英华的声音。
他端着碗站到门口,里面说什么他一点都听不清楚。
直到他端着空碗在门口站到腿都僵硬了,门一下子打开。
贺君芳先出来的,看到樊乐的时候眼神突然跟以前的不一样了,樊乐瞬间觉得心虚。贺君芳从他手里拿过饭碗,“还吃么?再给你煮点儿面,热热乎乎的吃点儿。”
跟在后面的贺英华倒像是没事儿人,他替樊乐回答:“多煮点儿我也饿了。”之后他推着樊乐坐到餐桌旁,笑嘻嘻的拿过一苹果开始削。
樊乐感觉嗓子眼儿要干的冒火,他看看厨房里的贺君芳,又看看贺英华,刚才那个眼神绝对没有那么简单,她从来没有那样看过他。甚至跟刚进门时候的眼神都不一样。
贺英华装作没有看到樊乐的异状,削着苹果说:“这边儿事情处理完后天跟我回去吧,没准儿还能赶上期末考试。我也把最后的工作处理处理,然后过年再一块儿回来。回这儿就行,我妈说你爸你妈今年都走了,咱家也不过年,就图你回来一块儿住几天。”
樊乐咬住一块儿递给他的苹果,说:“我还回不去,这边事儿挺多,索性明年开学补考。”
“还有什么事儿?”
“……,现在不想回去,回去肯定被问来问去,烦。”
“就是,这个时候回去干什么,就跟这儿待着。你要回去你自己回去!”贺君芳端着两碗热腾腾的面上来,一人面前摆了一大碗,“乐乐就住这儿就行,开学再回去。”贺君芳斩钉截铁的就给樊乐做了决定。
樊乐没敢看贺君芳的眼睛,他觉得他跟贺英华的关系,他不太敢直面贺君芳。她对他这么好,万一知道了他对她儿子的心思,是不是就该后悔了,顺便也不再搭理他。
他只能埋头吃面。
贺英华倒像没事人似得,添了点儿辣椒拌了拌,“樊乐你觉得呢?你要不想回去就住这儿,当你自己家就行。后天我回去一趟还有些工作得做。”
“不用,我回自己家。还没收拾呢,还有我奶奶那儿,我想租出去。”
贺英华没有强求,既然樊乐有安排,那就按照他的来就好。
晚上贺英华睡沙发,樊乐躺在贺英华的床上。他不停的来回想,这么做不知是对的还是错的。面对贺英华的时候他觉得无比的正确,但是突然面对着贺君芳,樊乐就有些后悔,也许当时不那么坚持,他不至于像现在这样不敢直面她。
贺英华和樊乐在自己家睡了两晚上,他回北京的那天,樊乐回到他自己的家,就是他们之前一起住过的那里。
有贺君芳答应帮忙樊乐,贺英华踏实了许多。
离过年还有小半个月,他得赶紧多加班争取能早点儿请假回去,然后年后就把樊乐带回来。
眼看着没几天就要放假了,贺英华突然接到贺君芳电话,贺君芳的声音听起来很着急:“华子,你那边儿工作能先停停么?你听我说,你得回来一趟,乐乐这儿出了点事儿,被人打住院了,我这儿陪着呢,但总有人过来找茬,都报过警了也没辙。”
“怎么回事儿?”贺英华一听就皱起了眉,“樊乐出去惹祸了?”
“不是,都是乐乐他奶奶家那边儿的人,大概是乐乐想把他奶奶留给他的房子卖了,然后他爸给他的那套租出去,不知道怎么他那些婶婶就把他和中介堵门口了,两边儿一着急就打起来了,乐乐脑袋磕出血,到了医院还是警察给我打的电话我才知道的。”
“行妈我马上收拾东西回去你就那儿待着晚上医院不让家属进去你哪儿都别去就跟樊乐那儿待着啊我天亮之前就回去了。”
“哎行行你路上当心点儿别着急啊,你自己注意安全。”
第37章 37
第三十七章
贺英华从来都不知道自己还有这么执着于一个人的时候,他甚至可以为了这个人把其他所有事情全都排在最后。
到了医院的时候正是早上,樊乐脑袋裹着纱布,躺床上呼呼睡,陪床的正是贺君芳,看到贺英华她就把他拽到门口,指指里边儿,“正睡着呢,你也赶紧回家休息一下再过来。”
“到底怎么回事儿妈?”贺英华根本就不想离开。
“具体的我也没问乐乐没怎么跟我说,白天总有人过来劝他这个那个乐乐就发脾气,我听了个大概,可能就是说让乐乐把那个房子让出来说什么不合理一上法庭乐乐房子也得不到钱也得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