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月寒完本——by天涯玉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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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第三十七章:清风识字
卢濯风脚下生疼,才走了两步就已龇牙,他以前没受过什么痛,倒是未曾觉着自己是个怕痛的主,想着自己光着脚丫,踩着柔软毛毯跳舞时那种舒坦劲儿,他就觉得自己委屈到想哭;高大马儿无法进到院子里来,刘亦云就让卢濯风放开缰绳,自己把马儿牵到屋旁那个临时马厩栓起来,回身时,见着卢濯风举步艰难,便赶紧上前去扶着人,慢慢走到屋内坐下,他本欲替卢濯风查探一下脚伤,又怕唐突了对方,只好轻言道:“你且先坐一坐,吾这里没有什么伤药,等下吃完饭,吾再去街上替你买些,脚若受了伤不紧着些,怕是会落下病根子。”;“刘夫子你不用去麻烦,等一下我好友他们赶上来后,会替我医治的。”卢濯风一坐下,立马脱掉鞋袜卷起裤管,心疼着自己那双玉足,脚底生生被磨破了好几处,伤口还在隐隐留着血,他心中吐槽到,一定是鞋子太差,等他回去,一定要让老鸨把家里其他鞋子全部拿去退掉,再重新订新的;“那也行吧,来者是客,你也无需与吾客气,不用学着村民称吾刘夫子,唤吾亦云或者慕天都可。”刘亦云递来一壶热茶,是他做饭前才新沏的;茶水清澈,还带着馥郁幽香,闻之使人错立于缥缈云端:“西山云雾,果然是好茶。”卢濯风还欲再赞上几句,茶香中便混入几缕异味,好似物体被烈火烧灼之后的味道:“什么味儿?”;“哎呀,要遭!”刘亦云失态叫道,不再管卢濯风大步跑着出去,原来家里来了客,刘亦云一时就给忘了灶头生着火,锅里煎着鱼,方才那味儿,可不就是锅里鱼儿过了火,糊了……
尽管刘亦云奔跑如兔,也还是遗憾的没能将红烧鱼儿抢救出来,鱼儿已通体糊透了,连外焦里嫩都沾不上边儿了,可惜了刘夫子原本想着休沐时给自己加个餐,这下全完了,他哀哀长叹:“得之,吾幸,失之,吾命,也罢也罢,好在青菜豆腐,也可饱满口腹之欲也。”。
晏紫钥和蒋梓寒寻着卢濯风来时路找寻过来,虽见农舍柴扉大敞,也不敢擅自闯进,牵着马站在外头,礼貌的朝内中大声问着:“有人在家吗?”;刘亦云还在懊恼中捣鼓着糊鱼,外头就又有人来,顺手把鱼扔进嗖水桶里,撸下袖子出去迎接来人,方才那位客人说还有朋友在后面,只怕就他们了,刘亦云拱手作揖开口道:“在下刘亦云,小字慕天,方才已有一位公子来到寒舍,正在内中歇息,二位可是要寻他?”
蒋梓寒回礼过去客气道:“正是,我家好友性子古怪,希望没给夫子添了麻烦。”;“麻烦倒是没有,只是那位公子,脚上磨破了皮,看着挺难受的,先别说其他,旁边有马厩,马就先搁那儿栓好,进屋坐吧。”来人看着也非恶人,刘亦云本就待人亲和,出门在外难免会遇到些不如意,借人一瓦遮头行个方便也无甚损失,最多也就是一日三餐上多几双筷子;“多谢刘夫子。”晏紫钥道了谢,把蒋梓寒那匹马儿牵到手中,自己一并带到马厩里栓上;刘亦云在前头领路,蒋梓寒默默相随,到屋内时,卢濯风大大咧咧赤着双足坐在桌旁,手边摆着精致茶具和上等名茶,甚是悠闲自在,他方才听到蒋梓寒在外头问话,也不是不想出去相迎,只是他鞋袜都已脱掉,便懒得再穿上了而已;蒋梓寒见他太过随意,于是厉声斥道:“寄人篱下都不收敛些么?□□双足可是像话么?”;“那又怎样嘛,刘夫子非是女子,我也不是,再说了,我脚都快要疼死了,你居然还凶我!”卢濯风已歇息了片刻,脚底也缓和了许多,谁知让蒋梓寒这一声呵斥,就又有委屈涌上心头,想他生来高贵,去哪里不都是以术法相就,这次好死不死遇上大劫,非得贵人来救,可欲求贵人还得以诚心长途跋涉,这算什么事啊?
乌溜溜的眼眸瞬间噙着水花,若是再多一下,恐怕黄河堤坝就该拦不住涛涛洪水了,刘亦云赶紧帮腔安抚道:“这位公子所言极是,人生不过随意二字,再者,伤口若是长期捂着不透些风气,定会遭受感染更加扩大伤害。”;客随主便,蒋梓寒也没再说什么了,等晏紫钥栓好马进来后,刘亦云才问道:“不知三位可有用过午饭了没?”;“还未。”晏紫钥如实达到,虽然他们三个食也可,不食也可,但在此地就随凡俗一回吧“那正好,吾亦还未食饭,若不介意在下厨艺粗糙,便一起用膳如何?”若在平日里,刘亦云定然午时准时食饭,只因圣人有训,过午不食,只是今日乃三月初三,有些例外,暮云书院放榜入学门生名单,他就给耽误了些时辰,直到午时才从西市菜场,提了新鲜蔬菜回返,那条糊掉的鱼是由鱼贩替他杀好洗净了的,毕竟秀才难提杀猪刀,枉造杀业嘛;三人也都不再客气,点头称好,刘亦云转身出去洗了两个小菜,然后架火炒上;“不是说,君子远庖厨么?这位亦云夫子怎的还会自己烧饭?”卢濯风问这话时,忽略了自己身边,还有位真正君子也是会些灶头功夫的,虽然他一次也未有品尝过;“并不是每个言论,都能让所有人都去信服坚守的,与其关心他人,不如好生顾着你的脚吧。”蒋梓寒又气又无奈,蹲下身拉过卢濯风脚底来看,当真伤得不轻,从晏紫钥那里要来先前给他的药膏,勾上一点,细心在卢濯风脚底涂抹开,顺便揉一揉脚底穴位,帮助他血液流畅;脚心停滞血脉畅通,使得卢濯风生出些倦意来,那头蒋梓寒还在替他按揉,他就已趴在桌上打起了盹,晏紫钥站在一旁,并无心去观视,出了房门到院子转了转,一张冷脸差点没吓飞刘亦云眷养的那些鸡仔;小鸡仔见了生人就跑,一顿轰乱,晏紫钥也不好再过去,转身往另一头走去,那边墙角上头爬满了绿色牵牛花滕,墙下空地刚被打理过,里头不知种的是什么?看着那一窝窝无名物发了小半晌呆,刘亦云终于将最后一道菜起了锅;屋里头地方不大,刘亦云便决议在院中吃饭,反正桌子也是现成有的,饭菜摆上桌,蒋梓寒才摇醒卢濯风起身,把人扶到外面做好,自己才问主人家要了水源,打水净手后才敢上桌;客人皆到,刘亦云腼腆的赔着笑:“都是些家常小菜,比不得外头大厨,三位可莫要嫌弃。”;主人家言到清淡,晏紫钥却说:“虽是家常,却远比那些山珍海味,食者,随心也,若有心,食野也幸,若无心,满汉全席也如粪土,使人难以下咽。”;“哈,说得也是。”晏紫钥一番开解,倒叫刘亦云有些意外,只因刘亦云心中,有些富人一日三餐无肉不欢,视素食为毒,而这三人无论是打扮还是气质,都是绝上之人,然而事实却出乎意料,客人并非那些俗人。
四个人随心用完了饭,刘亦云收拾了碗筷去净洗,原本晏紫钥是要去帮忙的,可被他一句来者是客婉拒了去;等到刘亦云收拾完毕,日头已经偏离了中心处斜洒大地之上,温旭之下,沏上一壶好茶,与人谈谈天高海阔也无不可,茶壶后头,藏着本古老心经,刘亦云同二人聊得正欢,无暇顾及书本,山峰之下最多风过,偶尔路过时还尽显调皮本色,呼呼啦啦翻动书页;春风拂面而来,晏紫钥视线末端正好是心经放处,看着心经书页被一页页翻乱,他不免感叹:“清风不识字,何故乱翻书……”;“此言差矣。”刘亦云轻轻拢好心经拓本,小心护着,万物有灵,清风如是,翻阅书简无数,只为求哪页泛黄书签里,有记载着故人事:“谁言清风不识字,一目一页为故人。”;奈何它踏遍万水千山,皆不能如愿以偿,故而他依旧飘散天地,春来温柔,夏至火热,秋分凄凉,冬季寒霜,正如一段失败情感,相遇唯美如春,相爱热情酷夏,悲伤逆流深秋,离别心碎寒冬……
“读书万卷,却无相见来欢,你说这清风,是否也执着太过?”刘亦云翻开一页心经,上头都是些清心文字,使阅者望之而去忧,何不快哉!
“固然是执着,但有些事也却是值得执着。”这一次蒋梓寒先头插了话,人都说诸事不过举起放下间,但有的事,却是拿得起……置放不下,他相信,凡人如此,他也同样,除非一开始,就不让自己沉溺其中,方能来去潇洒如风;刘亦云记下了心经那页所诉,浅笑道:“你这话也是实在理,人活世上,总是会经历些刻骨铭心,但也最好不要太过执着,否则伤人伤已得不偿失,到时候岂不是委屈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刚回到老家过年,要收拾房间,加上网络不好,所以更新如果八点还没更新的话,九点以前也会更新,抱歉~(≧▽≦)/~
第38章 第三十八章:曼珠沙华
清风依旧欲翻书,奈何苦寻仍不得,遂放弃,卢濯风看他三人满口之乎者也,自己舞刀弄剑倒是在行得很,尽管自己虽不是目不识丁,但到底比不得读书人满腹经纶,他插不上话,就自己一个人退到一旁去,不知从哪里抓了把粗粮,仗着自己脚伤敷过药,已经有大好趋势,就一颠一颠跑去逗弄小鸡仔打发时间;也没过多久,小鸡仔们都已满腹,无论卢濯风怎么逗它们,它们也昂着头各走各的不去理会卢濯风,气得卢濯风一跺脚,差点没化回原形,嗷呜一口将之生吞活剥了去,幸而他还知晓这是在一个凡人家中,没有什么过份举动,只不满嚷叫了一句:“刘夫子,你们家小鸡仔怎的都不理人?”;这个问题还真是有些让人哭笑不得,为人尚且饱腹不食,更何况那些小鸡仔还未满月,真真是个小肚鸡肠,又能食下多少粗粮……刘亦云玩笑道:“它们尚未足月,食少,你可莫要难为它们了,还有,吾已有言在先,汝非吾门生,不必称吾夫子,若是不肯唤吾名姓,那便是称一声刘公子也是好的。”;晏紫钥掩唇偷偷笑着,幸好方才那杯茶水他早已咽下,否则指不定会失态成什么样,蒋梓寒倒是无甚变化,往桌上茶杯里都添满茶水,而后兀自饮尽自己那盏;没了玩伴,卢濯风又跑到另一边,随手拾来一根木棍去土里刨弄,他看着地里规矩成排掩着坑,有几处已经冒出了一点点绿色嫩芽:“刘夫、啊不是,刘公子,你这种的是什么?是农菜还是花草啊?这新发的嫩芽,怎么看起来有点怪怪的。”;“此物名唤曼珠沙华,又称彼岸花、天涯花,此花种花开生生不见叶,叶生花谢两相惜,即便斗转星移,年年岁岁皆如是,吾所种之花,有人言它是因前世缘起缘灭,才受天庭诅咒而化作曼珠沙华生于三途河畔,与相爱之人缘尽不散,生生世世纠缠却不得相见……”刘亦云原本无心栽花,只是有一年夏至,他云游外地,在一处阴暗处见着此花,看它生得如火荼糜,心中就生出了移植念头,直到最近几年里,每每一到花季,他就觉着莫名心忧,大抵是因佛家又称曼珠沙华为接引之花,可唤醒死者前世记忆吧;现在旧历三月新历四月,再过几月彼岸就该开花了,这个季节彼岸抽条花茎,也属常事;“听你如此说,我怎觉得此花乃不祥之物,你为何还要栽种?”卢濯风把自己弄开的泥土又填埋回去,规规矩矩坐回晏紫钥身边;“花无不祥,吾命自有天定,又怎会因一株天涯而改写命运呢?”日头渐渐落下,刘亦云与晏紫钥他们一见如故,相谈甚欢。
转眼又复明月千里,刘亦云摆上一桌好菜,笑说家中无酒,且以茶代酒先干为敬借宿他人家中本就不妥,晏紫钥他们又怎会介意什么,再说这西山云雾,哪里比那些穿肠□□差了?
高高兴兴用完晚饭,刘亦云家中不过两间房两张床,刘亦云觉着反正四人皆为男子,同床共枕将就一夜也无不可,卢濯风自告奋勇愿与他同睡,晏紫钥与蒋梓寒自然就睡于一处了;“我觉着,这位刘夫子,看着不像个普通教书先生。”蒋梓寒躺在床内侧,无心入眠,虽说刘亦云无论言谈举止,还是品性作风,都有一股贵气浑然天成,怎的也不像个寒酸夫子;“吾亦同感,但他是否吾等要寻之人,明日先想办法进入暮云书院一探再说吧,天色已晚,你若不休,吾可要睡了。”晏紫钥微微闭上双眼,细听寒窗外,有清风徐来扣柴扉,不得入,呜呼一声折身去,风止云休;“那……好梦……”蒋梓寒扯过被角覆好,轻笑却不知为何开怀,惟愿一夜梦好。
晨光搁浅游龙,惊醒幻境美梦,刘亦云早早便已起身收拾停当,又做了些小食早餐招待客人,卢濯风平日里是日上三竿也还赖在床头,今日有晏紫钥同蒋梓寒三催四请,他哪里还能睡得下去,迷迷糊糊摸到衣衫鞋袜穿好,连出门后还是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头顶翠玉冠有些歪斜,鬓角垂下几缕散发,腰带也错了两个绳结,真是让人看着又好气又好笑,虽然这并不能怪他,因为他本来就是只慵懒狐狸,时辰未到便被吵醒,人虽醒来但心神还在梦里游荡;“礼结,礼节,君子重礼束节成结。”刘亦云看不过去卢濯风腰带上错位绳结,走上前去细心替他解开又耐心打好君子结,而后又为他束好散乱青丝,扶正玉冠;经此一折腾,卢濯风彻彻底底清醒了,霎时羞红了脸掩面不语,想他以前哪有这般失仪过;吃完早膳已是辰时将要过尽,书院晨钟闷声敲响,刘亦云抱着些书简笑言10 :“若是几位不急赶路,此处可借几位多住些时日,只是家中素食所剩无几,得麻烦几位去西市自己添置了。”;主人家自己个儿先行离去,却叫他们三个留下看家,蒋梓寒不免打趣道:“刘公子就如此放心我三人?”;“有何不放心,读书人两袖清风,试问,即便吾把这院子送与君,君可能带走乎?再者,君是小人乎?”刘亦云这处去往学院还需两刻间,他作揖告别后转身离去,不带半分犹疑;“主人家都走了,我们现在该干嘛?”卢濯风垫着脚尖从晏紫钥二人中间挤出半个头面,口齿因咀嚼食物而含糊不清;刘亦云脚程算不得慢,晏紫钥才一恍神,他就已从转角拐进了山路:“等到午时吧,那时真龙之气最盛,到时候我们再往暮云书院,定能寻到那个人。”;晏紫钥方一语说完就猛然侧离肩膀转身走开,卢濯风瞬间失去支撑,差点没一头栽倒再地,幸亏蒋梓寒伸手拦了一把才让他幸免于难,囫囵咽下嘴里那素菜包子,撸起袖子回头就劈天盖地冲着晏紫钥好一顿数落,二人嬉闹间,惹得刘亦云院子里养的鸡飞了,但很遗憾,没有狗来跳……
暮云书院,源自刘亦云书名及其表字,取慕天同音之暮,是暮,夕时,为晚也,垂暮之霞光,五彩缤纷正如人年少轻狂之时,云者,或云淡风轻,或云舒云卷,随风来去无踪又匆匆,潇洒神秘且自由自在,当初刘亦云起草此名,便是为寓意他之门生,人生多姿多彩,不受世俗所约束;“夫子安早!”刘亦云前脚刚踏入教堂,领头学子就已唤上其他学子站立起身,向夫子问一声早安;“安早,且先坐下吧。”刘亦云把书卷搁置在书案上,示意学子们都座下;名师开卷,学子们早早就已研好了墨,只待稍后提笔即书,夫子有云,学者,自律也,一日三省吾身,思已过而知已误,从而得以修身养性也;刘亦云今日,原本是欲解诗经关雎,可昨日被人问及所种彼岸,今日便临时换了兴头,他轻言道:“今日,吾等先不学古词,夫子与尔等来说道说道那曼珠沙华如何?”;一言出,座下学子有面面相觑者,甚至还有交头接耳者,只道平日里刘亦云教学端正,四书五经从无其他,今却说要讲他事……怪哉怪哉,莫非刘夫子……生病了?
“肃静!”戒尺重重拍下,刘亦云席地而坐,复问之:“尔等如此反应,是否都知晓这曼珠沙华有何寓意?”;“夫子,夫子,学生知道!”入暮云书院求学者,需满三年方可结业,而暮云每年只招九子,是故缘来缘去,此刻在座也不过二十七位学子,新旧替换下自然会造成年龄不一,此刻举手言说者坐在后排,是即将结业的一位二八少年,只见他恭敬站起身来,施礼后言道:“曼珠沙华,原本乃是天庭二位神仙,他们相爱后被玉帝发现了,就被玉帝下了诅咒打入无间地狱,化作了一株花开不见叶,叶生不见花的曼珠沙华。”;“这世上哪有什么天庭神仙,钱家少爷,你莫不是又背着夫子,偷看了些传奇画本吧?”他前头一位少年听后,哈哈大笑着讥讽着他,他本来是杭州城内一个纨绔少爷,三年前有一日,他因厌恶父亲常顾秦楼楚馆,一怒之下就从家中带了些银票,离家出走;他从朋友口中得知此地,故而慕名前来,硬着脾气通过了暮云书院拟订考题,才得以留下来,他父亲也曾来寻过他,但他誓言,除非他父亲今后不在光顾妓院,否则他一辈子都不想回去,也因此事,他才成了诸多学友饭后谈资,每每叫他,都要带上一声钱家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