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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世之炮灰反派抱团记完本——bylland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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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要的就是朝野动荡,你先生没和你说,我们安家要反,如今缺的,就是粮和借口。”容郁在旁插了句话。

林熵的眼睛微微睁大了,他显然是听过安景林说这些话的,只是没想到容郁会这么大剌剌的说出来。

他松开林炀,后退几步,捂着头道:“不,不会是你们说的那样,太傅,先生,他们,他们不会这样做的。”

林炀面带不忍,上前一步抱住林熵:“你累了,先睡一觉,有什么事都等你醒了再说。你说的客栈在哪,我去那把你的行李拿过来。”

林熵嗫嚅了下,有些底气不足道:“大通客栈。”

那是安景林夫人的产业,安家的人之所以没有追林熵进城内,就是因为知道他和安夫人感情好,入城必会住进大通客栈好给安夫人报平安让她放心。

容郁冷笑一声,道:“要睡睡客房去,这是我的屋。”

林熵也没精神反击了,失魂落魄地被林炀推着出去了。

院子里,尤淇淇和李芳一见到他们俩出来,就目光灼灼地看了过来。

“将军,这位是?”李芳试探道。

“我弟弟,叫林熵。阿熵,这是,呃,皇上赐我的两名宫女。”

林熵瞥了那两人一眼,来之前他就听说了,皇上又行了荒唐之举,把自己的两个美人赐给了林炀做丫鬟,其中一个还有过身孕。他本来想了一肚子话打趣林炀,现在是说啥的心情都没了。

林炀搂着他进了客房,没一会又出来端了盆热水进去,给脱了外衣躺在床上的林熵重新擦了擦脸,把他脏兮兮的靴子和袜子脱下来放到一边,给他擦了半天脚。

林熵两眼无神地由林炀摆布,等林炀折腾完了,扯过被子把自己裹成一团,轻声道:“哥,那些话,是容郁告诉你的?”

林炀升起了炭盆,沉默了一会,道:“不是,他知道的,还没有我多。容家的那些打算,一直都是瞒着他的。就如同安家,也一直在瞒着你。”

“我知道,安太傅不是个甘于在乡野教书著书的人,他早晚要回京,回到朝廷中枢去。可是,他为什么要帮着容项岚谋反?这对他有什么好处?”

“他需要一把刀,一把弑帝的刀。”林炀道。

他站起来,对弟弟道:“睡吧,晚上哥给你做葱油饼吃。”

林炀出了屋,抬头看了看天,阴沉沉的,不知会不会下雪。

他出门前,和搂着水瓢还没放下的尤淇淇对视了一眼。

林炀没有追问尤淇淇那些消息的来源,而且看样子是已然信了她的话。

尤淇淇却半点没有因此而感到轻松,因为林炀信与不信,情况都不可能变得更好,只是不会更糟而已。她咬着水瓢,想着宫里那个总是笑得灿如桃花的女人。

和林炀一样,容妃也是隐约猜到了某些事,他们都是既聪明、又敏感的人,也都是被迫搅入这些阴谋、被那些肮脏的名和利害死的人。

林炀信的不是自己,他信的是他的猜测,和尤淇淇背后的容妃。容妃呢?她和自己不一样,无论是容项岚,还是安汝远,她对他们都有足够的认知,这些男人为了权力会做到什么程度,没有人比容妃更明白。

哪怕生灵涂炭,数十万百姓将士身死,数百万人流离失所、生不如死;哪怕让匈奴人趁机占了玉门关,大周再无天险可抵御外敌,在之后长达两百年的时间里,一直处在被动挨打的局面,他们也不在乎。

当林熵眼睁睁看着唯一的兄长战死边关,他会和容郁一样,舍去一切天真和柔软,化身为血染的罗刹,手握屠刀,斩杀一切挡在他身前的人。
☆、第三世(7)
林炀扛着两袋粮食回来后,就钻进厨房开始揉面了。容郁也钻了进去,把在一旁流口水的李芳给赶走了。

李芳一肚子气地回了屋,揪着尤淇淇的耳朵道:“下午你和将军、少爷都说什么了?就瞒着我一个!再不说,就把你耳朵割了下酒!”

尤淇淇哎哟哎哟两声,委屈道:“我没说什么,是将军说粮不够了,再这样下去要人吃人了。”

“朝廷不会运粮来吗?现在路还是能走人的。”李芳奇道。

“要是粮能运来,将军也不至于这么愁了。”尤淇淇叹道。

“皇上,虽然荒唐,但这种事他不会不上心的,玉门关失守,大周就再无天险可守了,南面是一马平川的平原,以匈奴的脚力,半个月就可以疾驰到京城啊!”李芳不敢置信道,“皇上这是要作死吗?”

“皇上就是不作死,也有人巴不得他死。反正匈奴抢够了东西杀够了人就会跑,换个皇帝他们还更高兴呢!”尤淇淇道。

李芳盯着她,道:“你说的有人,是谁?”

“现在大周还有谁手里有足够的兵?还有谁的学生门生遍布六部?”尤淇淇反问道。

李芳喃喃道:“容将军,安太傅。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懂了。”

尤淇淇擦擦汗,看着李芳对着墙,沉浸在震惊中去了。

厨房里,容郁道:“不然咱们跑吧。”

“我说了,我会和骠骑军里所有人同进退,共生死。匈奴人要入关,除非踩着我们的尸体。”林炀揉好了面团,放在一边饧着。

容郁急躁地在屋里转来转去,他扯着林炀的领子道:“好,你要死是吧!我和你一起死!反正我救不了我姐,我爹更是一门心思往鬼门关里钻!容家的人一个不落全都要死,早死晚死有什么区别!”

容郁说着说着就哭起来,林炀搂着他轻轻拍了拍,道:“死了后,会有鬼差去接你,你跟着他走,就能找到我。咱们是一块死的,死后也肯定要归到一块去。我若先死了,就求鬼差,跟他一起去找你。我杀过人,怕要去刀山地狱里走一遭,你在桥头等一等我,等我从里面出来了,咱们一起去投胎。”

容郁抽抽噎噎道:“你不用下地狱,我给庙里的佛像捐过金箔塑了金身,帮你把杀孽都洗清了。你可一定要记得来找我,我脾气臭,不会说话,鬼差怕都不爱搭理我。我姐老说我是人憎鬼嫌,除了你没人喜欢我。”

“好,我去找你,一定去找你。”林炀哄他道。

“那你弟呢?你不管了?”容郁抬头道。

林炀竟然笑了笑,道:“安汝远不会让他死的,阿熵可不是一颗任人操纵不知反击的棋子。安景林是真心把阿熵当儿子养的,不然我也不会让他带了阿熵走。等到阿熵真的当了皇帝,鹿死谁手还说不准呢!”

容郁竟也跟着笑了笑,搂着林炀得意道:“我管他当不当皇帝,反正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他只有眼红的份。”

林炀哭笑不得道:“好好好,你开心就好了。”

晚饭做好后,林炀端着托盘走出厨房,冲着林熵的屋子喊了声,然后进了正厅。尤淇淇和李芳小跑着进了厨房,家里缺粮好几天了,林大将军巧夫难为无米之炊,他们已经吃了好几餐的萝卜炖地瓜了。

林熵吃了两口饼,道:“你明天带我去看看布防吧,如果可以,带我去匈奴军队外围探查一番更好。”

“有个P用,没粮一切都白搭,你就是再看八十册兵书也没用。”容郁已经恢复了往常的样子,讥讽道。

林熵忍着怒气道:“你吃着的可是我带来的面做的饼,吃人嘴短你总该知道吧。”

“那我吐出来还你。”容郁说着,作势要抠喉咙。

“别闹了,安静吃饭,吃完再说。”林炀道,两边各夹了一筷子炒鸡蛋过去。

那两人这才安安静静吃了顿饭,吃完后林炀收拾了碗筷擦了桌子,给三人各倒了杯茶,才一坐稳,林熵就迫不及待道:“咱们的粮还能撑多久?附近还有可以筹粮的地方吗?”

林炀看了他一会,才道:“你明天就走,把那两个宫女也带走。阿郁说的对,没粮,再多的计策也没用。骠骑军会死守玉门关,一直战到最后一人。平江粮仓的粮若要运去浙江,只能从平江码头走,你快马加鞭赶过去,应该能在他们出发前赶到。”

林熵握紧了拳头,道:“我知道,我会让这批粮,按照旨意送到玉门关。谁敢动这批粮,我就杀谁。”

容郁瞅了眼林熵,很显然是不信他的话。就是林炀,提出这个计谋,主要也是为了支开林熵,让他离开这个即将成为炼狱的地方。

“好,哥等着你。”林炀道,拍了拍林熵的肩膀。

他去厨房通知了一下那两人这个消息,尤淇淇吃得满嘴是油,第一反应是:“又要混到皇帝身边了,这次是货真价实的宫女了。”

李芳道:“那将军,您和少爷要保重。”

两人麻溜地回屋收拾了行李,连意思意思推辞下表示要和林炀等人同进退的想法都没有。

林熵走之前,看向了容郁,对林炀道:“要不要把他一并带走?”

“不了,他要和我一起。”林炀笑道。

林熵道:“好吧,那我走了。”

这次出发可没有马车坐了,林熵也不管尤淇淇和李芳两人会不会骑,直接一人塞了一匹马。在求生的渴望下,尤淇淇和李芳迅速地掌握了不从马上摔下去和保持马速不掉队的技能,吭哧吭哧地跟着林熵和大通镖局的人一同赶往了平江。

他们和朝廷的旨意几乎是同时到达的平江,林熵把尤淇淇和李芳安置在大通客栈后,就直奔码头而去。

林熵一去就是五天,尤淇淇和李芳相当于被变相软禁在客栈里,连门都不许出。她们惶惶不安地等待着消息,也顾不了是好的还是坏的。

五天后,林熵一身血的回来了。

安景林和他的夫人江家是不赞同安汝远的,安景林自唯一的儿子死后,就把林熵当了亲儿子养,林熵以死相逼,逼迫大通客栈和大通镖局的人入了他的伙。

而安汝远为求这次偷天换日的运粮之事不出岔子,派了他的得力手下费颜宇和容项岚派来接粮的弟弟容项芸接头,这俩人接头的地方好死不死选在了大通镖局的隔壁,俩人才坐下连口酒都没喝就被林熵给一锅端了。

林熵把这俩人一扣,主事的人没了,谁也不敢擅自把粮往船上送。林熵带着镖局的人把两人身边的随从杀了个干干净净,在码头烧了一把火,把船队给烧了大半。

这下子林熵与安汝远彻底决裂了,连带着安景林和江家都被他拖下了水。那三十万石粮终于被运往了玉门关,林熵也忽然失去了踪迹,一同失踪的还有尤淇淇与李芳。

☆、第三世(8)
半个月后,京城,大安行宫。

这处行宫是□□皇帝晚年住过的地方,因为地方有些偏,景色也不太好,之后的几任皇帝都不稀罕来,这处皇宫就渐渐荒了起来,看管的侍卫也不多,让林熵、尤淇淇和李芳轻易地就翻墙进来了。

这行宫的一个宝殿中有密道,一直通向太极殿旁边的崇文殿寝宫。上辈子容郁就是带了一伙奇兵从这里进的皇宫,要不是当晚皇上碰巧没歇在崇文殿,容郁当时就能杀了他,哪里还容得他有机会逃到太极殿,拿着公主当挡箭牌。

尤淇淇之所以知道这事,是因为那伙奇兵中有好几个人后来负责看守她们这些女人所待的宫殿。那些人早当屋里的女人都是死人,一边玩-弄、折磨她们一边大声地说着这些事,夸耀着容郁的机敏和自己的威武。

尤淇淇为了转移注意力,只能拿出听宫规的劲头去听那些人的话,若不是后来崇文殿被烧毁了,她和李芳还想通过那个密道逃出来呢。

尤淇淇同林熵说这条密道的事时,林熵连问都没问一句,就信了。这让尤淇淇有些郁闷,这些人一个两个的,怎么自己说什么就信什么呢?难道自己看起来就那么蠢,他们都把自己当成了个传消息的,一股脑的把功劳都记在他们臆想出的背后主使身上了?

这一晚,皇上正巧歇在了崇文殿,吃了五石散正裸着身体半靠在罗汉床边散劲。每当这时,皇上都不许殿内留人,打扰他的欲-仙-欲-死。

林熵轻轻地把石板抬起,翻了上来。密道出口在床底下,林熵将垂下的床单掀开一丝,眯着眼睛往外看去。

殿内的灯光很昏暗,皇上一向不喜欢太明亮的事物。

屋里只有一个男人,以防万一,林熵挨个把尤淇淇和李芳拉了上来,让她们俩辨认。尤淇淇早忘记皇上长啥样了,幸好李芳的记性不错,她瞧了一会,对着林熵狠狠点了点头。

林熵便让她们俩回到密道,掏出刀来,深呼一口气,轻手轻脚走到皇上身边。皇上低着头闭着眼,时不时哼哼两声,完全没察觉到林熵的到来。

出乎意料的顺利。林熵想着,他环顾四周,突然改了主意。

他把一旁的腰带团成一团塞到皇上嘴里,在对方来得及反应前,一个手刀击在脑后。

尤淇淇和李芳焦急的等了半天,突然见到一个只裹了件明黄色外袍的男人落了进来,吓得差点叫出来。

林熵也跟着跳了下来,他把地砖归位,细细地看了半天,才将皇上捆在背上,示意那两人跟自己往回走。

“你绑架皇上?”尤淇淇反应过来,震惊道。

“杀皇帝的罪名更重,你之前怎么不怕?”林熵反问道。

尤淇淇语噎,默默在后面跟着。李芳从震惊中恢复过来,跃跃欲试走到林熵身边,道:“您要做什么?要不要阉了他?”

林熵忍不住笑了:“好主意。”

李芳大乐,小声道:“要全阉不要半阉,阉就要阉彻底!”

林熵奇怪道:“什么叫全阉,什么叫半阉?”

“这个,全阉就是全去掉,半阉就是留着中间的柱状物。”李芳挠了挠头,道。

林熵听着都觉得疼,不由哆嗦了下:“还是留着中间的吧,就当个念想好了。”

他们从行宫离开时,天已经大亮了。皇上一向喜欢晚起,也不晓得宫里的人发没发现皇上丢了。

皇上中途醒过一次,被李芳给打晕了,然后他就一直睡到上船。

宫里的皇上在夜里得道飞仙了,这是大大的祥瑞。朝廷百姓庆祝了好几天,边关匈奴退兵的军情,更是锦上添花的好消息。

年幼的太子登基没两天,他的生母就没了。新太皇太后还是要比新太后棋高一着,不过前者看着越长越不像儿子的孙子,心里滋味他人也无法知晓。

安景林当了新皇的太傅,太皇太后为了不让襄王当摄政王,向安家投出了橄榄枝。安景林的孙女,被选为皇后,只待皇上成年后就要入主中宫。

“爹,你不高兴吗?”安景林淡淡一笑,往香炉里又添了一块沉水香,“安家的血终于要正大光明融到龙嗣身体里了,这不是你一直盼着的事吗?”

床上的安汝远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他怨毒地瞪着儿子,却说不出话来。他已经被迫中风了。

“为此,你已经疯魔二十年了。二十年前,你把宝押在了襄王身上,让静娴去接近襄王。可惜,你没争过徐相,襄王妃是徐家小姐,不是安家的小姐。但静娴已经对襄王情根深种,甚至还和襄王珠胎暗结,生了一对双生子。襄王败给了鲁王,你便不肯把静娴许给一个落败的王爷,怕得罪皇上,逼得静娴绝望自尽。

先皇登基后,你没有第二个女儿可以献上去,就算你桃李门生渐渐遍布朝野,你也始终心中有恨,把主意打到了我的孩子身上。可惜,我和攸君只有一子,你等了十五年,给我儿娶了媳妇后,竟然去求什么生女符水,逼着我儿媳妇喝下去,最后孙女是生下来了,我那可怜的儿媳妇却没了,我儿也因此郁郁而终,我一年之内,白发人送了两次黑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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