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家骄妻 番外篇完本——by千金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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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缙摇了摇头,对于之后的事情成败不到最后一步谁也没有把握,他们不过是尽人事听天命罢了。
“不论最后是成王还是败寇,我定护你无忧。”
这便是没有多少把握的意思了。
阮诺心下也知,除了锋芒毕露的秦王以外,一直内敛深沉的寿王也会是太子之位的逐鹿者,花落谁家,到底是个未知之数。
她抬头看着沈缙坚毅的神色,动了动唇,最后却是弯唇一笑,伸手慢慢悠悠地比划道:“我没有害怕的意思,也不会成为你的后顾之忧,只是想说一句……”比划到这她顿了顿,对着沈缙一瞬不瞬的目光,抿了抿唇继续,“我希望将来不论发生什么,我们可以一起面对。”
放下手扯着自己的宫绦,阮诺的脸上浮上一抹嫣红。
她心里有种隐隐的不安说不清道不明,只想把自己此时的心意说给沈缙知晓,这样若是将来发生什么,她或许能够更加坦然地面对。
她少见的羞态令沈缙心头一动,品味她话里的意思不由笑着摇了摇头,却并不接话。
执起阮诺的手,沈缙的语气里带着几许感叹,缓缓道:“到了如今方知当初我做错了些什么,难为你还肯原谅我。”
有心告诉他如今的阮诺与当初嫁进门来的早已不是一人,可是又觉得那些经历太过匪夷所思,阮诺目光晃了晃没有多说什么,然而心还是因为沈缙这一句道歉的话感到释然。
她想,反思过去种种,若是一味苛责沈缙一人也是极为不公的,他这样的人又哪里是该被赐婚束缚的?更何况还是政敌之女?
不愿意再为过去的事情纠结不断,阮诺反握住沈缙的手,眉眼弯弯,用口型对他说:“过去的事情就让他过去,我们要走的是以后。”
窗外的寒风刺骨,屋内却暖意顿生,窗前相拥的两个人构成一幅绝美的画卷。
太子废手的事情很快就传遍了京都城上下,朝中文武百官纷纷向老皇帝上折子请求废太子重立,直言国之储君断然不可能由身有残疾的人来担任。老皇帝满心为难,却因为太子屠戮城中大夫一事勃然大怒将其废黜幽禁景阳宫,一时之间空悬的太子之位引得诸皇子蠢蠢欲动,而最冒尖的两人莫过于秦王与寿王。
秦王素有贤名,朝中保举他为太子的官员大有人在,然而也有寿王一派出来推荐寿王。
寿王穆倾霄在太子被废以后竟然也一改以往沉迷酒色的形象,连着向老皇帝提了诸多有益的政见,甚至还肃清了遗患已久的江南贪墨案,令老皇帝对这个儿子的印象大为改观。
太子之位的争斗在寿王与秦王之间愈演愈烈,朝中百官也自成派系,大齐的朝堂一时之间变得热闹非凡。
然而,除了秦王与寿王两派以外还有一派显得十分独特,那就是以阮岑为首的废太子一派。
自废太子被迁入景阳宫幽禁以后,阮相国在朝中也开始受到排挤,当众人都以为他会良禽择木而栖的时候,他却依旧屹立于朝堂连番上书要求彻查废太子当初被废手一事。
也因为阮岑的坚持,朝中上下一时之间对废太子之案也开始怀疑起来。
太子被困山中太过蹊跷,废手更似是有人故意为之,百官立即就阴谋论了。
其实老皇帝也怀疑,而他怀疑的就是自己的另一个儿子。
毕竟当初秦王叫嚣着要教训太子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只是毕竟是个当了几十年皇帝的人,老皇帝虽然怀疑秦王,但还是有自己的判断。
不论是谁下的手,他都会怀疑秦王,那么秦王有这么傻麽?
因为这个判断,老皇帝对自己其他的儿子也心存疑虑,这也就成了老皇帝迟迟不肯重立太子的原因。
秦王|府后花园中,秦王摔了个杯子在地上,俊朗的脸上满是怒意。
“本王是想教训他,可是根本没来得及动手,倒不知是谁走了这么一步好棋。”
作者有话要说: = =作死的我去存稿了
ps:这本大家可以放心养肥,反正不会v,阿扇的练笔之作,欢迎大家尽情吐槽(反正自己一直在自我吐槽哈哈~)
☆、开口
穆倾宇的话里满是恼意,就在所有人以为他是因为朝中的流言而发火的时候,他又自顾自地道:“本王都设好了局,就等着请君入瓮了, 偏生有人跳出来横插一脚, 一箭双雕倒的确是个好计。”
当初他设好局要给太子一个教训吃个闷头亏, 但是从未想过要让太子残疾得这么明显,毕竟断手断脚什么的,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搞不好还会被人反咬一口。他没料到就是这个空子还是被人给钻了, 计谋虽然蹩脚,但是只要他没办法自证清白,这个计谋就是成功的。
好的计策不再于多么高大上,只要管用就是好计。
沈缙听着穆倾宇的话嘴角抽了抽,想起太子被围困那一日, 他和穆倾宇为太子设下局却扑了空,忍不住摇了摇头。
当时只当恶人自有恶人磨,没料到今日会有这样的弯弯绕绕,倒也是幕后之人煞费苦心了。
穆景吾自斟一杯茶, 略带几分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 看着穆倾宇倒是很好奇地问了一句:“倾宇当时设的什么局?”那几日他正当旧疾复发,因此实在不知穆倾宇和沈缙的打算,要不是今日见了穆倾宇气成了这副模样,他也快要以为废太子之案是穆倾宇动的手脚了。
穆倾宇转身掀袍坐下,重新拿了一个杯子在手中把玩,闻言嘴角勾出一抹邪恶的笑意,慢悠悠地开口道:“韩副将伤了腿,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也该让太子就近伤个地方才好呢!”
说着,他的眼睛轻飘飘地朝着穆景吾身上的某个位置瞄去。
穆景吾俊脸微红,手上的杯子好巧不巧地飞了出去,正中秦王殿下的面门。
穆景吾看着梅梢残留的雪,嘴角微勾,半晌才开口道:“如今太子被废,寿王便已经按捺不住,倾宇你还是要小心些才是。”
穆倾宇挑了挑眉,道:“三哥的伪装或许瞒过了别人,可是这么多年,我心里可跟明镜一样亮堂呢!”若不是寿王一直韬光养晦,这么多年,穆倾宇也不会如此锋芒毕露,“拿我当靶子却也不是那么便宜的事情。”
穆景吾淡笑:“锋芒毕露未必不好,端看陛下心意如何。”
听他提起这个,穆倾宇就有些沮丧了。
对于老皇帝的不信任,他这个当儿子的多少还是有些心寒的。
沈缙拍了拍穆倾宇的肩膀,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穆倾宇见他来安慰自己,反而咧嘴笑了:“你到现在还是这样淡定,也不看看你那个作死的岳父大人,他再这样折腾下去,你信不信有人就要出手让他蹦跶不下去了?”
他的语气里有些幸灾乐祸,说实话,穆倾宇对于阮岑这个老匹夫也是不满已久,只不过他秦王殿下向来秉持着能不出手不出手,反正恶人自有天收。
沈缙闻言倒是蹙了眉头,只不过很快就舒展开了。
“阮岑这是要鱼死网破,他是无论如何也会扯一个下水的。”
“真不知道大哥与了他什么好处,他居然能为他卖命到这个地步,这么顽固的人其实挺可爱的,只可惜不能收为己用。”穆倾宇说着叹了一口气,“我说时俨呐,那是你的岳父大人,就不能走走后门?”
而沈缙却肃着脸道:“道不同不相为谋。”
“啧,也不怕你娘子跟你翻脸?”
沈缙翕了翕唇,依旧没有改口。
穆倾宇摆了摆手,道:“罢了,我也是随口一说不能当真,只有一桩旧事我要说给你听,是有关你娘子的。”
沈缙挑眉,穆倾宇便徐徐说了出来。
“这是我派人查阮岑时牵扯出来的旧案,也算是给你个交代,让你少一些后顾之忧,至于要不要告诉你娘子,你就自己斟酌吧。”
穆倾宇的话令沈缙心惊,有些意外,又有些松了口气,他抿唇问道:“不知王爷可曾查到那人是谁?”
穆倾宇颔首,开口道:“大燕聂家。”
大燕聂家乃是大燕国护国将军之家,沈缙的手紧紧握着杯子。
一旁一直没说话的穆景吾按了按眉心,道:“这公案就有些麻烦了。”
大燕与大齐几年前曾爆发战争,沈缙率军大破聂家军,曾经亲手斩杀了聂家军的先锋,而那先锋正是聂老将军的次子聂坤。
穆景吾的一句话令穆倾宇也锁了眉,不由有些担忧地看向沈缙。
沈缙倒是神色未变,只对着二人扯了扯嘴角,而后就端着杯子喝茶了。
穆倾宇说的事情信息量太大,他总要琢磨琢磨才好与阮诺细说分明,而在这之前,他是不是该去会一会阮岑这个泰山大人呢?
沈缙回到家里的时候,先去见了沈修远,之后又去给安氏请安。
在离开羲和院之前,安氏脸上带着笑意,有些神神秘秘地与沈缙道:“这般时辰你也别到处跑了,早些回屋去,你媳妇儿可给你准备了一个大大的惊喜呢!”
只此一句就让沈缙惊奇不已,有心多问两句,可是安氏却二话不说就把他轰出了门。
揣着一肚子的疑问,沈缙步伐加快回了院子,打院子里碰上卿云,连她也掩不住嘴角的笑意,只请沈缙往西厢房去。
“今天是怎么回事,怎么一个个都神神秘秘的?”进了西厢房的屋门,沈缙一边脱下身上的大氅交给站在门边伺候的菱角,一边挑眉问坐在窗前的阮诺。
前些日子,沈缙每每踏足西厢房阮诺都会含笑出来迎接,或是静静地立在一旁,或是端着热茶出来,像今日这样纹丝不动倒是少见。沈缙联想到安氏和卿云的反应,一时心里对于阮诺要给自己的惊喜感到万分好奇,阔步便走到窗前落座,盯着敛目垂首的妻子,问道:“怎么了?母亲说你有惊喜要与我,怎么这会儿连看我一下都不愿意了?”
听到他说话,阮诺抿了抿唇。
她在犹豫呢。
惊喜是算惊喜,可是她还是担心沈缙会嫌弃自己。
原来今天沈缙出门以后,阮诺一个人待在屋子里拿着《千字文》练习发声,却因为月荷失手打翻热水时开口说了话,虽然声音沙哑细小,可切切实实能说出话来了。
这令卿云和月荷等丫鬟都高兴坏了。
一时之间,阮诺会说话的消息便传遍了将军府上下。
安氏听说后更是亲自来了阮诺房里,听到阮诺果然能开口慢慢说些话的时候高兴极了,不过她仍然没忘记派人去请了大夫来替阮诺相看,待听到老大夫连说了三声“奇迹”后,确保阮诺的嗓子的确开始复原了,安氏差点儿喜极而泣。
她是不介意儿媳妇儿不能开口不错,可是作为一个母亲,她还是心疼自己的儿子多一些,总是担心自己的儿子会因为阮诺在外面丢了脸面,如今阮诺能够开口说话了,安氏自然是满心欢喜。
阮诺摩挲自己手腕上的玉镯,思索着自己要是现在跟沈缙说话会不会吓坏他,他又会不会嫌弃她的声音细小难听?
得不到的时候总想得到,当得到以后又不自觉地想要更多。
阮诺眨了眨眼睛,心里下了决定。
若是沈缙真的嫌弃她的声音难听,大不了以后她就继续当个哑巴,反正也不会有比这个更差得了。
“娘她有些夸张了,是惊喜还是惊吓也不一定呢。”阮诺的语速很慢,声音也沙哑的厉害。
沈缙正在倒茶,闻言笑道:“是惊喜还是惊吓你拿出来我看看不就……”
声音戛然而止,沈缙嚯地抬头看向阮诺,双眼圆睁,紧接着他感到左手传来刺痛,不由痛呼一声。
杯中水满移了出来,滚烫的水烫着人了。
阮诺连忙把茶壶接过来放到一边,一边掏出帕子去擦干净沈缙的左手,扬声吩咐卿云去拿药箱,还不忘埋怨沈缙:“怎么这么不小心,又不是小孩子了还这么冒失……”看着沈缙的左手起了水泡,阮诺忍不住数落起来。
她的声音像是破旧的门扉开合发出的粗嘎声,可是落入沈缙的耳中却犹如天籁般动听。
他一把握住阮诺的手,有些语无伦次地道:“阿诺,你,说话,你真的好了?”
阮诺别开脸,嘴角轻轻上扬,但还是点了点头。
沈缙一把将人搂在怀里,只觉得一天在外面的那些糟心事在这一刻已经被漫天的喜悦冲到了一边,他将下巴抵在阮诺的发顶,甚至还轻轻地摩挲了一下,语气里满是掩不住的惊喜:“这真是太好了。”
这时候卿云正好拿了药箱进了,恰好看到这一幕,脸一红倒不知是进是出了。
那啥,从以前她当暗卫到今天,她貌似是第一次看到将军这般失仪啊。
她会不会被灭口啊!
阮诺目光乱飘,看到一脸尴尬的卿云,她也忍不住脸一红,伸手推了推抱住自己的男人,小声道:“卿云来了……”
沈缙回过神听到这么一句,不由自主地松了力道,眼睁睁看着阮诺钻出自己的怀抱去接过卿云手里的药箱,他摸了摸有些痛的左手,脸上浮现出尴尬的红晕来……
☆、母女
沈缙的右手摩挲着自己的左手,感受着那一丝疼痛才确定方才的一切不是在做梦,傻笑了两声才恍觉屋里还有丫鬟在,俊脸立即就浮现了两抹尴尬的红晕。
阮诺从药箱里取了烫伤膏后就让月荷与卿云一齐退下了, 走回来时看着沈缙脸上还未褪去的红晕, 愣了一下随即“噗嗤”的笑出声来。
以前她怎么没觉得这个男人这么好玩呢?
听到阮诺的笑声, 沈缙回过神来,有些尴尬地抬起左手去摸自己的鼻子,却不小心碰到手上的水泡倒吸一口凉气。
说实话,一个从战场上下来的将军哪里会在意这点儿疼痛, 可是注意到阮诺心疼的目光,沈缙就暗搓搓地决定装可怜到底。
反正夫妻俩关在屋子里,他装装可怜又不会被人发现。
阮诺不傻,一眼就看穿了沈缙的心思。
然而她却什么也不说,毕竟这么好玩的沈缙可是平时难得一见的。
阮诺拉着沈缙的左手到跟前, 小心翼翼地给他抹了药,才叮嘱他道:“接下来千万不要碰水,唔,兵器也最好别碰了。”
沈缙失笑, 提醒道:“我不是左撇子。”
阮诺:“……”
沈缙揉了揉阮诺柔顺的头发, 反过来叮嘱她:“虽然能开口说话了,但也别过于心急,注意休息,小心过犹不及。”
这话即使沈缙不说,阮诺也会小心的,然而听他温声叮嘱,阮诺却更觉得心头一暖,不由颔首应下。
沈缙看着阮诺,又想起穆倾宇下午的那一番话,动了动唇,可最终还是将到了嘴边的话尽数咽下。
阮诺注意到了,疑惑地眨了眨眼睛,开口问他:“是有什么话要与我说?”
“没什么,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沈缙动了动手指,心里觉得有些事情现在还不是说给阮诺知晓的时机。
阮诺翕了翕唇,到底没有多问。
她知道,若是沈缙不愿意说,她问了也没什么用。
时间飞逝,转眼已是除夕。
新桃换旧符,桃李发新芽,将军府下别是一番喜气洋洋。
沈缙这几天也休沐在家,每日里和阮诺在一处对弈读书,日子过得倒也和睦融洽。
过新年的这些天,各家各府之间往来走动也多了一些。阮诺虽然懒怠应付这些,可是安氏有心让别人知道阮诺早不是以往的哑女,于是在四处走动时总会将阮诺带在身边。
于是京都城的人很快就知道了将军夫人哑疾已好,不由感叹这是稀奇了。
魏娘子一边为自己的好友感到开心,另一边也没有忘记抓住这个机遇,立即让人放出风声去,说医好将军夫人哑疾的大夫就是妙手堂的坐堂大夫齐朔。
这个消息放出去以后,一开始是没有人相信的,毕竟齐朔以前可是京都城里数一数二的庸医,就算最近几个月医术精进了,可是哑疾那可不是一般的头疼发热啊,因此所有的人都表示怀疑,直到阮诺亲自站出来澄清。
一时间水涨船高,齐朔不仅摆脱了“庸医”的头衔,还摘得了“神医”的桂冠,在京都城里出尽了风头。
被幽禁在景阳宫的废太子穆倾昭不知道通过什么渠道也听说了京中出现了一个名医能令哑巴开口,之后便在宫里闹着要让那大夫来为自己治手。
老皇帝到底还是有些心疼这个儿子,一道圣旨就将齐朔召进了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