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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家骄妻 番外篇完本——by千金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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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句话就让人心惊了。
阮诺一下子就瞪圆了眼睛,眼底满是不可置信。
“你说他有……”不臣之心?
最后的四个字阮诺没有说出口,可是看着沈缙认真的神色便知道是八九不离十了,心里对自己的这个便宜爹倒有些不知道该如何评说了。
抱着不臣之心难道是要取穆家而代之?
阮诺下意识地就担心其阮浚和阮泽来。
不知道那两位兄长如今是个什么打算了,难道也跟阮岑是一条心的不成?
沈缙伸手拍了拍阮诺的手背,知道她在担心些什么,便开解道:“两位舅兄还不至于糊涂。”
“可是……若你说的都是真的,将来他们又如何置身于事外?”只怕连她到时候也被牵连,搞不好连沈家也会被连累。
一想到这个可能,阮诺的心里便愈发不安起来。
沈缙轻笑一声,笑道:“放心,他不会不给自己的儿子们留后路。”
阮诺翕了翕唇,心并没有完全放下。
沈缙握紧了阮诺的手,也并没有多说些什么。
接下来的日子里沈缙似乎变得格外忙,其实不仅仅是他,沈家几个在朝为官的除了三房老爷沈俢前以外,这几日都很忙,便是休沐的日子也都往外跑。
沈家的女人都隐隐嗅到一抹不同寻常的味道,可是身为妇人,顶多也就只能默默担心了。
阮诺一边为沈缙裁剪凉衣,一边听卿云说着这几日外面的一些传闻,秀气的眉头轻锁,心里头说不清是在担心阮家,还是在担心沈缙。
这时候菱角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手里捧着一封信,上气不接下气地道:“这是二门上的小厮送过来的书信,说是相国大人派人送来交给夫人的。”
阮诺放下手里的剪刀,接过信拆开来看,上面果然是阮岑的亲笔手书。
看完了信,阮诺攥着信,心里有些踌躇。
阮岑在信上言说,明日是阮诺生母乔氏的忌日,言明要她随他一同去乔氏墓前祭拜。
摸不准阮岑的心思,阮诺对着信有些为难,可是转念一想,虎毒不食子,或许是她想得太多,阮岑或是真的只想祭拜乔氏?
心里存着疑虑,阮诺本打算等着沈缙回府来与他商量一番再做决定,可是直到夜静更深沈缙也没有回来。
阮诺对着摇曳的烛火,叹了一口气,决定明天还是依着阮岑的意思赴约,毕竟乔氏是她的生身之母,孝悌不可忘。
到了第二日一早,阮诺换了一身素色衣衫就带着卿云出门往城外去,临行之际只叮嘱留下来看屋子的菱角说,若是到了下午还不见她回来,无论如何也要去找到沈缙。
从前阮岑并不待见她,如今突然要她陪着去祭拜乔氏,她心里隐隐不安,总觉得阮岑怕是被逼到了某种绝路上了。
等到了城外苍翠山上乔氏的墓前,阮诺一眼便看到身着素衣的阮岑立在那儿,背影显得有些沧桑和凄凉。
阮诺撇了撇嘴,即使她对阮岑与乔氏之间的旧事一无所知,可单单凭着阮岑对于自己女儿不管不问的态度,她想阮岑应该不至于有多爱乔氏,那么现在作出这副样子来是给谁看呢?
扭头吩咐卿云在一旁等着,自己提着篮子就走到了阮岑的身旁。
并不开口唤爹,阮诺径自蹲在乔氏的墓前,将篮子里祭拜的东西一一拿了出来摆好,心里却对阮岑更加不满了。
说好是来祭拜乔氏,可是阮岑却两手空空地来了,这算什么呢?
阮岑低头看着跪在乔氏墓前的瘦弱女孩儿,眼底飞快划过什么,最后却归于一片平静,半晌他才沉声道:“听说你嗓子好了,难道连规矩也忘了?”
声音疏离冷淡,淡漠得仿佛在跟一个陌生人说话,可落在阮诺的耳中却让她勾了唇角。
“生而养之,孝悌存之,生而不养,呵,相国大人站在我母亲坟前说这话给谁听呢。”
阮诺说这话的时候声音清冷似含着隐隐讥讽,阮岑的脸色一下子就不大好看了。
“倒真是翅膀硬了。”记忆中这个女儿总是柔柔弱弱的乖顺,像现在这样张牙舞爪的样子是他从未见过的。
阮岑看着女儿的背影,莫名就想到十几年那个清冷疏离的身影,他眸光一愣,脸色也变得铁青。
阮诺背对着阮岑,此时并没有看到他的神色变化,只是听到阮岑这话就知道他是生了气。
若是以往那个女孩儿此时一定会害怕得不成样子,可是她却不会。
焚了香,烧了纸钱,阮诺郑重地朝着乔氏的墓碑磕了三个头。
“相国大人今日约我出来是为了什么?”她是不会相信阮岑仅仅只是为了来祭拜乔氏,若他真的有心,乔氏的墓何至于荒草丛生?
阮岑声音冷冷:“你是不认我这个父亲了?”
阮诺看着阮岑,忽然笑了一声:“我这样确实是大不孝,但我忘了告诉大人你一件事。”见阮岑看向自己,她嘴角微勾一抹嘲讽的弧度,“你那个乖顺的即使你利用她她还会对你心存孺慕之情的女儿早在嫁进沈家后就已经死了,现在站在你面前的只是这墓中人的女儿,所以您也别想着要求我去做什么。”
一夜思量,阮诺隐约间已经猜到了阮岑今日要她出来的目的,无非是认为自己这个女儿好拿捏,想着借由她的手去达成某种目的。
阮诺不傻,自然不可能任由阮岑算计,与其被他要挟,倒不如一开始就摆明了态度,她不信阮岑还能拿出什么来要挟她。
阮岑闻言先是一愣,显然是没料到阮诺会说这样的话,可是回过神后,他笑着看着阮诺,笑意不达眼底:“哦,这样说来还真是为父小瞧你了。”他拂了拂袖子,摇摇头,“勇气可嘉,只可惜猜错了为父的用意。”
阮诺不解其意,只睁大了眼睛盯着阮岑,不远处的卿云也立即警惕了起来。
阮岑笑了笑,声音带着嘲讽,淡淡地道:“至今沈缙和秦王都以为我是在为废太子谋划,可见愚蠢的不仅是废太子。”他负手背对阮诺,“为父也自知斤两,不会拿着阮氏一族的性命荣辱去谋求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我这么说,你可明白?”
想起沈缙前些日子和自己说的话,他们都当阮岑是要取穆家而代之,可是从未料想他是在为她人作嫁衣裳,那么阮岑背后的人究竟是谁?
一个答案在心底呼之欲出,阮诺突然开始后悔今日来这儿了。
“世人都认为阮相国是废太子一派的,却从未想过您是寿王殿下的人,那么这样一来,似乎太子废手一事也不是解释不通的。”阮诺最初知道暗害废太子的人不是秦王的时候也是有些意外的,可如今联想阮岑这一番话,若是阮岑早就投靠了寿王穆倾霄,那么废太子为何会被围困山中就不难解释了。
身边最信任的人诱他走上绝路,阮诺突然有些同情那位被幽禁在景阳宫里的废太子了。
阮岑笑了:“你倒是机敏。”能这么快就猜到他是寿王一派的,想来他还是有些小看他这个女儿了。
“你难道就不怕我把这些告诉沈缙和秦王?”阮诺皱眉。
“呵,你以为你来了还能再回去?”阮岑冷笑,“我想,拿你跟沈大将军做个交易他应该会很感兴趣。”
没料到阮岑会如此不顾父女亲情的阮诺一下子就瞪大了眼睛,暗中朝卿云比划了个手势以后,她才勉强维持镇定道:“相国果然是深明大义。”能出卖女儿出卖的这么干脆利落,真是不简单。
阮岑这次却并没有被激怒,只淡淡道:“你那丫鬟走了去通风报信会省了为父很多事,倒也便宜,跟为父走罢。”
阮诺并不想受制于人,闻言反问道:“您就这般笃定我会跟着您走?”
阮岑:“……”
作者有话要说: 说实话,阿扇看到结局在招手了……
☆、被困
“来之前为父以为你很好拿捏,现在看来是为父小瞧了你,只是你以为为父拿你没有办法?”
阮岑依旧是一派从容,端的是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
阮诺见卿云果然毫无阻挡地离去了, 品度阮岑话中的意思也知道自己只怕脱身困难, 可是一想他要拿自己去威胁沈缙, 阮诺就皱紧了眉头,但还是稳住声音与阮岑道:“想拿我去要挟沈缙,您也未免太高看我了。”见阮岑神色并未松动,她往后退了一步, 冷了脸色道,“不知别人知道素来贤明的相国大人今日却在亡妻坟前逼死女儿会有些什么说法呢?”
“你不必说这话来激我,也不必想着以死胁迫。”他定定地看着阮诺,目光中带着笃定,“除非你希望付婵或者说是月荷跟着去陪你。”
即使这么多年对这个女儿不管不问, 但是打蛇打七寸,他还是知道阮诺的软肋在哪儿。
果然,阮诺听到月荷的名字后目光就闪了闪,但她还是道:“月荷如今是付家女, 有付夫人护着, 你不可能拿她怎么样。”
阮岑闻言大笑出声,摇了摇头对阮诺道:“孩子,你还是太天真了。付婵是付家女,而付家是寿王的母氏,为了寿王大业,牺牲一个女孩儿并算不了什么不是?”
阮诺握在手心的金簪倏地滑落在地,她看向阮岑,目光平静,听着他的话,阮诺心里说实话是没有多少意外的,但是当试探成了真,心里免不了有些苍凉。
自古帝王之位该都是这样踏着鲜血而成,即便是亲人又能如何……
……
沈缙看到卿云一身狼狈地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时心里立时就划过一个不好的念头,当弄清楚来龙去脉以后,他除了愤怒以外就剩下满心的惊慌。
顾不得身边穆倾宇和穆景吾诧异的反应,他便如一阵风似的消失在众人的眼前。
马蹄卷起漫天的尘土,鞭子一下一下落在马身上,在赶往苍翠山的一路上,沈缙的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那就是一遍又一遍地祈祷妻子平安。
有些感情早在不知不觉间便已经沉淀在心上,只有在特定的际遇下才会喷薄而出,才会明白某些情某些人早就烙在心头,旁人是半分碰不得。
苍翠山上绿树成荫,乔氏墓前荒草丛生。
散落的纸钱随着风起起落落,袅袅青烟萦绕,却唯独不见佳人踪影。
翻身下马,沈缙阔步走到乔氏墓前,一眼便看到落在尘埃里的金簪,双目立即覆上冰霜。
阮岑他竟然真的……
风打翻墓碑前的烛台,压在烛台下的书信便落入了沈缙的目光里。
“三日后望江楼,以物易人,逾期不候。”
寥寥十四个字落在信纸上,沈缙咬牙切齿地道:“阮岑,是我小看你了。”
……
阮诺被劫持的消息并没有传回沈家,沈缙吩咐卿云只对家中说阮诺是留在娘家暂住。
而对于阮岑的要求,沈缙俊眉长锁,把信直接交给了穆倾宇。
穆倾宇拿着信啧啧出声:“多说虎毒不食子,阮相国还真是让我们大开眼界啊。”他顿了顿又改了口道,“也不对,他这是利用一切可利用的,倒是我们一直低估了阮岑。”
一旁的穆景吾则一直抿着唇不说话,他的目光划过沈缙满是担忧的面庞,又落在穆倾宇手里的信上,眸光悠悠转深,手指一下一下敲在桌子上,半晌方才开口道:“也许是我们一直被阮岑迷惑了。”
“嗯?此话怎说?”穆倾宇愣了愣。
穆景吾并不急着回答,反而把目光投向了一旁的沈缙。
后者的唇几乎抿成了一条线,见另外两人的目光投向了自己,沈缙淡淡地道:“若是我没有猜错,阮岑从来都不是真心辅佐废太子,也不是要□□篡位,他真正要帮的人是寿王。”
“寿王?”穆倾宇诧异了,“从前并不见阮岑那老匹夫与三哥有什么交情往来啊。”
沈缙抬头望向天空,“这才是他的狡猾之处。”
阮岑身居相国之位,众人只当他扶持的曾经的太子殿下,哪里会把他和花天酒地的寿王殿下联系到一起?一旦太子出了什么事,阮岑折腾对付秦王,众人也只会以为他是为了废太子鸣不平,搞不好还会赞其一句忠肝义胆,哪里会料到他这是在为寿王铺路,让其坐收渔翁之利?
“这样说来,倒的确是我们低估他了,只是,寿王究竟与了阮岑什么好处,竟然让他为他卖命到了这地步?”连女儿都能下得去手,心肠也不是一般的狠啊。
穆景吾拿起茶壶,在面前的三个茶盏里斟满茶水,之后才淡笑着开口道:“不一定是好处,兴许是有把柄捏在寿王手里也不一定。”
“把柄?”穆倾宇反复咀嚼了这两个字,之后眼睛一亮,“呵,若是为了这事,那这老匹夫便不难对付了。”说着他又有些迟疑地望向沈缙,“只是如今时俨的夫人落在阮岑的手里,他以此为要挟,只怕还得与他周旋。”
若是知道阮诺现在被关在什么地方,他们或许还能前往营救,可是到了现在暗卫都没有回音,说明事情就棘手了,要救回阮诺只怕还是要通过阮岑。
沈缙目光幽幽转深,最后嘴角一勾,“他想要什么那就给他什么。”
一言既出,穆倾宇就傻眼了。
“时俨,你该不会为了你娘子就要插本王一刀吧?”
沈缙笑着摇了摇头,在穆倾宇刚刚松了一口气时,缓缓开口道:“不是我□□一刀,而是你为了兄弟两肋插刀。”
穆倾宇:“……”
阮诺动了动自己的手腕,发现绳索绑得不是一般的紧,反复试了几次以后,便因为那火辣辣的疼痛而放弃了。
目光四下里逡巡,发现自己现在呆着的这间屋子还算精致,只是不知道这里是阮家还是别处。
不过若是阮家,阮岑应该不会蒙着她的眼睛把她带来,那么就应该是其他的地方了。
找不到半点儿可以显示现在身处何地的标志,阮诺撇了撇嘴。
这阮岑难道就打算这样一直绑着她,然后把她饿死么?
屋外由远及近传来一阵脚步声,接着阮诺就听到门锁被打开的声音。
刺眼的光亮突然照进屋子,阮诺下意识地闭了闭眼,等到适应后才将目光移向来人。
但见其玉冠锦衣,形容俊朗,只眉目间多了几分阴沉,心里一下子就猜到了来人的身份。
“来人,给沈夫人松绑。”
手脚得了自由,阮诺站起身来,先是静静地打量一眼站在自己面前的锦衣男子,而后屈膝行礼,口中只道:“臣妇见过寿王殿下。”
穆倾霄的眸底划过一丝惊讶,而后却是轻笑一声,道:“沈夫人果然机敏,倒是令本王另眼相看了。”
看着阮诺活动自己的手腕,穆倾霄负手道:“是本王亏待夫人,来日若有机会,定当赔罪,至如今还望夫人能好好配合本王。”
阮诺不着痕迹地打量这位寿王,暗道其果然不是凡角,嘴边却噙了冷淡的笑意,道:“配合王爷来威胁我夫君?只怕臣妇如今也没有说不的权利吧?”
“非是威胁沈将军什么,只是希望沈将军能明白什么叫‘良禽择木而栖’而已。”
“王爷果然是有心了。”言罢,阮诺便转过身去不再看寿王。
寿王也不恼,只吩咐了看守的人几句,便阔步离开了。
等到身后的门再次被锁上,阮诺才转过身来落坐在刚刚的椅子上,眉头紧锁。
这寿王话里话外的意思竟是还想着笼络沈缙?
阮诺摇了摇头,叹道:“也不怕竹篮打水一场空。”
虽然知道沈缙不会弃自己于不顾,但是阮诺还是想着如果自己能脱身就再好不过了,于是便开始在屋子里转悠起来,指望着能找到方法离开。
还没等阮诺找到离开的方法,便又有人造访了这间屋子,而且来的还是阮诺的老熟人。
看着坐在自己对面衣着精致的姜雨柔,阮诺的目光里没有多少惊讶,只静静地坐在那儿等着姜雨柔开口。
而姜雨柔看着阮诺这样一副淡淡的模样,心里有些不痛快,忍不住讥讽道:“如今沦为阶下囚,你还如此淡定,该不会指望着将军真的来救你?”天知道她多想撕碎阮诺现在的淡然。
阮诺勾了勾唇角,“你这话就说的不对了,首先,我住的是客房怎么也不算是阶下囚,再者而言,将军来不来救我与庶妃何干17 ?”
她不傻,瞧得出姜雨柔的敌意,隐约间也猜测今日之事会有她的手笔,不然她不该这么轻易就能来见她。
“原是我小看你了,即便不是阶下囚,你难道还以为自己能活着离开?”姜雨柔阴测测一笑,“被自己的亲爹出卖的滋味很不好受吧,不过既然亲爹都能对付你,你凭什么认为将军会为了你而置与秦王殿下十多年的情谊于不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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