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家骄妻 番外篇完本——by千金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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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君她们现在何处?”阮诺心里盘算着这会儿遇上了沈绯也不用再回毗卢殿继续跪着了,倒是不如回到沈陈氏和安氏身边去。这清凉寺虽说是佛家圣地,但始终是和皇家沾了边儿,若是她一不小心行差踏错,便是有沈阮两家担保也难以自保周全,更何况沈家和阮家还不见得搭理她呢。
沈绯不知道阮诺心里的打算,闻言只笑道:“祖母她们此刻正在听怀觉大师讲经,我呐还是偷偷溜出来的呢,不过二伯娘看到了,特意嘱咐我来寻了你,说是不必去祖母跟前伺候了,只管去后面禅房休息,到底身子要紧。”
一长串的话说下来,她气儿都不喘一下,听得阮诺忍不住笑了起来。既然有安氏的话了,那她倒是的确不用再过去了,虽说规矩在前,但违拗安氏的意思显然也不是什么明智的举动。阮诺心下有了计较,反倒对沈绯刚刚提到的怀觉大师产生了一点儿兴趣。
与沈绯肩并肩走着,阮诺伸手比划问道:“那怀觉大师是何人?”
沈绯明显有些意外,她停下了脚步,有些惊讶地看着阮诺,疑惑地问道:“嫂嫂竟然是不知道怀觉大师的?”见阮诺点头,沈绯噎了一下,才继续道,“怀觉大师原是游僧,五年前留在了清凉寺,他精通佛道,据说还能预卜未来、堪破吉凶,如今在大齐上下可是颇受赞誉的。”
阮诺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微微沉吟,才又比划道:“这样说起来这怀觉大师定是个得道高僧了。”
“那是当然咯。就连宫里的太后也常常来清凉寺听怀觉大师讲经,皇上的那些嫔妃也常常来求见怀觉大师,只不过怀觉大师很少会见那些嫔妃,更遑论其他的王室官绅了。”就在阮诺想要问沈绯为什么怀觉大师会破例给沈家女眷讲经的时候,沈绯又开口了,“其实说起来,嫂嫂你与哥哥的这桩婚事也是怀觉大师算出来的呢!”
“……”
作者有话要说: 初雪来了,零下了,冻死了QAQ
有木有人抱抱(づ ̄ 3 ̄)づ
☆、秦王
静静地听着沈绯的讲述,阮诺这才对沈阮两家结亲的事情多了三分了解。
原来当初宫里的淑妃娘娘也就是阮诺的长姐阮茗得了恩赐来到这清凉寺,见到了怀觉大师。阮茗心念身有哑疾的三妹阮诺,便向怀觉大师为妹卜问姻缘之事。在得了怀觉大师一句“须得一位八字中印旺的贵人相配方可逢凶化吉”的箴言后,得其指点后知道才征战凯旋的定北将军沈缙正是这样的命格,回宫以后,这淑妃便向皇帝求了赐婚的御旨。
沈阮两家一家握着兵权一家是文臣之首,结亲本是大忌,但是皇帝偏偏下了这样的旨意,不管是出于对淑妃的宠爱还是有其他的考量,无不印证了帝王心思难猜。
阮诺是第一次听说自己的婚事背后原来还有这样的一段缘故,当即就抿唇陷入了沉思。阮茗或许是真的出于姐妹之情才求了这么一桩婚事来,那么当今的皇帝又是因为什么才会首肯的?另外,原主大婚后就意外殒命了,这怀觉大师是算错了命,还是早就堪破了什么先机?
一切都像是被打乱的一团线,纠纠缠缠在脑海里,半天也理不出一个头来。阮诺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这些东西一时纠结也没什么用,且走一步看一步再说罢。
阮诺和沈绯一路往禅房的方向走去,路过大雄殿附近的一条小路时,却不由顿住了脚步。
“嫂嫂?”
耳边传来沈绯疑惑的声音,阮诺回过神来牵唇一笑,冲着小姑娘轻轻地摇了摇头。
方才那个声音应该是她错听了,沈缙好端端地怎么会出现在清凉寺中,看起来他也不是那种信奉神佛的人。
沈绯见阮诺无事,便轻笑道:“我原还以为嫂嫂是落了什么东西,你没事就好。”说完,伸手指了指前面的一个园子眨着眼睛笑了,“呶,那儿就是可以歇脚的地方了。”
阮诺抿嘴颔首,随着沈绯往禅房的方向继续走去,走了两步后还是忍不住侧耳去听,待听到阵阵风声合着松叶沙沙,她才笑着摇了摇头。
“你那夫人倒是个警觉的。”略带笑意的声音响起,方才阮诺路过的那个路口拐角的一棵松树后便转出个身着暗红锦衣的男子,而他身后立着的显然就是沈缙。
此刻的沈缙目光落在远去的那抹身影上,听到男子的话后恍然回神,薄唇微抿,却只道:“林间风动,松叶声起,许是错听了罢。”
牵辟舱馐腔て扌那辛耍俊?br /> 沈缙眉眼不动,俊脸上依旧是一片清冷,他拱手道:“时俨说的是实话罢了,拙荆是个胆小的,这松间路幽,是难免的。”
男子闻言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看着沈缙眉眼含笑地开口:“本王原以为依着你与阮相国的关系,阮三嫁给你怕是多少要吃些委屈,如今看来是本王错估了。”这男子正是当今皇帝的四子秦王穆倾宇。
沈缙按了按眉心,不太愿意再与穆倾宇关于这个话题继续说下去,只道:“王爷这是在折杀时俨?”
穆倾宇听着他不咸不淡的语气,摸着他的性子知道再继续打趣下去恐怕就要翻脸了,虽然自己是皇四子,是堂堂的秦王,可是在沈缙跟前他还是讨不到半点儿便宜。穆倾宇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颇为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转了话题道:“你先前与我提起阮相国,难道说他又在整什么幺蛾子了不成?”
沈缙见他提起这个,嘴角一勾,提醒道:“这里可不是什么说话的好地方。”
“……”
寻了一处四面环水的凉亭坐下,穆倾宇自斟自饮一杯茶,挑眉看着同样落坐在自己对面的沈缙,无奈地道:“这会儿总能说下去了罢?”
沈缙看了一眼穆倾宇,抿了抿唇,才道:“不是阮岑有动静,而是吏部尚书宋瑴。”
“宋瑴?”穆倾宇眉头一皱,端坐了身子,问道,“打的是这次秋闱的主意?”
“呵,秋闱三甲他动得了手脚,可是一甲前三是要殿试的,宋瑴的手再长也越不过陛下去。”沈缙冷笑一声,摇头。
穆倾宇闻言倒来了兴致,他手摸着下巴,沉吟道:“既不是在秋闱上做文章,难道宋瑴还能翻出什么别的花样来不成?”
从怀中掏出一张折子递到穆倾宇面前,沈缙淡淡地道:“上面列了九州三府的官员名单,你看看能不能看出什么不对来。”
“说话非要留一半,我倒是好奇了小小一个吏部尚书他能想干啥?”穆倾宇接过折子,一目三行的看完,不由唏嘘了,“这可是大手笔了。”这折子上将大齐九州三府的主要官吏的名单都列了出来,上面还列举了他们行为差错的地方,分明是一封弹劾的奏折。
“他一张奏折就把地方官员弹劾了一大半,这样他到底能图到些什么好处呢?”穆倾宇凤眸微眯,半晌才又沉吟着继续道,“拟把新桃换旧符?我记得这名单上的人或多或少可都得罪过一些人,而且那些人好巧不巧得不是阮岑的门生也是他提拔上来的?”
沈缙抿唇,颔首。
“啧,这宋瑴倒真是为了阮岑什么都干得出来啊,这一折子上去,就算父皇不理,心里也要生刺,九州三府的官吏要闻风提胆,这宋瑴难道不会引来猜忌?”穆倾宇眼睛一亮,“他这主意打的还是秋闱啊!”
宋瑴先是上这么一折,目的并不在于要把这折子上的官吏如何,而是为了引起当今皇帝对他的猜忌,帝王对他生疑,这秋闱主事就落不到他这个吏部尚书的身上,到时候不论这份差事被谁担了,就算有差错也算不到他头上。而宋瑴与阮岑又同是一派,到时候阮岑自然也能把自己摘出去……
穆倾宇盘算着,心里一阵唏嘘,摸着下巴,问沈缙:“依你看,这折子是递还是不递?”
“递。”
“时俨的意思是……”
沈缙嘴角微勾,目光悠然落于湖面,幽深眸中含着泠然清冷,薄唇微启,缓缓道:“既然宋瑴已经做腻了吏部尚书,你我何苦从中阻挠?”
一言既出,穆倾宇微微一愣,待品出其中弯绕,他拊掌大笑道:“你这招也忒损了些。这样一来等于宋瑴自断退路,秋闱开放时,明路不通,他们想走暗路也得看看是从谁的明路下走。届时定要那阮岑尝尝什么叫得不偿失。”
穆倾宇将折子叠好,递还给沈缙,又问道:“这折子怎么过了你的手?”沈缙是武将,什么时候把手都伸到言官那儿去了?
沈缙知道穆倾宇在疑惑些什么,淡淡地道:“这折子不是我拿来的。”
“那是谁?”
“淮阳王。”
穆倾宇一怔:“景吾?他不是不插手这些了?”
沈缙站起身,走到湖边,看着泛着微微涟漪的湖面,静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大概是觉得你磨磨唧唧的,他也看不下去了。”
“你!”穆倾宇立刻站了起来,“你可得给我把话说清楚呀!”
沈缙挑眉露出一丝淡笑,拂袖转身,路过穆倾宇身旁时,清冷的声音伴着微风落入穆倾宇的耳中。
“王爷若是着意要我说个清楚,不妨练武场见。”
“……”
等到沈缙清隽的背影消失在视野里,穆倾宇才哼哼道:“每次都拿拳头吓唬人,也不知道换个花样,哼!”
吐槽完,想起沈缙方才提起的淮阳王,穆倾宇眉尖微蹙,心道,自景吾旧疾复发,似是多日未见,倒是不知他如今何如?
一念心生,穆倾宇也负手离了凉亭,打算前往淮阳王府走一趟。
沈缙并没有离开清凉寺下山,他知道今日家中女眷会来寺中拜佛,方才也偶遇了阮诺,因此他离了凉亭便去寻安氏。
安氏听完经离了怀觉大师的禅房,一抬头便看见自己的儿子立在院子里,一时有些意外,顾不上沈陈氏等人在前,径自迈了步子走到沈缙跟前,拦住他行礼的动作,问道:“今儿怎么也跑来寺里了?”
沈缙看了一眼沈陈氏,而后淡淡地收回视线,回话道:“陪秦王殿下一道来的,听说祖母与母亲在此,特地过来请安。”
还没等安氏开口,沈陈氏扶着曾氏的手也走了过来,她看着沈缙,脸上露出笑容,开口问道:“秦王殿下也来了?倒不知殿下现在何处?”
沈陈氏说这话的时候目光掠过身旁的沈缃,她话里隐含的打算沈缙想听不出来也难。
沈缙嘴角轻扯,拱手对着沈陈氏,口称“祖母”,却只道:“秦王这会儿已经下山,故而孙儿才得了空闲来请安。”
沈陈氏闻言有些失望,勉强维持着面上的笑容,叹气道:“秦王殿下那样尊贵的人物儿哪里是我们想见就能见的哟!”说完,她又挥了挥手,扬了扬下巴对沈缙道:“缙哥儿回头再代我们向秦王殿下告一声罪。”
沈缙弯了弯唇,也没反驳,只淡淡地应下,出其不意地问道:“阿诺人呢?”
沈陈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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弹琴的白衣男子究竟是谁?
A.齐朔 B.穆景吾 C.谢澜 D.穆倾宇 E.沈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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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妻
沈陈氏不好提自己让阮诺跪在毗卢殿的事情,只含含糊糊地道:“之前还在呢,这会儿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沈缙淡淡地应了一声,目似点漆盯着沈陈氏看了一会儿,又淡淡地移开视线,恰好撞上安氏含笑的目光,还未开口便听到安氏温和的声音响起。
“阿诺身子弱,我让绯儿陪着她到后面禅房去休息了。”说着她又抿了抿唇,露出一丝浅浅淡淡柔和的微笑,“你既然来了,莫若领着阿诺先回府上去。”
沈缙闻言刚想拒绝,安氏便给他使了个眼色,他素来知道祖母为人,心知她定是为难了阮诺,不由薄唇微抿。他的眼前不由浮现出那一日在相国府看到的那一幕——眉目柔顺的女子坐在秋千架上低头抚着怀中猫儿的绒毛,想起她清亮的双眸,沈缙微微沉吟,便道:“儿子记下了。”
看着沈缙阔步离去的背影,曾氏撇了撇嘴,走到沈陈氏的跟前,压低了声音道:“缙哥儿如今真是愈发本事了,和秦王倒是好的倒似是亲兄弟似的,平时也不见得有提携提携他几个弟弟的。”
察觉到安氏波澜不惊的目光,沈陈氏肃了脸,瞥了一眼曾氏,道:“你说的这是什么话,规矩都白学了。”纵使她心里对沈缙也有诸多不满的地方,可是如今沈家一门荣耀还得仰仗着他,这般随意的构陷岂又是能当着他的母亲安氏的面能说的?这样一想,沈陈氏就觉得这个小儿媳妇忒没眼色了。
被当头数落了一顿的曾氏脸色有些不大好看了,动了动唇到底没有说话,只几不可闻地冷哼了一声,埋下头掩尽眼底一闪而过的不悦。
安氏冷眼瞧得清楚,自然知道沈陈氏不是真的责怪曾氏,心底倒是不怎么在意,只浅浅淡淡地露出一丝儿微笑,缓缓开口道:“时辰也不早了,老太君也该乏了,不如先去后面的禅房歇息歇息。”
见安氏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沈陈氏微微颔首,一边往前走,一边又道:“这会儿快到正午了,还让缙哥儿领着她媳妇儿下山,别回头折腾坏了那孩子。”
走在沈陈氏身后的安氏眉梢染笑:“下山路难行,总不能让阿诺还与绯儿挤在一顶轿子里,所幸遇上了时俨,他们小俩口一道也好顺道培养培养感情不是?”她的声音温和平稳,可是沈陈氏却品出了三分弦外之音,忍不住扭头瞪了一眼曾氏。
曾氏挨了一记眼刀,心头纵然不悦也不好开口说些什么,只能继续埋头不语。
这样一路无话到了歇脚的禅院。
沈缙迈步踏进园子的时候便听到了沈绯叽叽喳喳的声音,立在禅房外,抬起的手却在要叩上门扉的时候顿住,俊眉微蹙,他心下暗自失笑,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听了安氏的话就真的跑到这儿来了?
正当他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些好笑时,面前的门突然才从里面打开,沈缙一抬头就看到月荷有些惊慌失措的模样。
“将军。”月荷哪里料到会突然看到沈缙,当场就吓得几乎腿都软了。
沈缙皱紧了眉头,绕过月荷就抬脚进了屋。
早在月荷那一声“将军”响起时,阮诺就下意识地站起了身,连刚刚还侃侃其谈的沈绯也收了音,呆呆地站在阮诺的身旁。
直到沈缙走到了自己的跟前,阮诺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低头看着自己小巧精致的绣花鞋面,慢慢地半蹲身子行了礼。
由于低着头,她看不到沈缙的神情,只在心底纳闷他的来意。等过了小半晌仍然没听到沈缙的声音,阮诺才疑惑地抬起头。
沈缙似笑非笑地盯着盯着阮诺,见她终于舍得抬头了,才开口打趣道:“我还以为地上有金子,让你舍不得移目呢。”
闻言,阮诺一愣,她从来没想过沈缙这样一个清冷性子的人物竟也会开玩笑,而且还是打趣的自己。她红唇微抿,不能说话便只睁着眼睛看着沈缙。
她一双眼睛明亮澄澈,不似之前的唯唯诺诺,也没了当日在相国府萱草园的淡漠疏离,沈缙淡淡地移开视线,微抿着唇角,声音一如既往的清冷:“母亲命我来带你下山回府,你收拾一下。”
“大哥,这会儿都正午了,何不先吃了饭再动身?”一直在一旁安安静静没说话的沈绯适时插嘴道,“嫂嫂一早儿就出门,之前拜菩萨又折腾了一会,这会儿下山哪里还吃得消呀,再说了,从这里到山下再到城中少说也要两个时辰,过了吃饭的点儿,会饿坏嫂嫂的……”
眼见自家大哥的目光越来越沉,沈绯说话的声音也渐渐弱了下去,甚至还侧了身子身子往阮诺身后躲去。
阮诺才从沈缙话里的意思中回过神,见沈绯往自己的身后躲,又见沈缙一双幽潭静静地盯着自己,她伸手理了理并不乱的鬓角,牵唇露出一丝清浅笑意,颔首表示自己还是赞同沈绯的。
沈缙被她嘴角的笑意晃了神,而后薄唇一抿,眉峰微聚,就在阮诺和沈绯都以为他要拂袖而去的时候,他竟淡淡地从口中吐出了一个字。
“好。”
安氏满以为回到禅院的时候,阮诺应该已经被沈缙领走了,可是当她看到和沈绯相携而来陪自己吃饭的阮诺时,美目倏地睁大。
感情那小子又跟自己阳奉阴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