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笼完本——by关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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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酒时如氐号般将领不动声色地以长满鳞片的坚硬尾巴拍打他下身,先是拂过大腿内侧的柔嫩肌肤,刺痒逼得他不住地向后退却,接着便是高扬起尾巴灵巧又刁钻试图拨开他双臀间被禁锢的肉穴。
酒液倾洒,满堂大笑:“陛下当真舍得!”
“玩物而已,有什么舍不舍得!”眼看凶荼眉头越来越凝重,角弓立刻出声,举杯高喝,当下又是一轮觥筹交错,酒宴的气氛在凌辱俘虏的淫戏中达到了高潮。
文华熙“嗬嗬”地低喘,却被不断拍打在身上的鳞甲折磨得心力交错,薄纱衣碎裂成一缕一缕,纠缠在他添了许多细小伤口的肌肤上。些微血珠随即被粗糙舌苔舔去:“他的血是甜的!”
文华熙毫不怀疑,如果凶荼不下令喝止,这些魔将会把自己生吞活剥,天亮时连一块完整的骨头都不会剩下。
他被粗重的尾巴缠住腰,仰面摔在一张酒桌上,四肢无力地大敞着,眼神因许多强灌的酒水而涣散,眼睫时不时轻颤,尽是柔靡不胜之态。
魔将的手指多有长而硬的指甲,既是禽兽,所为更是十成十的兽性。当下便团团围聚,覆满如岩石沙砾般粗糙甲壳的手粗鲁地抬起他的双腿,当他是食物般张开獠牙便咬下——
獠牙刮过薄纱,最后一层蔽体衣物委顿于地,俘虏脚踝上的银链绝望地摇了摇,发出悦耳的清音。
“你当心着点!真吃了这尤物只怕陛下不答应!”
“哈哈哈!只怕本将轻轻一捏便能捏死他!”
随即抢了先的人近乎垂涎地沿着他光洁大腿一路舔吮,肥厚的长舌留下呲溜水声,唾液和酒气肆意地将污垢加身。
身下金杯踉跄,眼前歌舞升平,是急景凋年,又一场轰烈的凌迟。
文华熙只觉自己被活活五马分尸,四肢被以不可思议的弧度拉拽着,品尝掐弄着。胸前的乳环早被拉扯得掉了一只,自酒桌上坠下弧线砸落绒毯一角。鲜血自他盛放的躯体上汩汩流下,融化了,也甜得像花。
角弓笑称魔将们不会赏玩,白白浪费这样好景致。说罢走近文华熙身侧,举起金杯将酒液沿着他周身轻蔑地洒下,余下涓滴亦灌进他唇中,本就被啃啮得血迹斑斓的嘴唇晕染了葡萄酒液,血泪模糊竟然是近乎深紫的大红色,冶艳得令人头皮发麻。
别费力气恨我,你太危险了,本将只是做了该做的事。
角弓素来玩世不恭的眼神仿佛有刹那严肃,他低头和文华熙对视,俘虏却弯起唇角大笑了起来——
何必乞求祭品的谅解?
他看到了,又什么都没有看到。他不曾望向凶荼一眼,尽管明知求饶可能会让自己有一线生机。
文华熙笑得更烈,以口形道了声“谢”。约定不寻死,旁人要他速死,可不是他的过错。挨得过一次,不代表挨得过千次万次。他忽而起了一股自私的痛快,在被千双眼万双手亵玩的奇耻大辱中痛苦得不得不遁逃——
心无挂碍故无有恐怖,心有仁慈故又生所怖。
鲜血灼灼,令白发生花,匝地三千,忽而怨毒得了无牵挂。
角弓挑眉,眼见文华熙终于了无生意,想必是真到了强弩之末。当下朗声长笑:“取酒器弓弦!今天难得痛快,且好好乐上一乐!”
听闻角弓将军要将俘虏做活靶,没有挤上前的人也端了大杯起身观望,一时撞翻几案无数。
凶荼身侧的少女娇笑不已:“还是角弓将军别出心裁。”
“那你便跟了他罢!”凶荼金刀一掷,竟插入羊骨三分。他遗憾地扭了扭手腕:“插偏了……”看来是喝得多了,竟然有些眼花,哪来那么多血?那不是葡萄酒的颜色。
新欢被他随意的翻脸无情吓得立刻跪在地上,抱着他的马靴软语求饶。凶荼当胸一脚把她踹了出去,却又后悔地瞟了一眼昏死在地上的女人。还等不到文华熙示意,这下他怀里没有个可抱的东西,干等着多么尴尬。
说好努力求生,文华熙也不是不知变通的人,没有台阶他怎么下?
凶荼恨不得也挤进人群里看看情况,但他坐在王座上除了把羊骨头插出花来,甚至连抻长了脖子眺望也是不合宜。
角落里却有人叹气摇头,残余数人没有参与,或一脸鄙弃“战场上见真章才是本事,现在算是干什么?”,或小声共一向端方的渊明耳语:“前些日子见他受刑吭都不吭一声,是个人物。可惜陛下竟忍心至此……”
渊明始终沉着气,直到角弓醉意醺然地搭上了弓。
他猛然起身,衣袍当风略过大营内两面牛皮战鼓,霎眼间鼓锤在手,便是奋力一击——
石破天惊般的怒吼震得醉汉们像泥一样勾肩搭背地瘫了下去,渊明死死攥着鼓锤:“陛下!”
凶荼立刻精神一震:“快说!”
渊明深吸了一口气:“明日还有演武比试,饮酒不宜过甚。祭礼为大,请陛下三思。”
凶荼恨铁不成钢地看了眼蹬着铜铃大眼睛哼哼唧唧的群臣,几乎是从王座上弹了起来:“说得对,你们统统可以滚了!”
角弓满脸不可置信地盯着渊明,渊明额头落下涔涔汗珠,不知是用十成力击鼓所致,抑或心有余悸。
凶荼奋力扒拉着醉倒的肉山,迎头扇飞了犹不死心地扑在文华熙身上的氐号,揪着他尾巴尖把他的脊梁骨直接撞在了鼓架上。
还有人腆着脸,将醉肿成一条缝的眼滑稽地睁着,抱着文华熙脚踝当羊啃,牙已经刺入了骨肉。凶荼看也不看,嘎嘣一脚踩断了他的腿。
渊明的战鼓将酒宴变得寂静,角弓只得也倒下闭眼装死,仍是险些被拎着牛角照脸扇一巴掌。还好他躲得快,力重千钧的一拳砸破了不知谁的头盖骨,脑浆喧闹地崩了一地。
糟,这营帐彻底不能用了。
身为祭礼主事的角弓不忘哀叹,却也只得眼巴巴看着作恶的魔主甩下烂摊子扬长而去,一边走还一边焦急地试图唤醒早已昏死过去的文华熙。
渊明长长叹了一口气,叹尽胸中热气,颓然松了手中鼓锤。
重响落地,他回身看去,漆黑的战鼓竟已被砸出了碗口大的破洞。
TBC
作者有话说:
☆、二十二
二十二
朔雪烈烈,暮光燃火。凶荼结束了一日的狩猎,甩下背在身上有半人高的箭囊,翻身下马,拎着血迹淋淋的战利品,一跃便进了王帐。
自夜宴一场梦魇后,凶荼见文华熙虽未大病,却也有些受了惊吓,便将他安置在自己的王帐中,又引得众议哗然。
此时账内春意融融,金丝挑出的柳缕装点不谢之花,帘幕依稀千重,连凶荼这样的莽人也不禁被拂在面上的柔软扰了心神,放缓了步调,一层层捧过流水样的纱,跋涉至簇簇暖火旁。
文华熙正倚在美人榻上用药,身下铺着着洁白的狐裘,因在敌人身下盛放而更显曼妙的身躯柔软似花枝。凶荼一时竟花了眼,分不清是他的长发,抑或狐裘更加雪白。
闻有人声,文华熙双眼茫茫无着落,却仍是笑了起来,拢了拢缭乱长发,柔声向凶荼伸出手:“陛下……”
他点了太多火,故此只着绛红宫装,一条缂丝嵌宝的银色腰封要掉不掉地系着,低眉时便露出赤裸胸膛。
雪里红梅,银钗拨蜡,最是冰火两重天的刺激。
凶荼看不清他穿的是什么纱,薄如蝉翼,却又像旭日下一抹阴云,叫人看不真切。但如此泼天艳色他穿上也是好看的,凶荼握住他的手顺势在他身侧坐下:“你怎么想起这样穿?平常总是素颜色。”
“入乡随俗,总要习惯的。”文华熙向内侧让了让,撩起衣摆时不经意露出未着寸缕的双腿。小小的美人靠倚他一个尚可,多了魔王便显得局促。文华熙一手搭着鎏金的兽首,一手捧着他那镶了紫晶宝石的长烟管,极为随意地将双足交叠搭上了凶荼膝头。
凶荼只褪了硬甲,今日魔族竞争入林射猎魔物,连贴身的软甲也浸透血腥和金属的焦臭,但文华熙好似浑不在意,慢悠悠吐出一口烟雾,任凶荼捧着自己脚踝暧昧地摩挲,直到发黑的污血也沾染了他细嫩肌肤。
他的烟管连流苏也是紫耀石,凶荼沿着他脚踝一路摸向大敞的衣摆,他低声呻吟着,软了手指,烟管的流苏一垂一点,映得文华熙的双眼更加璀璨多情。
凶荼抹了把额头上的汗,点点落在指尖竟有血色,也分不清是自己抑或猎物的血。他一把扯过文华熙的双腿,逼得俘虏倚在榻上不受控制地向下滑去,发丝腻在装饰的兽首上,甚至还缠住了几缕。
文华熙蹙眉轻声呼痛,凶荼却更加兴奋,将沾着血的手指送入文华熙唇齿之间。文华熙修长指尖散漫地转着华丽烟管,缓缓张开口,柔顺而妩媚地眯起眼,吮吸尽了主人指尖的血迹。
凶荼一手探入他胸膛,扯破了腰封同他接吻:“你这烟怎么是甜的?”
文华熙被他探出虎牙又亲又咬,抿了抿唇上伤痕,语气恍惚地道:“金刺花和蒿野花的花汁……既然是花……当然该是甜的……”
凶荼一手扣在他腰后,沿着清瘦脊背一路摩挲向上,文华熙便顺势倒在他手心里,眼波流转,惑人的同时却又像随时会昏过去。
凶荼皱眉看向王帐中央的玉璧——
正是神域送来的那块。
文华熙自夜宴受了刺激,本该一睡不醒,却侥幸死里逃生,便是因这些时日有玉璧在侧,终究麒麟还添了几分灵力进去,养他一缕心脉不灭。
夕琼私下苦求乌罕说出实情,对方只阴沉沉地答:“务必令玉璧在侧,否则难逃魂飞魄散。”
文华熙竟是连二十余年也活不过了。
凶荼不知这些,只当文华熙身体有好转,故此歉疚也有限。便依旧按角弓给的方子刺激文华熙的精神,金刺花汤已然不够,文华熙现下要在花汁中浸润,更要吸食花粉和烟雾。
这烟有迷魂之效,文华熙一挨着,便觉自己不是在冰天雪地的异乡,恍惚中仍是神域清风徐来的荷塘,有人陪他弹琴奏乐,匆匆流光……
那个人是谁?
“哐”一声脆响,红衣委地,在男人粗暴的侵犯下,衣摆隐约间的手指亦脱了力,烟管砸在玉石柱上,流苏伴着似欢似痛的媚叫垂下,磕破了一枚晶石。
“玉肃……”文华熙仰躺着,双腿大张任身上的男人肏干,绛红衣裳挂在小臂上,衣摆被他绞得满是褶皱,只一双眼中隐隐水光是清明的。
一只还带着兽类死亡时挣扎的恐惧的手掌掐住了他的脖子:“你在叫谁?!”
凶荼发了狠,若毛发似豪猪,此刻该根根尖刺倒竖。然而被他在喉咙处扼出一圈青紫的文华熙只是涣散地笑,边咳边笑。凶荼知道他吞云吐雾的药效上来了,是一句话也听不进的,虽然胸膛中蓄着雷霆之怒,也只得颓丧地松了手。
他一松手,文华熙的身体便自发地伏在榻边干呕,阵阵急喘下终于逼出了眼泪,人却还是欢喜的,依旧甜笑着伸出双臂搂住身上的男人,方才还想置自己于死地的男人:“这、这里只有你……啊!”
凶荼也说不清自己到底喜不喜欢这样的文华熙,尽管此时文华熙甚至会主动索吻,缠绵中欢愉的泣音听得自己像猫爪挠心,连云散雨歇后也抱着自己的手臂不肯放,还会主动枕在肩上,半夜药效尽退,冷了便整个人黏上来,被直接抱着腰肏了也半点不会反抗。
但他不是第一次听文华熙叫错名字。
云雨后,凶荼盯着帐中的玉璧,眯起眼寻思是不是该干脆砸烂了这块东西。
文华熙渐渐醒了,抚着发沉的头慢慢捡起衣服,欲盖弥彰地披在身上。每逢药力发作,他便不得不向男人索求欢爱,无论是谁都可以,只要能解了他体内燥热的火。
他也明白这样淫荡的身体再也回不去了,对药的依赖也只会让他日渐颓靡。夕琼每日替他烧烟膏,都恨不得直接用肉掌掐灭火苗。
每每被他拦下,文华熙仍是眉眼温文,只是笑得过于苍白:“点上罢,我太累了。”
他想做个梦,不奢求化蝶般自在,只求片刻清梦。
梦里一无所有,天地茫茫飘雪,全无前生后日,爱恨生死。
他拨了一缕乱发在耳后,强自坐起身来,仍有散发自额前垂下,不得已,以手指微微梳拢。凶荼还盯着那块玉璧兀自置气发狠,文华熙见无人可唤,便自己起身,取了小几旁一串楠木佛珠,静静套在腕间。
他坐起身时踢到了凶荼拎回来的战利品,凶荼吸了吸鼻子,闻到血腥气立刻转身,拎起一双琥珀色弯曲长角朗笑发问:“怕不怕?”
文华熙捻着佛珠,打眼便看清这对珍稀长角竟有夜明之功,琥珀如蜜,流光溢彩更胜帐中炭火。只是长角根部犹有粗野切口,像是被人活生生剁下。
他答非所问:“很美。”
“看来你真的已经适应了。”凶荼没有吓到对方,有点无趣,挠了挠头,将长角同他腕间的佛珠相比照:“这头琥鹿是数年来我猎到的最大的,角也很完整。”
说着说着他自己咧开了嘴:“成为天选之子前,我只是个普通的猎人。只要有一壶酒一把刀,开天辟地也不是问题。那时候我才十几岁,割的角和皮总是不完整,卖也卖不出好价钱。”
现在他却奢侈到想把这双长角打磨成珠玉,或者换支烟管给文华熙:“磕破了你的,赔你。”
文华熙现今如此孱弱,他就算动怒也无济于事,只得慢慢占据对方的身心。
只是连凶荼自己也不明白,为何文华熙心里的影子对自己来说如此重要。
文华熙没有在意脖子上莫名的伤痕,只淡淡地谢恩。药效一过,他纵然慵懒,却又变回了那个意态缥缈的皇子。仿佛怎样的折辱都不能挫去他与生俱来的坚持。
凶荼见他捂着喉咙咳嗽,心下不禁懊悔,连声唤人,先是喊御医,又教人把账内血污的东西统统清出去,亲手抱着文华熙替他上清凉的软膏,手势却太急? 植淦屏瞬本薄?br />文华熙按住了他的手臂:“咳咳、咳,这样激动,今日该是大获全胜了?”
凶荼展颜:“险些被渊明那小子抢了先机,还好本王神勇!他宰一头应牛的时候不巧教角弓那头看到,把主人甩了个大马趴,喷着气要撕破他的肠子,所以耽搁太久,再赶不上本王。”
“如此说来,不是陛下神勇,是渊明将军运气不佳而已。”文华熙毫不客气,凶荼以幽深的金瞳直直看向他:“神勇是自有天眷,运势也是能力的一种。本王之所以为王,正因如此。”
他眸光凛然,万丈气焰竟一时叫文华熙无话可说。
“陛下,请允准奴才为公子上药。”乌罕适时打破了沉默,重新捧了药膏侍立在侧。
凶荼摆手示意他可以上药,一边看着文华熙一边若有所思地摩挲着下颔:“这个称呼太别扭,是时候换一换了!”
乌罕抬眼看了看凶荼有些凝重的神情,又望了望光华灼烁的玉璧——
将军的计划,看来十分顺利。
TBC
作者有话说:
☆、二十三
二十三
文华熙是从噩梦中惊醒的——
当然,从玉肃背叛他的那天开始他就再没有做过一个好梦了,哪怕是用了药,弥散烟雾中他也只能看到一遍遍失去一切而无力拯救的自己。
但他自噩梦中醒来时带着笑,却还是第一次。
夕琼担忧地靠在他身边,这不是她的殿下惯常安慰她的笑,也像是崩溃地歇斯底里,倒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之事:“您近来惊醒得太频繁了。”
“是吗?我倒觉得身上轻松许多。”文华熙揉了揉手腕,自如地起身,仍然面带悠然笑意:“倒是托了它的福啊。”
他将如玉手指点在玉肃送来的那块玉璧上,眉目冷淡看不清心绪。
乌罕又来传旨,猛一抬头正巧撞上文华熙的目光,尽管自己明明是瞪着乌黑眼眶不必同他直视的,却仍然不受控制地低下了头:“陛下想问问公子,今天可有兴致一并出游。”
文华熙拂袖走到他身边,衣摆起落如雪花:“真稀奇,我以为又有什么了不得的宴会,即刻就要捉拿……陛下竟然也会关心人,夕琼,你可听见了?”
夕琼无言地点点头,抱着文华熙的狐裘警惕地看着乌罕。
文华熙绕过了那块玉璧,手指轻点在阴郁内监的下颔上,如云似雾,令人不由自主顺着他轻柔的力道抬头:“你可以禀告陛下,我今天很有兴致,多谢他的邀请——”
“另外,我也要谢谢你和角弓将军,若非你们进献药方,只怕我也不能起、死、回、生。”文华熙含笑看着乌罕,被剥了眼目的人终于敢同他直视,语调竭力冷静地道出两字:“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