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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贝你什么时候发芽 番外篇完本——by一舟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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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何许长安身边总有一朵碍眼的霸王花,哦天,那臭味隔着十里都能闻见!
臭味稍稍有点影响到了许长安的味道,就在翁犹豫要不要养一段时间再吃掉的关头,他被发现了。
非常凶狠的食人花,上来二话不说就把翁吞了。
翁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毕竟食人花的可怕之处是有目共睹的。
看着自己被逐渐侵蚀掉的魔丹,翁情不自禁地哭出了声:“如果还有下辈子,我再也不要当魔了呜呜呜……”
“吵死了!”
熟悉的嫌弃响了起来,翁一呆,而后他听到一声压抑到极致的砰响,紧接着他就重新出现在了同伴面前。
翁愣愣地回过头,看见白天还凶猛无比的食人花,竟然已经自爆了。
细碎的血肉与魂魄的白点只在空中停留了一瞬,转眼就消散地无影无踪了。
劫后余生的翁被同伴痛骂了一顿,没过多久,那朵臭里臭气的霸王花,来为食人花寻仇来了。
眼看同伴马上可以干净利落地处理掉霸王花,魔物们非常畏怕的捕蝇草居然赶到了。
在实力相差悬殊的捕蝇草面前,翁隐匿住自己的气息,泪流满面地看着同伴被捕蝇草吃掉了。
“我恨这些肉食的植物!”捕蝇草带着受伤的霸王花走后,翁哭着回到了岐山的身体内。
失去同伴的翁,很是萎靡不振了一段日子。不过很快,他这种闷闷不乐的情绪就被打破了——他再次遇到了许长安,那颗刺少生命力强大的仙人球。
这回软趴趴的仙人球身边,既没有令人厌恶的许道宣,也没有臭臭的霸王花。
翁完全忘记了同伴生前的叮嘱,他兴高采烈地跟着许长安回到了大司马府邸。
说来也是歪打正着,自从知道许长安在养着三皇子,为了防止府里的仆从以及暗处的侍卫瞧见一些不该瞧见的东西,许长安他爹大司马许慎,将许长安院子里的人手撤掉了多半。
因而,翁分外顺利地潜了进来。
悄无声地穿过了镂空雕纹窗户,翁看着睡得不省人事的许长安,伸出了自己尖利到足够一爪掐出生命力的爪子。
然而沉浸在美味即将到嘴兴奋里的翁,下一刻就愣住了。
一只手扣住了他的爪子。
望着突然出现的墨紫色人影,翁悚然一惊,很快他又放松下来了。
“没成年的小皇子,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
翁粗嘎的嗓音冒了出来。
同伴生前说过,皇室的人最好不要沾惹,不然皇帝会倾一国之力来复仇。
想到铺天盖地全是是捕蝇草霸王花食人花的景象,翁不禁咽了口唾沫,目光再也不投向巍峨的皇城了。
现在,翁自认为是十分好心的劝诫,可惜面前的这个小皇子不仅不领情,反而更像是被激怒了。
携带着山呼海啸气势而来的青碧色枝条,让翁轻轻一掌就化解了。他不敢用太大力,毕竟对于植物来说,大部分没成年的都很脆弱,并且容易死。
翁不想惹怒皇帝被捕蝇草追得亡命天涯,所以也不准备对小皇子下死手。他匀出一团乌黑色的魔气,将小皇子钉在墙上动弹不得之后,就打算接着挖软趴趴仙人球的生命力了。
就在流着口水的翁低头的功夫里,放置于房梁上的,一盆似放未放的青龙卧墨池,忽然有了急剧变化。
墨紫色花瓣的颜色不断加深,从偏紫转向了浓郁的深紫,而后仿佛活了过来,先是猛地一下将所有重瓣紧紧收了起来,跟着如同飞速旋转一般,一层一层地打开了所有的花瓣。
随着花瓣层层叠叠的绽开,白口青釉的花盆撑不住似的微微颤抖起来,光滑的瓶身慢慢浮出了裂纹。
在最内里接近花蕊的,一层纤弱细小的花瓣即将绽开的刹那,青釉花盆终于承受不住,从房檩坠落下来,摔了个粉身碎骨。
与此同时,花盆里的那株枝叶繁盛的青龙卧墨池不见了。
故有诗云,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
为牡丹开花而惊动的翁来不及转身,整只魔便凝住了。
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无声刺进了翁的魔丹。
翁低下头,在自身一团汹涌翻滚的魔气中,竟然瞧见了墨紫色的花瓣尖。
魔丹碎裂的时候,翁不知道怎么的,突然想起同伴生前说过的一句话。
“原来他就是那个失踪的开花期皇子啊。”
翁最后的念头在剧痛中渐次消散了,他残余的魔力引发了一声巨响,看不见的巨大波动险些掀翻了屋内的太师椅。
薛云深一边抬手抹掉了所有声音,将卧房里挪动了位置的物什复位,一边朝床榻间的许长安走去。
即使发生了这儿大的动静,甚至差点当场丧命,许长安依旧无知无觉地熟睡着。
看见脸蛋睡得酡红的许长安,薛云深脸色缓了下来,唇角不由露出了笑意,他抬指在许长安额间轻轻一点,墨紫色雾气瞬间没入许长安眉心。
从“全身不遂”的状态里解脱出来,许长安似乎察觉到了有人靠近,不安地蹬了蹬被子。
脸上依旧残留着花瓣印记的薛云深,伸手按住了许长安蹬来蹬去的小腿,而后俯下身,在许长安微微撅起的嘴唇上咬了一口。
“暂时先放过你。”
没忍住啃了又啃,薛云深不得不压制住冲动后退小步,远离布满许长安诱人气息的床榻。
他开花的消息很快就会传回皇宫,届时若是他还没回去,按规矩他父皇是要大张旗鼓地来接的。
好不容易平复了呼吸,薛云深狠狠痛斥了一番碍事的规矩,然后极其留恋地深深端详了一眼许长安,轻手轻脚地开门走了。
不久后,帝后翘首以盼多时,失踪近一个月的三皇子终于回宫了。
******
翌日,许长安醒来,看见地上碎了的花盆,和蹲在旁边兴致勃勃扒拉泥土的许道宣,立马从迷迷糊糊的状态里清醒过来。
“你干的?”许长安阴森森地问。
胸前挂着个月白小布包,许道宣闻言茫然抬起头:“啊?”
“嗳!”捂着脑门的许道宣痛呼出声,“长安大清早你干什么?!”
许长安简直快气笑了,他随手抓了个什么东西,一面砸许道宣一面愤愤道:“我干什么?我要打你!”
“许长安我警告你,你再打我就要还手了!哎哟!”
“你别拿枕头打啊,你枕头是玉石的!”
“伯母!大嫂!救命啊!”
许道宣满屋子乱窜的同时,声嘶力竭地将嚎叫声传出三里远,最终成功地惊动了许长安他娘。
“这是怎么了?大清早好端端的,怎么这样生气?”让明月扶着进屋的柳绵,边指挥仆从将二人拉开,边拦住了许长安手里的枕头。
“他把我的花摸死了。”
许长安分外委屈道,他养了那么久的青龙卧墨池,千防万防地躲着许道宣,眼看好不容易要开花了,结果还是没能逃过一劫,让许道宣给祸害掉了。
柳绵一声不吭地听完了许长安的指控,在许道宣叫冤的声音里,忍不住忧心忡忡地想:“这要怎么办哦,怎样才能告诉这个傻儿子,你的牡丹不仅没被道宣弄坏,还成功开完花回到了宫里。
“甚至都成了你未来的丈夫。”
柳绵想到傻儿子还不知道自己是仙人球的事情,更加惆怅地叹了口气。
第19章 告诉你仙人球扎什么最痛
其实在最初刚确定小儿子不知道他自己是什么的时候,柳绵与许慎不是没想过挑个合适的时机挑破。
但是一来找不到合适的机会,又顾及小儿子的切身感受,无论如何都不好直说。二来新近发生的事情太多,光说小儿子与三皇子的婚约这条,就足够他们夫妻俩焦头烂额了。
一边是还不清楚自己究竟是什么的小儿子,一边是逐渐提上日程的婚约。
许慎愁得身上的刺都掉了许多根,他思前想后,觉得还是应该给小儿子一段时间缓冲。于是结亲的第二日,他特地进宫面了次圣,恳请皇上暂时不要公布婚讯,待长安开花成年后,再将婚讯婚期一齐大告天下。
皇帝起初听到这个要求,并不同意,问许慎原因。许慎有苦难言,总不能坦诚相告说是我小儿子有点傻,至今还不明白自己是仙人球吧。
许慎的支支吾吾落在皇帝眼里,俨然让皇帝误以为是许长安不准备负责。眼看气氛逐渐僵冷,在皇帝预备发怒的紧要关头,许长安三叔的战报到了。
许惜再次打赢了仗,一举夺取对方三座城池。
此战报堪称救命稻草,片刻前还现出勃然大怒趋势的皇帝,很快放声大笑起来,在心情愉悦至极的情况下,甚至答应了许慎听起来就很荒诞的要求。
当然,这事让薛云深知道后,大周朝的敬宗皇帝被亲儿子揪掉了一片刚长出来的叶子。
话说回来,既然婚讯暂时压了下来,没了悬在头上的“大患”,就应该解决掉另外一个棘手的大问题了。
——怎样告诉小儿子他是一颗可爱的,刺软趴趴的仙人球。
为此,柳绵与许慎二人发愁地不行,每天醒来都能在床铺间发现不少掉下来的刺。
如此过了好几天,某日柳绵无意间瞄见扶着丫头出来晒太阳的大儿媳,登时计上心头了。
大儿媳怀胎六个月整,算算时间,长孙还有四个月出世。
差不多够了。
打定主意的柳棉,回头和许慎一商量,于是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
长孙出世之日,即是告诉小儿子实情之时——成了柳棉许慎彼此心知肚明的打算。
因而,暂时还不准备告诉小儿子,他与他养的牡丹之间有婚约的柳棉,仔细思索了片刻,决定牺牲掉许道宣。
她朝许道宣使了个眼色,想让他委屈一下认了这份冤,接着伸手拍了拍许长安的手背,柔声安慰道:“罢了,坏了便坏了吧,改日让你兄长再给你弄个别的好玩的——”
柳棉话没说完,就让许道宣给打断了。
“伯母,您眼睛怎么了?”许道宣傻不愣登地问道,“莫不是进沙子了?”
柳棉:“……”
“而且,那个花真不是我摸坏的。我没摸它,真的,您要相信我。”
对着只差对天发誓的许道宣,柳棉头回理解了小儿子。
“怪不得长安老说道宣是个傻的。”柳棉这样想着,暗暗决定若是下回两人再打架,她绝不过来救命了。
在柳棉无言以对的时分,府里的门房过来说有人求见小公子。
“见我?”平静下来的许长安,将擦过脸的毛巾递给了仆从,他边穿梅子青长衫边问,“可有说是谁么?”
“说了。”门房利索地应了,递过来一份火漆封口的信件,“他带了三老爷的手书,说是三老爷的贴身侍卫,来任命公子您的武术师傅。”
许长安颇有些喜出望外,他三两下拆开手书,一目十行地快速扫阅着。
见到有热闹可瞧,许道宣也不叫屈了,连忙蹭了过来,挤在许长安脑袋旁边看着信。
许长安飞快地看完信,道:“快将人请进来。”
门房打了个千,转身去了。
有外人要来,被许道宣气着的柳棉,立马借故走了。
过了会儿,仆从领进来一个人。
来人是个魁梧高大,皮肤黝黑的男人,穿一身黎色长衫。许长安略略打量了一下,估摸他有近七尺高。等走近了看,发现他相貌很是粗犷,毛发浓重,颇有些塞外剽悍风情。
“骁骑营骑都尉林见羽,给二位公子请安。”
名叫林见羽的男人,一丝不苟地行了个武官礼。
许长安见状,忙先还了礼:“林都尉多礼了,长安愚钝,日后要辛苦都尉多劳累了。”
林见羽不敢受许长安的礼,连忙侧开两步,嘴里道:“不敢当,公子唤我名字即可。若是不嫌弃,便直接叫见羽好了。”
旁边无所事事的许道宣,听着两人没完没了的客套,忍不住掩唇打了哈欠。
等两人终于确定了彼此“林大哥”和“小公子”的称呼,许道宣差不多快要睡着了。
如意还活着的消息让他激动了大半个晚上,好不容易睡着,天没亮又从噩梦中惊醒了。等到这个时候,晚来的瞌睡虫姗姗来临,许道宣握着脖子上的小布包,迷迷糊糊地打了个盹。
倒是一觉好睡,许道宣醒来伸了个懒腰,他左右四顾了一圈,没看见许长安,便问进来换茶水的仆从:“长安呢?”
仆从放下手里的活计,转身先对许道宣行了礼,而后道:“小公子在外头院子里。”
许道宣闻言出了门,在日头底下寻到了穿着窄袖短打,扎马步扎得满头大汗的许长安。
他看着姿势僵硬,身形颤颤巍巍,保管一戳就倒的许长安,又瞧了眼旁边稳如泰山,一滴汗都没有的林见羽,不由来了兴致。
“我也来!”
许道宣撸起袖子,兴致勃勃地摆了个漂亮把式,戳在了许长安的右手边。
“这样不对。”
林见羽见许道宣姿势不对,便收了马步,走过来纠正他的动作。
哪知道林见羽刚伸手搭上许道宣的肩膀,整个人立马遭雷劈似的抖了一抖,搭在许道宣肩上的手猛地收了回去。
“怎么了?”感受到林见羽一触即离的动作,许道宣茫然不解地扭过了头。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竟然好像在这个七尺壮汉的眼睛里看到了泪花。
“一定是我没睡醒。”许道宣想,“不然他堂堂一个骁勇善战,强悍无比的骑都尉,眼睛里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地有泪光。”
“难道他是冒牌的?”
许道宣登时一惊。
这个时候,许道宣显然忘记了他自己的刺有多坚硬。
他目光所表露出的情绪太复杂,疼得说不出话来的林都尉暂时无法完全理解,只好勉强地笑了笑,用言语代替了身先力行的指导。
“肩膀下沉一寸,下盘要稳,像小公子这样……”
林见羽见许道宣实在不得要领,刚准备伸手拿许长安做示范,又想起方才锥心刺骨的痛来,当即面色一僵,而后若无其事地收回了伸到一半的右手。
林见羽的小举动,背对他的许长安并未注意到。连先前质疑他的许道宣,也慢慢放下了怀疑,投入到了与许长安比谁更厉害的幼稚攀比中去。
考虑到许长安疏于练习,林见羽没有让他坚持太久,差不多一炷香的功夫,便喊了停。
让仆从带林见羽前去休息了,许长安苟延残喘地拖着两条仿佛是别人的腿,慢腾腾地挪进了屋子里,瘫在太师椅上死活不肯动了。
见到许长安疲累不已的模样,仆从连忙端茶递水拿毛巾拭汗,来来往往,忙个不停。
与瘫在椅子里,现下约摸只会喘气的许长安不同,许道宣依旧是生龙活虎一条好少年郎。
“长安,你屋子里的糕点滋味不错,茶也香人,咦?这是三叔前不久让人捎回来的袖剑么……”
许道宣说着说着,三两口吃掉手里的玫瑰甜奶糕,在即将够到那柄轻薄袖剑时,想起了早上莫名其妙挨的揍。他站在原地犹豫了片刻,最终怕挨揍的心思大过了好奇,委屈地收住了手。
许长安一面忍受着许道宣的聒噪,告诫自己不要用愤恨且嫉妒的目光瞪他,一面神游天外地想那盆青龙卧墨池。
“要是没被摸死的话,它大概已经开花了吧。”许长安莫不惆怅地想着。
因而,当晌午时分,安子晏登门说去长乐坊听曲时,除了许道宣头一个蹦起来以示支持外,许长安一点兴致都没有。
“不去。”许长安摆了摆手,有气无力地拒绝了。
“你真的不去?”安子晏刷地一下错开了折扇,没等许长安再次否定,立马补了句:“三皇子可是答应了去的。”
当然,孟衔也是在的。
后面这句话安子晏没说,因为他正胸有成竹地等着许长安点头同意。
第20章 见过喝醉耍酒疯的子晏吗
虽然安子晏自认为有恃无恐,但是事实往往出人意料。
“不去。”
许长安干脆利落地拒绝了他。
安子晏志得意满的笑容登时顿住了,他上三路下三路地打量了许长安好几眼。见许长安一副兴致缺缺的模样,安子晏心里不无猥琐地想:“不是说三皇子已经顺利开花回宫了么,按半包花肥的剂量,劳累过度的长安不应该是这个样子,难道三皇子……”
“难道三皇子被长安的刺戳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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